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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妃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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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雪在里头听到,边给穆尼揉额头边劝道:“爷,那孩子想来是和父母走散了,既然无事就不要追究了,好好的将他送到一旁,咱们这就走吧。”
  雅尔江阿岂是轻易吃亏的性子,欲要说什么又恐引得妻子不悦,只站在马车旁愤愤不语。
  此时前面一队官差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指着那男孩儿喝令手下:“一时不察竟险些让他跑了,赶紧拿下。”
  雅尔江阿见此情形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火气索性冲官差们发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爷面前拿人!”
  差头一愣,看了看马车方上前打千儿赔笑:“不知爷在此,惊了爷的驾,请爷恕罪。”
  雅尔江阿身居高位,哪会被一两句好话哄住,冷声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差头虽不认得雅尔江阿,品度其气势便推知其身份不凡,应声回答:“奴才赵海,是镶红旗庄王爷名下包衣,受提督大人之命奉刑部碟文追缉要犯。”
  雅尔江阿的心火原以消减的差不多了,正要训斥两句轻轻揭过,不妨又听到博果铎的名号,怒气直顶天灵感,夺过马鞭就甩了赵海一记:“作死的奴才,竟拿个老绝户压爷!”
  赵海呆住了,他临时将博果铎搬出来以为能让对方有所顾忌,不想竟然适得其反,不但打了自己一鞭子,还口出恶言辱及自家主子,虽不敢顶撞,脸色到底难看了许多。
  书雪有些不耐,索性将遮幕掀了起来:“爷,时辰不早了,还是赶早儿先出城吧。”
  雅尔江阿哼了一声,将马鞭扔给车夫准备上车。
  男孩见官差只待马车离开就要上前,死死抱住车辕不松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眉头一皱,扬声喝道:“还不把人带走!”
  赵海大喜,正准备上前拿人,看了马车一眼,又悻悻的退了回去。
  雅尔江阿刚要发作,从后面赶来伺候的苏长定瞄着书雪低声提了句:“爷,福晋在呢。”
  “咳”雅尔江阿尴尬的摸摸鼻子,转头狠狠瞪着男孩:“你抱着爷的马车做什么?还不撒手!”
  男孩浑身一颤,慢慢放松双手,倔强的低下了头。
  书雪心中蓦的一软,越过雅尔江阿问赵海:“这孩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有什么大罪值得提督衙门当街拿人?”
  赵海虽然惊讶对方全无避讳,却不敢不据实答话:“这孩子本身没罪,是他父亲犯了事儿。”
  “犯了什么事儿?”书雪追问道。
  赵海犹豫的看向雅尔江阿,心道:这是什么人啊,连妇寺不干政的规矩都不懂。
  雅尔江阿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还不回话!”
  “写反书。”要不是远远看着雅尔江阿从马车上下来,赵海真当他是那贵妇的下人,最难堪的是被人当孙子训了半天还挨了一鞭子都不知道对方身份,实在应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文字狱?”书雪低头看着男孩儿:“你上来吧。”
  男孩略一踌躇,还是抓着横木爬了上去。
  赵海一下急了,“夫人,他是奴才奉命缉拿的要犯,还请您体谅!”
  雅尔江阿也不料自家妻子有此举动,不免温言商议:“福晋,他是大逆罪人之后,与你并无瓜葛,何必插手此事。”
  书雪点点头,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爷,上来吧。”
  雅尔江阿一阵头大,只能发扬光棍风格跨上马车:“走。”
  赵海急了,这挨打挨骂就算了,谁让自己是奴才呢?可要眼瞅着的把人犯追丢了,那可是卸职掉脑袋的罪过,当即硬着头皮上前拦阻:“爷,奴才当差不易,还请您体谅!”
  书雪正要说什么,马车旁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这奴才好不晓事,竟敢和主子顶杠,想挨板子了不成?”
  书雪低头苦笑:怎么哪里都有你!
  赵海等人忙上前行礼:“奴才给九爷请安。”
  胤禟朝书雪挑眉一笑,慢慢地问:“怎么了?”
  听赵海将事情讲了一遍,胤禟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回吧,爷稍时就派人去巡捕衙门撤销移文,这孩子不用抓了。”
  赵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胤禟是刑部主事阿哥,他说不用抓那就是不用抓,又省了自己的麻烦,自然不会有异议,当即打千儿告退,带人离开了。
  雅尔江阿见胤禟眼神乱晃,心中是十二分不悦,朝胤禟略一拱手就把妻子拽进了马车内。
  胤禟浑不在意,抽身退到了一旁。
  

☆、一〇二、评金宋兀术岳王

  一〇二、评金宋兀术岳王
  “爷,九爷的马车跟在后面,您看——”出了这样的事儿,苏长定也不敢偷懒,与车夫并列而坐以免再有什么意外。
  雅尔江阿脸色越发难看,语气十分阴沉:“不用理他。”
  书雪并不理会满车的酸味,柔声问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男孩儿已平复之前的恐慌,小声答道:“我叫张岳,已经八岁了。”
  书雪见他并不惧场且吐字清晰,不免更添了三分喜爱,因向穆尼笑道:“你们一般的年纪,看人家多规矩,哪像你只知道淘气!”
  穆尼原本就对张岳的出现极有兴趣,听书雪这样说也不生气,好奇地问:“你是汉人?是旗人吗?会不会骑射?”
  “我不是旗人,家里只教过读书,没学过骑射——”
  孩子之间总是有共同语言的,没过多久穆尼和张岳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加上书雪间歇问一两句话,又有雅尔江阿派苏长定亲去探听,总算是在到别院之前把想知道的事儿都套了出来。
  张岳出身杏林世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其曾祖父生前为前明供奉,其祖父张先亦曾为永历皇帝效力,康熙元年南明覆灭,张先被一体拿往京师,直至康熙大婚才遇赦还乡,终因此误了子弟前程,张先么子张岳之父张穆屡试不第,又不肯回乡,在京城以写话本为生,前不久酒楼主人得罪庄亲王,以“纵人演讲《岳王传》”被定了“怀缅旧朝,毁谤女真先人”的罪名,张穆为写书之人,从重判了大逆之罪,家人均受牵连,张岳原本与其母在亲戚家做客,闻变后急往家赶,在半路就遇到抓逃犯的巡捕衙役,张岳之母掩护儿子脱逃,自己被拿了去,也因此有了后面冲撞王府车驾的事。
  书雪打发了下人去收拾屋子,又问苏长定:“张家的人现在何处?”
  “张穆夫妻已经被拿进了刑部大牢,张穆父兄现在城外,巡捕衙门已经遣人过去了。”
  书雪点点头:“九爷呢?”
  苏长定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爷一眼,轻声回道:“九爷在外面散步。”
  书雪嘴角抽搐:“有请。”
  雅尔江阿自是明白妻子的用意,仍然有几分不满,忍不住嗔怪道:“福晋,不管张家是什么罪名都与我们无关,你何必招惹是非。”
  书雪看着呆坐在门坎上注视穆尼和金贝玩耍的张岳,神思早已魂游了几个纪元,良久方在雅尔江阿的呼唤中回过神来,低声叹道:“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雅尔江阿耳尖:“你和张家有什么往事?”
  书雪刚要说什么,苏长定已引着胤禟走了进来:“爷,福晋,九爷请来了。”
  “上茶。”书雪见雅尔江阿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只好出声圆场。
  胤禟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一旁,接过茶盏吹了吹浮沫,低头盯着茶叶,好似在端详什么珍宝一样。
  书雪没兴趣和胤禟比定力,平声问道:“九爷这是第二次来吧?可有物是人非之感?”
  胤禟瞬间破功,眼中的慌乱瞬间闪逝,转变为一片黯然。
  书雪起身看向院外:“三年了,好像两辈子一样,就从那时起我开始背上不安于室的罪名,跌跌撞撞竟然到了今日,也算是侥幸了。”
  “是我亏欠了你。“胤禟不复之前的潇洒,声音十分低沉。
  雅尔江阿满头雾水,却也不愿意妻子和外人有什么互动,在一旁重重的咳了一声。
  “我虽对九爷有过怨怼,这两年明里暗里没少受您帮扶,我是心知肚明的,今天您帮个忙,撕撸掉张家的案子,我再领您一份情就是了。”书雪摩挲着跑进来的金贝,表情一片淡然。
  “这容易”胤禟一口应承,“你管这件事并非全是因为起了恻隐之心!”
  这是肯定句。
  书雪并不否让:“谢过九爷。”
  “八哥——”胤禟犹疑再三,还是起了话头。
  “九爷,以我的浅见八爷无子未必是祸事,你何必劳他人之忧。”书雪自是明白胤禟的来意,不经意间有些感叹:果然是兄弟情深!
  “此话怎讲?”胤禟有些摸不着头脑:“断子绝孙还是好事儿?”
  书雪摇摇头:“这事儿我无能为力,太医院有的是成名供奉,您何必舍近求远!“
  雅尔江阿这回听明白了,见胤禟还要说什么,当即拉下脸拦道:“福晋说的对,八贝勒有没有子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全兄弟情谊就该去找太医,不然去砸了安王府也使得,在这儿打什么官司!”
  胤禟脸色很不好看,直直盯着书雪,神情极为复杂,过了半晌方勉强一笑,“表妹怎么会管汉人的事?”
  书雪见胤禟又将话题引回到张家的案子上,自不会多做纠缠,反问道:“九爷觉得张家该当灭门之罪吗?”
  “汉人对我旗人多心存怨怼,张家祖有反迹,如今又写反书,自当杀一儆百!”胤禟气色回转,不复原先的气恼。
  书雪冷笑一声:“好一个杀一儆百!当年完颜宗弼侵宋,造下多少杀孽?岳王爷起兵江南,保境安民,武圣的名声是虚得的?六十年前旗人入关,号称是为朱由检报仇的仁义之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又是怎么来的?汉人凭什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你杀的尽汉人,能杀的尽读书人的气节吗?”
  雅尔江阿被书雪这一长篇大论吓走了真魂,愣了片刻方反应过来:“福晋,你疯——你胡涂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胤禟也是一脸的惊愕。嘴巴微张却没有说出什么。
  “爷怕我祸从口出?你别忘了,我是完颜家室女,爱新觉罗妇,大清的公主,天子的外甥。就算扯着大旗在乾清宫说自己反清复明,皇舅能判我谋逆吗?”书雪一脸的不屑,“要不是心中有鬼,何必在这种微渺的文字上下功夫?朱元璋做过和尚,为了什么‘光生天下’就妄动无名,既然爷们常言以明亡为鉴,怎么就在这上头学的青出于蓝?”
  “罢罢罢,爷不该多问这一句,引出一篇教训,你放心,我既然应了,自然不会食言,张家的事儿我一定办妥。”胤禟挑了白旗,唯恐书雪继续口出无状。
  “九爷既该管刑部,好歹积些阴鸷,总不是什么坏事。”
  书雪这话已是逾越,听到胤禟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你——你的意思是——。”声音竟有些发颤。
  “九爷海涵,是我多嘴了。”书雪深感诧异: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歧义吗?最多算是句忠告,怎么就让胤禟一脸的惨淡。
  “不是——不是——,爷的意思是爷在子嗣上头是不是因为这差事有妨碍?”书雪哪里知道,这位九阿哥连得四女,已抗不过“与民争利、断子绝孙”的流言,可不就被说得句句惊心。
  书雪一头雾水,这是哪儿跟哪儿,怎么又扯到你的子嗣头上。
  “福晋,九弟是问你打卦,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儿子的命呢!”雅尔江阿憋着一肚子气,忍不住放起毒舌来。
  书雪一阵无语,经雅尔江阿提醒,她已猜到了胤禟的意思,却委实不愿论鬼作怪,含糊提了一句:“子女份上自有福缘,直郡王不是也先得四女才有了大阿哥吗?您不过与他比肩,有什么好急的。”
  胤禟还要再问,见书雪面带不豫,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不过积阴鸷的话却放在了心里。
  经过一番交锋,胤禟哪有心思多做款留,未用午膳就匆匆离开了。
  雅尔江阿十分不满,好容易出来散心偏就碰到这些糟心事,胤禟自是被他迁怒了。倒是书雪深觉有愧,便亲自下厨慰劳雅尔江阿,这才使他的脸色由阴转晴。
  晚上,雅尔江阿得寸进尺,腆着脸挤到了书雪的床上,虽然免不了会动手动脚,到底还算规矩,并未踩到书雪的底线。
  第二天早上,雅尔江阿少不得与书雪带穆尼去游猎一番,只张岳挂心父母留在了庄子里,雅尔江阿兄弟吃的肚圆胃饱,将书雪的厨艺夸了又夸,又建议以后常来游玩,书雪心胸开阔,抑郁之情消散了五六分。
  因许久不曾锻炼,书雪难免感到乏累,下午便留在庄子休息,雅尔江阿只在庄外教习穆尼骑射。
  “福晋,那梅花桩是做什么用的?”清晨,书雪正在后院散步,身后传来雅尔江阿的疑问声。
  书雪淡淡一笑:“是练舞用的,还是二哥亲自给我打的,当时他倒因此担了不是,被大哥训了一顿,我左求右求,好歹留了下来。”
  雅尔江阿点点头:“大舅兄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爷,我跳支舞给你看怎么样?”书雪见雅尔江阿虽然嘴上不说,眼中尽是热切,加上一时技痒,索性饱他眼福。
  “好——”雅尔江阿大喜,又踌躇道:“你身子还未大愈,现在天又冷,还是以后再跳吧。”
  “无妨”书雪转头问侍墨:“衣裳还在吗?”
  “都在西厢收着呢。”侍墨回道。
  不一刻,书雪即更衣出来,比之出阁前更添了三分贵气,看的雅尔江阿几乎将眼珠子掉出来,书雪轻身一跳,站在了桩上。
  抱琴四人有意撮合自家主子和雅尔江阿,个个换了衣服带着乐器出来,倒把书雪吓了一跳。
  略微一想,书雪选了“捧心”,伴随奏乐起舞,虽稍有不顺,很快进入状态,一对金莲与桩面若即若离,如同登仙羽化一般。
  雅尔江阿早就痴了,呆呆看着书雪的身姿一动不动,抱琴几个老怀大慰,自觉主子总算开窍了。
  “爷,爷——”苏长定见自家主子仍然三魂未归,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雅尔江阿回过神来:“怎么了?”语气很不好。
  苏长定心肝儿一颤,指了指他身后。
  

☆、一〇三、分家事后宫前廷

  一〇三、分家事后宫前廷
  雅尔江阿转头一看,见四贝勒胤禛、五贝勒胤祺、八贝勒胤禩不知何时进了院子。不由大怒,抬腿踹了苏长定一脚,骂道:“狗奴才,怎么守得门户,由着外人进来!”
  书雪闻声而止,见几个皇子尴尬的站在一旁,心中却不似三年前愤怒,原因在于比自己生气的大有人在,全无亲身上阵的必要。
  “那个——嗯——我等是奉汗阿玛口谕来请王兄王嫂进宫的。”胤禛打头,话自然由他先说,不过这位话唠阿哥恨不能自己排名在后,看雅尔江阿的神情好似要生吃了他。
  书雪扶着抱琴下桩,忍不住冷哼一声:“爷,您就不要生气了,若没有三年前这一幕,我还没嫁进王府的福气呢!”
  胤祺左右一看,发现龟毛的四哥左顾右盼,善言谈的八弟推聋作哑,只好硬着头皮顶雷:“全是弟弟的不是,弟弟急于交差,唐突王兄王嫂,在这儿赔礼了。”说完深深一揖。
  雅尔江阿对胤祺观感不错,潜意识中无意为难老实人,只拿眼眼神看向妻子。
  书雪扫了胤祺一眼,又转头看向胤禩,嘴角弯了起来,对雅尔江阿说:“爷准备一下,我去换衣服。”
  胤禩打了一个寒颤,忙上前赔笑:“王嫂最近身体欠安,弟弟夫妻虽然记挂却也没能过府探视,今儿听汗阿玛教五哥来请您进宫,我就厚着脸跟来了。”
  书雪轻蔑的看着胤禛兄弟:“得了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爷虽尊贵,到底不是天潢贵胄,我深知四爷八爷或明或暗都是有大志向的,现在我们爷若是以小小的亲王身份怪罪,将来得个丢爵罢官的结果都是轻的,我虽愚钝,察言观色、伏低做小的眼力还是有的!”
  几位阿哥特别是胤禛、胤禩宛如遭了五雷灌顶,书雪这话就是影射他们有谋储之心了,如今太子尚在,传到康熙耳中就是大逆之罪,兄弟几个木木呆呆,半晌没回过神来。
  还是雅尔江阿有经验,首先反应过来,干咳一声说:“福晋,你这话说重了。”
  书雪还未答话,胤禛先厉声喝道:“不知王嫂何以妄言胤禛有不臣之心?胤禛虽然不才,绝不敢枉负如此罪名!”
  “四贝勒,你既言心无异志,如何敢置祖宗家法与皇舅教导于不顾两番擅闯宗亲内院?你若不服,我二人亲去御前折辩,皇舅要护短纵你坏人清誉之罪我便一头撞死在宫门前,皇家的教养只让天下人评判!”书雪对胤禛嫌隙已久,颇为痛恶其平日的言行不一,声音不免涨了三调。
  “爷——爷是奉旨而来!”虽然勉强争辩了一句,到底没什么底气,音量比书雪低了不止十倍。
  “既是传旨,就该在外院止步,派奴才进内院传话,哪有径进内宅的道理?便是内监也不会探人内帏!”书雪寸步不让。
  胤禛被老实人胤祺带累,还没看清院中情形就被雅尔江阿指桑骂槐排揎了一顿,书雪更不客气,直接借题发挥给他扣了一顶觊觎储位的帽子,回宫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却也无法,只得上前作揖:“弟弟再不敢如此莽撞了,还请王兄王嫂宽恕这次!”
  雅尔江阿与胤禛算是盟友,见他做小,忙上前打圆场:“你快进去更衣,不知道汗阿玛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书雪脑中一阵恍惚,隐隐觉得最近好像过于任性了,却又不知根源何在,只得转身进了厢房。
  回宫的路上,雅尔江阿吞吞吐吐将康熙叫他们进宫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科尔沁部邵敏郡主进京了,就住在太后宫中,吵着闹着要嫁进简亲王府,太后被折腾的无法,索性将事情推给了康熙,康熙左思右想也没什么主意,只好打了个太极,叫当事人进宫自己解决。
  书雪倒是起了好奇之心:“爷虽然是龙凤之姿,不论满洲,四十九旗也未必没有不如您的才俊,怎么就闹着非您不嫁呢?”
  雅尔江阿不免尴尬,含糊着解释了句:“三年前我随驾出塞,在围场上救过她一次。”
  “噗”书雪乐了:“感情是英雄救美啊!难怪郡主芳心暗许!”
  雅尔江阿抓住书雪的手,语气十分紧张:“福晋,我对那郡主没有心思。”
  “我知道。”见雅尔江阿面露疑惑,书雪笑道:“这事儿还在我嫁进王府之前,您要是对她有心思早就请旨拴婚了哪会等到现在。”
  雅尔江阿松了一口气:“你心中有数就好。”
  书雪心思飞转,盘算起这件事来。
  进宫后夫妻俩直接去了宁寿宫,守在外间的佟嬷嬷如见救星,指着屋内小声搭话:“福晋,太后正在里边怄气呢,她也是无法,打不得骂不得,实在是为难。”
  书雪点点头,又问:“郡主呢?”
  “被八福晋打发到八公主那儿去了。”
  “八福晋也进宫了?人呢?”
  “被万岁爷叫到延禧宫去了。”
  书雪不再多言,打帘子走了进去。雅尔江阿不好在此久留,又闻得康熙在后宫,只得先出宫去了。
  太后坐在炕上,见书雪进来勉强一笑:“你来了,坐。”
  书雪行过礼,就挨着太后半坐在炕沿上,因笑道:“您怎么了,可是孙女儿惹您生气了?您打我两下消消气吧!”
  太后撑不住,笑着点了书雪的额头一下:“可不是为你烦心,我原以为把你指给简王是委屈了你,现在看来雅尔江阿还是香饽饽呢!”
  书雪暗叹一声,强打精神劝道:“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只邵敏格格身份金贵,便是我肯让位她也不过是第三福晋,如果不愿意留在蒙古三部,满蒙八旗的好男儿是尽有的,太后费费心给科尔沁王爷挑选佳婿就是了。”
  太后怔怔的看着书雪,良久方嗔怪道:“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让位的话,除了你没人当得起‘简亲王妃’四个字,邵敏虽是我的母族侄孙,也不会在这上头由着她任性,你要真心孝顺我就好好和雅尔江阿过日子,少让你额娘操心,别的事都有我替你做主。”
  这番话正触动了书雪的心事,不知不觉竟落下泪来。太后摇摇头,摩挲着书雪叹息道:“你怎么就偏偏像足了她们,一样的不容沙子,一样的固执——”
  书雪并未在意太后话中的“们”字是指谁,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站起身来拭泪,又向太后告罪:“瞧我,弄脏了您的衣裳。”
  “我就不明白,你们活得那么较真做什么,糊涂些不更好吗?”太后被书雪扶着下炕,淡淡地问:“你还记得我给你写过的四个字吗?”
  “记得,是‘难得糊涂’”书雪回道。
  “你——罢了,罢了,多说无益”太后调整心思改变话题:“前几天她们进了一道什么‘月出白云‘说是你给的法子,我倒是多用了半碗饭。”
  书雪笑道:“我倒宁愿天天赖在宁寿宫给您准备膳食,可惜您不答应。“
  “叫我说你什么好,素日稳重大方,这会子偏任性起来。”太后显然摆脱了方才的沉郁,脸色开朗起来。
  “主子”佟嬷嬷急匆匆走进来:“宜主子派人过来禀告,八福晋顶撞万岁爷,两厢争执了起来,请您过去劝和。”
  太后不免皱眉:“老八家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可问明白了她为什么顶撞皇帝没有?”
  佟嬷嬷回道:“听说是因为万岁爷要给八贝勒指侧福晋,八福晋不同意的缘故,如今连同八贝勒一齐在延禧宫领罪,惠主子和良主子也都过去了。”
  “都道妻贤夫祸少,皇帝在老八这个年纪都生过十多个阿哥了,哪像他,如今膝下空虚,竟是连个格格都没有。”太后虽然对八福晋不满,却挂心康熙和八阿哥,只得吩咐佟嬷嬷:“咱们去看看。”又向书雪说:“你也去,到时好好劝劝皇帝,不要为着儿女的事儿气坏身子。”
  书雪虽心知不妥,却也只得应了个“是”字。
  康熙正与胤禩夫妻怄气,连宜妃亲奉的一盏茶都被他泼到了胤禩的身上,好在衣装甚厚,除了湿掉一片,别的倒没有什么。
  见太后进来,康熙忙站起身,边与书雪扶老娘就座边陪笑:“天气寒凉,皇额娘怎么过来了。”
  太后也不点破,只笑道:“这么多人伺候着,又不用自己走路,哪里会这样娇贵。”
  书雪趁隙上前给康熙请安,又与三妃见过礼方躬身侍立到一旁,只等围观皇家伦理剧。
  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诘问胤禩:“你汗阿玛日理万机,你们就算不能给他分忧,少叫他生些气还不成?你额娘熬油似的在宫里磨尖,不就盼着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整日价闹腾什么?”
  胤禩磕头不断:“皇玛嬷教训的是,都是孙儿不孝。”
  康熙尴尬的看了良妃一眼,脸上不免带了三分愧疚。
  太后又说八福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老八的媳妇,也该替他着想,难不成忍心看着他绝嗣不成?”
  八福晋咬咬嘴唇,却并没有松口。
  康熙刚压下的火又升了起来,正待发作,良妃突然出声劝道:“皇上,这事儿就算了吧,他们既是不愿,我们何必强他所难。”
  太后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话,老八无子还是好事?”
  宜妃忙打圆场:“都怪臣妾这做姑姑的管教无方,老祖宗不要恼,万岁爷不要气,容臣妾好好给她解说,一定叫她改变主意。”
  惠妃亦从旁劝导,只望八福晋服软。
  八福晋跪的挺直,硬声回道:“臣媳就是容不得八爷身旁有别人,只要我还是八福晋,就不同意侧福晋进门!”
  “你——”康熙气得胡须直翘:“皇家不容妒妇!你做不了八福晋,有的是人等着嫁给老八。”
  太后也生气,又不想火上浇油,只好勉强压下怒火开解孙媳:“你莫不是担心老八贪新忘旧?有哀家和皇帝在断不会让你受委屈,要是你愿意,等老八有了儿子就抱到身边养着,想改玉牒也使得,这事儿哀家就替皇帝做主了。”
  八福晋只是不应,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独太后和康熙,宜惠双妃此时也怪八福晋不知道见好就收,因此都不再搭话,延禧宫一片沉寂。
  

☆、一〇四、魇胜奇术赚仇雠

  一〇四、魇胜奇术赚仇雠
  八福晋的心思书雪大致可以猜到,作为皇家大妇,又是出身于安王府侧福晋一系,她不至于傻到因为丈夫身旁的妾室而顶撞康熙与太后,之所以这般强项,恐怕根子还在胤禩身上。
  “叫马尔珲进宫!”康熙被气狠了,索性将八福晋的外家扯了进来。
  八阿哥张张嘴,最终却没说什么。
  惠妃等俱是一惊,料到此事难以善了,又不敢劝康熙,齐齐拿眼望向太后。
  太后揉揉额角,看着依旧不服软的八福晋叹道:“皇帝看着办吧,哀家先回去了。”
  康熙强扯出个笑脸:“让您劳心了,儿子晚些时候再去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点点头,扶着书雪站起身,又吩咐惠妃三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也劝着皇帝,不要为了这起子事儿气坏了身子。”
  三妃嘴上答应,却也不能离开,只得行礼送太后离开。
  八福晋抬头看了书雪一眼,突然高声求道:“王嫂一向慈悲,难道就忍心看着我们爷绝后吗?”
  这句话称得上语惊四座,在场众人无不将视线聚焦在书雪身上,宜妃已经脱口问了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萍!”胤禩显然也因自家福晋的举动吃了一吓,忙出声呵责。
  太后眉头一皱,扶着书雪就要出门。
  八福晋也豁出去了,膝行几步堵在前面,抓着书雪的下衣就不撒手,神色却坚毅了许多。
  书雪用余光一扫,发现康熙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自己,惠妃与胤禩等人也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当即松开太后冷声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对八贝勒的子嗣动手脚不成?”
  八福晋慌忙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王嫂精通医理一定能——”
  “八福晋,你是皇子正妻不假,我也不是八旗奴才,咱们谁也不比谁金贵,漫说我对医道只是粗通,就是精擅此道也没有傍此为技的道理,我能拉下脸,皇舅和宗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书雪用力一挣,退出了半步。
  “我——我——”八福晋无言以对,转而又求康熙:“汗阿玛,千错万错都是臣媳的错儿,您就替我们爷向王嫂求个情吧!”
  康熙收回视线,低下头淡淡地问:“你真有办法?”
  书雪冷笑一声:“有办法如何,没办法又如何?”
  众人吃了一惊,齐齐看向康熙。
  饶是刚被八福晋顶撞过,康熙仍被噎得不轻,又有太后在场不好轻易发作,脸被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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