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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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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是不是一进城就可能杀头?要是这样的话,我得赶紧回去。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三岁的娃娃。不明不白的被杀了头可就不值得了!”那人说着,作势欲退出城去。

那禁兵听了,不由得扑哧一笑,向那作势欲退的家丁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会随便杀人!”

这一笑一说,就再也装不来严肃之样了,他见围来的人越来越多,没有办法,谁叫人家不识字呢,只得将告示上的主要内容,向大家简短地高声地念了一遍:

“卖国奸商明朱私通陈国金正雷,被皇上发觉,定罪斩立决。今天午时三刻在法场行刑!”

“哦,原来这样呀!”宋奇故作恍然大悟,“好久没有看到过斩立决。看来我们这次运气很好,居然给我们碰到了。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倒要去瞧瞧热闹,开开眼界。请问军爷,法场在哪里呀,路怎么走啊?”

“是啊,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今天倒要开开眼界了!瞧一瞧什么叫卖国奸商,什么叫斩立决!”

禁兵只得抬手指向城里方向,“从这条多安大街向前直行三里,然后再向右拐半里,到法安大街,就到了。”

“好的,谢谢军爷!今天能够看到这样的大热闹,都要托军爷的福!”宋奇向禁兵拱了拱手,然后迈步向城里方向走去。

其它人装着互相不认识一样,一哄而散。

“等下!”宋奇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禁兵叫道。

他心里一突,略微有些迟疑,莫非他们发觉什么异样了?他抬头看了看城里街道上,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能看到凌雪明玉已经走得很远了,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他向抬腿就向城里跑,但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此时乱跑,就暴露行踪了,就坏事了。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请问军爷,还有什么指示?”

那禁兵讪笑道:“你那兄弟呢?他长得可真漂亮,简直像个美人!你如果不说是你兄弟,我还以为是个美人呢!”

宋奇一惊,半晌笑道:“军爷真会说笑话!不过有一点倒给你说对了。我兄弟自小身体弱小,爹妈爱如珍宝,一直把他当女儿来养,从来不让他做重活,所以看起来有些娇气,人见人爱。哪像我这样,自小就干重活,长成五大三粗的,不待人见!”

禁兵一笑道:“你爹妈可真有些偏心!”

“何止有些,简直是太偏心了!”宋奇假意皱眉叹气,一会儿又说:“军爷没事的话,我去看热闹了,等下晚了结束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那岂不是白来多安府一趟!”

禁兵向宋奇一挥手,“你赶快去吧!去晚了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宋奇进了城,心急火燎地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与焦急等候在街道拐角处的凌雪明玉会合到一处……

第124章守街禁兵

多安大街异常繁华,高楼林立,沿街一溜都是各色店铺,各种产品应有尽有。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边。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语笑喧天,一面繁荣兴旺景象。

明玉心里满怀歉意,含泪向宋奇凌雪道:“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了!差点害我们进不了城!”

“没关系!我们不是已经进来了吗!”宋奇安慰道。

凌雪叹息道:“这也不能怪你!换谁也会这样!要是换了我,说不定更加冲动!”

明玉不觉仰天长叹一声:“唉!只不知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宋奇劝慰道:“不要急,现在才未时一刻,还有一个多时辰。我们一定会安全救出你爹的。”

明玉泪眼蒙蒙地点点头。

这时有游骑冲破行人队伍,从城中心方向急匆匆驰来,马蹄踏在街上的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咯咯之声,马上的骑兵大声向行人斥喝道:“闪开!”

行人听到马蹄之声,早已向两边闪开。宋奇等人自然闪向街边。

只见一皮黄骠马怒蹄驰来,那匹马大概已经习惯了被人仰视被人回避,有些飞扬跋扈,在它眼中似乎这里并非熙熙攘攘的大街,而是宽阔的沙场,可以任它奋蹄疾驰。它穿过密集的的人群时丝毫没有放慢奔驰的速度。

马身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铁盔铁甲年纪约二十五六岁的骑兵,手里持一面三角令旗,那旗子在飞驰中猎猎飞扬。

那骑兵自然也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对街上的行人不屑一顾。他一边在行人迅速让出的人巷之间急速穿行,一边拉长声音高声宣示道:“卖国奸商明朱,私通陈国,罪大恶极,斩立决!今天午时三刻行刑!”

话音还未落,连人带马已经去得很远了,马蹄之声犹然不绝于耳。

听到那骑兵的传话,明玉又来气了。她按了按藏在腰间的宝剑,似乎又有些冲动起来。凌雪连忙按住了她的手,低声劝道:“少安毋躁!办大事要紧!”

“哼!”忽然只听得身后一声干咳之声。

宋奇等人回头一看,这一看唬得三魂丢了七魄,只见他身后站着全身盔甲手持长枪的禁兵。那禁兵向他们瞪了一眼。

见到禁兵后,宋奇心里悚然惧道:“坏事了!看来我们说的话被禁兵听到了!这禁兵肯定知道我们是来劫法场的。这还了得,万一这禁兵张扬开来,我们几人立马就暴露了,那还怎么劫法场,救明朱公?”

他不由得按了按腰间的宝剑。看来为了万全,只能采取下策,解决这个听了不该听的话的禁兵了……

那禁兵仍然瞪着他,只是头稍微低了一低,嘟起嘴巴向下努了一努。

宋奇低头一瞧,这才明白,原来他被人挤到街边,不小心踩到了那禁兵的脚。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抬脚移开,道歉道:“军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禁兵点了点头,摇了摇头,此后双眼恢复平时,好像他是空气一样,再未理睬他。

宋奇这才注意到,街道两边每隔十来步就面对面肃然站立着一对禁兵,手里紧紧握着红缨枪,威风凛凛,不怒自威。这些禁兵气定神闲,两眼平视,对两边过往的行人不闻不问,好像那些人都是空气一样,并不存在。过往的行人见了肃立两旁的禁兵,皆绕道而过,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们。

刚才若不是被马冲撞,谁敢靠近禁兵半步?没想到,靠近之后,也并未招来斥喝打骂。连踩了他的脚也不发威动怒。要是换了其他朝代的,恐怕就是一阵暴打了。

只是不知道,等下劫法场之后,他们还能保持这样肃然挺立的站姿,这样友善的态度否?

宋奇抬眼望着排列在街道两边的禁兵,不禁低头沉思道,照这样的排法,光这条多安大街上就排列了上万的全副武装的禁兵。等下劫法场之后,如何从这多安大街出得来?

凌雪见宋奇一副凝眉蹙目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宋大哥,你在担心什么?”

宋奇抬手指了指远处的街道两边,“你看,街道边排满了禁兵,光这三里的多安大街上就不下一万禁兵。恐怕等下出城的阻力会非常之大。”

凌雪一笑道:“宋大哥,这些个禁兵怕他做甚!京城有八十万禁军,这个你又不是不晓得。再说,你的安排已经很周密了。咱们所有的安排不都是为了对付京城禁兵的吗?”

凌雪见了街道两边的禁兵并未多想,在她看来,街道两边站禁兵再正常不过,毕竟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是法场行刑的日子。我们要劫法场,对方自然要加紧防备。

宋奇摇了摇头道:“我当然知道京城有数十万禁兵。但是,起初我的安排是,我们劫了法场之后,就一路向东门逃跑,那些个禁兵发现我们劫法场从后面追赶。照这样看来,等下劫法场之后,不但后有追兵,更是前有挡兵。恐怕我们出城会变得异常艰难!”

凌雪不由得脚步一滞,凝眉看着宋奇,“那又怎么样?难道要临阵退缩吗?”

宋奇耸耸肩,“当然不能退缩,但是怎样才能更周全呢?”

凌雪想了一想,抬手向旁边一指,“要不我们从另外的城门出去?”

宋奇呵呵一笑,“你以为另外的方向就没有禁兵吗?真是太天真了!”

凌雪嘟了嘟嘴,“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宋奇手摸着下巴,叹气道:“等我好好想想……”

宋奇一面向前走着,一面飞速思考。

此时明玉头脑一片混沌,漠无表情,无精打采,像个木人一样,机械地随着他们从密集的人流之中向前穿行。

忽然宋奇灵光一闪,抬起头来,不无兴奋地说:“有了!”

凌雪眉毛一扬,追上一步,笑问:“有了?有什么了?”

宋奇附在凌雪耳边,将他的主意,压低声音告诉了凌雪。凌雪听了,会心地一笑,拍手赞道:“宋大哥这个安排,简直是绝了!我想就是诸葛亮再世,也不过如此!”

宋奇不无得意地一笑:“话说,诸葛亮可从来没有劫过法场啊!”

之后,宋奇在一个偏僻之处汇集了部分兄弟,重新做了一番安排。做了这番安排之后,他的心里方才有些释然。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很快就要到午时了。宋奇不免又有些忧心如焚。

一众人等心急火燎行色匆匆地穿过悠长的多安大街,向法场快步赶去……

第125章天牢对话

西门柳攀上相国费充之后,去哪里都如履平地,没有哪个部门不买他的帐的。

在大理寺卿尤安的安排下,一个狱头引着西门柳进了天牢。天牢的第一层是一排排的铁栅栏,每个铁栅栏里面都关着一个待死之囚。这些囚犯久不见天日,见牢门打开了,从外面透进一束光亮,便都吃力地从草堆里爬起来,靠在栅栏后,脸上毫无血色,眼睛里张着期待的目光,口内发出呵呵的叫嚷之声。

西门柳见了狱中景象,恶心要吐。他脚步一凝,想退出去,但是前面狱头还在引路:“西门公,小心一点,朝这边走!”

他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妨走到底吧。便低着头,正眼也不看那些囚犯,随着狱卒走下十几级石阶,到了一个地下监牢。

这监牢狭窄、阴暗而潮湿,只有从上面狭小的铁窗缝隙中透进来一束微弱的光亮,光束中尘埃乱舞,揭示这牢房有多脏。

“明朱!有人来探视你了!”狱卒用钥匙打开了牢门,向牢房角落里低喝一声,然后向西门柳点头哈腰道:“西门公,今天午时三刻就要行刑,所以时间也不多了。你老尽量快一点。”

西门柳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递到狱头手上。狱头千而万谢地转身出去了。

明朱公蜷缩在靠墙角落的草堆上,见从外面射进一束光,便挣扎着爬起来,来到光束照射下的光圈中。走起路来,手铐脚链叮当做响。

此时明朱公已被折磨得眼窝深陷,面如菜色,满脸皱褶,瘦骨嶙峋,不成人形。他见了西门柳,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不见怒,也不见恼,只是凄然一笑:“你来这里干什么?想必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吧!”

西门柳因刚下来,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揉了半日眼睛,方注意到明朱公的存在。

西门柳微微一笑道:“你这样说也行。在你临行之前,我请你吃顿饭,聊聊天。”说着向身后招了招手。

他后面跟了四个小厮,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托来三盘菜,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两双筷子。

小厮把托盘在地上搁好,向西门柳鞠了一躬,然后一齐转身出了牢房。

明朱公见了,淡淡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西门柳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临行之前,我请你吃一点好的,应该没有什么错吧。你不会怀疑我在酒菜里下毒吧。”说着,盘腿屈膝席地而坐,一手抄起酒壶,拧开壶盖,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充溢着整个牢房,并且向地面上弥散而去。上面的囚犯闻到酒香,都拼命吸鼻子,且叫嚷道:“好酒!给我们分一杯喝喝!”

明朱公知道西门柳来此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不过此时命也掌握在他手里,索性想开一点,就与他吃了这杯送行酒吧。他不见得会在酒菜里下毒,如果他在酒菜里下毒,那样更好,还能落个全尸。免得上刑场,尸首分离。

明朱公意欲席地坐下,然而他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旁边是牢房之墙,他靠墙停了一会儿,方顺着墙在西门柳侧面坐下来。

西门柳抬起屁股移动了几步,在明朱公对面的位置坐好,然后提起酒壶给两个酒杯满满地斟上了酒,单手递了一杯给明朱公,“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梦梁液!”

明朱公接过西门柳递来到酒杯,一饮而尽。在他喝酒时,手镣叮当做响。

明朱公无言地饮下三杯酒。

“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吗?”西门柳开口问道。

明朱公放下酒杯,眼一抬,从他干瘪的眼中射出一道精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西门柳被那道精芒射得心里一紧,连忙垂下眼睫,“你心里应该恨死我了吧!”

明朱公喃喃道:“恨又怎么样?不恨又怎么样?”

“你不恨我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不是人!你心里恨不得我死!恨不得能回到过去,假如那样的话,当初你就可以不救我的命,不让我当总掌柜。总之,你恨不得跟我有关的所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说道到这里,西门柳突然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觉得恨我已经远远不够解决目前的问题。你在恨你自己!你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救了我的命,你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提拔我当了总掌柜!你觉得是你自己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明朱公眼中漾着幽幽光芒,“你的确很聪明!你的聪明为什么不能用在正道上呢?”

“正道,什么才是正道?”西门柳迎着他的目光回视过去,眼中也闪着精光,“在你眼里,我一直给你做个总掌柜才是正道。而在我眼里,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道。你看,你所拥有的一切我现在已经都拥有了!人人称我为公,虽然还不能像你一样受封一个公爵,但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明朱公无语,半晌方冷冷地问道:“你是来炫耀的吗?”

“炫耀?在你面前炫耀?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西门柳嘿嘿笑道,“我知道你的眼光能洞穿我的心灵。在你的眼里,我是南郭之蛇,东郭之狼!我的灵魂又黑又丑!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踩着你的身体上来的,所以在你面前我哪里有值得炫耀的东西!我只是找你聊聊天。我心里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说着,端起一杯酒,一仰杯,喝干了,望着明朱公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你的?”

明朱公不则一声,双眼茫然无神地望着西门柳,好像望着空气。

“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问老天:为什么你是首富,富甲天下,而我却是一个乞丐,衣不蔽体?这太它嘛的不公平了!”说到这里,西门柳语气有些激动了,又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你自以为做了善事,但这对我来说,这是彻头彻尾的施舍!说心里话,从那时起,我心里就不服气,立志总有一天要打败你!”

明朱公苦笑了一声,也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西门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边嚼边继续说道:“激愤过后,我恢复了平静,我觉得你是一座大山,要超越你是不可能的。平静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对你感恩的。当然现在这个时候提感恩,就显得有些滑稽有些不合时宜了。想必你也不耐烦听了。还是说说我的坏,我的狠和我的恶!或许这个话题你更感兴趣!”

明朱公无声地坐在墙脚边,完全淹没在暗黑之中,仿佛是并不存在的鬼一样。西门柳现在就是对将死的鬼说话,所以毫无忌讳,毫无隐瞒。

西门柳大口吃了几筷子菜,猛饮了几杯酒,毫无顾忌地说:“实话告诉你,以前那么蒙匪都是我指派来的。就是为了你那珍藏在密室中的天书!现在,你那天书《回天决》已经落在我手里了。”

明朱公对于天书的得失并没有动心,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终于如愿了!”

西门柳眼睛死死地盯着明朱公,“世人皆说你是靠天书堆指引赚取巨额财富的。还说什么用之于经商,富可敌国,用之于治国,一统天下!我通读《回天决》,上面根本都是一堆废话,哪里有什么对于财富和权力的指引?你这根本是故弄玄虚!”

明朱公低头微微一叹,并未作答。

西门柳很想弄清楚天书中每句话的真正含义,但见从明朱公嘴里套不出话来,只好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已经超越了你,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对手了。所以天书不天书,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天你之所以会上断头台,还是拜你自己的天书所赐!”

明朱公抬起头来,咪着眼看着西门柳。

西门柳面有得色,继续说道:“明玉已经打退了金正雷的二十万雄兵,你怎么反而被施以斩立决,要上断头台呢?你不好奇吗?我还是明白告诉你吧,否则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我就是用你的天书,把你送上了断头台。回天决第二十五页有一句话:卫明帝二十五年,金将军克卫京,斩卫帝!我就是用这句话,把你送上断头台的!”

明朱公听了,喃喃自语道:“唉,我真是作茧自缚!”

西门柳凝视着明朱公,“卫明帝二十五年是明年,明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是真的吗?难道你真的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吗?”

明朱公从暗黑中发出一阵冷笑:“是的,我能未卜先知,我清楚地看到,也不过一年半载,你西门柳将死无葬身之地!”

“啪!”西门柳将筷子重重地摔在托盘上,眼睛紧盯着明朱公,斥道:“老家伙,你竟然敢咒我!”

第126章追悔莫及

从牢房上面狭小的铁窗缝隙中透进来一束忽明忽暗的光亮,光束中尘埃乱舞。

西门柳所坐的地方,一半被光亮照见,所以看起来一半身子亮明,一半身子阴暗,看起来半人半鬼。

“哼!”坐于暗黑中的明朱公忽然眼睛一抬,从幽暗深邃的眼中射出一道精芒,直刺西门柳的内心,鼻子里鄙夷地哼了一声。

西门柳毕竟做贼心虚,被那一束精芒射得一哆嗦,只得讪讪说:“你要是想咒,你就咒吧。”他低下头自斟自饮了一杯,继续自说自话道:“我对你所做过的事,你可能要咒我千年万年。不过,要是咒有用的话,你也不会坐在牢里!我也不会好好地坐在这里与你说话。说实在的,有时我对于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很不齿。如果不在你死前向你吐出几句心里话,我心里难以自安!”

明朱公身子仰靠在墙上,淡淡地说:“哈,你还会不安?这么说你是来求心安的?那你就说吧。我听着。”

西门柳双手合掌,从上到下摩挲了一把渐渐发热的脸,继续说道:“你救了我的命,后来又给我娶了亲。本来你应该是我的大恩人,有一段时间我曾发誓,永远不会背叛你。但是你给我娶的是什么女人啊,简直是一头老虎,一头狮子!如果不是我能赚钱,她早已骑到我头上拉屎撒尿!”

明朱公抿了抿嘴角,并没有出声。

“那女人天天责骂我,骂我没有用!说凭什么人家是天下首富,而你只是个打工的!人家有花不完的钱,而你家用都不足!我被她所逼,只能从商号里面拿些银子贴补家用。后来我职位越来越高,拿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实话跟你说,我拿这些银子时一点也不内疚!我觉得这些银子就是该拿的。你看,我给你那么卖命的做事,而你又有着用不完的钱。老子不是说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这行的不正是天道嘛。现在回头再看,不证明我拿的都是自己的嘛。只是当初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西门柳厚颜无耻地说了这通话,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现在很感谢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那么蛮狠毒辣。我不可能成就现在这样的事业!”西门柳向坐于黑暗中的明朱公瞟一眼,“当然这事业本来都是你的。如果不是她在背后怂恿鼓励,我怎么可能把你的资产变成我自己的资产?所以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娶了这个女人,最终成就了我的伟大事业!”

明朱公茫然跌坐。更加无语。

“所以你恨你自己就恨对了!是你自己安排了这一切。当然你自己肯定不会有意这么安排,那你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如果不是你自己安排的话,那是谁安排的呢?那是冥冥天意安排的!对!就是天意,今天的一切皆是天意!”西门柳猛喝了一口酒,继续厚颜无耻地振振有词地说道,“如果不是天意的话,为什么你拥有这么多财富,却没有一个儿子来继承?如果你有儿子,你还会需要我做总掌柜这么倚重我吗?你如果不倚重我,不让我做总掌柜。我自然不会有更大的野心。我如果不做总掌柜,就算有再大的野心,也无法施行。还有我为什么会有儿子呢?还是两个!我如果不是有儿子,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贪心!天意不是很明白吗!你只有一个女儿,你的财富终究要交给别人,而我有两个儿子,终究要从别人哪里接收财富。再说,假如你女儿明玉不是那么美丽的话,假如我的云儿没有被你女儿所迷的话,此事可能另当别论。或者现在的事情不会发生。那样但话,或许你可以把财富从容交给一个你和明玉都喜欢的人。但是老天让明玉长得太美丽,迷住了我云儿的心性,让他茶饭不思。寝食不安。我们好意向你提亲,而你竟然不理不睬,将我的好意拒之千里。如果我们结成了西明之好,还可能会发生后来这样的事情吗?所以,现在很清楚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要灭了你!所以。你不用再恨我,也不用再恨自己了!”

明朱公听了西门柳的一派强词夺理之言,心里已经对他鄙夷厌恶到极点,他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陡然从暗黑之中抬起手来,拍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你做了这么多上天害理之事,居然还敢口口声声说天意!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所说过的话,你所做过的事,老天都会记录在案。天意从来是回还往复的,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最终都会加倍回报到你自己头上。”

“哈哈!”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西门柳突然纵声大笑,“你所说的意思无非是指望明玉以后给你报仇。我看你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吧。皇上给明玉也定了斩立决!你们明家已经完了!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了,报仇之类的就更不用指望了!”

明朱公听了“皇上给明玉也定来斩立决”之语,顿时脸色一变,整个人怔住了,眼泪禁不住在他那干瘪的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不想在这恶魔面前表现一丝一毫的软弱。

“你这个恶魔!出去!”明朱公盘在膝下的双腿猛然向前一蹬,将面前的托盘酒菜蹬得稀里哗啦,顿时地上一片狼藉,酒菜也洒了西门柳一身,弄的他狼狈不堪!

“哈哈!”西门柳站起来,俯视着地上的明朱公,纵声狞笑道,“终于动怒了?还有一两个时辰你就要上断头场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发作洒落一番。我告辞了……”

那恶魔西门柳恶毒的笑声和邪恶的背影从牢房门口消失之后,明朱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掩面痛哭,不停地跺脚拍墙,痛恨自己。

那次天牢之别,他为了不让女儿难过,含恨隐忍,竟然没有叮嘱女儿去了就不要再回来。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最后悔的就是此事,简直是嗜脐莫及!

从来没有单独出过家门的女儿竟然带着寥寥几百家丁就上了战场,战场是什么地方?当年他自己带着数百家丁面对千把山贼都是九死一生。现在女儿要去面对二十雄兵,怎么可能还指望她活着回来?就算侥幸回来了,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西门柳的陷害?

那时他怎么能心硬到坦然让她离去,而不加以阻止劝告?

等明玉离开天牢后,他才猛然想起这茬事情,可是后悔已经晚了。明玉已经走了。

这一阵子,他每次想到这事,就追悔莫及,禁不住老泪纵横,哭得眼枯泪干。对于自己的生死,他是毫不担心,毫无惧怕。但是一想到女儿,他就后怕不已!最该跟女儿说的话没有来得及说,自己马上就要上刑场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由于自己的疏忽,竟然连累女儿也遭受西门柳的毒手陷害,也要跟着送命。看来自己将要含恨九泉,遗憾百世啊!

第127章法场上下

多安府法场。

丽日高照,晴空万里,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

正如晁虎所介绍的,法场在法安大街上,在相国府和大理寺中间,西面不远处隔条街是相国府朱红的大墙,东面隔条街是大理寺高大的围墙。

法场正中用木头结结实实搭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高台。

台子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两个刽子手身穿十分抢眼的朱红背心,手提明晃晃的大砍刀,面朝着下面的人群耸然站立,好像两个凶神恶煞的天神一般,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两个刽子手中间,面朝人群跪着一个身穿白色囚衣五花大绑的老人,白发苍苍,瘦小枯干,脸色蜡黄,满面皱褶,但神色凛然,毫无惧色,老人背上插着“斩”字标,这老人就是曾经叱咤风云,富比王侯的明朱公。

后面一张高椅上坐着一个神气活现的监斩官,獐眉鼠目,正在悠闲自得地喝茶,等着午时三刻的到来。两旁站立无数持枪执戟的禁军,一直从台子上排到台子下,再排到法场两旁的街上,把法场围得铁桶相似。看这架势,似乎鸟飞不进,水泼不出。

从台子上面的旗杆上垂下来两条直幅,在风中猎猎飘扬。左边直幅上书:“通敌卖国贼明珠,斩立决。”右边的:“钦命监斩官一品多安府尹,尤。”

台子前面黑压压挤满了成千上万的来围观的老百姓。

大家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评论着。

“我说,这个明朱公有那么的钱财,怎么还做卖国贼,真是可耻可恨啊!”

“有钱人最坏了!俗话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他有钱人就喜欢做鬼事!”

“别这么说,那明朱公可是冤枉的!据说是他手下的总掌柜西门柳陷害他的!”

“唉,真是这样的,他也是活该!谁叫他识人不明!”

“我说,这明朱公赚这么多钱干什么呢。最后还不是赢了那个西门柳!”

“那个西门柳真是个挨千刀的!以后他一定会遭雷劈的!”

……

人群中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什么话的都有。虽然大家都压低声说话,但是由于人多。低低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顿时变成了轰鸣。

此时,在西面不远处的相国府里一座高楼上。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几两椅。相国费充和西门柳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面品茗,一面透过窗口的珠帘欣赏眼前的景色。从那楼上看法场。一览无余,而从法场上看楼上,则什么也看不到。

费充从法场中收回视线,转向旁边位置上的西门柳,笑道:“明朱已经上了法场,再无生理!西门公,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从今天之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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