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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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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句在理。”容盈浅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馥儿。”
  她一笑,“又贫嘴,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岂敢岂敢!”容盈笑了笑,“每个人心里都有执念,得不到的总在骚动。”
  “那你的骚动是什么?”她问。
  他道,“真想知道?”
  她想了想,而后点了头。
  容盈一本正经道,“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她嗤鼻,“这话听得多了,耳朵都长了茧子。”
  他又道,“妇唱夫随,四海为家。”
  她身子一怔,抬头去看那张绝世无双的容脸,极是好看的凤眸微微挑起,眼底绽开微微的桃花色,饶是温柔的盯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她抚着自己的小腹。
  “想不想?”他问。
  林慕白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他哂笑,“爷只是问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你想哪儿去了?”说着,竟是若无其事的推着她往前走。
  林慕白面色微红,笑骂一句,“混东西。”
  这样的日子,真好!
  只不过对于苏婉的事情,林慕白难免有些头疼。当初谁也不待见,如今却是你争我夺的香饽饽。早知道有今日,昔年何必视若无睹?
  揉着眉心,真是冤孽!
  上了马车,容盈单手搂着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壁上。林慕白窝在他怀中,眉目微垂,“齐王府你打算如何处置?”
  “齐王府指使凶徒行刺敕勒和七王子,所有的证据都不在齐王府内,而是交由江湖人士执行。你懂我的意思吗?”容盈问。
  林慕白点了头,“我明白,只不过我不相信你全无准备。”
  “在没有剪除我的羽翼之前,你觉得齐王府能垮塌吗?老三会这么快把局势挑明?”容盈把玩着她如缎秀发。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探入她的发间,肆意的撩乱。
  “你们容家各个都是狐狸转世,我哪里知道你们藏着什么心思。我只管护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至于旁人,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理睬。”她不屑的抬头看他。
  他低头,刚好摄住她的唇。
  一番浅尝辄止过后,他才含笑松开她,扬着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那你呢?我若是狐狸,可你连狐狸都制得住,岂非更了不得?再狡猾的狐狸,都躲不过猎人的箭,不是吗?”
  林慕白面颊微红,“那些江湖人,是什么来头?”
  她每次都能一语中的,抓住最关键的。
  容盈一笑,“你说呢?”
  “夜家庄吗?”她问。
  容盈笑而不语,顾自抚着她微白的面颊,“好像又瘦了些。”
  深吸一口气,林慕白眸色微沉,“夜凌云还是不死心。”
  “凌家是你爹的旧部。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几欲复国。不过夜凌云所谓的复国,只怕不是复你白家的天下,而是他的凌家江山。”容盈慢条斯理的说着,“我怀疑他表面上忠于齐王府,而实际上却跟老三有所联系。明眼人都知道,毓亲王才是最有力的的靠山,他那么聪明,没道理舍近求远去帮齐王。”
  “而且我醒来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夜家庄的事情。我发现这些年,夜家庄的产业不断壮大,而且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当年你爹留下来的东西。”
  林慕白面色一紧,低声问,“那些东西,你想要吗?”
  “我不想得到,只想毁灭。”容盈抱紧了她,“金黄银白不过是过眼云烟,活得坦荡,厮守一生才是我此生所求。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你第二次。”
  “你放心吧,不管是谁,找到了地方也拿不到东西。”她冷笑两声,“夜凌云想要,白少康也想要,可偏偏他们打不开缺口,找不到命门。”
  容盈蹙眉,“林婉言知道吗?”
  “她——”林慕白顿了顿,“如果她肯说,早就说了。这些年她自己其实也心知肚明,只要秘密被解开,在夜凌云那里,她便会成为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只有严守秘密,她才能从夜凌云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爱。算起来,也是个痴情人,只不过所托非人。”
  容盈点了头,“如果他们真的得到了,你该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横竖就是一条命,谁有本事谁来拿!”林慕白微微合上眸子,“景睿,你怕吗?”
  “我只怕失去你和修儿,其他的又有何惧。”他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髻处,“棋局已经开始,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景垣更没有。”
  林慕白合着双眸,“其实我想见见她。”
  “现在不是适合,等有机会再说吧!”容盈低语。
  她点了点头,显得有些疲倦。“听你的。”
  他伸手,轻柔的贴在她的小腹处。掌心暖暖的,护着她和他们的孩子,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月份渐渐的上来,身子会越来越沉,人也会越来越累,这是人之常情。
  林慕白真的睡着了,可是梦里,刀光剑影满是鲜血。她又想起了那些年月,数不尽的厮杀,看不尽的黄沙。一会是长发银枪,一会是悬崖峭壁。
  梦靥重叠,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那时年幼,她总爱擅闯御书房,而后关起门来让父皇驮着自己满屋子的爬。旁人都不知道,那样一个威严至极的君王。在对待自己钟爱的女儿时,一如寻常百姓家的溺爱。谁都知道,燕羽是最不好惹的,谁都明白,皇上最宠燕羽公主。
  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可惜她非皇后所出。
  她母妃死得早,却也因为这样,成了父皇的心头朱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也许这句话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适用的。
  她还记得父皇的御书房里有一张屏风,上头的四幅美人图,便是自己的母妃。喜怒嗔痴,神形悉备。可见父皇是有多喜欢自己的母妃,只可惜母妃死得早。母妃是难产而死,生她的那年就因为大出血导致血竭之症,最后药石罔效。
  母妃是个聪明人,人之将死。其容不善。故而临死前,拒不相见任何人。
  以至于父皇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故而看到自己的女儿,就恍如看到了深爱的女人,把这一生的爱都浇在了女儿身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心中的空缺。
  林慕白觉得自己正走在大殷的皇宫里,那熟悉的一草一木让她整颗心都开始颤抖。不远处,父皇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望台上,回眸冲着她笑,“馥儿,来,到父皇这儿来!”
  “父皇!”她欣喜若狂,拎着裙摆一路狂奔。可是跑着跑着,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换。满目熊熊烈火,耳畔是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刀枪剑戟之中,烽烟四起。
  她看到父皇站在火海中,冲着自己微笑,她哭了,疯似的冲过去。
  “不!”一声惊呼,她幡然坐起身,骇然惊觉竟躺在书房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薄被,而容盈已快速放下手中笔杆朝她走来。
  “怎么了?”容盈慌忙抱紧了她,“做梦了?”
  林慕白止不住颤抖,死死揪着容盈的衣襟,“我梦见了父皇,还有宫里的那场火——好大的火。”她音色哽咽,“景睿,抱紧我。”
  他愈发将她抱紧,眸色幽邃而寒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抱紧你。你走不下去的路,我背着你走,我们要走一辈子。”
  她点了点头,险些哭出声来。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的阴影,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
  直到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容盈才抚着她的脊背低低的开口,“好些吗?”
  她颔首,“其实黑子告诉我,当年皇宫大火,除了白少康还有人活着。十皇子天胤不知流落何处,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找,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时隔六年,当年他不过十岁,如今都十六岁了,容貌必定跟以前有所差距。”
  “我不敢让你帮忙找。只是怕找到了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也许消声觅迹,做个寻常百姓,是最好不过的结局。大概是有孕的缘故,这些日子我总是梦见故国旧梦,难免还是会想着他。”
  容盈想了想,“就是那个站在马下,说将来长大了要陪你上战场的小胖子?”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宫里养尊处优的,是吃的胖了些,但如今流落民间,约莫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她想了想,“还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样呢!”
  “悄悄的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当是缘分太浅。有时候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容盈抚着她微微渗着冷汗的额,“别再胡思乱想了,近来发生的事情是有些多,但有我在,你只管放宽心,先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好!”林慕白勉强笑了笑,“景睿,我给你生个女儿好吗?”
  “只要你生的,什么都好!”他笑,而后咬着她的耳朵低徊浅语,“爷都要憋死了。”
  她嗤鼻,“活该!”
  他委屈得犹如受伤的小媳妇,眼巴巴的望着她,“你能替那么多人摆平,能不能帮爷也摆平。爷的千军万马如今叫嚣的厉害,需要你的孙子兵法来舒缓,敢问燕亲王意下如何?”
  她娇眉微挑。“需要斩草除根吗?”
  他一愣,二皮脸往她跟前一凑,“想守活寡就早说。”
  她瞪了他一眼,“不要脸。”
  ————————————————
  齐王府的事情还在调查之中,京兆府的府尹已经亲自登门造访。
  容景甫正准备出门,瞧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京兆府府尹,当下凝了眉目。京兆府跟自己本来就毫无瓜葛,无端端的势必不会登门到访。
  不过容景甫正忙着出去,也不屑搭理京兆府府尹,“飞舞,招待一下,我有急事要办!”
  “殿下留步!”府尹躬身行礼,“下官有要事相禀!”
  容景甫瞧了他一眼,“有事快说,我急着出门!”
  府尹自觉没趣,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故而耐着性子道,“禀殿下,近日在护城河里,老百姓捞上来一具女尸。”
  心头一紧,容景甫眯起了眸子,“女尸跟我齐王府有什么关系?”
  “原是没什么关系,然则有人认出这女尸的衣着似乎很像齐王府的苏侧妃。”
  话音刚落,容景甫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府尹的衣襟,“你敢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府尹显然没料想容景甫会如此大怒,早前听闻齐王对这位苏侧妃极不上心,怎么这会子那么大火气?转念一想,许是因为御史中丞府的关系。
  “下官不敢胡言,正是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才过府来找殿下。看看有没有苏侧妃身边伺候的人,去认一认。因为是夏日,所以泡在水里久了,面部浮肿难辨,实在有些辨认困难。”府尹急忙的开口,吓得面色发白。
  “只有一具尸体吗?”容景甫问。
  府尹想了想,“暂时就只有一具。”
  容景甫犹豫了片刻,“尸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府衙后院的停尸房中,暂作停留。如果还没找到人来认尸,就会送去义庄。”事实是,如果不是听闻这女尸极有可能是苏侧妃,府尹早就把尸体送去义庄了。
  容景甫抬步就走,飞舞心惊,当下愣了愣。
  霞儿望着容景甫疾步离去的背影,甚是不解,“主子,这苏侧妃难道真的出事了?”
  “去看看!”飞舞急追而去,她是不相信苏婉就这样死了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掉进河里,而且玉弦一直陪着苏婉,不太可能让苏婉出事。
  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隐忧?
  容景甫几乎是快马加鞭赶去了京兆府,他想知道,府尹口中的女尸到底是不是苏婉。事实上,在去京兆府的路上,容景甫也想过一万种可能。
  苏婉的性质刚烈,他是深有体会的。
  一个女人,曾经把刀子架在她自己的脖颈上,威胁他不许靠近,可想而知在自己要了她的身子之后,她也是极有可能寻了短见的。
  只不过容景甫还抱着一丝希望,要知道玉弦和苏婉惯来形影不离,如果玉弦不在,那这具女尸是苏婉的可能性也不会很大。
  可是进去的那一瞬,容景甫还是犹豫了一下。
  白布之下,尸台之上,不知容貌,怎知何人?
  他有些不敢去看,倒不是怕死人,而是怕心中的最后那点希望突然被人撕碎,到时候自己会溃不成军。难得自己鼓起勇气,想要好好的对待她,可她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他的一腔热情又会被打回原形,回到最初的凉薄。
  苏离嫁给容盈之后,他挣扎了很久才从泥淖里脱离出来。
  而今如果苏婉死了,他不知道自己又需要多久,来抚平心中的伤痕。
  飞舞赶到的时候,容景甫还站在那里,始终没有掀开白布。
  府尹瞧了衙役一眼,衙役急忙上前朝着容景甫行了礼,而后毕恭毕敬的去掀白布。
  “等等!”容景甫突然开口,又重新问了一遍,“死因是什么?真的只有一具尸体?”
  “是溺毙而亡,目前暂时只有一具尸体。不过,殿下这是怀疑,还有人死了吗?”府尹不解,难不成还有尸体在河中未被捞起?
  “如果是婉儿,她的身边必定还有婢女,不可能是一个人。”容景甫眸色微沉。
  府尹想了想,“下官不知这情况,不如等殿下辨认一番,若、若不是侧妃,自然是各自欢喜。”其实府尹心里也直打鼓,去的时候开口说这具女尸极有可能是苏侧妃,容景甫竟然着急了。这就是说。苏侧妃确实不在齐王府里,所以若然出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苏侧妃不在齐王府,又是为何?
  飞舞上前行礼,“殿下,也许只是个巧合,苏侧妃性情温和,看上去不像是会寻短见之人。”说着便朝着衙役道,“打开看看吧!”
  衙役行礼,快速掀开了白布。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飞舞蹙眉捂住了口鼻。女尸被水泡得全身浮肿,尸体表面未见明显伤痕。只不过面目全非,着实难以辨认是不是苏婉。
  “这衣服——”飞舞顿了顿,不敢多言。
  容景甫的瞳仁猛然紧缩,胸口那道抓痕突然就疼了。他记得很清楚,当日他强要了她,而后她开始挣扎,于是乎她修剪得极好的指甲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胸口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也是因为这样,她中指的指甲当场断裂。而这具女尸上的中指指甲,正巧也是断裂的。所以——容景甫觉得一口冷气突然倒灌,顷刻间占据了心口。
  不过单凭指甲这一块,容景甫着实不敢当场确定这就是苏婉。
  事实上,对于苏婉,容景甫根本谈不上了解。他不了解她的生活习惯,不了解她的喜恶爱好,更不知道她有什么身体特征。
  他对她所有的了解,都仅仅只是知道她叫苏婉,是御史中丞府的二小姐。就连夫妻之事,也就是那一次,匆匆忙忙而行之。
  所以一时间,容景甫不敢说这是不是苏婉的尸体。
  “去御史中丞府一趟,让他们派个人以前伺候过婉儿的人过来,别说出了什么事。”容景甫朝着飞舞开口,“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话,自然也是冲着府尹说的。
  府尹俯首,不敢轻易吭声。
  飞舞疾步离开,容景甫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着,便去了正厅候着。
  茶水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去,到了最后他觉得自己掌心的冷汗越来越烈。他坐不住了,开始负手在正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呼吸微促,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过,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
  空有一身蛮力,有什么用?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能让死者复生,开口说话。
  他只希望,这具尸体不是苏婉。
  心头念叨着:我是真的想好好对你,你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飞舞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容景甫几乎是夺门而出。可他想了想,又不敢再踏入停尸房,只在外头继续等着。烈日炎炎,太阳灼热得厉害,让他一张脸忽青忽白。
  府尹在旁候着,“殿下,要不要去正厅等着,这里太热,下官瞧着殿下的脸色不太好,不然——”
  “废什么话!”容景甫冷斥,这会子他自己心里都没底,烦躁得很。
  府尹慌忙闭了嘴,不敢多说什么,只等着停尸房内的消息。
  隔了好一会,飞舞缓步走出停尸房,瞧一眼外头炽热的太阳。而后神情担虑的盯着眸光灼灼的容景甫。
  “如何?”容景甫问。
  飞舞垂眸,不敢多语。
  “问你话呢!”容景甫突然掐住飞舞的双肩,力道之重,似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飞舞眸色微红,眼眶里噙着泪水。深吸一口气,飞舞朝着容景甫行了礼,“殿下请节哀,苏侧妃——去了!”音落瞬间,羽睫微垂,再也不敢抬头去看容景甫。
  “节哀?”容景甫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
  府尹骇然心惊,忙不迭朝着容景甫行礼,“殿下请节哀!”
  “怎么可能是她!不会是她,绝对不可能!”容景甫不敢置信。
  霞儿领着御史中丞府的人出来,跪在了容景甫跟前,“殿下,这位是曾经伺候过苏侧妃的御史中丞府老仆人。他是看着苏侧妃长大的,所以——”
  那老仆人哽咽道,“二小姐小时候这小脚趾受过伤,所以有些变形,方才老奴瞧见这女尸的小脚趾——”说着,老仆人不由的落下泪来,“二小姐心地善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下场。”衣袖拭泪,这般情真意切。
  容景甫连退两步,“绝对不可能,她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飞舞瞧了老仆人一眼,“回去后不得跟任何人吐露这个消息。”霞儿会意的塞给老仆人一些银两,飞舞继续道,“里头躺着的是不是苏婉还无法确定,单凭你一人之言是不足为信的。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你若乱嚼舌根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自行负责,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老仆人愣了愣,双手接过银两连连点头,“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走吧!”飞舞道,“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去,不许惊动任何人。”
  老仆人慎慎的离开,一时间四下的氛围开始冷凝。
  容景甫还是不信,“绝不可能是婉儿,若她是婉儿,那玉弦呢?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沉尸河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飞舞知道,自己是劝服不了容景甫的,只得上前宽慰道,“殿下,权且不管里头躺着的是不是苏侧妃,查一查总该有必要的。若是主子出了事,那做奴才的理该知道一些。只要找到玉弦,也许就能真相大白。”
  “查!”容景甫眯起危险的眸子,冷冷盯着府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绘影图形我会让人马上送到,你务必——”
  话音未落,外头已有急促的脚步声,飞奔而至,“报!”

☆、第189章 我要为主子报仇

  “什么事?”府尹压低了声音问。
  飞奔而来的衙役连忙应道,“大人,有目击证人。”
  府尹一愣,“什么目击证人。”
  衙役道,“有人看见了案发经过。”
  音落瞬间,容景甫陡然凝眉,“人在哪?”
  “已经传唤至大堂。”衙役俯身。
  听的这话,容景甫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大堂走去。去了那里,早有几名百姓等在大堂,见着容景甫出来,一个个急忙朝着他行礼。容景甫在京城里的出镜率也不低,是故百姓也都认得这张脸。何况他一出来锦衣玉服的,一个个心生敬畏。
  府尹上前,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四下衙役一声高喊,“不得喧哗!”
  堂内一片寂静,府尹不敢上座,最后在容景甫一个狠戾的眸光里,如坐针毡般的上了堂坐定。容景甫陪同,随坐一旁。
  他倒想听听这些人口中所谓的案发经过到底是什么,他打定主意不相信苏婉已死的事实。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她怎么可能去跳河?他们之间,不是刚刚有了台阶,这才和解吗?
  虽然他是用强,但在名分上,她是他名正言顺娶进门的侧妃。按理说,他们水到渠成,不是该高兴吗?
  开口的是个寡妇,一脸的破罐子破摔姿态,“那一日,也就是月氏国七王子出事那天,我那时候想着若是这都开战,就趁乱跑出城去,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们这些男人呐,一个个都——”
  “少废话,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府尹有些不耐烦,可发完话又慎慎的瞧了一眼容景甫,见着容景甫没吭声,便也耐下了性子。
  寡妇面上无光,只好扭了扭腰肢道,“青天大老爷,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若是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咱们的赏钱可不能少。”
  “说不说?”一声惊堂木,寡妇身上一抖,随即面色微白。
  “好了好了,说就说。”寡妇撇撇嘴,“这么凶作甚?”语罢。胸前一抖便道,“那一日我本来背着包袱打算逃难来着,谁知道正好看见她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我寻思着她不是傻子就该是个疯子。”
  “就她一个人?”府尹问。
  寡妇点了点头,“对,就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就盯着护城河看。我也没上前看过,这会子都忙着逃命呢,谁还有空理她。”
  “那最后呢?”府尹问。
  寡妇手一摊,“最后我走了,哪知道今儿看见那尸体,我就想起她来了。”
  府尹一声惊堂木,“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转头问一侧的男子,“你又看见了什么?”
  “小人是个樵夫,刚好经过护城河边,看见那姑娘凄凄惨惨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是受人欺负了。小人怕她想不开,就上前说了她几句。”男子有些木讷,说的似乎不像假话,“小人说,这世道人人都想活着,你可别想不开。虽说是夏日了,但是河水太凉,别轻易下水。”
  府尹扶额,“有你这么宽慰人的吗?”
  男子愣了愣,“小人说错话了吗?”
  “后来呢?”府尹问。
  男子一五一十道,“后来小人就离开了,刚走没多远,就听见扑通一声。但当时小人有事,也没在意,就走了。”
  府尹蹙眉,俄而看了容景甫一眼。发现容景甫的脸色愈来愈差,只得暗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可即便如此,该问的话还是得问清楚。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手心,府尹继续道,“那你呢?”
  小个子男人道,“我看见那女子跳河了。”
  一言既出,容景甫陡然起身,眸光冷厉。
  许是被容景甫吓着了,小个子男人没敢再吭声,吓得一瞬间伏跪在地,“小人说的都是实话,青天大老爷,小人不敢撒谎。”
  府尹吓得脸都白了,颤着声音问,“你看见她跳河了?”
  小个子男人点头,“看到了。”
  “看到了为何不救?”府尹咬牙切齿,可也只能按捺住声音。
  小个子男人战战兢兢,声若蚊蝇,“小人不会游泳,而且——当时速度太快,小人都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着小人反应过来想要喊救命的时候,想起城外又要开战,这会子谁还有功夫去救人。再说了,我也不认识她,万一没救上人来,落得个杀人的罪名,那小人岂非要冤死?”
  话音刚落,容景甫突然揪起他的衣襟,一脸的杀气腾腾,“若你敢有一句假话,我就杀了你!”
  小个子男人险些哭出声来。本就胆小至极,如今更是面色瞬白如纸,“饶命,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不会水性,我要是去救人,我也得死啊!”
  那一刻,容景甫犹如泄了气的脾气,一下子跌坐在地。
  死了?
  真的死了吗?
  飞舞从外头走来,手中已经拿着几幅画,其中一幅是苏婉的绘影图形,扫一眼堂内的三名人证,“府尹大人,能否容妾身说几句?”
  府尹抹着额头冷汗,连连点头,“侧妃请。”
  “这里有几幅绘影图形,诸位帮忙看看,跳河的到底是哪位姑娘!”她让奴才们一人一幅画,在三人跟前排队站开。
  可惜,所有人都认出了苏婉。
  飞舞指着玉弦的画像道,“那么你们没有见到她吗?又或者,其实跳河的是她。”
  所有人都摇头,皆明指跳河的就是苏婉。
  那一刻,容景甫的脸上就像是开了染料铺子,什么颜色都齐全了。红的白的青的黑的,该怎么难看就怎么难看。跌跌撞撞的出了府衙大门,他站在门口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是打死都没想到,苏婉会跳河。
  “苏侧妃性子刚烈,其实也不难想象殿下这样对她,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飞舞还未说完,脸上便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素白的面颊上,瞬时浮起鲜红的指印。嘴里满是浓烈的咸腥味,唇角有一丝嫣红徐徐涌出。
  容景甫策马而去,飞舞还站在原地。
  霞儿急忙取了帕子为飞舞擦拭唇角,“主子这又是何必呢?殿下心情不好,您还这样说。”
  “我不这样说,他还会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肯出来。苏婉根本就不爱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苏婉都会本能的抗拒。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姐姐,谁能眼睁睁看着,府内府外所有的女人,都长得跟自己姐姐类似的容脸?换做是我,我也会抗拒。”飞舞深吸一口气,这也是她为何当日放手让苏婉离开的原因。
  其实对于苏婉,飞舞是同情的。
  自己尚且得到过容景甫的宠爱,而苏婉至始至终都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尤其是云中城一事,亲眼看到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丈夫苟合在一起,而自己又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再宽容的心,也容不下这样的耻辱吧!
  即便不爱,愤怒却是事实。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在对于容景甫的事情上,早已凉了心而后死了心。
  “如果我是她,被自己不爱的男人强迫,我也会这么做。”飞舞眸中噙泪,“谁不想一辈子,好好的爱一个人。”抬步,上车。
  她在等,等着容景甫承认苏婉的死,而后让苏婉彻底的从容景甫的世界里退出。可飞舞也知道,对容景甫而言,有些结是永远都解不开的。
  师爷上前,“大人。那这个案子如何结案?”、
  “死了一个侧妃,招惹上齐王府和御史中丞府,可如何得了?所幸有人证证明,死者是自己跳河自杀。”府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张脸吓得铁青,“先别结案,暂且等齐王府的消息。若是齐王府肯为侧妃出殡,就当自杀呈递刑部过审就行。”毕竟死的不是普通人,案子到了京兆府,总该有个了解的。
  师爷点头,“明白!”
  府尹念念叨叨的回去,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一个齐王府。前不久齐王府刚被皇帝下旨查抄,可别连累自己才好!
  小巷子里,三名人证快速进了一道门,而后门快速关闭。撕去皮面,朝着黑狐毕恭毕敬的行礼,“参见统领。”
  黑狐负手而立,轻纱遮面,“都办妥了?”
  “照统领的吩咐,如今府衙的人和齐王都已经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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