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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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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摇头,晏彪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让岳震明白。这里囚禁的宋人,根本不给外来人了解他们的机会。
人很奇怪,越是不容易了解的东西,就越是想深入接近。此时的岳震便充满了好奇,好奇这些从天堂落入地狱的人们,究竟是怎样一种生存状态。
他们边走边说的功夫,已经通过了百丈的石刺之地,来到白石城墙下。看到和高大城墙不成比例的门洞,岳震暗暗摇头,与其说是城门,不如说是一个狭窄的豁口更为贴切,破破烂烂的门板也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进了城,他们这些第一次来的人无不大皱眉头,因为晏彪他们准备铺路的石子,城门附近一片狼藉,连一处平整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被对面的一个建筑所吸引,岳震没留神脚踩到一颗溜圆的石子,立马摔了个屁股蹲。众人闻声回头,连连失笑,岳震却不以为意的站起来拍拍屁股,指着那建筑问:“彪子,那是什么玩意?盖这样华丽的一个亭子,就为了保护一根拴马桩?”
可不是吗?大家顺着他手指方向,这才看到那个奇怪的亭子。雕砌精美,光滑整齐的高大亭子中央竖着一根石柱,柱上有一个简陋粗糙的孔洞。经常骑马的人都知道,这是随处可见的拴马桩子。
不等晏彪作答,大家都好奇的围上去。完颜灵秀抬头看到亭子上刻的字,脸色猛然变得奇怪起来。
“这是锁龙桩···”听到身后晏彪讲出这个名字,岳震回头,也就看到他双目喷火,愤怒沉痛的样子。
“当年二帝被押往北方的路途中,只要是经过热闹些的集市,金人就用铁链把二位皇帝锁在街头,让他们女真人观瞻取笑。从中原到辽东,这样的锁龙桩不止这一根!可惜这个亭子实在太坚固,我们没办法毁掉。”
所有在场的宋人都愣住了,他们怔怔的看着那根拴马桩,不言不语,抑或是他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煞气弥漫,把岳震从沉思中拉出来,他赶忙过去拍拍柔福的肩头,几乎将要含愤发作的少女,这才气势稍弱。
“算了吧,柔福,对着一个冷冰冰的石头生气,不值得。就算拆了它又怎样?屈辱还是刻在了我们的心底。真应该把那些整天叫嚷着议和的大臣们都绑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对着这根桩子,说出那些滔滔不绝的道理。”
看到柔福颓然垂头,他转过眼睛盯着拴马桩,喃喃道:“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明白,父亲他们那些人,为何如此执着。我们这个年纪,终日生活在歌舞升平的江南,无法体会他们的切肤之痛。唉!真应该早一点来看看这些,或许···”
“现在也不晚啊!”听出他语气中的懊悔,暗自伤心的柔福抬起头,惊喜的说:“像震哥这样的人物一朝觉醒,怎么会晚呢?大宋数十万铁血儿郎,缺得就是你这样的无敌统帅,倘若震哥愿意跃马军中来洗刷那段耻辱,是国家之幸,亦是鞑虏铁蹄下的万民之幸!”
从一闪而过的迷思中惊觉,岳震苦笑摇摇头,意兴阑珊。“扯远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脱离眼下的困境吧。大家各找地方,先好好歇歇。”
晏彪张罗着给他们准备歇脚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白石城里很多空闲的石屋,在屋里的石条上铺些稻草,就算是一个临时的家了。
尽管简陋,一路风餐露宿而来,岳震他们几个还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找了相邻的两间石屋,拓跋月,柔福和完颜灵秀共处一室,岳震和侯勇占据一间,阿大当然是跑去和兄弟们凑热闹,收拾停当,大家稍事休息。
靠在硬邦邦的墙壁上,岳震脑子里盘算着当下的形势,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粮食又成了一个难题。
等待完颜亮赶来谈妥,归途中这么多人一样要吃要喝,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亟待解决。哎!五国城内的大宋俘虏应该不少,平时他们的粮食从哪来呢?想到这里,岳震跳下石条,和侯勇交代了一声,跑出去找晏彪。
晏彪正把弟兄们集中起来,逐个检查他们脚底的伤势。好在天气不热,地势干燥,大家的伤,基本都无大碍。
听说岳震的打算,晏彪一脸苦相,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和那些行尸走肉一样的落难大臣交涉,已然让他受尽了白眼。他当下就劝岳震,不要再理会那些人了,想从他们那里借到粮食更无可能。
岳震岂是轻易就放弃的人?一把拉住晏彪的臂膀笑道:“呵呵,做事要讲方法,没头没脑自然不行。古话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我问你,白石城内的那些大宋囚犯中,谁最有威望?”
“这个嘛···”晏彪顿时语塞,还是在边上听他们说话的方小七,替他解了围。“震少,这个我知道!是一个白胡子老者,那些人叫他五爷。”
“哦,五爷?”岳震点点头赞道:“你看,还是小七心细。到那能找到这位五爷?我想见见这个人。”
好久没有听到过震少的夸奖了,小七立刻开心的抓耳挠腮,抬头看看天色说:“他们都在城后的采石场,走震少,我带你去。”岳震跟着小七往城后去,晏彪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跟上来。
一路经过大同小异的石屋,深入石城中部,脚下的路面渐渐干净起来,岳震在很多地方看到了有人打扫的痕迹。
再往前走,很明显进入了囚犯们的生活区,有些屋子外面挂着晾晒的衣物,那些衣服都是补丁压着补丁,样式和衣料也还都是汉人的风格。
“这里没有女人吗?怎么这样安静。”看着那些早已失去颜色的衣服,心生凄凉的岳震发觉了这个问题。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一座无人死城,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静得让人倍感压抑。
仿佛是受到气氛的感染,小七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说:“有,有不少上岁数的大娘、大婶,可是她们从不出来,整天窝在屋里头。”
埋头前行的岳震心里很不是滋味,山河破碎,这些曾经的达官贵人,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其中反差之大,不是置身事外的人能够想象的。从锦衣玉食,车水马龙,跌落到任人欺凌,失去自由,其中的辛酸悲苦,又岂是他人能够体会?
此情此景,岳震不禁想起那些充满悲情的词句,想起那位才华横溢的失意帝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毁灭诗人的大宋朝鼻祖恐怕想到,这样的悲剧会在他的子孙后代身上重演。同一轮明月下,相同境遇的帝王将相,一样的不堪回首···是悲剧,还是讽刺···
艳阳当空,却不觉一丝温暖,穿行在死寂之中,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幽暗的石屋中,一双双同样幽暗无神的眼睛在看着他。直到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岳震这才悚然惊醒,我这是怎么了?
穿过同样狭窄破烂的城门,一个大小石块林立的石场,和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一齐出现在面前。
“震少你看,那个就是你要找的五爷?”
肃王赵枢·泪相聚
第三百七十三节
不速之客的声音立刻惊动了这些人,很多人停下手里的工作看过来,不过仅仅是短暂的一瞥。
清脆的锤凿之声再次叮叮当当响起来,他们继续凝神专注手里的工作,就好像突然到了的三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高大却以略显佝偻的身形,古铜色爬满皱纹的面容,和他年龄绝不相衬的花白须发,这就是那位五爷给岳震的第一观感。他眼中的五爷,正手执斧凿站在一块高大的石条前,小心翼翼修刻着顶端的花纹。
微微一笑,岳震迈步上前,不急不缓的来到五爷身旁。他刚刚站定未及开口,一直凝神工作的五爷却开口说话了。
“这位小哥气度不凡,想必就是他们的首领吧?”
岳震微微一怔,准备好的说辞被硬生生堵回来,人家反客为主,果然不简单。对五爷的评语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挠挠头答道:“就算是吧,老人家您是···”
可是五爷并不打算给他继续交流的机会,依旧盯着石条冷然说:“那就好,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你刚进来的时候说得不错,耻辱已经刻在心里,就像这石头上的痕迹,再怎样也无法填平。走吧,不要为了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让你的兄弟丢了性命,他们很年轻,不该死在这里。”
“呵呵,老人家您说得对。可是我们想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岳震笑容更盛,至少他还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敌意。
“那是你的问题,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五爷冰冷的结束了这段对话,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依然稳定的配合着轻轻敲凿,从始至终也未曾看岳震一眼。
岳震当然不会就这样走掉,他静静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看着石屑被一点点剥离,看着石头上花纹在老人的手下渐渐清晰。好像闲来无事的人,饶有兴致的观赏着一个工匠的工作过程,很有耐心,乐此不疲。直到从石条后面闪出一个身影,安静才被打破。
“我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你们走!还来在这里干什么!”
出来的这个人很瘦,明显的发育不良让他的脑袋显得很大,眼睛倒是很有神,装满了愤怒和倔强。这个跑出来怒叱的少年,大约只有**岁的样子。
“哦?你爹···”正在暗自发愁,如何打破僵局的岳震立刻笑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站出来说话。而且这个少年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讯息,有这样年纪的儿子,五爷的实际年龄,和他苍老的面容果然相去甚远。
五爷,五···岳震心里猛然一跳,父子俩面容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好像一下子抓到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晰。顾不得细想这些,他朝那个少年走过去。
“小兄弟好大的火气啊,呵呵。”笑嘻嘻的来到少年跟前,岳震含笑与他对视说:“我们一定会走的,不过我想问问小兄弟,你是汉人吧?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回到我们汉人的国家吗?”
“我···”瘦弱少年顿时语塞,眼睛里跳动着迷茫与挣扎,一脸向往的自语道:“我不知道,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从来没有走出过石头城。我爹说,我们都会老死在这里,出不去的···”
岳震听得好不心酸,也不禁热血上涌,伸出手抓住少年的肩头。“不会!小小年纪怎能这样消沉,不要向该死的命运屈服!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唉···”五爷听到他们的对话,再也不能无动于衷,长叹一声把斧凿扔到地上。“慎儿,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你娘亲八成已做好饭了。”
少年闻声挣脱了岳震的手掌,低头跟着父亲离开,走出很远,他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看岳震,嘴巴动动却有什么也没说,扭身快步而去。听到五爷的招呼,采石场的人们也陆续离开,三三两两的走向白石城。
冷静下来的岳震并没有打算放弃,他远远的跟着五爷父子,也注意到人群中,还有几个和那少年同般大小的半大孩子,他们应该都是出生在这里,也一样从未离开过这坐监狱。
回到城中,看见两父子拐进路边的一间石屋,岳震向晏彪和小七招招手,他也向那石屋走去。来到门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停住侧耳倾听。
“爹,娘亲,刚才那大哥所说,是真的吗?他们真能带咱们离开?”
“唉,慎儿···”先是一个女人的叹息响起,充满了无奈。
五爷的声音紧跟着传出来,能听出他有些恼火。“吃饭,别听他们瞎说,女真人把你大伯押走,就是挖好了陷阱等着他们来跳!离开,他们走出石头城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孩子,唉,可惜了···”
‘大伯’岳震听到这个称呼猛的一激灵,五爷后面的话他根本就没去听,赶忙回头招手叫来晏彪,在他耳边低语说:“快去,快去前面把柔福帝姬找来,我在这里等着。”
晏彪点头飞快的跑远,岳震按捺着激荡的情绪竖起耳朵。可惜五爷一家人不再说话,只能听到悉悉索索吃饭的声音。
不大一会的功夫柔福、拓跋月和晏彪一起跑过来,看到丈夫心事忡忡的迎上来,拓跋月赶忙说侯勇在看守完颜灵秀。其实她对丈夫有所误会,此时岳震的心里有点乱,根本没想那么许多。
妻子和柔福站在跟前,同样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岳震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呼!柔福我问你,你父王可是排行老五?”
“啊···”旁边也是不明所以的晏彪和小七这才恍然惊觉,同时惊叫了一声,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是啊,我家父亲就是排行老五,被爷爷封为肃王,大号赵枢。怎么···”说到这里聪明的柔福也猛然色变,刚刚在来的路上她们曾追问晏彪,岳震有什么事。晏彪当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把五爷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拓跋月也很快把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顿时瞪大眼睛道:“你是说,是说你们刚刚见过的五爷,就是柔福的父亲!”
岳震刚要点头,看见柔福转身要跑,慌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柔福等等,你先稳稳心神,不要贸然闯进去吓着两位老人家。”
柔福闻声止步,回过头来把众人吓一跳。此刻的她小脸煞白,眼睛却是赤红的,身体也在一阵一阵剧烈的颤抖着。难怪,骨肉分离十几年,乍然听到亲人就在眼前,如果还能泰然处之,这个人必定冷酷无情到了极致。
一阵难过,拓跋月张开双臂把柔福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莫慌,莫慌,他说的对,你先镇定下来。”
谈何容易?惊喜,慌乱,忐忑,这些年来无父无母的凄凉,诸般感触纷至沓来,柔福忍不住泪如雨下,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拓跋月也是陪着默默掉泪。岳震也不禁鼻子发酸,转过头去对晏彪两兄弟努努嘴,两人点头悄悄走开了。
过了好一会,伏在拓跋月肩头的柔福才算稳定下来,看着她擦干泪水,脸色也基本正常了,岳震指指那间石屋,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去吧,就是那里。”
点点头,柔福缓步而去,已是夕阳西下,少女拖拽着长长的影子走得很慢,已经是一个绝顶高手的她,脚步却显得很沉,很重。
一步步走到石屋门外,柔福稍稍平静的心房不觉又怦怦乱跳,伸出的手又缩回去,几经反复她的那点勇气再次损失殆尽,便不自觉的回身,求助的看向岳震。拓跋月看着眼里,拉起丈夫轻笑道:“嘻嘻,一起去吧。”
看到夫妻俩并肩走来,满脸紧张的柔福还不能真正放松下来,她躲到拓跋月的身后,看着举手敲门的岳震。
“谁?”
“是我,我们刚刚在采石场见过。”
短暂的安静后,五爷的声音在门里响起。“这位小哥,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小哥又何必苦苦纠缠呢?天色已晚,我们一家人要休息了,小哥请回吧。”
“呵呵···”岳震在门外苦笑挠头,硬着头皮说:“不是小侄成心骚扰,只是有人想见见肃王爷,等见过这个人,王爷您再赶小侄不迟。”
一段时间更长的静默后,门里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五爷一边拉动门闩,一边不满的嘟囔道:“这里早已没有什么王爷,有什么好见的!五国城里都是囚徒,都是丧家失国的囚徒。”
吱呀一声门响,五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岳震身边多出两个少女不觉一愣。岳震不但赶忙的闪开,还一个劲的给妻子使眼色。
拓跋月含笑把愣愣的柔福推到身前后,也闪到丈夫那边,留下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亲情血缘不会因为距离和岁月而割断,阔别十几年的父女近在咫尺之遥,彼此间那种心灵的震颤和呼应,让他们瞬间陷入了空白。
残留在记忆中,父亲的面容渐渐清晰,一点点与眼前的老人重合,泪眼婆娑的少女喃喃呼唤道:“父王,我是柔福啊,是您狠心留在江南的柔福啊···”
“柔福!”
‘哗啦’随着五爷难以置信的呼喊,屋内响起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奔到门口,一把推开**的五爷。
“柔福,在那里!”头发灰白,面容憔悴的老妇人怔怔盯着眼前的少女,短短的呆滞后,老人家张开双臂颤巍巍的走上前。
“娘亲!”看到父亲尚有迟疑的柔福,顿时崩溃,乳燕回巢一般飞扑上去,人未相拥,两个震颤人心的哭声却同时响起。
“我的儿啊,真的是···呜呜呜···是娘对不起你啊!不该把小小年纪的你丢下!都是娘的罪过,呜呜,都是娘的罪过···”抱着哭成泪人的少女,老妇人虽语不成声,却依然连连自责,岳震夫妻双双泪流满面,一齐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这时候才醒过神的肃王赵枢,慢慢的蹲到地上,他双手捂着面颊,泪水从手指缝里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只有一个人没有流泪,那就是肃王的儿子赵慎,莫名其妙的少年躲在门里,看着哭成一团的爹娘,大眼睛一眨一眨。
前因后果·天注定
第三百七十四节
“娘!娘亲!震哥快来看看,我娘怎么啦!”
听到柔福惊慌失措的声音,岳震赶忙转身过来,就看到柔福的母亲脸色惨白,已然昏倒在女儿的怀里。
“快快,快把你娘抱进屋!”岳震大急,帮着手忙脚乱的柔福合力把老人抬进石屋,放到石床上。岳震伸手掌抵老人的背心大穴,将真气慢慢渡入她的身体,屋外的拓跋月和肃王不分先后的跑进来,与柔福一起围在床边紧张的看着。
温热的佛家真气让肃王妃悠悠醒来,老妇人的情绪虽然安稳了许多,可是依旧死死握着柔福的手不肯放松,此时此刻她才真的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看到老妻无碍,肃王拧成疙瘩的眉头松弛下来,招手对一旁紧张观望的少年道:“慎儿过来,快过来见见姐姐,这是你的亲···”话到嘴边,王爷不禁有些哽咽,那边肃王妃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来。
“弟弟···”柔福乍见失散多年的双亲,这会突然又多出了一个弟弟,惊喜莫名之间不免有几分局促。
少年赵慎终于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慌乱又怯怯的看着柔福,低声喃喃道:“姐姐,你就是我在江南的姐姐···”
姐姐,让爹娘提起来便以泪洗面的两个字,在小赵慎的脑海中,不过是一个遥远而虚化的影像。当这个人活生生站在他不远处时,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姐姐,这个双目红肿的漂亮女子,就是我的姐姐···
岳震看到踌躇的少年犹豫着不敢上前,柔福亦有些愣神,他含笑道:“是啊,她就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和你爹娘一样,也是你的亲人。”
鼓励的眼神给赵慎凭添了几分勇气,他终于迈开脚步慢慢的向柔福靠近,一边走一边疑惑的问:“你真是姐姐吗?听爹娘说,把你留在江南的时候,你刚刚学会说话呢。”
所有的人闻听无不失笑,把哀伤的气氛冲淡了不少,柔福也醒过神来,刚忙一步上前探臂将赵慎搂在怀里。她一边摩挲着弟弟枯黄的头发,一边泪眼含笑道:“傻弟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都这么大了,姐姐当然也会长大的。”
血脉相连,手足情深,短暂的不适应后,姐弟两个相互打量着对方,隔阂很快就消失不见,两双手握在一起,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喜上眉梢的肃王妃松了一口气,也才感觉到岳震的手掌还贴在后心,连忙挣扎着坐直身子,含笑问道:“这位公子就是我家柔福的夫婿吧?”
“额?···”岳震大窘赶忙收回手连连摆动,未等他否认,那边柔福也俏脸绯红的拉着弟弟转身道:“娘,不要乱说,他们两个才是夫妻。我们不过是,是···”她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解释,说着还偷偷瞟了一眼拓跋月。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小侄岳震,这是俺家媳妇,见过王爷,王妃。”岳震接过话头笑着给肃王夫妇鞠躬,拓跋月也跟着上前行礼。
“是是,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父王,母亲,你们听说过大宋岳飞岳元帅吧?震哥是岳帅的二公子。”
肃王和小赵慎听到柔福的介绍,双双精神一振,尤其是少年赵慎眼睛瞪得溜圆,注意力一下子转到岳震那边。父子两个上上下下打量着岳震,肃王轻轻点头说:“原来是让金人闻风丧胆的岳帅公子,难怪···”
同样一句话,父亲和母亲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含义。肃王妃从女儿眉宇间看到了隐隐约约的黯然,作为过来人,王妃很容易就猜到,有这种表情的女子,大多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所以王妃看岳震的眼神,不自觉的就有些变了。
岳震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琢磨着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给妻子递个眼色后,他微微弓身笑道:“呵呵,王爷一家团聚,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两个就不打扰,小侄告辞。”
夫妻两个刚刚走出石屋,就听到屋里有人喊。“岳公子留步···”站定身形,岳震疑惑的回头看去,是肃王追了出来。
“岳公子信心十足,能否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离开石头城?”肃王倒也干脆,开门见山的就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柔福的突然出现,让这位沦为囚徒的王爷紧张起来。因为每当回首往事,肃王一直都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点头笑笑,岳震也不啰嗦,简单的说明了于金人的约期,也提到了粮食的问题,言下之意很明显,想试探一下,肃王这边能不能帮忙解决。
安静的听他说完,肃王的表情是喜忧参半,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老夫多虑了。至于城内的存粮,以往金人都是每月挨家挨户来发一次,数量也是仅够一家人吃一个月,这个月的粮食刚刚送到,你的那些小兄弟们就冲进来了。匀给你们一些也不是不行,老夫是怕···”
“那可不行。”岳震听他这么说,忙摆手道:“如果我们吃了你们的粮食,金人还是足月才来发粮,你们岂不是糟糕啦,不可不可,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这···身处绝地,公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岳震坏坏的一笑,指指城外山口方向说:“嘿嘿,有他们啊,我不相信,那些女真人能让他们的郡主饿肚皮。王爷请回吧,小侄这就出去讨粮食。哈哈哈···”说罢,他挥挥手带着妻子大笑而去,把神情复杂的肃王留在身后。
直到小夫妻的背影消失,肃王这才轻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走回家门。
进门后,看到老妻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娘三个正亲热的低语。肃王爷不觉心头一暖,也走到他们身边。
“父王,您回来了,您坐这里。”柔福瞧见父亲进来,赶忙起身让座,硬拉着肃王和王妃并排坐在一起。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看着他们不应该如此苍老的面容,柔福一阵心酸,想到不能再落泪惹二老伤心,也就强迫着自己露出笑容来。
“柔福,跟爹说实话,你和那位岳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九叔、十叔背弃了当时的承诺,不肯为你出头做主?”
肃王妃听到老伴问起,也连连点头,关切的看向女儿。
心头一乱,柔福再也装不出笑容,黯然垂头说:“爹您误会了,两位叔叔对柔福很好,就算是亲身女儿也不过如此。您二老走后,十叔和静真师太就一直把柔福带在身边,从未让女儿受过半点委屈。三年前九叔还亲自主持册封,柔福现在是大宋朝唯一的帝姬,满朝文武无不尊崇。”
欣然点头,肃王紧绷的面颊松弛下来,怅然低叹。“唉,那就好,那就好。他们都还好吗?你十叔的身子骨···”
肃王妃不满的推推老伴,打断他问道:“是皇上太忙,看不出你的心思?还是闺女你脸皮薄,不曾央求九叔下旨赐婚?你和岳公子为何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娘亲有所不知,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骨肉团聚,一家人促膝围坐,柔福不经意的就敞开心扉,把那些往事娓娓道来。肃王夫妇和赵慎很快的就被带入其中,随着他们的故事起伏跌宕。
不知不觉中,轻声诉说的柔福也被往事打动,遐想中,微笑着说到了结尾。“世上的事就是这般离奇,如果女儿不是担心震哥夫妇跟来,也见不到爹娘和小弟,莫非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好汉子!”听罢故事的赵慎忍不住一阵激动,脱口赞道。
“呵呵···不错,这位岳公子是条汉子!”肃王微笑着拍拍儿子的大头,说:“有情有义,智勇双全,好儿郎!不能成为咱家的女婿,是你们没有缘分,这种事强求不得。我相信我赵枢的闺女,终有一日也能找到这样的好男人!是吧,慎儿!”
“那是当然,姐姐这么漂亮,那是一定的!”
柔福含羞笑笑,欣慰之余,不免也有些感慨。父亲身陷囫囵十余年,还能如此豁达开明,这份胸襟是远在江南的两位叔叔不能比的。或许是两位叔叔高高在上,习惯了所有人对他们俯首贴耳,唯命是从,所以才会对震哥这样的人,耿耿于怀。
想到岳震,柔福这才四顾问道:“爹,震哥他们两口子回去了?”
当肃王说出岳震要去与女真人要粮食,柔福微蹙眉头,不禁有些坐不住了。王妃看在眼里暗暗摇头,却又不忍让女儿在这里担心,就抿嘴笑道:“去吧,多个帮手总是稳妥些,爹娘也要休息了,有话明天再说。”
柔福开心的拔腿要走,却不料被弟弟赵慎一把拉住衣袖。“姐,我也要去帮手。”
“哦?”低下头,看着小弟充满渴望和关切的眸子,柔福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流在心头涌过,她握住弟弟的手用力点点头。
“爹娘,我们去了···”话音还在空中,姐弟俩早已如飘鸿而去,没了影子。
赵慎死命的抓着姐姐的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兴奋激动。姐姐带着他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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