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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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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想出什么法子?他们就是捏住了你的肋骨。”安阳王妃没好气。
  “总有法子的。”安阳王道。
  安阳王妃哼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外面有人惊喜地禀告,“王爷、王妃,二公子回来了。”
  “什么?”安阳王妃猛地转过身,看向门外,以为幻听了。
  “是二公子回来了,已经进了大门了,正奔正院来。”
  安阳王妃这回听清楚了,立马奔了出去。
  安阳王连忙从榻上起来,起的太猛,咳嗽起来,也不管不顾了,一边咳嗽,一边披了衣服出了房门。
  安阳王妃见到安书离,就跟几年没见一样,又哭又笑,问他,“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书离看着他娘,哭笑不得,他从来都觉得他娘在他面前,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他拍拍她娘的手,说,“回来与爹娘说说安氏一族的事儿。”
  安阳王妃看着他,“怎么?你有时间管了?”
  “嗯。”安书离笑笑,“他们不识时务,那就怪不得我大义灭亲了。”
  安阳王妃闻言解恨,但还是有些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可不是小事儿,会不会对你将来名声有所影响?”
  “不会,娘放心。”安书离语气温和,抬眼看到了安阳王,道,“娘,我们屋里去说,父亲还生着病了。”
  安阳王妃闻言瞪了安阳王一眼,“你出来做什么?”
  安阳王一噎。
  安阳王妃不理他,拉着安书离进了屋。
  花颜起的晚,醒来直接吃午饭,用过午饭后并不困,想起关在东宫天牢的叶兰盈,对敬国公夫人说,“义母大清早就起来忙到现在,您去歇着吧!我去后花颜转转。”
  敬国公夫人的确是累了,对她说,“走路小心些。”
  花颜笑着点头。
  方嬷嬷带着人跟上花颜随身侍候,拿不准花颜是真想走走,还是别有事情。
  出了凤凰东苑,花颜问方嬷嬷,“东宫的地牢在哪里?”
  方嬷嬷一惊,“太子妃,您……要去地牢?”
  “嗯。”花颜点头,“我去看看叶兰盈那个故人。”
  方嬷嬷犹豫劝说,“地牢阴暗潮湿,霉气重,您怀有身孕,踏足地牢,对身体不好。”
  花颜笑笑,“我看看她就出来,待不了多久。”
  方嬷嬷还想劝说,但想着太子妃既然说是故人,便也不好再拦着,别说看东宫的地牢,就是刑部大理寺的天牢,太子妃说要去,那谁也拦不住,她只能点头,“您答应奴婢,待一会儿就赶紧出来。免得小殿下染了晦气。”
  “嗯。”花颜点头。
  方嬷嬷带着人带路,领着花颜前往东宫地牢。
  东宫地牢轻易不关押人,建东宫至今,期间关过少有的几个犯人,有的因为刺杀云迟,有的则是罪大恶极者,关去刑部大理寺都不让人放心,叶兰盈就是属于后者。
  东宫地牢自然是重兵守卫。
  花颜来到,护卫们齐齐见礼。
  花颜摆摆手,吩咐人打开地牢的门,护卫自然别无二话,利落地打开了地牢大门。
  花颜抬步进入,诚如方嬷嬷所言,地牢阴暗潮湿,乍然打开,一股霉气,她以前自然不在乎这等气味,如今娇气了,用帕子掩住口鼻。
  方嬷嬷提着心,很怕花颜身体不适。
  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坐在草席上,面前摆着一碗白饭,上面放了点儿菜叶子,不见荤腥,她并未食用,而是闭着眼睛坐着。
  听见动静,叶兰盈抬眼,便看到了走进来的被前呼后拥在中间的花颜,只见她穿着打扮简单,但难掩玉容姿色,步履款款走来,如明珠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地牢。
  叶兰盈瞳孔猛地缩紧,死死地盯住花颜。
  花颜隔着铁门一步远的距离停住脚步,目光淡淡地看着叶兰盈,见她一副盯紧她脸色攸地难看的模样,她笑了笑,“我本来以为再见面你会成为云让的女人,没想到再见,你却跑来我家的地牢做客了。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她说完,叶兰盈忽然愤怒地冲上前,声音尖锐,“花颜,我要杀了你!”


第八十章 
  方嬷嬷一看叶兰盈冲过来,立马带着人上前护住花颜,齐齐挡在了她面前,转眼,便将花颜护了个密不透风。
  花颜愣了一下,想着方嬷嬷一把年纪了,动作可真是快,手脚太麻利了。
  东宫地牢铁门的栅栏有拳头般粗,别说叶兰盈手上脚上戴着手铐脚铐铁锁链,就是她什么都没戴地冲过来,也会被铁栅栏拦住,根本连花颜一根头发都伤不着。
  叶兰盈来到铁栅栏门前,伸出手来够花颜,自然够不到。
  花颜来时,便防着了,所以,距离铁栅栏门不多不少隔了一步的距离。
  但即便如此,方嬷嬷脸也青黑了,厉喝,“罪犯,你敢冒犯太子妃,不要命了?”话落,她伸手,“啪”地狠狠打了叶兰盈伸出的手臂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至极,响声不小,叶兰盈白皙的手臂顿时红了一大片。
  叶兰盈一瞬间就被打清醒了,满身的怒意和戾气一僵,方才想起来,这里是东宫的地牢,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当年那个让云让喜欢上并且在她离开后魂牵梦萦惦记了多年的人,而是东宫太子妃。
  她看着被围的人影都看不见的花颜,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花颜,当年你一声不响只言片语都没留地离开,可知道云让念了你多年?你倒是好本事,让太子殿下闹的惊天动地地娶你为妃。她可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喜欢拈花惹草的女人?”
  方嬷嬷脸色青紫难看,很想堵上她的嘴,顺便把她的脑袋拧下来,但她是重罪犯,不是她一个奴婢做的了主的,她转头看花颜,立即说,“太子妃,您千万别听她胡说,小殿下要紧。”
  她生怕花颜气出个好歹来,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花颜自然不会生气,她两辈子,也只上辈子惹了个怀玉,这辈子惹了个苏子斩和云迟,至于云让,她觉得算不上,若要牵强点儿扯上关系的说,只能说是她刚有那个心思还没来得及沾惹,便被她哥哥给掐断了。
  她伸手拍拍一脸紧张的方嬷嬷,柔声说,“嬷嬷没事儿,你们且退开。”
  方嬷嬷见她真没事儿,摆手,带着人退在了一旁。
  花颜瞅着叶兰盈,将她从头到脚瞅了一遍,漫不经心地一笑,“云让念我多年,我倒是不知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么说,你一直没能得手得到他?”话落,她不客气地戮她的心窝子,“当年是谁说让我滚远点儿,别白费力气,说我再怎么靠近,也没用她近,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没什么用啊。”
  叶兰盈眼睛冒出了火,若是有一把刀子,她大约会毫不犹豫地将花颜穿个透心凉。
  花颜就喜欢看两种美人的两种表情,一种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种是气怒恼火恨不得杀人。她欣赏了叶兰盈表情一会儿,觉得十分有意思,对她说,“当年我没见过叶香茗,倒还没联想起来,原来你出身南疆,却长大在岭南王府。南疆皇室出美人,真可惜你这一副样貌了。”
  叶兰盈面色一变,她想不承认,但今时今地花颜这般肯定地说出来,由不得她反驳。
  花颜瞧着她脸色变幻,瞅了个够本,才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盼着云让来救你?”
  叶兰盈死死盯着她不说话,眼底却有那么一丝波动,藏都藏不住。
  花颜打击她不留一丝余地,“别做梦了,云让是不会来的。”话落,她扬唇一笑,故意说,“就算他来了,应该也不是为了救你,大体会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地牢里太阴暗潮湿,霉气太重,她没必要为了个叶兰盈,委屈自己多待。
  “花颜,我要杀了你。”叶兰盈的声音又从后面尖锐地传来,用力地拍着铁门。
  花颜听着很悦耳,所以,一路走出地牢,心情也很好。
  方嬷嬷和侍候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出了地牢,阳光一下子洒下,花颜脸上的笑意未收,迎着阳光,美如画,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太子妃,您是去逛后花园?还是回房休息?”
  花颜偏头问,“武威侯还被圈禁在东宫?”
  “是。”方嬷嬷点头,生怕花颜去看武威侯,立即说,“太子妃,武威侯不像是叶兰盈,虽被圈禁在东宫,但是好吃好喝好住,您万一去了,他动起手来,奴婢们可护不住您和小殿下。”
  花颜是有打算去,他想见见武威侯,四百年前,祖父救了怀玉,以命送他来四百年后,梁慕一脉代代相传,将花家那枚暗主令自然也传到了武威侯府中。她想知道,武威侯为什么没拿着暗主令找上花家?若是他找上花家,她在十一岁就接手了花家,也就知道了苏子斩就是怀玉了。
  她闻言眯了一下眼睛,“太子殿下未免太便宜武威侯了?好吃好喝好住?还不用干活,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于是,她吩咐,“传我命令,将武威侯换个地方做客。”话落,她想了想,“就大理寺天牢吧!派人去给安宰辅传个话,就说我觉得还是给武威侯挪个地方的好。”
  方嬷嬷一愣,立即说,“太子妃,武威侯这人本事大,在东宫无人敢闯来救他,但若是送去大理寺,怕是会被人救走了。大理寺可没有咱们东宫安全。”
  “我就是想看看,谁能救走武威侯,也想看看,这京中还有多少暗势力,朝中还有多少武威侯的人这么长时间在按兵不动等着时机,正好一并收拾了。”花颜面色淡淡,眸光清凉,“都打仗了,但有半分背后捣鬼的人,都会影响朝局和前方战局,我要的是杜绝这个后患。”
  方嬷嬷心神一凛,当即恭敬地说,“奴婢这就派人去给安宰辅传话。”
  花颜点点头,“等武威侯被关进了大理寺后,我再去探他的监吧。”
  方嬷嬷闻言暗中打着注意,想着这话也要提前跟安宰辅说一声,到时候太子妃要去探监,得劳烦安宰辅陪着,否则她不放心。
  安书离从安阳王府出来,便收到了花颜的传话。
  他回头对小忠子吩咐,“去知会大理寺一声,让他们派人前往东宫接武威侯。”
  小忠子偷眼瞅了安书离一眼,见他面色淡淡,他心下十分敬佩,想着他对安阳王说的那句,“安氏一族的人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为了南楚天下血洗安氏一族了。”,彼时,安阳王的脸都白了,张了好几回嘴,到底没吭出反对的声来。
  那时,安阳王连咳嗽都没发出来。
  他想着,要不怎么说安宰辅是南楚建朝史上最年轻的宰辅呢,要不怎么说太子殿下这般信任安宰辅呢,一个人有本事有能力不见得走得高远,但有取舍有心胸,必会站得高远,想常人不能想,为常人不能为。
  他小声说,“大理寺没有东宫牢靠啊,真要将武威侯送去大理寺吗?”
  安书离笑了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以前将武威侯圈禁在东宫,是为了隔绝他与外界一切联系,如今嘛,一切真相大白,自然不需要了,不安全的地方,才适合武威侯待。”
  小忠子不太懂,但还是说,“奴才这就去,让大理寺多派些人将武威侯从东宫带走。”
  “嗯。”安书离也不希望在东宫去大理寺的路上让武威侯出事儿,免得惊动京中百姓,点了点头。
  大理寺的官员们很快就得到了小忠子传话,互看一眼,都想着,这可是一件大事儿,连忙围坐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几乎派出了大理寺所有人,前往东宫接人。
  武威侯已在东宫住了许久,自从踏入了东宫的大门,便与外界隔绝了,他想的是一日云迟不动他,那就是一日没平内乱,如今这么久了,没什么动静,想必云迟十分棘手,当然这棘手是他乐见其成的。
  他本以为,以苏子折的狠厉本事,再加上后梁一脉四百年的隐秘筹谋,等到云迟把他放出来哪怕是做对苏子折的威胁时,最少,也要一两年,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便等来了大理寺的人。
  ------题外话------
  节日平安~
  祝高考的姑娘们,旗开得胜!


第八十一章 
  大理寺的人对待将武威侯接入大理寺之事,十分小心谨慎,大批人浩浩汤汤地去了东宫。
  在东宫门口,见到了安书离,大理寺的官员们连忙上前见礼。
  安书离扫了一眼来的大批人,淡淡地笑了笑,“侯爷身份尊贵,一朝没被罢官罢爵,便不能怠慢了。以后辛苦诸位了。”
  大理寺的人对看一眼,还是不太琢磨得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小心应对就是了,纷纷点头。
  安书离转身去了书房。
  东宫护卫将武威侯请了出来,移交给大理寺的人,大理寺的人见武威侯在东宫住了这么久,还是旧时模样,半丝没受虐待,可见真如太子殿下所说,是请入东宫做客的。
  大理寺卿对武威侯拱手见礼,一板一眼地说,“侯爷请。”
  武威侯一直不知道外面情势如何了,其实很想见见云迟,或者安书离,但二人都没露面,他便问大理寺卿,“这是要将本侯带去大理寺审问?”
  大理寺卿摇头,“侯爷,是去大理寺做客。”
  武威侯笑了一声,再不问别的,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大理寺卿觉得不愧是武威侯,这份镇定,真是鲜少有人比得了,换做旁人,在东宫待了几个月,怕是早就心态不稳了,难得他今日走出来,还如此的气定神闲。
  大理寺的人一路小心地将武威侯请入了大理寺的天牢。
  若是不聪明的人,自然坐不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大理寺卿这一路就在想着安书离那句话,反复琢磨来琢磨去,在到大理寺门口时,终于恍然大悟。
  想着安宰辅年纪轻轻,说话实在是太有水准,说什么“侯爷身份尊贵,一朝没被罢官罢爵,便不能怠慢了。”,这话他若是不刻意提出来,那自然是大理寺要比照武威侯在东宫住着时的待遇,但如今刻意提出来,自然就是在说反话了,说白了,就是告诉他,武威侯在东宫住的太舒服了,如今嘛,该怠慢怠慢了。
  尤其是他后面还刻意加了句“辛苦诸位了。”
  大理寺卿在迈进门口时,喊过一旁的大理寺少卿,耳语了一番。
  大理寺少卿连连点头,立即去办了。
  所以,当武威侯踏入大理寺的牢房时,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一双眸子也黑成了墨色。
  这一间牢房,是大理寺最差的一间牢房,里面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全,地上连块草席都没有。牢房一股霉气味,还有一股难闻的臭味。
  武威侯从出生至今,没受过这等待遇,所以,他停住脚步,沉着脸看着大理寺卿,“太子殿下未曾对本侯定罪,你让本侯住这个?”
  大理寺卿咳嗽一声,拱手道,“侯爷见谅,殿下不在京城,安宰辅特意嘱咐,一定不能怠慢侯爷,侯爷怕是未曾来过大理寺天牢,这已经是最好的一间了。”
  武威侯冷笑一声,“安书离?你确定?”
  大理寺卿点头,“正是安宰辅的吩咐,下官确定,这的确是再也挑不出第二间的牢房。”
  再也挑不出第二间比这个更差的牢房!
  “太子殿下竟然舍得离京?”武威侯斜眼瞅着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又拱拱手,安宰辅没特意嘱咐说不能说如今朝中的事儿,他便也不介意让武威侯多知道点儿,“岭南王反了,太子殿下带兵去平乱了。如今朝中是皇上坐镇,安宰辅理政。”
  武威侯瞬间被转移了思绪,挑了挑眉,不再说这间牢房的事儿,“岭南王怎么反了?”
  大理寺卿觉得武威侯明知故问,他板着脸说,“岭南王一直居心不良,狼子野心,筹谋了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一阵子,他的养女叶兰盈私运兵器,被押入了东宫的大牢,他阴谋败露,先发制人,自然就反了。”
  武威侯瞳孔缩了一下,“叶兰盈如今在东宫大牢?”
  “是啊,关着呢。”大理寺卿打量武威侯神色,心中打着思量。
  武威侯不再多言,若有所思,让大理寺卿看不出如今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理寺卿也不想再探究,他想他得再去东宫一趟,见见安宰辅,听听安宰辅具体的指示,他才明白地知道该怎么做,以免坏了大事儿。
  武威侯嫌恶地进了天牢后,大理寺卿便离开了,吩咐人好好看守,但分出了丝毫差错,可是砍头掉脑袋的事儿,安宰辅虽然看着年轻,但能得太子殿下信任重用,当初在出使西南境地时和太子殿下一起做局,说明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安书离在书房没待多久,便等到了去而复返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诚心求指教,安书离便笑着说了一句,“大人是明白人,太子殿下在前方打仗,本官与众位大人一起固守后方,可不能拖殿下的后退,你说是不是?”
  大理寺卿连连点头,但还是想求个更明白,“安宰辅但有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下官一把年纪了,容易糊涂,生怕会错了意,安宰辅知道,下官对朝廷,对殿下,忠心耿耿,万死不辞,还请安宰辅指个名路,对于武威侯,下官生怕坏了宰辅的事儿。”
  安书离在入朝之前,对朝中文武百官自然也有所了解,入朝后,更是将文武百官扒拉了一圈,虽说不至于每个人了解的十分透彻,但对于一部分人,还是了解了个七八分。大理寺卿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可用之人。
  于是,见他这样说,他也不再卖关子,“武威侯背地里都做了什么,虽然未公之于众,但一旦有朝一日要定罪的话,他判个凌迟处死,都不为过。”话落,他又慢悠悠地说,“武威侯毕竟在朝中多年,根系深浅,大人自是知道。本宫只一个要求,大理寺该松的时候,可以松一松,放个水,该严的时候,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我飞出去。如今本官这样说,大人可明白了?”
  大理寺卿这一下真是再明白不过了,他连忙躬身拱手,“下官明白了。”
  再不明白,他就对不起这个位置了,得辞官告老了。
  出了东宫的大门,大理寺卿心里便有了注意,回到大理寺,叫出了自己一手提拔十分信任的大理寺卿少卿,关起门来,合计了一番。
  这事儿若是办好了,安宰辅就会给他们大理寺记上一功,待太子殿下回来,自然有赏赐。若是办不好,大理寺这帮人,以后都得滚蛋,罢官还是小事儿。
  安书离打发走了大理寺卿,看看天色,便吩咐小忠子,“备车,本官进宫见皇上。”
  小忠子应了一声是,立即吩咐人备车。
  安书离与花颜针对粮草之事,顺势而为,商议好药要一场好局,将天下各大世家拉入局里。拿安氏一脉打头阵,拿宗室一脉做伐,太子殿下不在京中,这事儿得禀告给皇上,也要皇上同意且下旨配合。
  皇帝一边担心云迟,一边想着花颜被救回京后,他还没见见,太后见了人,回宫后一改连月来的愁云,喜笑颜开,说花颜怀相好,虽被劫持遭了罪,但也不萎靡难看,一般这种怀相,十有八九是个小郡主,不过就算是个小郡主,她也喜欢,她和云迟都年轻,有一就有二,先生个小郡主,过二年再生个小殿下,有长姐疼的兄弟,最是有福气了。
  太后说这话,皇帝听着想笑,无奈地说,“母后,您是怕朕盼着孙子,一旦颜丫头给朕生个孙女,朕心里不满,所以,才提前给朕打预防?”
  太后乐呵呵地说,“倒也不是,我就跟你说说,那丫头的确怀相好,看着气色也不错,你后宫那么多女人,每个怀有身孕时,哀家都看过,她不太像是男胎的面相。都说女儿养娘亲的容色,男孩子不养美,这话又不是空有其说。”
  皇帝点头,笑着说,“无论如何,这一胎能保住,便是福气,是男是女,都是朕的孙儿,朕也都喜欢。”
  “这就对了。”太后笑开,以前她不喜欢花颜,如今真真是打心眼里喜欢。柔中有刚,坚忍不拔,胸有乾坤丘壑,不拘泥于闺阁,眼界高远,又懂得进退,觉得她与云迟天生就是一对,这世间,再没人比他们俩更相配的了。
  ------题外话------
  高考加油!


第八十二章 
  安书离见了皇帝后,将他与花颜打算好之事与皇帝说了,皇帝自然是没意见。
  东南有岭南王谋反,北地荒原山有苏子折的兵马,一南一北威胁着南楚江山,如今的南楚,一个弄不好,就是大厦倾覆。这一场仗,谁都不知道能打多久,论起来,南楚朝廷不占多少优势。尤其是粮草。
  天下各大世家,盘踞已久,若是肃清他们的藏污纳垢同时,能从其中让他们缴纳出粮草,那么,便可解了朝廷的粮草之急,云迟在外兴兵,也能无后顾之忧。
  皇帝看着安书离,连连点头,“这是一个极好的法子,但是施行起来,也有一定的风险。处置得好,自然万事大吉,若是处置不好,天下各大世家联合起来,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安书离颔首,“正是,不过臣与太子妃商议了,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皇帝也不多问具体如何执行,只道,“你与颜丫头,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你们联手,朕自是信得过。既然如此,就着手处置吧。”
  安书离应是。
  出了皇宫,安书离便去了诚老郡王府。
  云迟临出京前,曾与安书离谈过,若是必要之事,可去宗室里找诚老郡王。
  宗室里虽然也有如安氏一族中子弟一般浑噩之人,但好在有诚老郡王一个极明白的人。曾经因苏幻之母佳敏郡主,老郡王与云迟说了一番话,云迟始终记着。
  所以,这一日夜晚,顶着夜色,安书离登了诚老郡王府的门。
  诚老郡王没料到安书离竟然登门,在听到门童禀告的那一刻,他心里隐隐约约便有了猜测,连忙吩咐管家将安书离请进了府中。
  诚老郡王虽一把年纪了,但是眼睛并不浑浊,炯炯有神,人看着也精神。
  安书离笑着拱手,“入夜登门,叨扰老郡王了。”
  诚老郡王打量了安书离一眼,摆摆手,“去书房说。”
  安书离颔首,随着诚老郡王去了书房。
  来到书房,诚老郡王道,“昔日,老夫与太子殿下话谈,太子殿下说待安氏一族这把火烧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会找老夫,以宗室带头自查,率先表率天下,做个代替安氏一族的领头羊。届时,不止能压下安氏一族的闹腾,也能警醒天下世家大族,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今日,安宰辅来找我,可是为此事?”
  安书离再次拱手,“老郡王明智,正是为此事。”
  老郡王点点头,“如今岭南王谋反,太子殿下离京平乱,据我所知,这天下已经够乱,安宰辅这时候要肃清朝局,不怕适得其反吗?”
  安书离微笑,“自然是有非动手不可的理由。”
  老郡王摆摆手,“坐下说吧!”
  安书离点头坐下身。
  既然是非动手不可的理由,自然能说服老郡王,老郡王听罢后,倒也是痛快人,当时便应了,言明一切听从安宰辅的吩咐。
  安书离走出诚老郡王府时,已是深夜。
  坐上马车,他揉揉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小忠子揉着眼睛小声说,“夜已经深了,宰辅大人该回东宫了吧?不去别处了吧?”
  他觉得,跟着安书离,与跟着殿下相比,也没二样,一点儿也不轻松,安宰辅累死累活,他这个随身小太监也一样。
  安书离点头,“派人去传话,让梅舒毓现在就去东宫一趟,本官有要事与他商议。”
  小忠子泄气,“宰辅大人,明日吧,这样下去,您的身子骨可受不住。”他真怕,这位年纪轻轻的宰辅大人,再这么累下去,英年早逝。
  “没事儿,我还能撑得住。”安书离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跟在我身边,也真是辛苦你了。”
  小忠子想说的确辛苦,累死了,无论是皇宫的太监宫女,还是东宫的太监宫女,老老少少,都羡慕他能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可是只有他知道,他虽不聪明,但这副小身板,从小到大没怎么生过病,才能让殿下每日用的他顺手,才一直待在殿下身边。
  他以前觉得还好,不太累,最近这半年,真是吃不消了啊!
  他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郑重地说,“明日请神医给宰辅大人您开一副养身的药方子,奴才也能跟着沾光喝点儿。奴才还想长命百岁看着小殿下长大呢,可不想被过早累死啊。”
  安书离失笑,“行。”
  他也不想累的早死。
  梅舒毓这一日在京麓兵马大营练兵,得了安书离的传信,立即出了军营,骑快马进了城。
  不出一个时辰,他已迈入了东宫的大门。
  安书离坐在书房等着他,见他来到,深夜被他喊来,梅舒毓人倒是精神,他亲手给梅舒毓倒了一盏提神茶,说,“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晚动手不如早动手,趁着太子妃月份还不是太大,让她操些神,想必也是可以,越是拖得晚,出了什么状况,让她操心,伤了身体,累及腹中小殿下,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梅舒毓喝了一口提神茶,十分有精神地看着安书离,“是不是要做什么大事儿?需要我来?”
  “自是需要你。”安书离笑看着他,“得用上你京麓兵马大营的人。”
  “你只管说。”梅舒毓眸光涌上兴奋,“自从我接手了京麓兵马大营,每日操练,如今不说京麓兵马大营有多厉害,但最起码比以前强了一倍不止。”
  “嗯。”安书离点头,他自是知道,如今的京麓兵马大营拉出去,也是像个样子的。他便将与花颜一起所做的打算,皇上同意,诚老郡王配合支持,如何具体实施等,与梅舒毓提了。喊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得调动京麓兵马做后盾镇压。
  梅舒毓懂了,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这一夜,花颜睡到半夜,醒来喝水,便再也睡不着了,觉得房中暑气闷热,想去院子里走走。
  方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命人将院子里都挂上了夜灯,照的亮如白昼,才扶着花颜出了房门。
  花颜在院中走了两圈,来到院门口时,见前面云迟书房方向隐约亮着灯,她问,“安书离还在书房?”
  方嬷嬷点头,“殿下离京,朝事儿都压在了安宰辅身上,有时候安宰辅会在书房待一夜,最少也要在书房亮半夜的灯。”
  花颜点头,想了想说,“辛苦他了,明日让天不绝给他把把脉,开一副股本还原的药方子,否则长久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方嬷嬷点头,“奴婢记下了,明日便与神医说。”
  花颜收回视线,又看向东南方向,不知云迟到哪儿了,算算时间,他才走不过两日夜,带着十万京麓兵马,想必也不过出了七八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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