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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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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
作者:熙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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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名花倾国两相欢

    如果有一日,再看见那个毁了自己清誉的男人,岳蘅发誓定会一箭射死他,就算杀不了他,也得剐去他的双目——那一双鸽子灰般幽暗的眼睛。

    大晋国武帝三十二年,武帝六十寿辰,各路诸侯齐聚京师辽州为武帝祝寿,邻国梁,周等也不乏贵族亲赴辽州,共贺武帝寿与天齐。

    沧州靖国公岳晟,携长子岳桓,女儿岳蘅也在进京面圣之列。

    “大哥。”岳蘅唤住前头的岳桓,“娘说我小时候来过京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傻。”岳桓嘴角扬起,“都说了是小时候了,那会儿你才几岁?还是和大哥我同骑一匹马,怎么还会记得?”

    “而今阿蘅的骑射可是不输大哥了。”岳蘅挥起马缰,驰骋出岳家的马队,回头挑衅的看了眼赤鬃上的岳桓,“大哥的赤鬃,是比不上我的白龙么?”

    “死丫头。”岳桓夹紧马肚紧追了上去,“大哥平日是让着你,这还翘上天了!”

    岳晟身旁一身盔甲的副将孙然眯眼笑道:“将军您看,大少爷和二小姐真是年少血性呢。”

    “顽劣不改,难教的很。”岳晟抚须摇着头,虽是这样说着,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

    西北方向的山坡上,一队正歇息的人马闻见少年清亮的嬉笑,都翘首望去。倚在树干喝水的青衣女子站起身,瞧见山下你追我赶的岳家兄妹,扭头对身后小憩的黑衣男子道:“柴大哥你快看,山下,好像是沧州靖国公岳家的人。”

    男子骤然睁开眼,循着山下看去——白马上的少女黄衫飘动,身姿轻盈曼妙,十五六岁的如花韶华,隔着太远看不清她的面容,隐约的眉眼带着三分英气,不时回头张望着后头疾奔的赤鬃,银铃般的无忧笑声让人生羡不已。

    青衣女子拾起衣袖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岳家有女,唤作阿蘅,侯门之后,三岁已识字,六岁可吟诗,九岁会骑马,十二岁擅骑射,十五岁。。。便可入京面圣了。柴大哥,岳家这对兄妹,比起你我,可是胜过些许?”

    “柴郡主也有瞧不上自己的时候?”黑衣男子缓缓直起身子。

    “柴家那块封地,送人都没处送,一声郡主,柴大哥取笑我们父女了。”

    青衣女子还欲说些什么,不远处的老者咳了声,“婧儿,时候不早了,太阳落山前还得进城。”

    “知道了,爹。”柴婧鸣起鸽哨,坡上歇息的人都站立起身,牵起各自的马匹纵身跃上。

    黑衣男子抬起头,晌午耀目的日色都不及他灰眸里暗藏的精光。柴婧扬起马缰道:“柴大哥记得别再管我叫郡主了,论及血脉之亲,你也是我的亲堂哥,一声婧儿我听着就好得很。”

    “属下遵命,柴郡主。”男子垂眉轻笑,“驾”的一声已经到了最前头。

    日落时分,岳家兄妹已经早一步到了辽州城外,白龙轻搓着蹄下的黄土,不时闷哼几声像是想早点进城。

    “看样子,咱们靖国公府是头一个进辽州的了。”西风起,岳蘅搓了搓手欢喜道,“大哥你说,皇上会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美得你。”岳桓挑起剑眉,“爹他们怎么还不到。。。”

    话音刚落,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岳蘅面露喜色,“一定是爹他们了!”

    夕阳下,马背上是一群陌生人,皆是深色夹袄头戴毡帽,为首的老者鹰目锐利,毡帽上镶着一颗指盖大小的孔雀石,贵气难掩,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二十上下的模样,黑巾裹面,只露出一双闪烁明亮的眼睛,直直打量着岳家兄妹。

    岳桓将妹妹护在身后,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是周国北方的柴家。”

    “柴郡王?”岳蘅探出头好奇的张望着,“那个青衣姑娘,一定就是周国的柴郡主了?”

    黑衣男子的灰眸定在了岳蘅的脸上,岳蘅却像是没有留意到他,眼珠子看着柴婧打转,嘴里喃喃道:“大哥,咱们皇上若是瞧着我喜欢,是不是也会封我个郡主当当?”

    岳桓的指尖已经戳向她的脑门,“就你?郡主?笑掉我的大牙了!”

    岳蘅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低下头。

    柴婧朝前踱了几步,冲着岳家兄妹抱了抱拳,“二位,可否给我们让个道,你俩,挡着辽州城门了。。。”

    “额。。。”岳桓见他们兄妹确是伫立在辽州城门口,涨红了脸勒着马缰往边上挪了挪,“阿蘅,快闪开。”

    岳蘅不情不愿道:“爹他们就到了,还想头一个进城呢。。。明明也是我俩先到的。。。”

    “城外的风那么大,让这么多人陪你俩候着也不大好吧。”柴婧故意瞥了瞥身后周国柴家的旗子,“大晋靖国公府不该是不识礼数的。岳小姐,你说是不是?”

    岳蘅踌躇的挪开几步,垂头沮丧道:“是阿蘅不懂事,当了你们进城的路,对不住了。”

    柴婧冲父亲傲娇一笑,昂首往辽州城门而去。黑衣男子目不斜视紧跟在柴婧后头,眼角的余光却未离开岳蘅白皙俏丽的稚脸。

    “郡主就是郡主呐。”岳蘅望着柴婧的背影啧啧道,“看那神气的模样。。。”

    “柴家这个郡王封号名不副实,她那个郡主,还不如阿蘅你身份贵重呢。”岳桓嘀咕道,“看我们大晋国,哪个封王的不占着最富饶繁华的地方?柴郡王柴逸受十年前周国谋乱之祸,一贬再贬到了寸草不生的北方荒蛮之地,他长兄柴宣更是连命都丢了。。。阿蘅,大哥刚刚不是怕了柴家,是。。。是对友邦的待客之道,明白不?”

    岳蘅扑哧笑出了声,“好一个待客之道,大哥你的脸,现在还红着呢。”

    辽州正当雨季,才踏进城门,春雨已经如绵丝坠落,黑衣男子扯下蒙面的黑巾,仰头触着微凉的雨水。

    柴婧伸出手,欣喜的抚触着手心的潮润,将雨水按上自己的面颊,舒爽的轻叹了声。

    “大哥,下雨了。”岳蘅回望身后,“不等爹了,我们赶紧进城避雨吧。”边说着,白龙嘶鸣一声直往辽州城里驰去。

    马蹄声哒哒而至,黄衫的岳蘅贴紧马背擦着柴家的马队而过,那一霎,岳蘅掠过黑衣男子分明的脸廓,不禁扭过头又匆匆瞥了眼。

    “这个岳家的小姐。”柴婧摇了摇头,“非要争这个第一么?”

    “我看不见得。”黑衣男子抹去脸上的雨水,“春雨绵绵,该是进城躲雨才对。”

    “阿昭。”老者唤了声。

    “叔父。”黑衣男子垂下头,目露谦卑顺从之色。

    “叔父让你以护卫之身跟随我们来大晋辽州,你可会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会委屈。”被唤作阿昭的男子眉间不见喜怒,“叔父还能留着我在柴家,我已经感激不尽,就算做一个护卫,也不会觉得半分委屈。”

    老者点头道:“十年了,若是大哥还活着,看见自己儿子今日长大成人,雄姿英发该有多高兴。可惜了。。。不过只要柴家还有一人,就还有崛起的希望。”

    “父亲当年受奸人所害,被拖入谋乱逆党之列,含恨而终。若非叔父想尽法子护下我,我早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叔父便是我柴昭的再生之父,恩德此生不忘。”柴昭揉紧手中的黑巾,眼眉忽现隐隐怨念。

    “好好的又说这些不快的旧事做什么?”柴婧不悦道,“给武帝祝寿是喜事,你我沾沾喜气没准还能改了柴家的运数,柴大哥,你说呢?”

    “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柴昭眼神寻着白龙上的岳蘅,见她在不远处的屋檐下避着雨,白龙前蹄半蹲,马鬃轻蹭着小主人的面颊,像是要替她遮挡风雨一般,岳蘅爱惜的摩挲着白龙,嘴角梨涡尽显,口中似在喃喃念着什么。

    “不要再叫我郡主!”柴婧装作恼道,“柴昭,听见没有!”

    “额。。。”柴昭灰眸缓缓合上,晃荡着脚下的马镫,减缓步子融进柴婧身后的护卫里。

    次日,惊蛰,武帝寿辰,乾坤殿。

    岳蘅早早便起身,对着镜子梳了个长乐髻,左看右看总觉得差点什么,嘟着嘴自言自语道:“你一个将门之女,怎么也比不过那些官家的小姐俏丽,平日怎样就怎样好了。”说着正要扯下发髻,岳桓推开门窜了进来。

    见岳蘅发丝盘绕,两簇细辫荡漾在颈边,很是娇俏的模样。岳桓憋忍住笑道:“我家妹子还有这样的时候?别折腾了,时候到了,该去乾坤殿面圣了。”

    “大哥。。。”岳蘅迟疑着道,“不如,我扯了这发髻,照着平日里来就好?”

    “还有这工夫?”岳桓一把拉起妹妹,“走了,那么多人在殿外候着,皇上怕也是瞧不着你,梳什么头穿什么衣,哪有分别?”

    乾坤殿外早已经层叠着许多人,岳家兄妹挤到父亲身后,岳晟瞥了眼两个孩子,正要收回眼神,又多瞧了女儿一眼,唇齿微张道:“阿蘅这个头梳的不错。”

    “真的?”岳蘅咧开嘴笑了出来。

    岳桓撇了撇嘴,嘀咕道:“爹就是随口说的。。。你可别当真。”

    ——“梁国,楚王到!”

    “楚王!?”岳蘅垫起了脚尖,“楚王纪冥!”

    岳桓拉了拉她的衣角,满不在乎道:“楚王又怎么了?梁国人尔尔。”

    岳蘅忍不住道:“大哥,昨日在城门外,你见了周国的柴郡主都客气的很,这个楚王比起柴家又是尊贵许多,你怎么倒是不放在眼里了?”

    岳桓恼着这个妹妹的性子,忿忿道:“你懂什么?柴郡主是个女子,自当对她客气些。楚王与我同为男子,我要怕他什么?”

    “我也是个女的。”岳蘅咬着唇,“大哥对我怎么没个客气?”

    “你!”岳桓一时语塞,哼了声不再应她了。

    汉白玉石阶上踱来一个身着明黄锦衣的年轻男子,身后跟着十二名金甲护卫,皆是身姿英武,男子剑眉飞扬入鬓,黑眸闪动着墨玉般的光辉,步伐如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就这么缓缓走来,似有傲世之态。

    “楚王,纪冥。”柴婧压低声音凑近柴昭道,“这可是眼下梁国朝堂第一红人,他亲赴大晋辽州给武帝祝寿,这个面子,够大啊。”

    柴昭遥望着意气风发的楚王纪冥,纪冥眼眸并未掠过殿前一人,径直走近早已经备下的楠木椅,衣衫轻挥自如的坐了下来。

    “嗨!”岳桓惊道,“还未见到咱们皇上,还未行礼,这都坐下了!爹。。。”

    “住口!”岳晟低沉的喝止住儿子,“天子脚下,你也要和那人一样不识礼数?”

    岳桓悻悻的垂下脑袋,不敢再出声。

    柴昭并未多看纪冥,望着前头岳蘅探头探脑的背影,见她不是昨日英姿飒爽的束发,手指绕着颈边的发辫微微晃着肩膀。

    柴婧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又回看堂兄嘴角似有笑意含着,抱肩道:“这个岳蘅。。。可是晋国出名的将门虎女,十二岁就能拉得开强弓,射的中划天而过的云雀,名动沧州。武帝寿辰,点名要见她。此等荣耀,前无古人。昨日一见,模样也十分俊俏呢。我倒是也觉得她不错。。。可惜。。。就算武帝要替她许夫家,论及两国联姻,好像还是梁国与晋国更合适些。今时今日柴家的地位,武帝和岳家也是瞧不上吧。”

    柴昭像是没有听见柴婧的话,挪开眼神看向正前方的乾坤殿。

    ——“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跪地,楚王纪冥缓缓起身,挥开衣襟单膝跪地,目光炯炯不见卑亢。岳蘅才欲抬头看眼武帝,已经被岳桓死死按住。

    武帝一身金色龙袍,双眸扫过殿下众人,冲纪冥颔首一笑,“楚王也来了?真是大晋无尚之荣光。”

    纪冥淡淡一笑,“皇兄所托,让小王定要亲自到辽州一趟,以示晋梁两国交好。今日能在此见到这么多各方来客,也是小王之荣幸。”

    “武帝对楚王如此客气,倒像是没有我们柴家放在眼里。”柴婧轻声自嘲道,“也罢,纪冥替梁国五个月灭了燕国,我也不信他是真心来替武帝贺寿。是福是祸,又有谁知道呢。”

    武帝见完各方使节,召来身旁太监耳语了几句,首领太监拂尘轻挥,高声道:“靖国公府的岳蘅岳大小姐,上前一步。”

    岳蘅呆呆怔着,“大哥,是叫我么?”

    “阿蘅,皇上让你过去。”岳晟低声道,“快去啊。”

    岳蘅抚了抚发髻,挤出人群探出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倒在地。有人笑出了声,嘀咕道:“真是。。。小姐的模样军士的礼?岳小姐真懂规矩呢。”

    岳蘅脸一红,随即又高昂起头,脆生生道:“靖国公府岳蘅叩见皇上,祝皇上,年年有今日。。。”

    武帝一愣,大笑了出来,盯着岳蘅涨红的脸笑道:“看,将门所出,果真不一般,岳晟,你这个女儿,教的不错。起来,快起来。”

    岳蘅站起身,又忍不住抚了抚脑袋。今日这个长乐髻怎么也觉得有些难受,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散了满头的长发丢了岳家的脸。

    “朕早就听说。”武帝细细看着这个眉目如画的青涩少女,“沧州岳蘅年少成名,几岁就可以拉得动弓射下天上的云雀。。。”

    “十二岁。”岳蘅张嘴道。

    柴婧蹙了蹙眉,“这丫头,倒是耿直的很。”

    “今年岳蘅多大了?”武帝捻须道。

    岳蘅吞咽了下喉咙,“刚满十五了。”

    “十五了。。。”武帝意味深长的看向殿下的岳晟,“光阴如梭,岳晟的女儿一晃都十五岁了。朕有多位皇子,女儿却是一个没有,若有个像这样的公主,也是欢喜的很。”

    岳蘅心中微颤,想扭头去看父亲,想了想又绷直了身子不敢动弹。

    纪冥离岳蘅隔着不过一丈多远,黑眸斜扬看向这个十二岁成名的岳家小姐,手中把玩着腰间鸡蛋大小的墨玉坠子,幽幽道:“小王也听说过这位岳小姐,百步穿杨不逊军营里最好的箭手,今日得以一见。。。岳小姐不似巾帼飒爽,倒是身姿娇俏眉目动人,颇有清丽之姿。。。”

    岳蘅听出纪冥的话音,忽闪的大眼掠过一丝委屈,手心揉搓着衣角没有言语。

    纪冥看向武帝,继续道:“辽州之行,皇兄也与小王提过,若要晋梁两国长久结盟,结下宗室之亲才是最好。。。”

    此言一出,岳家人皆是脸色骤变,岳蘅单薄的背影微微发着抖,红唇微张欲言又止。

    “刚刚小王听殿下说,殿下没有公主,小王的皇兄倒是有两个女儿,可惜都还年幼,论及婚嫁还早了些。梁国皇太子已及弱冠,尚且只有一位侧妃。。。若是晋国有合适的人选,做我大梁太子妃岂不是最好?殿下,您觉得呢?”纪冥寥寥几句说的甚是轻松。

    “楚王是瞧上靖国公府的岳小姐了?”武帝不禁多看了岳蘅几眼。

    “梁国尚武,皇兄也与小王说起过岳家三代忠良,女儿岳蘅箭术了得,很是赞赏。”纪冥站起身走近岳蘅,“小王今日见到岳小姐,容貌不必多言,小王只是好奇。。。岳小姐这般的身子,是不是真的能拉得动七斤重的强弓?”

    岳蘅想争辩几句,见纪冥莫测的眸子直直注视着自己,轻咬嘴唇看向武帝,一字一句道:“皇上,楚王殿下是想瞧一瞧岳蘅的箭法么?既然如此,岳蘅愿意当众一试。”

 第2章 情到深处难自禁

    纪冥站起身走近岳蘅,“小王今日见到岳小姐,容貌不必多言,小王只是好奇。。。岳小姐这般的身子,是不是真的能拉得动七斤重的强弓?”

    岳蘅想争辩几句,见纪冥莫测的眸子直直注视着自己,轻咬嘴唇看向武帝,一字一句道:“皇上,楚王殿下是想瞧一瞧岳蘅的箭法么?既然如此,岳蘅愿意当众一试。”

    “好!”武帝击掌道,“朕也有此意。今日天气甚好,不如移驾城外林苑,让所有人都见识见识岳家虎女的箭术如何!”

    岳桓早已经不满纪冥气焰,见他竟质疑自家妹子的箭术更是气得要跳脚,听武帝一言,猛拍大腿道:“这样才好,非得让阿蘅堵住那楚王的嘴。”

    “你懂什么!”岳晟阴沉道,“你是想阿蘅被楚王带回梁国么?”

    “爹。。。”岳桓顿悟愣住,“这。。。”

    移步林苑的路上,柴婧凑近柴昭道:“这个楚王果然不简单。岳蘅若是骑射不精,晋国自然是丢了大脸;若是技惊四座,便可顺理成章向武帝要了岳蘅回梁国。。。晋梁要真是借靖国公岳家结下姻亲,便可傲立中原,燕国已灭,这两国结盟对我周国而言,更是虎视眈眈绝非好事。柴大哥,你怎么看?”

    柴昭轻勒马缰,悠哉道:“咱们大周皇帝都不急,你我急什么?我也好奇岳蘅的箭术到底如何精湛,先看了再说。”

    柴婧蹬了蹬马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昨夜一场春雨,林苑遍地潮润,草木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马背上的岳蘅眉间深蹙愁绪,轻抚着白龙的脖子,喃喃道:“白龙啊白龙,你说,我该怎么样才好?败了丢人,赢了就怕就是要走人了。早知道如此,就不来京师凑这个热闹了。哎!”

    见众人站定,纪冥挥了挥手,身后金甲护卫呈上一把银弓,纪冥接过银弓,从马背上的箭匣里摸出一支银羽箭,笑看岳蘅道:“岳小姐,小王也略擅箭术,不如就先在殿下和你面前献个丑,岳小姐看看就好。”语音刚落,银弓已经拉满,指尖骤松,箭鸣划破天际,伴着鸟雀呜咽一声,未等大家眨眼,射中的鸟雀已经坠落在地。

    金甲护卫疾步上前拾起鸟雀,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只见一箭刺穿咽喉,箭法之高超不可小觑。

    武帝脸色微变,凹陷的双眼看了看沉默的岳晟,“你家岳蘅可有把握?”

    岳晟垂下头道:“让阿蘅试试吧。”

    纪冥将手中银弓朝岳蘅递去,“岳小姐好像没有随身带着弓箭?若是不嫌小王这把银弓笨重。。。”

    岳蘅快意的接过纪冥的银弓,上下抚触着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弓。”言罢已经振臂拉开满弓,嘴里“哔”的一声放出空箭,唇边难掩含笑的梨涡,“王爷,是不是这样拉的?”

    柴昭被岳蘅顽劣的模样逗乐,手背按住嘴低头笑出了声响。

    纪冥见岳蘅竟能轻而易举的拉开自己的银弓,已是觉得震惊,又见岳蘅泛着笑意的眼神隐约像是嘲弄自己,更是有些恼火。

    岳蘅将银弓递还给纪冥的护卫,歪着头道:“多谢了。我,有自己的弓箭。”说着俯身把手摸进白龙身下,变戏法般摸出把一尺有余的金鎏弓,朝纪冥晃了晃。

    见高空一时不见鸟雀,柴昭含住指尖,悠扬的鸽哨顿起,林子深处忽闻鸟雀振翅之声,岳蘅挑起三支金羽箭,顷刻间满弓已经拉上,手臂顺着鸟雀飞起的方向划出精妙的弧度,脆鸣一声三箭齐发,三只雏鹰坠落在地,皆是一箭贯穿咽喉。

    “好!!”岳桓高声叫起好来,又见旁人闷不做声,只得吐了吐舌头缩回了身子。

    柴婧咋舌道:“柴大哥,沧州岳蘅。。。果真名不虚传!”

    岳蘅跳下白龙,弯腰捡起三只雏鹰,呈到武帝面前,欢喜道:“皇上,岳蘅献丑了!”

    武帝转身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纪冥,“楚王,我晋国这位岳小姐的箭术。。。”

    “箭术精妙非凡,让人大开眼界。”纪冥挤出笑来,“倒是小王在岳小姐面前献丑了才对。”

    “楚王谦虚了。”武帝摆着手道,“楚王箭术也可算得上军中翘楚,已经很难得了。”

    见父亲也没有给自己个眼神以示夸奖,岳蘅垂眉走近白龙,攥紧金鎏弓翻上马背,正欲走开,忽的白龙不知被何物重重击中后蹄心,长啸一声癫狂的朝林子深处狂奔而去。岳蘅的双脚还未来得及踩上马鞍,已经被白龙颠翻了半边身子,咬牙紧抱马脖子想要纵上马背。

    “阿蘅,阿蘅!”岳桓拉过最近的马匹,正要去追赶妹妹的白龙,已有一个身影箭步冲出,夺过他的马缰翻身跃上,紧跟着岳蘅冲进了林子。

    “白。。。龙。。。”岳蘅被颠的东倒西歪,求生无门只得眼睛一闭听天由命。

    “岳蘅!”黑衣的柴昭狠抽马鞭与白龙并驾齐驱。

    岳蘅扭头去看,那双鸽子灰的眼睛沉着的凝视着自己,她记得这个人——柴郡主身后的那个男子。

    “岳小姐,你信不信我!”柴昭高喊道。

    岳蘅已经颠的说不出话来,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不绝,身子摇摇欲坠难以支撑,单薄的身影像是顷刻就要被甩下马背。

    “你要死也绝不会是今天。”柴昭马鞍一蹬飞身跃起,跳到了白龙的背上,一手揽起就要坠地的岳蘅,一手紧攥马缰。白龙忽然觉得背上又是一沉,前蹄扬起半丈之高,岳蘅憋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柴昭顺势握住岳蘅汗湿的手心,贴紧她的耳根冷静道:“你信我。”

    岳蘅触着这个男子温热的面颊,狠狠的点了点头。

    白龙不愿承受背上两人的重量,誓要把这两人甩出去才肯罢休,柴昭知道白龙所受惊吓不小,已近疯癫之态,再没有对策只怕自己和岳蘅都要摔的不轻。不等岳蘅发声,柴昭瞥见一片看似柔软的草地,搂紧岳蘅的腰身骤然跃起跳下了白龙,谁料浓密的草丛掩盖住的分明是陡坡,二人紧抱着想坡下翻滚而去。。。

    暮色将至,岳桓等人才寻到了平静下来的白龙,可却不见马背上的岳蘅,还有那个追出去的男子。

    “白龙跟着阿蘅多年,性子好得很,怎么会。。。”岳桓俯身去看,只见白龙后蹄边满是殷红的鲜血,巴掌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水,“这。。。爹,谁把白龙伤的这么狠!”

    柴婧凑近去看,皱紧眉头道:“那人用刀片划破了马蹄,再温顺的马儿也禁受不住,丢的不光是你妹子,我们柴家也少了个人。。。”

    岳晟面色阴沉道:“还是赶紧找人吧,林苑多是猛兽,天就要黑了。”

    回宫的路上,纪冥捶着手心目露憾意,对武帝道:“可惜,真是可惜!才见识到了岳小姐的无双箭术,这就要出什么岔子么?本还想开口把岳小姐要回我梁国,这等容颜和身手,要是能做我梁国的太子妃,岂不是再好不过!岳小姐可千万不能有事!”

    武帝深眸注视着前方,“岳晟一定会把自己女儿找回来的,两国联姻之事,还有的谈。”

    翻滚的一路,岳蘅觉得自己一定是要死了。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怎么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疼。。。”岳蘅哼了哼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想要站起来,不光是脑袋疼,浑身都疼的紧,站都站不起身。岳蘅挣扎的睁开眼,见自己浑身血迹斑斑,眼圈一红呻/吟了声。

    “你醒了?”一个身影俯身看着自己,轮廓渐渐清晰,灰眸溢满温情。

    “嗯。。。”岳蘅动了动手脚,见骨头未断这才舒了口气,再看看自己好好一身黄衫裙已经被荆棘撕扯的难以见人,凝脂般的少女肌肤丝丝渗露,尽数被那陌生男子定定看着,遮都遮不住。岳蘅顿觉羞涩,霎的抱住身子垂下头不敢多看柴昭,“多谢阁下出手了。。。”

    柴昭的左臂也渗出血来,眉间却不见痛楚,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金疮药,咬开塞子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淡定的撕下一块衣角包扎住伤口,倚着岳蘅身边缓缓坐下,打量着她身上的道道血痕,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你这纱裙真是不禁折腾,看样子伤的不轻,很疼吧。不如我。。。”

    岳蘅摇了摇头往边上挪了挪,“不碍事,爹和大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见这个稚嫩的少女对自己很是戒备的模样,柴昭觉得有些好笑,伸了个懒腰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幽幽道:“在下是。。。”

    “你是柴家的人。”岳蘅低声道,“我见过你。”

    “岳小姐记得我?”柴昭侧身看着她埋下的俏脸。

    “你跟在柴郡主身后。”岳蘅抬起眼,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映着这个男子灰色的眼睛,瞳孔里的自己想躲,却躲不开,“你的眼睛,是灰色的。”

    柴昭定住眼神,他将满二十,却还从未与一个女子靠的这样近过,就算此时她满身伤痕,可少女身体的幽香还是掩住了血气的微腥。柴昭想再靠着她更近些,风骤起,深谷顿显凉意,柴昭自若的揽过岳蘅的酥肩,低喏道:“起风了,冷么。”

    岳蘅触针似的想躲开,可怎么挣脱的开这个英武男子宽厚的臂膀。他揽的那么紧,任她如何也挣不开身子,何况满身的伤一碰就疼的剧烈,岳蘅无力的动了几下,又怕惹恼了他引来更大的祸事,只得蜷缩着身子不再敢动。

    今夜的月亮若银盆,深谷里望去愈显明亮,柴昭见岳蘅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很是逗人,轻笑了出来,不禁又抱紧了些。

    岳蘅轻哼了声,头一沉靠在了柴昭的肩上,柴昭忽觉手心涌出湿热,就着月光看去满是殷红。

    “犟丫头一个,伤成这样也不吭声。”

    柴昭抽出手臂想去褪下岳蘅的衣衫,岳蘅猛的惊醒,裹住身子急道:“放肆!”

    柴昭顿住手,执意扳开岳蘅的手腕,强硬道:“你再不松手,流干了血就会死,你伤的不轻,松手!”

    岳蘅倔强的咬住柴昭的手背,两排牙印深深凹进肉里。柴昭一把将她按在石壁上,闪着火光灰眸狠狠瞪着她惊恐的眼睛道:“死犟。死了还怎么犟!我怎么做你看着就好,吃不了你的。”

    言罢由不得岳蘅反抗,扯下她半边的衣衫去瞧她背上的伤,纱裙本就已经零碎不堪,哪里禁得住柴昭的重力拉扯,咔哧一声岳蘅眼睛一红流下委屈的泪来。

    柴昭只当是弄疼了她,见个女孩子落泪也是泛起大片怜惜,轻轻将岳蘅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温和的宽慰道:“是会有些疼,忍不了你就咬住我的肩。”

    岳蘅再难抑制的抽泣出了声,沾湿了柴昭的肩胛,柴昭垂眼看着怀里少女柔白的肩背肌肤,就算是看着,仿若也能感觉到它的滑若凝脂,嫩如蕊心。柴昭迟疑的伸过手,指尖蘸上金疮药,却无法自持的抚向岳蘅的玉颈,顺着绵软的沟壑朝下划过。。。

    他的指尖凉似寒冰,岳蘅身子微微颤动着,只是这样的本能的哆嗦,也让柴昭觉得有些目眩神迷。又是一阵凉风袭来,柴昭试探着环抱住岳蘅,见她没有挣扎,心中涌出快慰。风过无痕,怀中的少女竟是软软的晕了过去,无力的倚倒他怀里,黄衫滑至腰际,就算背上有数道流血的深痕,在柴昭看来,却像是野兽嗅到了血液的迷情,引着他步步沦陷,再难自拔。

    夜风阵阵,柴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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