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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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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震在费力搜刮着脑海里的那点历史知识。方腊之所以败亡,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与梁山好汉拼的两败俱伤,就是说韩世忠扮演的角色有些不够光彩,很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再想想他对走私这件事的态度,岳震不由得心头一凛,立刻收起了轻谩之心,也对韩世忠刮目相看,重新冷静的审视着这个人。
    把韩世忠与父亲岳飞比较一下,岳震顿觉恍然,略有所悟。韩世忠很会审时度势,力求稳扎稳打循序渐进,父亲是异军突起一日千里,由此不难看出,韩世忠基础雄厚,父亲则是脚踩着一片青云,随时都可能跌落尘埃。
    解元不免想起了许多的往事,想起跟随韩帅的这些年东征西杀,自己步步高升的军阶,不但见证了血雨腥风里的功勋,也同样承载着许许多多的落寞与无奈。
    “解将军···”莫名的危机感让岳震抛开了胡思乱想,面对眼前的问题。“韩帅有没有告诉你,这次跟着我究竟是做什么呢?”
    “这···”问话打断了解元的追忆,他有些茫然道:“这个大帅未曾言明,只是吩咐说,公子在楚州的任何行动都由末将来负责保护。尤其是在装卸货物时,一定要驱散那些心怀不轨,在一旁窥视的人等。”
    岳震闻听心中一乐,看来韩世忠仍然没有把解元当作亲信心腹,虽然解元已经跟着他十六年之久,还是会被当作‘丢车保帅’中的一粒棋子。只能说,韩世忠这个人城府太深啦。
    “这样啊?”岳震假意为难的欲言又止,当然旨在勾起解元的好奇心。
    “末将也有些不解,你们岳家军到此购粮光明正大,有何可怕呢?”解元果然上当,忍不住问道:“公子有什么话不能说嘛?”
    “既然韩帅不说,在下亦不能越俎代庖。”岳震知道话说到这儿正好,再要多说就会露出痕迹,他站起身抱拳拱手。“在下只能告知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关系着很多人的荣辱兴衰,将军一定要谨慎从事。言尽于此,请将军下船早早休息吧,咱们不久还会见面的。”
    明明是想要挑拨韩世忠与部下的关系,把解元拉到这一边来,却能让这他说的如此义正严词。解元当然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满怀着疑虑,与岳震告别下船而去。
    快艇拔锚启动,岳震立在船尾望着慢慢缩小的楚州军港,回想着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刚刚那一点点报复的快意就荡然无存。自己满怀热忱而来竟得到这样的结局,若不是心怀顾忌,他恨不得扯开嗓子大吼几声,发泄发泄**中的郁闷。
    漫长而枯燥的航行又要开始,岳震只好回到舱里早早的和衣而睡。可是躺下后又是一阵阵的心情烦躁,听着耳畔隐约的水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阖上眼睛。
    猛然间觉得船停了下来,恍惚间岳震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竖起耳朵收集着周围的声音,听到断断续续有人说话的动静。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是在说着什么,岳震不由一阵暗笑,就算韩世忠再怎么老**巨滑,也不可能暗算自己呀。
    整理一下被褥,他正要重新躺下,舱外的敲门和说话的声音,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公子,船到泗水关,我家少帅的就在江边水寨,请公子过去相见。”
    岳震忍不住怒气上涌道:“见什么见?!去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诉你们少帅,就说岳震已脱衣安睡,衣冠不整无法与少帅会面,待下次吧!”说罢他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气哼哼的嘟囔着。“你老子刚刚算计了本公子,你又来不让人睡觉,你们韩家父子有点欺负人了吧?”
    “公子,公子。”虽然他以被蒙头,但门外的声音依然能听得很清楚。
    “听报信的兄弟说,少帅后晌刚到大营,害怕错过公子的船,不曾休息片刻便守在寨楼。若不是因为有主将不得擅离的军规,少帅一定会登船亲自向公子谢罪。公子,公子··”门外的军卒这般一说,岳震怎么可能硬起心肠闭门不见?。
    推开门跨出船舱,天色已近拂晓,一股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韩正彦在寒风中枯等**,岳震知道就算是他们父子合演的双簧,自己此刻已经原谅他了。
    步上船头,看到料峭寒风中一身戎装的韩正彦,虽然他们的距离还很远,岳震还是清楚的看到少帅眉发上凝结的露霜点点,他又是好一阵不忍与难过。阻止了要把大船靠向水寨的水手们,岳震跳上船尾拖拽的小艇。解开绳索后,玩起了以袖御风,小船犹如飞箭一般**向水寨。
    水寨和大船上自然是一片惊呼,他们哪曾见过这样的行船方法?
    其实在过去的整整**里,韩正彦身后的将领、军士早已在心里把少帅等候的这个人诅咒了无数遍。窃窃私语的咒骂声也不曾间断,只是韩正彦心如乱麻,没心思喝止而已。
    “哈哈哈···自家兄弟用得着‘谢罪’这么严重吗?”众人目瞪口呆中,小船距离水寨约**十丈时嘎然而止。岳震笑语着跺脚腾身,在水寨木栏上轻飘飘的接力再纵,大家眼花缭乱间,他已登上了水寨城楼。
    “震少!”韩正彦一阵激动,疾走几步迎上前去,却又猛然想起两人的处境,刹住了脚步。
    岳震笑吟吟的立在那里,衣袂飞扬着轻声说到:“少帅,世上很多的事,我们没法选择的。就好比你是韩世忠的儿子,我是岳飞的儿子,小弟深明这个道理,又怎么会怪你呢?你我依旧是好兄弟,我们与子羽大哥的约定,依旧如约进行!少帅保重啊!”
    一股暖流,流过韩正彦几乎麻木的身体,还有什么能比与兄弟冰释前嫌更让人感动?。
    虽然寨楼上的泗水官兵瞪大了眼睛,可他们还是只觉得眼前一花,白衣少年便失去了踪影。胆子大的将官们追到墙边望去,少年已登上来时的小船飘然而去。晨曦中,留下了一串不伦不类,令人似懂非懂的歌声。
    “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巴蜀,残门总坛山脚下。
    柔福嘟着小嘴埋怨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十叔亲自去,不来接我!本来想与叔叔较量一番,现在泡汤啦,师太啊···”
    静真含笑看着少女,用手一指旁边的王渊笑道:“找人切磋还不容易,王统领就是禁军当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只怕丫头你刚刚练成的那两下子不是人家的对手,咱们先说好喽,输了可不行哭鼻子噢。”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帝姬金枝玉叶,末将怎敢···”王渊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来急声推辞说。
    “嘻嘻···看把你吓的,王统领平身。”柔福娇笑着轻摆衣袖,存心想试一试真气练到了何种地步。王渊顿觉一道真气迸涌而至,要将自己跪着的身体托起来,他未及细想便本能的使了个千斤坠,稳住了摇晃的身子。“咦?!”柔福从未与人较量过,自然见猎心喜,玉臂再扬加大了力道。王渊已是悔之晚矣,如果他现在收力,定会被掀个四脚朝天,身后大队的侍卫们可都看着呢。
    柔福练功毕竟时日尚短,空有一身佛家真气,运转收放还不能控制自如。王渊却是沙场老将,两人顿时较得个势均力敌。
    僵持了片刻后,王渊正打算一点点的收回真力,却不料猛然间,帝姬的真气好似枯竭一般,极速的消退。王统领大骇中强行收功,累坏了帝姬可不是闹着玩的。
    “咯咯,王统领,你上当啦!看你还不起来?”柔福的欢笑声中,双臂再扬,磅礴的真气将王渊托离了地面。好王渊!处惊而不乱,一个漂亮轻盈的后空翻后单膝跪地。“恭喜帝姬千岁神功大成!末将输啦。”
    好!斗智而不斗力,孺子可教也。一旁的静真暗暗点头,心怀大慰。虽然自己武功真气尽墨。但这些日子给予柔福的指点,还是让丫头有了长足的进步。
    “柔福,不许顽皮!”不忍王渊受窘,师太朗声道:“王统领,你去忙吧。老规矩,还是让禁卫们换下官服,咱们微服回京。”
    “王统领且慢。”柔福也收起欢喜之色,回眸凝望着云雾中的群山。“这次我做主,咱们就改改规矩。统领立刻派人打前站,通知沿途州县府衙,就说本宫静修后回京过年,顺道看看各地的风土民情,让他们准备迎送。要让西南的臣民明白,我赵家虽失半壁江山,依然是真龙天子皇家气概,依然是这一片天空下的巍巍王者!”
    刚刚起身的王渊,又扑通一声双膝撞地,血脉贲张间大声颤抖道:“臣···臣谨尊懿旨,我大宋龙威千秋!”
    静真师太一阵潮红用上面颊,复杂的注视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孩。曾经身为一个武林高手的她明白,随着柔福的真气不断积聚提升,这孩子的气质不可避免的发生着转变。师太忍不住又是忐忑,不知道这对柔福来说是好还是坏?
    但有一点,师太准确的感觉到了。好强的霸气啊!这似曾相识的气势,和远在临安的那个少年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一天是“小雪”,天上真的飘起了雪花,绒毛般轻柔的雪,从午后一直飘到掌灯时分。
    屋里燃着红彤彤的炭火盆,昏**的油灯下,岳银屏坐在*边为母亲捶着腿,娘两个絮絮低语,闲话家常。
    “屏儿,襄阳来信来没有,张宪从西边可曾回来?”岳夫人摩挲着女儿的秀发,轻叹着问道:“唉,也不知咱们给他们爷几个做的棉氅合不合身?”
    银屏抿嘴笑道:“娘啊,自打您这身子骨好喽,怎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从前娘亲整日躺在*上倒是乐乐呵呵的,如今却要担心这个,惦记那个的,您老就放心吧,父亲和弟弟们都好着呢。小雷派亲兵回来说,大氅又合适又暖和,父亲和云弟穿在身上都舍不得脱。唉,就是小弟的那件也送到了襄阳,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穿上?”
    岳夫人也‘噗哧’乐了,手指轻轻戳点着闺女的额头。“傻妮子,就记得小二,怎么不说说你的夫君,娘的姑爷?”
    “他呀,有什么好说的···”银屏俊脸上掠过一抹红晕,灯下的少*妇眼波流动,显得分外楚楚动人。
    “对了,娘亲,女儿听说了一件事。”岳小姐忘记了羞涩,微微皱眉道:“近日传闻最多的就是帝姬回京啦,听说帝姬貌若天仙,雍容华贵,近日就要到鄂州了。只是不知道咱大宋现在封了几位帝姬,这位和小弟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呐?”
    “格格···”
    窗外的一声娇笑将岳家母女赫了一跳,银屏小姐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什么人?!

第一百二十七节
    “银屏姐姐别喊,是我,我可以进来吗?”窗外女孩子的声音让银屏稍微松了口气,却仍然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的大营?”
    岳母也从惊诧中恢复,急忙坐直身体说:“谁家的女娃娃,快进来说话,外面冰天雪地的。”
    船到襄阳,岳震原打算先去看望哥哥,再会合闽浙商帮诸人。大哥岳云的伤势,一直让他揪着心。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一脚踏上码头,就迎头撞上兴冲冲赶回襄阳的姐夫。张宪也没想到这么巧,微微一愣后,立刻大喜过望的把他拉到一边。
    “小弟啊,你现在是越来越神,眼看就要追上能掐会算的诸葛亮啦。”
    看到姐夫虽是满面风尘,却是喜气洋洋,岳震知道这次的西北之行肯定是满载而归。欣喜之余,他抛开楚州的不快,一把搂过张宪的肩头,嬉皮笑脸着开起姐夫的玩笑。“那是,小舅子我不但算出了姐夫今天回来,还算出来姐夫你正准备去向父帅请假,想回鄂州与俺老姐团聚团聚。嘿嘿···有没有算错?”
    张宪不禁老脸一红,挠头扭捏说:“这几日格外的寒冷,我是担心银屏与岳母大人,想赶回去多劈些柴火嘛。”
    “哈哈哈···得了吧你。”岳震立刻被他这个蹩脚的借口逗乐了,“别看我没回家,也知道周伯早已把一冬天的柴火都制备好啦。咱俩先说好喽,要是老爸准了假,你可不许一个人偷跑啊,一定要等着我,咱们一起回家过年。”
    “那还不快走?去城里通知商帮的人,让他们到深水港接货验收啊。”被小舅子这么一说,张宪还真有些归心似箭,拉起岳震就走。
    哥两个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宏亮的喊声。“二少留步,张将军,等等我们。”
    岳震回头看了一眼,对姐夫苦笑道:“完了,是**佐他们,肯定是有人看到我,跑去给他们报信了。你着急也没用啊,今个咱俩可不好脱身啦。”张宪亦是一阵头大停下脚步,四处寻觅打量着,希望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马上走人。可是瞅来瞅去,人头攒动的码头上愣是一个熟人也没有,他也只好干笑着与小弟并肩而立,等着后面的**佐几人。
    “二少,你让俺们盼的好苦哇。”**佐与两位水军副统领气喘吁吁的赶上来,焦家老大焦挺,更好像怕他逃跑似的,一把捉住岳震的臂膀。
    “**大哥说的没错,俺们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来了二少,今天不喝的酩酊大醉决不收兵!张姑爷,你也不许走啊,要走就是不给我们水军面子!”
    **佐听到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称谓,狠狠瞪了焦大一眼,抱拳拱手道:“将军见谅啊,我这两位兄弟都是粗人,不怎么会说话。将军统领军需以来,一直对水军颇多照顾,我们兄弟心怀感激,却不曾有机会言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来为二少接风洗尘,二来聊表我们兄弟的心意,请将军千万不要推辞。”
    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宪赶忙拱手回礼说:“多谢,多谢。**将军见外啦,这本是小将份内之事,今后将军有何需求,尽管来找张宪就是喽。”
    “**伯父,两位大叔稍候,我家哥哥们来啦,岳震去去就来。”还是和焦家兄弟聊天的岳震眼神好使,老远就看见了岳云和岳雷正大步而来。
    几人顺着岳震的视线望去,焦挺顿时兴奋的抓耳挠腮,急吼吼道:“太好啦!真是少帅与雷将军哎!我说今个怎么一出门就看到喜鹊了呢?原来是咱岳家军的少年英雄**一堂,俺老焦有福气啊,走呀**大哥,咱们一起去。”
    等岳家兄弟看见人丛中的岳震,也都是一阵意外与惊喜,原本是来接姐夫的哥俩,怎么也没想到能遇上久别的小弟。大哥完好如初,红光满面,岳震才算放下心事,兄弟重逢自然是一阵欢声笑语。**佐出言相邀,岳云、岳雷也不客气,一行人进了码头边上的酒肆。
    气氛热烈的酒桌上,话题当然离不开此前的大捷,尤其是焦家兄弟,争抢间向岳震描述着他们参与的均州之战,简直可以说是绘声绘色,手舞足蹈。他们时而蹦出些夸张的语句,惹得众人哄笑连连。
    岳震一直含笑倾听着,酒也没喝多少,静静的享受着,享受着这种回到家的温暖。
    直到得知鲁一真和程家父子正在帮着水军修缮战船,想起答应梁红玉的事情,他才开口托**统领捎个口信。
    酒过三巡,焦家兄弟有些酒意醺醺,说话的声音低下来。**佐这才满满的斟了一杯酒,递到岳震的面前。“二少,当襄阳城头**上岳字大旗,全军将士欢声雷动时,俺**大脚就把几句话藏在心底。请二少饮了此杯,听俺一句句的说给你听。”
    众人见**佐有些动情,都自觉的安静下来,岳震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二少,这杯酒不是老**敬你,是俺替那些安度劫难的弟兄们敬你!没有你二少,襄阳咱们一样能攻下来!只是无法估量将有多少兄弟埋骨城下,也无法估量多少人家要痛失儿郎!兵士们的欢呼声里,是喜悦,是激怀,更是劫后能够余生的发泄!”
    饭桌上静悄悄的,**佐道出大家的心声,所有眼睛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岳震。
    岳震也一样静静的环视着大家,在座的大半是自己的亲人,他不想虚伪的谦虚什么。这一刻,他在兄长们脸庞上看到尚未褪尽的硝烟,也看到历经淬炼后的刚毅。也就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兄弟们在相互感染着,相互传递着,感染着厚重,传递着坚强。岳震觉得自己犹如一株新树,亲人则好似坚实的大地,托着自己高高扬起头颅,向上、向上、向上!。
    “我同样为我们创造的奇迹而骄傲,大家举起杯!”岳震巡视了一周后,微笑说:“为我们自己干杯!为我的父帅,一位伟大的将军干杯!为我们以后还要做得更好干杯!”
    “好!”
    “为我们自己!”
    “为父帅!”
    “干!”
    说起父亲,岳震这才发觉有些不对,急忙放下酒杯说:“哎,不对呀?雷哥你不在均州陪着老爸,跑到襄阳干什么来啦?”
    “你刚看出来啊?呵呵···”。岳雷失笑道:“我随父帅来见朝廷的特使,也刚来没几天。均州已经正式交给了杨再兴,杨大哥现在可牛啦!嗬嗬,后护军均州大营统领,与咱云哥平级,再也没时间四处找人打架喽。”
    得知老爸也在襄阳,岳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皱起了眉头。“特使?!干什么来的?朝廷又有**花样?”岳云,岳雷看到小弟一付既警惕又反感的样子,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两位哥哥的笑容很是**,这让岳震一头雾水大感茫然。
    “特使嘛,他可是小弟你的老熟人啊,是福王爷。”
    岳震心里最清楚福王的真实身份,听说是他来到襄阳,眉宇又拧紧了几分。福王赵榛可以说是大宋朝的秘密警察头子,一般的小事是不可能惊动他的。
    “也没什么大事。”岳云察觉到小弟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可能是朝廷有意让我们常驻荆襄一带,而襄阳的文官主脑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皇上派福王来极有可能是想听听父帅的意见。”
    真是这么回事?岳震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也就不再胡乱猜想。毕竟现在正是皇帝与父亲的‘蜜月期’,还不到朝廷耍**谋诡计的时候。
    大家已经吃的差不多,饭局就要收场的时候,一位岳雷的手下满头大汗跑进来。“二公子,大帅让您赶紧随小的回去,说是家里有客人等着见您呐。”
    岳震看着这位眼熟的亲兵一阵愕然。下船没几个时辰,老爸却对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这也有点太厉害了吧?猛然间瞥见姐夫笑得煞是开心,他顿时恍然。襄阳是烽火堂的大本营,城里的任何风吹草动,肯定转眼间就会出现在父亲的案头。
    “没办法,呵呵···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一步。”岳震和姐夫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摇头笑着起身,跟着父亲的亲卫离开酒肆。
    不忍心让传话的亲兵再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岳震故意放缓了速度,慢慢悠悠的溜达着和亲兵闲聊起来。亲兵自然乐意休息一会,沿途就为公子做起了导游,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岳震。
    路过守备府时,岳震才从亲兵的嘴里得知,大部分的岳家军早已撤出了城,如今城中只有少量的士兵维持治安而已。城中的将军也只有徐庆一人,其他的将领和他们的主帅一样,都分别驻扎在城外的各个军营里。
    听说从京城来的特使王爷,现在就住在守备府里。岳震忍不住回头又看一眼房屋层叠的府邸,他真想快些见到福王,也许从福王那里能知道些关于柔福的消息。
    你还好吗?什么时候能回到临安呢?
    想到说不定就是福亲王要找自己,老爸才会派人进城。岳震心中涌起一团火热,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顺利的穿城而过,进到西门大营,在亲兵的指点一番后离去,他急冲冲的往中军大帐走去。
    一路上遇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将领们和士兵们都在一丝不苟的**练着,喊杀声在大大小小的校场上此起彼伏。打听到父亲不在中军帐,而是在后面的私帐里接待客人,岳震不由得大失所望,知道今天这位客人肯定不是福亲王本人。
    会是谁呢?干嘛非要见我呢?岳震带着深深的迷惑来到帐外,里面传出老爸熟悉而亲切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又丢开失望,脚步轻盈的挑帘而进。
    “呵呵···会之先生,这就是犬子岳震。小二,快来见过秦会之,秦先生,人家在这里等你半天喽。”
    岳震冲客人礼貌的点头笑笑,只是飞快的扫了对方一眼,便健步蹦到父亲跟前。“老爸您身体还好吧?这次打仗眼睛有没有疼过?”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后,确定父亲安然无恙,他情不自禁热切的搓着手,兴奋的问道:“老爸,嘿嘿···不是儿子拍您的马屁啊,这一仗打得实在太漂亮,完美的无可挑剔!快说说,您是怎么想到要去奔袭均州呢?”
    “哈哈,这个嘛···”儿子崇拜的眼神是对一个父亲最高的奖赏,岳飞心怀大慰中猛然想起还有旁人在场,不禁有些尴尬的提醒着。
    “你这个家伙啊,没有听到为父说话吗?这位是秦会之先生,秦先生听说你到了襄阳,是专程从城里赶来,还不赶紧给秦伯伯见礼?”
    “噢,是是。”岳震也觉得有些失礼,赶忙转身给人家鞠躬的当中,认真的端详着来人的面容。这位秦先生标准的宋人文士打扮,应当比父亲年长不少,而且面色也有些苍白,不难看出曾经经历过长时间的颠沛流离。
    “对不住您啊,小侄与父亲分别了好久,甚是挂念。失礼之处请秦伯伯多多原谅,伯伯您是···咱们以前见过吗?”
    客人秦会之急忙起身摆手道:“无妨,无妨,震少孝心可嘉,秦某只恨不曾养育你这般的子女,心里羡慕令尊,怎么会有怪罪之意呢?”
    他字正腔圆的江南的口音,让岳震又是一愣,对这位客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呵呵···震少不必猜疑,你我这是初次见面。不过若是提起李易安,李大家,震少就不难猜出秦某何许人也,我正是易安大家的妹丈。秦会之,是我的号,秦某的单名一个‘桧’字。桧此次能够安然脱险,顺利南归,全凭烽火堂上下的鼎力相助,震少你是烽火堂主事之人,秦桧特来拜谢再造之恩。”

第一百二十八节
    秦桧!
    这个名字惊雷般在耳边炸响,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感觉让岳震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犹如青天白日撞到了厉鬼。
    他!就是他!残害父亲和岳家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是烽火堂把秦桧救回江南!曾经以为,自己牢牢把握着命运的脉搏,却不料再一次的被命运无情的捉弄。茫然中,岳震下意识的举头望去,仿佛看到半空中命运之神,露出嘲弄的笑容。
    “蠢货!是你!为父亲一手缔造了掘墓人!哈哈哈!!!”
    我恨!短暂的混乱过后,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岳震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着: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绝不能留着这个祸害!。
    秦桧一介文人,不懂得何为杀气,然而此刻他却真切的感觉到了恐惧,仿佛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面对着金军寒光闪闪的屠刀,那种死到临头的恐惧。如绳索缠颈般的窒息,包围、挤压中,他毫无意识的后退着,后退着,跌坐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惊骇莫名中秦桧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温文尔雅的半大孩子,哪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使得自己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岳飞身经百战,对周边环境里的杀气异常敏感,儿子突如其来反常的举动着实把将军吓了一大跳。坏了,大事不好!感觉到小二身上让人须发皆张的杀气,父亲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的老毛病犯了!要不然儿子不可能这么激动,这么异常。
    “小二,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情急之下岳飞探手擒住儿子的双臂,轻轻的摇晃中想把岳震拉进自己的怀里。将军没有在意自己正好横在儿子与秦桧之间,这恰好让秦桧顿觉压力大减,呼吸顺畅了许多。
    父亲熟悉而亲切的气息和关切的眼神,让近乎于疯狂的岳震猛然醒觉。不行,若是在老爸的营帐里格杀秦桧,父亲就算跳进**河也洗不清,无疑是给他老人家招致天大的麻烦。哼哼!大**人秦桧如今不过是一个流亡的小吏,想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待到夜深人静时,自己亲手解决了他,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心中有了计较,岳震迅速的冷静下来,回握着父亲的双手,低声道:“没事,老爸。可能是路上太累啦,我要去好好的休息休息。”轻轻挣脱父亲的大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营帐,没有再看秦桧一眼。
    “抱歉啊,秦兄,犬子一路舟船劳顿,要不咱们改日再···”岳飞好不容易才压住了追出去的冲动,但心系爱子,语气中已经明显有送客的意思。
    几乎是逃离营帐的岳震,茫然的游走在营房里,胡乱回应着熟人的招呼,不知不觉着来到后营登上高台,整个大营和远方的襄阳城尽收眼底。冬日的下午显得愈发的**冷而潮**,冷风送来汉江薄薄的水汽,将城市锁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若隐若现,若即还离。
    “呼···”岳震轻轻的吐出一口呵气,一路的奔走已让他渐渐平静下来,停在台上眺望着安静的襄阳城。
    是天意?还是命运的安排?懵然不觉间,自己把宿敌请上了历史舞台。接下来,秦桧一边慢慢接近着大宋的权力中心,也一步步的将岳家推到悬崖边。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难道说历史的巨轮根本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丝毫的偏离?。
    一连串的疑问中,岳震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不行!改变历史的契机就在眼前,绝不能让它轻易的溜走,绝不能让岳家潜在的敌人存在世间!今后也是一样,出现一个我就杀他一个!那怕双手染满血腥,绝不心软!。
    就在他下定决心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岳震凝神细听,听出来是父亲找到了这里。还未来得及回头,一件温暖的披风已搭上肩头。
    “小二,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军医来诊诊脉?”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飞送走秦桧,便一路向部下们打听着追过来。寒风中孩子孤寂的背影让焦虑的父亲又凭添几许难过,但最让将军不安的还是儿子身上的杀气。此时儿子身上的杀气虽已不像刚才在营帐里那般激昂,却显得异常坚定与执着,就好像万钧雷霆之力,化作了一支幽冷的利箭,而且这支箭已经稳稳的搭上弓弦。
    “没事,您儿子我壮实的很,老爸您不用担心。”岳震急忙回身又褪下披风,为父亲披上后系紧了衣扣。
    岳飞不相信的端详着儿子,正所谓,父子连心,父亲不难察觉他眉宇间的戾气。这种从未有过让人心寒的暴戾,怎能不让将军忧心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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