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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心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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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缺马,江南之地,更是少有好马,这么大的一个镇子,能找出一匹骡马来,便已经算得上是不错了。这点,从秦汉牵着的毛驴就能看得出来……
“嗯。”秦逸无奈,摇摇头,出声道:“总算是有个代步的,等到了县城,再去买过一匹吧。”
“来。你骑这马,我来骑驴。”
“不!少爷。这哪行……”秦汉连忙摆手,示意这使不得。自己骑马,少爷骑驴,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秦逸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秦汉,然后又瞥了一眼只有他一半高的毛驴……
……………………
“少爷……”
“嗯?”
“这毛驴是不能倒着骑的……”
“为什么?”
“因为它不认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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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毛驴虽小,但是动力可足,载着秦逸一路小跑,居然还隐隐领先秦汉一筹……
此去丰县,一路官道,路途平坦,也没啥子弯路,所以秦逸也索性偷懒,坐在毛驴上只看湖光山色,不理路人甲乙,一时,倒也逍遥。
江南水乡,比起西北之地,自然要多上几分柔美。青山绿水,溪流湖泊,这秀美的湖光山色,倒也看得秦逸浑然忘我。
沿途陆续有些村庄农户,偶见柔美少*妇身穿罗衫,端坐于溪边捣衣,倒也是赏心悦目。
江南女子多柔媚,少了一份西北之地的飒爽英姿,便多了一份江南莲花般的净白,看着,清新……
这一路前行,两人都未竭力赶路,待到天黑日落,离丰县尚还有些路程。不过好在已经到了郊外,四周陆续有些村庄,也不担心没有投宿落脚的地方。
一番寻觅,两人最后决定在一处名为赵家庄的地方投宿落脚。
赵家庄四面环着木质栏栅,不高,却挺结实,里面住着数百庄户,算得上是附近的一个大村。赵家庄的庄主是一个壮年的汉子,看样子会些武功。见秦逸一副书生打扮,不似恶人,便爽快的给找了一间住处。
……………………
第一第三章 月下思(二)
赵家庄的庄主一看秦逸的言谈举止,便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体面人,所以也没有怠慢他。吩咐人将家里的侧房清理打扫了一下,这才安排秦逸住了进去。
“谢过赵庄主了!”秦逸拱手,对着赵家庄主轻声道谢,言语颇为真诚。秦逸的举动,倒是让赵庄主这个老大不小的汉子感到一丝不好意思。
他连忙摆手,出声道:“秦先生来我这里借宿,是我的荣幸。”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然又有穷文富武一说,但是中原大地,数千年以来,一直都是读书人高人一筹。虽然南朝侠风盛行,近年来习武之人渐盛,但是文人依旧占据着主导地位。
天下事,又岂是一身好武艺就可以决定的!
……………………
“秦先生还没有吃晚饭吧?!”赵庄主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一直忙着给秦逸安排住处,倒是忘了给他安排晚饭了。“这三更半夜的,也没什么吃的。我吩咐厨房弄点腌肉,秦先生您先将就一下吧。”
“呵呵。谢过庄主。”秦逸呵呵一笑,再次拱手道谢。
这会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屋外,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农妇。
原来,后院的媳妇们听说庄里来了一个俊俏的公子借宿,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心,便结伴偷偷跑过来瞧瞧……
“抱歉。”秦逸放下包裹,缓步走出房门,对着门外偷偷张望地一众小媳妇们微微拱手,随后施礼道:“深夜到访。打扰各位休息了。”
秦逸的这番举动,反倒是让那些偷瞧的小媳妇们脸红了。她们红着脸,对着秦逸微微欠身回礼,而后便做鸟兽状,一哄而散了。反倒是那些尚未许配人家的秀气闺女,红着脸,偷偷留了下来。一会儿看看秦逸,一会儿又想着以后的相公,若是也有他这般俊俏,那该多好。
……………………
“少爷?你有心事?”
屋外,夜凉如水,秦汉轻步走到秦逸身后,出声询问道。他和少爷一同长大,少爷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猜出个一二来。虽然少爷大病后,性格脾气改变了很多,但是一些微小的细节,还是一如从前。就好比,他最近就发现了少爷一个新的习惯。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看月亮。
“没有。”秦逸摇摇头,随即淡然道。有些事,可以和别人说,但有些事,却只能自己承担。
“对了。杜江上遇到河妖,我们的行李,可曾有所遗失?”秦逸突然想起来,杜江上遭逢河妖,众多船只仅有几艘幸存了下来,也不知道行李有没有遗失。
“除了从西北带来的那两匹马,其他的东西,我都是贴身带着的。现在,都放在包裹里呢。”秦汉闻言,开口道。那次渡江,因为搭乘的船不是熟人,所以他一直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毕竟,他身上可有着秦家全部的家当啊!
“那就好。”秦逸点点头,淡然道。“你进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少……少爷……那好吧。我先进屋睡了。有什么事,你唤我一声就行了。”秦汉抬头看了秦逸一眼,见其依旧是那一脸的淡然之色,这才开口道。
自家少爷虽然有心事,但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也是因为魏家悔婚的事吧……
……………………
秦逸拿起青瓷茶壶,默默地满上一杯清茶,微微撇了一口,随即抬头仰望夜空,静静地看着高悬的明月。
“自己是越来越像秦逸了……”他摇摇头,微微叹息,淡然笑道。“呵呵。偏偏自己还挺喜欢这种变化。”
虽然思想上,依旧是来自地球的记忆作为主导,但是做事的行为举止,却是越来越像原本的那个秦逸了。当然,行事要更加成熟些。
“陆嫣然……”
对于这个女人,在秦逸寥寥的记忆中,只是记得杜江甲板上,那张煞白的俏脸。可是不知道为何,一想起这个女人,他便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舒心,那是一种很让人享受的感觉……
时间的流逝,杜江上遭逢的变故,秦逸已经感觉到自己渐渐融入到这个时代之中,而地球的上一切记忆,便如黄粱一梦,庄生蝴蝶一般,亦如梦幻……
“孤行无所依,
飘渺随风去。
来去皆随缘,
生死由天命!”
秦逸静静地吟诗,静静地想事,静静地看着姣白的月华。
这首诗,是当初他即兴所作的,兴许也算不得是诗吧,因为并不押韵。不过他却是很喜欢,因为其中的意境,一直是他想要,而不所得的。不知道为何,今夜,他总是会在心底浮起这诗句。(嗯。即兴所作,寥以谈笑。求教高人,为此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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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二日醒来,天已经是大亮了。秦逸刚洗漱完毕,赵庄主便已经命人送来了早饭。南朝富家三餐,若是贫农之家,一日仅食早晚两餐。
送饭来的,是一个清秀的丫头,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放下食盒后,她便不住偷偷地打量秦逸,小脸微红。
贫家女子,十五六岁,便已经嫁作人妇。若是富家子弟,则要更晚些,一般约在十八年华。若是过了二十,尚未出嫁,便稍稍有些不妥了。
“谢过了。”秦逸接过食盒,对着小姑娘轻声道谢,他抬手从食盒中拿出两碗白粥,几个鸡蛋,便坐在椅子上,独自吃了起来。今日起得晚,他确实是饿了。
小姑娘小脸通红,终于是耐不住女儿家的羞怯,抬头偷偷地瞥了秦逸一眼,随即迈着小碎步,走出房门。
“少爷。马已经喂好了。”这会儿,秦汉已经回来了。他拿起一碗白粥,在秦逸下首坐下,出声道:“这里离丰县魏家,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若是我们走得快,中午前,便能到了。”
“嗯。”秦逸点头,并未多说,伸手拿起一个咸鸡蛋,在桌子上磕破。“等下去找赵庄主要点干粮,毕竟中午前也未必赶得到丰县,还是带上点吧。”
“好的。少爷。我等下就去。”秦汉咽下一个咸鸡蛋,点头道。
“嗯。”秦逸闭目想了想,随即出声问道:“我们这次从西北带出来的药材,还有多少?”
此番从西北之地出来,两人都没有带多少行李,就挑了些简洁的弄,不过上好的药材,还是带了一些。都是西北之地所产的人参之类的补药。本是带给渝州的姑父的,却不想秦逸一场大病,吊命用去了大半。
“少爷。上好的人参还有几株。其他的就没了。”秦汉略微想了一下,出声回答道。
“嗯。待会儿,挑上一株好的,给赵庄主送过去吧。”秦逸将瓷碗中的白粥一口喝干,擦擦嘴,对着秦汉轻声吩咐道。“毕竟人家待我们也不薄。”
“是。少爷。”秦汉点点头,应声道。他并有心情去计算这其中的得失差价,这是少爷的习惯。嗯,或者说的更具体些,这是秦家人的习惯……
……………………
放下瓷碗,秦逸喝了口清茶,这才整了整衣衫,起身往屋外走去。
既然要走,那就得先向主人道别,这些个礼数,还是不能废的。
第一第四章 故人到访(三)
“秦公子,万万使不得……使不得!”赵庄主连连摆手,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地,死活就是不肯收秦逸的礼物。“秦公子来此借宿,那是鄙人的荣幸!哪有反过来收秦公子礼物的。”
赵庄主连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都没看,直接就一把还给了秦汉,执意不肯收下。
对方如此诚意,若是再为此执着,反倒是显得拘泥了。秦逸也没有多说,示意秦汉将盒子收回,随即微微拱手,告别道:“那我就多谢赵庄主的盛情款待了。”
“呵呵。哪里。哪里!一些粗茶淡饭而已。”赵庄主豪爽大笑,对着秦逸一抱拳,呵呵笑道:“秦公子一路走好!日后若是有空,来丰县踏青,一定不要忘了过来看看。”
“一定。一定。”秦逸对着身后相送的赵庄主和几位村民,略微施礼,开口道:“告辞了。”
………………
“兄长,他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书生而已。你何必如此……”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冷冷的一瞥,已经渐渐远去的秦逸二人,走到赵庄主身边,出声道。言语之中,颇多不满……
“住嘴!”赵庄主一声大喝,将那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吓了一跳。他凌厉的目光一扫自己这个无知的族弟,言语之间,颇为不屑。“你又知道些什么!与秦家的人结交,多少人想都想不来……”
“…………”精瘦汉子顿时给噎的不信,但却不敢当面反驳兄长,只能僵硬着狭长的脸,冷哼一声,独自往庄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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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前面便是丰县县城了!”秦汉一勒缰绳,指着远处约莫二丈高的城墙,对着秦逸大声喊道。
秦逸抬头眺望片刻,随即点点头,应声道:“嗯。知道了。我们先进城吧。”
丰县的城墙不高,因为年代久远,也有些破旧了。这里是江南的腹地,细细算算,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发生过战事了。一些过路的响马和匪盗,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打县城的主意。
城外,大路两边已经开垦出了密密麻麻地,一块块肥沃稻田,从官道这边一直延伸到大山那处。时季已经是深秋了,农忙早已经过去,田地里堆放着一座座小山包般的稻杆,万物一片凋零落寞,偶然有半点绿色,便让人感觉到一丝振奋的清新。
南朝徭役不重,一年仅二月,避开两季农忙,寻常百姓一年中,还是有点时间去做些散碎零工,赚些花花铜板。
秦逸前方约五十丈处,便有着几十号农汉在忙活着。他们的前方,立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官吏,一身青色儒装,面有长须。此刻他正拿着一只狼毫毛笔在一本黑皮册子上记着什么,一边记录,还一边指挥着那群农汉分发工具。
“少爷,他们这是挖渠呢。”秦汉知道自家少爷是那种在家只读四书五经的人物,见他面带好奇之色,也就自觉讲解道:“一般农闲时,县丞会发布徭役令,征集一些农汉挖渠填沟,以备来年灌溉稻田。”
“嗯。”秦逸闻言,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他牵着毛驴,沿着大道走了几步,这才回过头,对着秦汉问道:“给魏家准备的礼物,弄好了吗?魏老先生毕竟还是我的长辈,这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少爷,我知道。”虽然对魏家的市侩很是不满,可是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虽然秦家如今已是落寞,但好歹还是士族大户,不能落了颜面。“西北带来的贵重药材还有些,匆忙间,也没地准备,如今也就只有弄这些顶顶了。”
“嗯。”秦逸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挂着的破旧牌匾,上面用红色的朱漆刻着古体“丰县”二字。
城门口站着两个兵卒,手持长枪,一看秦逸二人过来,便走过来,伸手讨要入城费。
西北之地,是没有入城费一说的,不过江南富泽,所收的苛捐杂税也要多些,日子久了,便多了这入城费一说。
入城费也不多,人,一人一文,牲口,一头两文,秦逸只是四处观赏没有做声,秦汉便爽快地掏出六文铜钱递给了门口的两个兵卒。
那两个兵卒见了大把铜钱,顿时就眉开眼笑,对着秦汉说话的语气都客道多了,连两人的鱼符都没看,就直接放行了。这牲口,其实也是一头一文的,不过他们看秦逸衣着光鲜,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所以就偷偷多报了一文钱。
别小看这一文钱,它的作用可不小,它能买一个馒头,一碗凉茶,半碟花生米,又或是捏东街春花楼姑娘一下奶子……
这两个兵卒都是苦哈哈,一天站到晚,也不过才得钱十文,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个面生的外乡人,如何舍得不冒险,小捞一笔……
进了县城,眼前顿时便开阔起来,木质的房屋,不高,大多两层,道路铺着青石板,年代久远,上面都给踏出来人脚印了。再往前走点,两边的路人便多了起来,一些商铺摊点的叫喊吆喝声,也一阵阵传入秦逸耳中。
南朝的法令,还是比较严格的,除了商人和士族,其他人或许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家乡百里地。别的不说,单是这出入其他县城的鱼符就不是很好弄,若是祖上没几分关系,光凭银子,也不一定弄得到。
正所谓“百里不同音,千里不同俗”,这地方百姓说话的方言,便是出入己方县城的凭证。同样的,外乡人,这一说话,一听,便听得出来。
虽然很多人都会学习京腔,也就是类似于地球的普通话,但是绝大部分贫民,一生只会几种地方方言而已。
光是“吃饭”一说,在原本那个秦逸的记忆中,便有三种、“夹饭”、“恰饭”、“漆泛”(同音)。
………………
两人走过闹市,稍微找人一打听,便弄清了魏家大宅的坐标。在县城的南边,门前有条小河,旁边种着三株老柳树。
“秦汉。你去魏府通报一声。说秦家秦逸到访……”秦逸举起茶杯的手,一颤,随即便转过头,若无其事地,淡然道。
“是。”秦汉一听,心中一思量,便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打算。自家少爷这是给魏家准备的时间,让他们想好该用怎样的方式,迎接他,是故人子弟……还是魏家姑爷……
“少爷。成熟了。也老练了。”秦汉心头不由一暖,脚步也轻快了些。魏家而已,算个什么东西,他们悔婚,那是自个儿瞎了狗眼!
………………
秦逸安然坐在茶楼,望着古色古香的街道,默默地饮茶。对于那个魏家二小姐,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原本那个“秦逸”心中的执念罢了……
“他,毕竟是去了的人,圆他一个心愿,也好……”
(嗯。来电了。争取十二点前,再赶出一章。
求票。)
第一第五章 悲难忘,故人伤(四)
魏家大院,门前,石狮下。
“秦公子一路辛苦了。”
一个面色苍白,身穿丹纹锦衣的年轻人男子对着秦逸一拱手,脸上带着一丝热切道。他年纪约莫要比秦逸大上两岁,虽然脸色要苍白些,但更显老练,不像秦逸,容颜依稀之间,尤带几分稚嫩。
秦汉小步走到秦逸身后,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这是魏老先生的长子,魏易。”
一看门口迎接的那人,秦逸便知道了魏家到底打着怎么样的打算。再看看那脸色苍白的魏易,热切中带着三分虚伪的笑容,秦逸真想就这么掉头就走!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西北秦氏的族长,是书香门第,是士族大户,即便已经没落了,可是必要的问候,还是要做一下的。免得有心之人闲话,说秦家的人居然不懂礼数!……
若是魏家有心,前来迎接他的,应当是魏老先生,或是他的夫人朱氏。可是如今,仅仅是派长子与几名奴仆迎接,其心思,不说也罢……
“既然魏家已经打定心思要悔婚,那我也不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秦逸心中自有思量,他暗中拍了秦汉一下,示意他掩饰住脸上的温怒之意。魏家毕竟也是士族,秦家更不是没有气量之人,为了这等势利小人生气,反倒是显得自己没有雅量了。
既然打定主意,秦逸也不废话,从秦汉手中接过盒子,直接递到魏易面前,出声道:“我此番只是顺道路过,特地前来拜会一下魏老先生!”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
魏易闻言,脸上顿时表情一僵,刚才还挂着脸上的笑意硬生生卡住,看着便有些诡异了!他面上神色几番变化,扭曲不定,心中一阵坎坷后,终于是咬咬牙道:“家父已经在三年前过世了。”
说完,魏易心中就是一阵害怕,这秦父与魏老先生是生死之交,普天之下,众人皆知!可是三年前,魏老先生过世时,其续弦夫人朱氏执意不将此事告诉秦家,碍于母亲威严,魏易唯有退缩。于情于理,魏老先生过世,秦家子弟都要来相送的,况且魏老先生咽气前,指名点姓要见秦逸一面……
魏易抬起头,有些害怕地看了秦逸一眼,天知道这个看着挺和善的男子,发怒时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
“什么!!!?”
秦逸愕然!随即一股无可抑制的怒气从他的心底乍现!那不是属于他的,是原本那个秦逸心中的执念,化为了无边的怒气。
秦逸的脸,顿时就变了,铁青一片,双手握拳,隐现青筋,似乎就想这么一拳揍死面前的无能子弟!
“原来三年前魏老先生就已经过世了……”
“难怪魏家与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
“天见可怜,母亲还一直以为魏老先生变了,变得市侩了……”
“妄秦家上下,还一直以为父亲所识非人……”
“原来……原来……魏老先生……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
秦逸看着面前畏畏缩缩地魏易,他苍白的脸上溢出滴滴答答地汗珠,满眼惊恐地看着秦逸握紧的双拳,想逃,却又不敢……
不可抑制的,那股怒气越来越盛,秦逸凌厉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面前畏畏缩缩的魏易身上,一字一顿,大喝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老先生与我父亲是生死至交!你可知道!!!”
那两声咆哮而出的“知道”,顿时震的魏易耳朵都聋了,他脑中嗡嗡一片,想要将隐瞒这事的责任推到朱母身上,可是却又不敢……
“咔嚓!”
秦逸的手中传来锦盒破碎的声音。原来他一时失神,无意识下,双手用力过度,竟然硬生生将手中拿着的质地坚硬无比的锦盒捏碎!
“我……知道……知道……可是……可是……”
魏易给秦逸这么一吓,顿时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他急忙出声解释,可是越急便越是说不出口。
…………………………
“哼!”
经过那一声大喝,心中那份怒意也消去了不少,秦逸对着魏易冷哼一声,随手将手中装着珍贵药材的破碎锦盒扔在了地上,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头冒虚汗的魏易,冷声道:“魏老先生葬在何处?!”
“城外十里,桃花林。”这会儿,魏易的话终于是顺溜了。他抬手偷偷地擦了一把汗水,急忙道。看来秦家公子虽然愤怒,却没有动手打人的意思。
秦逸冷冷地一瞥面前的魏家长子,面带深深地不屑,冷声道:“妇人当道!”
“你丢了魏老先生的脸!”
…………………………
魏老先生过世了,眼前这人若是做不了主,那做主的就势必是魏老先生的续铉朱氏,老先生过世,居然也不通知一下秦家,这事一定也是那个朱氏的主意!刁妇当道!魏家落寞,已不远已!
话一说完,秦逸也不理会魏易铁青中带着羞愧的脸色,回身唤过秦汉,掉头就走!
既然魏家连魏老先生过世都不通知自己,那么所谓的世家之好也不过只是一句笑话,自己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唯一可惜的是,魏老先生举世大才,生出来的儿子,居然如此窝囊!!”
………………
“少爷!我们去哪?!”
“城外,桃花林。”秦逸顿足,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汉,脸色这才微微好些,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淡淡道:“你去买些东西。我要去祭拜魏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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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大院,大厅。
“哥?秦家的穷酸书生走了没?!”
魏易刚一脚走进门,一个年约十八,脸上带着几分媚意的女子便一把扑了上来,口中焦急地问道。她便是魏家的二小姐,与秦逸有婚约在身的魏婷。
“婷婷!不得无礼!”
大厅里传出来一声威严的清喝,魏老先生的续铉妇人朱氏面色严厉地走了出来。她淡淡地一瞥眼前这个并非她亲生的儿子,口中威严不减地问道:“子义,秦家那小子,可是走了?!”
“是的。”魏易脸色依旧难看,秦逸临走时鄙夷的眼神,不屑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他薄弱的自尊心。尤其是那句‘你丢了魏老先生的脸!’更是让他的心,阵阵绞痛!
父亲一直是他学习与仰望的目标,可是如今……
“哼!走了就好。”朱氏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冷冷一哼,出声道:“就凭秦家的那个穷酸秀才,也想娶我女儿,做梦!”
“就是!”年约十八,面带媚意的女子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母亲的话,她面带讥讽,鄙夷道:“不过是一个秀才而已,没有一点官职在身,就像娶本姑娘,简直是白日做梦!”
话说完,媚意女子便一把扑入了朱氏怀中,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朱氏的手臂,口中娇声道:“娘!要嫁,我就要嫁给表哥那样的男子汉!”
……………………
“只要嫁给了表哥,我便是县尉夫人。兴许日后,便是县令夫人。哼!他一个穷酸秀才,算个什么东西!……”
………………
第一第六章 黄泉路上,不寂寞(六)
已经不是六月花开的季节了,深秋隆冬之季,那城外的一片桃林,也变得落寞萧瑟起来……
秦逸低着头,看着面前用青石围起来的一圈小坟,心中一片黯然死寂……
“这便是当年名动天下的魏安公安息之所……”孤单的坟头,已经长满了杂草,四面有些杂物,中间用大理石的石板雕刻着“魏安公之墓”。秦逸放下祭品,拿出准备好的锄头,口中淡淡地说道,似对秦汉,又好似是对自己……
摆放好祭品,恭恭敬敬地点上三株香,秦逸唤过秦汉,递给他一把锄头,吩咐他去讲坟圈四周的杂草除去。
魏老先生生前好酒,所以来拜祭之前,秦逸特地从白慧楼里买来了上好的杜酿。从青竹篮子里,取出两个雕着青花的精致酒杯,秦逸先为魏老先生满上,而后又给自己满上……
“我父临终前,唯憾不能再见老先生一面。却想不到……”秦逸默默地将清澈如镜的杜酿洒在坟头,而后端起青瓷酒杯,对着魏老先生的墓碑,恭恭敬敬地一施礼,一口饮尽……
“天人永隔,难相忘,黄泉路上,不寂寞……”秦逸掀起衫摆,对着大理石墓碑,默默地跪下!“秦氏子弟,秦子逸,愿老先生一路走好!……”
恭恭敬敬地三个响头,实实在在……
虽然迟了整整三年!但是,秦逸依旧按照为长者送终地礼数,行了一个大礼!
秋风萧瑟依旧,枯黄落叶,也将那万物寂寥的气氛拱托到极限,秦逸心中的黯然死寂依旧无法消退,那独孤到极致的寂寞,便将他整个人封冻,便如那凋然耸立的古木一般……
“我父常说,魏老先生的家乡,有一片无比美雅的桃林,每当桃花开始,便是满地烂漫,叫人痴迷其中……”秦逸眸中,有些茫然,有些失神,他指着远处那片萧索地桃林,好似自言自语……“他常说,等我及冠了,便会带我来看桃花,很美,很美……”
“可惜……”滴滴答答地泪水顺着秦逸俊美的脸颊落下,清澈,纯洁,他浑然未觉。“我父临终时,依旧念着魏老先生,念着这片桃林……”
……………………
一片片,一片片,雪白的精灵随风落下,为这片寂寥的大地,填上几分色彩……
“少爷。下雪了。小心着凉。”秦汉脱下外衫,披在了秦逸的身上。
这天,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了一片片毛毛细雪……
“憨子……”秦逸看着面前朴实憨厚的汉子,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颤抖起来,包含着无数情感的话语,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它们,是为我送行的……”
……………………
秦汉闻言,憨厚一笑,摸摸脑袋,却不说话了。少爷最近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就连这说出来的话,他也听不大懂了。
秦逸长呼一口气,回望四周,带着别离,带着伤感,隐藏在眸中的黯然,莫名的让人心痛。他拿起锄头,挥下,将长满杂草的草皮翻起,而后倒着盖在了坟头上。
这些草,长在坟上,也要葬在坟上,是不能放去别处的……
秦逸每一锄都很用心,他很认真,认真到有些非同寻常,他的精神很专注,便好似天地间,就只剩这一件事一般……
待到杂草除完,天已经昏暗了,死寂的大地,也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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