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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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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两样物事拿出来把玩一下。
    入夜,洪过刚刚躺下,忽听院外一阵马嘶声,还有就是车轮碾压积雪发出的微微声响。
    是谁来了?洪过脑中一激灵,难道是那两个恶奴?现在的洪过被冯狗和严五两人都快吓出癔症了,每日里提心吊胆的害怕两个家伙过来报复。
    说实话,别看村子里守望相助的,可是洪过看的出来,那两个家奴对村子里的人并不大忌惮,否则就不会大冬天的堵上门来催逼了。再者,自家住在村南道口,属于相对荒僻的地界,那两个家伙若是带足了人手,还真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自家娘俩。
    这种想法一出,就由不得洪过每日担惊受怕的了。虽然他已经知道完颜秉德即将倒霉,但是具体哪一天他也不清楚,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这种漫长的等待中间还要不断防备打击报复的日子,如果再这么日复一日的继续下去,洪过真害怕自己到最后没等回去南宋呢,先闹出个疯病出来。
    这些都是后话,听到外面动静,洪过还是要留意下。看看一边的洪家妇人没有动静,他悄悄爬起来向外偷看。
    只见外面一群高踞马上地女真人。正手持火把向不远地村口行去。只大略数数。这些女真人就有不下两百多。混在其中地女真贵人不下二三十人。幸好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否则放到白天。这样一群人走在哪里都惹人注目。
    洪过是第一次见到所谓地女真贵人。更准确地说。是第一次见到女真人。若非前两天林钟提到一群女真人来到村子。他是根本无法分清什么女真人不女真人地。
    东北地冬天。人人都穿皮毛。不是说人人都富得流油。实在是在这种还没有棉花普及地时代。也只有皮毛才能保温。直到元代棉花大量普及以后。冬天穿棉才成了穷人地专利。
    不过。洪过还是能从这些人嘴里不断冒出来地叽里咕噜地奇怪语言。知道眼前这群人。实际上就是从通古斯老林里走出来不到三十年地一群野人。
    他们当中有地人已经开始学着接受汉人地文化和习惯。但是更多地。尤其是其中地普通女真人。还是依照往日地传统。使用往日地语言。甚至连自己地文字都不认识。这些人在北方寒冷地大地上。继续着自己地生活。只有当女真贵人发出号召后。才会跃马扬刀。去抢劫。屠杀。将抢回来地东西运回东北。去继续他们那种蒙昧地生活。不过。这种征召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发出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些女真人是否还和他们地父辈一样具有战斗力。
    摇摇头。洪过努力将这些无聊地想法驱走。想这些女真人地事情做啥。他现在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还是两说呢。什么宋。什么金。对一个整日憧憬着温饱地人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洪过看着那些用叽里咕噜语言高声闲谈的人群,慢慢从南面村口走远,这才躺回床上,知道迷迷糊糊的睡着,他都在回忆后世那些锅包肉,溜肉段,鱼香肉丝,清蒸飞蟹,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嘴角淌着透明的哈喇子……
    **********************************************************
    完颜秉德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秉德大约四十左右岁面容,方脸阔鼻,大耳厚唇,惟有一双眼睛像是个倒生的三角,微微眯起的时候就变成一条线,这双眼睛让本是宽宏大气的相貌整个一变,瞧上去总令人心生忌惮。
    放在书桌上的手无意识的轻轻敲着紫檀木的桌面,拇指套着的硕大扳指碧绿剔透,显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整块敲打出来的,放到集市上作价百贯立马就有人疯抢。
    秉德乃是大金国开国功臣完颜宗翰的嫡孙。至于宗翰么,就是后世汉人说书时候经常提到的那个粘罕了。当年宗翰在完颜阿骨打起兵之初就从龙伴驾,立下的功劳不知多少,待到阿骨打病死,其弟完颜吴乞买接位,宗翰就一跃成为掌握国政的重臣之重。
    而到了金国熙宗时代,更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秉政人,掌握金国十余年的权臣,连金国皇帝都不敢忤逆他。当然,这种不敢忤逆发展到最后,粘罕最终倒在了金朝权臣之间的政治斗争之中,被熙宗皇帝完颜合剌下大狱后不久死在狱中。虽然金国朝廷的官方说法是病死,也有传言说,是皇帝合剌太过忌惮粘罕,干脆派人把下了大狱的粘罕给弄死了。
    至于秉德本人,在宗翰身死后也受到了金熙宗的重用,似是在补偿粘罕吧,秉德终于以不到四十岁的壮年,就成为金国平章政事,位列执政,其恩宠可见一斑。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参加了谋杀自己主君的宫廷政变,亲眼看着熙宗皇帝死在面前,不能说不让人唏嘘不已。
    当然,新皇帝给他这个同党的恩宠自然更是丰厚,政变刚刚成功,秉德就被加封为:左丞相,侍中,左副元帅,封萧王,位列金国朝臣中第二位,如果考虑到他头上那位所谓总揽政事的宗室亲王只是个临时的摆设,其实现在的秉德已经是高踞金国政坛的最顶端了。
    若是放在后世那个同样女真人建立的满清,秉德的位置就应该是某某郡王+大学士+首席军机大臣的位置,更何况,这皇帝都是他帮助拥立的,整个朝臣中间一多半的大臣对他俯首贴耳,现在的秉德可比后世满清的军机们干的滋润多了。
    一言可以决万千人生死,是现在秉德的最佳写照。
    “这样一个权势熏天的人,为什么还有面带忧色呢?”站在书房门外伺候的赵顺的心头狐疑不已,虽然他以前是赵宋东京宫中的宦官,但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别说接触到皇帝皇子,就连有点地位的嫔妃都轮不着他伺候,每日只能是负责给那些有权势的大宦官们倒马桶。
    这么个地位,赵顺自然没少被人欺负,所以当金军攻陷东京汴梁的时候,他瞧准机会,投靠了当时的一名金军将领,然后一路摸爬滚打的攀上了宗翰的高枝,现在成了秉德的庄园总管。
    秉德到底在忧虑什么赵顺不明白,这也和赵顺没多大干系,不过秉德和家人一年也来不了这座松蓬山下的庄园几次,赵顺如果不能把握住今次,下次再找这样的巴结主人的机会就天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挥挥手打发了奉茶的小杂役,赵顺捏捏袖筒里的物事,小心的推开书房门,使出当年在汴梁宫中伺候大宦官们的本事,用几乎不带半点声音的脚步溜了进去。
    秉德没有抬头,那股子神态好似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轻轻抓起桌上的茶杯,一摸之下竟然是热的,这才有所察觉的抬头瞭了一眼,入眼是赵顺那张恭谨的面容。
    赵顺只感觉两道目光就如两柄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划过,也不知为啥身子竟吓得一颤,自家老爷的虎威真是越来越霸气了,仅仅被看了一眼,他就觉着整个身子的力气都被抽干,双腿颤抖着几乎要瘫倒了。
    就在赵顺想要伸手扶住书桌的时候,秉德那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适时的传进他耳中:“客人到了么?”
    顾不得额头的汗珠,赵顺忙不迭的回道:“我已经派人到村口去等了,只要贵客一到,立即回来知会老爷。”
    哼了一声,秉德并未说什么,眼前这个宦官出身的总管那点心思他还能不明白,可惜了,他今天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平日百般殷勤的伶俐东西。
    秉德没了声音,让赵顺一下不知应该说什么,也不知是立即出去才好,还是继续不尴不尬的站在这里。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总管,贵客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赵顺有如得到大赦一般,整个人一下轻松了,慌忙将手里捏着的锦盒飞快的摆在秉德面前。
    “老爷,前日奴才得到一件玩物,奴才是个粗人这等精细东西只有老爷才配的上,还请老爷笑纳。”说完,不等秉德说话,赵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书房。
    看着赵顺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外的皮帘后,秉德的脸上挤出个自得的笑容:这阉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见了自己总像是老鼠见了猫,还好心思伶俐,虽然远在上京百里之外的荒山脚下,也总是想方设法的讨好自己以及自己的后宅,以后倒不是不可以提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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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十八章 北庄一夜
      现在的秉德没心思去看锦盒内到底装了什么,他站起身在书房内绕了几圈,堪堪走到门口处,就见皮帘一挑,一个头脸被皮风帽遮的严严实实的人一躬身钻了进来。
    不顾来人身上带着的风雪寒气,秉德赶忙走上去帮助那人取下皮毛大氅,这情形看在门外的赵顺眼中,惊得那阉人目瞪口呆,整个大金国之内,还有谁能值得他家主人这般热情殷勤?
    秉德走到书桌前要剪剪烛心,却被来人止住:“乙辛兄且慢,这光影么我感觉很好,就不必费心了。”
    被人叫着自家的女真名,再看看来人躲在阴影中的身形,秉德心头冷笑一阵,脸上却是洒脱的丢开银剪,“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你来的晚了。”
    “呵呵,路上风雪,到底还是没赶得及乙辛兄邀集的大会,惭愧惭愧。”那人声音很低,若非是秉德坐在他面前,只怕都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秉德心中冷笑更盛,来人是个什么心思他洞若观火,不就是不想在那些他请来的女真贵人面前露面么,狗屁风雪,都三月天了还有什么风雪。
    那人见秉德没有说话,也低头坐在阴影里半晌没有开口。
    过了一阵,秉德等的不耐烦了,大手一挥道:“那件事,兄弟到底如何想的,勿要罗嗦,我们都是女真汉子,说出话的就像是射出去的箭,射不中那野猪就绝不停下。”
    那人犹疑下,才开口道:“外面虽然暮色深沉,可谁都知道,此时暮色已尽,正是旭日初升之前,乙辛兄难道就不怕自己是螳臂挡车,最后被车轮碾的粉身碎骨?”
    秉德冷笑一声,客人的意思他很明白,如果说去年被杀死的金熙宗完颜合剌是落下的太阳,那今天的旭日,不就是指刚刚登基的那位么。可是,他自己真的就是挡车的螳螂么?他不信。
    其实,作为秉德来说,无论是在合剌的前朝还是现在的新朝,他的权位都已经接近顶点了,即便是再换上一个皇帝,又怎么可能再给他更高的权位,除非是将那个位置让给他来做。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因为秉德地曾祖。也就是粘罕地父亲撒改。与阿骨打是同一祖父地堂兄弟。可是秉德毕竟不是阿骨打家族地直系子孙。只能算是同出于按出虎水完颜氏地同族。在法统上没有了继位地可能。他本人在金国内部所能谋求地无非就是更高地权位。比如……他祖父粘罕那样地权势。
    秉德冷冷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晃动下微酸地脖子。懒洋洋地道:“新日初升。光芒万道。撕碎所有暮色与鬼蜮。任何角落都会照地干干净净。所有阴暗都将无所遁逃。”
    那客人身子一颤。而后陷入了一阵沉默。秉德也不催促。只是慢悠悠地品茶。
    这茶是茶头在另外一间茶室内烹出来地。端到这里就没了原汁原味。纵然是难免宋国进贡过来地福建南剑州极品团茶。喝到嘴里也感觉不好。秉德一家从粘罕开始就与燕京地汉人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若是论及女真人中最像汉人地权贵。秉德当仁不让地是首屈一指第一人。是以从生活起居上也大是仿效着汉人。
    虽然背后总有些女真贵人偷偷笑话秉德忘记祖宗。可无论是哪一个。对于秉德在生活上地享受都不得不赞叹一声。说到底。比起女真这股从通古斯森林走出地野人来。汉人千年积淀地生活品质。足够他们学上百年地。这就是文化上地差距。正所谓“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无论女真人多么反感这句话。他们地生活上倒是正在身体力行。
    屋内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秉德还好。喝着不知何味地茶水。总算还有点营生做。那客人偏偏进来后并未奉茶。只有枯坐那里呆呆地想着心事。
    也不知过去多久,那客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如今朝政刚刚稳定,乙辛兄真的还要再搅起新的乱局么?”看看没有表态的秉德,等了一阵后,那人继续道:“他待你不薄,况且朝中大臣无不以你马首是瞻,真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乙辛兄现在的权势足可与令祖媲美,即便乙辛兄大事可成,你能得到的也不过如此,为何还要……”
    不等那人说完,秉德手上的定窑极品白瓷茶杯重重顿在书桌上,状似愤怒的低吼起来,“他骗了我,不仅仅是骗了我,还骗了乌带,唐括斡骨剌,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他的位置是骗来的,我不服,当时若非仆散忽土那个贱种,根本轮不上他坐那个位置,我不服,我,我……”
    看着秉德的表演,坐在阴影里的客人脸上微微不屑,什么不服,什么欺骗,如果说仅仅为了这些东西,就让他相信秉德造反政变的决心,眼前这位左丞相大人就真的是将他当作三岁的小孩子了。政治不是玩具,参与其中的人们,更不是你抢了我的玩具我就要抢回来的小孩子,没有足够大的利诱,谁去干杀头灭九族的宫廷政变?
    至于秉德为什么要在杀死一位皇帝之后不到四个月,就急嚯嚯的策划下一场宫廷政变,阴影里的客人在心中猜测到了一些秉德的目的,不过现在还不太敢确定。所以,他还要继续试探下。
    “除了他,那你想立谁?”坐在黑影中的那个人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就如在火堆上投下的冰水,一下浇熄了秉德满腔的怒火,望着阴影里的那人期期艾艾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反,反正,我不想他坐上去,立谁都好,就不能立他,他耍阴谋,阴谋!”
    看着秉德不愿意交实底,阴影里的那人心头大恨,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难道秉德这个白痴就不知道,一旦事败,他们两个都要被满门抄斩么?于是客人声音更冷,“迪古乃是耍阴谋,那你们又是什么,你们在宵衣殿里干的事情就是光明正大的么,阴谋,哼哼,你没资格指责迪古乃。”
    秉德脸上挂不住了,大手猛地按在眼前的锦盒上,两眼几乎冒火的盯着阴影里的轮廓,忍了又忍,他抬头道:“好吧,我们来继续谈,说吧,如果把迪古乃推下去,你想立谁?”
    阴影中人迟疑了一阵,才慢慢开口:“既然一切都摊开了,你有什么想法或者目标么?”
    秉德脸上抽搐了一下,两眼盯着阴影中的轮廓,一字一顿的道:“我,就立你!”
    阴影中的人身子一颤,然后就没了进一步的动作,过了好一阵,才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以后再谈也来得及,我们还是先把大事办成,嘿嘿,一年之内换了两位皇帝,乙辛兄,你的大功真是前无来者呢。”
    秉德一挥袍袖,冷声道:“你少在那里讽刺我,我保证事成之后让你坐上那位置,但是,我要作太保,都元帅,尚书令,领三省事。”
    阴影中的人呵呵一笑:“如果加上周宋国王,可就与令祖的封号一般无二了。嘿嘿,话说回来,那个时候的我,与现在的迪古乃以前的合剌又有什么区别,你要作什么官,还不是由你自己一言而决。”
    合剌就是金熙宗的女真名,在宗翰在世时候,完颜合剌没有一点权柄,军政大事全由权臣一言而决,现在客人用合剌自诩,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
    亲自将客人送至二进的院门,看着客人摇摇晃晃的消失在夜色中,秉德双眼眯起,嘴角抽*动下,喃喃道:“妈的,又是一个迪古乃,阿骨打家的崽子,你以为老子上过一次当,还会再被人骗第二次么,小白眼狼,老子事成后第一个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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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十九章 身份
      洪过自是不知道完颜秉德家发生的一切。距离完颜亮拜访已经过去将近半月之久,日头越来越暖和。已经渐渐适应了金国乡村生活的洪过,身子渐渐有大好的样子,干起活来就更是勤快,清早收拾完家务后,正在书房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练字,时不时的想象下那两件宝贝能换到多少铜钱,是否足够他偷偷跑回南宋的路费,忽然听到了母亲的招呼。
    “过儿,”此时的妇人虽然还不能起身下地,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面色明显好了很多,说话时候的中气也沉稳不少。
    用那山羊胡的胡医官的话来说,这毛病要慢慢养,三年五年估计着才会有点效果,不过呢,现在的脉象看,再过半个月就能下地了。
    洪过的母亲没什么大事,只是让他去村西头的刘铁匠家,把前些日子送去修补的锄头去回来。眼看就要开春了,虽然家里没有耕地,总算房前屋后的菜园子不小,种下几茬子蔓菁,开春的口粮就算有了。
    洪过不是没想过变卖掉手上的两件宝物,不过,这种意见不用洪过母亲反对,光是他自己在心理上就过不去,不是说他舍不得,只是经过了前阵子受穷的日子,那种从心里的危机感始终没有退去。俗话说,家中有粮遇事不忙,现在洪过就是手里握着两件宝贝,心里就算有底,遇见个大事小情都能安心处置。若是没了两件宝贝,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会慌神,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万一有个好歹,家里的银钱支撑不开。
    村子里的路还是不大好走,到底是一千年前的乡村,村中的大道就是一条土路,再加上有如蜘蛛网一样的小路,将整个村子挨家挨户的连接起来。
    刚出门不远就遇上了林钟,这小子夹着一个布包迎头走过来,那虎背熊腰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偷苞米大狗熊。
    听说是去刘铁匠家取东西,林钟也不说自己要做什么,乐颠颠的表示陪着洪过一起去,听得洪过有些迷糊,这小子不会是真的这么清闲吧?
    原以为乡下人家起的早,谁知道,这还有个多时辰就是晌午了,刘铁匠家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看的洪过就是一愣。
    倒是林钟知晓些原委,笑笑道:“这刘老头是孤老,老婆子女一个全无,每天打打铁修补下大家的农具,再来种好自己名下的十亩地,除此之外就靠喝酒打发时间了。说实话,洪大哥,我可不看好啊,只怕你家的锄头这老醉猫还没修呢……”
    “放你个小兔崽子的狗屁,”不等林钟说完,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叫骂,嗓音沙哑无比,显见的是经常喝酒有些伤了嗓子。
    只见木门猛地被人拉开。一个粗壮地身影大步走出来。就在出门地时候被日光一晃。动作稍稍顿下而后又大步冲着林钟走过来。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林家地小王八蛋。看今天你家刘爷爷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不打你个屁股开花。老子跟你姓。”
    林钟似是怕极了这个刘铁匠。在屋门打开地时候就一下扑到了洪过身后。偷眼看着刘铁匠走来。慌忙大叫:“师傅。你这么说可就差辈分了。你是我地刘爷爷。那就是我老子地爹。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到俺家喝酒。可是拍着我爹叫大哥地。还有。还有啊。你既然是我爹地爹了。可不就应该姓林么。没必要再改姓啊……”
    噗哧。洪过被林钟地话逗乐了。这个小子地嘴还真够贫地。看不出啊。平时一副木讷样子地林钟还有这份急智。真真是不可能以貌取人。不过。等等。为啥林钟冲这个刘铁匠叫师傅?
    那刘铁匠显然不是个善于斗嘴地人。被林钟这般咋咋呼呼地问住。竟是一下懵住。不知应该如何反应才好。
    感觉身后地林钟推了自己一下。洪过憋住笑施个礼道:“刘大叔。我娘叫我来取锄头。刚才林钟说。你可能……”
    不等他说完。林钟一把捂住了洪过地嘴。“我地祖宗啊。可不要再说下去了。要不师傅真能打我个屁股开花啊。”
    刘铁匠狠狠的瞪了一眼林钟,“算你小子知趣,下次再敢这样编排你师傅,自己过来做两千个蹲马。”说完,刘铁匠不理会林钟哭丧的表情,回屋取出一个黑疙瘩来,“洪家小子,拿去吧,已经修补过,对付用一年不是问题,记得年前再送过来修补。”
    洪过几乎晕倒,他不知道锄头这个东西的使用频率到底如何,不过,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无论是这个锄头的品相,还是刚刚刘铁匠的话,都透露着让人不放心啊。
    什么是对付用一年,还有,年前就要再送过来修补,晕死,怎么听怎么叫人心惊胆战。
    看着洪过还要说什么,林钟一把拉住他,忙不迭的跑出去,直到走远了才稍稍缓下步子。一把扯开被林钟拉着的胳膊,洪过忿忿的道:“你拉我做什么,这个刘铁匠也太不让人放心了,什么叫做对付用一年,什么是年前再送来,这样的干法,是要被投诉……呃,被人找过来闹事的。”
    急急将投诉两个字吞掉,洪过猛地想起来,这里是一千多年前的宋金时代,狗屁投诉制度还没出台呢,摊上这么个让人不放心的铁匠,除了自认倒霉外还真没辙制裁他。
    林钟瞪大眼惊奇的看着洪过,“洪大哥,我师傅从来都是如此,你难道是第一次来他这里取物件么?”
    洪过几乎吐血,敢情全村都被这刘铁匠欺负住了,愣没人敢出来抗争啊,这是不是算是垄断市场惹得祸?再联想后世那个进一次收钱出一次还要收钱的**电信,洪过全身涌起一种极度的无力感,垄断造孽啊。
    虽然不能回去要求退货,洪过自己在背后过过嘴瘾还是可以的:“娘的,这个刘铁匠到底是不是铁匠啊,我怎么看着他压根就不像是个正经……铁匠。”他刚刚是想说刘铁匠不像正经人的,考虑到林钟在面前,这才临时改口。
    林钟用狐疑的目光扫过来,“没错啊,洪大哥,我师傅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铁匠,他这号半路出家的铁匠能打造出现在的样子来,已经是不错了。”
    洪过无力的道:“那你要跟他学什么,学打铁?你都知道是个半道出家的铁匠了,还不如回家和你老子学学打猎了。”
    “学什么打铁啊,”林钟脸上开始兴奋起来,“我和师傅学的是武艺,马上步下杀人的本事,还学开弓射箭学如何放神臂弓呢,”说着,他神秘兮兮的凑到洪过耳边,压低声音道:“我按照师傅的指点,用他帮我做出来的部件,偷偷做了一张神臂弓,被我藏在山上的窝棚里了,改天我带你上山去见识见识。”
    神臂弓,洪过大惊,那可是弩箭啊,这么精巧的玩意,刘铁匠这样的两把刀铁匠也会造?一下子,刚刚对刘铁匠的印象就被颠覆了。随即,想到刚刚林钟提到的杀人技巧,他猛地拉住林钟的衣襟,低声问道:“那个,你师傅,那个刘铁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会,不会是个逃犯吧。”
    林钟这次真的吃惊不小,瞪圆了一双牛眼看着洪过,“洪,洪大哥,你难道真的是被鬼附身了?怎么连我们村子的身份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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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十章 村南有请
      洪过心中一惊,很明显,他又搞错了什么,幸好他心中早有准备,故而扶住头装作无奈的样子,用一个落水伤了头失忆的借口搪塞出去。  首发
    只是洪过偷偷警告下自己,这种扮失忆的法子还是少干,以后要注意了,少说话多听多看,万一失忆多了被人抓去看大夫还好,要是看狗屁巫师萨满的可就要自己好看了,遇上个真有本事的,神鬼难欺,怕是一下就能瞧出自己的来历,要是遇到个骗子,折腾个半死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下场。
    林钟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对这些医理的事情半点不明白,哪里分得清到底是真是假,关切的问了几句,就开始解释这个村子里所有人的来历。
    洪过刚刚听了个开头,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左右打量着,原来,原来,所有这些村子的邻居,都是大有来历:
    这个村子没什么名字,不要说名字,许多年以前整个庄子都不存在,一切只因为二十多年前曾有两个皇帝在这里停留,所以取名叫宋王庄,那两个皇帝正是大宋的父子两代亡国之君: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桓。当年徽钦二帝被金人掳到北地,也就是宋人在脸上贴金所说的北狩,被押到极北的上京会宁府,就是在后世的哈尔滨附近。叩拜了金国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灵位后,又被金人安置到更加偏东北的五国城。
    这五国城位于后世的黑龙江依兰县附近,也是金国起兵前的祖地还要往东的偏远地区,洪过不知道金人为什么这样安置徽宗父子,不过这段路程可是不近。从上京城到五国城中间路过松蓬山住宿,一些随行的大宋低微官员,被金人以“粮草不济”的名头悍然强行留下,并未随同二帝前往五国城。
    随即,这些留下的官员以及少数家属,又被女真贵人们所觊觎,要知道,这些官员中间不少是武将,身强力壮的正是好劳力,即便是那些个文官也正是壮年,完全胜任田间劳作。在几次纷争后,当时的女真重臣完颜希尹最终得到了连同这些宋国臣子在内的整片肥沃土地,照例,这些宋国的臣子被贬为奴隶身份,成了完颜希尹家的奴仆。
    初时,完颜希尹依照着其他女真贵人们的做法使用宋国臣子,春夏秋开荒种地上山狩猎下水摸鱼,冬天也要为希尹家定时送去鲜鱼兽皮兽肉,一年到头劳作不休。每年大半的产出都要送去完颜希尹府上,留下的一丁点粮食尽够维持个饿不死。
    最难受的是冬日凿冰捕鲜鱼。
    东北天气,在后世解放初都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说撒尿要用棍子拨拉是夸张,要说滴水成冰就算是半个事实了。在极北那彻骨的风雪中间,出门去凿冰捕鱼,刮来的冷风好像刀子,手上脸上能生生裂开深可见骨的口子。甚至有人因为穿的太过单薄,干着干着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从被安置在宋王庄后,不到两年时间,就有十几个人因为这冬季凿冰捕鱼而死。
    别说是那些个孤身的臣子安家落户开枝散叶,那种日子若是再维持个三五年,这些个宋国的臣子只怕就要一个个都变成异域的孤魂,遥望南方故土的野鬼。
    幸好。在第三年村中又来了一个大宋地官。只是这个官与所有人地身份不一样。完颜希尹并未将此人贬为奴隶。反是恭恭敬敬地派人送来后不久。又派人将膝下八个儿子一股脑地送来。请这人教导传授汉人礼法经书。这个人自然就是洪皓了。
    洪皓地到来很快就为宋王庄带来了转机。利用完颜希尹地几个儿子。洪皓帮助庄子里这些名为奴隶实为大宋同僚地邻居们。求得了一个新地纳粮地标准:地上产出地粮食五五分。完颜希尹得到五成。庄子中地奴隶们得到五成。如此一来。这些人等于从原先地农奴变成了租种完颜希尹土地地庄客。而且冬天不再强令这些庄客们定时送去鲜鱼!更有甚者。洪皓对于完颜希尹送来地财物竟是一样不取。悉数分给了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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