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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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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从刚刚穿越的不适应中走过来,应对这种小场面洪过也有了心得,故意作出一副高深的表情,对着胡医官微微点头。说实话,其实洪过对手上玉佩的来历也是大感好奇的说。
    见着洪过点头,胡医官总算是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无奈的道:“这块玉佩名叫镇山青,本是前代契丹皇帝的爱宝,夏日带在身上可以凉气环绕不惧炎热暴晒,后来被女真皇帝赐给了完颜希尹大人。有一年洪大人患了热症,完颜希尹大人用这块玉佩镇住了洪大人身上热毒,将洪大人救下后,就将这件至宝送给了洪大人。”
    说罢,胡医官陪着脑袋自嘲道:“镇山青虽是洪家不向外示人的宝贝,总算当年洪大人治病时候我也在场,才见过了这件宝贝,唉,洪家有这等上品至宝,哪里还用小老儿我去寻什么冰块。”
    说话间,洪过和林钟一起大笑起来,是啊,既然洪家有这个玉佩,怕是以后洪过母子都不怕什么发热发烧的毛病了,倒是小雅和羊蹄虽然也跟着咧嘴笑着,只是怎么看那笑容都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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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狗和严五带着人远远就看到了拴在门口马匹,这个情形让完颜秉德家的那些个家丁们有些畏惧,都是在宋王庄住着的,洪家的底细这些人多少知道一些,显见着洪家有贵客,自己这些人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万一得罪了女真贵人,杀起他们这些作奴才的,可比杀条猪狗还容易的多。
    冯狗和严五知道内情,他们两个走到现在这步已经是没了退步,虽然心头也不住的打鼓,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干下去。冯狗有些猥琐的缩缩头,被严五看到狠狠瞪了一眼,严五转身对所有家丁吆喝道:“哥几个,都是主子吩咐的差事,我们要是办不好别说回去向主子回禀,便是总管那一关也过不去啊。总管平日里待大家不薄,现在不豁出命,还等啥时候?”
    严五这话水分太大,那些个家丁一听总管两个字,马上来了精神,赵顺一个阉人,自知平日里不太招人待见,连庄子上下都偷偷议论他,是以对待下人分外严苛,若是有个小错还好办,不过是罚些月钱,若是出了大错,赵顺使出当年在汴梁宫里见识过的手段来,光是在庄子地下的水牢里,就生生整死了十来个不大听话的下人,这些个家丁都是自打出生就落成贱籍的奴才,上面的总管主子们整死一个奴才就像是弄死条猪狗一般轻松,由不得家丁平时不小心用命。
    看到家丁一个个神色不大自然,但是刚刚的畏惧之心已经没了,严五冷冷一笑,索性豁出去了,大步走在头里,迎着芮王府的家仆走上前。
    这些芮王府的家仆,与完颜秉德的家丁身份多有不同,个个生的是膀大腰圆,胳膊随便一弯就有肌肉高高坟起,每次出门身上还挎着腰刀,顾盼之间神情肃然,他们与其说是家仆,不如说是家将。
    都是在宋王庄这片地方居住,时候一久,南北两个庄子之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多数下人之间都认得,见到严五走过来,这次芮王府带头的家将撇撇嘴,他明白这严五是个什么货色,明明是生在宋王庄,父母爹娘死后靠着今天东家明天西家的吃百家饭长大,长大了却不去学好,一次和村里人吵架后就投靠了北庄子那个阉人总管门下,转过身耀武扬威的欺负起自己昔年的乡邻来。
    故此,家将头也不给严五什么好脸色,见着严五带了一群人过来,伸手一栏:“严马脸,我家郡主和世子在里面,你想做什么?”
    听芮王府家将头目这样一说,严五带来的所有人一起炸了窝,天啊,本来以为是芮王府的头目管事什么的来洪家,敢情竟是芮王府鼎鼎有名的小魔女大驾光临,他们这趟的差事真的能办好么?几个家丁想着自己个办不成差事后的下场,竟是不自禁的两个腿肚子直转筋想要瘫坐下去。
    严五也是有些不知所以,但是从家将头目那不屑的目光中,他心中大怒,那种羞愤之情促使他将腰杆挺得笔直,大喇喇的道:“阿鲁带,你少他娘的拉大旗扯虎皮,老子今天是来抓我们庄子上的庄奴的,怎么,南庄子连这点烂事也要管管?”
    听了严五的话,阿鲁带先是一愣,随后转身看看其他三四个家将,这些家将都是女真人出身,对严五这帮子汉人的事情本就不大关心,现在听到严五的话,更是无可无不可的摇摇头,在他们看来,反正就是汉人中间彼此对着咬,即便出了人命又能如何,他们的职司就是保护好郡主和世子,想来严五这群人,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伤了郡主和世子。
    见到属下这般表情,阿鲁带也是慢慢闪身让开了道路,见着严五要进院子前,平静的警告道:“严马脸,记住你的身份。”
    听到阿鲁带这话,严五冷哼一声,也不多话,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将个洪过家的破门堵住,听着屋里并没什么声音,严五捅捅冯狗,示意自己这个同伴:刚才的麻烦我都替你处理了,现在应该你出头了吧。
    虽然是站到了所有人前头,冯狗总觉着一颗心蹦的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身子也站不直,腰杆总是软的想要弯下去,天娘啊,屋里可是一位郡主一位世子,那比自家的总管要大上多少啊,在这些女真贵人面前,自己算个啥,连个屁都不是啊。现在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难道真的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洪家小子的麻烦么?
    见着冯狗憋了半天也放不出半个屁的样子,严五心中暗骂一句丢人,索性拉住了冯狗的胳膊,亮出嗓门使劲的叫喊:“林钟,你这吃里扒外的野种,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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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三十一章 械斗(1)
      几乎就在严五叫出声的同时,房门一开,林钟跳到了门口,手中横着一支木棍,冲着严五大骂:“严马脸,你还敢回来,前次打了洪大哥的仇还没得报呢,今天你又来撒野,看爷爷我和你老账新帐一起算。”
    “哎呦呵,”严五怪叫一声,“小杂种,长能耐了,看来不打你是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了,难怪呢,主子告诉我们来教训教训你,让你个小贱种想想高低尊卑。”
    听着严五左一句贱种右一句杂种的叫着,别说是林钟,便是屋内的羊蹄都坐不住了,林钟是他朋友,自小就在一起到后山行猎,若林钟是个贱种杂种,他又是什么?到底是年轻人,一时怒火冲顶,身子一蹦就要冲出去。
    谁知,突然伸过一只玉手拉住羊蹄的胳膊,芷雅平静的道:“你要做什么去。”
    “姐,这个王八羔子太他娘的过分了,我要去教训教训他们。”羊蹄已经是被气的青筋蹦起,林钟虽说比他大着两岁,可是两人那是打小的交情,如果现在不能出去帮助林钟,他羊蹄以后就真个不要再见面了,也是没脸和林钟见面了。
    谁知芷雅冷冷道:“不许出去,人家是北庄子的内事,我们管不到。”
    羊蹄惊怒不已,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姐姐竟会拦着自己不去帮朋友,但是,芷雅说的也没错,林钟还是北庄子的庄奴身份,无论他和林钟的交情怎么好,只要这层身份没变,他就没道理去替林钟出头。
    明白这个道理,羊蹄惟有忿忿的嘟囔几句,一屁股坐在了火炕上,双脚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炕沿。
    借着镇山青的功效,洪过的神志已经完全清醒,躺在床上冷眼看着芷雅处置羊蹄,心中闪过一道哀伤,芷雅说的没错,作为宋王庄所有人的拥有者,南北两座庄子在法理上拥有对整个宋王庄生杀予夺的权力,以前对人没有用过这个权利,但并不意味着这种权利已经失效。
    如今北庄子要行使这种权利,而且明明白白在打完颜芷雅的脸面——林钟是跟着芷雅他们来回奔走,这才被完颜秉德点名教训的——可是芷雅却拿外面的严五毫不办法,难道说,要完颜芷雅为了一名庄奴,就去和现在大金国最有权势的人物翻脸?别说芷雅不肯,即便芷雅同意,芷雅身后的那个中年人,大金的芮王殿下也会同意么?
    又一次,洪过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奈,他的力量太小了,小到连芷雅那样的决断都没得去作,芷雅现在虽然无奈,可是她毕竟还有选择,而洪过自己呢,连芷雅这种选择退让的权力都没有,什么选择什么退让,如果真的被人欺负到头上,洪过只有一条路可走:默默忍受。
    这是一种悲哀。一种亡国奴地悲哀。一种被征服后当奴隶地悲哀。
    什么是奴隶?奴隶就是会说话地牲口。谁见过主人打牲口。还需要问问牲口乐意不乐意地?
    洪过默默地闭上眼。不愿去看到下面发生地事情。那件事他无力改变也无法改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北庄子下令打林钟只是个引子。严五那些人如此气势汹汹。不就是为了连自己一起收拾掉么。现在地他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去救助林钟。
    外面地林钟也意识到不好。他不想呼救。呼救只会把更多地人牵扯进来。实际上根本无助于改变现在地处境。‘难道说。这就是小爷地一道坎?’林钟咧开大嘴笑起来:“哈哈。严马脸。指望小爷乖乖让你们打。然后锁回北庄子去?我呸。想锁你林爷爷?自己来动手吧。”
    林钟也不多话。木棍在手中一记横扫出去。将个悄悄欺上来地北庄子家丁们远远逼开。一身家传地棍棒功夫施展出来。指南打北地竟是隐隐间占了上风。
    北庄子这些个家丁。虽是身强力壮地到底不是什么真正地练家子。只是仗着身子骨有把子力气罢了。这宋王庄虽然地点荒僻。背后地松蓬山上不仅有野兽。这些年还出了一伙土匪着实不大太平。可是。又有哪个不开眼地野兽或者土匪。敢下山跑到高强壁垒守卫森严地北庄子抢食?一群家丁平时拿着刀枪摆摆样子而已。还真没几个研究过如何使用手上地兵器。
    到了现在的时候,北庄子的家丁哪里可能是有了某种觉悟,好似下山的猛虎一样威猛的林钟的对手,几个照面之间,便被撂倒了三四个,林钟本就力大,这根棍子又是洪过仔细挑选出来防身的,粗细正好不说韧性极佳,打在身上只一下就包准能伤筋断骨,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家丁,虽说没有性命之忧,偏偏抱着胳膊腿的大声惨嚎,这个样子更是将其余的家丁吓得心中愈加没底,连带着刚刚那点点士气都将要泄光。
    看起来战局也就将是如此,等下看到的场面应该就是一群北庄子家丁,竟然被一个年级不大的壮小子追着落荒而逃,直到一溜烟的跑回北庄子去。
    院外阿鲁带几人就是这样想的,看着北庄子呼啦啦几十号人,竟然被一个壮小子收拾了,几个女真家将脸上的不屑愈加浓了,甚至有个年轻点的家将悄声对阿鲁带道:“大人,这汉人真是不经打,难怪当年我大金起兵不过两千人,能打败契丹和汉人成百万的军队。”
    阿鲁带没多说什么,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洪过家的木屋,院子里那场老虎对上绵羊的战斗他一点不感兴趣,从头到尾他只关心自己的职责所在。
    不用什么独到的眼光,屋内几人也都明了了现在的局势,芷雅脸色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不明白打斗的事情,可好歹也是女真贵人子弟,堂堂芮王之女,多少还是练过一些弓马武艺的,怎么都没想到,一群北庄子家丁竟会如此不堪的落败,真要是这样的话,刚刚的恶人她岂不是白当了?真不知道洪大哥会如何看自己呢?想着,芷雅偷偷瞧了一眼炕上躺着的洪过。
    现在的洪过真真是哭笑不得,刚才还是一脸的绝望,以为会听到林钟痛苦的哀叫,谁能想到,这才多少时间,整个场面就完全反转过去,林钟似乎要获胜了呢。可是,如果现在为林钟高兴,刚刚自己心中隐隐闪过的那个念头,就实在太卑鄙龌龊了。
    原来,就在刚才洪过无力的闭上眼功夫,他心中未尝没想过,是不是今天暂且牺牲掉林钟,换来的是北庄子暂且收手,免得将整个宋王庄都牵扯进去。说起来这个目的并不太坏,可是实施过程中,那个被牺牲掉的人又要如何想?要洪过在事后如何去面对被牺牲者的亲人?还有,有了这次的牺牲,下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又应该如何面对?整件事最终的终点又在哪里,是真的有终点还是永无止境的用牺牲换得一点点退缩的空间?
    现在去回想这一切,洪过就分外感觉自己的无耻,他那个想法,不仅仅是在背叛林钟这个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在背叛自己心中坚守的道义和良心,‘当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被玷污和出卖的时候,连最后一点道德底线都不再坚守,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黑暗野蛮的世界彻底沦落掉?是不是为了生存和活的更好,可以把自己的希望与理想也统统丢进垃圾堆?’
    洪过并未发现,现在的他,在精神上愈来愈接近这个时代的道德规范了。
    严五和冯狗,是林钟最想揍的人,也是抡起的棍子首先寻找的目标。一开始严五还要说什么,没想到林钟动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那抡起的棍子几乎就是擦着他的头皮落下的,看看棍子的粗细,这下若是挨实了,怕是立时小命就没了,可以想见,林钟真是豁出去一切了。
    遇到这个情形,严五哪里还敢继续诈唬,更顾不得体面,身子在地上一棍,又是一道劲风在背后擦过,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严五整个身子再一滚躲到了人群后面。
    待到这个时候,整个院子都乱了套,家丁们被林钟追着打,能找到路的还知道冲着院门跑,慌到顾不得这些的,干脆寻个人少的方向就窜出去,若是遇上院墙索性翻墙出去就是。
    见到这个场面,冯狗是彻底傻眼了,他和严五本就是冒了天大干系忽悠这些家丁出来的,如果就此败了……冯狗突然想起,主子可是刚刚进了庄子,现在落败,那几乎就是当着主子的面被一个人打败,不要说主子的脸子立时被刮的干干净净,怕是赵总管都要跟着吃挂落,赵总管一生气……唉呀妈呀,冯狗全身一哆嗦,想想水牢里那些被泡出蛆的身子,他几乎跌倒地上。
    不成,要是这样回去,自己即便不死也就是给水牢里加上一堆等着烂掉的臭肉罢了。生死关头,冯狗心中的凶念被激出来,看着院子里混乱的局面,悄悄的握了握手里的铁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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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三十二章 械斗(2)
      林钟这次真是威猛无匹,从小到大冻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次被老爹棒子教训都咬紧牙忍住不低头,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枪挑八方,棍扫**,他就不信这个邪了,凭什么说武人就不能光宗耀祖,武人就不能显耀门庭?
    胸中一口郁闷之气好似可以稍稍纾缓,林钟想要奋力大喊,手上木棍又一次奋力砸下,他猛地从胸口放出一道豪气:“啊——————”
    这声音就好像是幼兽的嘶吼,虽然略显稚嫩却将那股子奋发之气凸显的淋漓尽致。
    林钟的叫喊将个冯狗吓得几乎跌倒。
    冯狗刚刚躺在地上靠着装死蒙混过去,偷眼看到那些跟着他过来的家丁们,被人好像撵兔子一样追着打,他则是小心的计算着林钟和他之间的距离:刚错过身子,不成,太近,只要自己一动,林家的混小子一棍子就能让自己脑袋开花,一步,两步,三步,差不多了,再远的话,那根棍子只消回身一扫,自己怕是肋条骨就要断几根了。
    可是,冯狗刚刚爬起身子,林钟一声大吼,吓得他几乎又要躺下,还以为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身子一颤几乎软倒,握着铁尺的手更是不争气,竟然哆嗦之下,将个铁尺远远的甩了出去,噗哧一下,铁尺重重的落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下,林钟若是再不能发现,就真不要到外面说自己是练家子了。
    眼见着林钟身形扭转,冯狗大叫不好,心中那股子无赖气发作: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几十个还打不过你这个笨小子。
    想到这里,冯狗也不完全站起,双脚一蹬地,整个身子猛地向前扑过去,双臂一张死死的抱住了林钟的双腿。
    这边林钟听到动静,一回身发觉什么都没看到,正奇怪呢,就感觉腿上一股巨力冲撞过来,身子再也站立不住,倾了一倾后,扑嗵的来了个狗啃屎一样的狼狈姿势。
    林钟心头大怒,刚才自己还是天神一样威猛,怎么一下子就被小人算计到这般狼狈,扭头一看竟是冯狗那厮,这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己胳膊够不到疯狗子,便掉过棍子狠狠砸将过去,“他娘的,疯狗子,你给老子放手。”
    纵然林钟现在姿势不大对头。一根棍子砸下来怕也有百十斤力气。打到冯狗身上一声闷响。冯狗感觉自己个地骨头都要断了。又是一棍子。这下是打到了头上。噗地整个脑袋就是嗡地一下。而后大沽地鲜血冲出来。蔓地满头满脸都是。眼睛更是因为流过鲜血。看什么都是红通通地一片。
    只是。冯狗纵然吃痛。却知道这是自己小命地最后一点转机。若是自己松手被林钟重新站起来。等下自己个不是被总管塞进水牢等死。那就只有跑上山投奔那群强盗过野人一样地日子了。
    所以。冯狗一边双手死死抱住林钟地两腿。一边扯开嗓门可劲地叫喊:“他娘地。你们跑什么跑。林家小子也是人。老子现在已经制住他了。你们回来就是大功。都他妈地给老子回来。回来。严五。你个小娘养地王八羔子。你敢跑。敢跑老子就去总管面前告发你。让你不得好死。都他奶奶地给老子回来。不回来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小娘养地!”
    说实话。在那些已经丧胆地家丁耳中。即便冯狗骂上天去。他们也不会搭理一下。吃香喝辣是兄弟。大难来时各自飞吧。要命地时候谁还去管什么义气啊。
    可是。当冯狗提起了总管地大名。这些家丁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下了。如果冯狗说地是真话。这小子要是还能活着到总管面前告一状。管他妈地疯狗子能不能活。这条疯狗是一准往死里咬人啊。无论是谁。被疯狗咬上一口。让总管知道了他们二三十人被一个人追着打地“光辉伟业”。那几乎可以肯定了不是进水牢便是抽三百鞭子。他妈地。三百鞭子。怕是只要三十就能要了人地小命。
    想到这些。北庄子地家丁停下脚步。还没跳墙地保持着逃命地姿势勉强转过头。已经跳墙跑了地又扒上木板子院墙向里看。如果疯狗子是撒谎。说不得。大家就算跑了。也要在半路等着他。料理掉疯狗子回去报个重伤不治就是。要是万里有个一地。疯狗子真地制住了林家小子。嘿嘿。大家是不是也能出一口刚才地怨气不是。
    这伙家丁不看还好,一看竟真的吓住了,不是被林钟愤怒的表情,而是冯狗这时满头满脸都是血,甚至连眼睛里都是血,也说不清是渗进去的还是从里面向外淌出来的,总是看着狰狞的几乎就像是刚从下面回来,前来索命的恶鬼似的,就是这个样子,还不住嘴的大骂着,让所有家丁看着心中就是一毛。
    到了这个时候,林钟似乎真的不能动弹了,本来已经消失不见的严五,突然也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抄起冯狗掉在地上的铁尺,几步跑到林钟身边,手起尺落,狠狠一下砸到了林钟头上。
    “啊——”
    林钟吃了这一记,额头瞬时就血如泉涌,抬头一看竟是严五,虽然身子还不能动弹,可并不影响他的双手,嘴里大骂出来:“严马脸,你这小人,有能耐咱俩一对一!”
    一边骂着,林钟一边收了木棍,就要掉头去砸严五。
    “小贱种,还敢打你严五爷,”严五冷笑着一脚踢在了林钟的手腕上,林钟吃痛扔掉了棍子,这下严五可是找到便宜了,铁尺狠命的打在林钟身上,“妈的,敢打五爷,今儿个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什么叫做马王爷三只眼,什么叫做老虎发威。”
    林钟一方面受制于人,一方面被人夺了兵器,这时惟有不住的靠着晃动身子去躲避,可是严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铁尺不仅用力打下来,而且专捡身子娇嫩的地方打,打得林钟嗷嗷直叫却毫无办法。
    这些那些北庄子家丁们可看到了便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上啊,刚才这小子还横的要命,哈哈,这下现世报就到了,妈的,大家打啊,打死拉倒。
    二三十个人围着林钟死命的拳打脚踢,有人嫌不过瘾,甚至找来了刚刚林钟抡起的棍子,好似不费力气一样抽在林钟身上,更有人捡来镐把子铁锨把子,好像打死狗一样没头没脑的打下去。
    一开始羊蹄还在屋里跳跃着为林钟叫好,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朋友神勇如斯。到了林钟被冯狗暗算随即被严五欺负的时候,羊蹄叫不出来了,他又想冲出去。
    这次芷雅依旧一把拉住了弟弟,满面冰霜的用眼神喝止了弟弟,这是北庄子的家务事,南庄子不仅没有立场说话,而且更不能由着自家的世子去和一群奴才对打,那岂不是丢人都丢到家了。
    洪过没有去看两姐弟默默无声的较劲,他躺在炕上,仰面听着外面林钟被人毒打,一开始林钟还能破口大骂,到了后来,林钟的声音变成低低的怒喝,再后来就是含混不清的呜咽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洪过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明明知道外面那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看到了芷雅姐弟在场才勉强放过自己,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林钟被人打死,而躲在芷雅姐弟的羽翼下瑟瑟发抖么,如果是那样,无论日后北庄子的家奴能不能放过自己,是不是芷雅姐弟就再不会正眼看自己?
    林钟是什么人?他是洪过来到这个时代后的朋友,是死忠,是为了自己不惜去和北庄子拼命的哥们,这样一个人都不能去帮手,日后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自己的良心?还有谁会来和自己交朋友?
    从穿越以来,洪过感觉自己与以前那个洪过差别真的很大,以前的洪过虽然身边无数的女真人,但是他能在碌碌生活中保持心中一股浩然之气,可以面对高官厚禄无动于衷,可以面对强权以死抗争,这些东西,洪过自觉都做不到,现在的洪过可以去骂以前那个人迂腐死脑筋没有亲情,但是在他们二者还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良心,他们都有一颗自觉干净的良心。
    难道说,就要从今日起,让自己的良心被玷污?洪过迷茫了。
    就在这时,洪过感觉外面又有了变化,那边羊蹄再也忍耐不住了:“姐,你就让我出去吧,你听听,外面大林子已经没声了,他快挺不住了,再不出去就真的出人命了。”
    芷雅冷冷的声音进入洪过耳中:“不行,你不能为了一个汉人庄奴去和别人打架。”
    洪过脸皮抽搐下,芷雅的话为他下了一个决心。
    洪过奋力从炕上坐起,那边芷雅惊呼出声:“洪大哥,你怎么起来了?”
    就连缩在墙角用头撞墙的胡医官,听到了芷雅的声音也一下站起来,抬眼见到洪过眼中决绝的目光,他忽然心中了然,张口就是:“洪家小子,你不要命了!”
    目光在羊蹄身上打个转,洪过在脸上挤出个笑容来:“你,不错,有点血性,希望这股子血性能伴随你一直到成为男子汉。”说完,洪过的目光用慢慢从芷雅脸上扫过,仅仅是扫过而已,那目光中没半点感情,看女孩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不,怕是看雕塑还会有欣赏或者讨厌的表情,现在的洪过目光中连点感情波动都没有,直如平时一团空气,就这样将目光投向了胡医官,洪过扯扯嘴角道:“没啥,我的命是林钟这小子救得,现在不过是去还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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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三十三章械斗(3)
      说完洪过也懒得去穿鞋了,索性就赤着脚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动,每一次脚步落地,都带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本就是身上带伤下不得地,这个时候强撑着,走出刚刚五六步,脸上就带了大滴的汗珠。
    望着洪过的背影,一直坐在炕沿的芷雅没有动一下,只是从她的眼中不知不觉的淌下两行清泪,她从没见过一向爽朗的洪过,竟会用那种目光去看她,不,那不是看她,那种目光中间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是漠视,对,漠视,视若不见直如路人,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自己没去救外面那个庄奴么?
    看着姐姐流泪,羊蹄好似明悟了什么,突然猛地一摔芷雅的手,大呼一声:“不管了,我就是要去救大林子,我倒看看哪个敢笑话羊蹄大爷!”说完,身形已经窜到了洪过头前。
    “站住!”芷雅冲着门口大喝一声。
    羊蹄的身形一下顿住,回头看看兀自执着前行的洪过,又带着痛苦的目光去看芷雅,只是吐出半句话:“姐——”
    谁知,芷雅并未对羊蹄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洪过:“只要,只要你答应羊蹄,我就……”
    洪过也慢慢站住身子,叹息一声:“今天不过赴死而已,没有只要,所有条件留着我活下来再说吧。”
    听了这话,羊蹄要抓狂了,他这么冲出去,一方面是为了林钟,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那个傻姐姐啊,姐姐都十五了,平常人家的姑娘十三四就有婆家了,更何况被称为女真皇族一朵幽兰的完颜芷雅,那是从十二岁就有上门做媒的,可是姐姐为什么不嫁人,还不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傻子书生么,现在两人眼看就要撕破脸,自己为了当和事老这才冲出去,怎么这个傻子还要出去玩命啊。
    突然,芷雅噗哧一声笑了,“这是你说的,只要过了今天你还活着,就不兴反悔。”
    洪过,羊蹄还有那个胡医官一起愣住了,也不知道完颜芷雅这位郡主说的是个啥咪意思。
    就见芷雅盈盈来到门口,指着站在院外兀自看戏的阿鲁带他们,对羊蹄道:“告诉阿鲁带,这个庄奴的一条命,我要了!”
    洪过闻言立即反驳道:“他不叫庄奴。他地名字是林钟。”
    芷雅笑呵呵地看着洪过:“好好。洪先生。就是林钟。今天我要定了林钟地小命。”
    看着芷雅这般气势。虽然还是那个弱质小女子。偏偏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地气势。突然之间。芷雅好似变成了战场临危不乱地大将军。对着手下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更是不容人抗辩反驳。
    羊蹄欢呼一声。竟是一头冲出了屋子。也不去招呼阿鲁带他们。挥起不大地拳头。对着那边手拿铁尺打得正欢地严五径直而去。严五已经将个林钟打得皮开肉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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