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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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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你那个成天担心自己死得早的爹,现在又还年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忍一忍?!忍上几年,把威胁你帝位的人与事都铲除了,到时候你就是想随心所欲一点,当我愿意像老妈子似的成天进宫来给你磕头进谏吗?!
皇帝揉了揉额,叹道:“朕知道了——顾相且回去罢!朕让人去召太子过来。”
虽然答应顾韶复卫皇后之尊荣,但端化帝当然不可能直接去未央宫放人,那样求助的意思也太明显了,所以从太子入手:遣人将太子召了来过问功课。
太子的功课一直都是不错的,因为自幼得宠的缘故,他在父母面前胆子一向很大,并不畏缩。但这回卫皇后出事之后,端化帝对太子也生出了罅隙,颇有些日子没召见他了。
这中间,东宫伺候的宫人,难免将一些有的没的话,传到太子耳中。
所以现在太子到了宣明宫之后,虽然不能说一下子变得战战兢兢,却也明显拘束起来。
高踞丹墀之上的端化帝,居高临下看得非常清楚,太子入殿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扬头朝自己递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而是遵着规矩,低头敛目,稳步至丹墀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问了安,待端化帝道“平身”,才略略站直,但目光依然微垂,并不敢抬头瞻仰天子的容颜。
“吾儿近来如何?”端化帝瞧着,心里也有些难受,毕竟是他宠了十来年的嫡长子,如果不是忌惮这个儿子的生母与外家的话,他对这儿子本身是非常满意的,此刻见太子对自己恭敬却疏远的样子,唏嘘了下,才温言道,“朕这些日子政务繁忙,倒有几日不曾见到你了。”
太子闻言,忙道:“劳父皇见问!儿臣近来一切都好,父皇日理万机,还请保重御体!”
这话说出口之后,太子露出分明的懊恼之色,显然担心“保重御体”这四个字,会让皇帝怀疑自己意有所指,别有居心。
端化帝在上面看了出来,回想显嘉朝争宠时,自己在显嘉帝面前,亦曾如此手足无措过,对儿子的怜爱又多了几分,放软了声音,道:“怎么还在下面站着?以前不都是到丹墀上,到朕的书案侧来说话的吗?上来吧!”
太子听了这话之后,分明的一怔,随即露出欢喜之色,大声道:“谢父皇!”
他从旁边绕行到丹墀上——到底年纪小,以前也没被端化帝这样冷落过,所以看端化帝态度慈爱,太子也就渐渐的大了胆子,在御案侧站定后,就主动道:“父皇要考校儿臣功课吗?儿臣这些日子都没有懈怠学业的。”
端化帝微笑道:“是么?那朕可要好好问问,若是答不出来,朕可是要罚你的!”
这天他难得的搁下政务陪太子,先是考校了功课,又拿了几份不紧要的奏章给太子看,指点太子如何处置这类事情——之后又留太子在宣明宫用了午膳,如此到了晌午后,父子两个终于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太子遂大着胆子试探道:“儿臣有些日子不见母后了,未知父皇可准儿臣去给母后请个安?”
卫皇后被软禁之后,没有天子诏书,哪怕是太子这个亲生儿子,也不能进入未央宫探望的。
太子其实不仅仅希望能够前去探望卫皇后,更希望自己的母后也能够恢复如常——不过他到底是十二三岁的人了,自然晓得这事直接提出来的话,恐怕会招了端化帝不喜,非但不能帮到自己的母后,没准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所以此刻只提了请安,以观察端化帝的反应。
但端化帝今天喊他过来,本来就是为了给卫皇后解禁,闻言略作思索,也就允了:“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太子又惊又喜,连声谢恩——接下来在宣明宫里就有点待不下去了,频频的朝外看。
端化帝看到这个情况,知道太子在父母之间,显然还是更依恋。母亲的,这也不奇怪,毕竟端化帝自己一直到显嘉帝驾崩前不久,都还在接受显嘉帝的耳提面命呢!哪有功夫成天带着太子?
太子自幼跟着卫皇后的时间长,当然跟卫皇后更亲了。
不过端化帝这会对卫皇后依然怀着警惕,出言允了太子现在就去未央宫后,立刻想到:“当年朕的生母曾劝朕弑君,朕因为与先帝感情更深,拒绝了!可太子却与皇后更好,若皇后让他在父母之间做选择,也不知道太子会怎么选?”
这么想着,原本含笑目送太子离开的神情,就淡了下来。
而太子兴冲冲的到了未央宫之后,与卫皇后说了这日的经历,末了欢喜道:“母后,儿臣今日一说要来给您请安,父皇就准了呢!看来父皇的气头上已经过去了,想来不用几日,您就可以出去走动了!”
又冷笑,“之前太后弄进来的那些个人,尤其是那个何修仪,也该教训教训,免得她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母后您禁了足,就可以有机可趁!”
其实何修仪她们进宫才这么点时间,即使是宠爱最盛的何修仪,眼下忙着捋清楚六宫之事都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刁难卫皇后,更不要讲现在就算计上太子——但东宫的人手,都是太子才受册时,卫皇后挑的。
这回卫皇后被禁足,最怕太子有个闪失,明里暗里,也对太子加强了保护与提点。
这些人既然都是皇后的人,对于何修仪这五位新人,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带着敌意的。
耳濡目染,太子对这几位年少的庶母,自然也是没有好声气。
此刻卫皇后闻言,就不悦的呵斥:“怎么说话的?太后是你什么人?是你嫡祖母!你怎么可以直呼‘太后’二字?!至于何修仪她们,进宫乃是你父皇的意思,你有本事跟你父皇说去,学那起子嚼舌头的东西,记恨几个身不由己的小小妃嫔,这是什么器量!再这么不学好,本宫可要给你规矩了!”
皇后虽然很高兴儿子站在自己这边,但她儿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她可不想养个小肚鸡肠的皇帝出来!
索性太子很是孝顺,闻言忙道:“儿臣知罪!下次不敢了!”
“你是太子。”卫皇后放缓了神色,语重心长的教导他,“现在是储君,将来是天子。所以你该有天子的器量——你皇祖母即使为了你那肃王叔的缘故,对咱们未必怀有好心,但她一日是你皇祖母,你就该以对待祖母的方式对待她!因为她再不好,她也是长辈,应该受到你的尊敬!不要觉得这么做是受了委屈,这世间一切荣华富贵,都需要付出代价才可以承受!”
“我大睿开国之君,太祖皇帝陛下,也就是你的高祖父,当初披荆斩棘,建立大睿,那是一刀一枪,与雍末乱世中的群雄,硬生生拼杀出来的成就!这中间不但你的几位叔祖父、曾叔祖父战死沙场,连太祖皇帝陛下自己,也是几经生死,何其艰险?!”
“再说你祖父,先帝显嘉,本如你一样,是原配嫡出的皇子,却因申屠氏与贞媛之乱,亦是忍辱负重,才有后来的盛世之治!”
“相比先辈,吾儿现在的景况已经很好了。你皇祖母同母后一样,是大家出身!”
“所以即使她对咱们怀着恶意,面上也一直是亲亲热热的,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咱们为难!”
“如此,你在场面上尊敬她,难道不应该吗?毕竟她在场面上,也是很疼爱你的!”
“这世上有多少人,蝇营狗苟一辈子,所求的不过是衣食无忧!”
“而我儿生来富贵,将来甚至可为天下之主!”
“又怎么可以连区区委屈都承受不了?!”
皇后神情非常严厉,“天子与储君,都是身系天下社稷的,若你这个储君尚且脆弱无比,不堪一击,又如何庇护这天下千千万万的黎庶?!”
太子跪地聆训,听到这儿,望了望四周,见没有生人在,方怯怯道:“可是儿臣听……听说,父皇他……”
说到这儿欲言又止,显然端化帝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太子也是知道的。
“所以母后举了你高祖父、你祖父的例子,却没举你父皇的例子。”卫皇后轻描淡写道,“你不要学你父皇。要学,就学你祖父!”
她拍了拍自己身侧,“好啦,这事你记在心里就是,现在先不讲了!过来母后这儿坐,再跟母后说说,今日你父皇忽然召见你,又对你这样亲热,还许你来给母后请安……这是为什么?”
——端化帝不知道,自从太子六岁入学起,每次拜见了显嘉帝、太皇太后以及端化帝之后,皇后都会仔细询问经过,然后为儿子总结得失,指点他下次遇见类似的事情,该如何表现。
从前讨人喜欢的钟陵郡王,现在令端化帝心有不忍的太子,原也不是天生的。
皇后静静听着太子的分析与总结,一双凤眼,却渐渐眯了起来:“陛下这是有意饶过本宫了?如此突然,必有缘故……不知道太后那边是否已经接到这个消息?”
卫皇后心道,青州苏,会怎么做呢?
还有,那些沉寂在暗中的势力,比如说端木老夫人,比如说沈氏与刘氏……
若说从前只是暗流汹涌,现在,帝位之畔,隐而未现的潜流,却可以说是澎湃了。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然而至尊之位近在咫尺,谁又肯放弃这人间极致的尊荣?
第五百零一章 我要这人情何用?
苏太后这时候确实知道了端化帝主动与卫皇后缓解关系的事情,于是宫外的苏少歌叔侄也就知道了——苏少歌只打听了下,端化帝作出这个决定之前,曾接受了顾韶的求见,就心里有数了:“陛下自己是没有这样的胸襟的,否则之前也不会那么急着纳新人入宫了,之所以肯这么做,必是顾韶力劝之下的结果!”
苏伯凤平静道:“顾韶向来与皇后亲善,但皇后失势已有些时日,他一直都没干涉,偏偏选在此刻进言,只怕内中有什么缘故?”
“自是如此。”苏少歌温和道,“姑姑的人方才除了送来这个消息外,还说了昨天发生的一件事情:昨天晋国大长公主殿下入宫面圣,才见到陛下没多久就昏厥当场,太皇太后闻讯到场探望,后来却因为提到肃王妃,被陛下当着燕侯的面,强行送回铭仁宫!”
“这么说,燕侯对陛下转了态度了?”苏伯凤眼睛一亮,他自从残疾之后,情绪一直不怎么高,年纪不大,却始终冷冷淡淡的,这会难得流露出明显的喜色,“如此端木老夫人那儿……”
不止他喜出望外,向来稳重端庄的苏少歌,亦是口角含笑,颔首道:“不错!端木老夫人那儿,咱们可以考虑,登门拜访的事情了!”
而这时候,端木老夫人在她所住的别院里,却正吩咐两个孙儿:“把门户看看好,从今日起,我卧病在榻,不能起身,也不见除了阿虚一家之外的人——不管谁来,都这么回复!”
陆鹤爱跟陆鹤羽虽然不是端木老夫人的亲孙子,却素来恭谨,闻言忙躬身应下。
待他们二人告退出去后,屏风后,忽然闪出一道人影,只是面目依然隐藏在帐幕的阴影之下,看不分明,只听出是个老妇的嗓音:“主子,燕侯终于转了态度,您何以反而要闭门谢客?眼下其他人不讲,苏家必然是急于联络您的!”
端木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
那老妇微怔,随即道:“主子何必说这样丧气的话?您是锦绣堂大小姐出身,虽然在塞外跟帝陵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但底子搁那儿,看着朝平县主出阁总是没问题的。”
“那也不过十年出点头的事情罢了!”端木老夫人淡淡道,“何况眼下除了为妹妹报仇之外,我其实也没其他牵挂了。既然如此,我还出什么风头?倒不如,给阿虚他们铺一铺路——离邈现在还在辽州守孝,苏家见不到我,除了找阿虚夫妇,还能怎么办?这样,往后事成,那就是阿虚夫妇帮了他们,阿虚夫妇年轻,这份情份记在他们身上,才算是没有白费呢!”
老妇闻言,沉吟道:“只是……以前因为种种缘故,咱们其实没有同燕侯那边透露多少底细,这会苏家找上门去,燕侯夫妇不知就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苏家哄了去?”
海内六阀之间,一直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毕竟海内就这么大,人口就这么多,他们想要谋求进一步的发展,未免有许多竞争的地方,从前的世代,在朝堂上的争斗,也从来没停息过;
但作为最顶尖的一批士族,他们也是天然的同盟,尤其在面对皇权的时候。
所以端木老夫人尽管有与苏家联手的意思了,她手底下的这老妇,对苏家却也不无防范。
“苏少歌不是蠢人。”不过端木老夫人倒不担心,她摇了摇头,说道,“陛下难得没有犯糊涂,听了顾韶的建议,有与皇后重归于好的意思——皇后也不蠢,凤州卫加上一个正式册立的太子,在眼下的局势里,其实占的优势并不大。倘若陛下这会倒了台,即使顾韶转而支持太子,也没有绝对把握,让卫家一准出位太后!”
“毕竟皇后也是凤州卫之女,对于咱们这种人家的底蕴,比陛下可清楚多了!”
“所以她眼下即使对陛下存了芥蒂,也一定会先助陛下稳定局势,然后再谋取扶持自己亲生儿子登基的事情的——陛下再庸碌,到底是先帝钦立的储君上的位,名正言顺,大义名份所在!”
“如果没有咱们的帮助,单凭苏家,除非他们想再打一遍天下,否则纵然勉强把肃王扶上帝位,这江山也太平不了!”
端木老夫人究竟上了年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便觉得有些乏了,轻叹道,“是以苏家现在是不会算计阿虚他们的,毕竟肃王只要登了基,什么都好说;肃王如果无法登基,那就是什么都没得说!苏少歌不会这点眼力都没有,更不会这点器量都没有!”
说到这儿,端木老夫人露出一抹惆怅来,“其实离邈资质未必在苏少歌之下,只可惜他终究只是锦绣堂的外孙,而不是孙儿——当年也是我那爹爹看得太开,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锦绣堂绝嗣,那就绝了吧!否则按照娘跟我的打算,学顾韶那女儿,孩子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日后却怎么个改姓法呢?如此将锦绣堂延续下来,即使衰落,终究还能存在,简平愉那老东西,安敢那样欺侮我妹妹?!”
贺楼独寒的身世虽然在常人看来颇为羞耻,但对于端木老夫人这个年纪跟阅历的人来看,比这更龌龊的事情她都见多了——何况比起锦绣堂的延续,自己的名声算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端木老夫人再懊悔也不过是空想,是以只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燕侯府这边,简虚白夫妇浑然不知端木老夫人的苦心,却正听着芸姑的诊断结果:“奶奶身体素来康健,这一胎怀的也很稳固,只是近来奶奶有些多思劳神,现在没有什么问题,若再继续下去,只怕就要影响到孩子了。所以往后还请奶奶多往园子里走走,多跟朝平县主他们玩耍,总之就是笑口常开的好。”
夫妇两个闻言,同时露出一个苦笑:眼下这局势,不能说恶劣非常吧,但想要笑口常开,却是真的有点难度了。
不过究竟孩子紧要,宋宜笑也只得暂搁了继续撺掇丈夫同端化帝闹掰的心思,决定接下来先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免得将来孩子落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再懊悔不及——而简虚白担心之余,也决定接下来顺着点妻子,否则妻子一个心情郁结,届时孩子身子骨儿受了影响可怎么办?
他亲爹简离邈,可不就是在胎里的时候,被简平愉这个歹毒的爹下药催产,提前落地,才导致到现在都药不离口吗?这还是端木老夫人在简离邈尚在襁褓里时,就把外甥接到膝下,以锦绣堂传下来的种种秘不示人的药方,精心调养的结果。
要是寻常人家,这种情况能不能养大都不好说,更遑论娶妻生子,还熬到现在了!
顾完自己家的事情后,宋宜笑又问起卓平安那侍妾的身孕:“算算日子,那孩子有五六个月了吧?不知道安胎安得怎么样了?”
“早就没事儿了,不过是清江郡主不放心,故此喊了我在那边长住,不肯放人。”芸姑淡淡道,“毕竟那边除了我之外,清江郡主还专门去太医院要了两个擅长妇。婴的太医坐镇——我在那儿这几个月,不过是闲着没事干而已!”
——其实宋宜笑虽然之前就传出孕讯,但清江郡主因为太在意卓家有后这件事情,却也舍不得把芸姑送回来的。
这年头会女红之外手艺的女子向来稀少,毕竟时下都讲究传男不传女,惟恐女儿出阁之后,泄露了娘家的东西。女医就更少了,要教出个合格的大夫,时间精力不说,钱财上的投入也是不可少的。
何况还得学的人有天份,不然学上一辈子也不过是看个头疼脑热罢了。
太医医术再高明,出入闺阁,询问女眷病情,都不如女医方便,由此很多问题,也无法提前察觉——清江郡主所以道贺时问过宋宜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情况后,就装了糊涂。
她自是想着宋宜笑反正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了,第二胎总比第一胎更容易,何况宋宜笑这才两个月身孕,离生产还早,等这弟媳妇要生时,卓家的孙辈早已落地,到时候再把芸姑送回燕侯府也不迟。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端木老夫人今天一早忽然派了人到清江郡主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好不容易嫡亲外甥的嗣子媳妇有了身孕,偏偏外甥又不在帝都,非常担心年轻的夫妻俩照顾不过来,所以,希望清江郡主能够把芸姑还回去。
端木老夫人是芸姑的旧主,她表了这个态,芸姑当然也不肯继续在清江郡主府里再留下去。
如此郡主只能无奈的放人。
老夫人忽然这么做,清江郡主只道是自己之前在宫里因为担心晋国大长公主的缘故,迁怒简虚白之事,叫端木老夫人不高兴了,是故用这个法子进行报复——她为了卓平安的这个孩子,倒是愿意放下身段去给端木老夫人请罪,无奈去时却发现老夫人已经闭门谢客,这个罪根本请不了了!
清江郡主遂只能暂时作罢。
不过芸姑这会却跟简虚白夫妇说了老夫人此举的真正用意:“老夫人说,接下来只怕有大事发生。而老夫人暂时却不便出面,是以,令我回来,也能为侯爷与奶奶略尽绵薄之力!”
顿了顿,“尤其是,宫禁里的一些手段……我曾有所涉猎!”
简虚白夫妇闻言,目光都是一阵闪烁:他们哪儿听不出来,这是端木老夫人,怕他们俩被宫里的秘药给害了去?!
别说简虚白了,连一心一意怂恿丈夫反了端化帝的宋宜笑,都是微微心惊:局势,竟然已经激烈到这种地步了吗?!
虽然说勾心斗角里头,下毒乃是常见手段,但,简虚白目前好歹也是个侯爵,身后又有太皇太后、晋国大长公主、端木老夫人等等要人撑腰,他若死于毒杀,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朝堂上下的动荡可想而知——这样事情的主谋,要么是孤注一掷,要么就是算无遗策,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狂风骤雨将至!!!
——三日后,端化帝因太子再三求情,“思及结发情义”,决定解除对卫皇后的软禁,且命何修仪将凤印归还皇后,复中宫之权!
消息传出,前朝后宫,莫不哗然!
第五百零二章 襄王遇刺
自入宫为妃以来,何修仪是第二次来未央宫。
严格来讲,其实是第一次。
因为上一次来的时候,卫皇后还在“卧病”。
那时候端化帝急于打压皇后,扶持新人,所以根本没让新人们真正进入未央宫,到长乐殿上当面拜见皇后。
而是让她们在未央宫的宫门外磕了三个头,就当成已经给卫皇后请过安敬过茶了。
是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宫妃的身份拜见卫皇后——她祖父是朝中大员,没进宫前,作为何家小姐,何修仪也没少参加宫宴,拜见后宫贵人们,对卫皇后倒不陌生。
但这回不但是以宫妃的身份前来觐见,还有个叫她头皮发麻的差使,就是归还凤印——何修仪不免觉得,脚步格外沉重。
倒不是她舍不得凤印,虽然说这短短的时日,已经品尝到了权力的甘美,不过何修仪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眼下根本对抗不了卫皇后,若痴心妄想想留下凤印的话,不啻是自寻死路。
这会战战兢兢,主要是怕卫皇后会拿她立威——前段时间皇后失势,她被端化帝扶持起来以制衡皇后,可谓风光无二,连带宫外的娘家都一度热闹得跟过节似的。
如今卫皇后终于翻了身,要扫除失势期间的颓唐与落魄之气,还有比她更好的开刀人选吗?
何修仪低着头,双手捧着放了凤印的描金乌木漆盘,眼角无意中瞥见身后薛嫔臂上的飘带拂过,惶恐之余,又生出了一分委屈:她可从来没想过要跟卫皇后作对,可偏偏苏太后择中了她入宫侍奉端化帝,端化帝又格外抬举她,她有什么办法呢?
早先她还为自己得宠感到高兴,哪怕明知道苏太后与端化帝之所以格外看重她,无非是因为她的祖父乃是何文琼的缘故。
但这年纪的女子大抵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对比美貌不亚于自己,却连端化帝一个正眼都没得到的薛嫔,何修仪的入宫之路,在今日之前,也算是一帆风顺令人羡慕了。
可现在,察觉到自己身后的薛嫔虽然也有些不安,但比自己可是镇定多了,何修仪不免有一种福祸难料的憋闷与无奈。
正有些神思恍惚,方才进去通禀的宫人,终于走了出来,朝她们点了点下巴:“娘娘懿旨,宣修仪娘娘及诸位宫嫔入殿觐见!”
五名新人不约而同的屏息了一瞬,才在何修仪打头的带领下,举步朝殿中走去!
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卫皇后的态度很是和蔼,非但没有给她们脸色看,连对何修仪也是笑容满面:“本宫这些日子卧病,辛苦你了!”
那情真意切的样子,就仿佛卫皇后之前根本不是因故失宠,被软禁于未央宫,且夺了宫权,而是当真病得无法视事,这才着何修仪代为料理了几日宫务。
新人们长松口气之余,离开时却依然惴惴,担心皇后今日不曾为难,乃是引而不发,说不定接下来还有什么后手?
只是接下来三两日过去了,卫皇后不但没有刁难她们,甚至连她们的份例都没有克扣一丝半点,中间还赏了她们一回东西——论到日子的滋润,倒比之前还好了。
“到底是陛下的结发之妻,卫氏之女,这器量果然非常人所能及。”新人们这才放下心来,私下窃窃,“看来皇后娘娘确实没有迁怒咱们的意思了!”
“本宫迁怒她们做什么?”却不知道,这时候的未央宫里,卫皇后也在闲闲的说到这一点,“不过是几个被家族推进宫来试水的棋子罢了!若非陛下刻意抬举,跟摆设有什么两样?本宫同她们计较个什么劲儿啊?没见那何修仪,那天到本宫跟前呈上凤印时,吓得脸色都变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给她们威严看?好没意思的。”
馨纤担忧道:“奴婢也不是说撺掇着您同那几个新晋妃嫔计较,只是娘娘‘卧病’了这些日子,那何修仪又代管了宫权,如今您才‘起身’,奴婢就怕有些眼皮子浅的东西,怠慢了您!”
“本宫‘卧病’前前后后三个月都不到呢!若这样这宫城上下就把本宫给忘记了,岂能怪新晋升妃嫔?难道不是怪本宫自己不中用吗?”卫皇后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何况你忘记那何修仪是如何在短时间里炙手可热的?那会陛下要用她,现在陛下却要用本宫,所以,如果当真有人不识趣,妄想在这时候挑衅本宫的话……哪里用得着本宫自己出手?陛下必然是第一个为本宫出头!”
她朝后靠了靠,道,“不必把时间浪费在那几个妃嫔身上了,说正经事吧!阿虚确认已经同陛下离心了?他跟陛下的情谊可不是一般的深厚,这才几天,怎么就做了决定?宋弟妹是如何说服他的?”
馨纤道:“宋奶奶自个倒是未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说服燕侯,不过,结合那两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底下人揣测,她很有可能是抬出了太皇太后与晋国大长公主殿下!”
“难怪!”卫皇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阿虚对陛下的忠心,无非是因为早年相处积累下来的感情,不过这份感情到底是比不上太皇太后与晋国皇姑对他的抚育之情的。偏陛下跟前者撕破了脸,又拒绝了后者的求情……”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事先放一放!说梁国公吧!”
“之前的朝议,因为陛下坚持要从轻处置梁国公,但群臣却坚持连从犯的博陵侯都被削了爵位,贬作平民,梁国公乃是主犯,下场却比从犯还要轻得多,如何服众?”馨纤沉吟道,“是以一直僵持不下!但现在陛下转了念头,想来这件事情也马上要有转机了。”
因为不但端化帝在需要用到卫皇后跟卫家的情况下,不会再坚持保下梁国公,卫皇后也可以让自己的娘家,正式发起对梁国公的攻击——要知道之前的朝议,卫溪、卫丕等皇后的血脉亲人,可是因为皇后被软禁,刻意低调,一直闭口不言的!
现在卫皇后解禁,恢复如前,皇后的娘家人自然也不需要再有什么忌惮,可以开始对梁国公落井下石了。
如此梁国公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短短三日,朝会上就达成了统一的意见:将梁国公合家贬为庶民,发往帝陵,为显嘉帝守墓,此外一切产业充公!
而本来已经被削了爵位的袁雪沛,也被追加了一条罚没大半家产的惩罚。
这个结果出来后,最悲痛欲绝的还不是梁国公,噢不,现在该称庶人陆鹤浩夫妇,而是司空家——真阳大长公主为此甚至直接病倒在榻,让整个司空家都乱作一团!
“真阳大长公主殿下虽然已经颇有些年纪了,但之前都还能进宫为庶人陆鹤浩推波助澜,可见是老当益壮!”馨纤闻讯之后,冷笑,“怎么现在说病就病了呢?这可真不是普通的巧合啊!”
“不过是避风头罢了!”卫皇后对这位姑祖母的小心计并不当回事,平静的吩咐,“陆鹤浩虽然已经贬为庶人,又发往帝陵,然而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务必盯紧了他们!”
当初就是因为疏忽大意,小觑了这个小叔子,当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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