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华灯初上时-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邢墨重重撞击在柱子上,落在地上时感觉天翻地覆,看着叶莲灯的方向正想安慰她不要担心,却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宁绝走了过来,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肩上,依旧是看着叶莲灯,笑得极其绚烂。
  “莲灯啊,你一定很好奇他为什么会中毒对不对?你在莲谷长大,对寻常的毒物有一定的免疫,所以对付你,那些淬在刀刃上的毒是没有用的,但对于他,却很有用。”
  邢墨痛极,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脚想要挪开,却换来了更加重的一脚。
  他咬着牙关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在茶和酒里下毒?”
  这一次,回答的却不是宁绝,而是方才大殿外传来的声音。
  “不是所有人都有让我用毒的价值。”
  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显得阴狠而恶毒,对于宁绝来说必然是个很好的帮手。
  光听声音,叶莲灯绝对没有想到来人是谁。
  可看到来人脸的那一刻,叶莲灯几乎崩溃。
  居然是苏静玄,居然是被自己救了的苏静玄,被她当作挚友的苏静玄!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她甚至猜到了她是众生苦的叛逃弟子。
  但她从没有怀疑她的动机,依然选择相信她。
  心头百感交集,可说出口却只有两个字。
  “是你!”
  苏静玄在她面前蹲下,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她替她撩了一下她鬓边垂落的头发,语调诡异,声音十分沙哑:“我叫慕容涵秋,记住这个名字。”
  叶莲灯气得颤抖,但是身体无力,她无处闪躲。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算计,你早就和宁绝谋划好了?”
  邢墨以为慕容涵秋要对她做什么,慌忙之下大喊了她的名字,却又被重重地踩了一脚。
  他忍受着心口的剧痛,完全动弹不得。
  “是啊。”慕容涵秋回答叶莲灯,语调近乎叹息,“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不忍看当前的景象,她的牙关因为悔恨和愤怒而颤抖,艰难地问:“为什么?”
  “想知道吗?要怪就怪你是莲谷人!”
  说完,她起身,拿过叶莲灯的刃雪,一边朝邢墨那里走,一边道:“今日会成为你的噩梦,这不能怪任何人,噩梦的源头是你自己。若你从来没有出生,并不会经受这些痛苦,但你既已活着,便没有死的权利。”
  说完,她不再看叶莲灯,走到邢墨身边让宁绝退开,俯视着邢墨嗤笑地看着他。
  随即,她连连挥舞了几下刃雪,轻易地将邢墨的四肢筋脉割断了。
  鲜血直流。
  心口的痛、肩上的痛,瞬间被四肢的疼痛覆盖,但是他没有出声,只是咬紧牙关看着崩溃的叶莲灯。
  叶莲灯绝望地嘶吼:“不!”
  可是她身体无力根本动不了,只能绝望地看着。
  那是邢墨辛辛苦苦换来的武功,就这么被废了吗!
  那么骄傲的他!那么倔强的他!一直想要变强的他!此刻却是这么狼狈。
  邢墨温柔地看着叶莲灯,话说不出口,却只是想笑。
  四肢的痛处传来,彻底剥夺了他作为强者的资格。
  四年前,他也曾狼狈,那时他拼命想要变强,因为他要保护面前的这个姑娘。
  如今,他再也没有了保护她的能力,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真是荒唐……
  “痛苦吗?”宁绝抬起她的下颌,逼她看着自己,叶莲灯却立即闭上了眼睛。
  他笑笑,“没关系,更加痛苦的还在后面。”
  然后,他看了慕容涵秋一眼,后者拿出一颗药喂给了叶莲灯。不待她问,她又拿出了一个很小的人偶娃娃,人偶娃娃的头顶插着一只银针,慕容涵秋用银针在叶莲灯的脖颈处刺了一下,然后又插回了娃娃的头顶。
  叶莲灯顿时感觉身体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你要不要试试亲手杀死挚爱的感觉?”
  话音刚落,不顾叶莲灯疯狂拒绝的眼神,她操纵起了娃娃。
  娃娃做什么动作,叶莲灯便作什么动作。
  叶莲灯感觉身不由己,她想闭上眼睛,但是发现她连闭上眼和发声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刃雪拿起,缓缓走近邢墨。
  宁绝的贴身侍从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将四肢瘫软的邢墨扶起,与叶莲灯四目相对。
  邢墨的眼神还是那样温柔,像是在说:“我不怪你。”
  可那双眼里已没了少年的轻狂与意气。
  刃雪刺进了邢墨胸口,又是一口血从邢墨口中吐了出来。
  叶莲灯眼中写满了绝望。
  邢墨温柔回应,他想伸手再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却恍然想起自己已是个废人。
  在意识模糊前,他最后唤了叶莲灯一声:“臭丫头,等我,我会……”
  “来接你的”四个字还没说完,邢墨便颓然地垂下了头。
  侍从探了探他的鼻息,请示了宁绝后,将他扔在了地上。
  “墨墨!”
  慕容涵秋拔掉了娃娃头上的银针,叶莲灯的嘶吼声当即响彻云霄,听来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然后,她身体失去了力气,宁绝将她接住搂在了怀里。
  宁绝笑吟吟看着她,目光温柔,可却是和邢墨的眼神天差地别。
  一个皎白月光,一个是修罗魔鬼。
  宁绝贴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痛苦吗?是不是想要忘记眼前的景象?”
  “没关系,我很快会让你忘掉的,然后带你回宫,给你一个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在全天下人面前,你就是与我琴瑟和鸣的恩爱发妻。”宁绝笑着,灼灼桃花眼里光影流转,“今日的一切,你统统都会忘掉。”
  叶莲灯想要挣扎,可却只能微微地摇头。
  她的眼神写满了惊恐。
  “不。”
  慕容涵秋递了一颗药上来。
  “不!”
  ……
  大漠的夜景苍凉。
  孤月一轮,冰冷地照在沙砾上。
  一个失神的姑娘静静坐在马上,眼神迷离,身后一个面容极其俊朗的男子紧紧搂着他。
  “呼呼——”
  鸣沙的声音传来,乍听来就像是谁的呼唤声。
  她忽然抬头。
  男子轻轻撩了撩她被风吹起的长发,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化出水来:“澜炽,怎么了?”
  澜炽没有说话。
  星光灿烂,而她在静静凝视天边那轮白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哇他,瓦踏瞄终于把最难写的沭阳之变写完了!全书最虐也最甜的回忆部分也结束啦!哭死啊(心力交瘁)!
  但今天的更新超级肥有木有,日万的感觉真棒,不过如果每天都像今天这样连续码字12小时会不会猝死啊TAT
  …
  求小天使们评论呀,如果被虐到了瓦给你们发红包安慰一下下呀~
  …
  高亮一下沭阳之变时主角们的年龄:叶莲灯19,邢墨20,宁绝22。


第78章 柒拾柒 隐情
  “叶姑娘!”
  “叶姑娘!”
  谁在叫她。
  叶莲灯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又觉得很吵,想应一声叫他别吵了,吵得她头痛。
  可是她开口却咳嗽了出来,嘴里干涩无比,竟然吐出了一堆沙子。
  仇非声忙给她喂了点水,叶莲灯饮下又吐了出来,发现自己满嘴的沙砾。
  终于,她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景象仍是大漠黄沙,唯有不远处突兀地伫立着一块残碑。
  “叶姑娘,你终于醒了。昨天你忽然被海市蜃楼的景象魇住了,正巧风沙来了,我来带你走可偏偏你又跑了回去。这么大一个人被埋在黄沙里,我啊,可是挖了好久才把你挖出来啊。”
  叶莲灯头很痛,感觉像是刚经过一番撕扯。
  她紧紧按着太阳穴才舒缓了些许。
  仇非声自顾自道,“幸好把你找出来了,不然副宫主可不得要了我的命哦。”
  叶莲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半遮住眼,抬头望了望那轮黄昏落日。
  她嘴唇干裂,低声道:“我想起来了。”
  仇非声立刻炸了:“啊?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然后叶莲灯便将脑海中复苏的记忆重新疏理了一遍。
  说话的时候,她感到疲惫无比,仿佛整个人仍然沉浸在失去邢墨的那段时光里。
  仇非声问:“之后呢?”
  “之后啊。”
  她努力思索,却觉得关于深宫的那段记忆才像是真正的噩梦。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但仍然被人强行救了起来。
  忽然,叶莲灯感觉到后颅有什么尖锐的硬物落了下来。她迅速接住,原来是一只金针。
  慕容涵秋曾说过这枚金针一是为了解开她的禁制,而是为了让她想起一切时不会那么痛苦。
  确实,现在,当她想起了骇然的过往,仿若经过沧海桑田变迁般的恒长那个,她心头只是巨大的悲伤与枉然,但绝不像在慕容涵秋第一次告诉她真相的那个雨夜里那般失去理智得疯狂了。
  忽然间,看到这枚金针,又想起了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叶莲灯又一次不知要如何看待这个人了。
  在她被带到了昭晏后,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她完全忘记了邢墨,相反宁绝却渐渐地填充了她空寂的生活。
  宁绝对她极好,无论什么都宠着她。
  起初,她脸上最多的就是迷茫的神色,后来终于一点一点地多了笑意。
  但叶莲灯经常会在夜里惊醒,疯狂地怀疑自己的身份。
  有一次,她趁着夜色独自一人悄悄逃出了宫去,然后漫无目的地骑马狂奔,明明不知要去哪里,却鬼使神差地驾着马来到了一座黄沙弥漫的荒城。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心情。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看到那些成河的尸骨时心头立刻便有铺天盖地的悲伤席卷而来。
  她在这座大漠荒城里无助地奔走,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追逐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寻找、在期待什么,可她就是不愿离去。
  当时的沭阳已经没有水源,宁绝没有料到她居然会回到这里来。她在这里待了五日,固执地守在这里,浩瀚的悲伤和黄沙一样,几乎将她与这座荒城一同淹没。
  可最终宁绝还是找到了她,将她带了回去。
  从此,她再也不被允许出宫。
  后来,慕容涵秋日日给她喂药,在药物的影响下,她对宁绝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但宁绝与她成亲后,她还是死也不让他碰。
  第二年,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再那么抗拒宁绝,看起来真的宛若恩爱夫妻一般,可每当宁绝想要与她做一些亲昵地触碰时,叶莲灯便会不由自主陷入癫狂的状态,好几次,她拿剑刺向宁绝。
  那几年,她曾多次在夜里惊醒,疯狂而无助地哭喊,明明什么都忘却了,可那份难以言喻的悲伤还是埋藏在心底。
  第三年,她忽然在一个雨夜里想起了一切。
  她绝望地从城墙上跃下,但仍是被慕容涵秋救了回来。
  这一次,她回到了最初的叶莲灯,回到了大漈时无忧无虑的叶莲灯,回到了那个忘却了邢墨、却从心底里没来由厌恶宁绝的叶莲灯。
  直到第五年,邢墨重新出现在她身边。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昔日的少年意气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润谦和的羸弱琴师,但见到她的第一声呼唤却仍是叫她“臭丫头”。
  回顾这段相处的时光,她常常吃那个澜炽的醋,而他却对于过去只字不提,只是千方百计地对她好。
  邢墨总是把什么都瞒着,什么都回避着她。
  现在想来,那五年里,他一定又在拼命地勉强自己了吧。
  “你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仇非声站了起来,背对着叶莲灯。
  “当年,我也在沭阳,是高城主家里的一个小厮。从前我是个小乞丐,是高城主将我捡来的。因为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我和高絮、和邢墨也都常常会在一起玩儿,叶姑娘你,我也是经常见到的。可你大多数时候虽是笑着却莫名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所以在乞丐堆里混大的我从来不敢和你打招呼。当日事发,高城主在最后一刻要我把高絮带走,悄悄地从密道去擎玉宫找宫主,连同数百人预料到变故的城中百姓。所以,沭阳城的人并没有全部遭到屠戮,你知道侥幸逃脱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吗,他们都在擎玉宫。”
  叶莲灯深吸了一口气,听仇非声继续说道。
  “幸好,当时赫莫提并不在宫内,宫主便带上了几名精锐去营救邢墨与城主,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城主已死,邢墨筋脉俱断,完全昏死过去,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后来,宫主将他藏到暗道内,亲自为他治伤,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他醒了过来,但救活了也只是个整日寻思的废物而已。”
  “当时,是我日日在旁照料,总是听见他每晚都在呼唤你的名字,从‘臭丫头’到‘灯儿’。宫主一个月后来看了他一次,说擎玉宫不养废人,十天后若他还是这副模样便要将他抬出去扔了,但他还是继续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你知道最后让他撑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吗?”
  叶莲灯紧紧攥着拳头,哑声问:“是什么?”
  “是华灯。”仇非声道,“高絮走的时候预料到了事态的发展,提前带走了华灯。邢墨看到了华灯后,死去的眼睛忽然活了回来。后来他要求见宫主,要宫主替他重塑筋骨,我并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两个月之后,我再见到他时,他已恢复了根基,不,或者说是变得更强了,他戴上了手套,成为了以华灯为武器的嗜血修罗,成了宫主的一把利刃。后来我听人提起,宫主是用了南疆的某种禁术,强行为他重塑筋骨,邢墨在四十九日里每日以骨血作为交换,才练就了世人熟知的魔琴华灯。十个月后,擎玉宫宫变,邢墨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眼中,却以嗜血的邪魅琴师的身份夺走了旧党数百人的性命。从那之后,早已被钉在沭阳耻辱柱上的邢墨又一次一举成名,但世人并不知他的名字,而是只知道擎玉宫副宫主是善琴,闻者丧命。”
  “说来可笑是不,世人都道那是杀人于无形的魔琴,惧怕得不得了,未曾想那最初不过是心上人的定情信物而已。”
  “而且你知道不,最初那一个月里,他每日饮酒度日,但是以禁术重塑功体后,其实他再也不能饮酒。”
  风沙席卷,如轻纱般拂过那块残碑。
  叶莲灯看着拿那处残碑,意识到这里就是五年前的沭阳,已经被巨大的风沙淹没了。
  只有那道残碑露在外面,当初她和邢墨第一次来这里时,曾一起站在碑前观摩上面的沭阳二字。
  但现在叶莲灯却再没了勇气去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她站了起来,腿有些麻,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十分不稳。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神色焦急地问仇非声:“在沭阳之变的当晚,你有没有见过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人?”
  “什么意思?”
  “比如说一个说话温柔但眼神十分冰冷的银衣人。”
  仇非声担忧地看着她,狐疑道:“好像是见过这么个人来着,但不是在当晚,而是在那件事发生的很久之前。有一个面容俊秀,大白日里打伞的银衣男子问我擎玉宫怎么走。”
  叶莲灯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所有的悲伤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焦急的神色。
  叶莲灯牵过马匹,迅速跨上马:“仇帮主,你现在立刻回擎玉宫,告诉墨墨我很快就会来,要他再等我一两日!”
  仇非声急忙也跃上马,“你要去哪里?”
  “我要先回莲谷。”叶莲灯一勒缰绳,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事情有异,没有那么简单,我要弄清楚所有前因后果!”
  仇非声挠挠头,看着已经驾着马远去了的叶莲灯,大吼着问:“诶,叶姑娘你不是全都想起来了吗?”
  但人已经走远了。
  他也不再耽搁,只是想快点回到擎玉宫去。
  叶莲灯和邢墨的事情解决了,他终于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叶莲灯驾着马疾驰在大漠中,她脑中正在疯狂地构建着所有事情的联系。
  为什么宁绝正好会是和自己联姻的对象?
  关于这件事叶莲予究竟知不知情?
  为什么他会来沭阳却不告诉自己?
  自己这十年的经历他究竟又知道多少?
  以及,为什么慕容涵秋这样恨她,仅仅是因为莲谷谷主之妹这个身份吗?
  为什么刚好这样巧合!
  她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她要立刻回莲谷,问清楚叶莲予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
  ……
  仇非声正在疾驰,他已经越过了沭阳的范围。
  一路上,他颇为愉悦。
  叶莲灯终于想起了往事,他去告诉正在养伤的邢墨,他一定很开心吧。
  等叶莲灯回答他的身边,他也就可以回到自己老婆身边去好好陪陪她了。
  自己虽是被擎玉宫救了性命,但是并不想留在擎玉宫。
  槐逸没有勉强他,当他提出想要去中原闯出一番天地时甚至帮了他不少忙。
  渔帮这几年,他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为人狡猾,算不上好人,为了他那个颇爱撒娇但脾气略微不好的老婆而心甘情愿地选择汲汲营营。
  所以,渔帮上下都知道他是个妻管严,但若不是因为喜欢,谁会惯着老婆呢?
  要说他和那些武林人士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他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能装傻就尽量装傻,能帮忙就尽量帮忙,能放下仇恨就放下,他从小就深谙风头太劲必会翻船的道理,有时候“傻”一点不好么。
  “仇帮主。”
  身后忽然有人唤他。
  他还没转过头去,就听出了来人沙哑的声音。
  他背对着慕容涵秋道:“听了你和邢墨的,我已经护送她去过了沭阳了。”
  在城主府上时,他对慕容涵秋印象并不深。
  后来,他开始在渔帮混的时候,慕容涵秋忽然找到他,用毒药威胁他与自己合作。他并太不记仇,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看不透。
  他每一次与自己合作,要他做的全都是和邢墨叶莲灯有关的事情,他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他虽是大概清楚了当年的来龙去脉,不过他已是个经历过江湖沉浮的人了,权衡利弊之下并没有告诉邢墨。
  此刻,她又来了。
  她趁着仇非声不备,毫不犹豫地拿出惯用的短刀往他背上狠厉一刺。
  仇非声从马背上跌下,痛苦地捂住捂住头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居然被阴了?!
  碎发遮住那只瞎了的右眼和眉心的刀疤。
  慕容涵秋冷冷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对不住,叶莲予要我杀了你。”
  仇非声苦笑,在心里说他妈的叶莲予是谁老子都不认识。
  慕容涵秋一扬手,一根银针刺入仇非声心口,他双眼沉沉地闭上了,骂出了最后三个字:“奶奶的……”
  慕容涵秋收起匕首,声音冷冽。
  “你的妻眷我会替你安顿好的,要恨就恨莲谷吧,恨我……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大概知道谁是大boss了吧哈哈哈哈
  …
  一更结束,晚上奉上二更~


第79章 柒拾捌 天真
  昭晏。
  摄政王寝宫。
  “殿下,您该醒了。”
  凌初站在宁绝的榻边,声音温和恭敬,但并没有寻常暗卫所有的媚俗和拘谨。
  他说这句话,就好像是在和亲近的人说“该吃饭了”一样。
  “滚!谁让你进来的!”
  宁绝一把掀开被子,愤怒地看着凌初,在瞬间欺身上前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凌初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重复道:“殿下,您该醒了。”
  温软的语调,一点点地换回宁绝的理智。
  他松开手,失神地看了他一眼。
  颓然地坐在桌边,又喝了一口昨日的酒。
  屋内漆黑,宁绝派人用黑布封上了窗牖,桌上是一大堆酒。
  宁绝又拿起酒杯,浓烈的酒香应和着屋内的酒味,激荡得越来越烈。
  宁绝的白玉发冠落了下来,如瀑的青丝泻下,更加衬得他阴沉颓丧。
  凌初默然看着,随即伸手稳稳接住了发冠,然后另一只手在宁绝的酒杯即将送到嘴边时迅捷地将它夺了过来,将其中的酒泼在了地上。
  宁绝发出淡淡的嗤笑。
  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用不辨喜怒的声音喝道:“这你也要管?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凌初替他倒了一杯白水,声音恭敬而温和:
  “叶姑娘走了三日,您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三日。若不是有左相一党的大臣们撑着,参您的奏折不知会有多少。您醉得够久了,还不该醒么?您现在要喝的不是冷酒,而是冷水。”
  说完,他将杯中的凉水全部倒在了宁绝的头上。
  已入了冬日,对于地势偏北的昭晏来说,冰凉的冷水已有了刺骨的触感。
  凌初这一杯冷水浇了下去,径直让宁绝本来混沌迷蒙的眼神因为愤怒和寒冷而清亮了起来。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黑暗的房间内,骨节摩擦的响声尤为刺耳。
  “属下知罪。”凌初跪了下来,但不论是从他的语气还是神情来看一点都不像“知罪”的样子。
  宁绝冷冷打量着他。
  一直以来,他都从不怀疑这个贴身侍从的忠心,也习惯了他的性格,从不像其他人那样让他不自在。
  凌初是宁绝的一把利刃,当自己混沌时,大意时,他甚至会通过割伤主人的方式来让主人清醒。
  凌初,永远那样冷静而忠诚,卑微而放肆。
  宁绝抹了一把脸,神色一点点地恢复了清明和冷冽。
  “起来说话。”
  凌初起身,拿过一只干净的丝帕擦干了宁绝面上的水,之后又撩起他的头发为他重新束好发冠。
  “仅仅三日,您可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益王知道你这几日的状况,暗地里一直在周密地部署。包括殿下您,这三日里若不是我每日都守着您,您觉得您能安然地醉到现在吗?”
  “呵,你醉过吗?”
  “我不能喝酒。”
  “你可真是神奇,”宁绝淡淡嘲讽,“不能喝酒,不近女色,永远冷静温和,日日刀尖舔血却又常常眼神慈悲。怪人。”
  “怪人?”凌初的手顿了顿,“您说是便是吧。”
  “我问你,你究竟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宁绝把玩着杯盏,杯中无水,倒映不出他眼底的光。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身后之人淡淡道:“凌初说过,会一直陪您走上帝王之路。”
  “你这话,不去勾搭姑娘可惜了。”听了这话,宁绝不禁笑了出来,“你是本王的暗卫,不陪着本王登上帝位那能还做什么?”
  宁绝似乎不知道,称呼的变化会出卖一个人。
  凌初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接着道。
  “我想看着您一步步走上高堂,走上您想去的地方,不论您是否快乐,不论您是否愿意。”凌初替他簪好发冠,声音平静无波,“只要您想去,我便陪在一旁亲眼看着,仅此而已。”
  “若我败了呢。”宁绝笑着问,眼底的光影被碎发遮住。
  束完发,凌初后退了一大步。
  清亮温润的声音响彻在寝殿内,呼应着殿外的鸟鸣声,叫人听不真切。
  凌初说:“那我便也亲眼看着您一步步沉沦。”
  窗牖上的黑布脱落了些许,一点点微光射入,正好照在宁绝身上。
  凌初遥遥看着坐在黑暗中最明亮之处的那个人,他身处黑暗,习惯了黑暗,并没有意识到光的存在,也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反射着淡淡光芒。
  他深深地凝视着这一抹背影。
  这个背影早就失去了少年时的天真,陷入了深沉的黑暗,却一直是他多年来的一束光。
  “我登基之后呢?你就要离开么?”宁绝笑得十分不屑。
  凌初走到宁绝面前,微微拱手:“如果您需要我,我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空气短暂地静止,宁绝良久地打量着眼前人。
  “凌初啊,五日之后,按照原计划,我会登帝,之后……我会给你自由。”
  凌初的声音依旧隽永无波,只是如诘问一般抬头,眸光淡淡地逼视着宁绝:“帝王之路孤高寂冷,您确定要留自己一人?”
  “想听真话?”
  但他并没有等凌初的回应,便直接继续道,“帝王之路孤高寂冷,我怕我有一日会疯掉。”
  凌初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静静地等待下文。
  宁绝低低笑道:“疯掉之后,我怕有一天我连你也想除掉。”
  凌初单膝跪地,语气如佛前诵经般虔诚。
  “凌初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你的眼睛真会骗人。”
  宁绝淡淡一笑,随即起身,从他身边掠过。
  他走向了寝殿的大门,轻轻推门,光亮瞬间照满了整间屋子。
  宁绝站在门口,转身对着凌初笑道:“好了,走吧,去确认最后的隐患。”
  凌初遥遥看着,心头一动。
  那人含笑的声音从刺目的光源中传来,笑意里,终于有染上了那种他所熟悉的、悲哀洞明的杀伐。
  …
  叶莲灯离开的当日,宁绝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谁也不见。
  听说宁绝终于从宫中出来以后,宁姝便开心地跑到宁绝的房中去探望他。
  但是,宁绝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表面上对她极好,但却对她越来越不耐,越来越不想见到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喜怒无常地凶她。
  听其他人说,宁绝在朝堂上的手段也越来越狠厉。
  小的时候,宁绝是宁姝心中温柔的哥哥,一直对她极好,总是笑着,温柔无比地哄着她。
  后来,她渐渐看到了哥哥笑容下的另一面,无尽的杀戮与鲜血全都被隐匿在那双灼灼的桃花眼之下。
  当年沭阳之变时,她也被瞒着,本来她还不相信,直到她看到了叶莲灯被带回了宫,并由宁绝和那名叫做慕容涵秋的医女改写了记忆。
  但是宁姝从来装作无知,不敢违抗她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哥哥。
  宁绝拼命地把杀戮的一面藏着,从来不会轻易让她看到。
  可这一次,宁绝再也没有隐藏。
  他的每一份杀戮都传到了她的耳中,处死一个臣子、将人满门抄斩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确实,她也不能说什么。
  但总觉得在短短几日里,离这个昔日亲近的哥哥越来越远。
  远到她几乎快要看不透了。
  某一日,她忽然接到一张不知是谁悄悄传来的密令。
  上面说,宁绝企图弑君谋逆,是他下毒将舜承帝变得失智,然后在利用各种阴谋算计登上了摄政王之位。
  并且,密令中说,要她于当日酉时去豫泉阁看看。
  于是,酉时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悄悄来到了供舜承帝修养的豫泉阁。
  宁绝宣称舜承帝在养病,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探望,所以宁姝从来没有来过豫泉阁。
  暮色刚至,天色朦胧。
  把守并没有她想的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