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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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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时候。”
花颜身手拂开他的手,动了动身子,虽然他已经给她沐浴后一身清爽,但是腰酸背酸腿酸浑身酸,她蹙眉嘟囔,“真要命!”
“很难受?”云迟又自责了。
花颜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云迟眨眨眼睛,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很舒服,一点儿也不难受……”
他话未说完,花颜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将他推了出去。
云迟低笑,她虽然看起来绵软无力,但这手劲儿拍在他身上也确实够他受的,他又伸手抱住她,轻轻哄,“我来给你按按,好不好?是我不对,别气了。”
花颜哼了一声,不买账,“你一边去。”
云迟将她身子翻转让她背对着,然后开始给她按胳膊、按腰、按腿,同时又哄,“下次你求我,我立马住手,好不好?别生气了?嗯?”
花颜倒也不是真生气,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你确定你说话算数?”
云迟低咳一声,最终在她的眼神下还是说,“不确定。”
花颜气笑,“就知道你在哄我,堂堂太子,甜言蜜语,口不对心,出尔反尔,你个大猪蹄子。”
云迟愕然,第一次求教地问,“什么是大猪蹄子?”
花颜瞪眼,看着他一副求教的模样,伸手指着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笑够了,才费力地爬起身,伸手勾住他脖子,抱着他亲了一口,笑眯了眼,“云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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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更)
花颜一个吻又惹了火,云迟反手将花颜按倒,又吻了个够。
二人又闹了一会儿,眼见时间快来不及了,才利落地爬起身,梳洗穿衣,收拾妥当,赶紧出了房门。
小忠子早已经等得望眼欲穿,见云迟出来,一副春风满面神清气爽的模样,连忙笑嘻嘻地上前,“殿下,车早已经备好了。”
云迟“嗯”了一声,心情极好地握着花颜的手,向外走去。
采青跟在后面,发现太子妃今日真是美极了,虽然未曾满头珠钗环佩华光照耀,也未穿鲜艳的裙装华服,明明还是以往玉钗绾发,青丝垂背,通体浅碧色的素雅装扮,但偏偏今日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柳眉杏目,如诗似画,如日月光华集于一身。
走了一段路,采青终是忍不住小声说,“太子妃今日真美。”
花颜闻声,回头瞅了采青一眼,心情倒也不错,笑着问,“今日与往日哪不同了?”
采青小声说,“就是比往日美,说不出来。”
花颜转回头,笑着不再说话。
小忠子走在采青身边,忍不住小声说,“殿下今日也比往日清俊呢。”
云迟也回头看了小忠子一眼,“哦?”了一声,好心情地道,“你也来说说?你说不出来,本宫就罚你。”
小忠子吓了一跳,顿时苦下脸,琢磨了又琢磨,才笑嘻嘻地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云迟失笑,算是认同小忠子过关了,“嗯,说得倒也是。”话落,捏了捏花颜的手指。
花颜好笑地偏头瞅了云迟一眼,大过节嘛,自然是喜庆。至于精神,他差点儿没让她溺死在床上,也确实够精神。
二人出了垂花门,上了马车,立即赶往皇宫。
眼看着宫宴推迟了一个时辰也要到了时辰,云迟和花颜还不见影子,皇上也有些坐不住了,满朝文武重臣差不多都在这,云迟能出了什么事儿?他吩咐王公公,“再去问问,怎么太子还没来?”
王公公也纳闷,连忙打发人去问。
不多时,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回禀,“来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车进宫门了。”
皇帝点头,吩咐,“走吧,去盛和殿,让他们也直接去盛和殿。”
盛和殿摆了酒席,偌大的大殿,近千人的席面,美酒佳肴,香气袭人。
所有人都落座,皇帝下首的一座席面无人坐,那是云迟的位置,往年,他一人一个席位,今年他的位置旁置了一个两个席位。
满朝文武都知道,那是未来太子妃的位置,虽然云迟和花颜还未大婚,但东宫太子妃的位置板上钉钉,花颜如今就住在东宫,恰逢中秋,她是未来太子妃,席位与云迟安置在一处也不框外。
云迟和花颜来到时,外面有唱喏官高喊,“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闹哄哄的大殿忽然静了静,众人目光都向大殿门口看去。
云迟携着花颜的手缓步走到门口,花颜脚步顿了一下,云迟立即偏头对她问,“怎么了?”
花颜转了一下脚尖,小声说,“有点儿脚软。”
云迟低声问,“我抱你?”
花颜瞥了他一眼,看着满殿乌压压的人,撇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背上红颜祸水,祸害太子,骑在太子头上作威作福,恃宠而骄的骂名。”
云迟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失笑出声,放慢脚步,拉着她走进大殿。
满朝文武家眷见过花颜的人不多,上一次,在赵府,也是与赵府交好的些人见过花颜一面,如今恰逢中秋佳节,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资格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宫宴,此一回,也是花颜正式堂而皇之地露面在人前。
见过花颜的人,都觉得每一次见太子妃,似乎都与上一次不同,更美了。
没见过花颜的人,都觉得这般女子,真真当得上绝色了,这般丽色容颜,虽然没有满头珠翠环绕,素雅至极,但也胜过满堂光可照人的华服女子,怪不得太子殿下弃了赵宰辅府赵清溪而选临安花颜。
尤其是这般娴雅镇定,浅笑嫣然,随性自然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
云迟和花颜给太后、皇帝见了礼,坐在了太子席位上。
花颜挨着云迟坐下后,看着满桌佳肴,顿时觉得饿极了,她这才想起从昨日晚上到今日早上,她滴米未进。
云迟拿起筷子给她夹菜,柔声说,“快吃吧,知道你饿了。”
花颜点头,也立即拿起了筷子,虽然她极饿,但是也知道在无数人的瞩目下克制狼吞虎咽,虽然她不在乎,但是也不能给云迟丢脸,毕竟如今以前不同了。
所以,云迟给她夹菜,她便慢条斯理地吃着,怎么看怎么端庄贤淑,只不过头也不抬,吃得很是认真和专心。
众人自从二人出现,目光一直没离开,虽然已经开宴,但是太子殿下刚来,殿中所有人都还没下筷,所以,如今满殿的人,云迟给花颜夹菜,她坐下后一声不吭地专心吃菜,且如今只她自己在吃,一下子就变得突出了。
有些人心中惊异,太子殿下不用随身侍候的人布菜,亲自给太子妃夹菜,这可真是……
有的人羡慕花颜,太子给她夹菜,她竟然头也不抬,吃得也太自然专心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花颜饿得狠了,自然也不知道云迟这是变相在挽救自责。
太后见惯了宫里的美人,皇帝后宫的妃嫔有品级的今日也都来参加宫宴了,一个个各有风情,满殿朝臣们的家眷,今日都打扮得争奇斗艳,但是太后发现,花颜一来,似乎一下子就将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按理说,花颜穿着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素净的颜色,素雅至极,朱钗首饰也无几,但偏偏,她就给人一种见之惊艳之感来。
明明是淡然随意的一个人,今日坐在这殿上,无论是从她的容色,还是她周身的气质,怎么看都自然得端庄娴雅,尊华婉约,浑然天成。
太后是十分满意已薨的皇后的,昔日皇后便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但她细思皇后当年,第一次参加宫宴,似乎也十分紧张,不及花颜自然,因为紧张,第一次也少了浑然天成的大气。
如今,花颜坐在云迟身边,专心地用膳,没别的言语,没别的动作,即便头也不抬,但就给了她一种感觉,她的确是如云迟所说,最配他的那个人。
从没有这一刻,让太后深切地体会到了。
放眼整个大殿,满朝文武家眷,赵清溪、李思缘、闫玉雪……等等人,委实都不及她这一份浑然天成。
大殿一时很静,静的无人说话,落针可闻,可以清晰地听到筷子相碰的声音。
花颜自然也都知道满殿的人在看她,所以,她给肚子垫了些底后,便抬起头,对云迟嫣然一笑,“行了,大家都看着呢。”
云迟也知道她的意思,笑着放下筷子,温声说,“因本宫有事,耽搁了时辰,万分抱歉,开宴吧!”话落,端起酒盏,“皇祖母、父皇、诸位爱卿,本宫先自罚一杯。”
云迟一开口,打破了大殿的静寂。
皇帝轻咳了一声,笑着道,“误了时辰是该罚,但只罚你一人不行,太子妃也要罚。”
云迟立即说,“她不能饮酒,儿臣替她也罚一杯。”
皇帝“嗯?”了一声,“丫头身体还没大好?”
花颜嗔了云迟一眼,笑着抬头对皇上笑吟吟地说,“皇上别听太子殿下的,他是舍不得我喝酒,我身体已经大好了,一会儿谁若是敬他酒,我还能帮他挡酒呢。”
皇帝闻言大笑,“好,朕就爱听你这样说话。”话落,摆手,“众位爱卿听到了,一会儿都别放过太子。”
众人纷纷应是。
太后笑起来,“哪有你这样做父皇的?这不是给两个孩子挖坑吗?”
皇帝笑着接话,“母后说对了,朕就是在给他们挖坑,若是他们不喝酒,朕就得喝,去年中秋,朕喝多了酒,头疼了好几天,今年就让太子替朕头疼好了。”
太后好笑,“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推出去儿子和儿媳妇儿半点不含糊。”话落,她笑呵呵地警告众人,“皇上虽这样说,但你们也不能把哀家的孙子和孙媳妇儿给灌醉了,否则,哀家跟你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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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二更)
众人听到皇上和太后的话,都齐齐在心里打了几番思量。
皇帝对云迟娶花颜,以前一直持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而太后则不同,普天下都知道她不喜欢花颜,觉得她配不上云迟,不过如今短短几个月,太后的态度可以说在花颜二次来京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近来,宫中传出,太后十分喜欢花颜,恨不得让她住在宁和宫。
今日一见,果然传言是真的,如今二人虽还未大婚,但这名分已经定下了。早先,因为云迟,所以,无数人都提前称呼忽然为太子妃,如今太后这一句儿子儿媳妇儿孙子孙媳妇儿,是从她这里彻彻底底地将花颜冠上了皇家的名分。
虽然众人都知道太子妃板上钉钉,但今日太后这般公然地定下,依旧不同。
众人看着太后笑呵呵的脸,连忙说不敢。
云迟含笑,温声道,“父皇这不止是在给儿臣挖坑,也是在给儿臣拆台。您这样一说,儿臣今日是管不了太子妃了。”
皇帝哈哈大笑,“今日是中秋节,不喝酒怎么成?朕知道你舍不得太子妃,但朕知道颜丫头爱酒,你不让她喝,让她馋着也不算心疼她。”
花颜顿时笑逐颜开,“皇上说得是,还是您最好。”
皇帝更是大笑,“太子若是欺负你,你欺负不过他,就告诉朕,朕帮你教训他。”
花颜笑吟吟地点头,“好。”话落,斜睨了云迟一眼,“他的确是总爱欺负我。”
别人听着这话没毛病,但是云迟却听出其中滋味了,他耳根子微微一红,微笑着端着酒杯看着花颜,目光温柔地说,“那这样,本宫这一杯酒就先给我的太子妃赔不是?”
花颜也端起酒杯,悠闲地晃了晃,笑语嫣然,“好啊,我接受了。”
二人杯盏相碰,发出轻浅清脆的响声,然后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都看着这一幕,一对璧人,比翼连枝,分外惊艳人,也分外养眼。
这时,众人方才觉得,云迟的目光在对着花颜时前所未见的温柔,而花颜的笑容如中秋满月的月色之光,勾人心魄,入骨的风流。真是天底下好看的人了。
他们坐在一起,也是最般配的人了。
赵宰辅夫人看着那上座的二人,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不得云迟选为太子妃,以前一直想着早晚有朝一日,她的溪儿会是坐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人,那才是真的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可是如今,看看坐在云迟身边的花颜,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儿,即便心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不及花颜。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若是她的女儿坐在云迟身边,怕是也不会有花颜这般自然尊贵得浑然天成的气度。
王公公摆手,宫里的歌姬和舞姬鱼贯而出,顿时大殿内丝竹声声,歌舞曼妙。
有了乐舞助兴,大殿上拘谨的众人也渐渐放开了,热闹起来。
不多时,有人起身敬皇帝敬太后敬太子殿下,皇帝身体不好,太后年迈,所以,众人都不敢多敬,大多数都敬了云迟,云迟一一笑纳。
朝臣们三三两两交好的推杯换盏,女眷们也纷纷上前来敬太后敬有品级的妃嫔敬太子妃。
花颜是来者不拒,笑吟吟地说几句漂亮话,把无论来敬她的夫人还是小姐都给夸的笑容满面或者含羞带怯。
女眷们这才发现,太子妃可真是一个讨喜的人,没有因为她如今的身份而傲得高高在上看不起人。所以,那些官职低微一些的朝臣家眷见了也纷纷起身敬酒。
赵清溪上前敬酒时,还没开口,花颜便笑着端起酒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赵姐姐,你放心,我从第一次见你,一直以来看你都顺眼极了,虽然赵宰辅和夫人有些不讨人喜欢,但你可是极讨人喜欢的,我会帮你选一个如意郎君的。”
赵清溪愕然地看着花颜。
花颜俏皮地对她挤挤眼睛,笑吟吟地说,“我夺了你自小的心之所想,也没有法子,实在过意不去,你若是看我也顺眼,咱们就约定一下?我帮你瞧上一个?”
赵清溪看着花颜,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这一笑,眉眼间笼罩的轻愁和忧郁悉数化去,对着花颜点头,也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就有劳妹妹了。”
没称呼太子妃,而是称呼了一声妹妹。
花颜笑着与她碰杯,赵清溪轻轻地与她碰了一杯,二人端起来,齐齐饮尽杯中酒。
众人都注意到这一幕,都暗暗地揣测二人在说什么,可惜,听不见。
一杯酒饮罢,赵清溪回到了座位上。
赵夫人立即拉过她,“溪儿,你与太子妃说了什么?”
赵清溪心情很好,一直以来,她坚持的得不到的失望的无奈的沉积的恼恨的东西,似乎都在这一杯酒中消散了。她忽然就豁然开朗了,她对赵夫人笑着说,“母亲,人与人之间看的是缘分,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亦或者父女、母女,夫妻、姐妹,都不可强求。”
只这一句话,让赵夫人愣了半晌,之后,赵清溪却不再说,不过她能够看出,她女儿是发自真心的笑。又好些时日,自从出了那件事儿后,她都没有笑过了。
云迟距离忽然最近,但没刻意去听,自然也没听到二人说了什么,此时见赵清溪离开,他偏头看向花颜。
花颜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没敢说,不是因为我夺了她的心之所想过意不去,而是我破坏了她的命定姻缘,实打实的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跟她说,帮她选一个好夫婿。”
云迟温声道,“能破坏的,就不是命定姻缘。”
这话是意有所指他和花颜自己了。
花颜哑然失笑,“你说得倒也对。”话落,她佯装叹息地晃着酒杯说,“普天之下,谁的姻缘我都能看透和破坏,唯独我自己的,是怎么都破坏不了的。”
云迟眸光一缩,“你还想破坏?”
花颜端起酒杯,与他放在桌案上的酒杯轻碰,笑意柔柔地说,“不了,命定天定,破坏什么?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啊,所以,太子殿下,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她与云迟,真是命定和天定了,若不是四百年前太祖爷横插一杠子非要她死而复生,她也不会对自己下魂咒灵魂不能入黄泉,早随着怀玉投胎了。
那样的话,便也不会有如今四百年后遇到云迟,与他天命所定的纠缠了。
她想必就是他帝业路上的那颗凤星,陪着她开创千秋史册书写万载功绩。
她的命定,便是使命吧?
云迟低低地哼了一声,不端自己的酒杯,也按住她手里的酒杯,“你已经喝了不少了,不准再喝了。”
花颜瞅着他笑,“我千杯不醉。”
云迟自然是知道她千杯不醉的,但还是道,“你身体不好,哪怕千杯不醉,也不宜多饮酒。”
花颜摇头,“已经好了,天不绝的药又不是白吃了这些日子,以后我都不想喝那些苦药汤子了。”话落,瞅着他嫣然地说,“你今日喝的比我多,会不会醉倒?”
云迟听出花颜隐含的意思,以后不想喝那些苦药汤子,也就是说以后都不犯癔症了。只要她不犯癔症,那自然就是好了的意思,这是在告诉他,让他安心。
云迟看着她光可照人的容色,浅笑嫣然的模样,眉梢眼角,都是风流情意,他笑容深了些,低声说,“我怕是已经醉了。”
“嗯?”花颜认真地看着他,“哪里醉了?依我看好好的呢。”
云迟低笑,“心里醉了。”
花颜抿着嘴笑,余光扫见有一位大人又前来敬酒,她笑吟吟地说,“宴席这刚过半,还早着呢,别醉得太早。”
说话间,那位大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云迟坐直身子,含笑端起酒杯,听着这位大人祝贺的话,含笑点头,勉励了两句,饮尽了杯中酒。
朝臣们都发现今日太子殿下十分好说话,暗暗想着往年太子殿下可不这样,往年他冷冷清清,寡淡至极,喧嚣热闹的宫宴似乎也热闹不到他,他遗世独立高高在上站于云端,让人不敢亲近。今年,果然是有了太子妃,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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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更)
中秋宴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后和皇帝今日显然都很高兴,没有提前退席,而是撑到了宴席尾方才与大家一起散了。
宴席散了之后,太后和皇帝各自回宫歇着了,云迟握着花颜的手,走出宫门。
花颜今日虽喝了不少,但是以她的酒量来说,还差得远,她一直打量云迟,云迟比她喝得多,面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是握着她的手明显比以往紧了,说话也比往常慢了,走路更是慢慢悠悠。
一众朝臣们在宫门口与太子殿下道别,朝臣们都喝了不少,一个个摇摇晃晃,有的被人搀扶着,有的自己咬牙支撑着,云迟却是站如青竹,脊背挺直,安安稳稳,对着朝臣们一一颔首,面容含笑,眉目浅淡。
花颜心想着云迟即便喝多了,此时有些不胜酒力,但他也是云迟。
上了东宫的马车,花颜刚坐稳,便被云迟拽进了怀里,然后低头吻下。
花颜“唔”了一声,唇齿相碰,云迟的唇比平日火热,今日半丝没有清凉之感,反而她的唇有些凉,转眼就被她给化热了。
云迟吻得花颜喘不过气后,放开她,一双眼睛在她上方看着他。
花颜也睁开眼睛,看着云迟,他面色微红,一双眼睛此时十分地明亮,里面似有星河流光斗转,美极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云迟忽然一躲,身子一歪,砸在了花颜身边的车厢内,“咚”地一声,砸得实在。
花颜一愣,回过神,偏头看云迟,宽大的云纹水袖挡住了他的脸,他躺下后,闷哼了一声,然后便一动不动了。
花颜伸手拿开云迟的袖子,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张清俊如玉的容色此时如朝霞晕染,红透到了耳根脖颈。睫毛乖巧地服帖在眼帘处,静静的,呼吸轻轻浅浅,似睡着了。
花颜喊了一声,“云迟?”
云迟十分安静,没回答。
花颜又喊了两声,见他依旧不声不响不动,她伸出手指戮了戮他的脸,依旧没动静,眼皮都不抬一下,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云迟是真醉了,而且,醉得不但不轻,反而十分厉害。
花颜盯着云迟看了一会儿,哑然失笑,“早先我还以为你能喝多少呢,朝臣们敬酒,一杯又一杯,来者不拒,像模像样地走出盛和殿和宫门,上了车还会欺负人,原来,已经是醉得极厉害了。”
云迟自然是听不到了,看样子是转眼就睡着了。
花颜瞧着云迟,她见过醉酒的人千千万,有的人喝醉了酒耍酒疯,骂人打人,好一点儿的登凳高歌唱曲,花样百出,就算是她,喝得真醉了的那回还惹了事儿,跑去了赌场,赢空了赌场被抬去了山匪窝,惹出了一堆麻烦,回家躲了半年没敢出门。可是唯有两个人,醉酒后是真安静啊。
一个是她哥哥花灼,哥哥的身体虽有怪病,但倒也不是不能饮酒,且他的酒量一直很好,他只见过哥哥醉酒一次,是三年前,他身体大好,举族庆祝,大家不再顾忌他身体,放开了喝,哥哥那一次也是来者不拒,后来,宴席散了后,她与他一起回院子,走到半路,他说了一句,“妹妹,你扶好了我。”,她一愣,他转眼就砸在了她身上,幸亏她反应敏捷,接住了他,再看,他已经睡着了。
不声不响地醉酒,她当时觉得哥哥也是本事。
一个就是云迟了,也是这般不声不响地,毫无预兆,丝毫看不出来已经醉了的,转眼就醉得睡得没动静了。
她躺在马车上,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想着哥哥那一日醉得睡了两天,云迟没哥哥那一日喝的多,如今这般醉了,不知道能醉睡多久。
又想着,看来今夜赏月,什么也不用安排了,她只能陪着这个醉鬼在房里睡觉了。
马车一路回到东宫,进了宫门,来到垂花门外。
小忠子停下车,小声说,“殿下、太子妃,到了。”
花颜说了一句“知道了”,伸手又戮戮云迟的脸,依旧没动静,她“唔”了一声,坐起身,“我好久没扛人了,难道让我把你扛下车?那太子殿下会不会在东宫威仪扫地啊?”
云迟依旧没动静。
花颜伸手挑开帘子,向车外看了一眼,对小忠子问,“你家殿下喝醉了,睡着了,你说怎么办?”
小忠子呆了呆,向车里望了一眼,呐呐地说,“殿下真醉了?奴才从来没见过殿下醉酒。”
花颜笑着伸手推了推云迟,云迟一动不动,她摊摊手,“显然他真醉了,要不然……我扛他进去?”
小忠子吓了一跳,看着花颜,“太子妃,您扛得动殿下吗?”
不是她怀疑,实在是花颜太纤瘦娇弱了,如今这身板,可以称得上弱柳扶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那种。
花颜笑着点头,“自然,我能扛得动他,但就是怕我若是扛了他进去,被大家都瞧见了,以后你家殿下在这东宫里没威仪了。”
小忠子看看云迟,又看看花颜,虽对花颜能扛得动云迟抱有怀疑态度,但还是深深地觉得花颜说的有道理,太子殿下若是被太子妃扛进去,虽不至于传去东宫外,但是在东宫内,估计大家都得炸锅。
于是,他立即说,“奴才去喊人,将太子殿下抬进去,奴才见喝醉酒的朝臣们都是用轿子抬的。”
花颜点头,“行,听你的。”
小忠子立即去了。
花颜坐在车上等着,在小忠子走后,笑吟吟地又戮云迟的脸,“给你留点儿面子,我这个太子妃好吧?”
采青在车外抿着嘴笑,“第一次见殿下醉酒呢。”
花颜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不多时,小忠子抬来了软轿,喊来了两名护卫,花颜下了车,由着护卫将云迟搀扶进了轿子里,抬着进了垂花门。
花颜跟着轿子后,慢悠悠地走着,想着今日天清气朗,晚上的月色一定很美。
采青跟在花颜身边,笑着说,“您虽比殿下好喝了点儿,但也喝了不少呢,奴婢看您没醉意。”
“嗯。”花颜点头,笑着说,“我不轻易醉的。”
采青敬佩,“您酒量真好。”
“家里遗传。”花颜微笑。
进了凤凰西苑,护卫将云迟搀进了内室,放在了床上,退了下去。
小忠子问随后进来的花颜,“太子妃,奴才侍候太子殿下换衣?”
“不用,我来吧。”花颜摆手。
“那奴才去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小忠子又问。
花颜笑着说,“天不绝那里有醒酒的药丸,一丸就能让人醒酒,不过算了,他难得醉一次,就让他安静地睡吧,药丸若是吃了,酒虽醒了,但也会头疼。”话落,摆手,“你们都去歇着吧。”
小忠子点点头,与采青一起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花颜落下帘幕,挪动着云迟,帮他脱下衣袍,换舒服的睡袍。衣衫解开,清晰可见他周身透着淡淡的红色,竟然十分美艳。
花颜慢悠悠地为换衣服,足足地欣赏了个够,才帮他穿好,盖上被子。
她自己却无多少困意,倚在床头,一会儿戮戮云迟的脸,一会儿揉揉他的手指,一会儿又弹弹他的心口,觉得他真安静啊真乖啊真俊俏啊。
他若不是太子,他会成日地拉着他去游山玩水,走遍每一寸河川,没钱的时候,就拉着他进赌场,拿他做赌,肯定比秋月作价高,或者是沿街卖艺,估计也会很赚银子,或者搭个戏台做角,看客估计会用银子砸塌戏台……
她不亦乐乎地想着,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俊呢这么好呢,偏偏他是太子。
她有些惆怅地叹息了一声。忽然脑中又蹦出怀玉,四百年前,她也是想拉着怀玉弃了太子位游山玩水的,但是自从她看到了他的《社稷论策》后,便打消了主意。
有些人,就是为了江山而生,为了社稷而生,为了黎民百姓而生,为了时代而生。所以,注定,身份便是主宰天下,肩上的责任不可卸任。
她玩的累了,便不再闹云迟,任他安稳地睡,自己躺在他身边,也睡了。
第二十八章 (二更)
花颜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屋中黑漆漆的,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身边躺着的人,身子硬邦邦的,手感熟悉,气息熟悉,是云迟。
她慢慢地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坐起身,摸着黑走到桌前,拿了火石点上灯。
屋中的灯乍然亮起,外面响起采青的声音,极小声,“是太子殿下醒了?还是太子妃醒了?”
花颜开口,“我。”
采青立即说,“您是饿了吗?您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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