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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当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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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如他们所愿,本宫去见见他们。”

    “娘娘,万万不可!”蒋言昪舒瑶的三叔率先跪了下来,此刻他最能体会舒瑶的心情,但也不能让舒瑶去涉险,否则陈氏一顿鞭子少不了他。

    “三叔,那里有皇亲勋贵,无辜百姓,还有瑶儿的祖母,”无论作为皇后,还是蒋家的姑娘,她都不可能这么安做在皇宫里。

    舒瑶的话,让蒋言昪无言以对。

    “锦华,去请母后到凤翎宫来……”

    舒瑶一系列的命令已经吩咐下去,甚至可以说是有条不紊,她扬手让得令的人都下去,唯独留了蒋言昪,

    “副统领在此稍等本宫片刻。”

    这等时刻,京城里皇宫里首先不能乱,禁卫军正副统领领命而去,蒋言昪也只能守在凤翎宫外等着舒瑶出来了。

    回到寝殿的舒瑶,在两个熟睡的孩子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就起身让依依给她换衣裳,但依依却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有罪,一直没告诉您奴婢的身份。”

    舒瑶停住动作,转身看向了依依,“你除了是陛下的暗卫,还有其他身份?”

    “不……没有其他了,”依依有些愣怔住,她没想到舒瑶原来一直都知道的吗,是陛下告诉的?

    “原不知道,但遇刺那件事之后,就知道了,”舒瑶对于一个人的气息十分敏感,依依和周允钰身边的暗卫有些过于相似了,

    不过知道不知道对舒瑶来说,并无太大影响,依依不管是她二哥给的,还是周允钰派的,舒瑶都愿意信任。

    “奴婢其实最擅长的是易容术,让奴婢替您去吧,不会有人发现的,”依依跪在地上,依旧不起身,无论是暗卫的职责,还是对舒瑶的情谊,她都不能让舒瑶涉险。

    “您为陛下和两个小主子想想,您绝不能出事……”

    “依依说的对,奴婢身量和您差不多,奴婢来替您更好,”寻香也跪了下来,室内一下静了下来,等着舒瑶最后决定。

    舒瑶沉吟,她出宫一趟,是必须做出点样子,暂时安抚住歹徒,让他们不再杀人逼迫,同时也为了给三叔他们营救的时间,本就无和那些歹徒见面的想法。

    皇城京郊,歹人能挟持这么多的皇亲勋贵,若无奸细内应,舒瑶都不相信,她缓缓点了点头,“也好……”

    最后是寻香扮了舒瑶,依依还是作为贴身宫人,护在寻香身边,寻香跟了舒瑶多年,神态学了七分,再加上依依的易容术,若非绝对亲近的人,是绝无可能看出这不是舒瑶来的。

    随着天色渐晚,几位长公主和老夫人都有些焦虑起来,其中以安宁长公主最甚,她心中又慌又虚,不知所措极了,她已经意识到她被人利用了。

    她的原意不过是法事上出点小意外,让夏筠抓住机会,救一救蒋家的人,而后顺理成章,两家定亲,如此而已。

    但现在……现在是什么!

    所有她带来皇觉寺上香的皇亲勋贵,全部被挟持,若是让人知道是从她这里出了差错,莫说是夏筠嫁人,就是她经营大半辈子的名声颜面也都将全部扫地。

    “母亲……”夏筠有些害怕,紧紧依偎着安平长公主,之前歹徒暴起的时候,安平长公主还贴着她的耳朵轻语,让她抓住机会,但还没等她明白,却见杀人了……

    吃食再见长公主那僵硬的身体,心虚的神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终究是她的母亲,是一心一意想要对她好的母亲,“筠儿陪着您。”

    “嗯,”安平长公主点了点头,但后背的冷汗还是止不住。

    她仔细思索着,可能被人利用的地方,原本随意放在腰上的手猛地僵硬住,她的长公主符印丢了!

    按照她的品级,可以养一千府兵,这符印就是这一千府兵的指挥权,今日的事情,她或可能是最后拉出来的替死鬼,谁要害她,究竟是谁要害她!

    童雅也紧靠着陈氏,心中有些慌乱,但还不算太过,初一出行时,原本还带着皓哥儿,但陈氏却转道去了童王府,让皓哥儿到童王府去,没让带上,一开始她还觉得遗憾,但此时只有庆幸。

    她也不深究陈氏到底为何有此举动,但没牵连上皓哥儿,已经是万幸了!

    陈氏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抚,却依旧没有说话,她微微闭目养神,手上的念珠许久才拨动一下,恍若在算着时间。

    而在不远的老主持的禅室里,除了脸色苍白行动受阻的老主持外,还有一青蓝锦服的中年男子,年岁大致在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宜,儒雅的气质,如何看都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人,他轻轻翻动着一本佛经,似也在等时间。

    “颜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要一错再错了,”

    老主持睁眼又闭眼,声音也无比虚弱,但看所说的话,以及那男子在禅室里的熟悉模样,就知道二人相交已久。

    “大师也觉得颜卿错了吗?”男子放下佛经,看向了主持,淡淡问道。

    “斯人已去,施主又何必执着不放……”老主持深喘了口气,再次劝道。

    “可是……他却是被杀死的,算计死的,我不该为他报仇吗?”男子说着,双拳握紧,眼中有悔有恨,“他不是个好皇帝,却对颜卿极好,报了仇,我才好去见他。”

    “施主也要为公主和县主们着想……”主持眉头深锁,几十年相交,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般时刻。

    听了这话,那人眼中的冰冷更甚,“她是九王的妹妹!”他仇人的妹妹!

    主持再次看了男子一眼,却再无相劝的话,他已经执念成魔,劝不了了。

    钟赫去年中秋时回到京城,所见的第一个故人,并不是慕幼薇,而是到公主府见的他,钟赫告诉他,当年的宫变还有内/幕,还有一个隐藏在背后深之又深的人,未被发现。

    他以为弄死了曾经的九王就是报仇了,但不是,或者说还不够!隐在背后的人,才是他们真正要报仇的对象。

    “咳咳……”他用手帕捂住嘴,咳了咳,看着染血的丝帕,突然笑了起来,温雅中有一种疯狂,他病了,他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如何能不再疯狂一把呢。

    “驸马,城防营的人来交涉说,答应您的要求了,”守在禅室外的府兵禀告道。

    “嗯,”颜卿应了一句,然后又低声吩咐几句,而后还是坐在禅室内看佛经。

    钟赫的人告诉他,在戎狄和大虞交锋的重要时刻,劫走舒瑶,若不能劫走,就杀了她,彻底乱了虞京,乱了周允钰的心,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但无毒不丈夫!

    然舒瑶实在太过低调,没有宫宴,更不出宫,他的人根本混不进守卫森严的凤翎宫,根本无从下手!

    而戎狄败得也太快了,甚至连这第二个计划都没开始实行,他们就败了。

    可若能杀了舒瑶,他们还不算败得太彻底,反正,他也快要死了,死前杀了皇后,不算太亏,或许,还能逼出当年那幕后之人,如此就更好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人一定就在京城里!

    虞京之外,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各有数十骑快马,向虞京飞驰而来,恍若离矢的箭。

    两千禁卫军护着的马车,向着皇觉寺而去,马车内寻香的手心后背都有些汗澄澄的,依依握住寻香的手,

    “别怕,我会保护你,”两千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加上她的贴身保护,寻香出事的可能性并不大。

    “嗯,我不怕,”寻香回道,但冷汗还是没有停止。

    皇觉寺外,城防营士兵厉声喝问,“皇后娘娘已经到了,还不将人放了吗?”

    他话落不久,一侧门推开,嘤嘤哭泣声传来,好些大家姑娘被放出来了,神色慌乱,但还不算狼狈。

    “大人,还有好些人,没和我们出来……”他们只放了部分女眷出来了,身份尊贵的一个没放。

    “他们还让我们带了话,”夏筠是一众姑娘里身份比较高的,她脸色苍白,但勉强算镇定,完整复述了那歹人的交代,

    “他让娘娘张榜吩咐下去,让十一年前那位隐世谋士也到此一叙,否则皇觉寺内所有人都会为他陪葬……”

    “求娘娘救救母亲她们……”夏筠跪在地上几近瘫软。

    “求娘娘……”

    请求的声音不断传来,一直静默的马车许久才传出声音,“先送她们下山……”

    “不,我不走,我要等母亲出来……”

    “我要等祖母出来……”

    这些姑娘家发作起来,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但马车内的话此时也相当于凤喻,哭哭啼啼的姑娘们全部被送了下去。

 105|第105章 :石破

    歹徒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几个统领根本听不懂。

    但十一年,隐世谋士这两个字眼,却能让京中老一辈的人,心惊不已,他,会出来吗?很多人心中都不由得起了这个疑问。

    “但也来不及吧……”从京中到这皇觉寺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再加上找人,两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够!

    但歹徒方也把话说得很清楚,只给两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过,皇觉寺的所有人都会给他们陪葬。

    为了皇觉寺里被劫持的人的安全,这个消息也依旧被放了出去。

    “当当当……”

    皇觉寺的钟声一声声传出,悠扬有力,便是邻近的村落都能听得到,城防营全然严阵以待,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得到统领的其他命令之前,绝不能有任何激怒歹徒的行为。

    除了夜风和火把燃烧的声音,数千士兵聚此,依旧鸦雀无声,但这应该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客院里,陈氏在钟声响完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拨动的念珠也滑入了手腕,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向了安宁长公主,神情始终冷淡而平静,然她只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就让安宁长公主彻底失去了最后伪装出来的那点镇定,

    “不用自欺欺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若非是极亲近,不设防的人,如何能盗走她的长公主符印,又如何能让她的府兵如此轻易为他所用呢。

    安宁长公主脸上滑下两行清泪而不自知,她怔怔然地摇头,“我不懂,我不懂……”

    她实在想不清楚,颜卿在皇觉寺劫持了她们是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么多年夫妻,她居然从没看懂过这个枕边人吗?

    “当当当……”

    皇觉寺的钟声再次响起,禅室里,颜卿缓缓放下并合上了佛经,他看着已经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的老主持,轻叹一声,带着点不易觉察的歉意,

    “大师,是颜卿连累你了。”

    就在他一脚踏出禅室的门时,身后再次响起了老主持的声音,“颜施主,此时收手,许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收手。

    皇觉寺的寺门缓缓推开,数十府兵护着无半点遮掩的颜卿到了寺门前,城防营士兵全部近前一步,但颜卿却无畏惧,只淡淡道,

    “再靠近一步,整个皇觉寺都会给我陪葬!”他的话笃定而确定,只一人似就可以和千军万马相对峙。

    “颜驸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出现让认识他的人都愣怔了好一会儿,蒋言昪紧握手中的剑,恨不得直接上前杀了他,但他的生母陈氏还在他的手中!

    “我要的人呢?”

    他无视蒋言昪的话和他的愤怒,只关心他要找的人,目光探去,层层护卫中,隐约只有一个马车,再就是城防营士兵,“敢做却不敢出现吗?”

    他微微闭了闭眼,有些遗憾,但手却缓缓向前挥了挥,他不出现,那就继续用血来逼迫,顺便也让马车里的人到前来。

    然而寺内杀伐的声音没有传来,而是冲出了一伙儿原本该被药放倒的府兵和僧人,转而配合着城防营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颜卿却才意识到什么,甩袖转身,向后看去,两个僧人扶着老主持,陈氏,容老夫人,以及长公主她们全部都向着他走来,无一人再被劫持。

    安平长公主惨白的脸上愤怒疑惑纠结成一团,“为什么,为什么?”二十多年夫妻,他到底为什么要在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拿下!”看陈氏她们脱险,蒋言昪也没有任何的犹豫,除了颜卿需要关押发落,其他还护在他身边的歹徒全部就地格杀。

    鲜红滚烫的血不断溅落在他青蓝的锦袍上,甚至脸上也溅落了几滴,但他却始终屹立着,挺拔如松,依稀还能让人想起他二十七年前名极一时的探花郎的风采,但这种感觉究竟是一错觉……或者说,是他一直都只作为掩饰自己的面具罢了。

    “哈哈哈……”他大声笑着,他越笑越是猖狂,也越笑越是悲凉,“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是你哥哥伙同歹人叛上作乱,害了顺元皇帝!你问我为什么?”他的目光扫去,看这些皇亲宗眷似叛臣贼子!

    “但……他们都死了不是吗?”

    安平瞪大眼睛,她越发不懂颜卿了,十年前的政变,他们出行在外,根本没参与,回来时已经尘埃落定,难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挂怀着吗?

    “顺元皇帝昏庸无道,治下民不聊生,明元皇帝不过顺势而为,是为大义,颜驸马如此狭隘,就莫要再言是非了,”

    陈氏开口言道,打断这对夫妻的对话,喧闹了一日,也该结束了!

    颜卿却突然将目光移向了陈氏,从恍然到确定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京城这么些年,陈氏的名字一直如雷贯耳,但他,或者,他们从未往那里想过,

    “是你……是你吗?”

    陈氏未点头也未摇头,目光依旧沉静无比,颜卿要逼她现身,她也如他所愿现身。她心中微微冷嗤,难得这么多年了,还有这么些人,惦记着她。

    颜卿的目光越过她,再次看向皇觉寺,但隐在夜色中的皇觉寺,依旧未有任何异动,他眉头终于蹙在一起,他的不甘终于浮现在了脸上。

    陈氏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轻笑,“若非要清理干净那些东西,你以为会这么多人陪你在这里耗到这时候吗?”

    八月的夜风已算寒凉,此一归去,怕是有不少人要病倒。

    七月中旬,她收到了蒋书玦传回来的消息,事实上,她也认为现在的京城并无有谁,还能对舒瑶构成威胁,但她能成事,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她从不小看任何人,从不放过任何一点细枝末节。

    京城里两次清洗之后,依旧有漏网之鱼,这一点也不奇怪,而她有意识,此时还能遗留下来的,不是实在外围的无用之徒,就是那真正隐藏得深之又深的漏网大鱼,后者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她一时兴起又到慎刑司看了青荭,原还不在意,但那青荭极尽言语丰富地给她说了那所谓土雷的威力,她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异世之魂所带来的东西,全然超乎这个时代,以这个土雷尤甚。

    那么蒋舒玥手上会不会也有这个配方,说起来可笑,如此威力的东西,它的配方并不复杂,甚至大虞的炮竹假以岁月,或可能也会有工匠想出这个土雷来,但这种事情,极具偶然性,可能明日,也可能真要到后世。

    城防营的兵器坊已经初具规模,短短十日,就制作好了陈氏需要试验的量,威力如青荭所说,超脱一般的武器,但在大虞军事上的用途,并算大,这东西的隐蔽性太差,气味也十分明显,稍微有些功夫的人都能躲开。

    但这依旧要看什么人来用了,对于有武功的人是如此,那么没有武功的老弱妇孺呢。

    她在客院里干耗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老太爷带人将那些土雷清理出来,也在等他这个最后大鱼自己暴露出来。

    初五深夜的夜空聚起了阴云,凉丝丝的夜风也不断吹过树梢,带走一片片秋叶,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寒凉。

    颜卿猛地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很淡却很真实,他以为他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不顾忌了,但他在这一刻还是感觉到害怕,不是怕死,而是单纯弱者对强者的畏惧。

    “果然是你……如此,我输得也不冤……”

    陈氏又笑了笑,她根本就没有和颜卿比,她敢做就敢当,既然颜卿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就让他明白个彻底!

    “颜卿,辽东颜氏族人,十五岁进京,二十岁中探花郎,隔年尚了安平公主,从此致力学究,算一代名士……”

    陈氏的话顿了一下,这是她宗卷里对颜卿的描述,她脑海中记录了京中不知多少大小人物的宗案,这颜卿自然也在内……但此时却可以补充上几句了,

    “不过,这是明面上的,实际上你一直在以驸马的身份,掌握顺元皇帝暗中力量,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不得人?”颜卿讶异了一下陈氏对他所为的评价,却依旧不以为然,“哪个皇帝手中没有沾染过血?”

    这话说的没错,就是周允钰手中的暗卫,也处理过不少污糟事情,有的时候并不能看有罪没罪,该死不该死,皇权的时代,只看有无必要。

    “也包括数百幼童的生命吗?”

    陈氏淡淡道,颜卿,他还真并不知道那件事情,这让陈氏有些惊讶,但也稍稍平复了些她心中被翻起的恨意,他也是她去世父亲曾经提点过的人,然他却执迷不悟,对不值得效忠的人,效忠了一辈子。

    陈氏冷嗤一声,“你不知道?也对,他怎么敢让你知道!”

    “周允铎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多年,他也不敢告诉你!”

    陈氏的话宛若石破天惊,周围全是倒吸口气的声音,有些人遮遮掩掩一辈子的事情,她就这么三言两语给当众说出来了。

 106|第106章 :天惊

    “陈沅!”呼哧呼哧,好几个京中隐退多年的老家伙们都骑马赶来了,其中还包括陈氏的哥哥陈清,但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陈清在京中听到有人要寻那多年前的隐世谋士,他就觉得不好,但还是来迟了。他这个妹妹,就连他的父亲也管不住,他更管不了。

    陈氏只对她这哥哥微微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他那焦急的神色。

    当然,她也知道她哥哥为何焦急。其实,若她的瑶儿不是当今皇后,她和周允钰之间也没有建立起一定的彼此信任,她许会换一个方式,或者选择将这段往事随着他们这一辈的人埋葬。

    但前有段之澜,现有颜卿,以后许还会有别人追着这事不放,那就说出来好了,但看他们有没有承受的能力!

    陈氏的话猛地抽去了支撑颜卿身体的大半力量,他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幼童……”他死死盯着陈氏,不敢相信。

    “就是你以为那个意思!”一国皇帝猥亵幼童,外表有多光鲜,内里就有多丑陋,不造他的反,造谁的反?

    “西郊的昏黄陵里的一无名碑下,埋着数百被虐残的尸骨,邱贺……还记得他吗,是他专门从大虞各地拐来容貌出众的孩子,来取悦一个……丧心病狂的皇帝!”

    抽气的声音不断响起,却不是在意陈氏直言不讳的谩骂,而是惊诧顺元皇帝的行为。

    要知道,在场的除了士兵,还有一部分的后宅妇人,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忽略那镌刻在血液里,对爱护幼崽的本能,妇人尤甚。

    对幼儿下手,无论今世,后世,或者任何一个时空,都是犯众怒的行为,即便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骂得好!听到陈氏所言的人,恍然过来,莫不在心中添上这么一句。

    容老夫人的嘴唇抖了抖,已从瞠目变成了泪目,十八年前,陈氏幼/女失踪的事情,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她看着陈氏那始终挺直的脊背,难以想象这么些年,她究竟承受了什么?

    她不愿回京,不喜京城,原来如此!

    她十一年前或胆大包天的行为,已然得到了以容老夫人为首的人的谅解,陈氏不是为了争权夺势,不是为了炫耀才华,她只是作为母亲,为她的女儿报仇,如此而已。

    邱贺和颜卿算是顺元皇帝暗中的左右手,但邱贺许才是顺元皇帝真正放心的人,顺元皇帝可不就不敢让颜卿知道嘛……

    当然,邱贺的下场是千刀万剐,足足熬了三天三夜,陈氏才让他血尽而亡。

    陈氏还记得她父亲对颜卿的评价,性情中人,他的确对得起这个评价,因为顺元皇帝的那点知遇之恩,心甘情愿尚了公主,弃了仕途,心甘情愿隐在暗中,时到今日,还想着为他报仇,为他的儿子效忠。

    他被那父子蒙蔽了是非的眼睛,蠢得可怜!

    “咳咳咳……”颜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丝帕也捂不住那不断呕出的鲜血,陈氏的话彻底压弯了他的脊背,“菲菲……”

    他不由想起他至今失踪的幼妹,颜菲,他猛烈地摇头不敢深想,但那些画面和片段,已经不为他主观意志所能控制。

    “哥哥一定可以考中,菲儿等哥哥回来!”

    辽东颜氏没落,算得上嫡系的,只他和三岁的幼妹,以及几个老仆为伴,他一心一意出人头地,就是想振兴颜氏,可是自来都是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多,他十五岁便遍尝艰辛。

    却也因此对第一个对他伸以援手的人,极尽感恩。

    他知道顺元皇帝是喜欢他的,不是皇帝对臣子,而是带着占有欲的喜欢。但他身负振兴颜氏一族的使命,绝无成为佞臣的可能,他所能回报给他的,只有他绝对的忠心。

    所以这么些年,他遍寻大江南北,却始终找不到的妹妹,很可能就是被他一心效忠的主子给害了吗?

    “咳咳咳……”他依旧不断地呕血,恍若要被心和肺都呕出来了。

    他闭了闭眼睛,往事揭开了那层掩盖在他理智上的迷雾,越发明晰起来,拐走颜菲的人贩子所往的路线,就可以抵达虞京。

    “菲菲……”安平长公主也念着这个名字,当年宫变之时,她和颜卿离开,就是因为疑似发现了他妹妹的踪迹,结果却不是,但自那归来之后,颜卿就再也没有离开京城,虽然依旧让人在找,但却不再轻易出京了。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心谋划着报仇了。

    “是我错了……”

    他从头到尾都错得彻彻底底,颜卿再次踉跄了几下,才缓缓站了起来,对着陈氏深深一鞠,是她给他妹妹报了仇,他却在今日恩将仇报,“颜卿无颜苟活于世,请老夫人拿纸笔过来……”

    他到此时唯能做的,就是将还存于虞京的那几个钉子,挖出来给陈氏了。

    但他的话才落下,一离矢的箭就从皇觉寺围墙上一隐蔽的角落里,对着他急速射出,随后还有一箭是对着陈氏而去,城防营和府兵僧人一直都下意识地扶住陈氏等人,蒋言昪率先一步跨出,一剑劈落那对着陈氏的箭。

    但对着颜卿那箭更早更快,再去斩落,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噗!”淬毒的箭狠狠刺入!

    却不是没入颜卿身上,而是一纤弱的女子,挡在了颜卿的身前。

    “筠儿!”本就跨出三步的安平长公主尖叫起来!

    颜卿也愣怔地伸手接住他这个三女儿,他为了报仇,不惜利用她的少女情怀,只为引蒋家人入瓮,引舒瑶前来,然她却在这个时候挡在了他的身前,

    “筠儿……”

    “父……父亲……”夏筠许久开口,脸上的煞白,不觉带上了痛苦的神色。

    之前那些人被送走,她不愿离开,是采春护着她半路躲了起来,此时所有人都被陈氏和颜卿的对话惊住,又不断有人从山下赶来,隐在夜色中,她这弱女子也无多少人在意她的近前。

    他们的对话,她听得迷迷糊糊,不明所以,但她知道,她父亲犯了大错,必死无疑的大错,她神色恍惚的时候,偶见那一抹飞驰的银光,几乎没有犹豫,就扑身挡住了。

    “筠儿一直……很喜欢……父亲,您的怀里……很暖,”

    从她懂事开始,颜卿就对她很冷淡,但父女天性,她其实一直很渴望颜卿的宠爱,她对蒋书玦一见钟情,或许是因为蒋书玦身上,那很类似于她父亲的书卷气。

    “噗!”离矢的箭射出,满脸风尘的蒋书玦从马上跃下,一箭射落那隐在人群中,亟待动手的人。

    他两步走到陈氏面前,剧烈跳动的心才缓和了下来,“祖母到马车上安坐,待孙儿清理了这里潜藏的凶徒。”

    周允铎的人还藏在这些看起来无害的人群中,伺机而动,若非他三叔,换个人那一箭,未必能斩落下来。

    “也好,”陈氏点了点头,她需要的目的已经达到,顺元皇帝的名声臭了,作为他的儿子,周允铎也再无举事的正义之名,只是可惜了夏筠这个姑娘……

    蒋书玦让他的人将陈氏护住,而他自己则走到了颜卿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我从西南带回来的解毒圣药,快给县主服下吧,”

    “*大师,”蒋书玦又唤了一句,叫来了随行的*。

    *也连忙走了上来,这里就他通医术,“不能耽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

    夏筠气若游丝,恍恍惚惚中,还是看到了蒋书玦,她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死前还能看他一眼,老天待她也不薄了。

    她已经意识到,即便她还活着,此生也绝无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了。

    “快,快!”安平长公主也从剧烈的惊愕中回神,连忙让人将夏筠抬回寺内。

    *看了颜卿一眼,“这药也给他吃一颗吧……”颜卿并不是病,而是中毒了!下毒之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周允铎确实很擅长揣测人心,只是比起陈氏还差了一筹,所以才屡屡挫败。

    蒋书玦点了点头,不给颜卿反对的机会,掐住他的下颌,就弹了进去。

    “老夫人,快上来!”一直被士兵护卫护在中央的马车上,传来声音,依依将陈氏扶了进去,陈氏原本还有些嗔怒舒瑶跑来,但仔细一看,就知道那人不是她的瑶儿了。

    “奴婢是寻香……”寻香也连忙解释到。

    “嗯,”陈氏点了点头,舒瑶还算懂事,没让她操心。

    而缓过一口气的颜卿,却猛地抓住了蒋书玦的手,

    “快,肃王庄王要在今夜宫变!”

    这钟声不仅仅是他与他们寻人期限的提示,还是与肃王庄王的暗号,将皇后和大部分兵力牵制在皇觉寺前,两边举事,定会让他们顾此失彼,无论哪边能成,必然能给周允钰会心一击。

    “三叔!”蒋书玦叫住了蒋言昪,将颜卿所说的话告诉了他。

    马车内得知了的陈氏也露出了少有的惊慌神色,其实,她能凭借仅有蛛丝马迹,算到颜卿身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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