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九州覆-第1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无妨,横竖在床笫之间,是我压着容夫人。”容盈厚颜无耻的开口,“容夫人,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则——”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慕白心头一滞,眸光微暗,伸手抚着他的发髻,“容景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算我没了,还有修儿,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身为父亲。怎能这般不负责任?”
他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倒像是受了委屈,“我是先为人夫,再为人父。自然是先尽夫职,再尽父职。”
这话说得林慕白,毫无反驳的余地。
好像到了最后,这理儿都在容盈身上,无理取闹的反倒是她。
罢了罢了,横竖这不要脸的作风都是自己惯的,也就随他去吧。
林慕白道,“好了,别黏糊了,这会子毓亲王府和宋贵妃都该忙着对付你,你不去外头打点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他眨着极为好看的凤眸,波光潋滟,足以教人心猿意马。所幸是个男儿,若是个女子,这般容色这般神色,怕是早就要被人拐了去,当个祸国的妖孽。
“对付他们的时日还长着,急什么。在忙,对你总有时间。”他吻上她的耳垂,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极为好闻的淡雅荷香,“馥儿,想我吗?”
她轻笑,“想你做什么?”
他一脸不悦,“难怪人家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行,那你这段时日对我欲擒故纵好了。”她推开粘着自己不放的那个脑袋,“我等着上钩就是,你只管把你的看家功夫都使出来。”
“容夫人这是要等着临幸为夫吗?”他问。
“不可吗?”她笑问。
容盈吻上她的唇,痛快的将她柔软的唇瓣含在口中。让她所有的温度和柔软,都在自己的唇齿间,慢慢的回荡咀嚼。他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吞下肚里,奈何又是一万个舍不得。
直到她呼吸微促,他浑身上下憋得僵硬,他才眷眷不舍的放开她,“我猜测,她觉得已经占了我的便宜,所以会明目张胆的来找你麻烦。这两日我会下令放你出去,不过府中势利也不少,你自己当心点。”
林慕白点了头,“我知道,你放心。”
“就因为你知道太多,我才不放心。”他轻叹一声,面上红晕,看上去憋得极为难受,“馥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性命第一。什么都能舍,包括我。知道吗?”
“舍了你,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她笑问。
他眉心皱起,“跟你说正经的,不许笑。”
林慕白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心,“知道了知道了,四爷还不赶紧走,这是打算带着我一起爬窗吗?”
闻言,他转身往窗户走去,临到门口又顿住,“一日三顿的,不许偷工减料。”
“知道了!”她嫌他啰嗦,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待着,她能不知道轻重吗?这孩子来之不易,何况将来——她看着他跳窗出去,又笑了笑。堂堂大祁四皇子,沦落到要跳窗与侧妃私会的地步,也真是前无古人。
蔷薇进来的时候,瞧一眼案上的空碗,欣喜至极,“主子还要吗?”
“暂时不用。”她吃得不多,孕前期吃不下东西,能吃一碗粥已经是谢天谢地。
“主子饿的时候可别忍着!”蔷薇道,“虽然是不让咱们出去也不教咱们痛快吃喝,可主子肚子里有殿下的孩子,单凭这一点也没人敢为难咱们。”
林慕白点了头,“修儿回来了吗?”
蔷薇摇头,“说是这两日就会回来,还是那位亲自去宫里说的话,否则小世子怕是不肯回来。”
“修儿是懂得分寸的。无妨。”林慕白望着掌心的簪子,想了想,便缓缓簪在了自己的发髻上,抬头问蔷薇,“好看吗?”
蔷薇一笑,“主子戴什么都好看。”
林慕白抿唇,“惯会哄我。”
“事实而已!”蔷薇行了礼,端着空碗出去。
轻叹一声,抚上自己发髻中的簪子,事情的最后发展出乎林慕白的预料。她知道林婉言对夜凌云还是抱有最后的期许,也知道林婉言对夜凌云并未百分百的托付。可是她没想到,临了临了,林婉言还是来找她了。最初的厮杀,变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林慕白想着,其实林婉言最恨的那个人,应该是林婉言自己。不是夜凌云,也不是林慕白。
可林婉言有自己的骄傲,这骄傲的最后结果,就是彻底的毁灭,不死不休!
想起来,真的很可悲。
然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约莫就是这样。
—————————————— 隔了两日,容盈亲自去宫里接人。
在栖凤宫外头,宋贵妃缓缓而来,端坐在软轿里,瞧了一眼俯身行礼的五月,“是你。”
五月没有吭声,依旧保持着最恭谨的姿态。
软轿离去不久,宋贵妃身边的荣喜便晃晃悠悠的过来,“娘娘口谕,请五月大人前往。”
“卑职乃是恭亲王府的人,唯恭王之命是从。其余的恕难从命。”五月是谁,出了名的硬骨头,出了名的硬脾气。
“你!”荣喜冷哼两声,拂尘轻甩,“五月,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家娘娘说了,有事相商。”
“卑职奉了恭王之命守在门外,决不能擅离职守。”五月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是吗?”荣喜朝着栖凤宫的守门卫士道,“你们几个瞧仔细点,好好守着栖凤宫,若有差池提头来见。来人,请五月大人起步。”
数名侍卫已经将五月团团围住,五月依旧半死不活的站在那儿。他就像个冰雕的人儿,任凭你们言语,岿然不动。
“娘娘说——”荣喜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伏在五月耳畔开口。“有关于十多年前的一桩旧案,还请五月大人前往一叙。”
眉睫陡然扬起,五月冷然盯着眼前的荣喜。
荣喜笑得何其恣意,“去不去全在你,如果五月大人不怕杂家当众抖落出来,倒也无妨。其实嘛,就是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说出来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点。五月大人,您觉得呢?”
冷剑突然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荣喜的脖颈上。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荣喜,这会子笑靥全无,一脸死灰。
五月若要杀人,速度会很快。
冷剑直抵荣喜的脖颈,只差分毫就能见血归鞘。身边的侍卫,紧跟着刀剑出鞘,齐刷刷包围了五月。在宫里本来就不许随刀剑,因为五月是容盈的随侍,所以才格外优待。
如果五月在宫里出了什么乱子,这笔账就会算在容盈的头上。
五月冷眼扫过周遭侍卫,荣喜惊恐的盯着他,“快把剑放下,否则——”
其实荣喜更怕,五月杀人丛不眨眼。
☆、第203章 五月的秘密 为钻石过7400加更
冷剑归鞘,五月敛了眸中杀气。
荣喜吓得面色发白,可是到了最后还得保持最初的颜面,拂尘一甩,捏着嗓子厉声,“请吧!”
五月跟在后面,依旧是冰冰凉凉的容色。不管走到哪儿,他都是冰雕的人儿。
宋贵妃自然也不会蠢得把五月往自己的寝宫里带,而是明目张胆的把五月带到了御花园。荣喜手一挥,底下人悉数退去,唯剩下荣喜和宋贵妃的贴身侍女明彩,在旁伺候。
“卑职参见贵妃娘娘。”五月行礼,不卑不吭。
“起来吧!”宋贵妃语调平缓,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自己的杯盏。宋贵妃精于茶道。深得皇帝钟爱,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
五月起身,面上无喜无悲,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见状,宋贵妃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问道,“你可知道本宫这茶道来自何人?”
五月俯首,“卑职不知。”也不想知道。
“说起来啊,还是十多年前的旧事。那时候前朝时候,本宫刚入府不久,皇上也只是个藩王。”宋贵妃也不知哪来的心血来潮,竟然牵扯了前朝之事,莫怪荣喜屏退众人。
宋贵妃继续道,“在本宫入府以前,皇上钟爱的是华侧妃。皇上是个重情义的,早年落魄的时候跟皇后娘娘成了结发夫妻,即便后来成了藩王,亦将发妻抬到了王妃的位置。”
茶水落盏,发出清晰的水声,甚是悦耳清脆。
五月握紧了手中冷剑,仍是没有吭声。
“可是府里的女人太多了,多得让人嫉妒,让人抓狂。皇后娘娘因为丧子之痛,而一蹶不振,正巧有娘家妹子来府中探望,也算是留下来照料。谁曾想,皇上一眼就看中了她。在本宫眼里,什么女人没见过。可偏偏那女子。生得真是极好。”
“本宫见过太多漂亮的女人,唯独她——本宫敢说,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跟丢了魂儿似得。事实确实如此,皇上痴迷于她,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于是乎本宫便明白,这姊妹两个打的什么主意。正宫失了孩子,就打算让小的替补,从此姐妹两个独占恩宠。”
说到此处,宋贵妃放下了手中的紫砂壶,将杯盏推到了五月跟前,“尝尝吧!”
“卑职不敢!”五月俯首。
宋贵妃只是轻哼一笑,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执起杯盏优雅啜饮,“旁人不知道,本宫却是知道的,你有什么可不敢的。”好像意识到跑题,又瞧见五月依旧毫无表情的容,继续往深处说,“原本一人独宠的华侧妃,突然失了宠,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本宫虽然也得宠,但到底是因为家世而嫁入,倒也没什么可争的,平平安安度日就是。本宫瞧着那华侧妃一脸的阴狠,彼时担心,这华侧妃会一念之差,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是本宫又错了!”宋贵妃抬头,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不为所动的五月。
“原来正宫让自己的妹妹入府,是早有准备,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此前夭折的嫡长子,其实并非死于疾病,而是人祸。”音落瞬间,五月握剑的手,顷刻间缩紧。手背上青筋微起。
他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宋贵妃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换做旁人,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
可是他却懂,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宋贵妃笑了笑,她倒是很满意五月这样的表情。
五月俯首行礼,“贵妃娘娘若是没什么吩咐,卑职先行告退。”
“我不信你的心里,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宋贵妃冷了音色,放下手中杯盏,“五月,你难道想一辈子都与人为奴吗?你不该是奴才,可你为何要生出奴性来?”
五月低着头,面上依旧无悲无喜。“卑职生是恭王殿下的奴才,死亦复如是。多谢贵妃娘娘提醒,让卑职又脑子清醒了一回,卑职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尽心保护恭王殿下。”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宋贵妃笑得凉凉的,“只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有朝一日恭王登上大宝,他能容得下你吗?”
“容得下是一条命,容不下最多是个死,多谢贵妃娘娘提点,卑职省得。”五月低头,“卑职告退!”语罢,转身就走。
“大胆!”荣喜低喝,“娘娘还没开口允许,你怎能——”
“住口!”宋贵妃冷然剜了荣喜一眼,“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他这么说话?不要命了?”
荣喜心惊,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奴才越矩。”
抬头间,五月没有半点逗留,疾步离开。他走得很快,三两步就已经走出他们的视线。他本就不喜欢宫闱,更不愿跟宫里的人有太多的接触。
“娘娘?”明彩蹙眉,“就这么让他走了?看上去他对恭王殿下,似乎忠心得很,一点都没有动摇。”
“他此刻没有动摇。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当年容景睿挑了他的手筋,将他驱逐出府,到底是什么缘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若是本宫没有猜错,应是容景睿知道了五月的真实身份。”宋贵妃冷了眉目,“不知道容景睿知道本宫召见五月。又该是何种神情。”
明彩笑了笑,“约莫会各自猜忌。”
宋贵妃轻笑两声,“你这丫头尽是胡言乱语,他们主仆情深,怎么可能各自猜忌呢!”
“娘娘,主仆情深就不至于废人武功了。”明彩想了想,“奴婢觉着。在恭王殿下那里,约莫早就是焦头烂额,您想啊——昔日这月氏国行刺案件还没有落幕,如今满朝文武都还盯着不放。这齐王府搜不到证据,沐王又被流放,是否意味着,皇上开始剪除恭王的党羽?”
“皇上收回兵权是好事。毕竟皇权至上。”宋贵妃笑得凉凉的。兵权收回来,沐王贬谪出京,容盈的势力就会锐减。所谓权力,兵权居上。在朝中,谁的手里握着兵权,谁就有说话的权力。
皇帝贬谪沐王,而沐王惯来与容盈交好,是故群臣一个个都贼得跟猴精一样,心里清澈至极。这是变着法的扶持毓亲王,剪除容盈的羽翼。
于是乎在很多人眼里,容盈即将成为强弩之末。
即便皇后重新执掌后宫大权,也无法挽回前朝之失。
指尖在紫砂杯盏的檐口上慢慢的滑过,宋贵妃想起了自己眼角的褶皱,她已经不再年轻了,没办法跟后宫那些刚刚进宫的妃嫔们相比。可是老资格也有老资格的好处,至少她们闹腾的时候,她有说“闭嘴”的权力。
容盈的势力虽然与日锐减,可她还是不死心。因为容盈身边有太多的死士,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必须从容盈的身边拔起。
而五月是最有可能成为背叛容盈的第一人,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是一辈子不可磨平的沟壑。
容盈在栖凤宫里便已经得知了五月被宋贵妃带走的消息,皇后正在屋檐底下打理着她自己的花花草草,“你可想过,也许当年就不该留下他。”
只听得清脆的枯枝被剪断声音,容盈放下手中的剪子,“母后应该明白,儿臣从不做后悔之事。何况。儿臣相信他。”
皇后轻叹一声,“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母后不信?”容盈望着她。
“我信你,但不信他。”皇后拿起剪子,细细的修剪着残枝枯叶,“景睿,我想你搏一搏,你别让我失望。我们的机会不多。一旦出了纰漏,会满盘皆输。”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定定的望着远方,“有些东西,输不起第二次。”
容盈颔首,“儿臣知道。儿臣不会输。”
“我知道你有馥儿,你们两个在一起,算是文武全才。”她望着他,“你能提笔安天下,她能马上定乾坤。在外人看来,这才是极好的。可是母后对她的所有要求,不过是希望有个人能取代你心里的空缺。景睿。母后欠你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母后从不欠儿臣任何东西。”容盈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命。”
皇后苦笑两声,“是啊,是命!可也是债。”
容盈上前,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那一瞬,皇后眼底的惊颤是显而易见。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站在那里,僵直了身子,红了眼眶,“你永远都是我的母后,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事,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皇后狠狠点头,愣是把眼眶里的泪给逼了回去。她笑得餍足,笑得凄美。“母后老了,能给你的已经少之又少。还指着你能多给母后生几个小淘气,最好像修儿那样能让宫里热闹起来,母后就满足了。”
容盈松开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馥儿会如母后心愿。”
“护好她。”皇后叮嘱。她知道,他所看重的是什么,她也知道,他所在乎的软肋。
“多谢母后!”容盈躬身,“儿臣告退。”
等着容盈离开,苏娘才上前行了礼,“娘娘?那五月——”
“从一开始本宫便知道他早晚是个祸害,只不过——”皇后的面色紧了紧,似乎想起了什么,眸中微冷,“景睿有心放他,那本宫选择相信景睿。宋贵妃故意去了御花园,显然是为了挑拨离间。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娘点头,“娘娘所言极是,如今殿下处于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皇后洗了手,取了帕子轻轻拭手,“沐王还没找到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苏娘犹豫了一下,“娘娘,山高路远的,会不会已经被人——”
长长吐出一口气,皇后的面色沉了沉。“他们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音落,手中的帕子狠狠掷地,重重合上双眸。
但愿——
容盈走出栖凤宫的时候,五月已经回到了门口。
瞧一眼垂眸行礼的五月,容盈深吸一口气上前,抬起的手在他肩膀上空顿了顿,而后又兀自放下。擦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第204章 找六年前的府中婢女
五月抬头,看了一眼容盈的背影,缓缓垂下眉眼,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照样冰冰凉凉的跟在容盈身后。他是死士,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护城河边,容盈停下马车,容哲修先行回府。
五月瞧了一眼,缓步相随。
颀长的身躯,伫立河岸边。瞧一眼无限风情的河堤杨柳,满目摇曳多姿,像极了美人腰。负手而立,他定定的站在那里,阳光透过摇曳柳枝落在他身上,若镀了一层金色。
深吸一口气,五月垂眸靠近,“殿下?”
“我选择相信你。”容盈开口,语速平缓,“我知道你曾经动过心思,那是在我废你武功之前。但是现在,我不信你还有这份心。”
五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轻扯唇角,“殿下不管看什么,总能看得这般透彻。六年前也许我动过心思,但你废了我武功之后,我便已经死了。死人,是不需要争夺任何东西的。”
“后悔吗?”容盈问。
五月摇头,“无悔。”
“你该知道,如果你想走,恭亲王府留不住你,就连父皇那里,也不可能有异议。”容盈道。
“我不想走。”五月的话语中带着少许疼痛,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左手的伤痕,“我不争不抢,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在乎。”他抬头望着容盈,“恭亲王府的存在,比我的命更有价值。我希望有朝一日,君临天下的人是你。”
容盈深吸一口气,“为时过早,但我会尽力。”俄而他勾唇笑得邪肆,“你就不怕,事成之后我会杀你灭口吗?毕竟你跟在我身边太久,知道太多东西。”
“卑职时刻等着这一天。”五月不是说说而已,他说得很认真。
其实,他真的在等那一天。
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也许他真的可以功成身退。那样也好,总好过每日都想着念着等着。等待。是最煎熬的惩罚。
容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朝着马车走去。
五月定定的看一眼碧波荡漾的河面:我也有我想在乎的,只是悄悄的。
容哲修回了恭亲王府,白复自然是第一个前来迎接,以示亲昵。
“殿下呢?”白复问。
自从那一夜之后,容盈便始终不见人影,好像消失了一样。即便回到恭亲王府,也都是行色匆匆,她始终未能再见一面。
“我爹半道上有事。”容哲修进门,“娘,你给我做松子糖吧,爹说他以前教过你,你做得可好吃了。”
白复面色一紧,“松子糖?好。”
容哲修附耳道,“娘,苏姨娘最近没有欺负你吧?”
“她哪敢?我是正妃。”白复笑了笑。牵起容哲修的手,“累了吧,娘带你回去歇一歇。中午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菜式,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容哲修乖顺的笑着,“娘真好!”
正午的膳食确实丰盛,都是容哲修喜欢吃的菜式。更难得的是,容盈也回来了。
“多吃点!”白复含笑给容哲修夹菜。
“多谢娘!”容哲修朝着容盈一笑,左眼皮突然眨了一下。白复未能注意,自然没瞧见。
容盈眸色微沉,心道:这小子怕是又要使坏了。
果不其然,容哲修骤然捂着肚子叫唤起来,“疼——娘,肚子好疼!”干脆连碗筷都砸碎在地,直接滚到了地上。
明恒慌了神,“世子?你怎么了?”
容盈已经抢先一步,快速抱起了儿子就往外头冲。“快去请大夫。”
音落,明恒撒腿就跑。
白复愣了,眼见着容盈走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追去。
“臭小子!”容盈低语,抱紧了怀着的儿子,“闹什么?”
“爹,我不闹腾,娘岂非没戏看?不得让你抢尽了风头?”容哲修捂着肚子,哭丧着脸叫“哎呦”、“疼”。
容盈脸黑如墨,“胡闹!”
“爹,我想娘。”容哲修硬是挤出两滴泪。
“憋着!”容盈低斥,“要装就给我装像点,别给我丢人现眼。”
容哲修撇撇嘴,朝他扮个鬼脸,“不用你教。”
于是乎。这一场闹剧闹腾了很久。最后变成食物相克所以导致的肠胃不适,好在大夫开了药,世子才能安然无恙。不过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便成了白复,白复百口莫辩。
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安排的,本来是想讨好容哲修,让容哲修回来之后为自己所用,谁知道反而弄巧成拙。成了众矢之的不说,还惹怒了容盈。
瞧容盈那一脸的黑线,怕是府中上下,都以为她这个当娘的要毒死儿子。
关起门来,明恒小心的将汤药倒掉,“世子,咱下次演戏的时候,能提前打个招呼吗?卑职差点吓死,实在没防备啊!”
可不,这小子说躺下就躺下。地上打滚都不带商量的。身为随身侍卫的明恒惊出一身冷汗,主子的生死与他息息相关。主子有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这个随侍。
容哲修靠在床沿,将怀里最后一小包松子糖取出来,慢慢嚼着。他原是带了一罐入宫,被莫浩那小子瓜分得只剩下这么点。舍不得吃,就一直拿油纸包着随身带着。
“你傻不傻,下次我得换个招,不然会被拆穿的。”容哲修嚼着松子糖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真的好想娘。”
“侧妃已经从柴房出来了,这会子回到了清心园,约莫不会出什么事。”明恒松了一口气,将空碗放在案上,“虽然月宝林如今已废了位份,但身为府中的姑姑,也会好好照顾侧妃,世子放心就是。”
容哲修托腮,“什么时候能去见娘?”
“等世子的病好了之后!”明恒道,“您没瞧见,那位正妃的脸色都变了。”
“吓死最好,一了百了,也省得再麻烦我。吓不死,那就继续咯。”容哲修没心思提白复,如今他回到了恭亲王府,自然是满心满脑的林慕白。好久没见到娘亲了,自然是记挂得很。
白复着实吓得不轻,不过此事算是因她而起,她自然也不敢马虎。但容盈似乎生气了,不许白复靠近容哲修的院子,以至于白复变得无计可施。
小世子险些出了事,这府里闹得人尽皆知。
苏离愣了半响,秋玲道,“主子放心,没什么事,如今殿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靠近世子的院子。所以主子也不必去了,去了也见不着。”
“容哲修惯来喜欢胡闹。”苏离蹙眉,“谁知道他这次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若去了保不齐还得推我身上,我自不去蹚浑水。”
秋玲点了头,将燕窝粥递上,“主子还是好好养胎为上,其他的都别管了。”
想起这个孩子,苏离微微凝眉,仿佛有了心事。
“主子自从见了王妃,好像有心事。”秋玲随侍在侧,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王妃?她算哪门子的王妃,刀架在脖子上还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苏离深吸一口气,接过燕窝粥慢条斯理的吃着,“就凭她也想威胁我,也不看看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秋玲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她告诉我,林慕白就是白馥,而且想起了过往之事。她还告诉我,她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苏离漫不经心的说着,“可她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威胁我,让御史中丞府与他们夜家庄合作。”
“他们?”秋玲仲怔,“主子的他们是何意?”
“这个蠢货。”苏离冷笑两声,她难道不知道,夜家庄与齐王府的关系?如今还敢威胁她,那就是说夜家庄早有叛逆之心。看样子。是该让容景甫长点心了。
这两日她一直在等容景甫的消息,她要让容景甫知道,他养了一条什么样的狗。
“主子不怕她真的把事情抖落出去,到时候主子和这个孩子乃至于御史中丞府都会有危险。”秋玲担虑非常。
苏离瞧了她一眼,笑得愈发寒凉,“夜家庄也敢造反造到我的头上,简直是该死。也不知从哪儿找的这么个冒牌货,一点脑子都没有。就这样,还敢进恭亲王府?就容哲修那个小子,便足够对付这蠢货了。”
“连主子都看出问题了,何以殿下——”秋玲疑惑。
“我看她身上,应该带着什么,能让容盈忌惮的东西。”苏离凝眉,“到底她手里有什么东西呢?容盈明知道她不是白馥,为何不让真的白馥出来呢?”
“放着正妃的位置不要,守着侧妃?”秋玲也不懂,“主子,这似乎于理不合,怎么都说不过去。奴婢实在想不通!”
苏离也想不通,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阴谋?
容盈和林慕白,到底想干什么?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苏离只觉得心慌,这事绝不简单!
————————————
不简单便不简单吧!
知儿莫若母,蔷薇急得在门口转来转去,林慕白倒是悠然自得的与弦月下棋。
如今弦月废去了月宝林的位份,但仍留在府内没有回宫。这府中众人,还是得毕恭毕敬的尊她一声“姑姑”。弦月的棋艺是皇后娘娘教的,教得甚好。
只不过——“多年未下,都生疏了。”弦月难得笑了笑,这些年空架子一般顶着宝林的位份,干着实不相符的事情,她也觉得心里压力太重。如今卸下了名头。反而一身轻松。
她抬头看一眼神情淡然的林慕白,“蔷薇都担心得不行,你怎么反而坐得住呢?”平素,林慕白和容哲修交好,他私底下都喊她为娘。弦月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故,倒也没问,但是她知道容哲修对林慕白有一种特殊的亲情。
看着容盈对林慕白的态度,弦月隐约能猜到一些。但是猜到归猜到,有些东西没必要知道太清楚,毕竟跟她没什么关系。
“你觉得修儿的脾性如何?”林慕白笑问,落下一枚黑子。
弦月轻笑一声,“看样子,你比谁都了解他。”
“可你了解他这六年,而我只是六年后。”林慕白轻叹一声。
是弦月身边的玉奴回来了,朝着二人行了礼,便不紧不慢的笑道,“侧妃放心,姑姑放心,世子爷并无大碍。来的路上奴婢还碰见了明大人,明大人知道奴婢是侧妃使过去的,便让奴婢给侧妃带上一句话。真作假是假作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