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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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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没回去?”
    “和你一样呗,沉醉而不知归处喽。”萧雍笑着走过来,月色下他发髻有些散乱,这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彪悍。“多吉这家伙现在学精啦,谈笑间就把两大酒徒灌醉。哈哈··。厉害,厉害呀。来震少,咱哥俩坐下聊聊天。”
    随着他在石桌旁坐下,岳震笑道:“这怪不得人家多吉大哥,是小弟**有郁垒不善排解,再加上喝的猛了一些,哪有不醉之理。嘿嘿···”
    萧雍微微一愣,没想到岳震主动的说起这个话题。对兄弟坦诚的**怀很是折服,不禁又生出了几许羡慕,羡慕岳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岳震看他有些失神,忍不住调笑说:“小弟涉世不深,看不开爱恨纠葛,呵呵呵···雍哥依你的酒量,不会也是酒入愁肠了吧?”
    被他的开朗所感染,萧雍摇头笑着问道:“这么说来,震少你小醉一场,便把愁情烦事都抛于脑后?”
    “唉··”岳震颓然的趴在桌上,下意识的拨弄着桌上的一片落叶。“哪有这么容易?小弟只当自己是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逃避着不去想而已。”
    萧雍立刻瞪大了眼睛。“鸵鸟?是什么鸟?干嘛要把头埋在沙子里?”岳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世人知道遥远的天边还有一块非洲大陆,已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一不留神说出了让人闻所未闻的动物,解释起来恐怕又要费一些周折啦。
    果然不出所料,岳震费尽了唇舌,最后没办法干脆站起来用起了肢体语言,萧雍依旧是将信将疑。
    听说这种硕大的鸟儿面临危险时,竟然是把头深深的埋进沙子,高高的撅起屁股自我麻醉。萧雍新奇之余,被岳震滑稽的动作逗的前仰后合,笑作了一团。
    岳震好不容易蒙混过关,不禁暗自抹了把冷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止住了笑意,萧雍婉转的说道:“对练武之人来说,醉酒伤神可算是一大忌。震少,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呐。”
    “呵呵···雍哥你才多大年纪呀?怎么说起话来这般老气横秋。人们不是常说,你们契丹好汉喜欢的是率**而为,快意恩仇。”岳震和萧雍在一起从没有耍过心计,只要不是涉及岳家的机密,他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兄弟的一句‘契丹好汉’,让萧雍心中猛地一痛,盘桓在内心最深处的疑问又一次的浮上了脑海。
    我还算作真正的契丹人吗?
    他不想在岳震面前暴露太多的心事,只好敷衍着笑道:“这也是入乡随俗,你们汉人不是常说,老要张狂,少要稳重吗。”
    岳震闻言也不禁悠然叹道:“是啊,几千年来儒家思想,已经给我们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有些东西已经浸到了骨子里,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萧雍跟着埋怨说:“没错,没错。就好比你们汉家的女子,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偏偏不肯说出来,要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白无故的错失了多少美满姻缘。哪像我们草原上的姑娘,喜欢就嫁了,一辈子跟着你,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那我以后就娶个草原上的姑娘做老婆!”岳震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音落下,他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怔怔的看着萧雍。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掠过萧雍的心头,他张大了嘴巴紧紧的盯着岳震。
    “哈哈哈···”两人对视着大笑起来,把这当成了戏言一笑而过。但是多年以后,他们想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却都要在心里轻叹一句。
    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谁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震少,我有句话一直藏在心里想问一问你,不知震少愿不愿意据实相告。”
    两人笑过了一阵,岳震刚刚坐下,就听到了萧雍很突然的提问。转头看过去,这才发觉萧雍的脸色是异乎寻常的郑重。“喂,我说雍哥,咱们不要搞的这么正经八百好不好?小弟保证,只要不关乎军国大事,小弟一定实话实说。”
    萧雍微微露出些笑意,轻声问道:“你真的觉得汉人和域外各族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倘若有一个异族女子愿意嫁给你,你能真的娶了她,为你们岳家传宗接代?”
    “嗨···我当什么大不了的呢?”岳震一撇嘴,却又蓦然停住,皱眉低头沉吟起来。
    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他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一味的拍**脯说‘是’或者‘我当然愿意’,无疑是在糊弄萧雍。
    但这该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他,在我经历的那个时代里,在大中国的版图上,几十个民族已经融为一体。不再有隔阂,更不再有战争,所有的民族团结一心,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让自己的国家变的更加富强。
    岳震踌躇着如何作答,萧雍的脸色却渐渐的**沉起来。这句话他之所以一直深藏在心里,是害怕震少的答案会和其它汉人们一样,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雍哥,这个话题太大了,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令人心悦诚服的。”沉思了良久,岳震抬起头含笑问道:“雍哥,你可有耐心听听小弟的长篇大论?”
    萧雍闻听眼睛一亮,顿时明白震少没有让自己失望,他的诠释一定会相当的透彻。“震少请讲,萧某洗耳恭听。”萧雍不禁肃然的坐直了身体,脸上的**霾也随之散尽。
    岳震则站起身来踱到萧雍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
    “小弟明白,雍哥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盛极一时的大辽王朝,被女真人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赶到了荒瘠的西北。这让你想不通,但小弟认为是雍哥你不愿意想通,或者可以说,是你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
    他的话语道破了萧雍的郁结,但他却无法真正体谅到萧雍的苦衷。
    看到雍哥黯然的点头不语,岳震走到了他的身旁,轻轻的拍拍他的肩头接着说道。
    “无论是契丹还是女真,小弟以为,都可称之为伟大而杰出的民族。千百年后,后人的史记里,也一定会留下这两个民族浓重的笔墨。”
    想不到,有人会对这两个民族有这样高的评价。萧雍顿觉无比的自豪,不经意间就精神一振挺起了**膛。也暂时忘却了两个种族与自己纠扯不清的关系。
    “一个王朝从强盛走向衰败,往往是从由其内部的腐坏开始的。强汉如此,盛唐亦是如此。雍哥你想想,近年来你们契丹贵族们都做了些什么?”
    萧雍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可否认的点着头。“震少,这些我都明白,大辽落到如此境地怨不得别人。可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有些事可以和平解决,但为什么最后却总要演变成一方对一方的征服与杀戮?”
    “雍哥,放眼历史,你不觉得人类的发展史,就是残酷而血腥的战争史吗?”岳震虽然面带笑容,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异常的冰冷,让人难以接受。
    “这···怎么能这么说?!”萧雍猛然站起来,异常激动的反驳道。
    “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牧民、农夫流离失所,没有牲畜放牧,没有田地耕种。青壮年十有七、八战死沙场,留下了无数的孤儿寡母。这样会使人类进步?我看早晚有一天,人们将在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里灭亡!”
    岳震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不禁一阵头大,暗自苦笑摇头。想不到呀,想不到,眼前的这位算得上是热爱和平,反对战争的开山鼻祖了吧。
    “实际上呢?”岳震平静的注视着呼呼喘息的萧雍,缓缓的问道:“从皇帝、蚩尤逐鹿中原开始,千百年过去了,人类停止过繁衍生息的步伐吗?”

第八十八节
    萧雍搜刮着脑海里所有的知识,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张口结舌的要着急上火了。
    岳震按住他的肩头,把他压回到石凳上。“雍哥,我再问你。若是没有汉、唐对异族的赶尽杀绝,异族和汉人一样安逸的生活在富庶的地方,失去了苦寒之地锤炼的机会。契丹也好,女真也罢,百余年来凭什么屹立于北方不到,又凭什么你方唱罢我登台?”
    “你这么一说,我们还要去感谢那些迫害和屠杀喽。”萧雍不满的抗声道。
    “呵呵···”岳震摇头笑道:“雍哥你这是赌气,女真人不但把你们赶到了西北荒漠,也夺走了我们大宋的半壁河山啊。”
    萧雍慢慢的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着岳震的论点。
    早在宋室统一中原建朝时,大辽已经雄踞塞北五十余年。大辽和宋漫长的争斗中,契丹人也没有停止对身后各部族的高压政策。
    女真族是被一点点的挤压到了辽东,那里冰天雪地已经退无可退。恶劣的生存环境,才使得女真各部摒弃成见团结起来,为后来大金国的崛起奠定了基础。
    “震少言之有理啊,也可谓前车之鉴呐。”萧雍不得不心服的点头说:“辽、宋之争不但拖垮了宋朝,也让契丹人的元气大伤。谈古以论今,契丹人倘若就此励精图志,卧薪尝胆,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女真看似···”
    岳震看到他紧紧的簇起了眉头,连忙点头道:“不错,金人不断的南侵也在消耗着自己,不远的将来,肯定又会有一个强大的部族兴起。”
    萧雍入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没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在这个时代,也许只有岳震最明白,此时北方广袤的草原上,一个伟大的民族已经悄然觉醒。再过一百年,那个名垂千史的伟人将带领着这个部族,驱赶着他们胯下的战马,席卷神州大地,席卷整个欧亚大陆。
    成吉思汗!想到这个名字,岳震不能不激动,他站起来仰视着遥远的天际。像是对萧雍倾诉,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
    “种族之分,只不过是习俗与信仰差别,哪有什么高低贵贱?每一个种族都拥有自己灿烂的文化,每一个种族也都有引以为傲的英雄人物。”
    “你真的和其它的汉人不一样?”萧雍突然抬起头问道:“你不痛恨女真人?他们侵占了你们的家园,屠戮着你们的族人,你的亲人正在和他们浴血战斗着。”
    岳震转过身来摇头轻笑。“我恨他们有用吗?能改变什么?但是小弟坚信一点。”说着他走到萧雍的身后,重重的拍着萧雍的肩头。
    “小弟坚信,民族之间的战争,其实也是一个相互融和的过程。生命和鲜血的代价,总会让所有的人都明白,无论你怎样的强大,也不可能凌驾与其它民族之上。到那时,汉人、女真人、契丹、吐蕃等等,神州大地上所有的民族,总归要携起手来,因为我们都是这片壮丽山河的主人。”
    萧雍顿时抛开所有的心事,痴迷的神往道:“真的会有那一天吗?真的会···”
    “一定会的!相信我,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岳震坚定的说着。
    “想想,你、我、多吉大哥,咱们虽然来自不同的民族,但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因为我们都有一颗真诚火热的心,因为我们彼此相互尊重。”
    一种无法言明的羞愧折磨着萧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他深深的低下头默然无声。
    岳震以为他疲倦了,便放开他肩头的双手。“好了,雍哥。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小弟要去睡了,明早还要去妙明寺挖树根呢?”
    萧雍背对着他,无力的挥挥手说:“震少你去休息吧,我想独自坐一会。”岳震对他的态度虽有些迷惑,却没有往深处想,就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心里有事,岳震睡得很轻。天色刚刚放亮,院子里有了些轻微的动静时他就开始起*穿衣,和那些早起的伙计们一齐跑到水井旁紧张忙乱的洗漱。等到多吉和萧雍先后起*,才听伙计们说,岳公子已经扛着铁锹,早早出门走了。
    临安的清晨,空气里飘着一层轻雾,**漉漉的,柔柔的滋润着人们的面庞。
    岳震大步流星的向城南走去,路上赶早进城的小商贩也渐渐多了起来。看着这些擦肩匆匆而过的男女老少,他不禁生出几许的羡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普通人的生活单调而枯燥。但每一个从他眼前经过的人,脸上却都洋溢着满足而充满了希望的笑模样。
    是啊,他们对生活没有太多的奢求,只是盼望着今天带进城里的瓜果梨桃,能被顾客称赞一声,能卖个好价钱而已。
    人的要求越是简单,就越容易满足。人的思想越是单纯,就越容易得到快乐。
    我快乐吗?茫然自问中,岳震不觉放慢了脚步,思索着这个从未认真想过的问题。也许正如大哥岳云说的,自己倘若转世在一个农夫之家,每日清晨肩挑着新鲜的蔬菜,满怀希冀的赶向集市,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烦恼。
    嗨···轻叹声中,他重新加快了速度。摇头暗暗思量。
    渴望平凡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放眼历史,那些立在潮头的人们,能急流勇退者屈指可数。
    不管他们愿意或是不愿意,他们都要跟随着历史的潮流起伏跌宕。只有那些拥有大智慧的人物,才能在未跌入谷底前,乘一叶扁舟飘然而去。
    岳家的‘诺亚方舟’在那里?它能载着我们避开滔天的巨浪吗?
    ‘妙明寺’的红墙碧瓦已遥遥在望,岳震这才收起满腹的思绪。快步走到庙门前,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搞迷糊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记忆中门前那棵被自己打断的大柳树杳无踪影,两棵细弱的幼树取而代之,看起来好像是一群高大的成年人,排列整齐的守护着两个弱小的孩童。虽然很不协调,却让看到这些的岳震,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一棵惨遭腰折的大树,承载着一段难分难舍的爱恋,如今它已不复存在。这代表着一切都已成为过去?还是像这两枝树苗,一切又已重新开始?。
    昏昏噩噩的岳震走近新柳,蹲下身躯抓起一把泥土,新鲜的**土还能捏出些水分,显然是近日才栽下的新树。
    是柔福来过了吗?她种下了两枝新柳,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
    蹲在树下的少年看着迎风摇曳的青青柳枝,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就算身后的庙门‘吱呀’的开启,也不能让他从艰难的揣测中惊醒。
    “岳公子来的好快啊。”庙门内缓步而出的女尼在岳震的身后等了好久,见他丝毫没有起来说话的意思,这才开口惊醒了神游天外的少年人。“啊,”岳震急忙站起来转身看着说话的人,中年尼姑怪面熟的。他赶紧拍去手上的泥土合什鞠躬。
    “师太您早,刚刚您是说···”
    女尼淡然一笑重复道:“贫尼是说,岳公子来的真快呢。昨日前任住持大师离去时曾讲,岳公子一定会来的。”
    岳震微微一愕,“静真师太昨日来过这里?这两棵小树也是她栽的吗?”
    “不错,同行的还有柔福帝姬。大师一行是要远赴巴蜀,临行前到这里看看,种罢了幼树她们就登船西去了。”
    一个声音在岳震的脑海里炸响,柔福走了!她不愿意再见到我了!。
    耳边隆隆作响眼冒金星的岳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丢掉的铁锹,也根本就没听清楚女尼又说了些什么。只是行尸走肉般的跟着女尼,进了寺庙,走进柔福以前住过的那间小屋。
    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年,出家人的眼中流过丝丝怜悯。低叹声中,女尼默默的念叨着‘我佛慈悲’,轻轻的掩上门悄然离去。
    没有一点点征兆,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细雨,唰唰雨声,古刹笼罩在一片迷离的水雾中。
    廊前檐下‘叮咚’的水滴让岳震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却依然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境。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屋里的摆设还有些许陌生,但这间整洁而幽静的小屋,却给他留下了太多无法磨灭的印迹。
    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圣旨,也见证了大宋南渡后,第一位帝姬的册封。
    在这里,他和一个女孩在离别之际,向彼此奉献了珍贵的初**。
    他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自己将会老去,但他更明白这个深情的拥**,已经镌刻在灵魂的深处,只会被时间冲刷的愈发清晰。
    岳震轻轻的阖上了眼睛,好像是握住了追忆翅膀,穿过风雨,轻柔的飞回了那一刻。
    我真的失去你了吗,和着泪水咸涩的香**仿佛在唇边余韵犹存,但如今伊人远去,怎能不让他心疼欲裂?。他赶忙睁开了眼睛奔到窗前推开了窗棂,他害怕了,害怕会窒息在香醇和裂痛的折磨里。幸好窗外送来清新微凉的风,才让他守住了灵台中的那一丝清明。
    凉风夹着细微的水珠拂上岳震的脸颊,也吹动着书案上一页纸笺‘唰唰’作响,他低头看去,发觉颤动的纸张上还写着一些字迹。
    不愿飘进来的细雨打**了雪白的纸,岳震轻轻地合上窗户坐到了书桌前面。
    拿去镇纸,他把白纸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娟秀清丽的笔迹跳进了眼帘。原来是姑娘临行前芳心欲碎,写下的一阙五代词人牛希济的‘生查子’。
    春山烟欲收,天澹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岳震失神的咀嚼着字缕行间的凄婉与哀怨。他心痛的想流泪,可是干涩的眼睛里却滴不下一点点的水分。他更不知道该为谁而哭泣,是为自己失去了心爱的女孩,还是为了伤心欲绝,远走他乡的女孩。
    岳震依旧小心翼翼的放下白纸,重新把精美的镇纸压在上面。眼神涣散的他,轻轻的端起笔洗,将一缕清水倒入砚台。
    他机械的转动着墨条,淡淡的墨香飘荡起来。
    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又顺手拿来一张白纸,岳震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写些什么。
    这一刻,稳稳握着笔的手已不再属于他的大脑,而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灵巧的跳动在洁白的纸上。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了过客的思念。雨到这里粘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去爱一样简单。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海枯石烂只是古老的传言。你走的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放下笔,岳震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微笑,温柔的看着女孩留下的字迹,仿佛真的是在面对着少女花一般的娇颜,仿佛是把两颗心小心翼翼的并在一起。岳震站起身来,深深的环视了一圈后推门而出,迈开大步走进飞絮般的秋雨中。

第八十九节
    观音大殿前,刚刚带岳震进来的女尼静静的站在那里,目送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渐渐和漫天的雨雾融为一色。
    “大慈大悲的菩萨,世人多困苦,何必再让宝刀出匣?宝刀经情之磨砺,锋芒初露。嗨!早晚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救苦救难的菩萨啊,难道是弟子愚钝,执迷于尘世间的皮相,领悟不到您的菩提慧心?”
    女尼低低的吟诵传到静悄悄的大殿里,宝相庄严的菩萨像前金色的帏幕颤动了几下。不知是秋风轻舞,还是菩萨和她的信徒一样,在轻轻的叹息。
    “震少爷病啦!已经连着两日水米未进,沉睡不醒。”
    兴高采烈赶回临安的禄老伯,进门就听到了张飞卿忧心忡忡的话,老禄大惊失色之下跌跌撞撞的跑向少爷的房间。
    房间里的药味让低沉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李清照坐在岳震的*头,正在为他换着敷在额头的手巾。申屠希侃面带愁容的站在她身后。两人听见声响一齐回头,看清楚来人,申屠紧赶两步才挽住了险些跌倒的禄老伯。
    刚刚站稳身形的老禄,却毫不领情的推开申屠,跨到岳震的*前。
    少爷静静的躺在那儿,面颊潮红还带着些让人心痛的消瘦。此时,他微簇着眉头双眼紧闭,粗重杂乱的气息被身边的老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痛彻心腑的老人顿时怒不可遏,却被察言观色的申屠出声拦住。
    “禄老先生,有什么话咱们外间说好不好,不要惊扰了震少休息。”
    “哼!”禄老伯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暗自忿忿道,我刚走了几天,好好的一个少爷就变成了这样?!我倒要听听你们作何解释。
    申屠希侃皱着眉头也要跟出去,却被李清照站起来留住了。“申屠掌柜,麻烦你替老身照顾一下震哥儿。人老喽,不中用啦,老身想去外间歇息片刻。”女诗人敏感的嗅出了男人间的火药味,立刻挡在中间,消弭了这场没有必要的摩擦。
    准备大发雷霆的老禄失去了目标,也只得坐在那独自生闷气,再怎么光火,他也不好意思冲着老大姐吼呀。
    恰巧这时,张飞卿追了过来,禄老伯的火气也消了不少,急忙问起自家少爷的病因。
    岳震生病的这几天,李清照一直照顾在*前。震哥儿高热不退,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清醒时就和阿姨絮絮叨叨,烧迷糊了,就像现在这样昏睡。因此,李清照把孩子的遭遇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
    听罢整个事情的始末缘由,禄老伯和其他人一样,也顿时傻眼了。
    他们这些老人明白的很,震少这是心病呐。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可如今这个系铃之人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解?。几位老人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一筹莫展。
    里屋陪着岳震的申屠希侃,比这几位老人家还多了一层隐忧。事情的起因不重要,让他深感不安的是震少的状态。眼下的情形,无疑是这个少年从未遇到过的难关。能否战胜心魔渡过这一关,不但决定着岳震今后的成就,还有可能左右着他人格的走向。
    “唉!··”申屠忍不住愁上心头,长吁短叹。
    倘若这件事情在震少的心里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下**影,无论是练武还是做人,他恐怕再难有寸进,十有**会慢慢的流于平庸。
    “嗯···”可能是申屠忘记了压低声音,昏睡中的岳震睫毛颤动着醒转过来。
    “申屠啊,怎么你还在这里?每次睁开眼看到的总是你。快去休息吧,放心,我身体好的很,一时半会死不了地。”
    看着震少有些浑浊却满是关切的眼神,申屠心里一阵火热。但‘死不了’这三个字,让他顾不得什么感动了,眼睛一亮的同时,一个大胆的主意浮上了他的心头。申屠希侃没有像前两天那样,强迫着岳震躺回去,反而托起岳震肩头,拉过*里边的棉缛垫在了他的后背。
    “嘘···”换了睡姿的岳震惬意的**出声,像申屠挤出个虚弱的微笑后,又沉沉的合上了眼睛。
    “呵呵···希侃知道震少你身体底子好,硬朗的很,所以有件事还得麻烦你。”申屠小心翼翼的说着,紧张的注视着岳震的反应。
    岳震闻听上身不觉一挺,微微的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哦?!莫非你又遇到了什么难事啦?说与我···”猛然想到自己的现状,他顿时身子一软躺回到棉缛上,艰涩的苦笑道:“嗨···现在我这个样子,还能帮你什么呢?”
    申屠希侃心中一喜,暗道,有门!急忙说:“不是帮我,正如震少所说,咱们一时半会都还死不了呢。可现在有个生灵眼看着就不行了,倘若震少你不去救救它,让它死在咱们这里可惜不说,还大大的对不起朋友啦。”
    听他说的蹊跷,岳震双臂用力支撑着坐了起来,焦虑的盯着申屠大声问道:“那来的生灵?快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申屠急忙拿起棉缛披在他背上,“震少别急,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岳震送父亲、姐夫回家的那天,同一天离开临安的刘子翼,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岳家父子前脚走,子翼将军后脚就进了‘闵浙居’。上前接待的申屠问清他的来意后,虽有些不明白,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刘子翼是要在临走之前,将心爱的坐骑送给岳震。
    不巧没有碰到岳震,刘子翼惋惜之余也不愿多作耽搁,简单的交代几句后就匆匆的离去了。刚好那天岳震去了‘佛缘阁’,当晚也没有回来。等到第二天听了伙计们的报告,申屠这才后悔不迭,知道自己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接到了手里。
    原来,自从刘子翼离开后,那匹枣红马便开始不吃不饮,任凭伙计们如何威逼利**,它就是无动于衷。
    紧接着岳震回来一病不起,申屠脑子里乱哄哄的,也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这么说,小赤兔已经三天不肯吃东西啦?”岳震听罢十分着急,顿时觉着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
    “是啊,听小伙计说,昨个后晌马儿已经站不住了,奄奄一息的卧在牲口棚里。”申屠依旧紧张的瞅着震少,希望能借这件事激起他的斗志。
    岳震果然没有让申屠失望,抬手就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埋怨着抬腿下*。“申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不成!我要去看看。”谁知他刚刚穿好鞋子站起来,猛然觉着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晃晃的跌坐回了*沿。
    “震少!···”看着一脸虚汗的岳震,申屠着急的要过来搀扶,却被岳震抬手拦住。
    “申屠,嘘···”他深深的吐纳着,坚定执拗的说:“不要扶我,让我自己来!”说罢硬是用力重新站了起来。
    可能是出了些汗,岳震反而觉着头没有那么沉重了。试着走了两步,脚下虽然还有些发软,却也不像刚才那么晕了。
    “走,带我去牲口棚看看。”
    岳震一指门口,脚步稳定的向外走去,申屠稍稍的松了口气,赶忙追上去为他推门挑帘。
    外间几位唉声叹气的老人,乍一看到脸色惨白的岳震都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的围上近前。听说震少已经这个样子,还要想办法救治那匹不吃不喝的马儿,李清照和张飞卿一齐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岳震身旁的申屠希侃。
    禄伯勃然色变,正要张嘴喝止往外走的少爷,却也猛然领悟了申屠的良苦用心。
    震少伤心于赵姑娘不辞而别,又淋了一场秋雨,心神失守之际外邪侵体。若他依旧沉溺在失落的心绪中,这场病不知道还要拖多久。还好申屠机灵,给他找了这么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来做,这对震少的病肯定有益无害。
    老人家想通了道理立刻喜形于色,冲着申屠挑起了大拇指,还不忘拱拱手以示歉意。
    申屠目睹了老人一连串精彩的面部表情,好笑之余心里竟有几分酸楚,几位老人家对岳震的关爱之情,怎能让人不羡慕?。
    他现在可顾不上想那么多,对禄老伯摆摆手后,申屠又急忙的追赶着岳震,不停的为他清理着前进中的障碍。
    两人走进牲口棚,看到‘小赤兔’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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