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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娘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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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什么!”周青青愤道,看着他的双眼发红,“我只是不想再当棋子。从和亲那日开始,我就命不由己,你虽是我夫君,却三番五次利用我,我在你手中也不过是枚棋子。我不想再过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你放我走好不好!”
    秦祯哂笑:“你以为只有你是棋子,你以为我想利用你?大势之下,谁不是身不由己?我想要世道安稳,但是北赵野心勃勃,南周风吹草倒,我五万将士白白牺牲,如今西秦元气大伤,你让我能如何?”
    见周青青还是不为所动,他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边走边道:“你我拜过天地,行过周公之礼,是为结发夫妻,我不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周青青知自己挣扎不过,只得认命放弃。被他抱上马后,安安静静坐在他怀中,一言不发。
    秦祯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抱住她:“不管冯潇在你心里留下了什么?你都必须马上给我忘记!”
    周青青置若罔闻,只觉得人生可悲。当她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是冯潇救了自己后,除了感激,也是庆幸。她以为自己从此离开这异国他乡,回到南周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但不想也只是黄粱一梦,而且这梦还只持续了短短一日。
    行驶了半个多时辰,秦祯勒马停下,将周青青抱下来。他从包袱里拿了水和干粮,递在她手里:“我们现在不能回西京,你跟我去南境战营,北*下和南周和盟,要攻打西秦,只能从南境。所以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那边。”
    周青青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答应我,出征不会带我么?”
    秦祯无奈地笑了一声:“现在皇兄和朝廷上下,都以为你被我处死。你暂时不能露面,等我把这件事查清楚禀告皇兄,再告诉她你其实没死。”
    周青青有点苦恼道:“王爷,你就不能放我回金陵?”
    秦祯见她情绪恢复不少,笑道:“我放你回去又如何?你以为在南周能有几天好日子?北赵十年前还才将将一统燕北,就在西秦安插探子,可想而知他们的野心有多大。南周被吞也是迟早的事。”
    周青青沉默了片刻,忽然冷不丁道:“蜀中骆氏。”
    “什么?”秦祯皱眉。
    周青青道:“冯潇是骆氏族人,他平日里吹的那思乡小调,就是来自蜀中。先前他说是从同僚那里学来的,显然并非如此。”
    秦祯点头:“北赵皇后来自骆氏,冯潇是骆氏族人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冯潇今年二十三岁,当时我们去过蜀中骆氏陵园,骆氏一族存活下来的,并没有一个与他年岁相当,而且还同蜀王骆敬亲近的人。”他顿了顿,“除非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骆氏族人。”
    周青青看他:“北赵骆皇后不也一样么?或者说,那陵园地下埋的人名不副实。”
    秦祯点头。

  ☆、第五十一章

两人歇息了片刻,吃了些干粮果腹。秦祯侧耳听了听,似是听到马蹄声,站起来张望,果然见着聂劲策马而来。
    马匹濒近,聂劲吁了一声勒马跳下来,疾步走到周青青跟前:“小姐,你有没有事?”
    周青青摇摇头,看向他的目光五味杂全。他脸上伤痕未消,想必身上的伤更重。
    聂劲木头一般的脸,难得牵起一丝笑容:“小姐,我没事的,你不消担心。”罢了又转向秦祯,“王爷,入了上洛城,冯潇就不见了踪迹。”
    秦祯点点头:“冯潇在西秦潜伏十年,自是计划周全,肯定早就想好身份暴露后的逃离方案。不可能让我们那么轻易抓到。”
    周青青好奇问:“阿劲,既然你遭暗算时,冯潇未以真面目示人,你是如何认出的?”
    聂劲道:“容貌能变,但身形不会,而且我看到他腰间的笛子。其实我开始并不确定,悄悄回西京后找到王爷。王爷让我暂时不露面,想找机会试探,恰好发现冯潇将你救走,一直到先前的林子里,看到他出手,王爷和我才确定是他。”
    周青青默了片刻,转头看向秦祯:“若是阿劲没回来,王爷是不是就真的一杯毒酒将我赐死?”
    秦祯皱了皱眉,轻笑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死。赐死你的是皇上,五万将士英魂在前,我不可能违抗他的命令。但若是聂劲未回来,冯潇不救你,我也会把你救出来。冯潇换掉的那杯毒酒,并不是穿肠□□,只会让你呈假死状,跟他给你的酒没什么不同。”他顿了顿,又才继续,“不过若是聂劲未回来告诉我真相,我是打算把你救出来后送回南周。”
    这人向来坦荡,周青青当然相信他的话,处于他的位置,将她救出来送回南周,已实属不易。但心里难免别扭,瞥了他一眼,梗着脖颈道,“那你现在让我南周不行么?”
    秦祯斜睨她:“当然不行!既然你们跟这件事无关,我肯定是要帮你们洗清冤白。”
    聂劲看了看她:“小姐,现在北赵和南周结盟,局势未明,我认为还是待在西秦为好。”
    几日之后,一行三人抵达南境。
    南境战营系四公主秦络驻守,如今北*周蓄势待发,秦祯又吩咐郁将军从京中调遣两万大军过来,固守防线。
    虽然西秦统共有数十万大军,但之前那五万精英军折戟沉沙,也委实让西秦元气大伤,加之对北*周结盟战略不得而知,只得先防守,再考虑远征一事。
    周青青觉得自己也算是命运多舛,本以为嫁入西秦,做个锦衣玉食的王妃,就算不得恩宠也无妨。可哪知一年未到,自己这条小命都差点丢了几回。好不容易从死牢里出来,却还得女扮男装隐瞒身份在战营里苟且度日。
    秦络头绾圆髻,发带飞扬,一身藏青裤装,腰间系着一根刺绣腰带,手中握着她那把红缨枪,总归是英姿飒爽。
    她跑过来迎接几人时,大大咧咧朝秦祯道:“三哥,你总算来了。”罢了,又朝他旁边的两人道,“聂护卫,三……”
    那声嫂嫂还未叫出来,就被秦祯挥手打断:“我们赶了几日路,要好生休息一番。其他的事晚点再说。”
    秦络看了眼男装打扮的周青青,心领神会。近日发生的事,她知之不多,本也以为是聂劲出卖西秦,为此义愤填膺,前日收到三哥的飞鸽传书,才知竟是冯潇一手所为。
    她放低声音:“你们先去主帐休息,南境六万大军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听从三哥的调遣。”
    秦祯点点头。
    秦络又看了眼聂劲:“聂护卫,你真的是被冯潇打伤?他比你功夫还厉害?”
    聂劲面无表情道:“回公主,冯潇武功诡谲,内力浑厚,练的却不是寻常的内家功夫,所以武功深浅如何,我并不得知。”
    秦络叹了声:“打死我都没想到冯潇竟然是北赵安插在西秦的探子,十年啊整整十年!三哥把他当亲兄弟一般对待,但是他却攥着一把刀,随时准备将三哥置于死地。果真是人心叵测,让人脊背发凉。”
    三人皆深以为然。
    此时已入暮色,周青青跟着秦祯进了营帐,随便吃了些东西,手下送来了两桶热水。
    秦祯看了看她,当初离乡背井,远嫁西京,也未曾见过她这郁郁寡欢的模样,暗中叹了口气,给她将水兑好:“折腾了几日,好好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别想,交给我就是。”
    周青青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褪了衣服坐进浴桶中。
    热气缭绕,秦祯蹲在她身后,帮她擦拭:“在天牢里那些天你受苦了!”
    若是平日里,这样脱了衣服坦诚相对,周青青定然是觉得赧然,但如今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哪里还在意这些小节。何况连日下来,心情难免苦闷,愈发没什么其他心思。
    洗完澡后,周青青从浴桶里出来,正擦着头发,秦络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三哥,刚刚接到南周南边的线报。”
    “进来!”
    秦络掀帘而入,向来神色飞扬的脸难得严肃,后面跟着面色沉沉的聂劲。秦祯见状问:“说了什么?”
    秦络神色莫辨地看了眼周青青,道:“南周之所以和北赵结盟,一来是北赵攻下燕国后,割让一半给南周,并将燕王周栗擒获交给了南周,二来是北赵刚刚将太子送去了金陵当质子。”
    秦祯轻笑一声:“难怪!连太子都愿意送去做质子,南周自是不会对其设防。”罢了,又随口问,“那南周送去北赵的质子是哪位皇子?”
    哪知他这话说完,秦络和聂劲的目光都落在周青青身上。
    周青青皱了皱眉,心里升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等待秦络的答话。
    秦络咬咬唇,低声道:“不是皇子。”
    “不是皇子?”
    秦络点头,声音更低:“是长平郡王周珣。”
    “什么?”周青青如同听闻惊天霹雳,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聂劲上前一步:“小姐先不要急,既然是去质子,世子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
    秦络也道:“聂护卫说得没错,嫂嫂不用担心。既然北赵敢把太子送去当质子,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和南周翻脸。毕竟北赵太子比起南周郡王,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周青青终于回过神思,无奈地笑了一声:“珣儿做质子,想来是北赵的主意,南周皇上肯定求之不得。只是我不懂,北赵为何要一个无权无势无身家背景的郡王当质子?”
    秦祯轻笑:“看起来令人费解,其实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北赵就是故意要一个普通郡王做质子,一来是向南周表明自己的诚心,二来长平郡王是定西郡王之子,南周朝廷已舍弃你这个和亲公主,若是再擅自撕毁盟约舍掉长平郡王,势必会失去民心。北赵看似被动,实在早已占据主动。”
    聂劲点头:“王爷说得有道理。”
    周青青有点烦躁地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弟弟虽是长平郡王,但不过十四岁,无权无势,被送去北赵做质子,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苛待。

  ☆、第五十二章

南境战营濒山邻水,环境委实不错。周青青在战营待了小半月,倒也不觉得苦闷,先前冯潇是北赵奸细带给她的震撼,已经渐渐消失殆尽,唯一担忧的便是弟弟周珣在北赵的处境。前方线报得来的消息,北赵和南周正联手挥兵十万朝西秦进军。大军压境,战营上气氛自是紧张,秦祯和秦络兄妹一直在忙和排兵布阵,周青青对兵法知之不多,自是觉得无趣,又不能暴露身份,便时常独自一人在附近找乐子。
    附近有一条深潭,潭水墨绿不见底,但水中鱼儿成群,秦祯知道她常常往那处跑,却又因为天气渐冷,下不得水,每每都是空手而归,便做了副钓竿给她。他去商议战事,周青青就自己带着竹竿去深潭钓鱼,但技术不佳,收获寥寥。
    这日她正在钓鱼,眼见着鱼竿抖动,似是一条大鱼上了钩,正要收杆,忽然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来,那鱼线一抖,本来已经要上钩的大鱼闻声逃走。
    周青青转头一看,正是秦祯,跺了跺脚:“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让你给吓走了。”
    秦祯笑道:“我赔你一条就是。”
    说着他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将鱼竿收起来,挂上诱饵又将鱼钩丢入水中。周青青屏声静气等着,须臾之后,水纹波动,周青青紧张地要出声,秦祯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略等片刻,猛得将鱼竿收起来,那鱼钩上赫然挂着一条两尺长的大鱼。
    那鱼被甩到草地上,仍旧活蹦乱跳,周青青赶紧将其抓住,然后朝秦祯道:“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潭里的鱼都跟成精了似的,钓了几天也没见几条上钩,你一来就钓到这么大条。”
    秦祯笑道:“运气而已。”他看着她喜滋滋地抓着大鱼用草绳子穿起来,试探问:“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周青青怔了一怔,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让你受不白之冤,害你入天牢差点丢命,现在还得隐藏身份。”
    周青青默了片刻,她生气么?若是照两人身份来说,她自是没有立场生气。但她是个人,是个普通的女人,即使和亲是身不由己,但秦祯毕竟是她的丈夫,当她听闻聂劲出卖西秦,自己被一群兵卒押入大牢后,确实奢想过他来救她,当然他到底也是救了她。只是在天牢的那些日子,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来见她一面。即使知道他或许也是别无选择,可若说心中没有失望,她骗不了自己。
    她思忖片刻,看着被自己挂起来还活蹦乱跳的鱼,笑了笑道:“王爷身份特殊,我理解你的。”说罢,笑着往回走,“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顿。”
    秦祯收起鱼竿跟在她身后:“我不是要你理解,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周青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王爷要听实话么?那我告诉你,我确实很失望。”
    秦祯愣了下,忽然笑了,走上前将她揽住:“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周青青不解地看向他,这人怎么回事?说对他失望,他还到是很欣然的样子。
    秦祯挑眉笑道:“有期望才会失望,说明你将我当成你的丈夫,而不是一个立场分明的王爷。”
    周青青皱眉瞥了他一眼。
    只听他继续道:“如果你只是将我当做一个被迫和亲嫁入的王爷,你就不会对我有期望,因为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只是秦周两国的关系,课我现在知道,在你心里,你并不是这样认为。”
    周青青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沉默了半响,好整以暇问:“那王爷呢?王爷怎样认为?”
    秦祯定定地看向她:“我出身皇族,掌管西秦几十万大军,西秦上下生死存亡都跟我息息相关。我有我的立场和做事方式,但我也是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就算我自己死,也绝不对让我心爱的女人枉死。”
    他语气认真,,目光灼灼,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看进了周青青的心中。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她不做声,秦祯干脆抓住她的肩膀,继续道:“青青,我将你当做我的妻子,跟和亲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以后秦周关系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放弃你。”
    周青青不自在地别开他的目光,讷讷道:“我相信你就是。”
    秦祯大笑出声,将她手中活蹦乱跳的鱼接过来:“好,晚上我给你露一手。”
    周青青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你会做菜?”
    秦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有什么难!”
    周青青将信将疑。
    回到营帐,看他剖鱼的刀法就觉得不对劲,哪里是杀鱼,根本就是杀人,赶紧将他赶开,招来了大厨聂劲。
    一锅炖鱼香喷喷揭锅时,引来了秦络。她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鱼锅,笑道:“原来聂护卫还有这一手。”
    周青青笑:“在西京的时候,王府里那些人吃了阿劲做的菜,个个都赞不绝口。”
    秦祯哈哈大笑:“难怪之前我离开王府两个月一回来,整个王府的人都转了风向,敢情是折服在聂劲手艺下。”
    秦络自顾地夹起一块鱼肉丢入嘴中,虽然被烫得倒吸冷气,但仍旧伸出拇指:“好吃!等这次回了西京,嫂嫂你将聂劲每个月借给我几天如何?”
    周青青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聂劲:“这用问阿劲愿不愿意?”
    秦络笑眼弯弯转头问聂劲:“聂护卫,你愿意与否?我府中环境不比三哥差,而且丫鬟一个赛一个水灵,要是聂护卫看中哪个,我赏你就是。”
    聂劲抽了抽嘴角:“公主说笑了。”
    秦络道:“我可是认真的。我看聂护卫年岁也不小,想必也会在西秦长居下去,娶妻生子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我觉得聂护卫本事不同凡响,我府上的丫鬟给你做侍妾就好,至于正妻至少也要是西京的大家闺秀,三哥你说是不是?”
    秦祯看着一脸不自在的聂劲,笑得更甚,却没回答她的话。
    倒是周青青笑着开口:“我觉得公主说得很对,阿劲,你有没有想过娶妻?”
    聂劲直接回她:“没有。”
    秦络还想说服他,却被秦祯打断:“秦络,你就别担心聂劲,我看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嫁人,皇兄都快替你急坏了。”
    秦络不以为意道:“我倒是想嫁人,但是西秦上下未婚男子,能打过我的,一个都没出现。”
    聂劲大约是不想继续这无聊的讨论,不动声色转转移了话题:“王爷,北*周大军已经过了郧阳郡,西秦何时去迎战?”
    秦祯稍稍正色:“三日之后,我亲自带兵出征。”
    秦络道:“还有我,这一回我们西秦要将北*周杀得片甲不留,看他们还敢不敢来犯?”
    周青青皱了皱眉:“北赵和南周带兵的将领分别是谁?知道了吗?”
    秦络道:“南周是一品大将军陈玉良,北赵据说是睿王赵念之。”
    周青青:“睿王?”
    秦祯道:“北赵皇族向来神秘,这睿王我也只是隐约听说过其名,到底是何方神圣并不得知。”

  ☆、第五十三章

夜色渐浓,西秦军队纪律严明,到了晚上,整个营地寂静无声,尤其是大战将临,就算是偶尔巡防报告的声音,也都刻意压低,生怕扰了将士们的休息。于是,这漫长而寂寥的夜色中,常常只剩下涩瑟瑟的风声和秋虫鸣叫。
    周青青躺在榻上,望着帐顶天窗,一轮玄月挂在空中,透着几分不可预知的苍茫。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有人掀帘而入,一步一步走近榻边,周青青并未睁眼。
    秦祯立在旁边借着跳动的油灯看了她半响,解下衣衫在她旁边躺下。
    他伸手探入她的衣内,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王府里的那株莲瓣兰开得很好,我离开府里时,让米珠米玉好好照看着。”
    周青青唔了一声,隔着亵衣将他的手握住:“隔两日王爷就要出征迎战,还是好生休息。”
    秦祯低低笑道:“是啊,还有两日才出征,今晚可以做点自己的事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又开始作乱,伸入她胸口将肚兜解下,又剥开了亵衣。
    外面的风呼呼吹过,帐中的灯火轻轻跳跃,上头是冷月辉华,而周遭偶尔一两声将士的低语传来。即使是在营帐中,也有种幕天席地的羞耻感,她紧紧咬着唇不出声,满脸都是涨红的□□,那急促的呼吸,落在秦祯耳畔,撩得他心中悸动,他隔空将油灯吹灭,动作越发凶猛。
    两日之后,北*周大军压境,秦祯秦络兄妹率兵迎战。大战一触即发。
    前方战事惨烈,然而具体战况如何,周青青也只是听到每隔两个时辰传来的线报,据悉北赵作战手法诡谲,对西秦战术几乎了如指掌,所以即使是北赵军远征而来,疲乏作战,西秦也未讨到半点好处,幸而他们盟友南周,战斗力薄弱,西秦才勉强占到上风。
    这场大战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未分出胜负。周青青夜半睡不着,干脆起来出了营帐透气。她在营地多日,除了秦络郁将军知道她的身份,其他将士虽见她与王爷同吃同住,却以为她是王爷身边伺候他的小厮。
    见她大半夜出来,巡视的士兵,同她客客气气打招呼。
    她点点头,在营地里漫无目的走了会儿,却忽然听得身后有人低声唤她:“王妃!”
    周青青转头,夜色下隐约看清来人,笑道:“郁将军千万别让人听到你这样叫我。”
    郁将军轻笑了一声,也没走上前,只愈加放低了声音:“这么晚了王妃还未睡,是担心王爷么?”
    周青青叹了口气:“总觉得此役凶险,也不知道前方打得如何。王爷和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我哪里能在后方安睡。”
    郁将军点点头:“若是王妃担心,不如跟我一道巡查一下营地安防,如今战事正酣,若是有敌军潜入,可就是个□□烦,我们仔细点,也算是替前线的王爷分忧。”
    周青青想着反正也睡不着,郁将军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如今秦祯正在前方战斗,这后方他们可要顾好,免得让他分了心。
    她跟着郁将军去绕着营地边界,仔仔细细查看安防是否有疏漏。其实西秦军纪严明,夜间巡防十分完备,大半圈下来,并未看到什么不妥的地方。
    直到走到边角一处,周青青忽然觉得安静得出奇,显然这几十米的地方,并未有巡防士兵。
    她走上前问:“郁将军,这里怎么没有人在巡防,这里往外就是河谷,河谷又通往北*周所在的东面,若是有奸细从河谷中上来潜入战营,岂不是很危险?”
    在她前面两步的郁将军没有回话,而她此时忽然觉得不太对劲。郁将军身材高大颀长,但年过不惑,印象中并不似眼前这身影挺拔。
    她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正要转身往营帐中央跑去,但脚步还未动,身体忽然一软,张嘴要喊出的话,也卡在喉咙。
    她惊惶地看着前面的人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她。那脸是郁将军的脸,但却僵硬地没有半点表情。她知道那是一张□□。
    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白绢,将她的眼睛蒙住,再开口俨然不是郁将军,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声:“公主,在下奉我家公子之命,将你带走,让你受委屈了。”
    周青青只觉得一股奇异的迷香入了自己鼻间,再然后便人事无知。
    隔日一早,西秦战营接到前方线报,西秦终于大破北赵西秦战线,对方仓皇撤军。
    郁将军准备回秦祯主营帐报喜时,恰逢撞见聂劲。他大喜朝他道:“聂将军,王爷赢了,正在回营地。”
    聂劲点头,走到营帐门口,低声朝里面唤道:“小姐!”
    里面没有声音,聂劲又唤了一声,仍旧没有动静。他皱了皱眉,将帘子打开,榻上空无一人。他折返走出账,朝外头两个巡防小兵道:“你们见了王爷账里的小侍卫吗?”
    两个侍卫摇头。
    其中一个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道:“昨晚他不是和郁将军一起巡查么?”
    郁将军一头雾水:“我昨晚一直在帐中,并未见过她。”
    聂劲闻言,脸色大变:“不好,小姐出了事!郁将军,快叫人去找。”
    郁将军也是面露骇然,赶紧挥手:“快去找人!”又朝聂劲期期艾艾道,“聂护卫,这到底怎回事?”
    聂劲沉着脸道:“有人昨晚扮作你,将小姐诱走。”
    “什么?”
    聂劲只神色凛冽地看他一眼,便疾步走开去寻人。
    “报告郁将军!”忽然一个士兵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郁将军问:“何事?”
    “昨晚东南角的两位巡防兵遭人杀害,刚刚才发现。”
    走了几步开外的聂劲皱了皱眉,又加大步子,朝东南角走去。那湍急的河谷中,水流滚滚而逝,看不出任何痕迹。这是防守的天然屏障,却也是藏身遁逃的好方式。这河水往东流去,翻过一座山,就是北*周前来的方向。大军不能从此地进出,但身手好的个人,却极易出入。
    郁将军气喘吁吁跑来:“聂护卫,王妃是不是?”
    聂劲点头:“王妃被人劫走了。”
    郁将军不解:“外人皆以为武王妃被赐死,怎么会有人劫她?”
    聂劲哂笑:“你们的冯将军可是知道王妃未死。而且这条线路,想必也只有冯将军知道。
    为免影响士气,冯潇是奸细一事,西秦军中的人知之不多,但郁将军权高位重,这等事关重大的秘密,自是早已得知。他满脸愕然:“可是冯潇将王妃劫走作何?难不成他以为靠一个南周和亲公主,就能牵制我们西秦。”
    他话音未落,便遭到聂劲轻飘飘扫来的一眼,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王爷马上要回营,这可怎么办?”
    聂劲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放心,我相信你们王爷不至于为这事怪罪于你。”
    郁将军看了看他:“聂护卫,你家小姐被人劫走,为何你还这么冷静?”
    聂劲瞥了他一眼:“不冷静有何用?现在当务之急,是王爷回来给他报告,然后一起想对策。”
    秦祯晌午过后,率兵回到营地,此次一役,南周北赵虽然败走撤军,但西秦损失也不少,只能算是惨胜。但到底是胜了。秦祯一下马,就看到恭迎在营地前的郁将军和聂劲,却不见周青青。脸上的笑容敛住,走上前低声问:“王妃呢?”
    郁将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王妃她……”
    秦祯皱眉:“她怎么了?”
    聂劲抱拳躬身道:“小姐昨晚遭人劫走。”
    “什么?”秦祯双眼猛睁,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是说青青昨晚在我们西秦的营地被人劫走?”
    聂劲点头:“有人潜入营地,杀了东北角的巡防将士,扮作郁将军将小姐劫走。”
    秦络从后面跳下马走上前,愤怒道:“不用说,肯定是冯潇的人,只有他对这一切最了如指掌。”
    秦祯像怔了半响,才稍稍回神,脸上却早就血色全无,挥挥手像是提了很大力气,才发出声音:“我们先回营帐。”
    秦络担忧兄长:“三哥,你别急,既然是被劫走,就说明嫂嫂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聂劲也附和:“王爷,公主说得没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先弄清楚对方想做什么,再从长计议。”
    秦祯微不可寻地点点头,眼睛的光芒一片寒凉。
    在这边如同晴天霹雳的时候,被劫走的周青青,在一阵震动中慢慢醒来。她脑子一片混乱,只听得马蹄声传入耳中,却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一丝眼睛。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得弹起来,才发觉自己在一辆疾行的马车上。

  ☆、第五十四章

周青青神色惶恐地看了看马车四壁,又将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脸上,一字一句问:“你到底是谁?”
    “怎么?才短短数日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冯潇勾唇浅笑,神色莫辨地看着她。
    “冯潇,你到底要做什么?”
    冯潇缓缓撩起马车车帘,往外看了看,淡淡开口:“带你回北赵。”
    周青青怔了怔,忽然笑了:“冯潇,你想用我牵制王爷?未免也太天真。”
    冯潇将手放下,转头对上他,也笑:“青青,我在秦祯身边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重情重义,但是在国家大业面前,情义都没那么重要。”
    “那你抓我做什么?”周青青眼睛微眯,“难不成是想报上回一刀之仇?”
    冯潇轻笑一声,叹道:“你那一刀确实让我失望透顶,若不是因为救你,我怎会这么快暴露身份,可你不仅不感激,反倒插我一刀。”说罢,他看着她顿了顿,“不过,我不会跟你计较。至于我抓你去北赵,是因为我想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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