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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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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震顿时鼻子酸酸的,嘴里却没心没肺的嘟囔道:“喂喂,老妈、老姐哎,我是出去开买卖作东家,怎么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成了什么似的。”
“胡说”银屏顿时杏眼圆睁,捏住他的耳朵把嘴巴凑上去喊道:“不许多言,今后不管怎地晚上必须回家,听见了没···有···啊!”
“是是是,一定一定。”岳震马上投降,像小鸡啄米般猛点着大头。
岳夫人含笑看着儿女,心里明白女儿对这个弟弟的关爱之情,早已胜过了她这个做娘的。心思转动间,不觉又想起了随父征战的岳云,唉!兵凶战险也不知云儿可好,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在母亲和姐姐的嘘寒问暖中,幸福的岳震小子美美的吃了顿饭,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姐姐早就准备好的干爽衣服,顿时觉得困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睡眼惺忪的看看窗外已经微微有些暗了,隐约还听到院里姐姐与人交谈,可这些日子他确实太累了,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还是半明半暗,岳震晃晃脑袋纳了闷,怎么睡了这么久天这么黑?远处悠悠传来晨操的号角声,他这才醒悟已是拂晓十分。
起床练罢一趟刀,家里人也都相继起身,银屏过来说昨晚杨大哥来找他,见他睡的香便说今早再来。早餐刚吃到一半,杨再兴就寻上门来,对岳夫人和银屏说有事要请二公子帮忙,便拉着一头雾水的岳震出了门。
一路上见他神秘兮兮的模样,岳震想起了前些日子他提起的归化营,就询问起来。
杨再兴挠着后脑勺说:“归化营吗,这说起来话就长喽。这么讲吧,就是北方的一些士兵、乡勇不愿给金人卖命逃过江来,朝廷把他们安置在归化营,一来是审查看护,怕有金国的奸细混进来。二来平日里也搞些训练什么的,有大的战事咱们五路护军可以到营中抽调兵勇,也算是一种预备役吧。”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岳震一阵默然,心道,恐怕这些人是被变相的软禁起来,金人哪有那么蠢,千军万马里安插个小兵奸细能有什么用?这样一来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前些日子大哥你去归化营,找那些朋友,是不是想把他们编到自己的队伍里?”
“唉。”杨再兴叹道:“大哥这等官职的将领没有这个权限,非得岳帅或王副帅亲来才行,但岳帅怎忍心用他们作敢死队?所以咱们岳家军从未在归化营征过兵。”岳震不由的满心愤慨,眼巴巴的一心报国,却被人当作炮灰,朝廷这些官老爷们真够混帐的!
“不过大哥这次却意外得打听到了故人的消息,真是苍天有眼,不让忠义无后啊!”
岳震看着格外激动的杨大哥,好奇的问道:“是那位忠烈的后人?”
“淮杨‘晏家军’震少你可听过?”看着他茫然的摇头,杨再兴释然道:“那时你的年纪尚小,自然没有什么印象,大哥也是事后听人说的。当年晏孝广老哥哥和···和贞姑为了掩护康王就是现在的皇上过江,在扬子桥头力敌完颜宗弼的金军主力,血战一夜不肯后退半步,皇上渡江安然归来,晏家军却是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说到这里杨再兴已停住了脚步,遥望着远方的天际,强忍自己激动的情绪。
“可惜晏老哥一身高超的武艺,可怜贞姑她,她花一般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就这样没了···”杨再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两行英雄泪滑落腮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岳震拉着他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隐约的猜到杨大哥与这位晏贞姑的关系绝不简单,否则一向粗线条的杨再兴,怎会轻易的伤心落泪。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稍稍平复的杨再兴低头悲伤的吟诵着喃喃自语,“当年贞姑曾和一个年轻的刀客一见钟情,可恨那刀客拘泥辈份之礼,错失了这段缘份,幡然醒悟时伊人已逝,空留一腔悲愤!嗨··”说到这里,杨再兴一掌重重的拍在大石上,已是泪流满面。
他颤抖的双肩许久才平稳下来,声音微微嘶哑道:“震少记着,今后如若遇到心爱的女子,切不可学哥哥畏首畏尾,辜负了人家一片真情。”
岳震不想打扰他的思绪没有搭腔,心中也是掖满了苦涩,世上最悲哀莫过如此,孤雁单飞情无所依。可悲自己两世为人,竟不知情为何物,此刻也想不出只言片语来劝慰杨大哥。
自古道,英雄无情,难道是因为英雄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而再无一丝的力气去承担那一份感情?望着眼前痛彻心肺的杨大哥,他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要作这样的英雄吗?耳边竟然回响起,前世里那首凄婉动人的歌谣。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路边,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路上有行人经过,杨再兴才怅然拍拍他的肩头说:“大哥失态了,咱们走。”
岳震随着杨再兴横穿过鄂州城,渐渐走到了郊外,他忍不住奇怪的问道:“杨大哥,咱们不是去归化营吗?怎么走出了城?”杨再兴也不禁有些怀疑的四周打量起来,迟疑着说:“听朋友说,我要找的人就寄居在郊外的山神庙里,方向应该没有错吧。”
“是的,是的,杨大哥你看。”岳震眼尖,已经看到了前面隐在树林中的一座庙宇。
渐渐走近庙里竟传出来打斗的呼喝之声,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色变,杨再兴一个手势,两人分开各走一边飞快的向山神庙靠近。
岳震冷静的注视着周遭的环境,看来这座庙已经破败多时,依稀可辨的小径上已是荒草丛生。当他靠上残破不全的庙墙时,打斗之声非常清晰的传来,他探头向里看去。
“什么人偷看!”
谁知岳震刚伸出脑袋,暴喝声中劲风迎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铁链‘哗楞楞’颤动的声音。饶是他反应够快,脚下用力,瞬间拔高了尺许挥掌向袭来的黑影拍去。
‘啪’那团黑影让他拍了正着,顿时失去了力道向下落去,岳震则呲牙吸了口凉气,手上一阵麻痛传来,显然是拍到铁器上了。他知道这不算完,不敢大意去看偷袭之人,死死的盯着刚刚拍过的那件兵器。
好家伙!竟是一柄黄灿灿的链子铜锤,得亏自己内力护身,要是平常人刚才那么一下子,手上的骨头非碎了不可,无冤无仇竟下这般狠手!岳震已心生要教训这个人的怒气。
思索间眼看就要落地的铜锤已经被拽了回去,岳震也轻喝一声,身子再拔脚点庙墙跃入了院里。脚未落实,铁链声中铜锤又砸过来,这次的目标是他的膝盖。
岳震见对方锤法甚是精妙不惊反喜,自从习武以来还从未真刀真枪的实战过呢,今天终于遇到了对手,哈哈,一定让你尝尝本少的厉害!意随心动全身的真气运于腿上,怒吼一声‘呔’毫无惧色的抬膝向锤头撞去。
‘噗’锤头顿时被真气震的向一旁飞去,对面一片惊呼,岳震长笑一声:“哈哈,该我啦”足尖刚好点地便腾身而起,绕过横飞的锤头探手就抓住了铁链。
稍一用力使锤之人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向岳震而来,岳震的另一只手早已撮掌为刀等着他呢,冲着对面而来的人影迎头劈去。眼光看处,对方手中蓦的亮光闪动,想来是拔出了匕首之类的护身武器,哼哼!小子,恐怕你还未伤到本公子就劈翻在地了。
“震少手下留情!”杨再兴焦急的声音响起。      

第十七节
    岳震猛然醒悟,刚才还怨人家手黑,自己岂不成五十步笑一百步。电光火石间他单腿用力侧移了半尺有余,与对面之人擦肩而过,也不收力,掌刀结结实实的向地上劈去,‘轰’的一声顿时尘土飞扬,散乱的真气吹的众人衣衫猎猎抖动。
    看着疾步赶过来惊魂未定的杨大哥,岳震委屈道:“不怪我呀,大哥,我这是正当防卫。”
    有外人在,岳震也不躲避,脑门上挨了一记,杨再兴嘴上骂的狠,手上根本就没用力,这小子得便宜还卖乖,夸张的揉着脑袋在那龇牙咧嘴。
    “杨叔!是您吗?”岳震背后传来惊喜且带着怀疑的呼喊。杨再兴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被岳震敏锐的眼睛看了个正着,顿时明白大哥与贞姑的感情,八成是被这一声‘杨叔’给断送了。身后刚才与自己交手的人,可能就是晏贞姑兄弟之类的人。
    “不错,正是老杨俺,彪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杨再兴又见故人心潮起伏,语带哽咽的走过去,岳震也乘机回过身来。
    ‘当啷’一声兵器掉地,还未等岳震看清他的容貌,那少年已扑通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杨叔哇,那年您到那里去了?要是您在我爹、我姐他们怎会被金狗所害!呜呜呜···”
    杨再兴走到近前抚摸着少年的发髻,低声。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χS.CòМ自责道:“都怪我呀,我在至少也能保他们父女周全。唉!悔之晚矣,彪子快起来,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说话间拉住少年的臂膀,眼睛却看到了丢在一边的兵器,放开少年伸手捡起来。
    “这,这就是你姐姐用的雌剑吧?雄剑呢。”杨再兴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尺二短剑有些痴了。
    恍惚间宛若看到她挥舞着双剑轻灵飘逸的倩影,耳畔回响着她似嗔似怨的低语,‘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何要让我叫你叔叔,就不叫。’
    铮铮铁汉的眼里水一样的柔情,让岳震又是一阵嘘吁。少年还跪在那里呢,忙走上前去扶起他来,顺势上下打量一番。
    剑眉细目眉宇间还有些稚气,蛮俊秀的面容就是脸色差了点,再看看身旁围过来的这群少年人,一律的面带菜色,衣衫虽洗的干净却也是补丁落补丁。想必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清苦。心生同情的岳震,见名叫彪子的少年在生人面前还有几分腼腆,拍着他肩头嘻笑说。
    “大老爷们哭什么哭,方才你那几锤可硬的很哩,我这腿呀现在还又酸又麻呢?”
    周围的几个少年听他说的有趣,都笑了起来,晏彪也收起了悲容好奇的打量着岳震。见他年纪与自己相若,但刚才交手那几下功夫,可不是自己能比的,又看他笑得亲切自然,少年心性便心生好感,听到刚才岳震称呼杨再兴大哥,抱拳作了个揖。
    “这位叔叔好俊的功夫,晏彪佩服,敢问您尊姓···”
    “停停,打住。”岳震急忙揽过他的肩头,摸着下巴斜眼道:“喂,我说彪子,你看我那里像大叔的模样,以后你再敢叫一声我跟你急啊。要不再过两招,省得你以为我老胳膊老腿喽。”
    “哈哈哈···”周围的少年和晏彪都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一班年轻人笑过一阵,就与岳震互报了姓名,小哥几个很快就熟络起来。
    岳震好奇的指点着他们说:“从吴阿大到闵小八,不要告诉我你们是结义兄弟哦?”
    “岳大哥好眼力。”古灵精怪的方小七跳出来,腆着肚子道:“不错,俺们就是名震江北的‘淮杨八杰’,想当年淮水两岸、扬州城里一提起俺们八杰,那是无不竖指称赞。就说那次吧···”岳震看他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有些将信将疑的回头看向晏彪。
    晏彪本来就是强忍着笑意,被他这么一看顿时绷不住了,捧腹狂笑起来。
    岳震马上知道被小七耍了,气哼哼的道:“好小子敢耍我,看我怎么修理你!”说着就迫了过去。方小七瘦瘦小小却是非常的灵活,在人群里转来窜去,岳震也不是真心想抓住他,于是一群少年便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嘻嘻哈哈闹作了一团。
    杨再兴早已恢复了平静,此时正含笑看着他们这群半大孩子,心里打着自己的主意。
    “你们这帮小子又在撒泼胡闹,哪有这般招待客人的。”直到从庙殿里迈步走出一人出言呵斥,岳震、晏彪他们才停了下来。
    杨再兴、岳震一看还有大人在这里,听口气和这班少年还挺亲近。两人就齐齐的看向了晏彪,意思是想让他介绍介绍。
    “真是不好意思,我等一时忘形吵着您喽。”晏彪赫然道:“义父,我给您引见,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杨再兴杨叔叔,这位是与杨叔同来的岳公子。”
    晏彪又转头对着他们二人介绍说:“杨叔,岳大哥,这是我们九个人的义父大人。当年‘晏家军’散了,彪子成了流浪街头的孤儿,后来就结识了他们兄弟,又机缘巧合的遇到了义父大人。”说到这儿,他不禁眼睛红红的说:“我们老少相依为命,从扬州来到建康、江州最后落脚在鄂州,一路上要是没有义父他老人家的照料,我等恐怕早就丧生在兵荒马乱中。”
    岳震不由的一阵辛酸,自己前世虽说感情淡漠却也是丰衣足食,转世后又犹如掉进了蜜罐,姐姐和家人悉心呵护着,从不知道艰难是什么滋味。
    听晏彪虽然讲的简短,但这辗转千里的路上一定饱含着艰辛与酸楚。岳震对这位鹤发灰衣的老者既是感激又充满了佩服,随着杨再兴快步走了过去。
    杨再兴二话没说跪倒便拜,“先生大恩,杨再兴给您磕头了。我那晏老哥哥若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先生的隆情高义,杨某代故人谢您了。”
    他一行大礼,岳震就有些手足无措,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僵在那儿。好在老先生这会顾不得他,正急急忙忙的往起拉杨再兴,嘴里不停的说着:“使不得,使不得。杨将军乃朝廷命官,怎能给我这草木之人行此大礼,折煞老朽喽。”杨再兴诚心给他行礼,那是他这样的老人家能拦住的,‘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后才站起身来。
    见这位老先生已经急得面红耳赤,岳震上前鞠躬道:“老先生不用谦让,这些年您扶助忠义之后辛苦啦,理应受此一拜。小子岳震见过老先生,请问您高姓大名?”
    “不敢,老朽姓张,草字飞卿,东平人氏。”张老先生一板一眼的答着,反问道:“岳公子可是来自鄂州大营,与岳侯爷···?”
    岳震忙躬身答道:“那正是家父,敢问张老先生认识我家父亲?”
    “数面之缘而已。”张飞卿捻着花白的胡须缅怀道:“昔日老朽在开封宗大帅麾下做过几日文刀小吏,曾有幸目睹岳侯少年英姿,今日一见岳公子,嗨!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杨再兴听他说是宗泽旧部更觉亲切,却又想起了另一桩事,急声问道:“张先生曾在宗帅帐前效命,最近可听说大帅后人的消息?”
    “这个吗,对不住杨将军。”张飞卿歉然的看着他说:“宗帅故去后,朝廷便派去了监军,老朽心灰意冷就告病辞官南下投奔故友。后来也是听人说过,开封城破当日大帅的孙儿被家人护着得以逃生,又有人传大帅之孙已出家为僧,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没有人亲眼见过。”
    “哦。”杨再兴黯然点点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张飞卿则抬手唤过晏彪,笑语道:“彪儿不是整日里吵着要去投奔岳元帅上阵杀敌吗?现在岳公子就在面前,怎么反而扭捏起来。”
    伙伴们哄笑着把晏彪推搡到岳震面前,岳震也笑看着抓耳挠腮的彪子没有说话。支支吾吾了片刻,晏彪满眼期盼的看着岳震小心的问:“岳大哥,你说我成吗?”
    “怎么不成!”岳震还没开口,杨再兴急忙抢着答道:“此事甚好,杨叔前来寻你正有这个打算,你从军后就跟着杨叔。哈,杨叔我可是岳家军正印先锋。到那时,两军阵前咱爷们并肩作战,杀尽那些金狗汉奸,为你爹爹和姐姐报仇雪恨。哈哈哈,岂不快哉!”
    “对对,一起去!一起去!”小兄弟们看着一脸激动憧憬的晏彪,一起围住他振臂高喊起来。
    待他们欢叫了一通后,眉眼通天的方小七却见岳震站在那里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受到气氛的感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七悄悄的捅捅晏彪指给他看。
    还未等晏彪开口,岳震淡淡的说道:“不急,不急。一则你们和我一样年龄尚小,二来再看看你们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的补一补啦。最重要的是,”他停下埋怨的看了一眼杨再兴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你们都走了,得为张老先生安排一个好的去处才行。”
    杨再兴顿时臊的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心里直骂自己混帐,还好震少想的周全,真是丢人呐。
    张飞卿虽是心中万分的不舍孩子们,可还是摆手道:“岳公子不用为老朽费心,老朽粗通些字画鉴赏甄别,衣食生计无须发愁,孩儿们的前程要紧啊。”
    “前程?哼!”岳震冷哼了一声思索起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眼前的这群小伙伴,可要让他们一齐到父亲的军中效力,岳震不由的动起了心眼。他们刚刚说起了宗泽,又让他心里那根弦绷紧了几分,岳家最大的危机不在眼前,而在变幻莫测的将来,要想化解这场危难,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完成的,眼前这群纯真质朴的少年不正是自己需要的生力军吗?。
    沉吟了片刻,岳震缓缓道:“先这样吧,我在城里开了一处买卖,后院现在空的很,就请张先生、彪子兄弟和这帮小哥们暂时住到那里,让弟兄们养养身体,杨大哥也能得空去指点你们武艺。至于以后的事吗?以后再说,张老先生您意下如何?”
    张飞卿为难道:“这,这恐怕不合适吧,我们父子十人就是十张嘴···”
    “唉,不妨事。”岳震笑着打断了他说:“最多让弟兄们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计,粗茶淡饭今后咱们就吃在一口锅里,兄弟们觉得怎样?”
    “好唉!”方小七率先哄起来,一班小子也乐意和岳震亲近,都跟着答应了。
    杨再兴自然乐于看到这种结果,张飞卿也希望孩子们能找到一个安生立命的场所,总好过跟着自己漂泊不定,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说动就动,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行李,最大的物件也就是张飞卿的那口木箱。不大的功夫就收拾停当,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奔汇丰号。

第十八节
    到了汇丰号,平日里总是守着店铺的禄伯却不在,岳震心里一阵奇怪,只好招呼伙计帮晏彪他们安顿,后院空出的三间房正好被他们爷几个住满,曾经略显冷清的后院顿时热闹起来。小哥几个住进窗明几亮的新屋,便手脚勤快的里里外外打扫起来,杨再兴和岳震暗暗点头。
他虽办的隐秘还是被杨再兴看出了端倪,硬是塞给账房先生几张一贯的会子,岳震也不好推却他一番心意,示意账房收下便是。
两人一路漫步回大营,走到半路杨再兴便憋不住了,问道:“震少可是不愿彪子一班兄弟从军,难道他们还有更好的出路?”
听到杨大哥语气里的不满,岳震轻轻一笑说:“呵呵,更好的出路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让他们投入军中,实在是下下之策。”
“哦,震少此话怎讲?”
“杨大哥你糊涂啊。”岳震忍不住责备道:“于情于理都不能让晏彪兄弟再有什么差池,否则怎对得起晏家父女在天英灵。我现在想的是帮他找一份安定的营生,然后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杨大哥觉得有何不妥?”
杨再兴大愕,强压着怒气痛心疾首道:“男子汉大丈夫身怀国仇家恨,如若我大宋男儿都像震少这般想,哼!你父岳帅和我等浴血疆场为的是什么?难道我们天生命贱不成!”
岳震一阵黯然无语,自己的这些理论在他们的耳中纯属大逆不道,没来由的一阵烦闷涌上心头,不远的将来我该怎样去面对父亲呢?。
难道告诉他,您毕生追求的理想与信念只不过是一场泡影,现在急流勇退还来得及?他老人家还不得当场砍了我这个不肖子孙。
见他沉默不语,杨再兴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重了。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唉,震少莫怪,岳帅和你的一干叔伯兄弟,平生最痛恨就是忘记山河破碎,二帝被掳。今天这些话就当咱们两兄弟闲扯,切记不可说与岳帅,如若不然你父震怒之下,谁也救不了你。”
岳震微微点头,心道,人各有志,你们也不能强迫我天天喊着‘光复山河’吧?
对呀,人各有志,我又何必与他们争执什么?岳震顿觉豁然开朗,你们有你们的信念,我有我的准则,反正我的信念就是要保岳家上下平安渡劫,这并不冲突啊。
“是的,是的,小弟一时糊涂,多谢大哥提醒。”岳震只好与这满腔精忠报国的汉子虚于委蛇,“至于晏彪兄弟吗,走什么样的路,让他自己来选好啦。”嘴上敷衍着,这小子心里想,他们这样年纪的少年像白纸一样,扭转观念轻而易举,这些同盟军我是拉定了。
杨再兴那知他的花花肠子,喜笑颜开道:“唉,这就对了,老杨我看好你和云少帅,他日你们兄弟领兵,杨大哥还做你们的先锋官!”
岳震一阵感动与羞愧,欺瞒这样热血热肠的大哥,感觉是格外难受。还好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大营,岳震便逃一样和杨再兴分手了。
接下来的日子,岳震几乎是天天泡在铺子的后院,杨再兴也隔三差五的来一次。不太宽敞的院子就成了他们的演武场,不时的传出来‘噼里啪啦’的对打声。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呢,岳震总要是和张飞卿聊一会,老先生不凡的谈吐与学识,让他觉得很是受益匪浅。
又是一日,岳震和晏彪小哥几个比赛了一会抡石锁,大获全胜后得意的哈哈大笑一阵,擦拭着汗水瞅见张老先生向自己招手,就凑了过去。
“岳公子,有些话老朽已经憋在心里好几日了,不知,可否···?”
看张飞卿欲言又止的模样,岳震奇怪道:“张老伯有话但讲无妨,是不是铺子里有什么怠慢之处,还望老伯直言,我吩咐他们改正就是了。”
“不是,不是。”老先生急忙辩白说:“我们搬来以后汇丰号上下无不坦诚相待,我们和禄兄台还有店里的伙计,相处的就象一家人一样。”
“那就好,既然您当我们是一家人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
张飞卿点头道:“所以老朽想问问震少,是不是贵号遇到了什么难题,禄兄台这几日总是愁锁眉间行色匆匆。老朽问时他又不肯据实相告,这才来叨扰震少,如若有什么过不去的事,震少不妨说出来听听,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嘛,说不定老朽也能帮上忙呢?”
“噢。”岳震不由的暗责自己粗心,想一想禄伯这两天确实有些反常,想到这也不怕张老先生笑话,赫然着挠头说。
“多谢老伯有心了,这些天光顾着与兄弟们练武玩耍,真还没留心铺子的情形,真是惭愧惭愧,我这就去问问禄伯,有什么需要您帮忙的地方,小子一定不客气。”
岳震举步来到前面,正好迎头碰上一脸愁容的禄伯从外面回来,忙过去接过他搭在臂上的长衫,顺手抄来蒲扇递到他手里道歉不止。“小子真是该死,大热的天还让您东奔西走,从明个起,您在铺子里歇着,有什么事小子我去办。”
“唉,震少千万不要这样讲。”禄伯有些疲倦的摆摆手,坐到了一旁接着说道:“这叫我更觉辜负了震少一片信任。”
心里咯噔一下子,看着禄伯一脸愧疚,岳震知道真是铺子出了问题。
心里默念着‘镇静镇静’,又作了个深呼吸,他这才缓缓的问道:“禄伯您老先别着急,是不是咱们的汇丰号生意非常惨淡?”
禄伯摇头道:“铺子的生意吗,虽说不上火爆但也能算上比较平稳。可今年的粮价涨的邪性啊,昨天的米价已经升到了六贯一石,而且还有看涨的趋势。我粗略的算了算,按照咱们汇丰号收入的进度,到了腊月间最多能攒下大军半月的粮款,想要依靠铺子的进帐渡过难关,看来是不可能了。”
屋外烈日炎炎,岳震却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后跟,颓然的坐到禄伯身边。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还真是残酷,自己居然大言不惭的在姐姐面前拍胸脯,这下好了,牛皮吹破啦。
反倒是禄伯看出了他的心思,出言安慰到:“震少也不用灰心,有这半月的抵挡总比没有的强。依我看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想别的办法才成。”
“禄兄台言之有理,岳公子振作啊。”张飞卿从后面走进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岳震强笑着起身让座,心里是无比的苦涩。振作说来容易,美好的期望被当头一瓢冷水,只有亲身经历才知是何种滋味,他给两位老者端茶倒水时,瞥见禄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来精明灵动的眼睛也好像有些呆滞。
嗨!我怎能这般没担当,禄伯这般年岁尚能不辞辛劳奔波,我年纪轻轻,这点小小的挫折算得了什么?。
岳震拿过一条长凳凑到两位身边坐下,笑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咱们汇丰号有您二老,不就是有两块宝吗?两位伯伯想想今后该怎办呢?”
禄伯见他遇挫愈坚自然是满心的宽慰,从腰里解下烟袋打趣说:“不会是两个老活宝吧,哈哈。”说完瞧见张飞卿也是一脸的怪笑,醒悟过来,忙拱手向这位老兄弟致歉,嘴里一个劲的说,得罪得罪。
二老一少嘻笑过后,张飞卿开口说:“这几日老朽也大致了解两位经商的初衷和思路,不知你们二位可曾想过问题的症结在何处呢?”
禄伯与岳震都没有搭茬,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静听下文。
“两位的路子不但没有错,反而可以说是非常的对路。错就错在了没有选对方向,或者可以说是,对咱们大宋朝的国情不甚了解。”
张老先生不知不觉间又扮演起幕僚的角色,条条有理的分析起来。
“大宋自太祖起,国制就是一切权力都收于朝廷,所以吏费支出庞大,而建国以来边患不绝,养活军队的钱粮更是不计其数。以上种种,使得朝廷绞尽脑汁制定了‘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国策,换句话说,整个朝廷就是一个大商人。你们想想看,市舶司、绫锦院、榷货务、便钱务、交子务等等赚钱的行当,那一个不是官办的?且南迁以来是更胜北朝喽。”
岳震心有不甘的插嘴道:“难道说私营的买卖就没有一丝空间了吗?”
“呵呵,震少有此一问说明还未看清其本相。”张飞卿笑着说:“朝廷为什么要办这么多官商买卖,无非是要取利于民间,而私营若是想与官家争利市井,岂不是大大的不智!”
“对呀!”一旁禄伯听得连连点头拍腿道,“张老哥一席话让兄弟茅塞顿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岳震也略有所悟的自言自语着,“您的意思是说,咱们汇丰号要避开与官商在民间的竞争另辟蹊径。”
张飞卿含笑点头说:“不错,而且不能困守在鄂州,要东去临安,因为···”
“因为那里聚集了大宋多数的达官贵人,也是江南最繁华之所在,好!”岳震忍不住拍案而起抢着接住了下文。
“震少果然聪明,闻歌而知雅意。不过老朽说这番话时有一份私心掺杂其中,还请震少、禄兄台恕罪。”说的好好地,张飞卿站起来给他们两个作揖语出惊人。
“啊!”两人不由对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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