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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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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了那么多啦!”刘子翼猛然站起来,眼睛通红的咬牙道。
“自从左护军领命镇守甘陕,姑丈和我刘家兄弟就已将个人的荣辱生死置之度外。就算身背一世骂名,甘陕也不能从我们手中失落!”
岳震急忙说:“子翼大哥,且慢做决定,咱们再斟···”
刘子翼却抱拳拱**断了他。“震少爱护之情,子翼感激不尽,哥哥代西北将士谢谢你,多谢震少你为我们指点了一条明路。”说着他又对岳飞深鞠一躬。“末将这就回去收拾行装,刚刚拜托岳帅之事还得请您多多费心。”
岳飞表情复杂的摆手说:“刘将军不必客气,原本后晌我也要到太尉府去,必定调张宪回鄂州。将军所托之事,岳飞一定办到。”
得到岳飞的保证,刘子翼心事一松,朗声笑着给三人行了个罗圈礼。
“诸位,倘若子翼命大,不曾在西北殉国。哈哈哈···定要重回临安,摆酒以谢岳家的隆情高义。就此别过,子翼去也。”
张宪鼻子一酸,抬手想要挽留,话到嘴边却又无言的垂下手臂。三个人就这样目送着西北汉子魁梧的背影,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嗨,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岳飞长叹着收回目光。“宪儿,你也回去收拾收拾,我再去恳请太尉早日批复出征北伐。希望咱们兵指襄阳的时候能够吸引甘陕的金军调动一番,也好为吴帅他们减轻些压力。”
张宪应了声‘遵命’转身要走,却被岳震一把拽住了胳膊。
“慢着,慢着。老爸,姐夫我可是有大用处呢,你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
岳震情急之下的一声‘姐夫’,顿时让张宪略显黝黑的面庞红成了酱紫色。他局促羞涩的垂下脑袋,心里却如饮琼浆甘霖,说不出的舒畅甜美。
“哦?”岳飞想不到小二打起了女婿的主意,忍不住好奇问道:“说来听听,你准备让宪儿担什么重任?”
“不忙,不忙。”岳震对父亲摇头说,猛不防的一拍张宪的肩头。“嗨!我说先别美啦,我这‘姐夫’都叫了,还不赶紧表示表示。”张宪这才醒悟过来,欢天喜地的跪倒在岳飞面前。“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岳飞顿时眉开眼笑着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对着跪伏在地的女婿笑道:“哈哈··好!今后我家的宝贝闺女就是你张宪的妻子。宪儿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岳震的拉起了张宪,替他拍去膝头的尘土,没好气的抱怨说。
“我说姐夫,小舅子让你表示表示,你却去和老泰山套近乎。分明是不给小舅子面子吗?不成,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关于我姐嫁给你的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明知是小舅子拿他开涮,但张宪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脸憋的通红,窘迫不已。
“哈哈哈···”岳飞笑骂道:“小二不许顽皮,为父在此,你竟敢欺负你姐夫。信不信老爸回去告诉银屏,她定要敲你的额头。呵呵···”
岳震一把搂住姐夫的脖子,怪笑说:“嗬·嗬·嗬··为什么不能欺负他?请老爸说出一个理由。”
“这···”岳飞不禁语塞,只得佯怒瞪眼道:“不许欺负就是不许,要什么理由?”
“老爸此言差矣了。”岳震恶形恶状的晃着一根手指头。“您想呀,咱家您是绝对的天王老子。我哥和雷子,他们不来欺压我,俺已经阿弥佗佛喽。老姐是咱家的掌上明珠,更欺负不得。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姐夫,哈·哈·哈·,不欺负他欺负谁?”
说罢这小子还晃着张宪的脖颈,挤眼道:“你说呢,姐夫?有没有听说过,姐夫天生下来就是让小舅子欺负的。嘿嘿嘿···”
看着得意洋洋的儿子和一脸苦相的女婿,岳飞顿觉好笑。他站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大笑道:“哈哈···我才懒得管你们小子呢,为父去太尉府喽。”
父亲离开后,岳震叫来伙计把饭桌收拾干净,沏了一壶香茶,和姐夫坐到一起。
张宪明白,接下来小弟要说的话题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很有可能决定着自己未来的生活。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紧张,表情也很严肃。
“呵呵···姐夫,干嘛这么紧绷绷的?”岳震含笑瞄着张宪,也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姐夫。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浓眉下一双大眼睛,从黝黑健康的肤色上不难看出,这个人经常在阳光下活动。
暗赞一声‘老姐有眼光’,岳震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许伤感,轻声低语道:“姐夫,以后我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带我们全家好好照顾她,呵护她一生一世。”
说起心爱的姑娘,张宪紧绷的嘴角不由翘了起来,眼角眉梢漾出了温柔的皱褶。“小弟你放心,银屏是值得我一生钟爱的好女孩。不过···”张宪赫然挠头说:“我这个人,不怎么会揣摩她的心思,也不大会照顾人,恐怕以后还是你姐照顾我多一点。”
岳震也不禁笑了起来,说实话,他非常欣赏张宪这种憨直坦诚的样子。
“嘻嘻··姐夫这你就不懂了,夫妻嘛,就是相依相伴,彼此照顾。我姐那个人很通情达理的,你也不用刻意的去迎合她的心思,一切自自然然就好。”
嘴里说着姐姐,岳震却已无法收拢自己的思绪,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柔福。
第八十三节
你还好吗?
一缕淡淡的痛滑过心头,岳震黯然垂首。
昨天自己的态度肯定让她难以接受,这或许怪我吧?只要我肯违心的去卑躬屈膝,柔福或许就会开心的。这样就能换来我们之间的幸福吗?岳震不由感到格外的迷茫,尊严和爱情,原本不应冲突的两种情感,如今被放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
张宪也有些迷惑,因为有了心爱的女孩子,有过刻骨铭心的思念,他多多少少也读懂了一些小弟的眼神。
小弟灵动的眼睛里,驻留着一丝晦暗,那是一种明明白白的伤痛。顽皮率真的脸庞上,竟交集着绝不属于少年人的无奈和苍凉。
难道说,他小小年纪就被情所困?张宪暗自惊诧。以小弟的智慧和魅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能让他这般彷徨无措?。想到这些,张宪心中叹道摇头,这个女子也决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两个慧星一般的少年男女相遇,十有**要上演一出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
“小弟,小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张宪这种人有一个最大好处,就是没有什么好奇心,此刻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位无所不能的小舅子,将要把自己带进一个怎样精彩的世界。
“噢···对,是有话说。”岳震摆脱了游离的状态,警醒过来。
理理还有些纷乱的思绪,他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问道:“姐夫,你这一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呢?或者说,你觉得男人最大的动力源自何处?”
张宪想不到他的思维跳跃的如此之快,不禁愕然愣住了。随即,他忍不住笑道:“呵呵···小弟,不瞒你说。这个问题我曾经想过很久,至今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既然小弟这样问,你肯定就有了一番说道,正好来教教我吧。”
“赖皮!”岳震立刻摆出一付恶霸小舅子的嘴脸。“现在是本小舅子问你这个姐夫哎,不许打马虎眼,从实招来!”
与小弟相处的短短时间里,张宪觉得自己也受到了感染,仿佛也随着他回到了那些青春姿扬的日子。
“好了,我怕了你还不成。”张宪举手投降说。
“小弟你也知道,我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小时候的梦想也就离不开那个地方。我的第一个偶像就是义父大人···”放下手臂,张宪悠然回忆着。
“想当年,北方的**一泻千里,部队的建制崩溃,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义父受命于老丞相李纲和宗大帅,怀揣着数千张空白的委任书,带着三千士卒和年幼的我奔走在河北各地。岳父大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投军从戎的。”
岳震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段往事,好奇之下自然是饶有兴致的倾听着。
“大宋新败,稍有些血**的男儿大都想着驱除鞑虏,光复中华,可谓群情激昂一呼百应。那时我就梦想着快快长大,也像叔叔们一样,领一哨人马上阵杀敌。”
“可是后来···”张宪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后来随着年岁的增加,我也就渐渐的明白,仅有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
“有一次,义父亲自挥刀在大营里砍下了一个士兵的头颅,只因为那个年轻的小兵被金军骑兵的威势所吓,临阵脱逃。”
停顿了良久,张宪才沉重的重拾话题。“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长官的手里转瞬即逝。虽然我明白怨不得义父,但我更明白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好将军。义父就曾盯着我叹道,孩子,慈不掌兵呐。”
岳震当然能够理解他的迷惘和矛盾,隔着桌子拍拍张宪的肩膀。
“好了姐夫,乱世当前人命如草芥。你看到一个逃兵被砍头,你看不到的呢?想想我给刘子翼他们出的主意,一旦付诸行动,将会有多少人随之送命。”
张宪很僵硬的笑笑说:“呵··这就是你我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间的区别,但是我也不甘心这样庸庸碌碌的混下去。好在这次岳父调我到咱们岳家军,十万大军中肯定有我的用武之地。”
他越说越是激动,猛然站起来大声道:“我不会让岳父失望,也不能让银屏失望。一定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岳家大小姐挑选的夫婿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面对激昂的张宪,岳震却轻声笑语:“嘿嘿···姐夫你最当紧的是不要让我失望。所以嘛···”看着急欲听到下文的姐夫,他反而拉长了声调就是不说。急得张宪抓耳挠腮,但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我对你的第一条建议就是,不要上前线!”岳震收起嬉笑的神情,郑重道。
张宪怔了一下,想要争辩什么,被岳震挥手制止了。
“姐夫现在你什么也不要说,认真的听我讲,若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等我讲完了,你再反驳如何?”
听他这么说,张宪也只好点头坐下,两人四目相对。
“小弟知道姐夫你的心思,你是怕别人的议论。怕有人说你成了我们岳家的女婿,就堂而皇之的躲在后方,贪生怕死安享太平。”张宪一阵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显然就是口不对心。幸好岳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接着郑重其事的说道。
“先不说我老爸肯不肯让你上阵杀敌,就算他肯,我来问你一问。假如给你几万兵马,凭你的能力和实战经验,你有把握能收复几座城池?”
盯着默然无语的姐夫,岳震细致的分析说:“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领兵打仗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积累,不是朝夕可成之事,更没有什么运气可言。”
张宪在军营里长大,对这个观点当然是深有体会,不住的点头。却不料,岳震词锋一变,又问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姐夫,小弟再问你,一个人是头脑重要,还是四肢重要呢?”
正要开口作答,张宪猛地想起只听不说的约定,便硬生生的闭紧了嘴巴,把这个浅显不过的答案咽回肚里。
岳震微微一笑,内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由细微之处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张宪这个人,绝对是一个视承诺高于一切的人。这样的人不答应便罢,但倘若一旦答应下来做一件事情,就会不惜余力的去做好这件事,当然值得绝对的信任。
“勿庸置疑,如果没有一个精明的头脑,四肢再怎么孔武有力,也不过一个莽夫而已。”
“因此,小弟给姐夫量身定做了一个角色。这个角色在岳家军的重要**甚至超过了父亲,因为你将是岳家军的眼睛和大脑。”
张宪身体一震,不由自主的往前凑凑,生怕听错小舅子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从今往后,表面上姐夫就是岳家军的军需统制,实际上则是我们的谍报头领。最主要的你是连接我和岳家军的纽带。”
说到这些机密的事情,岳震也不敢大意,向前探了探身子,伏在张宪的耳边窃窃私语。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说了很久,在张宪不断的点头中,岳震把自己的构想全盘托出。直到张宪对自己的使命明明白白,他这才收回了身体,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
岳震看着兴奋而忐忑的姐夫,笑道:“怎么样?姐夫,小舅子给你安排这件差使,是不是很刺激?。”
此时张宪的心底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小弟的思路,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一幅清晰的脉络。用不了多久,岳震伸到金人占领区的触角就能运作起来,那时候,各种各样的军事情报也会源源不断的传递回来。这些宝贵的资料,再经由自己汇总、分类后,送到岳父大人那里,必将成为他决策的重要依据。
太让人振奋了,到那时岳家军这具庞大的战争机器,不但有了望穿千里的眼睛,更有了一个精确无比的大脑。试问天下,谁还能阻挡这支钢铁雄师隆隆向前的脚步!?
沉稳如张宪,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绪,意驶神往,热血沸腾起来。
用不了太久,两代大宋军人的梦想就要在我们手中实现。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座城市中的金军在退败;仿佛看到了岳家军旌旗所指之处万民欢腾,喜庆光复。
岳震不会像张宪这样乐观,当然也不会告诉他,北伐只是他们一个狂热的梦,永远不可能实现。
“姐夫,先不要激动。”岳震知道是时候给他泼点凉水了。“这个计划虽然想的面面俱到,但真正**作起来还有许多细致的工作要做。姐夫你要谨记,虽说你不参与父亲和叔伯将领的决策,但从你手里传出的每一条讯息,都决定着很多人的生死。”
这几句话果然让张宪冷静下来,岳震提供的只是一个大致的构想。要想把这个空壳补充的有血有肉,的确需要一个严谨而艰苦的过程。
“姐夫你的担子不轻呀。”岳震轻声说道:“整个大营的军需调配,以及和兵部那些你的老同仁们磨嘴皮子,这些都需要你亲自来做。”
张宪点点头说:“小弟你放心,不管是朝廷的配给,还是你从生意上挤出来额外供应,我都有信心打理的清清楚楚。”
岳震相信他不是在说大话,但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几句,语气颇为凝重。
“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文章,若实在忙不过来,完全可以找人分担。但情报传送的通道,必须是严格保密的。所以姐夫,你的当务之急是要挑选批绝对可靠的亲信部署。稍后我和父亲通通气,无论是亲卫队,还是我大哥的前锋营,随便你挑。”
“千万要慎之又慎呐!”岳震自己都觉得有些罗唆,但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叮咛道。
“甄选初期,先不要透露队伍的具体使命。只有通过残酷的训练和考验,淘汰其中一大部分,才能让留下来的人有一份荣誉感,才能使他们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一提到优胜劣汰,张宪不免有些心虚。常年军营中的耳熏目染,他当然知道率下之术在于恩威并济。特定的时刻一定要能做到痛下狠手,决不留情。
岳震把他眼角眉梢上的不自信看的清清楚楚。不由暗叹,人无完人啊,驾驭部属的能力,始终还是张宪的一个软肋。
“姐夫,有些事急不得的。”岳震适时的鼓励说:“我老爸,你的岳父,他从一个下级军官做起。到现在手握十万雄兵。所以对于怎么带兵,他老人家一定有些独到之法。今后闲暇之余,多多向他请教就是喽。”
张宪闻言,苦笑着点头道:“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了,希望现学现卖还来得及,不要耽误了你的大事才好。”
一把抓过姐夫厚重的大手,岳震不禁有些激动。
“姐夫,你错了。不是我的大事,而是我们的大事!你是我姐姐的丈夫,我们是一家人,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将甘苦与共,风雨同舟。”
心头燃烧起一团火热,张宪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用力的握着手,用力的点着头。
“什么?两个臭小子还在里面躲清闲,却让老父亲跑断了腿。哈哈哈···看我怎么修理他们!”
两人愣神的功夫,岳飞的笑语声从门口传来。
与岳元帅一起进来的是则申屠希侃。
第八十四节
“呵呵···太顺利了。”进门后岳飞抓起茶壶,嘴对嘴的狂饮一番。
擦去嘴边的水渍,元帅眉飞色舞道:“今天你们两个小子把刘光世家那个败家子整了个四脚朝天。太尉那个爽快啊,就甭提了,所以为父此行是相当顺利。呵呵呵···给你们两个小子记一功。”
趁着张太尉高兴,岳飞不但把张宪调到后护军,还顺便替刘子翼请调成功。据元帅讲,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刘子翼一刻也不想耽搁,已经率队准备西返。
岳震不觉黯然,子翼大哥这次回去,肯定是要请缨去带领蕃兵去实现那个计划。等待他的也将是血雨腥风中一段异常艰辛泥泞的路程。
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我要去送送子翼大哥。岳震抬头正要说话,却看到申屠希侃的眼色递过来。
对着父亲和姐夫摆摆手,岳震随着申屠走出了小雅间。
狭长的楼梯上走在前面的申屠低声说道:“有位老朋友星夜赶来,说是给你带来些东西。因为不方便住在店里,所以只能从后面进来。震少,请随我来。”岳震心中怦然一动,老朋友?难道是···七拐八绕,两人到了‘闵浙居’的最后面的小院落。这里是柴房,还有连接一条僻静小巷的后门。
“震少!”
“小八!”
猛然间见到久别的兄弟,岳震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仍无法抑制惊喜的心情,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闵小八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眉清目秀的小八一身樵夫的装扮,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他和岳震一样的喜形于色,却也没有忘记正事,从怀里取出一管翠绿的短笛,郑重其事的交到岳震手里。申屠希侃觉着事关他们的机密,正要悄悄的退去,岳震却叫住了他。
“希侃大哥留步,来,大家都是熟人,不用我再费唇舌介绍了吧?小八啊,回去告诉弟兄们,我不在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心的交给申屠掌柜。”
闵小八只是微微一怔,便心领神会的说:“那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在临安的窝了。”
“哈哈···窝?”岳震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得好,说的贴切。不错这里就是咱们的窝。”
申屠希侃不觉有些郁闷啦,暗自苦笑道,我这么好的一间客栈竟被他们比喻成了窝。唉,窝就窝吧,谁让我搭上了震少这条船呢。
岳震和小八携手跟着申屠,进到伙计们起居的偏院,一路上简短的对话已经让岳震**清了晏彪他们的现状。
晏家军的余部陆陆续续到达襄阳,只是短时间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好在襄阳城里**了大量的北方流民,几百人隐藏其中就好像泥牛入海,渺无踪迹。
听到小兄弟们至今仍露宿街头,岳震顿觉格外的难过。而眉眼乖巧的闵小八,也瞧出了他的心事。顿时把小**脯拍的当当响。“震少不要为我们担心,兄弟们都是苦出身,厮混在街头巷尾,反而结交了不少义气相投的朋友。”
三人进了一间僻静的小屋,申屠让他俩坐下,笑道:“既然已经回到窝里,小八你就不要拘束啦,横躺竖卧随便你。你们聊着,我去给小八张罗些吃食。”
“多谢掌柜的。”闵小八起身含笑道谢着。一旁的岳震暗自点头,看来襄阳之行让这群小兄弟有了长足的进步。
申屠走后,岳震从短笛中抽出藏在里面的白绢,晏彪熟悉的字迹跃然绢上,字迹不多,却已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归化营兄弟已悉数抵达襄阳,前日铣哥业已北返与我们会合,众家兄弟安好,震少勿念。弟,晏彪于襄阳。
“好,我这就放心了。”岳震沉吟着,将白绢收在怀里问道:“小八,现在襄阳是金人,还是伪齐军在驻守?”
“都有,不过金人一般躲在城外的骑兵大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阅读!)
c里,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怎么出来的。”闵小八思索着回道说,“城中的防务还是以伪齐军为主,我们一看到这些汉**就来气,尤其是他们仍驱赶街上的流民,不分昼夜的加固城墙时,真恨不得宰几个来解解气。”
岳震轻轻的点着头,淡然道:“咱们是要把他们连锅端,小鱼小虾就让他多蹦达几天吧。城里的秩序怎么样?物价比临安高还是低?”
“嗨···还用问嘛,自然是高的没谱啦。整个襄阳城都是人心惶惶,流民们没吃没喝地,不偷不抢难道饿死不成?”
闵小八猛地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回忆说:“我临走的那几天好像听人说,伪齐的守备要在城内建一座流民营,要把所有的流民赶进营里,好多人议论着要逃往江南呢。”
“哦?有这回事!”岳震不禁怦然心动,喃喃自语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烽火堂’!”正巧这时申屠希侃托着漆盘进来。岳震兴奋的大声说:“申屠,麻烦你给小弟取下笔墨、绢帛。等等,再给小八准备一份路上的干粮。”
看着迷惑的闵小八,岳震一指桌上漆盘里的食物。“小八,快吃!恐怕还要辛苦你尽快赶回去呢。”
转眼的功夫,申屠端来笔墨放在桌上,动手为岳震研磨。小八则揣测震少又有大的动作,也不敢怠慢,抓起酱肉大饼一顿狼吞虎咽。
岳震低头在屋里来回踱着,直到申屠将笔墨白绢整齐的摆在案上,轻声的叫了一声‘震少’。他才快步走上前去,提笔在白绢上写了几行字。
待墨迹干透了,岳震又小心翼翼的把白绢塞回短笛。这时候小八也已经风卷残云,将满满的一大盘子食物扫荡一空。
本来想让闵小八歇个把时辰再走,但小八却执意不肯。他把短笛贴身藏好,将干粮袋紧紧系在腰间,对岳震行礼说:“不能帮震少动脑筋,但小八有的是力气和一腔子热血。震少放心,小弟一定日夜兼程,决不耽误咱们‘烽火堂’的大事!”
望着闵小八转头就去的背影,瘦瘦弱弱,还未发育成熟的身影。岳震不禁有些心酸,低声一遍遍的重复着:“好兄弟··好兄弟···”
申屠把小八送出后门转回屋里,岳震已经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震少,既然有些事,你不打算瞒着我。所以···”申屠希侃本不愿这个时候打扰他,但想到近期岳震要回鄂州去,只得无奈道:“我想咱们是时候谈一谈了。”
岳震无力的摆摆手,几乎是用爬的滚落*上。“申屠大哥,小弟实在坚持不住了,有什么话,等明天送走我老爸以后再说吧。”
申屠张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岳震却已经翻了个身,轻轻的打起了呼噜。摇头失笑的申屠希侃扯过一条薄被给他盖上,暗道,这两天也真辛苦他了,屈指算来,从出狱到现在震少还没完整的合过眼呢。
暗自叹息着,申屠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轻轻的掩上房门,这才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整齐的岳飞和张宪在饭厅里遇到了申屠希侃。
申屠看到他们一付整装待发的样子,赶忙站起身来说:“岳将军这就要走啦?您稍等片刻,在下去叫震少起来送送您。”
“算了吧。”岳飞摇头道:“小二这几日确实累啦,就让他多睡一会吧。麻烦申屠掌柜转告他,待姐姐姐夫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后,家里再差人通知他。哈欠···”
将军说着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
昨天岳震忙着去见闵小八,张宪则把他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岳父。起初岳飞还不以为意,可是越往下听便越觉震惊,再联想到银屏托自己去归化营要人。将军这才蓦然醒悟,小二在很早以前就开始悄悄筹划了,现在只不过是一步步的实施而已。
我这个儿子如此深谋远虑,真让人觉着可怕啊!他那小脑瓜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岳飞虽然有些饿了,可看着面前香喷喷的早餐,硬是没什么胃口。脑子里不停的盘旋着,想了整整**的许多问题。
久经战阵的将军当然明白一场局部战争的胜败,很大程度上是由斥候兵来决定的。
一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斥候队伍,能透过眼前繁杂的表象,迅速的分析、判断、筛选出己方有用的信息。
但是要想把这些宝贵的讯息传递回去,则是一个充满了凶险的历程。在战争初期,相互试探的这段时间里,敌方的斥候兵是交战双方重点打击的对象。几乎所有的**都配有快骑编队,专门用来绞杀活动飘忽的斥候兵。
正因为这样,斥候兵是所有兵种中伤亡率最高的一支。像岳家军这样战事频繁的队伍,斥候的人数正在急剧的减少着,这也是岳飞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
岳家军的高阶将领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都是收效甚微,杯水车薪。
如今岳震这个庞大而缜密的计划摆在岳飞的面前,将军不得不承认,这个半大孩子的谋略要远远高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
这是我岳鹏举的儿子,绝对堪称岳家一门出类拔萃的人物。
岳元帅自豪之余,不免又有些忧虑,担忧的是这个孩子的出路。若他像哥哥们一样,岳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问题是,他太优秀了。这让父亲不得不想起那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岳飞更明白,像小二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政界,都必须时刻提防明*暗箭。
唉,真愁人呐···岳飞又甩甩头,暗自苦笑思量着。
这些将来的事情谁能预料呢?还是想想眼前吧。为了配合儿子这个横跨南北的大手笔,岳家军的训练和人员配置都要随之改变,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啊。
推开面前的饭碗,岳飞顿觉这是天意。幸好朝廷一直压着自己的奏章,对北伐之举未予批复,这等于给了岳家军相当充裕的准备时间。
“父帅,您也不吃啦?”张宪的声音唤醒了沉思的岳飞。他点头起身道:“饱了,走,咱们动身。”
翁婿二人刚刚走到饭堂的门口,就迎头撞上了气喘吁吁的岳震。这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的嘟囔道:“老爸,着什么急嘛,再让儿子睡个回笼觉如何?”
张宪笑道:“小弟,你整整睡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哈哈··还没睡够啊。”
岳震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某人还真没良心呢?我熬了个通宵,还要强打着精神帮你去跟人家打架,姐夫你竟然这样说我。唉,命苦啊,下次见到我姐,我定要把这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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