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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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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被人围观,老一辈的重臣们自然不能允许如此不知廉耻有伤风化的太子妃嫁入东宫,所以,定然要一力请柬云迟悔婚。
  皇上、太后尚且不说,只说朝堂的力量,各大世家的力量,一力反对弹劾逼迫的话,云迟定然再不能轻描淡写地压下此事,他不想朝野闹翻天,重臣们纷纷罢朝,那便只能答应悔了这桩婚事儿。
  本来,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却没想到梅族长这么没用,派出去的人没一个将消息传到,没一个将人请来。早知道,她便不该把宝押在梅家族长身上。
  她原以为生了已故皇后和武威侯夫人的父亲,总不会太不经事儿。
  却还真是不经事儿。
  她挣开云迟,要去看苏子斩。
  云迟按住她身子,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自己则转身看向门外走进来的苏子斩,如画的眉扬起,温凉地笑,“我的风度素来不怎么好,你是知道的。尤其是遇到这种事情,更不会好。”
  苏子斩似乎冒雨赶来,一身雨水风尘,绯红的锦袍被雨水打透,迈进门槛,衣袂席卷一阵寒风,屋内的温度霎时冷寒了些,但他神色从容,不见半分狼狈,寒凉地开口,“我春红倌的人,由我罩着,即便是太子殿下,也杀不得。你的风度就算不怎么好,在我的地盘上,也要收敛起来。否则,你身上带了多少短剑,我便奉陪你多少。”
  这语气和气势,让花颜心里觉得真是舒服啊!
  果然普天之下若是谁能在太子云迟的面前动刀动剑,还真非武威侯府苏子斩莫属了。
  云迟眯了眯眼睛,笑意温凉,“你这话的意思,是要保我要杀的这个人,还是要蹚这场浑水?”
  苏子斩看了一眼被云迟钳制在怀里不能动弹的花颜,眸光冷芒一闪而逝,寒寒地说,“有什么分别?”
  云迟淡声道,“分别大了。你要保人,不蹚浑水,那么,今日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你若是不止保人,还要蹚浑水。那么,东宫有多少短剑,你武威侯府就接着吧。”
  苏子斩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云迟凉凉一笑,“普天之下,谁能威胁得了你?但姨母总归是入了武威侯府祖坟的。她素来爱你护我,临终还希望你我和睦相亲。你总不想让她泉下见到我们拔剑相杀吧?”
  苏子斩徒然暴怒,“云迟,你休要提我母亲。”
  云迟温凉一笑,“不提姨母,那就来提我母后。她虽早薨,但你我年幼时,他待你如亲生,唯一的养命之药,一分为二,我一份,你一份,不曾偏颇了谁。她临终也是让你我兄弟和睦相亲。”
  苏子斩脸色十分难看,怒道,“你堂堂太子殿下,不惜搬出九泉之下的人来提,就是为了不择手段地钳制住不想嫁你的女人吗?你何时这般没出息了!”
  云迟扣着花颜的手臂紧了紧,眉目浸染上的九天银河的凉色,“皇权太高,太孤寂,我择一人陪我,虽然做法强盗不入流了些,但也没什么错。谁让母后和姨母虽然爱护我,但偏偏都不能陪我,早早就去了呢!你不必背负我要背负的,自然不能理解我的坚持。”
  苏子斩抿唇,冷寒着脸,死死地盯了云迟片刻,忽然冷冷一笑,“那好,今日,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今日出了这个门,来日再让我遇到此事,你拿不下的人和心,便别怪我帮你拿了。”
  云迟霎时眼底如利剑,声音沉如水,“你确定?你便比我好吗?”
  花颜气怒地挣了挣,想说他比你好多了,却被云迟死死地勒住,说不出话来。
  苏子斩眼底漆黑,“我不比你好,但那又如何?我有一个不是太子殿下的身份,你有吗?”
  云迟气息霎时如黑云压山。
  苏子斩不惧,气息如千里冰封。
  二人眼眸对上,一片刀光剑影,须臾,云迟收回视线,打横抱起花颜,不理会她的挣扎,出了天云阁。
  随着他离开,东宫的护卫鱼贯而出跟随其后。
  外面,瓢泼大雨依旧如倾盆而倒,街道的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水河,东宫的马车停在春红倌门口,小忠子见云迟抱着花颜出来,连忙撑着伞遮住雨。
  有人掀开车帘,云迟抱着花颜上了车。
  车帘落下,车内一片干松,雨水都被挡在了车厢外。
  云迟沉声吩咐,“回宫。”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春红倌,东宫的护卫随扈,整齐地跟上马车。
  不多时,热闹的春红倌门口只剩下了两匹被大雨淋透皮毛的上好宝马。一匹是苏子斩的,另一匹是陆之凌的。
  苏子斩与陆之凌白日出城到了半壁山清水寺后,便没回京,落宿在了清水寺。
  没想到夜半凤娘传信,说太子妃带着七公主进了春红倌,他得到消息,与惊掉了下巴的陆之凌一起纵马回了京。
  来到后,恰逢梅族长被气晕厥抬下去时。
  苏子斩想看看云迟如何理会花颜,便与陆之凌一起去了隔壁的房间。没想到却见云迟根本未理会花颜,未对她发怒,偏偏对冬知亲自出了手。
  没想到花颜为了护冬知,竟然扑倒他躲过了那一剑,更没想到后来云迟又出了一次手,而这一次花颜竟用上了自己的胳膊去帮冬知挡剑。
  她是没有武功的,他为她把过腕脉。
  他在隔壁的猫眼石里看得清楚,出手拦下了第二次的剑。
  云迟离开后,苏子斩寒着脸看着依旧维持着早先被花颜扑倒的姿势僵硬着一动不动的冬知,沉怒道,“你从三岁学武,武功都被狗吃了吗?连剑也躲不了一下?今日若没人帮你,你就等死不成?”
  冬知这才惊醒,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苏子斩,呆呆地说,“公子,刚刚,太子妃在帮我挡剑?”
  苏子斩脸色凉寒,如十二月的北风霜雪,“你觉得呢?”
  冬知惊怔地说,“我没想到,当时我是要躲的,她突然扑过来,我便惊得什么都忘了……”他呐呐地说,“她好像是不会武功的啊!怎么能扑倒我带着我躲过太子殿下的剑呢?太匪夷所思了……”
  苏子斩脸色泛出杀气,“别人为你挡剑,你想到的便是这个?”
  冬知感受到了杀气,立即起身,跪在地上,白着脸请罪,“公子,我该死,我不该让人为我挡剑。”
  苏子斩死死地盯着他,“你是该死!我若不出手,为你挡剑的人就会废掉一只胳膊。”
  冬知身子抖了抖,脸色一下子又白了。
  苏子斩沉沉的目光像看死人,“你自裁吧!”
  冬知当即拾起地上的短剑,毫不犹豫地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外面一枚银锭飞来,堪堪地打落了他手中的剑,紧接着,陆之凌从外面走进屋,看了一眼冬知,对苏子斩翻白眼,“你若是杀了他,太子妃岂不是白救他了?”话落,他啧啧一声,“险些伤了她胳膊呢,真没想到,她临危时,对自己这么狠,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
  苏子斩脸色寒沉,“我手下没有这么没用的人,活着既然没用,不如死了。”
  陆之凌无语地看着他,“今日这事儿,换做是谁,估计也会傻了。你也别怪他,他比我们小了几岁,初见这场面,也属于少不经事吓坏了。人嘛,总要成长的。你苏子斩,我陆之凌,不都是从他这样的年纪过来的?我们痴长几岁而已。经此一事,这小兄弟啊,估计一夜之间就会长大了。你这时候杀了他,岂不是自家的损失?”
  苏子斩闻言消了杀气,怒道,“下去领罚,鞭刑一百,思过一月。”
  冬知垂首,甘心领罚,“谢公子。”
  苏子斩不再看冬知,对屋中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中二三十人也都被今日之事惊变不已,闻言齐齐垂首,依次退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 (二更)
  不消片刻,天云阁里只剩下了苏子斩与陆之凌。
  陆之凌扫了一眼天云阁内环境摆设,目光落在桌案上的酒坛上,眼睛一亮,疾步走过去拎起酒坛,飘轻的酒坛预示着里面空空如也,他顿时又垮下脸,“原来是一个空酒坛,这么能喝,也不留一点儿给别人。”
  苏子斩扫了那酒坛一眼,满屋飘着他最熟悉的醉红颜,他轻喊,“凤娘。”
  凤娘早就站在门外了,闻言缓步走近,清清爽爽地笑着说,“公子,您是问这醉红颜吗?是冬知小公子收藏的那一坛,据闻太子妃对他说,若要喝酒,此生从今往后只喝醉红颜,别的酒再不想沾了,所以,他今日给太子妃开封了。”
  苏子斩闻言面容一凝,定了片刻,揉揉眉心,寒寒地笑,“她倒是不客气!”
  凤娘也笑,“她拿来五万两顺方钱庄的银票,不止包了夜场,还喝走一坛醉红颜,今日咱们春红倌的买卖可亏了。”
  苏子斩冷声道,“春红倌今日亏了算什么?她一番心思又付之流水,比春红倌亏得多了。”
  凤娘闻言收了笑,“公子,真没想到,今夜太子妃利用我们春红倌与太子殿下破釜沉舟。”
  苏子斩狠狠地放下手,背负在身后,看着窗外大雨瓢泼,他寒寒地说,“春红倌能让她瞧得上,是春红倌的福气。”
  凤娘霎时心神一凛,直觉得周身比窗外的大雨还要凉。
  苏子斩盯着窗外大雨看了片刻,问,“七公主呢?安置在了哪里?”
  凤娘立即回话,“寻了一间空房间,睡在那里。”
  苏子斩寒声吩咐,“云迟带着人走了,扔她在这里是什么道理?将她即刻送回东宫。”
  凤娘垂首,“是。”
  苏子斩不再多言,摆摆手,凤娘转身走了下去。
  陆之凌拎着空酒坛哀叹半晌,放下,回头对苏子斩说,“太子妃说得没错,沾染了醉红颜,便再不想喝别的酒了。没想到这一点我倒与她颇有知己之嫌。”
  苏子斩冷哼一声。
  陆之凌走上前,拍拍他肩膀,感慨道,“今日我算见识了,天下有这样的女子,别人逛花楼喝花酒嫖男人都是藏着掖着捂着,她却想闹得满城皆知。看来,她是真的十分不喜欢做这个太子妃呐。”
  苏子斩不语。
  陆之凌又感慨,“可惜了她一番谋策,真不该在你不在的时候出手,虽然地方选对了,可惜赶巧了,你不在京城。若是你在京城,一早就得了信,势必能拦下东宫的护卫,定能让梅老爷子的人顺利地将请人的信送去各府邸。这事儿,没准此时已经成了。”
  苏子斩不语。
  陆之凌也看向窗外,有些忧心地说,“她如今被太子殿下带回去了,你说,他会不会人前不治她,背后回去与她算账?”
  苏子斩冷笑,“他今夜赢了,还想怎么算账?”
  陆之凌眨眨眼睛,忽然笑嘻嘻地说,“那冬知抱了她,这账,总要算吧?”
  苏子斩眉眼一冷,冰寒入骨,“谁找谁算账还不一定呢?他云迟便没抱过人?当年,一幅美人图,让赵清溪见了喜不自禁一时不察险些失足落水,他彼时抱过她免于落湖,否则,多年来,赵清溪能对他死心塌地一心期盼入主东宫?”
  陆之凌愕然,欷殻У厮担罢庹艘菜阏耍磕鞘蹦晁晷“。胩渝缃癫煌!
  苏子斩冷笑,“有何不同?冬知如今也年岁小。”
  陆之凌呆了呆,哑口无言了。
  花颜被云迟抱上马车后,便气闷地对云迟一阵拳打脚踢。
  云迟生生地受了。
  花颜闹腾了一阵,不见他躲避,也不见他还手,更不见他置一词,她慢慢地住了手,恨恨地说,“皇权之高,凭什么拉我登上去?帝王之路孤寂,凭什么拉我陪着你?”
  云迟眸光温凉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我早已经说过,如今放下你,已经来不及了。”
  花颜更是恼恨,“如今尚且不说,我且问你,最初呢?你择我是安的什么心?”
  云迟目光平静,“没什么心,随手一翻,见是你,便是你了。”
  花颜又拳打脚踢了两下,“胡扯!你当糊弄三岁小孩子吗?你这话说出去全天下人都信,偏偏我就是不信。云迟,我告诉你,今日你就给我一个答案,否则姑奶奶不陪你玩了,我出家落发为尼去,你总不能再强求我嫁给你。”
  云迟不由得笑了,“自称姑奶奶没白地将自己称老了几十岁,这等便宜,我劝你还是不要占为好。”
  花颜暴怒,“我问你正经话呢?你少给我扯远。”
  云迟收了笑意,盯着她,“你当真要听。”
  花颜点头,“你说。”
  云迟缓缓道,“皇祖母为我选妃,人是嫁给我做妻子的,我自然不能无动于衷,所以,御画师是我的人。”
  花颜一怔,“说明白点儿。”
  云迟坦然地道,“御画师前往南楚各地高门世家,走了一遭,各家女儿听闻选妃入花名册,皆不胜心喜,唯你临安花颜,以书遮面,不愿入册。他暗中禀告与我,我便想着,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儿中,总算出了一个不同的。”
  花颜恼怒,“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就选了我?”
  云迟颔首,“原也没错。你暗中放出与安书离私情之事,无非是为了阻挠选妃。我私下交代御画师,花名册要统一装裱,任谁也不能破坏撕去一页。所以,皇祖母即便听闻了谣言,也不会毁了她费了无数心力促成的花名册。那日选你,我虽是随手一翻,但早就认定了你。”
  花颜气急,“云迟,你是疯子还是傻子?明明在选妃时早就知道我不喜欢做你的太子妃,你偏偏要选我来做,你是不是太子的位置坐的太安稳了?非要给自己生出些闲事儿来才觉得日子有滋有味?”
  云迟失笑,抱紧她身子,如玉的手轻抚她气得通红的脸颊,轻声道,“做我的太子妃有什么不好呢?你入东宫以来,我一没拘着你,二没束缚你,将来也是一样。你何必非要摘了这头衔?”
  花颜劈手打开他的手,“你说得轻巧,事实怎么会与你说的一样?云迟,你少哄骗我,我告诉你,今日之事完蛋了,但明日之后,我抓了机会,还是会不遗余力。”
  云迟低低一叹,“你这般不喜欢我的太子身份,半丝也不考虑我这个人吗?即便苏子斩身体寒症入骨,你也觉得没关系,觉得他好?对比我来说,一个身份,便将你隔我如云端?”
  花颜冷哼一声,恨恨地道,“你的身份不好,你的人也不咋地。混蛋一个。我凭什么跟自己的一辈子过不去?非要入你这狼窝虎穴火坑之地?”
  云迟气笑,“在你眼里,我就没有半点儿好?”
  花颜果断点头,“没有。”
  云迟伸手捂住她的脸,她的脸原来在他的手里一只手就能盖住,很小,他看着,倒是讶异了一下,心底积攒的郁气便在这一个动作下,不自觉地散了些,嗓音也温和了些,“无论如何,总之如今你是在我怀里。无论是你挣扎着要出去,还是有人要将你拉出我这个火坑,都是做不到了。早晚,你要认命。”
  花颜气得心头鼓鼓,觉得头发跟脚趾尖都是气,眼前是一只手,干净厚实,带着丝丝温热,盖在她脸上,她竟什么也看不到,手掌心传到脸上的温度,让她烫了烫,恼怒地伸手去扯开他的手。
  云迟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你若是拿掉我的手,我就忍不住吻你了,你知道的,今日我生气得很。你若是不想打破我们的条件约定,就乖觉些。”
  花颜手一顿,气极而笑,“堂堂太子,威胁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你这都是打哪里学来这些无赖伎俩?”
  云迟低笑,看着她,“以前虽然会些这等伎俩,但是不算精通,自从去岁与你有了婚约,被你折腾调教了一年,便炉火纯青了。说起来,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花颜闻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气骂,“无耻!”
  云迟又任她踢打了一阵,似乎不痛不痒,诚然地点头,“无赖是我与你学会了的,无耻算是生来就会的,我父皇没有这等,大约是遗传了我外祖父,无论是苏子斩,还是我,这等技能,都精通得很。”
  花颜一怔,“梅家那被你气晕又被你送回梅府的老头?他大义凛然得很,真看不出来哪里无耻了。”
  云迟好笑,“那是你被他骗了,他其实心里无耻得很。”
  花颜不解,“说明白点儿。”
  云迟道,“他身体强健得很,没那么容易被我三两句话便气晕过去的,他一旦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便会装晕。今夜,他的人被我的人挡住,他没了施展之地,所以,晕厥便是他借坡下驴的伎俩了。”
  花颜是真真地愕然了,原来她也没骂错,那老头是真真没用,只会装晕。


第八十四章 (一更)
  今夜的雨,就如天河开了闸口一般,天地一片雨声落地打银盆的声响。
  马车回到东宫,进了宫门,一路行至垂花门,再无车行之路,车夫停下马车。小忠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您和太子妃稍等,奴才命人去抬轿子来。这雨实在是太大了。”
  云迟沉声吩咐,“拿一把伞来就是了,不必轿子了。”
  小忠子一怔,“这雨太大,伞是打不住的。”
  云迟想了想,“那就拿雨披来。”
  小忠子应是,连忙吩咐人去拿雨披。
  不多时,雨披拿来,递进车厢,云迟伸手接过,披裹在了花颜身上,然后,自己什么也没遮,便抱着她下了马车。
  小忠子见人下来,大惊,连忙撑着伞为云迟挡雨,“殿下,有两件雨披的……”
  云迟看了他一眼,抱着花颜大踏步进了垂花门,嗓音比雨夜还凉,“不必了。”
  小忠子一怔。
  云迟抱着花颜消失在了垂花门。
  东宫的一众随扈仪仗队也都惊了惊,小忠子一跺脚,连忙小跑着追了去。
  他的脚步再快,也快不过云迟。
  云迟抱着花颜,冒着雨,几乎是一阵风一般,便刮进了凤凰东苑。
  进了屋,云迟抖了抖身上的水,放下了花颜。
  花颜一直没回过神来,脚沾地,心神才醒了醒,看向云迟,只见这短短功夫,他本来连足履都不沾一点儿水渍的人,此时已经浑身湿透,头上脸上都是水。而半丝水渍未沾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原谅她很难消化这件事儿,于是,她呆呆地立在原地,有些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凤凰东苑,根本就不是她所住的凤凰西苑。
  她上身披了一件雨披,下身裹了一件雨披,两件雨披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所以,有人自然就变成了落汤鸡。
  云迟解了外袍,内衫依旧在滴水,他拿了一块帕子擦了擦头脸,见花颜呆怔地看着他,不由好笑,“我这副样子,很好看吗?竟然让你错不开眼睛了。”
  花颜心神一凛,顿时撇开脸。
  这时,小忠子随后进了屋,同样淋成了落汤鸡,他扔了伞,连忙说,“殿下,奴才命人去抬水来,您淋了雨,仔细着凉染了风寒,还是用热水泡一泡吧。”
  云迟“嗯”了一声。
  小忠子立即去了。
  花颜这时才觉出不对味来,看了一眼四周摆设,与她早先住的地方处处有些女儿家的婉约雅致不同,这里摆设大气庄严硬朗,没有多余的点缀。她立即又扭过头问,“这是哪里?”
  云迟看了她一眼,说,“我的住处。”
  花颜立即瞪眼,“我怎么来了你的住处?”
  云迟道,“我的住处距离我们下车的地方最近,若是去西苑,还要走上一段路。”
  花颜皱眉,走到门口,往外探了探身子,便被一阵暴雨和冷风将身子又吹了回来。她有些不甘心地说,“你让我今夜住在你这里?”
  云迟挑眉,“这么大的雨,难道你要回去?”
  花颜脸色不好看,想着傻子才冒雨回去,可是住在这里?她问,“我住哪个房间?”
  云迟抬步走进里屋,珠帘随着他走进轻轻作响,“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只能与我住一个屋子。”
  花颜顿时拔高音,“我才不要。”
  云迟当没听见,进了里屋。
  花颜站在画堂,四下搜寻了片刻,只有桌椅,没有软榻,她又看向里屋,不用想,里屋定然只一张床,云迟的习惯怕是与她一样,外间既然不设矮榻,那就是不需要人守夜的,她不由气闷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小忠子带着人抬来一个大木桶,热气腾腾的,送进了里屋屏风后。
  花颜耳朵很敏感精细地听到里屋传来簌簌的脱衣服声,不多时,轻微的入水声,她向来很厚的脸皮烧了烧。
  小忠子为花颜斟了一盏茶,“太子妃,奴才已经吩咐厨房熬了姜汤,稍后就端来。您虽未淋雨,但今夜寒气重,也要喝一碗。”
  花颜点头,对他问,“这院落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小忠子向屋内看了一眼,只听到屋内有水声,再无其余动静,他垂首说,“回太子妃,殿下这院落侍候的人不多,除了几个奴才住外,其余的房间倒是有,但都另做用途了,不能住人。算起来,没多余的房间。”
  花颜挑眉看着他,“你确定?”
  小忠子头垂得更低了,“奴才确定。您是主子,这院落里其它的房间,您都是住不得的。”
  花颜沉了脸,盯着小忠子。
  小忠子额头冒汗,死死地摇头,“奴才不敢诓骗您,是真的没有。”
  花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拿过早先那雨披重新往身上披,披好后,抬步就往外走。
  小忠子惊喊,“太子妃,雨太大了,天黑路滑,您这是……”
  花颜不理他,径直来到门口。
  她还没踏出放眼,一抹黑色的影子便立在了门口,伸手一拦,冷木的声音响起,“太子妃,请回去。”
  花颜一怔,看着这拦住他的人,顿时笑了,“云影,你还想再晕倒一次?”
  云影身子一颤,但依旧稳稳地拦在门口,“太子妃贵体万金,万望爱惜。”
  花颜“嘁”了一声,“淋点儿雨也死不了人,你这般拦着我做什么?别忘了,我与你家殿下只有赐婚,没有大婚。”
  云影站着不动,依旧是那句话,“太子妃请进去。”
  花颜晃手。
  云影闭息,依旧一动不动。
  花颜看着他,冷笑,“吃一堑长一智,学乖了嘛。”
  云影不语,微微地垂下了头。
  花颜见他雷打不动,如柱子一般杵在那里,也不在意房檐落下水打个透湿,她无奈,哼了一声,转身又回了屋。
  小忠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云影离开了门口,隐退了下去。
  花颜解了雨披,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云迟还能吃了她不成?他堂堂太子,虽然无赖无耻,但不至于下作到那等地步,否则真是无可救药了。
  这样想着,她便坦然起来,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小忠子见花颜神色放松,不似发难的模样,连忙出了房门,不多时,端来了两碗姜汤,将一碗推到了花颜面前,另一碗送去了里屋。
  花颜捧着姜汤,一口一口地喝着,觉得这姜汤熬的有点儿辣,喝下肚,胃里便热辣辣的,真是驱寒。
  一碗姜汤下肚,里屋已经没了水响。
  花颜想着睡床的确是好,可是她该进去抢他的床吗?她看了一眼天色,顶多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她将就一下得了。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云迟沐浴后,穿了一件松松的软袍,喝了一碗姜汤,没听到画堂传来动静,他缓步走出里屋,便见到趴在桌子上已经睡去的花颜。
  他走到她身边,不客气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花颜立即打跑了瞌睡虫,眼皮睁开,怒道,“你放下我,你要做什么?”
  云迟抱着她进了里屋,随手将她外衣扯掉,然后轻而易举地褪了她的鞋,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干脆利落,然后将她放在了床里侧,扯了被子给她盖上,嗓音温凉地说,“你放心,我不动你,这里有床给你睡,你便没胆子不敢睡吗?”
  花颜一噎,瞪着他。
  云迟不再理他,也上了床,躺在外侧,扯了另一床薄被搭在身上,挥手一阵风落下了帷幔,顺带着熄灭了灯。
  屋中暗了下来,帷幔内更是一重狭小的天地。
  花颜只觉得云迟的气息轻轻浅浅,她自己的气息几乎不稳,她一时间大脑回路短缺,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如今同床共枕了?
  外面,雨声极大,老天爷似乎要把整个春天没下够的雨都补到这一天。
  这样的大雨,若是只下在京城还好,若是下在别处,恐怕会引发涝情吧?
  她想着,便脱口问,“每年这个春夏的时节,钦天监观天象,能测出哪里有大雨灾情吧?”
  云迟“嗯”了一声。
  花颜皱眉,“这样的大雨,怕是要下上一日夜,除了京城,还会下到哪里?”
  云迟平静地道,“川河口一带。”
  花颜闭上眼睛,“明日之后,你算是有的忙了,不会太闲了。”
  云迟笑了笑,她的意思是她找麻烦他没空应对了吗?他温声道,“天灾不可避免,我一直都不太闲,但即便如此,我也能抽出手来理会你的,所以,你任何时候都不要报什么希望。”
  花颜忿忿地骂,“混蛋!”


第八十五章 (二更)
  花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云迟比她睡得快,他呼吸均匀绵长,她用了好久才将之排除在耳膜外睡着,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
  外面依旧下着雨,雨声极大,打在房顶上、地面的青石砖上、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挑开帷幔,看向窗外,天地被雨帘遮掩,昏沉沉的,看不出时辰,她转向房中的沙漏,见已经过了响午。
  她推开被子,见床头放着叠得整齐的干净衣裙,她怔了一下,拿起穿戴妥当,下了床。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动静,秋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您醒了吗?”
  花颜“嗯”了一声,扫了一眼房间,的确是云迟的住处没错,她道,“进来吧。”
  秋月挑开帘子,走进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花颜后,才神色古怪地说,“小姐,奴婢记得您昨夜本来是在西苑与七公主一起入睡的,可是怎么就变成了在东苑睡了?若不是今日早上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忠子传话让奴婢来这里侍候您,奴婢还不晓得。您这可真是叫人糊涂了。”
  花颜想着昨夜她拉着七公主出去做的事儿,没知会她,她自然不知道。昨夜她被云迟带回来,忘了七公主还留在春红倌,她看着秋月问,“七公主可回来了?”
  秋月不解,“小姐,七公主一直就在房中睡着啊。”
  花颜想着原来是回来了,那就行了。见秋月一肚子疑惑,她一边净手净面漱口,一边将昨日做的事情大致简略地说了一遍。
  秋月听完,张口结舌,半晌,才无语地说,“小姐,您可真是……”
  真是怎么她没说,但花颜知道她的意思,真是太能折腾了。
  她想着她便是这样折腾,也没能撬动撼动云迟一分决心,既有些泄气,又有些愈挫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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