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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太子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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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中为首的,是东宫禁军统领孙烈。
孙烈出身将门,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却留了一把络腮胡,在京城中也算是有名。
太子出宫的时候没有带上他,他是听说二皇子跟着太子一道出来,怕二皇子惹事,才临时又调遣了人手赶过来的。赶来时,吴绍、吴纤两兄妹已经在屋里,他就先站在门外按兵不动。
加上孙烈带来的人,此时一个本来还算宽敞的包间,已经站的满满当当。
“殿下!”孙烈对着太子一抱拳。
太子对他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吴绍吴纤两兄妹一样,此时彼二人脸色是一个赛一个的白,吴纤已经缩到了她哥哥身后。
“这对兄妹很是有意思,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孙统领,派些人将他们二人送回安国侯府,让安国侯好生教养着。”
二皇子也急了,忙道,“皇兄,让我去,让我去,我给他们送回去!”
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行,你去吧。记得早点回宫,别让母后担忧。”
二皇子一蹦三尺高,兴奋地喊了声‘得令’,还转头问润润说:“小丫头,你去不去?我带你去见识好玩的!”
润润眨着眼睛歪了歪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哥哥笑的这么开心,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答:“哥哥你去吧,我答应祖母要早些回家的。”
二皇子只觉得心里软软的,真是恨不得天天听人这么软软糯糯地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喊‘哥哥’。
太子斜了自己弟弟一眼,“自己去就行,别想带着别人瞎胡闹!”
二皇子嘻嘻一笑,已经跳到面如白纸的吴绍、吴纤两兄妹面前。
“噫,刚才不是还很理所当然地仗势欺人吗?怎么忽然变哑巴了,真是无趣的紧!”说罢也不给他们答话的机会,已经开始清点护卫准备将他们押送回安国侯府。他还等着去安国侯府去看好戏呢。说起仗势欺人,这对兄妹在他眼前还真是不够看的!
孙烈对着太子抱了抱拳,就带着人,跟着二皇子走了。
他们走后,包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太子身边的护卫又重新撤了出去。
卢青兰起身对着太子福身,“谢过殿下出手相助,不然今遭怕是真的躲不过。”
太子摇摇手,道:“不过举手之劳。”且不说他跟润润还有几分交情,叶檩也很有可能是日后的太子太傅。就是见了旁人被这样仗势欺人的欺负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寒暄几句,卢青兰就带着润润告别。
太子本来担心胆小的润润经过刚才那件事,会有些害怕自己,不料润润非但没有害怕,临走前还拉着他的衣摆,仰着小脸一脸崇拜地说:“表哥你真厉害,他们都怕你!”
太子摸了摸她的头,“那润润呢?你怕不怕我?”
润润努了努嘴,“才不怕,润润乖乖的,不犯错。”
太子不禁笑起来,“恩,我们润润要乖乖的,下次再有人欺负你,表哥还帮你。”
☆、第24章 欺人
第二十四章
润润和卢青兰在太子护卫的护送下,顺顺利利地回了学士府。
而安国侯府那边就不这么太平了。
吴绍、吴纤被人围着给送了回来,而他们带去的几个家丁,更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着跟在一边。
侯府那门房一看这情形,就赶紧把情况都往里头通报了。
安国侯一听,立马带着人就出来了。
大门一打开,吴纤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想从护卫的眼皮底下跑过去。
护卫要拦她,被二皇子伸手挡住了。
安国侯也不傻,这时候先让人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拉到一边。
“见过侯爷!”统领孙烈对着安国侯一抱拳,“奉太子殿下之令,送府上公子小姐回府。”
二皇子对他点了点头,喊了声‘安侯爷’,算是打过招呼。
其实说起来,二皇子应该喊他一声‘姨丈公’,不过两人只偶尔逢年过节的在宫里打个照面,显然二皇子还真没将他这种亲戚放在心上。
安国侯并不同他一个半大孩子计较,谁不知道连帝后都为此头疼不已。他担心的是,自家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坏事,惹到了太子。
一个皇子他可以不在意,可关系到太子,那可是关系到一门生死的大事了!
安国侯抱拳沉声道““还请孙统领给太子殿下回话,请他恕罪。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这两个孩子!”
安国侯年逾半百,虽也算保养有方,并不十分显老,但吴绍、吴纤两兄妹在他旁边,不像是她的子女,反而像是他孙子孙女。
二皇子眼珠子一转,忽然又笑起来,“站了这么久,姨丈公怎么也不说给口水我喝。”
说着还亲亲热热地揽住了吴绍的肩膀,“走走走,也带我看看你们安国侯府。”
可怜吴绍明明比二皇子高一个多头,此时却不得不矮下半边身子迁就他。
安国侯如今都不领实差了,俸禄是不指望了,兵敬、炭敬更是看不见不着。
可侯府里雕梁画栋,气派非常,比二皇子去过的几个王叔的王府还夸张。当然这并非褒义,而是贬义。这府里处处透着股土员外的味道,就差把金漆刷满所有地方了。
绕了一圈逛了个遍,二皇子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正堂。
孙烈正专心致志地品着茶,安国侯在旁边欲言又止,明显是想让对方给自己家两个孩子说说好话,但毕竟他现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孙烈家里同吴家算是有些交情,因此也就轻声提点了下,“令嫒嚣张跋扈,惹了我们太子爷不高兴了。”
安国侯一拍大腿,这臭丫头!真是恨不得立时就让人把吴纤拖过来一顿家法伺候。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在家他就想收拾好几回了,每回都被她哥哥和姨娘护着,加上安国侯本身就疼爱这几个晚年才得到的孩子,于是越发娇惯两人他们。
孙烈说话点到即止,然后便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而二皇子前脚刚踏进正堂,他就睁开了眼。
丫鬟奉上了茶,二皇子一闻就知道这新茶不比宫里头的差。他也没什么要跟安国侯说的,随意扯了两句,就带着孙烈回了宫。
安国侯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口,待马车走远以后,安国侯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立刻就绷了下来。
他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很少因为小事动怒,但凡真怒起来,吃苦头的总是别人。
重新进了屋,安国侯就指着跪在地上吴绍、吴纤两兄妹骂:“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嘛?两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安国侯夫人这时候也出来了,当着满屋子的下人,不咸不淡地说:“姨娘生出来的,果真上不得台面。”
安国侯的脸色又青了一层。
如果不是因为安国侯夫人不能生养,还不许他纳妾,他会在壮年之时没有子嗣,以至于到如今这把年纪儿女都没长成嘛?
安国侯夫人对他这种脸色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捋了捋梳的一丝不乱的发髻,吩咐丫鬟说:“走,烟儿,扶着夫人我。别让我猜着什么眼攒东西。”说吧还嫌弃地用手帕在鼻前挥了挥手。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走了,仿佛这不是她的家事,而不过听了一段东加长西家短的闲话。
吴绍倒沉得住气,只抿着唇不说话,吴纤哭的一脸都是泪,还是哽咽着开口道:“不过是想高价买人家的料子,算是什么事……就算是祸,也是我一个人闯下的,父亲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看她这‘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样子,安国侯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与本来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没有关系了,只与她仗着‘安国侯府’的名头横行霸道有关!他让管家立刻拿了家法,准备好好给他们长长记性!
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吴绍、吴纤的生母——欢姨娘也出来了。
欢姨娘三十来岁,风姿绰约,看身形和脸蛋绝对不像有两个这么大的孩子的生母。也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她才能在众多姨娘中脱颖而出,成为安国侯最喜欢的一个。
“侯爷,侯爷,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教导无方。”欢姨娘进来了也不是大哭号叫,而是走到安国侯身边,垂着头捏着他的衣摆。
安国侯身量高大,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欢姨娘楚楚可怜的娇嫩脸蛋和胸前的波澜起伏,再看桌她一身浅绿色衣衫,纤腰不盈一握,宛如一朵刚盛开的清莲。想到前一夜两人还在书房里胡闹,安国侯是什么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只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欢姨娘也收起悲色,吩咐生活丫鬟道:“还不快些把哥儿和姐儿扶起来?”
丫鬟应声,将双腿已经跪到发麻的两兄妹扶了起来。
吴纤还在小声地啜泣着,欢姨娘心疼她,亲自揽着她往回去。
“这段日子就在庄子上小住,等你父亲消了气再回来。”
吴纤一听要去鸟不拉屎的庄子上住,当时就不干了,将将又要苦恼起来。
欢姨娘抱着她安抚地拍了拍,轻声问她说:“你是想让人把你嘴堵上塞进车里,还是娘亲自把你送过去?”
吴纤吓了一个哆嗦,欢姨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对别人的那套用在了对女儿身上。唉,也是她将她保护的太好,一点心眼子都不长,这才惹了麻烦。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君心难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心存芥蒂。
…
而学士府内,又是另一番其乐融融的场景。
屋里坐满了人,老太太、叶檩、卢青兰、苏氏,还有几个孩子都在。
润润站在最中间,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说太子是如何摔了一个杯子,来了好多厉害的人,就把要对他们动手的人吓住了。
叶檩有些头痛,上次是太子不愿意表明身份,他便装作不知道,由着润润嘴里
‘如意家的表哥’乱喊,喊到现在已经变成她自己的表哥了。
润润正表演到太子要摔杯子那段,不过太子说了一句什么猪什么狗的她忘了,也不重要了,反正只要大家看得明白就好。
叶檩轻咳一声,说:“润润呐,爹爹跟你说很多次了,不能喊表哥,要喊太子。”
“你们可不知道,太子表哥的人有多厉害。他们进来了都没动,那些坏人就自己把棍棒放下了。”
叶檩:……
…
宫里,太子正陪着皇帝写字。
皇帝写的是一个‘忍’字,他问太子:“阿曦,你看朕这个字如何?”
皇帝在从前未立太子的时候,也是个精通‘琴棋书画诗酒茶’闲散皇子,一手正楷更是颇有大家之风。
太子在旁由衷地道:“父皇的字,说句僭越的,不敲您的玉玺,也能价值千金。”
皇帝听了却摇头笑了笑,“我这个字写的还是不够好,安国侯才是真正的拿手。”
父皇知道自己跟弟弟出去碰到了哪些事,太子并不感到奇怪,奇怪的是他父亲怎么突然说起这位侯爷来了。
“太丨祖暴毙后,你祖父马上争天下,老安国侯就是其中一名副将。等你祖父坐稳江山以后,却想卸了他们的兵权,也是老安国侯第一个主动放下虎符。后来几次变革,肱骨老臣们走的走,死的死,只有几家人留了下来。其中最属不忿的,大概就是将你祖母那个腿脚不便的妹妹,指给了当时还是世子的安国侯……自始至终,这家人都没做出任何反抗。吾儿,你说安国侯这个‘忍’字是不是写的很好?”
皇帝故意用‘你祖父’‘你祖母’这样的称谓,就是为了让太子不至于觉得太心寒。权力之争,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讲。真论起来,太丨祖皇帝还是布衣平民出身,一路走上天下最权贵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不使用些手段呢?
太子一时茫然,他今天为润润出头,是因为觉得吴家兄妹,借着出身安国侯府就仗势欺人。可原来,安国侯府也有被屡屡逼入绝境的时候,而且那个人居然还是他的祖父?那么他现在又在做什么,仗着太子的身份欺负人吗?跟他们有什么区别……这其中的关系简直就想衔尾蛇一般。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待这家人,父皇只能和你说,离远一些,心存防范。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吧。”
☆、第25章 女学
第二十五章
刚入夏,京城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国子监里要开辟一处女子学堂,三品官员以上有六到十岁适龄女孩的,都可以去参加考核,考核的成绩优秀的就可以脱颖而出。虽然对外还没说这女学里教的是什么,可一听说是皇后亲自督办的,想也知道不会差。不说旁的,往后只要是说从国子监女学出来的,那身份也能更上一层楼,婚事上肯定能顺当些。
当然一些官员也是隐隐有些担心的,毕竟这是本朝第一次开的先例,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
这是国子监女学试行的第一次,一方面可能真的是如皇后所说,以后这样扮下来,摸清女孩子们的品性,确保皇室宗族里不会再出一个当今太后那样的性子。
另一方面,是皇帝深感觉京城里靠姻亲关系维护的宗族利益太过根深蒂固,已经渐渐超出他的控制。每每处理起一人,都要想想他的儿子娶了谁,他的女儿又嫁给了谁……让他头疼不已。
…
同样头疼的还有内阁学士叶檩。日前他就升迁了太傅,从一品掌以道德辅导太子。
他这个年纪,三十出头官做到这样大的,本朝还没有。
前朝倒是有一个,不过那是个油嘴滑舌,贪赃枉法的大贪官,最后被处以薄皮抽筋的极刑。
叶檩除了对着润润和老太太说话温和些,对别人都是冷着脸的模样,寻常同僚见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一方面他本来个性就是如此,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显得与谁过于亲密。
况且内阁那么多有学问的,哪一个挑出来能比他差了去?别说同僚间见了他有眼神飘忽不定的,就是他自己都坐立难安。
最后没办法,他只好去找了自己的老师——内阁首辅袁靖,也就是如今的国杖爷。
袁靖也是草根出身,风高浪急地一路爬上来的。袁家现在还有两个嫡亲女儿,一个成为了皇后,另一个就是成国公夫人。成国公也不是那等顶着空爵位混干饭吃的,也是带过兵打过仗,亲自捉过鞑靼单于的一员猛将,手握重兵。偏这两对还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时人说谁不说‘天下生女不如男,袁家生男不如女’。
袁靖这几年虽然盯着内阁首辅的官职,但已经频频告假,深居简出。每天在家里养养花,斗斗鱼,闲来无事跟妻子去成国公府坐坐,看外孙外孙女儿绕于膝下,日子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叶檩来见他的时候,他刚从湖边钓鱼回来。额头一层细目的汗,倒是比平常严肃端正的模样可亲了几分。
叶檩躬身作揖到底,“学生叶檩见过老师。”
袁靖说:“怎么这会儿功夫过来了,天热,让你师娘给你端碟冷茶来吃。”
外头就听到陈氏不满的嘟囔,“说什么要走在前头来招待学生,眼下还不是要借我的手?”
他们夫妻二人才是恩爱典范,成亲数十年,恩爱如初。
陈氏已经年近古稀,但因为保养得意,看起来不过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一头黑发看不出一点老态。倒是袁靖这几年眼睛忽然不行了,看东西越发不清楚,看一些小字的时候,必须用西洋流传来的放大镜才能看见。
袁靖佯装生气地瞪了妻子一眼,陈氏抿嘴笑了笑,着手让丫鬟去准备吃食和茶点了。
袁靖一边用帕子擦额头,一边招呼叶檩说:“谨谦,到了我这儿就别拘束着了,快坐着吧。一会儿茶和果子上来了都吃点,我先进去换身衣服松快松快。”
谨谦,是他的表字,现在也只有皇帝和老师会这样喊他。
叶檩来的时候真是夕阳将要下山,天气最闷热的时候,他穿一身官服而来,内里早就湿透。
不过虽然老师这么说了,他也没有真的放松下来,坐着的时候已经将背板挺的笔直。
…
袁靖没多久就换了家常衣服出来,见他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也觉得平常。他们二人之所以能成就师生情谊,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两人身上有很像的东西。出身寒门是一方面,性情又是另一方面。
见了他来,叶檩立刻起身躬身道:“老师,学生此番是为了……”
袁靖却抬手止住他的话,恰好陈氏从外头端着果盘进来,一进来看他们二人不发一言地对站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就心照不宣地撤走了里外伺候的人。
袁靖让他和自己喝过一道茶,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的心事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你我心里都知道,这事儿同我们本身的学问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上头的心意。这做官哪,三品往上,就跟你的学问啊,眼界啊没什么关系了。你只要会办事儿,能摸清上头的心意,就不会出错。”
两人性格上虽然严肃端正有些像,但其他地方却是完不尽像的。
“本朝传位不过数代,根基尚浅。上头最忌讳的就是前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世家大族。”袁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显得有些聒噪了,若是眼前这个学生再听不懂,他可真的无可奈何了。
叶檩从前一心都扑在学问上,政务和人情上多亏了老师的提点,此时方才豁然开朗。
确实,内阁里比他有学问的不少,可比他家世差的,却屈指可数。再盘算一下这些人的综合素质,这位置轮到他头上也说得过去。
“谨谦受教了,多谢老师。”叶檩起身对着袁靖又深深做了个揖。
…
两人又闲聊几句,天色渐晚,叶檩就此告辞。
临分别前,袁靖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听说你有个女儿叫‘润润’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叶檩一时不明白,他家里儿子女儿都有两个,也没说哪个取了名字都要支会老师的。再说照他的性子,也不是会是那等让儿女故意在师长面前卖乖求宠的。
袁靖又点了点头,说:“挺好的,女学的事你也知道了吧,让你家两个姑娘都来。”
蓁蓁肯定是要去的,虽然年纪不达标,但只差了几个月,并不是大问题。京城里有眼睛的人谁不知道,信王府的眼睛就盯着太子妃的宝座呢。
所以袁靖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别把蓁蓁漏了。
叶檩虽然一时没明白老师话中的意思,还是应了下来。
当然,袁靖也不是从被人嘴里听来的,是从自家外孙女如意嘴里听来的。白日里他们在湖边钓鱼,如意口中就时不时提起‘润润’。袁靖好奇自家个性这么霸道的外孙女,竟也能交到手帕交,一番询问,才知道还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学生家的。
只盼那小姑娘不要同他爹一个性子。女孩子若是那样,未免太无趣了点,他家外孙女也许没多久就要厌倦这么个朋友了。
…
叶檩回到家,擦洗身子,换下了汗湿的衣服后,就去了老太太那里请安。
因他回来的略晚了些,晚膳都已经摆上了桌。
一家子除了敬安郡主和蓁蓁,也都是到齐了,坐满了一桌。
润润正张着嘴奋力跟一颗四喜丸子作斗争,明明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做起来却略显吃力,丸子一会儿就‘咚’的一声掉进了碗里,偏旁边还没有人帮她。
给他打帘子的丫鬟刚通报一声,老太太赶紧给润润使眼色,润润放下筷子,就“蹬蹬蹬”跑到叶檩腿边,“爹爹,你累了吧?快进来坐。”说着就把叶檩拉到本来属于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然后让丫鬟端一张高脚凳子补过来。
叶檩被闺女这一系列的行动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多年了,可从没有什么能让正在吃肉的润润分心过。好像打小她在吃东西的时候就特别专注。
“爹爹,你吃啊!”润润把自己碗筷推到他爹面前,刚才那个肉丸她一直夹不起来,老是掉进碗里,还没有吃到过,爹爹应该不会嫌弃的吧?
叶檩看了看那颗都快被摔散了丸子,再看看手里的银竺。他家润润什么时候开始用筷子吃饭的?不是一直都用勺儿吗?
……怎么今天的事一件比一件反常。
老太太和苏氏都在旁抿嘴直笑,就是雅А⑿闱砹浇忝茫剁瘛⒁冬r两兄弟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母亲、嫂嫂,润润这是这么了?”叶檩疑惑道。
老太太憋不住了,笑道:“我们润润说想去上国子监办的女子学堂,怕你不同意,今天特意让我们一起来和你说的。害怕我们不肯帮忙,一个一个去请的。”
……难怪忽然夏天里一大家子这么齐整地坐在一起吃饭。
老太太又继续笑道,“刚阿瑀还说了,国子监中午要在那儿用午膳的,说润润这样继续用勺儿可不行。于是就换成筷子了,可怜好好一个丸子,一刻钟了都没进到嘴里,还不许我们帮忙。”
润润在旁边紧张一会儿绞手指,一会儿拽裙摆,湿漉漉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却不敢跟她爹对视。
如意给她写了信,跟她说了这件事,还跟她说如果以后可以一起上学,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她欢喜地觉都睡不着。
不过如意也说,这事得她爹同意才能成功,润润觉得自己上次在宫里惹大家不喜欢了,她爹说不定以后就不想让她再出门交际了,所以才想着让全家人来给自己当说客。
☆、第26章 备考
第二十六章
叶檩自然也是疼爱润润的,他们家润润乖巧,轻易不会求让人为难的事,一旦她说出来,自然是心里非常非常想的了。
不过叶檩本来却也是不愿意让她去女学的,倒不像润润觉得那样,是觉得她会在同龄人中惹麻烦,而是觉得润润一派天真,赤子之心,去那等形势不明的地方,总是让人不免担忧。
再一个,就是因为敬安郡主之前已经知会过他,蓁蓁肯定是要去的,他不愿意同时让两个女儿送到同一个复杂的地方去。
或许也只有在后院的女人们看来,这只是皇帝推行的一次学堂方面的改革,给了女子们更高的晋升机会。但她们也同样看不到,皇帝整治京城宗族关系的决心有多大。
前头国子监已经集合了满京城的荫生,现在再办个女学,想在孩子们的婚事上做些手脚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对上女儿饱含希冀、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叶檩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了。再回想白日里老师的那一番话,想想自己这半生过来都是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今上有不昏聩,没道理去为难自家女儿。润润又不像蓁蓁那样,是被母亲期待着去争什么的,想来也并不会陷入什么麻烦。
说起来,连蓁蓁,他也是不希望他去争那样一个位置的。
一国储君,到底还不是权利最顶峰的那个,却已经担起常人无法理解的风险和责任。
虽说太子从小坐上了储君的位置,母后精明强干、稳居中宫,身边还有个亲兄弟扶持,下面的兄弟也都跟他差上两三岁。
可夺嫡之路,自古就是变数奇多,父子反目、兄弟倪墙的情形,古来已久。其中之凶险,绝非外人可窥的一斑。
若他跟敬安郡主的夫妻关系和睦,大可以劝上一劝。可偏偏他和敬安郡主的关系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绝不是短期内就可以转圜的。
而且信王爷至今还没有世子,皇帝也没说给信王爷唯一的孙女——蓁蓁封个县主,也难怪他们卯着劲要把蓁蓁腿上那样一个位置。
女儿母族强势,也绝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改变。
叶檩轻轻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都是心疼蓁蓁的,小小年纪就过的那样沉重,再看看眼前润润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轻咬着嘴唇的紧张模样儿,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既然润润想去,那咱们就去!”
已经有个女儿过的不顺心,总不能教另一个也不如意。
得到了爹爹的允许,润润开心地轻叫了一声,原地蹦了几下,然后才想起来什么,站稳脚步,侧身给屋里的长辈道了个万福。刚才他二哥才说过的,再外面吃饭走路样样都有人瞧着,若是失了仪度,也是要教人看笑话的。
可脸上的笑容确实藏不下的,精致的眉眼弯弯,花瓣似的的小嘴唇一排白亮的小贝齿整整齐齐的,看着就让人不禁跟着开心。
老太太将润润搂到怀里,也是帮着一起开心,“明儿我就让半夏去库房里找几匹好料子,给润润裁上几身上学堂的新衣服。”
其实润润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的衣服本就比几个哥哥姐姐多一些。也是老太太心疼她,恐府里有拜高踩低的奴才见润润没了亲娘,敢短她的吃用,所以她的用度向来是跟老太太屋里一手包办,跟她一致的。
“新衣服不要了,哥哥姐姐都还没有呢。”润润绞着手指,不太好意思地说。
老太太爱怜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鬼灵精,自己变着法讨我的东西不算,还帮你兄弟姐妹要。行行行,都依你,给你们几个小的一人做几身新衣服上身。”
润润厚红着脸拱进了她祖母的怀里。
叶瑀起哄道:“那我们不是都要谢谢妹妹,拖了妹妹的福,我们才有了这回的新衣服!”说罢夸张地起身给她作了个揖。
满屋子里的没有不被他这抖机灵的劲儿逗笑的,润润的小脸越发红了,连带着耳根子就要熟透了。
叶檩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几个人,竟没有一个担心润润考不上的。这女学好歹是第一届,是最惹人注目的,既然特地强调了考核这一项,想也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过。
不过既然大家都那么好的兴致,他眼下提出来倒是扫了兴。不妨等过几日考核前再去探探风声,看具体是考核什么,再让润润准备不迟。
…
所以当眼圈泛红的老太太,带着同样眼睛红红的润润来根自己说,让他帮着润润作弊的时候,叶檩还真是措手不及。
当然老太太开头说的也挺隐晦:“咱们润润年纪小,从小没了亲娘,多是她姨母和我在养着,你也知道,她姨母本是有些严厉的,是我心疼润润,一直没舍得让她吃苦,六岁了,还没开蒙,前几个月才开始写千字文描红……这事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误了润润……”说着说着就轻声哭了起来。
润润脑袋有些懵懵的,不同于她祖母哭红的眼圈,她的眼睛是熬夜熬的。
前几日她爹跟她说,出题的范围到现在还一无所知,但袁皇后向来重视女子的道德学问,这次想来考的也大概就是《女训》《女戒》之类的。
润润字还没有认得许多,不过她在人情上虽然还像个一派天真的孩童,学起东西来倒是很快。不过才几个月的功夫,许多常用字都已经认得。现在如意的信寄过来,她一个人就能认得一半。其中虽然也有如意知道她才刚开始学认字,写信的时候尽量用了白话,另一方面也跟她的聪明和这段时间的努力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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