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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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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萸侧身而起,端起药,尝了一口,怪道,“今日这药倒是奇异,怎无苦味?细闻着,倒似有甘甜之沁香。”“可不是那王爷着人送来的方糖,说是入药极好,再三嘱托,定要放于药中。”彩莲说着,想起今日之事,心有余悸道,“今日行事匆忙,也怪我心急,未将那鼠药搅得匀称,老母鸡只食得一星半点,药效未到,差些就误了小姐大事……”

    茱萸作噤声状,“倒是误打误撞,也算帮得我大忙了。”说着又幽幽道,“忠叔的仇我且替他记着,新仇旧账,总有一日我会与他们清算清楚。”

    彩莲点头,“不论小姐做什么,彩莲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茱萸轻拍其手背,叙道,“自我幼时起,你便常伴我左右,这几年也亏得你在府中尽心侍候,倒是难为你了。现下忠叔去了,身边也就只剩你这个得力人儿了。眼下,你只得多留个心眼才好。。。。。。”

    “小姐所指?”彩莲疑惑问道。

    “我与那杜氏母子已然是势同水火,这忠棣府怕继续呆着怕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且准备着,指不定哪一日,我们便要出府去了。”茱萸思虑着,将药一饮而尽。

    “小姐,只要还能继续在您身边伺候着,在哪儿,奴婢不都一样吗。”彩莲说着,替她拉下帷帐。

    远处,弗宣阁内,周筠生只是把玩着手中扳指,只看墙上字画,也不发话。

    李原吉独矗在一旁,心下猜了数遍,也不知河阳王此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耿见状,只得主动跪请道,“还请王爷传达圣谕,臣等在此恭听。”

    李原吉亦跟着跪下,“恭听圣谕。”

    周筠生起身,望着铜炉焚起香烟,心若有思道,”圣上口谕,着李原吉为关海特使,钦此。”

    李原吉听罢,如脱苦海,喜道,“臣领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圣上之意,你可当真知晓?”周筠生又问一遭。

    李元吉连连点头,“臣即刻便往勿洛使臣驿馆处相谈,定办好这差事,不负皇恩。”

    说罢,朝河阳王行了一礼,便往外匆匆赶去。

    李耿见李原吉走远了,又重重拜道,“犬子愚钝,亏得王爷一路提携,方才有今日,老朽感激不尽。”

    周筠生道,“提携倒提不上,只是这差事,确得他李元吉才能办得,旁人倒不一定有这本事。”

    河阳王边说边扶起李耿道,“李老悔过书迟迟不呈请,怕是皇上改日又得治你的不敬之罪了。”

    李耿摇头叹道,“老臣前次既是上了奏表,言说前朝弊政之事,自是做了死谏的打算,又何曾想过苟且?”

    周筠生行至案前,提笔道,“李老所言,字字泣血,本王那日也听仔细了,何尝不觉得如遭棒喝,若再不行新政,只怕是根子都要烂了。”

    待得他落了笔,却见一个‘忍’字现于纸上,“忍字头上一把刀,李老还得扛着这把刀,稳稳过了这关才好。待得风波平息,我等可再商议请行政改之事,此事万不能操持过急。”

    李耿亦上前比划了几道,画锋苍劲有力,少说也有三十余年的功力,那纸上却见是个‘定’字。

    周筠生拍掌道,“李老好笔法,有大家风范。”

    李耿道,“是老夫迂腐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幸得王爷提点,方才茅塞顿开。”

    “李老言重了,为宗庙社稷,您也是敢言,小王都看在眼里,佩服心上。放眼当今朝堂,权势相倾,真正为君而谋的只怕少之又少。”

    周筠生说着,又在李耿字旁提了两行小字——‘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

    李耿苦笑,“为人臣的,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爷如此说,倒叫老朽惭愧,惭愧呀。”

    说罢,摊开奏章,洋洋洒洒落字开来。

    不一时,却见陈情表已成,李耿上了个封印,递予周筠生道,”烦请王爷呈请圣上,就说老朽悔过了。”

    周筠生听了,喜道,”李老大义。小王今日还有一事,想与李老相商。”

    “王爷但说无妨,老朽且听着。”李耿回道。

    “听闻府上二小姐,素日对佛学颇有见地。”周筠生说着,看了李耿一眼,“太后久居宫中,喜吃斋念佛,独缺个读经文的伴儿,想来送她去,再合适不过。”

    李耿见他话说到了此处,想来定是有备而来,遂道,“若真得了太后垂青,那也是茱萸这丫头的福气。“

    “不日,便会有旨意来,你等且候着便是。”周筠生道。

正文卷 第十四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二)

    病去如抽丝,沈誉的方子神效,不过几日,茱萸便恢复了六七成,气色也好了许多。

    因着前次河阳王的缘故,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对其有所忌惮,也便少了许多是非。

    这日,李婵前来窜门,才至门口,便笑道,“长姐,这外头人间芳菲将尽,你怎还在院中窝着?”

    彩莲见是李婵来了,忙迎了出来,“四小姐来了,快请。“

    茱萸瞧李婵嬉笑模样,心中也觉欢喜,”你这小鬼,今日怎想起来姐姐这闲坐了?”

    李婵撅嘴道,“可不是屋里闷坏了,这府里一个个,也不知在忙什么,成日不见人影,都没人愿意陪我玩了。”

    茱萸牵过她来,同坐榻上,“我也觉这院中呆着怪烦腻的,不如陪你出去玩耍,可好?”

    李婵乐得抱住茱萸一跃而起,“甚好!甚好!正合我意!还是家姐对我最好了。”

    茱萸笑笑,拉过李婵手来,在手心比划了一个‘馋’字,挠的李婵痒痒,直‘咯咯’笑道,”知我者,姐姐也。”

    这李婵心性单纯,往日也无他嗜好,独独一张馋嘴,但凡小厨有新点心出来,她必第一个尝得。

    茱萸笑着摇头道,“馋猫。”

    千里莺啼绿映红,流连戏蝶满丛芳。

    出了忠棣府拐过两条小街,一道巷口,便是朱雀大街。道旁列有两排石碑,尊尊镌刻着太祖训谕告诫世人。

    轻罗如云,稚子戏街,人来人往,皆沿朱雀两街纵横。

    李婵玩性大起,脱了茱萸手,时而前,时而后,满街奔走,不亦乐乎。

    忽而见有一泥人摊位,便又拉着茱萸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彩莲在身后追的气喘吁吁,”诶哟,四小姐,您可跑慢些,奴婢这可追不上了。“

    李婵予茱萸道,“姐姐,瞧瞧,这可就叫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茱萸抿嘴一笑,“倒似有理。”

    待彩莲行至眼前,早已是气息絮乱,大喘着气道,“姑奶奶诶,奴婢这气都快接不上了,可怜可怜奴婢还不成?”

    李婵笑作一团,“得,得,倒是我不是了。”

    茱萸摇头笑笑,又看泥人老师傅,手法灵巧,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有几尊泥人立于板上。泥人虽小,面上却很是生动。

    “此泥人看着像是张生,旁的应是崔莺莺,想来后面那尊当是红娘了。”李婵自言自语道。

    老师傅抬眼看是几位年轻女子,笑道,“小娘子好眼力,老头捏的确是西厢奇缘。”

    李婵听罢,十分稀罕这几个泥人,央求道,“姐姐,你可得给我买了去。“

    茱萸笑道,”倒也难为你,头次不为吃的求我。“边说,边掏出银子给予老师傅。

    老师傅定眼一看,忙摆手道,”老头这几个泥人不值钱,只得一吊钱足矣。“

    彩莲道,”老人家,这是我家小姐一番心意,你且收了去,今日也好早些收摊。“

    一语未了,老师傅喜道,“今日真叫老头遇着贵人了,不如我为小姐捏一尊本尊像可好?”

    茱萸听了心中也觉欢喜,“倒是劳烦老人家。”

    老师傅边打量,边捏着,不一时便捏出了茱萸轮廓来。

    “真是为妙为肖。”李婵赞叹道。

    彩莲亦说,“可不是,把我们家小姐的一颦一笑都给捏出神来了。”

    三人说笑着,又行至点心铺,茱萸正欲买些吃食,却被李婵拉去看热闹。

    原是有猎人在卖鹰鹞,买家正出价竞标。

    李婵指着前头癞头男人道,“姐姐,你瞧,这些个人,看着便不是买得起鹰鹞之辈,断是买了去做赌筹之用。”

    茱萸轻声道,“这些赌徒,不以肉孝敬父母,却反以饲禽聚赌,也是世风日下。”

    “姐姐,我们将它买下,放生可好?总好过做人赌筹,见人家破人亡。“李婵嘟嘴道。

    茱萸点头,”家姐自有主意,莫急。”

    “我家主人出三十两!这鹰鹞便归我主人了!”说话乃是四十年纪男子,样貌骇人,似生铁打成,且又蓄了一脸卷胡,登时在人群里引起骚动。

    又见男子旁边立了一紫衣公子,身长九尺,丹凤眼,卧蚕眉,虽是相貌堂堂,持一纸扇,又一副威风模样,只听人唤‘九爷‘。

    猎人一听,好价钱,当即欲要成交,却听角落有人喊道,”我家小姐出五十两。”说话的正是彩莲。

    人群爆出喝彩声,登时将三人挤上前去。

    “九爷,不过是几个丫头片子。”阿弩撇嘴不屑道,”不如直接抢了去。”

    ”不可,既是来了汉地,自要处处谨慎。”耶律齐此次来京只道是特使身份,却无人知晓乃是勿洛九王子,因而想着低调行事为妙。

    他看着茱萸,也无特异之处,遂道,“我出一百两!”

    李婵急了,摇着茱萸胳膊道,“姐姐,他出价到百两了!”

    茱萸安抚道,“莫急。”转身与彩莲耳语一番,彩莲离开人群,朝北面而去。

    耶律齐见茱萸不再追价,心想着她是知难而退了,着阿弩给了猎人银子,便要离去。

    “公子莫急着走。”茱萸对耶律齐道。

    耶律齐看了她一眼,“阿弩,给她十两,打发了。”

    阿弩蔑笑着扔下银子,“我说小娘子,我家公子都给你银两了,可莫再纠缠了。”

    茱萸登时红了脸,扭头道,“这鹰鹞怕是公子今日带不走了。“

    耶律齐冷眼看来,出其不意,顺手抬起茱萸下巴道,“小娘子莫不是想跟我走?”

    李婵见状,急得要上前与之理论,却被阿弩拦截在侧。

    一筹莫展之际,彩莲领着官兵从四处包抄而来,领头的军官喊道,“来呀,把鹰鹞带上来。”几个小兵上前欲要抢,耶律齐目露凶光,愣是把几人吓了一跳。

    领头军官上前呵斥道,“好大的胆子!太师府上的鹰鹞也敢带走!”

    听罢,耶律齐知是今日惹了麻烦事,召来阿弩,做了个手势。阿弩会意,对着军官撒开一纸文书,文书上隐隐印了一个大红印子。

    军官一看,是圣上特批的通关文书,大惊,知是来了大人物。遂与底下小兵商议一番,陪笑道,”不知贵人在此,失礼失礼。只是这鹰鹞乃是太师府中丢失那只,小人还得带回去交差,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耶律齐冷声道,”太师回头若问起什么,你便道,是猫狗伤了这鹰鹞。”“小人晓得,贵人且放心。”官兵带着鹰鹞,讪讪离去。茱萸知他方才暗中折了鹰鹞双翅,心下只道,“真当是个狠绝之辈。”

    那红印,乃是圣上玉玺模样,往日茱萸在家中也算见过。再看这几人模样,心下也便明了,来人定是勿洛使臣无疑。想着,便欲与李婵等速速离去,不想却被阿弩拦了去路。

    耶律齐持纸扇点住茱萸肩头,“姑娘怎么知晓,这是太师府丢失的鹰鹞?”

    ”自是胡猜的。“茱萸搪塞道。

    实则是李婵见鹰鹞额头有一点白雪,多问了茱萸一道,茱萸便上了心。

    再细看这鹰鹞脚上挂着的一碎玉,与那日孙瑶环赠她簪上的玉器质地并无两样,遂笃定定是太师府丢失那只鹰鹞。

    “你可知,对我蒙蔽之人,唯有一条路可走?”耶律齐近身幽幽道。

正文卷 第十五章 佳期如梦(一)

    茱萸余光扫了一眼,这纸扇用的骨架乃是勿洛特产的大叶紫檀木,这百年只出一株,一看便是上乘的师傅手艺,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因而茱萸又笑道,“公子原先是何人,喜如何行事,都与小女子无甚关系。我只知晓,公子今日断不敢在此放肆。”

    耶律齐见她如此镇定,心下生了几分狐疑,只道,“今日我且放你一马,但你须知,这只是你时运尚好罢了。下次若再遇着……”

    “断不会再有下次了,公子有公子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两各不相干,自也谈不上下次。高山流水,后会无期。”茱萸边拱手,边带上彩莲与李婵,转头就要走。

    阿弩见状,忙拦住她们去路,“九爷,今日不可放过她们……”

    耶律齐甩开扇子,‘哗’一声扇面滑开,却见扇上画有两匹马驹,鬓毛发亮,身形矫健,当是宝驹无疑。

    茱萸一时只觉这画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放她走。“耶律齐嗓音带哑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阿弩不甘地退到一旁,眼见着茱萸几人离去,愤而道,”九爷,今日被这娘们戏弄了去,阿弩实在是不服。”

    ”你何曾见我心慈手软过?”耶律齐看着茱萸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不易琢磨的笑意,“这天下苍生,皆不过是我们手中的蝼蚁,何况区区一个汉人女子。”

    且说茱萸三人,一路往南,行了一路。至归云桥,方算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没追上来,真当是被吓得不轻,差些都不知道会被抓去哪里了。”彩莲捂着胸口道。

    “可不是,头次在京师见这些怪人。那紫衣公子模样看着虽是俊俏,却这般凶神恶煞,真当是人不可貌相也。“李婵叹道。

    茱萸也不言语,面上听着她俩说着,心下只想着方才那扇上的画,一时出了神,到了府外竟也未察觉。

    是夜,月上柳梢头,夜里露气清凉,窗外树影婆娑,对影似成人。

    彩莲理了床铺,又剪去烛心道,”小姐,都二更天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茱萸边抄写着《妙法莲华经》边道,“今夜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莫要在此值夜了,且回去休息片刻,待寅時老嬷嬷巡视前,你再来即可。”

    彩莲伸了个懒腰,乐道,“还是小姐心疼人,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小姐自个当心,有什么再吩咐奴婢即是。”

    茱萸点头,目送彩莲离去,关好门窗。

    正描摹着经贴,窗外忽而传来敲打声,茱萸随即找了绣花剪子傍身,警惕道,“何人在窗外鬼祟?”

    “吱呀”一声,窗户缓缓开启,黑影迅速翻越而入。

    茱萸惊得退了一步,呵斥道,“大胆狂徒!”

    待得略微睁眼,却见剪子对着的正是那河阳王,一时又惊又喜,不知如何是好。

    一队护院循声而来,窗外躬身道,”二小姐,可是见了什么贼?“

    “无他,方才乃是一野猫从窗外跃过,吓了本小姐一跳罢了,倒是惊扰护院大哥了。”茱萸说着,拧了周筠生一把。

    “小姐无事便好,那我等先退下了。”

    听声响,护院似是走远了,周筠生方道,”又是剪子,又是动粗,本王只怕早晚得死在你手上。“

    ”你这放荡王爷,半夜三更,偷入女子闺阁,纵然是枉死,那也是活该。“茱萸有些气恼道。

    周筠生笑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由分说,抱起茱萸便往屋檐上去。

    茱萸最怕登高,只得闭着眼,小心翼翼挪了一脚,却差些滑落,转身慌忙扑回周筠生怀中,“你倒好,跑这里做甚。”

    周筠生遥指天边,“今夜月明星稀,正是赏夜色好时候。且带你来透个气,还不好么?“

    茱萸顺手望去,星儿稀稀疏疏悬于天边,皎洁月影衬着黑云,徒添几分静谧。

    京师笼罩在夜色下,点缀着几盏守城灯,隐隐透着王者之气,茱萸道,“我还是第一次在高处看这京师夜空,竟是如此开阔。”

    周筠生笑笑,牵起茱萸手道,“幼时,本王也是个不省事的孩儿,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每每闹时,母妃便抱着我,坐于槐树下,数着天边星斗,哼着小曲儿。那曲儿乃是母妃家乡音调,词听不真切,却觉着是极好听的……”

    周筠生竟有些红了眼眶,茱萸侧眼看他,“想来娘娘定是温柔娴淑之人。。。。。。“停顿半响,又道,”想当年,我在丽郡乡下,茅屋简陋,抬眼便能看天,那会的月儿怕是比今夜还要好看许多……

    周筠生紧紧揽住茱萸,动情道,“你若喜欢,往后我带你去那日茅屋看夜景,你定然会喜欢的。”

    周筠生又脱下袍子,替茱萸罩上,继续道,“今日来便想告之,前次我已进宫求了太后,请她收你做个贴身宫女。这样一来可免和亲,二来可避选秀。只是苦了你,先得在太后宫中待一些时日。日后,时机成熟,我便求太后赐婚你我。”

    茱萸嗤笑,“我就知您河阳王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大半夜大费周章飞墙而入,原是为说这些。”

    周筠生握住玉手摩挲道,“待你进了宫,只怕是见你一面也要难了。太后宫里自是能少些干扰,然这后宫总有人要生是非。我自小在宫里长大,这宫中险恶,再清楚不过,因而要送你进宫去,我真当是犹豫。只是现下,再无比这更稳妥之法了。”

    “倒是让王爷费心了,我自装聋作哑即是了。虽我未胸怀大智,但这明哲保身的本事,想来还是有几分的。”

    周筠生笑道,“这四下无人,怎还满口王爷,叫我筠生不好么?我自是信你的,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罢了。”

    茱萸咬着下唇,羞惭惭道,“筠生……”而后又望向天际,“这天边明星闪烁,我亦想在这世间做回自个,顺着本心而活。且为了你这话,这宫里再苦,茱萸亦能挨下来。”

    周筠生捧着茱萸面颊,柔声道,“茱萸,等我……”

    茱萸点头,埋首在周筠生怀中。

    月色如水,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正文卷 第十六章 佳期如梦(二)

    不日,薛巾携了两份旨意,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了忠棣府。

    李原吉与李威忙不迭上前相迎,“薛公公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李原吉边说着,边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掩着袖口,递予薛巾道,“给薛公公和兄弟们吃酒用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薛巾阴阳怪气捂嘴道,“想来吃酒怕是还吃不上,只多吃个花生米罢了。”

    李原吉一听,知是薛巾胃口大,又悄悄递上一袋,“礼多人不怪,还望公公笑纳。”

    薛巾方才笑道,“听皇上说您是个有本事的,杂家今日这么一看,还真没错,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三人说笑着跨入府内,见李耿等已在中堂候着,又道“哟,杂家才到呢,李老大人怎就在此候着着了?真是折煞我这老太监了。”

    “即是圣旨,自是臣下恭迎,岂有叫薛公公等之理。”李耿说着,又遣了小厮看座。

    薛巾懒懒摆手,“不必了,敢问哪位是二小姐?”

    茱萸浅笑着行了一礼,“茱萸在此,谨听公公教诲。”

    薛巾打量了一番,见是个平常样貌女子,心想着,真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气,未过选秀,就先进了大明宫,多少人求还求不来的运气。

    薛巾拎着嗓子,清了几声,方道,“圣旨下。”

    众人齐齐跪着,薛巾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有女茱萸,秉性柔嘉,秀外慧中,晓通佛理,实属难得。现特赐‘礼音娘子’称号,入大明宫,服侍太后左右。钦此。”

    茱萸接过圣旨,“谢主隆恩。”边说着又往薛巾边上靠,于暗处塞了一粒斗大的珍珠,轻声道,“有劳公公了。”

    薛巾笑道,“真是个知趣的主,也难怪太后跟皇上亲自要了你去。”

    “小女不懂那宫里的规矩,往后进了宫,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公公多多提点。“李耿躬身道。

    “李老大人客气了,谈不上什么指点。老奴不过是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只多知道些祖宗训谕罢了。”薛巾笑了一声,“哪位又是李婵小姐?”

    李婵应道,“臣女在此。”即时,心下狐疑,怎么今日自个也有旨意要接,可不曾听人说起过。

    “李氏,窈窕淑女,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特封为永定公主,不日赐婚勿洛海蚮王,钦此。”薛巾念着,抑扬顿挫。

    李婵的心也跟着乱了,全然忘了圣旨这回事,只想着‘赐婚勿洛海蚮王’几个字,登时落下泪来,不知从何说起。

    李耿见状,忙替李婵回道,“小女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薛巾笑笑,“安定公主定是喜极而泣,这几日宫里便会来人,教习您一些习礼。另太后宫里的曦嬷嬷,也会来接礼音娘子入宫,还请两位在府中静候佳音。”

    李威道,“我这妹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听这旨意,真当是乐坏了。”

    ”这是大喜事,府上也跟着蓬荜生辉呀。”李原吉与李威一唱一和,迎着薛巾上座。

    薛巾与忠棣府诸人闲话着,茱萸心中却很不是滋味。皇命难违……她李婵又怎么可能逃脱的了?

    勿洛海蚮王已是古稀之年,行将就木之躯,却还要李婵这如花年纪去和亲,想着,茱萸也为李婵不甘。遂又上前为李婵拭泪。

    李婵不语,只是痴痴地看着门外流着泪,屋内笑声起伏,衬的两人越发凄凉。

    茱萸先称李婵身体不适,便先携了李婵回房。

    才至房内,李婵扶墙而颤,嘤嘤啜泣,整张小脸都哭花了。

    茱萸看着心疼的紧,抱住李婵道,”好妹妹,你若再哭,姐姐也要哭了。“

    李婵听罢,哭得更凶了,只道,”姐姐,为何我这般命苦?“

    茱萸轻拍李婵道,“圣上圣旨既然已下,自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事已至此,姐姐有些话,今日还需同你说得。”

    李婵红着眼,点了点头。

    “你我都是庶出,在这府中,都是说不上话的。即便你不去和亲,想来大娘作梗,你也只得嫁予那些花花公子作个妾室罢了。”

    茱萸说着,又扯出怀中锦帕,掩了掩眼角,“勿洛王后早于十年前已去世,现下勿洛尚无**,你既是去了那,就当是一国之后。虽此间少不得凶险,然,你若捱下来了,那便是贵不可言,你可晓得这里头轻重?”

    李婵止住哭声,“姐姐,可是那海蚮王早已是我等爷爷辈年纪,真叫我委身,着实委屈的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婵儿,你可知为何你会被选中去和亲?”茱萸沉声道。

    李婵摇头,“我若知晓,今日又何必在此感伤。”

    “大哥亲自奏请的,就连爹爹都无力回天。“茱萸说道。

    又想到周筠生所言,茱萸忽而打了个机灵,莫不是李婵是替代自己去和亲的?可是这又该对李婵如何说起?想及此处,竟隐隐生了些许怯意。

    李婵咬牙切齿道,”这大哥,往日里我总避着他,从不和他顶撞一句。却不想竟如此出卖于我,实在可恨,可恼。可是我又能如何?只怪咱们自个力量单薄,只叫人欺了去。“

    “不论如何,你且记着,只要能活着,便是最大幸事。“茱萸说着,心下又多许多歉意,”姐姐我也是人微言轻,只能说到此处。赶明儿若是进了宫,怕是也见不着你了。“

    一语未了,李婵听着酸了鼻子,又抱住茱萸痛哭,”姐姐,我若去了勿洛,还能再见到你么?“

    茱萸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悲。所喜者,不外乎平日没白疼这个丫头,素日在这府中最为交好,果然是个好妹妹。所悲者,她在人前一片私心只想着这个姐姐,又不知她许是为了姐姐牺牲大好年华。

    想到此间,茱萸又不禁滚下泪来,“老天有眼,自还会让我们姐妹再见。”

    茱萸安抚好李婵,在回廊处远眺,只管发起呆来。

    彩莲见似有拭泪之状,忙赶上来道,“小姐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又是谁得罪你了?“

    茱萸转头,见彩莲关切,只得勉强笑道,”好好的,我何曾哭了。”

    彩莲摇头,“素日我在这府里最是愚笨,不想小姐今日说谎也被我看穿了,瞧瞧,您这面上泪珠都未干呢,怎又说不曾哭过。”

    茱萸见说这话,只道,”方才遣你去河阳王府捎个话,怎的这么快就回了?“

    “别提了,方才奴婢才到王府跟前,跟守门的侍卫说明来意,没想着河阳王未见到,倒是被一个婢女给轰回来了。”彩莲说着很是气恼。

    “那婢女可有何特征?”茱萸多问了一句。

    “身形比奴婢还矮些,脸面如盘,眼儿不大,腰间系一五彩福袋。”彩莲寻思道。

    听罢,茱萸心下便有了数,定是闵氏从朝鲜带来的贴身婢女无疑了。

    “也罢,也罢。此时再与他相见,怕也是不妥,倒是我未顾虑周全。”茱萸叹了口气,又予彩莲道,“我若带你入宫,一同服侍太后,你可愿意?”

    彩莲连连点头,喜道,“奴婢自是愿意的很,原想着,小姐若是去了宫里,怕是不要奴婢了。正伤神呢,没想着,小姐还愿带着我同去,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

正文卷 第十七章 初入大明宫(一)

    茱萸进宫那日,天边飘着彩云,百鸟齐飞入京师,因着同天也是选秀吉日,宫里人都道,此乃百鸟朝凤,百年难得一遇,乃是要出**的吉兆。

    茱萸就跟在曦嬷嬷身后,脚下踩着光可照人的青石板,时而打量着眼前这座皇宫。

    两边昆仑石栏上,皆系各色风灯,虽是白日里,依旧点的如银花雪浪。墙头枝末悬灯数盏,皆装饰有孔雀翎羽。

    一路都是精致盆景,珠帘秀帛,一切对茱萸来说,皆是新奇。

    曦嬷嬷回身看了她一眼,那身形似曾相识,心下想着怕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已而入一内宫门,门上一牌匾,明现着”大明宫”三字。

    “这几日,太后身子不爽,谁也不要见,只想静静。礼音娘子且先在晖春阁住着,吃穿用度,缺什么,只管遣人来与我说便是。”曦嬷嬷一字一句说着。

    茱萸想着,这曦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丫鬟,身份自比这宫里的嬷嬷都要高一些,因而半屈礼道,“有劳嬷嬷了。”

    曦嬷嬷也不正眼瞧她,只又淡淡说道,“这宫里不比民间,平日无事,莫要出大明宫,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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