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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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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弓岂不大发利市?”
心情酣畅的岳震从哥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忍,明白他们这个时代的军人,思想中还坚守着兵对兵、将对将的正统。
“唉,这种阵法杀戮甚重,有伤天和。”岳震拍着哥哥的肩头说:“但是哥哥你设想一下,比如你正在率部攻城,突然有一支金军骑兵掩杀过来。要是让他们冲到近前,这样步兵对骑兵,那就不是战斗了,是单方面的屠杀!金人会因为你们没有战马,而放过你的袍泽兄弟吗?”
岳云重重的点头说:“不错,金人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样的烧杀抢掠,哪会心慈手软放过咱们的士兵?”
言罢少帅英俊刚毅的脸上浮现出迷茫与彷徨,轻声低语道:“小弟,哥哥是不是有些妇人之仁?父帅曾多次责备过我。”
“我明白···”岳震搂住哥哥肩头动情的说:“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好大哥,英雄盖世却有铁骨柔肠。金人也好宋人也罢,哪一个不是爹妈生父母养的呢?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惨逝,无动于衷者那才是冷血的刽子手。”
小弟的话语,让岳云心里好受了许多。
岳震接着道:“父亲和咱们不一样,执掌数万雄兵,杀伐决断稍有不慎就将酿成千古之恨。所以即使心中万般不愿,他老人家也得硬起心肠来。唉,咱们哥俩有些苦闷可以彼此倾诉,可老爹的心事能说给谁听呢?”      

第四十二节
    小弟入情入理的话语让岳云觉着一阵赫然,弟弟年纪虽小却能体谅到父亲的难处,自己却。。。哎,真让自己这个兄长汗颜啊。
每次大战来临时父亲帐中彻夜亮着的灯火;激战正酣处,父亲跨马提枪凝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等到尘埃落定、凯歌高奏,父亲才把自己裹在薄毯里静静的睡一小会儿。
少帅想通了这番道理,振奋精神起精神,认真认真的向小弟请教起来。
“这么说,重装步兵是专门克制骑兵的特殊兵种,攻城掠寨的阵地战中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岳震同意的点头说:“正是,重装步兵只是攻城战中的预备役,预防骑兵来干扰你的攻击部队。若要靠他们去攀爬城墙,确实有些笨重喽。”
“那小弟对攻城中如何降低伤亡,有什么高见呢?”
“呵呵···哥哥你别逗啦,我哪敢说什么高见啊。”岳震顿觉不好意思,思索着答道:“其实攻城之道关键在于造势,古人不是说:善战者,无赫赫战功。还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说法。其实说白了就是——未攻其城先乱其心。”
看到哥哥凝神消化着自己灌输的理论,岳震就凑到他耳边,把自己在河北建立一个情报网的想法说了出来。
岳云闻言眼睛一亮,失声道:“太好了!这支队伍一旦成型与我们里应外合,取河北失地的大小城镇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岳震却轻轻摇头说:“说着简单做起来不易,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他们很难在河北站住脚。不过有这一帮子志同道合的兄弟,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好在我们还有些时间。对了哥,洞庭后患已平,父亲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嘿嘿···”少帅不好意思的挠头道:“这些事平常我很少参与的,只知道父帅请求领兵收复襄阳的报章送到临安已经好久了。”
唉,岳震暗自叹息,父亲身边缺少一个善于出谋划策的人,显然哥哥是难以胜任。这也造成父亲在军事上纵横驰骋、得心应手,却始终无法在政坛上确立自己的地位。这是南宋的统治者们非常乐意见到的不均衡。换句话说,这也是岳家后来惨遭迫害的主要原因。
“人材难得啊!”岳震不由长叹着问道:“哥,咱们后护军中哪位幕僚最为出色?”
说起这事,岳云的神情也是颇为失望和无奈。“嗨,说起来就有气,营里的幕僚参军大都是成稳有余而机智不足,好多事都要父帅亲力亲为,辛苦的很。”
岳震心中一黯默默无语,严格的说父亲岳飞只是一个杰出的将领,不能算是一位好的统帅,能在局部战争中挥洒自如,却无法把握整个战局的脉络。他致命的缺陷就是没有认识到,军事和政治是无法分割的,没有政治根基的军事力量注定只是昙花一现。
小弟紧锁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岳云脱口而出道:“不如小弟你也来军中吧,有你在父帅身边分担些担子,他老人家也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我去了有何用?”岳震苦笑着摇头说:“父亲缺少的是智囊型军师,咱们这般年纪和阅历难堪重任。”
“以小弟你的见识和头脑,肯定会对岳家军有所帮助的,你设计的孔明车父帅都称奇不已呢。”少帅在一旁打气。
岳震依旧摇头说:“哥你不明白,在军事上老爹运筹起来绰绰有余。我说的这个军师虽不需瑜亮之能,但必需有良好的大局观,能从朝廷的风吹草动中看出端倪,来拟定各种的应对韬略,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不像父亲现在一味的激进,长此以往,必定会让很多人反感的。”
嘴上分析着,他心里却充满了愧疚。
哥哥,原谅小弟是不得已才欺骗你的,这里面的原因实在是没办法对你说啊。
岳家的力量都已摆在了明面上,有朝一日必会被人暗算。我只有藏在暗处,才能使岳家的命运多一分变数,多一些转圜的余地。
岳云明白小弟说的在理,但还是微微失望道:“去哪找这样的人呢?”
“可遇不可求。”岳震苦恼的说:“有大智慧的高人大多隐身于市井之中,他们中间愿意听命于人的更是凤毛麟角。”
人生最大的苦恼莫过于看到了缺憾,却没有好办法来加以弥补。岳震绞尽了脑汁,却苦无良策只好作罢,忍不住哀叹自己还是太稚嫩,交际圈子小的可怜,这样下去肯定要制约一些设想的进展,看来今后要多留心结识形形**的人物才行。
虽说这个难题已经困扰了岳云很久,可他终究没有岳震想的那般深远,更不想让小弟为这些事心烦。他推开肩头上小弟的臂膀,站起身来走到船头。
“好了,没有军师咱岳家军这么些年也过来啦,父帅不是一样战无不胜。但襄阳早晚都要收复的,小弟该早做准备才是。”
说罢少帅转身看着小弟,鼓励道:“到时演场好戏让父帅看看,我岳家小二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怎样兵不血刃拿下襄阳城!哈哈哈···”
襄阳,襄阳。岳震虽没有搭腔,思路还是被哥哥引到了这座千古名城。
不错,那里是中原之咽喉,岳家军北上的门户和桥头堡。后世的记载中,宋金之战期间这座城市曾经几易其手,那本著名的武侠小说里,不就多次的提过襄阳保卫战吗?岳震悠悠神往中盘算起来,晏彪等人北上在即,就让他们在襄阳初试啼声吧。
哥俩这一通聊就忘了时间,直到禄伯和鲁一真驾着小船来寻他们,岳家兄弟才相顾愕然道:“该吃晚饭啦?这么快!”
回去的路上,岳震把鲁一真叫到了一边叮嘱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岳家军虽赢了赌赛,但决不可以胜利者的姿态去按约办事,那两家去领料时,一定要把上等的木料一式三份。
听完后,鲁一真却颇有微辞。岳震低声说:“鲁师傅不可糊涂只盯着眼前的这些蝇头小利,岳家现在已是功勋赫赫,旁人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咱们再不放低些姿态,今后岂不成了孤家寡人?友军,友军,是友非敌吗。”
“这,传出去会让人以为···”鲁一真不解道。
“为了长久的利益管他别人怎么说?”岳震耐心的解释说:“再说这也不是咱怕了他们,小矛盾能结成大疙瘩,若关键时刻友军抽你后腿,到那时真要追悔莫及啊。”
直到说的鲁师傅心服口服,岳震才放下心,拉着他追赶已经走出好远的哥哥和禄伯。
晚饭桌上,禄伯就和岳震商量明日赶回临安。
岳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既然鲁一真在营里混的这般滋润,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主要是临安卖画的事已经到了节骨眼上,文思院到底是何居心,将有什么动作?都还不清楚。总之,还是守着比较安心。
这种情况下,本来打算和哥哥多呆几日的岳震只好点头答应。
入夜,好不容易相聚的岳家两兄弟抵足而卧,从小时的趣事开始,又聊到重装步兵组建的细节,天快要蒙蒙亮时两人才打着哈欠相继入睡。
第二天清晨,睡眼惺忪的岳震直到出了鄱阳大营才算有点精神。
“哥啊,别送了,过几天咱俩都要回家,很快就能见到啦。”
岳云笑道:“走吧,我送你们上了船再回来,反正也没什么当紧的事情,战船修缮有鲁师傅和黄统领盯着呢。主要是回去好交代大姐呀,要是让她知道我没把你送上船,非得挨骂不可。”
提起姐姐岳震忍不住心里一阵难受,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老姐你还好吗,军田里夏种秋收一定累坏了吧?不知道大中兄弟能不能帮上忙。嗨!我真不该把禄伯从姐姐身边要来。
小弟此时的心绪岳云最明白不过,小弟对大姐的感情甚至超过了母亲,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是不争的事实。弟弟离家虽然不久,但最想念的肯定是大姐。
“呵呵··说起大姐,家里有件大事我忘了告···”少帅话说了半截被身后的喊声打断了。
“云少帅,二公子,等等我们!”
岳云愕然回头望去,鲁一真和韩正彦、刘子翼带着一队盔甲鲜明的军士从后面追上来。岳震刚要询问家里有什么事,一行人已经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他只好闭嘴再找机会。
稳稳气息韩、刘二人对对眼神后,韩正彦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们追来只为代表左军吴帅和前军我父帅,向二公子致谢,多谢二公子的隆情高义。”
刘子翼没有说话,只是随着韩少帅一齐抱拳拱手。岳云自然是一头雾水,岳震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狠狠的瞪了鲁一真一眼忙回礼。
“韩大哥、刘将军不可不可,这事怪就怪小弟鲁莽在先,不问清事由胡乱出手。不过小弟还算不上岳家军的人,虽赢了赌赛已是犯规,所以才托鲁师傅将木料均分。事出有因怎敢担两位的这个谢字。”
岳云听明白怎么一回事,心里赞道,小弟做事滴水不漏实在高明。而面对岳震责怪的眼神,鲁一真却仍是一付不情愿但不敢反对的模样。
鲁老汉洋洋得意暗乐道,震少眉眼通天,与老夫合演的这个红、白脸双簧简直就是天衣无缝,韩、刘二人这个人情是结结实实的欠上了。
岳震则一个劲的汗颜不已,把人家赢了个灰头土脸,最后得了便宜卖乖还要收买人心,这好像有点不厚道啦。
看到这样的情形,刘子翼却是另一番的思虑。鲁一真这位能工巧匠早先就已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而他进营后的表现也验证了传言不虚,可鲁师傅对岳家二公子的态度,绝不是仅仅认识这么简单,更像是主仆之间的那种默契。
越想越是心惊,这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大有来历啊。惊疑不定的刘将军转头看去,正好迎上韩正彦的目光,两人顿觉英雄所见略同。
正好岳震的话音落下,韩正彦赶忙接上茬说:“二公子不必过谦啦,大哥我特来为兄弟饯行。”说完一把握住了岳震的腕子容不得他推辞。
“韩少帅是为饯行,子翼则是来与二公子作伴的。”一直惜字如金的刘子翼也开口道:“我正好赴临安上任,二公子可否愿意与刘某一路同行?”
岳云知道小弟不会拒绝,但还是接过话头想为他争取片刻的考虑时间。
“哦?子翼兄高升入京的确值得庆贺一番。不在营内无需顾忌禁酒令,今日就让我兄弟二人作东,咱们痛饮一番。”
岳震也没有迟疑,抱拳只说:“求之不得,欢迎欢迎。”
刘子翼笑道:“什么高升不高升的,正好前面不远就是‘闽浙居’,正是咱们开怀畅饮的好去处。他们在川陕的分店我倒是常常光顾,不知这里有没有地道的黄河鲤鱼,让咱们一饱口腹之欲?先说好,今天这个东我作定了,谁也不许抢啊!”
这下轮到岳震心里猛地一惊,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问起来。
“这‘闽浙居’如此了得,分店都开到了西北,那边的结构也是客栈附带酒楼吗?”      

第四十三节
    刘子翼显然是对那里的美食念念不忘,经常去解解馋,便如数家珍般的介绍说:“何止西北,距川陕那两家的伙计讲,他们最远的分店已经开到了吐蕃、西夏。”
一行人说说笑笑着进了‘闽浙居’,堂倌眼尖顿时认出了岳震和禄伯,忙不迭的上前又是一番殷勤的招待。
岳家哥俩也不勉强,又把刘子翼的扈从安排在另一张大桌上。不大的光景,三桌热气腾腾酒席陆续端了上来,因为大多都是军人,也不讲究什么虚礼,三桌人各自安坐埋头扫荡着饭菜。
两位老伯叫了一壶绍兴老酒,只是点到为止。而那桌扈从们在长官的眼皮子低下,也不敢过于放肆。
几个年轻人就不一样了,有岳家兄弟的低姿态在前,将帅们后代之间隐隐的竞争之意淡化了许多,于是乎越聊越觉投缘。尤其是岳云、韩少帅、刘子翼三人共同语言颇多,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愈来愈热烈。
岳震很少参言,大多时间只是笑呵呵的坐在那听他们讲些军营趣事,偶尔站起来倒倒酒,像个乖宝宝一般。
其实这小子心里早乐开了花,皇上啊皇上,要是知道离间计反而促使这些军方的少壮们亲近了许多,你老人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几位少壮在军中的地位都很高,平时里多多少少都是要掩盖一些自己的真性情,罕有机会与同龄人欢聚,今日碰到这样的场合,难免忘记了时间正在飞快的流逝。
两位老者早已酒足饭饱,喝起了茶水,另一桌的扈从们也撤去残羹食具。
岳震见哥哥谈兴正浓不忍打断,正好竖起耳朵收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哦,原来刘子翼还有个哥叫刘子羽,左护军吴阶元帅是他俩的亲姑丈。刘子翼这次进京是奉调出任雄武大营的马军教头。
听到刘子翼轻描淡写的介绍自己兄长,岳震心中一动反而对这个人兴趣大增。没有具体的官职,只是在吴帅帐前帮着抄抄写写,这个刘子羽很有可能就是吴阶的智脑,那么刘子翼进京就是左护军在临安的重要耳目喽。
岳震不禁翘起了嘴角,嗯,这个人今后要多亲近亲近,他手里掌握的资讯应该正是岳家军所需要的。
这一顿早饭吃着吃着就变成了午饭,鲁一真在营里的事最多,要不是岳震用眼神制止,鲁师傅早就拂袖而去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实在是不早了,要是再任凭他们这般聊下去,恐怕今天是走不了啦。岳震瞅了个空子长身而起,给桌上的诸人斟满酒后,端杯道。
“几位兄长效力军中辛苦了,来!小弟敬各位大哥一杯。”众人饮罢韩正彦举壶还要添酒,却被岳震伸手挡住。“韩少帅见谅,小弟实在是不能再喝了。一来天色不早,二来诸多俗务缠身,小弟想启程回去,子翼大哥意下如何?”
岳云明白弟弟能陪到现在纯粹是照顾自己,也就站起身来说:“正彦大哥不要留他们了,兄弟我还要在大营留几日,到时咱们再寻机会把酒言欢。”
韩正彦无奈点头,刘子翼却趁这个机会抢先把账结了,惹来众人一通埋怨。
出了‘闽浙居’的门,岳震稍稍的落在了后面,回过头看看招牌,把这家自己想要超越的榜样牢牢的记在心间。
码头话别后,岳震、禄伯随着刘子翼一行人登上左护军的船。船离码头岳震与岸上的岳云挥手道别时,才猛然想起哥哥刚刚只说了半句话,好像是什么家里有了大事,望着岸上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只好作罢。
比计划晚走了半日,因为他们的船大,吃水深,还必须北上走大江东返,所以岳震又有些发愁了,毕竟上两次坐船的记忆不是那么美好。
不过走了一会他就稍稍放下心了,宽大的战船要比民船稳的多,快速行驶间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岳震闲着无事在甲板上溜达,猛然听到马匹嘶鸣的声音。寻着声响,到了船的底舱才发现,与他们同路的还有十几匹威武雄壮的战马,一齐上船的扈从们正在饲喂、梳洗着自己的坐骑。
刘子翼正在用毛刷伺候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听到部下和岳震打招呼急忙转过身来。
“哎呦,二公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来来,看看刘某的‘小赤兔’。”
看着人家马和主人亲密无间嬉戏玩耍,岳震不由一阵眼热,凑上前想要摸摸油光闪亮的枣红马,却被机灵的马儿一闪身躲过了。
“呵呵··子翼大哥,你这坐骑好聪明噢。”岳震尴尬的笑道。
“那是。”刘子翼抚摸着‘小赤兔’缎子一样顺滑的长颈,不无骄傲的说:“我们左护军有大宋最勇猛精良的骑兵,战马全是出自北地的高头大马,‘小赤兔’则是里面的佼佼者,仅次于我姑丈的‘玉狮子’。”
在主人的命令下,枣红马虽不情愿的打着响鼻,但还是乖乖的不动了,任由岳震上前抚摸着它的皮毛。
“好马,真是好马。”岳震啧啧称赞着爱不释手。心爱的战马被人夸赞,刘子翼美的乐歪了嘴,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养马的心得。
岳震特别喜欢马这种动物,可惜一直是叶公好龙,没有机会亲身接触过。如今碰到这么好的老师那能不认真的听?还不时的问上两句,更让刘子翼觉着得遇知己,几乎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聊的兴起不知不觉中并肩蹲在底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要不是刘子翼的扈从下来叫他们吃饭,估计两人要聊个通宵达旦了。
上了甲板才发觉天将傍晚,两人相视而笑,刘子翼搭住岳震的肩头笑道:“想不到震少也是爱马之人,我在临安的日子肯定不会寂寞喽。”
“那是,今后小弟一定到雄武营请教,不知子翼兄能不能给小弟也搞匹马呢?”
刘子翼一听岳震的这个要求,顿时面有难色吞吞吐吐起来。“唉,震少你是不了解军中的情形,咱们大宋什么都不缺,唯独这战马最为紧俏。军中的每一匹战马都要登记造册,即便是阵亡了,也需长官过目后方能消去策籍。震少,实在不好意思···”
岳震猛的听到这样的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宋几十万雄兵战马,却管理的这般繁琐严格,再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早在北宋时期,辽、宋之争以后,宋朝已经丢失了大片肥沃的草场,才导致了在后来与异族的战争中处处受制,冷兵器时代战马的地位可见一斑。
不愿让刘子翼窘迫,岳震忙说:“是小弟无知了,子翼兄不要往心里去,小子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反正过些日子要回鄂州,到时候跟父帅要一匹应该没问题吧,怎么说小弟现在也是后护军的采办司统制哦。”
和他并肩而行的刘子翼听到这话,脚下微微一顿,心里翻腾起来。
根据这两天的观察隐约的猜到,这个少年在岳家军中的地位不简单,现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刘子翼还是不免有些诧异。
采办司统制在左护军中是个无足轻重的虚职,因为上有吴帅和自己的哥哥刘子羽,这个统制只是个奉命办事的角色而已。但岳飞元帅却把儿子扶上了这个位置,说明了什么?说明朝廷供应以外的所有军需采办,都要由眼前的这个半大孩子作主。
刘子翼默默的想着心事和岳震步入了饭厅。
岳震还沉浸在憧憬于兴奋之中,见到了一同吃饭的禄伯不免又比比划划说起来。
禄伯听完自家少爷的话语,笑着泼冷水道:“震少你这就外行了,咱们岳家军一水的南马,怎么能和左护军的甘陕战马相比?”
“哦?南方马和北方马有很大的差别吗?”岳震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北马的产地很多品性素质也不尽相同。而南方马只有川滇两地略有出产,原本因个头偏小爆发力不足只做运输驮物之用。但大宋北方草原尽失无马可用,无奈之下才将南马作为军马凑合着用的。”
说到这里,禄伯转眼对着刘子翼笑笑。“这一点子翼将军比老汉更有发言权呀,呵呵··”
后者一阵苦笑,听出来老人的奚落之意。
也难怪人家禄伯会不满意,木料的事情岳家兄弟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如今自家少爷想要匹马骑骑,刘子翼却这般态度,禄老汉心里哪能痛快?。
岳震也听出来禄伯话里的刺,忙丢了个眼色笑着替刘子翼打岔道:“子翼大哥你们常年与金人的铁骑周旋,有没有缴获过金军的战马良驹?要是能拿来做种马,那也不错啊。”
刘子翼感激之中也被触动了心事,放下手中的饭碗长叹道。“唉,震少的心思我们左护军早年也曾这样试过。只可恨我们现在看护现有的马匹都颇为费力,那还有精力去建马场饲养、培育战马呢?”
岳、禄二人闻言异口同声的惊问道:“此话怎讲?!”
刘子翼用手指蘸着碗里的汤水,在桌上简单了勾勒出西北各方的态势。
原来陕西境内、黄河以北已尽入金国之手,只剩下临洮府还在左护军的手里。吴阶元帅想把这里当作以后反攻的跳板,所以才不惜余力的死死坚守着。然而这一带西接吐蕃、北连西夏和金国,就这样宋、金、夏还有吐蕃四国国界犬牙交错,形势复杂的令人头疼。
刘子翼无奈的讲到,这还不是最麻烦的,让左护军疲于应付的竟是流窜在这一带的马贼。
“马贼!?”岳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嘴上没说心里却强烈的鄙视道,你们堂堂的大宋正规军,却让马贼折腾的焦头烂额,刚才还夸夸其谈说什么精锐之师?。
待听罢这些马贼的行事作风和手段后,岳震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
金帝国女真族崛起的过程,也正是大辽国契丹人走向衰败的过程。这期间自然就有两个民族之间旷日持久,异常惨烈的战争,战争不但波及契丹与女真,曾经依附于这两个大族的弱小部族也被殃及池鱼,诸如回纥、蒙古、鞑靼等等。
辽国败亡西逃后,其附庸部族四分五裂。有小部分归顺了金国,大部分则跟着契丹人退到了西辽,还有迁徙到吐蕃、西夏的无人草场,而一小部分沦落为马贼。
所谓马贼,就是既无耕地从事农业生产,也没有牧场饲养牲畜,专以四处游荡、抢劫他人财物为生。
刘子翼所说的这些马贼活跃在四国边境上,民族成份很混杂,中间还不乏曾在辽国军队中服役的各族兵勇。部队被金军打散后,他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游兵散勇,又不愿意熬受寒苦放牧为生,就拿起刀枪干起了抢劫的勾当。      

第四十四节
    “这群该死的家伙都是居无定所来去如风,常常在宋境打劫后再躲到西夏,隔些日子又在西夏干一票溜进吐蕃。我们左护军现在押运粮草动辄就是五、六千人的大队,几十人的斥候骑兵根本不敢走远,真是狼狈不堪呐。”
    禄伯不禁老脸一红有些惭愧,暗想道,这些孩子们既要时刻提防金兵,还要应付马贼的骚扰,日子过的真是辛苦。
    对老人家这种变相的道歉,刘子翼又是一阵感动,忙起身愧疚的说:“多谢禄老伯,当兵的受点苦算不了什么,只是我们两边应付自顾不暇,眼看着大宋子民受马贼欺凌无力维护,我军至吴帅起均感无地自容,愧对朝廷俸禄!”
    岳震不禁对刘子翼多了几分敬重,乱世之中仍有着军人的责任感,真是难能可贵,这个西北汉子豪爽中却也不失精明,值得交往。
    “子翼大哥,那西夏、吐蕃和金国就任由马贼这样猖獗?”岳震对他说的这种状况心生了一丝疑惑。
    “怎么不管?是管不了!”刘子翼颇为苦恼道:“金人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的行动,西夏草椤河军司就曾与吐蕃的一位汗王联手出动大军剿灭马贼,但大军一到马贼四散而逃,大多躲进了金国,少量的逃进咱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xs整理们宋疆。西夏、吐蕃联军又不能过境追缴,只得草草收场,败兴而归。”
    “原来如此。”岳震沉吟说:“子翼兄你们要多加小心了,小心在与金人全面开战时,马贼们断你们的粮道。”
    刘子翼嘴上应承着,心中赞道,这个少年的见识果然厉害,这样的推断吴帅也曾说过。岳家公子仅凭着短短数语的交谈,就能得出如此结论,再想想他在鄱阳大营中惊世骇俗的身手。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禄伯从岳震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味道,不禁有些怀疑的问:“震少你是说金人一直包庇着马贼?”
    岳震点头没有开口,刘子翼抢着说:“我们吴帅也曾怀疑,有大股马贼和女真人关系暧昧。可是即便如此,咱们也无计可施。”
    “哼!”岳震不由有些忿怒,金人也太卑鄙了,为了牵制几国想出这样的损招。军队严加防范倒也没什么,各国边界上的老百姓们可就遭了殃啦。
    “何止暧昧这般简单,金人的心肠真是狠毒哇。”岳震面色冷峻的解说道:“如果金军的正规部队脱去军装,你能分辨他是马贼还是军人?烧杀抢掠而来的都是毫无本钱的巨额财富,打死我也不信金人会不动心。”
    刘子翼悚然一惊,暗道,绝对有这个可能,我得赶紧传信提醒姨丈才行。
    一顿饭在郁闷沉重的气氛里吃完,众人散去休息不提。
    第二日岳震一整天泡在刘子翼的身边,不停的请教着养马、驯马的知识。两人也在交流中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渐渐的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船行的很稳,岳震则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新鲜的知识,所以感觉中时间过的很快,入夜时分他们已经驶出了太湖。由于水道渐渐变窄,船速也就放慢下来,好在临安已遥遥在望,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有些性急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上岸,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水面上毫无征兆的降下了大雾,眨眼的功夫四周便灰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虽说天色已晚,刘子翼仍不敢大意,命令战船靠边泊下,还在桅杆上挂起一串明亮的大灯笼,他还觉不放心,吩咐扈从轮班守候在船舷注意接近的船只。
    安排完毕,刘子翼也躲进了船舱去找岳震聊天,正好听到禄伯在那里啧啧称奇。“奇怪啊,老汉还从未见过刚刚入夜就起这么大的雾。震少,你发觉没有,今年深秋好像来的特别早,还未到中秋也没下过几场雨,这夜间竟有些凉啦。”
    坐在一旁的岳震见刘子翼进来,只是对他点点头依旧紧缩着眉头不搭腔。
    禄伯在那里自说自话已经好一阵子了,终于有人进来陪他说话怎能放过,立刻拉住刘子翼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刘子翼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禄老伯,用眼角观察着神态明显不对头的岳震。
    不知为何,大雾封河的那一刻起,岳震就觉着自己异常的烦躁且难以控制。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郁积在心头,非常的憋闷却又挥之不去。隐约间好像预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正在慢慢的接近,身体里的真气也仿佛是去了控制,狂躁不安。
    怎么会这样?在心里将‘养生经’翻来复去的念诵了数十遍,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萦绕在心头?。
    岳震极力克制着烦乱的心绪,也不免有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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