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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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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顾之转头看向苏轻眠,“轻眠兄可知道?”
苏轻眠道,“那二人是京城人士,至于身份……既然戴着笠帽,想必不便暴露身份……”
程顾之放开程兰儿的手,看着她说,“你非要跟来临安,不就是因为太子殿下吗?方才那男子,便是太子殿下,那女子,便是临安花颜。”
程兰儿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踏足那种地方?”
苏轻眠也惊了一下,“不会吧?”
程顾之道,“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即便遮了面,依旧有那般尊贵的气度?除却太子殿下,还能有谁?”
程兰儿张大了嘴,似被惊住了,没了声。
苏轻眠想了想,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说,“是了,我说临安花颜是七宝时,那女子大笑,怪不得,原来他们是……”他脸忽然爆红,“我怎么这么笨!明明人在眼前,却没认出来,反而厚颜讨了一杯茶……”
程顾之笑着说,“轻眠兄爱茶成痴,自是忽略了其它。”
苏轻眠拍了两下脑门,红着脸说,“原来传言是假的,太子殿下与临安花颜看起来相处得极好,哪里有不愿悔婚之说,明明看起来情分深厚……”
第三十三章 (一更)
出了画舫,花颜对花容吩咐了一声,花容应是,连忙去安排了。
云迟看着歌舞升平的灵湖,笑着问,“还打算带我去哪里见识?”
花颜笑着说,“带你游湖,夜晚的灵湖,湖光山色极美,不领略一番,可惜了。”
云迟含笑点头。
不多时,花容安排妥当了一艘空画舫,花颜带着云迟上了空画舫。
除了船夫,里面布置了酒菜,再无其它人。
花颜解了自己的笠帽,又拿掉了云迟的笠帽,对他说,“方才没吃多少,总不能饿着肚子游湖,再吃一些吧!”
云迟颔首。
二人落座,画舫行驶出岸边,其它画舫似得了指示一般,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这处画舫便在各个画舫中穿梭而过,驶向湖中心。
灵湖的山上坐落着一排排的楼宇,楼宇都亮着一盏盏红灯,湖面波光映着夜明珠的光,山清水秀,湖色迷人。
花颜给云迟和自己的酒盏里都满了酒,酒香四溢中,二人悠闲而坐,欣赏着灵湖夜色。
一壶酒喝下后,花颜还要再满上,云迟按住了她的手,“你身子刚伤了五脏六腑,还未大好,不准喝了。”
花颜扬着脸看着他,“几杯酒而已,无碍的。”
云迟摇头。
花颜只能放下,对他笑着说,“北地程家八小姐,据说自小倾慕太子殿下,得知他年少时为赵宰辅清溪小姐画过一幅美人图,自此便一心专攻画功。”
云迟扬眉,看着她,浅浅含笑,问,“想说什么?”
花颜“唔”了一声,“我折了东宫一株凤凰木,天下不知道多少女子恨我!”
云迟失笑。
花颜身子懒洋洋地趴在桌案上,双手支着下巴看向外面,“那程顾之估计是猜出你我的身份了,今日遇到,想必明日会登花家的门拜访你。”
云迟笑意微收,“程家多年来一直有太后照拂,以前还尚好,如今却愈发不成样子了。”
花颜幽幽地说,“我只盼花家,几代之后,依旧是如今的花家,子孙不会如此,懂得安稳度日,太后较之程家,也不过才两代而已。”
云迟看着她,“何必操心几代之后的事儿?你又不能守护花家几辈子。”
花颜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失笑,“是啊,我又不能守护花家几辈子,或者生生世世,真是操心的没边了。”话落,她看着云迟,问,“你累不累?若是不累,我们去登云雾山吧!云雾山的日出是临安一景。”
云迟笑着说,“云雾山距离临安百里吧?”
花颜点头,“不走路路,从灵湖到云雾山,不足百里,我们就这样乘画舫过去。”
云迟笑着颔首,“好。”
于是,花颜对花容吩咐了一声,花容令船夫驶向云雾山方向。
夜晚湖风习习,船桨划着水波,哗哗的水声荡漾,湖水两岸的喧闹声渐渐离远,夜色里,整个灵湖一片静谧。
花颜趴着趴着,不知觉地睡着了。
云迟前一刻还与她说着话,后一刻发现她已然睡着,不由哑然失笑,低声说,“还问我累不累,自己先累了。”话落,他看向花容,低声问,“这画舫里可备有薄毯?”
花容立即点头,伸手一指,“有的,里面有内仓,殿下可以带着十七姐姐去里面休息,备有薄毯的。”
云迟颔首,弯身抱起花颜,进了里面的内仓。
内仓里面摆放着一张床榻,虽不宽敞,但也可容纳两个人并排而睡。
云迟将花颜放在床榻上,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又起身出了内仓,来到船头。
小忠子捧着一件披风,对云迟小声说,“殿下,夜晚湖风凉,仔细身子,披上一件衣服吧!”
云迟点头。
小忠子将披风披在了云迟的身上。
云迟负手而立,看了灵湖四面的湖光山色片刻,转身对一旁的花容问,“她时常来灵湖游湖吗?”
花容摇摇头,又点点头,“十七姐姐自小便不常待在家里,但是待在家里时,隔三差五便会来灵湖。不过她一年在家里待的时日有限,所以,也算不得常来。”
云迟望着两旁山色问,“她自小便不恋家,但是提起花家,却又重若性命。你可知这是为何?”
花容摇头,“十七姐姐不是不恋家,是因为要给公子找药,所以,自小不常待在家里。”
云迟笑了笑,“是这样吗?”
花容挠挠脑袋,“是啊!”
云迟不再说话。
花容看着云迟,太子殿下未登基,却已监国四年,以未及弱冠之龄,执掌朝堂天下,天下所有人提起太子云迟,都会敬仰那是个立于云端高不可攀的人。
如今,他就站在这画舫上,似一心在想着十七姐姐的事儿。
花容犹豫了片刻,说,“太子殿下,你一定要对十七姐姐好。”
云迟偏头看向花容,便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花容年纪虽小,但是比花离细心体贴善于观察,见云迟看来,他咬了咬唇,说,“十七姐姐看着性情洒脱随意,但是她一直以来,似乎并不快乐的。”
“怎么说?”云迟询问。
花容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话落,他又犹豫了一下说,“五年前,十七姐姐从川河谷回来,大病了一场,我去看她,那时,恰巧听到她端着一碗药,自言自语地说,若是死在川河谷,也许是好事儿。”
云迟眸色霎时端凝。
花容又咬了一下唇,说,“我当时吓了一跳,十七姐姐看到我后,便又笑开了,说她怎么能死呢!若是死了,也许就再也找不到了。我问她找不到什么?十七姐姐笑着说,活着的希望。我那时不懂,但这件事情却记在了心里,后来我渐渐地发现,十七姐姐虽然时常笑着,但是心里却并不开心,她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却又害怕找到。”
云迟若有所思,“活着的希望吗?”
花容小声说,“毕竟是五年前的事儿了,按理说,我不该告诉殿下您,但是我想十七姐姐幸福,真正地快乐。”话落,他咬牙说,“十七姐姐千方百计与您退婚,与您斗智斗勇,那段时间,似整个人都明媚亮堂,脸上表情较以前生动了不知多少,我看着,似比以前快乐很多,后来她去了京城,如今再回来,我发现十七姐姐似乎又不快乐了。”
云迟望着湖水,船桨划开波纹,细细碎碎的微光荡开水面,波光粼粼,他容色忽明忽暗,沉默片刻,说,“会的!”
花容微松了一口气,“花家所有人,上到太祖母,下到刚出生的婴儿,都喜欢十七姐姐,她待人极好,太祖母曾说,花家有花颜,是花家的福气,所有人的福气。”
云迟不再说话。
花容看着他,想了想,又说,“十七姐姐答应的事儿,从来就一言九鼎,从不食言。她对谁好,都会极好极好。所以,太子殿下,哪怕十七姐姐以前千方百计与您悔婚,但她如今答应了您,您心中千万不要有芥蒂,她会对您极好的,您也莫要对她不好。”
云迟颔首,微微浅笑,这样的话,秋月也说过,他目光温和地看着花容,这个小少年虽然看起来腼腆害羞,少言少语,但难得心细如发,待人诚挚,难得与他说这么多。他笑着说,“你放心,我之于她,割舍不得,定会好好待她。”
花容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云迟又在船头立了半个时辰,转身回了舱内。
花颜似有所感,在云迟来到床榻边时,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云迟?”
“嗯。”云迟声音低柔,“再睡一会儿吧,还没到云雾山,到了我喊你。”
花颜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云迟顺势躺到了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抱住,低头吻了吻她眉心,也闭上了眼睛。
小忠子并没困意,见云迟进了舱内后,花容坐在床头拿出九连环玩,没有休息的打算,便蹭到他身边,对他说,“小公子,问你个事儿?”
花容抬眼看了一眼小忠子,点点头,“什么事儿?你问吧?”
小忠子四下看了一眼,悄声说,“花家有没有不能未婚先孕的规矩?”
第三十四章 (二更)
花容一愣,不解地看着小忠子,他聪明剔透,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顿时瞪着小忠子,“没有是没有,但是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品行不良想这等事情?”
小忠子脸一红,咳嗽不已,一时没了话。
花容转过头,继续玩九连环,不再理小忠子。
小忠子忽然觉得很没面子,花容比他似乎还要小两岁吧?如今这般说他,他无言反驳,身为殿下的奴才,这一回可真没给殿下长脸。
两个时辰后,来到了云雾山脚下。
花容站起身,对小忠子说,“云雾山到了,你去喊太子殿下和十七姐姐吧!”
小忠子麻溜地起身,立即去了。
云迟小睡了片刻,掐着时辰已经醒来,听到小忠子小声在外面喊,他应道“知道了。”话落,如玉的手轻轻地拍花颜的脸,“醒了,到云雾山了。”
花颜睡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抱住了云迟的腰,问,“几时了?”
云迟笑着说,“夜里,到云雾山脚下了,你说要带我去云雾山顶看日出,还做不作数?”
“作数!”花颜麻溜地坐起身,睡意全无,“怎么能不作数呢!”
云迟微笑,也坐起身。
二人收拾妥当,出了内仓。
花容看着花颜笑着说,“十七姐姐,每次来云雾山,过灵湖,你怎么都犯困?”
花颜脚步一顿,笑吟吟地说,“谁知道呢?这灵湖的河神非要拉我去会周公呗!
云迟偏头瞅了花颜一眼,只见她脸上带着浅浅的和缓的笑容,在夜色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明媚。
船夫将画舫靠在岸边,一行人下了画舫,上了岸。
山脚下有一条山路,直通山顶,有人拿出夜明珠,前后照着山路。
云迟握着花颜的手,踩着山路地面的山石,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处,便隐隐有雾气,越往上,雾气越多。
云迟笑着说,“这雾气中似有花香。”
花颜点头,“云雾山上有一种云雾花,只开在夜间,伴随着雾气,十分的清香。”话落,她伸手一勾,便勾到了路边雾气里的一株花,笑着对云迟说,“这个就是云雾花。”
云迟偏头去看,只见在花颜的手心里,有一朵硕大的白玉般的花朵,绽开得层层叠叠,如被雕刻的白玉莲花,煞是漂亮。
云迟微笑,“极漂亮的云雾花。”
花颜松开手,那朵花似害羞一般立即缩回了头去,躲进了雾里,她笑着说,“这种花,只生长在云雾山,且开在夜里,除非夜里登山,否则白日看不到它开花。”
云迟颔首,“天下有许多事物,真是令人新奇。”
花颜笑着说,“是啊,大自然最是神奇,衍生许多令人惊叹新奇的事物。”
二人一路说着话,一路上了山顶。
山顶却不见多少雾气,十分稀薄,有一处观景亭,有一座月老庙,月老庙旁,还有一株几个人环抱的凤凰树,树上挂着许多红布条,或新或旧,布条上都写着字,隐约是名字。
云迟笑着说,“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株凤凰木,这倒是个求姻缘的好地方。”
花颜浅笑,“这株凤凰木老了,没有你东宫的那株凤凰木漂亮,那株凤凰木正值年化,才是冠绝天下。这云雾山难上,若是不识得路,很容易在山里走迷了路,所以,鲜少有人登上来。我带你是来看日出,这求姻缘,就算了,左右是天注定的。”
云迟偏头看着她,眸光温润轻柔,“即便是天注定,我还想要求上一求。”
花颜抿着嘴笑看着他,“既是天注定,你还求什么呢?”
云迟温声说,“求生生世世相许,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花颜眸光如碎了月光,望着月老庙,轻声说,“太子殿下是真龙之身,这小小的月老庙,怕是承受不起您的一个求字,哪有什么生生世世啊。”
云迟看着她,忽然觉得,她某一刻,就如这云雾山,雾气昭昭,让人看不清,他移开视线,负手也看着月老庙,嗓音低沉,“依照话本子所说,月老主宰天地万物姻缘,我诚心求上一求,它当得起的,就求生生世世相许。”
花颜神色飘忽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她转过头,歪着头看着他,笑着说,“那好,你去上香,我去系姻缘绳。”
“姻缘绳?”云迟似不懂。
花颜伸手一指那株凤凰树上面飘着的红布条,“就是那些。”
云迟点头,“好!”
花颜看着小忠子陪着云迟进了月老庙,便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定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对花容低声说,“带红绸了吗?”
“带了。”花容小声说,“十七姐姐每次来都要上树系红绳,我听你吩咐备一艘画舫游湖,便知道你要来这里,准备了。”话落,他从袖口抽出一条红绸递给花颜。
花颜伸手接过红绸,足尖轻点,飞身上了那株凤凰树。
树上有一盏长明灯,已经点了几百年,每个月都会有花家的人来为其加灯油,便那样高高地挂在树梢。
花颜上了树后,椅坐在最顶端的一处树干上,手里拿着红绸,望着那盏长明灯。
因此处太高,鲜少有人上来,只零星些红绸,都是旧的,没有新的,有的红绸已经被风腐化发白,有的红绸已经褪了红色,这云雾山常年无风无雪,满是云雾,所以,无论是被风腐化了发白的红绸,还是已经褪色了的红绸,都乖巧地贴在树干上。
花颜拿着红绸,静静地坐在树干上,整棵树静静的,树叶无风不动,长明灯也静静的,里面的灯芯很长时间才跳动一下,树上的红绸,也都静静的。
云迟进了月老庙,不太懂如何求姻缘,便让小忠子喊了花容进去。
花容又一次刷新了对太子殿下的认识,觉得他能为了十七姐姐以尊贵的身份踏进这月老庙求姻缘,着实令人动容,他年纪虽小,但也知晓,身为太子,有可为,有可不为,但他为十七姐姐,把不为的事情都为了。
花容指引着云迟,依照临安当地的习俗,结合他的身份稍事改动,在月老庙里上了三炷香。
云迟上完香后,负手立了一会儿,看着那三炷香然尽,出了月老庙。
他走出来后,花颜依旧在树上。
云迟站在月老庙门前看着花颜,浓密的老树枝叶挡住了她大半身子,只隐约能看到她浅碧色的绫罗衣裙,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一动不动地倚在那里。
他忽然想起了那支她初入东宫便让福管家拿给他的姻缘签。
“月老门前未结姻,凤凰树下无前缘。桃花随水逐红尘,牡丹亭前不惜春。”
月老庙、凤凰树……桃花……
他转眸去看,果然见不远处,雾色中,有一株桃花,似也是一株老桃树,干枯了枝叶,已无花可开。
他又移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亭子,对花容低声问,“那处亭子,叫什么名字?”
花容同样低声说,“叫牡丹亭。”
云迟眼底霎时涌起变化,攸地又转头看向树上的花颜,忽然,他同样足尖轻点,上了她所在的位置。
透过凤凰木的枝叶,在长明灯的照耀下,他看清了花颜。
满树的淡淡雾色里,花颜的脸上反而没有往常一闪而逝的雾气,而是静静地望着长明灯,感觉到他也上了树,偏头看来,静了静,对她轻轻微笑,“求完了?”
云迟“嗯”了一声,看着长明灯问,“这是何人所点?”
花颜浅笑,“花家的一位祖宗。”
云迟仔细地盯着那长明灯看了片刻,说,“想必是一位女子,这灯做得玲珑娟秀,很是漂亮。”
花颜笑着点头,低声说,“是吧!我也觉得很漂亮。”
云迟看着她手里的红绸,没写字,又注意到长明灯周遭栓了很多红绸,但都没写字,他瞳孔微微地缩了缩,笑着问,“该怎么栓?”
花颜又静了静,“系上去就好,简单得很。”
云迟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红绸,伸手入怀,拿出随身携带的羽毛笔,衣袖轻轻一挥,在上面写上了“云迟花颜”两个名字,然后收起羽毛笔,拉起她的手,将红绸直接系在了长明灯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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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么~
第三十五章 (一更)
长明灯亮了几百年,从没有人在灯盏上系红绸。
花颜愣了愣,看着云迟。
云迟见她手僵硬,偏头笑看着她,“我刚在月老庙里求了你我生生世世的姻缘,要一起系这姻缘绳,才灵验是不是?我左手,你右手,一起系。”
花颜手骨慢慢地变软,点点头,无声地随着他的话伸了出去。
云迟的左手配合花颜的右手,将那写着二人名字的红绸系在了长明灯上。
灯盏里灯芯泛出明亮的红光,照亮了红绸上面两个人相贴在一起的名字,静静的,如岁月流淌着的美好。
花颜眸光先是静静的,渐渐地,终于涌上了雾色,然后,她转头,将脸埋进了云迟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低声喊,“云迟!”
“嗯!”云迟应声。
“云迟!”花颜又喊。
“嗯!”云迟再应声。
“云迟!云迟!云迟……”花颜一连喊了几声,渐渐地,声音低哑。
云迟低头看着她,怀中的人儿,纤细柔软,腰肢不盈一握,这一刻的她,似十分脆弱,他一手抱住她,一手轻轻地拍着她,嗓音低柔,“我在这里。”
花颜的眼眶湿了湿,嗅着云迟身上的气息,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然后仰起脸,对他说,“你既求了生生世世,就别放开我的手,否则一旦放开,哪里还有什么生生世世?”
云迟点头,认真地说,“好,不放开,生生世世都不放开。”
花颜抬起头,扯动嘴角,对他扬起明媚的笑颜,笑意轻轻盈盈的,如日月光华,点点落下,落入云迟的心间,荡起微微的波纹,轻声说,“你若不放开我,我也不放开你,死也不放开。”
云迟看尽她眼底,似看到了细细碎碎的被从尘埃里拾起的光,他低笑,“好,死也不放开,正合我意。”
这时,东方天空有红霞破开雾霭沉沉的云层,现出霞色光芒。
花颜立即说,“走,我们去高处,要日出了!”
云迟点头,揽着她下了凤凰树,花颜反牵着他,快步进了最高处的牡丹亭。
透过云雾山浓浓的雾色,东方的天空起初像是一条彩带,从一头被人甩开,在苍劲的,暗沉的,青白的天空上,渐渐地铺展开,如拉开东方天空白日的序幕,霞色渲染了整片天际。
在雾色中看霞色,本就绚丽。
当红日冉冉地从霞色中缓缓地升起,周身带着红彤彤的光芒,一点点的,含羞带怯的,又坚定不拔地揭开面纱,整个划出天际,那一瞬间,美不胜收。
云迟忍不住赞叹,“云雾山顶的日出,果然震撼人心!”
花颜浅浅而笑,“苍茫劲骨破天际,霞光一壁江山色。”
云迟含笑点头,“日暮接天虚待客,青云借力登九霄。”
花颜大乐,“这般观感,当题在牡丹亭上。”
云迟偏头看着她,笑道,“来!一起?”
“好啊!”花颜笑着,手腕轻轻一甩,袖剑被她握在了手中,她转身便在牡丹亭的廊柱上题上了两句话。
云迟几乎在同时,抽出身上佩戴的软剑,在她提笔时,也与她一起提笔。
苍茫劲骨破天际,
霞光一壁江山色。
日暮接天虚待客,
青云借力登九霄。
花颜与云迟几乎同时题完,对看一眼,云迟扬眉,“题名?”
花颜“哈”地一乐,“你的大名若是题在这上面,这云雾山的牡丹亭怕是要被人踏破。”
云迟莞尔,“题在别处不敢说,临安人杰地灵,百姓风气极正,一盏长明灯都点了几百年,牡丹亭也不会这么不禁踩。”
花颜收了笑,转头干脆地题上了自己的名字。
云迟紧挨着花颜名字旁,也题上了自己的名字。
云迟花颜,如这首诗句一般,相得益彰。
那一轮红日突破重重云雾,罩在牡丹亭的廊柱上,那首被二人宝剑刻在上面的诗句,苍松劲骨,轻狂风流,不分伯仲,日色洒了金光,为其镀了金色,夺目至极。
花颜盯着看了片刻,收了袖剑,偏头看着云迟。
云迟也看了片刻,似是满意至极,愉悦至极,收了佩剑,目光温柔地看着花颜。
花颜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似落了红日,满满的光芒和光华,温柔和愉悦似乎要从眼底流泻出来,她上前一步,双手抱住云迟的腰,以最慰贴的方式,将头靠在他胸前,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偎依在他怀里。
云迟眼底的温柔随着日色落尽心里的光芒溢出,满满的,化不开,终于,他忍不住,用手抬起花颜的下颚,低头将唇落在了她娇软的唇瓣上。
花颜目光动了动,在他唇瓣落下的一瞬间,咬住了他唇角,带着丝丝俏皮的淘气用力地咬了他一下。
云迟失笑出声,按住她身子,将她压在了廊柱上,不容她躲避地狠狠地辗压下来。
花颜气息不稳,伸手推他,轻轻唔哝,“有人在呢,花容还是个孩子呢。”
云迟当没听见。
花颜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气笑地想着这个人可真是不能惹。
云迟到底是顾忌了花颜虽不算薄但也不算厚到家的面皮,惩罚了片刻便放开了她,看着她满面潮红,气喘吁吁地偎依在他怀里,心中从所未有的愉悦。
花颜靠着他喘息了片刻,才渐渐平复下来,红着脸瞪他,“走了,下山了。”
云迟笑着点头。
二人出了廊柱后,这才发现小忠子、采青、花容等人都躲远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不如上山的路好走,花颜的身体到底是有所损伤,半途中,便有些气力不够使,一层层的汗打湿了她的后背。
云迟发现后,转过身,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了下来。
花颜眨眨眼睛,然后什么也没说地安心地窝在了他怀里。
云迟走了一段路后,没听到怀中人的动静,低头一看,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微微蹙眉,对花容问,“她以前癔症发作后,是不是都易困倦?”
花容瞅了花颜一眼,小声说,“何止呢,以前十七姐姐癔症发作后,都要在床上躺三五日不出屋呢。如今比以前看起来好多了。”
云迟点头,“原来这样也算是好多了,那她以前,岂不是更辛苦?”
花容点头,小声说,“十七姐姐不轻易让人看见癔症发作的。”
云迟不再多言。
下了山后,画舫停靠在原地,船夫就位,云迟抱着花颜进了内仓,画舫离开了云雾山,折返回临安城。
花灼在昨日晚便知道二人去了云雾山,彼时他正看着秋月忙乎着给他院中的花树灌药,听人传回话后,他叹了口气,“我便知道妹妹要带着他去云雾山,每次去一趟,回来都要病一场,但望这次不会了。”
秋月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花灼,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公子,小姐当真是……那以后进了京城,进了皇宫,每日对着宫墙,总是想起,她该是何等的辛苦啊?”
花灼叹息,“又有什么办法?既是命定,躲不过,也是她必定要走的路,辛苦也要走,我只希望天不绝在知道由来后,能想到办法。”
秋月犯愁地说,“医者医病难医心,师傅早已经说过,小姐的癔症,既是生而带来,谁也没法子,昨日我想了一日,还是没想出来这要怎么医,师傅来了,但愿能真的有法子,否则小姐怎么办呢。”
花灼道,“妹妹是聪透之人,但正因为太聪透,什么都太明白了,她自己更是比谁都明白,所以,才更是难解。”
秋月垮下脸,“是奴婢愚笨,枉费陪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真是笨死了。”
花灼诚然地点头,“的确很笨,就是一个笨丫头。”
秋月跺脚,端了药罐子,扭头走了。
花灼失笑,看着她气嘟嘟的背影说,“不过笨丫头也有笨丫头的好。”
秋月脚步一顿,脸红了红,去了药房。
花灼坐在树下,接了一片花瓣,算计着天不绝在收到信后,能几日赶来。
看守门房的一人前来禀告,“公子,北地苏家的三公子和四公子、程家的二公子、八小姐求见!”
“嗯?”花灼闲闲淡淡地挑眉,“他们来做什么?”
那门童立即说,“苏家的三公子和四公子说是前来见少主,北地程家的二公子和八小姐说是来拜见太子殿下。”
花灼摆手,“去回话,就说他们不在,昨日外出未归。”
门童应是,立即去了。
第三十六章 (二更)
程顾之在昨日点破了云迟和花颜的身份后,与苏轻眠一起去了八方客栈见了苏轻枫,苏轻枫有些讶异苏轻眠竟然在笙歌燕舞之地见到了云迟。
苏轻眠也很意外,直到与程顾之回了八方客栈,一路上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也没想到,会遇到云迟和花颜,且还在那二人面前被给面子地讨了两盏清茶喝。
程兰儿一直倾慕云迟,先前在太后满天下为太子殿下选太子妃时,虽最先考虑的人是赵宰辅府小姐赵清溪,但是也打算顺带将侧妃、良娣人选一并选了,程兰儿的画像,也是排在花名册前几页的。
太后这些年虽心向着皇上和太子,但是对于娘家程家,也是极为眷顾。上一代程家入宫了一位姑娘给皇上为妃,却不想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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