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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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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萧在这章里的战役中,对乌族人退让了,没动一次干戈,这是进步,但是结局还是取决于大家的想法。我的本意是找到了,得不到,大家觉得怎么样?

    感谢打赏的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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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西行

    焰火升空,喧嚣了风声夜色。年年盛大的场景,渲染了都城百姓的耳目。秋叶站得高,更能看到自己的孤独。他像是一道苍白的影子,被满城的光彩映照,寂寞地搁置在城墙上。

    身后,拢着大红貂绒斗篷的程香安静走近。

    秋叶将墨绂带走冷双成的过错,迁怒到她身上,差不多撵她出了都城,也不见她。无奈之下,她只能找到这里来了。

    正斟酌着言辞时,秋叶已冷冷开了口:“病秧子与冷双成私奔未归,你又何必回。”

    言下之意即是,他依然秉持着原先的主张,封查了程家的产业,驱逐程香出都城,要她去寻找冷双成。

    程香委实心苦。墨绂一走,牵发了她的思念,还害得她被秋叶整治——在秋叶眼里,冷双成离去不归,身旁有其他男人为伴,就是私奔;若是逾期不还,更是罪加一等。到那时,程香只怕,落在自己头上的罪责更甚。

    可她知道,此刻与秋叶讲道理是万万行不通的,当务之急是迎合他的心意,降低他的怒火。

    她被撵出都城后,辗转奔赴各地,重金收买墨绂四人的下落。秋叶不准她描出冷双成的绣像,坏了冷双成的颜面,她也乖乖听进耳里,只拓印了墨绂的画像分发出去,求各路商旅带出消息,盼墨绂送回世子妃,免生都城动乱。

    都城确实生了动乱,起因是冷双成的消失不见。

    秋叶曾向礼部递交了一册世子妃起居注,用以表证冷双成与他私定婚事之实,断了宫里催婚的念头。灵慧受了秋叶的礼待与好处,亲自去游说父皇,要来了一纸诏令,册立冷双成为世子妃,授予银印冠服。

    宫里正式承认了冷双成的身份,只等她归来后举行婚礼。

    当今天子破除尊卑不配的规矩,准许秋叶迎娶平民女子,却不见得能姑息其他的逾矩之举。

    言谏官弹劾秋叶罔顾朝廷政令,依个人之能,两度弃和约不顾,悍然发兵,大肆进攻辽国上京的往事。他们的言辞极为激烈,曾在朝会上引发了褒贬不一的争议。

    天子弹压不了争议,依照律法,削夺秋叶兵马统领的权力。

    秋叶在叶府听取哨羽暗桩传回的各路消息,仔细排查冷双成可能去的地方,连朝会都未参与。他忙得无暇他顾,偏生宫里又频频催缴帅印,令他去大殿听训,彻底激发了他的火气。他索性杀掉传令官员,调派骑兵围住了皇宫,与三千羽林卫对峙,张弩车,架云梯,摆出了进攻的阵势。

    继辽国上京危及之后,宋朝皇城也陷入惶恐之中。

    程香冲破封锁线,对着银亮剑戟列阵的兵士嘶喊:“你家公子从未生过反心,这时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不怕遭世人唾弃?”

    银光披战铠出列,朗声道:“公子宵衣旰食,为国政操劳多年,护送一片锦绣江山,让宫里诸位大人欢享。公子未得封赏,还被扣上‘乱政’‘逆反’罪名,试问公主一声,公道人心又有何在?”

    程香站在宣德门前,张臂护住了入口,大声道:“秋叶既无谋反之心,又何必摆出严整声威恐吓皇城?”

    银光淡淡道:“陛下要公子交出军力,如今全部军士已到场,哪位大人有能耐就收了吧。”他朝城头上遥遥拱手施了个礼,先转身离开,身后的骑兵并未退一步,依然虎视眈眈对着城上的羽林卫。

    程香追上去,与银光讲和,力劝他撤兵,由此也证实了,除去秋叶,再无人能统领世子府一手培植起来的兵力。

    银光收兵,徐徐退出皇城外,不多时,一列马队驮着几名穿着官服的老者通过御街。

    程香看得分明,这些人均是先前宫里传递催婚诏令的使者,往往走不出御街,就被暗哨劫走。她始终以为,使者悉数被秋叶抹杀了性命,没想到他还是顾全了皇家的颜面,只是把人扣留住了,等到合适机会再放回来。

    程香立刻入宫,求得她的父皇放出了从叶府抓来的人质,以此来表明她力主讲和的决心。

    天子随后下令,从天牢里请出老将军叶成安、管家并侍卫长等人,对他们安抚、赏赐了一番,还整治出极大的排场,将他们好生送回了叶府。

    叶成安不进叶府,甩了袖子径直走回将军府。

    他只知道,如今秋叶坐拥都城的势态太过强盛,他已无力干预,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当初,秋叶不顾朝廷政令,继续推行攻占辽国上京之事,连他在内的数人就被宫里抓了起来。他从不敢奢望秋叶会分兵来救援,实际上,秋叶一回都城,就埋头在寻找冷双成的事务中,彻底将他闲置到一旁,趁着今天逼宫的机会,才顺势将他救了出来。

    叶成安回想秋叶为了冷双成,敢于残他半臂,严酷对他的点滴往事,不由得心境凉透,含着一口不平之气避开了秋叶。

    秋叶自然也未过来请安,对待其他的人力物事,一概不上心。

    倒是程香拎着大包补品去探望了叶成安,并对他说:“秋叶行事向来跋扈无礼,只听得进初一的规劝,再不将初一找回来,当真没人能震住他了。将军若是无事,不如随我一起外出走动下,权当舒活下筋骨,散散心。”

    叶成安冷脸骂了一句“不肖子孙”,休养了几日身体之后,他终究跟着程香奔赴各地,继续打探冷双成的下落去了。

    半载岁月缓缓流过。

    留在都城的秋叶看尽了繁花散去,只等到紫薇浸月、木槿秋老,依然未接到有关冷双成的任何消息。

    他每日寝食难安,瘦得不成人形。

    程香匆匆赶回时,看见秋叶散失了神采的双眸和清减不胜衣的身形,大吃一惊。

    秋叶推却了朝政委托,不再进宫,也不曾与人多交流,像是一道苍白的影子,站在府里,毫无感觉地活着。

    程香察觉到他的变化,暗自惊心不已。她一连问了数句,竟是听不到一个字的答复,慌不过,说道:“我派人向西走了两千余里,都走进了绝地,仍然找不到初一的踪迹。沿途发放榜文下去,得到回应,只说初一随着迁徙的奴工西去,逐次安顿好各部各族的奴工,就再无回转的消息。直至此时,我只能断定,她和墨绂等人走得远了,远去异国他乡,超出了我的传信范围,让我没法将他们追回。”

    秋叶眼珠缓缓一动,冰雪颜容未曾改变。

    一直陪侍的银光小声说:“公子知道这些消息,还曾派出使者团沿途找了过去,一样……无功而返。”

    世子府的人,亦然不知,冷双成最终落脚的地方,就无法将消息传递到她手上。

    程香苦思:“按理说,初一不应不顾念秋叶的心意,就这样一走了之。秋叶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她彻底恨了心,再也不想回来了?”

    面对程香的追问,秋叶毫无反应。

    但他真切记得,与冷双成说的每句话,对她做的每件事。

    他怕她受到牵连,在战前就撵她走,言语不曾留情面。

    “半年之内,我接你,你才能回。我不来,你终生不准踏进宋境一步。”

    “公子可知,不准踏进宋境,就等于宣示我被驱逐之意?”

    “是的。”

    他轻易说下的狠话,如今想收回来,已经没机会了。

    冷双成还曾问他,是否真与公主成婚,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他不忍骗她,只说灵慧势必会出嫁,他需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隐瞒了在海口镇布置陷阱及伏兵的内情。

    他现在回头来想,才醒悟到,那些不便说出口的隐情,才是推着她远去的原因。

    他何尝不悔,内心如火灼一般烧痛。

    他的乖张行事,败在了她的深明大义上。

    他布置战局,顾全不了兵燹后的影响,她便一力承担起来,带着百姓、奴工迁徙。战火延及边境,她为躲避战乱,与万数人一起,浩浩荡荡走得坦然,直到不见归还。

    秋去冬来,天气寒凉,秋叶历经大半年,布置出西行的数条消息栈道,终能将世子府势力推行到宋朝之外,免他后顾之忧。

    他日夜操劳,身子吃不消,两次咯血,惊得府内一众人手足无措。待他服药歇息了一宿,第二日起,都城里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秋叶走出关边,径直向西而行,银光带着哨羽、铺兵等传令人赶紧追了上去,确保在他走过的路途上,都能延绵传递消息。

    秋叶等一行人走上了冷双成曾经走过的路途,将繁荣而安稳的生活抛至身后,才知晓,她带着奴工吃了什么样的苦。

    西去八百里的茫茫戈壁,再走一千五百里的流沙荒原,方能抵达西域三十六国的土地。荒无人烟的沙漠上,死去的人兽白骨、落地的禽鸟尸骸,是秋叶辨认方向的路标。他一向养尊处优,从未奔波在外吃过苦,但为了找回冷双成,他不惜作践自己的身体,冒着烈日风沙,毫无差别地跟从驼队赶路。

    银光舍不得自家公子遭罪,赶赴在前头,用重金及人力开路。

    途经焉耆国时,秋叶曾见到被冷双成安顿下的一批奴工,他们幕天席地而居,帮助牧民放牧,稳定了下来。

    再朝前走,高昌国的留居奴工亦是如此。队长顶着酒壶走过来,斟酒给驼队向导,请向导代他转述,对世子的感激之情。

    秋叶在驿亭休整,寂冷如昔,鲜于言辞。银光代他问道:“为何要感谢我家公子?”

    向导比划着:“队长说了,初一是听从世子的指派,来好好安顿他们的。”

    银光细想后恍然,原来是世子妃将功德推到了公子头上,要世人记住公子的好处,成全他的名声。

    秋叶坐不了片刻,又要朝前行去。

    向导力劝秋叶不得过于劳累,前面是雪山,需要准备得充分一些。

    一行人停留在高昌国二十日,置齐了棉衣、披罩、厚靴等物,准备妥当了,开始翻越雪山。

    路上的艰辛不在话下。

    向导、随行兵士均是患上了头痛病,拖慢了秋叶的行程。

    秋叶唤银光安置好他们,当先一人朝西边走去。

    他走过草原,穿过大小流域,途经异国风情的石林,不知疲倦地赶路,从远离都城那日起,耗时七个月,终于抵达一座佛意深深的古城。

    传说中的朝圣之地,迦南。

    他摸出羊皮纸,记清了地图上标注的所有细节,又与城头镌刻的梵文字体对照,确认是迦南两字后,毫不犹豫进了城。

    一年半之间,曾有消息回传,与宋境派发的绣像上长得极为相近的男子,在迦南出现。胡商们认出他就是墨绂,将消息递回,换取了大量赏银。

    秋叶听闻风声,亲自赶来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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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重逢

    一道明净的河水从迦南城中穿过,两岸布满朝圣者,他们在沐浴净身,手提铜灯喃喃祷告。秋叶缓缓走过石街,锦青色披罩掩着他消瘦的身子,使之看起来与满城露肩赤足的朝圣者不同。但他卓尔不群的身姿,俊逸非凡的容貌,一旦融入人群中,就引起了注目,不过大半个时辰,城里就流传着新来一名中原人的风声。

    圣河起了烟雾,影影绰绰地映着婆娑树的轮廓,树旁的幡幢迎风飞舞,上面写满金泥梵文,像是流淌的云霞,应和着僧侣的鸣唱。再朝前走,一道巍峨而庄严的石寺立在路中央,门前遍布素盖、泥洹、金棺,一列列僧人持礼默然走出,另有四名穿着通肩大衣的僧侣抬着莲花床走在队伍中间,将已经圆寂的法师送到圣河前举行祭礼。

    一阵竹笳声响起在半空中,既肃穆又悲凉,似乎在远远送着法师队伍的离去。

    此地也有笳声,可见盘桓着中原人。

    秋叶循声找去,走进石头搭建的客栈,取出金叶子赏赐给胡商,不多时,便能打听到城里的诸多动静。

    胡商说,这三日正在举行法师的祭礼,土生土长的法师涅槃之后,公认一名外来的法师做住持。新晋法师原名木迦南,来自中原,在此剃度,名号为慧延,从无遮大会中脱颖而出,辩经论佛言语沉稳,获得万人尊崇,因而被推举为住持。慧延游学多地,深造、询采之艺无人能及,通过一次次的讲经传道,平息了城内质疑的声音,奠定了自己在寺院里的地位。

    来迦南城之前,慧延跟从一名叫作初一的女子学习梵语,已有所成。在他翻译完七卷梵文佛经后,初一帮他勘录一遍,准备将译卷带回中原。

    另有两名友人与初一作伴,一位是商使聂公子,字墨绂,一位是土木建造匠师,名为简苍,因帮助僧侣修建寺院,被尊称为先生。简先生育有一女,取名为北频,在圣河旁受洗礼,慧延法师又赐予她小字济慈。

    不日起,初一三人将要辞别慧延法师,带着不满一岁的小济慈及两箱经书返回中原。

    秋叶跋山涉水而来,身子有些倦怠。他好清静,定下整座客栈二楼进行梳洗,胡商为邀功,送来手脚利落的小厮替他修面、束发、换衣,收拾好客舍才退去。秋叶本想用过午膳,坐在胡榻上歇一歇,谁知倦意上心头,让他不知不觉睡着。

    这一睡,足足三天两夜,随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苍白的脸上回暖了一些血色。

    睡梦中的秋叶,意识沉得极低,像是行走在雾霭迷漫的山谷底,突然触碰到了一股雪莲般的气息。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用温和的笑容对着他,仿似不管分离多久,依然明丽如昔。

    冷双成坐在榻边,守候着秋叶的醒来。见他凝然不动,便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会在这里?”

    秋叶自离开宋朝都城之后,鲜少开口说话,长达七月的沉默跋涉,使他消磨了体力与言语的反应。他看着她,感受着她温柔的笑意,内心点滴暖和了起来。

    冷双成持来热手巾,替秋叶擦了擦脸和手腕,再柔声说道:“你瘦得这样厉害,肯定吃过不少苦。为什么要这样傻,走到这里来呢?”

    她在问他,来迦南城的目的,既心痛他的消瘦,又不明他摒弃了随从,孤身一人受苦的原因。

    此时的她,依然被墨绂隐瞒了消息。她离开中原已久,与秋叶全然无联系,秋叶先前备战,未对她讲明海口镇奢华婚礼中迎娶灵慧的是何人,待他想表明新郎身份时,她已走避战火,不知所踪。他托程香传讯,程香确是写信告诉了墨绂,希望墨绂与冷双成一道回来,应父皇的指派,与秋叶一起举行婚礼。然而墨绂不愿受秋叶约束,过早与程香成婚,便借着帮助冷双成迁徙奴工的机会,并肩走向了更远处。

    墨绂在迁徙之路上,动用他的能力与善缘,妥善安置了大部分奴工,还好好照顾着有身孕的简苍,施与了冷双成极多的便利。冷双成自然不会怀疑他的用心,待他谦逊有礼,直到秋叶找来,让她明白是墨绂从中作梗,耽误了秋叶找寻她的时机,她亦然未多生气,对他一如既往的谦和得体。

    墨绂听到秋叶进城的风声,立即通知了冷双成。他原先通过属从之手,散播出自己在迦南城的消息,已经得到了不少秋叶的赏赐。一旦知道秋叶已来,他马上“功成身退”,鼓动冷双成去探望秋叶,抓住机会先离开了城里。

    简苍考虑到不便打扰冷双成与秋叶的团聚,央求墨绂的行商队伍,带自己回到了连城镇。

    迦南城客栈内,冷双成持着手巾替秋叶擦拭,关切问道:“怎么不说话?”

    秋叶等着手掌暖和了起来,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胸口处伏落,对着她的耳朵说道:“我要说的话——”

    久未开口,声音极为凝涩,迫使他停住了后面的半句。

    冷双成抬头看看他,笑道:“都被我说完了?”

    “嗯。”

    她想起身,他却不许。她从他身上移下来,侧躺在榻边,浏览着他的脸庞及周身轮廓,低声说:“你瘦了很多。”

    “你补偿我。”

    冷双成不接这个话题,问道:“你是来接我回去么?”

    “是的。”

    “回去之后,还撵我走不?”

    秋叶突然欺身压了过去,将冷双成扣在身下,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她的嘴唇。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从他脸侧移出嘴,艰难地吸气。趁着间隙,她说道:“这个事情很重要,不准像以前那样,对我遮掩过去。”

    秋叶拉下冷双成的手,可她又支起另一只手抵住他的嘴,不准他亲吻下去。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最重要,能主宰我的生死。”

    更不提能撵走她,辜负她的行事。

    冷双成笑着:“当初你迫不及待赶走我,还信誓旦旦地说,公主婚事是拒绝我回到你身边的理由,可是神气得狠呐。”

    秋叶抿嘴未应。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依然笑得温和:“你的答复呢?”

    “灵慧嫁给了举子,我已处置好宫里之事,只等迎娶你。”

    “不是这句。”

    秋叶看着冷双成的雪颜黑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只觉长久以来的空虚已被填满,眉眼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鲜少分神去想别的。他听到她提高了声音,在说“认个错就这么难吶——”会意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说道:“我不曾辜负你。”

    她推拒他的身子:“不听这句。”

    “听不进去,那就做点其他事。”

    秋叶在身上带力,沉沉压住了冷双成,朝她穿得凉薄的领口处吻去。她怕陷落了更多的领地,使诈,装作喘不过气的样子。他看了怜惜不过,将她搂到胸怀里抱住,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随我回去。”

    秋叶一刻都不愿多留,要带着冷双成即刻启程。冷双成软语哄了半日,将他安顿下来,递出消息,请随后赶来的银光等人来客栈会合。她顾虑秋叶长途跋涉的身子,伺候他用完晚膳,点燃安神香,守着他完全睡着,才连夜奔赴各处,采集花材药草等物。

    两日过后,所需之物已置办妥当,银光也带人赶到,并去渡口联系好了商船,预备一行人从水路返回。

    秋叶醒来后,勒令冷双成寸步不离地候着。冷双成无奈,托人送去书信,与慧延法师话别,并站在船上遥遥向寺院方向行礼,感激慧延此前半生的守候。

    她回想前世之中师父梅落英对自己的点滴教导,又联想自身入冰棺沉睡两百年之久,得益于梅家后人世世代代的守护,内心感慨不已。此时虽然离开了慧延,但他的一言一行,牢牢烙在她的心头,不曾忘怀过。

    秋叶见她凝然立在船头,拉了拉她的发尾,将她飘散在茫茫水域之上的思绪拉了回来,说道:“你抛下我,送他到西境圣地,足以偿还恩情。”

    冷双成怅然道:“师父的养育之情、教导之恩、守护之义,延续了两百年,仅凭我区区一回送她后人西去的行程,怎能谈及到偿还。”

    秋叶将她拉到怀里来,替她挡住了风浪,淡淡说道:“我记得你曾提过,我与你师父习性相近。”

    “是的。”

    “足见你的福气。”

    冷双成回头不解地看着秋叶。秋叶拥住她,将她固定在胸怀中,稍稍低头,把话声纹丝不动递进她耳中。“走了一个师父,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夫君,免你漂泊,护你一生,福气两字还不足以道尽好处。”

    冷双成垂下眼睫,内心颇受震动。

    他紧了紧手臂,问:“还有假么?”

    “不曾有假。”她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轻声说,“余生托付与你,请你多加照顾。”

    商船行驶水路,沿途均要停靠,冷双成便上岸采补所需物品。秋叶找回她之后,就对衣食住行苛责起来,不愿多进食、服用补汤,身子依然清瘦不胜衣,急得冷双成变着花样开出膳补方子,督促厨师整治出适宜的三餐。

    秋叶坐在船舱里,翻查冷双成采办的书籍,除去佛经不看,其余的匠艺集册均有涉猎。他每日不出去走动,完全沉得住气,眉目映着墨色,如远山一般疏阔。冷双成见了,却是心急不已,频频劝他随她一起上岸走走,舒活一下筋骨。

    听她提及三次,他便放下书,看着她说:“于我而言,舒活筋骨,唯有一事。”

    她用热手巾擦去他手上的墨迹,温言说道:“武斗么?此时无人是你对手。”

    他笑了笑:“有你足够。”

    她和声劝着:“你向来持重身份,闹出动静来,在下人面前多不雅。”

    他就势搂着她的腰,说道:“以你驽钝的资质,竟然听懂了我的言下意,实属不易。”

    她警觉:“什么?”

    秋叶一把抱起冷双成朝床铺走去,她即刻明白了过来,连忙用手挽住他的脖子,使上劲,将自己上半身吊在他怀里不下来,含糊说道:“先吃饭好么?我肚饿。”

    “唯有舒活完筋骨,才能饱腹。”

    他低下头,朝着她不断躲避的脸侧亲去。她发觉力道比不上他的,索性紧紧抱住他的腰,缠在他胸前,闷声道:“待你养好身子,必然让你‘饱腹’!”

    他见不得她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拍了她的额头一记,说道:“下来。”

    “先吃饭。”

    “嗯。”

    “再喝补汤养身子。”

    “好。”

    “要自己举筷。”

    “行。”

    冷双成放开手臂,跪在床边,先替秋叶抚平衣袍上的皱褶,再自行整理好了衣装。秋叶安然受着她的服侍,摸了摸她的脸庞问道:“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出来。”

    冷双成仔细想了想,念及到以后一定会交付出身子,就低头说道:“不准闹出动静。”

    秋叶笑道:“你果真听得懂我的话,日有所进。”

    冷双成推开秋叶,布置好膳食汤水,待脸上红云退散后,才请他就坐。他应了先前的口头承诺,举筷吃了几记,嫌味浓,就要离席。她连忙坐在他身侧,持起汤碗,又温声细语劝着,喂了一顿午膳下去。

    秋叶喝完补汤,冷双成用巾帕擦了擦他的嘴,忧愁说道:“自诩厉害无比的夫君,连喝碗汤都要人喂,惯得狠了,只怕出差错。”

    “舒活一事,无需你操持,也不易出差错,要不要试试?”

    一句话说得冷双成逃离了秋叶身边。

    水路蜿蜒行进逾一年,商船越换越气派,秋叶的身体经过冷双成的调养,也越来越好。冷双成挖空心思化解秋叶的言行侵扰,好在应了她的论断,他必然不会在下人面前失去风仪,因而并未对她有过多逼迫之举。

    大船一旦抵达宋朝境内,秋叶便连番下了几道密令。其中有一则是与简苍有关,转述给冷双成听时,他已然先斩后奏,先将使者派出去了。

    “我见你挂念简苍,已派人去接她母女二人来府里,参加婚礼。”

    顺便放出风声,引诱萧政前来扬州,在照顾简苍母女之余,他还得借简苍之能,为他绘制海外山庄的修复图,加固地基。

    不仅如此,他还暗中截断了冷双成送付给萧拓的西境补身神药,进一步促成萧拓无后之事。

    扬州世子府邸恢宏巍峨,占地二十顷,稳稳盘踞在古城东部。透过四丈高墙,远远望去,隐约可见翠羽飞阁一角,参差错落,如同叠嶂。

    它的威严高雅令人望而却步,描金朱漆大门对开,面接一条宽阔笔直的玉石街道,秋叶带着冷双成走回这条东街时,正是九月初紫薇花开之时。他唤出府内所有侍从及守卫,连同银光在内,命令众人跪地迎接冷双成进府。

    冷双成温声唤众人起身,众人并不动。秋叶落在她身后两步,突显出了她的地位。她回头看看面色如常的秋叶,为难道:“不必行此大礼,我受之有愧。”

    秋叶持起她的手,牵着她走进世子府,话语掷地有声。“谁敢对你不敬,立斩不赦。”

    他无需加重语气,留在府里的威仪也是毋庸置疑。

    冷双成应对不了他的冷面,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低声道:“你这府里管得严,我不敢进去。”

    秋叶径直带她走进内宅,应道:“你是我求来的妻子,也是府里的主人,日常的供奉服侍,你完全受得起,也需替我持好颜面,不能坏了规矩。”

    冷双成与秋叶成婚之后,领着世子宠妃的头衔,正在跟从阿碧学习府里的规矩,未曾厘清内中大大小小的束缚条文,却先获得秋叶的罪状下来。

    秋叶怪责她,随意跟从其他男人私奔,远去西境与他人朝夕相处、居于一室,不回他的传信,不履行“饱腹”之议等四项罪状。

    冷双成先伺候他用完晚膳,再好好向他解释,正因远去西方,未曾与他的鹰隼照面,是以不能回复传信;她送木先生去圣地剃度,聂公子只是随行,算不上有私奔之举;留在迦南城时,她与简苍另住一院,不曾与其他男子朝夕相对过。

    秋叶冷不防截断她的话:“践诺一事,又有何议?”

    冷双成背转过身子,冷淡道:“你先向我道歉。”

    秋叶纹丝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道:“道歉?大概又是你新起的搪塞之法。”

    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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