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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掌心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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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菜香菇包?!”御厨们震惊地望着徐佑,像这等子民间土老包儿吃的玩意儿,他们的皇上主子可是从来不沾的,怎么的忽然要起……
“少废话,会不会?”徐佑皱眉,脸色有些阴沉。
御厨一下绷直了身子,朝着徐佑恭敬的一鞠,“会。”说完,整个小厨房又忙碌起来,木案子上菜刀齐飞,勺子铲子娴熟的调着馅儿,蛋壳打碎,只取蛋清和面团儿。
徐佑睨了一眼洗的干净的香菇,随手抓起桌上的菜刀歪歪扭扭的切着,御膳房总管瞧见后忙哭着脸小步走过来,跪在徐佑的脚下,“皇上,龙体为重,您若是切着手……奴才……奴才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完摸了摸脑门儿上的汗,朝着徐佑道:“皇上,奴才来切。”
“朕连个菜都切不好,还做什么帝王,一边儿去!”徐佑冷冷来了一句,饶是御膳房总管一片忠心的担心累着龙爪,可那小胆儿也断断不敢在龙爪下夺刀,只能瞄着眼细细的瞅着,一旦刀落错地方赶紧英勇护架。
原本一个简单的梅菜香菇包,因为某个帝王加入,愣是多折腾了一个时辰。
待热气腾腾的梅菜香菇包端上来时,徐明月不由的惊讶的看了徐佑好久,包子皮儿冒着清香而微甜的香气,馅儿更是鲜嫩滑润,香气扑鼻……唯一不足的就是里面的香菇,大大小小,歪歪扭扭,丑的要命。
徐明月不由皱眉看了看徐佑,徐佑故意清了清嗓子,一双英俊又冷鸷的眉眼刻意的望向窗外,脸面上也挂着薄薄的面粉。
任和捏着浮沉,扭着老腰笑嘻嘻的跑过来,“公主,这是咱们皇上亲手剁的馅儿,您瞧瞧,这个标致,简直比外面的梨花儿开的还要好看,若是不说呀,奴才都不知道这是咱们皇上第一次剁馅儿~~”任和这话说的可是圆滑,一来昧着良心夸奖了主子,二来还给徐明月解释了馅儿丑的原因。
苍龙帝王亲自为自己下厨剁馅儿,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儿,徐明月不由的吃惊看了看他,他倒是一脸正色,抬起筷子夹了一只鲜香的包儿递到徐明月的唇边,“朕第一次做,不一定好吃。”
徐明月张嘴咬了一口,只是里面的油太烫了,一下烫到了唇,那香菇包自然滚落在地上,徐明月弯身要捡,却被徐佑皱眉按住,“再夹一个便是,怎的还勤俭节约上了?”他心情倒像是不错,言语间带着冷幽默。
徐明月点点头,下一刻却将脑袋拱进他的怀里,唇边却浮笑的将他紧紧抱住,喃喃道:“我的男人,倒是该赏赐的。”说完半跪在榻上,环着他的脖颈轻轻的一吻。刚要起身,就见徐佑一个转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任和见状,忙捂着眼,小心掩上了殿门。
到次日清晨,日光照在窗边的梨花盆景上,徐佑目光灼灼的盯着怀里的人儿,似乎有将她吞下肚的欲望,徐明月十分敏锐的盖上锦被,“你再这般没个克制,本宫就提前下去找龙陆银了。”
徐佑喉咙里冷哼一声,眉眼里却是笑眯眯的,“龙陆银?!不将你拆解入腹,看来你是忘不得这个名字。”这次不等徐明月反应过来,徐佑一挺身,直接堵住她的唇用力吮越起来,徐明月只觉得唇上火辣辣的……
待折腾完,已是日上三竿。
徐佑去处理朝事了,徐明月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燕窝,暗卫敲门,恭敬的跪在地上给徐明月行礼,“公主,那日逃走的那个异族女子说她手上有重要的人证物证,还是关于汴州府尹的。”
徐明月放下手里的汤匙,眸光闪烁,随后软绵绵道:“来便接着,总归别让有心人利用了才是。”
暗卫支支吾吾,随后深吸一口气道:“但是那女人似有迷恋皇上的……意思。”
徐明月一撇嘴,“他可不是个解风情的,不过她迷恋本宫的男人,倒是也有用处,至少用起来放心。”
刚说完,就见徐佑修长的指从她伸手伸过来,重重捏了捏她的脸颊,挑眉道:“呵!你倒是心大。”
徐明月一笑,捏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一亲。
暗卫红着脸,半晌又挺直脊背道:“皇上,奴才查到汴州监察御史毛滇,自打小妾产下一子后,就莫名的变卖家产,说是要为子孙积福,变卖家产来给陈桥驿的百姓平乱施粥。”
“他不是平乱施粥,而是掩盖贩卖人口的罪证。”徐佑骨节微微绞动着,眸子里一抹阴狠闪过,“正好,借着他变卖家产,差人切断毛滇运输粮草的秘密要道。”
徐明月抬眼看他,心领神会的一笑,暗卫不明所以,不由看过去。
还不出三日,毛滇变卖家产以平乱济粮的消息火速传遍了汴州,毛府门口倒很热闹,一排排敲着碗的百姓立在毛滇的门口,那缺口的碗晃得人眼花。
唐女故意东张西望,“毛大人是清廉之官,府宅内的家产全是为百姓,就连我这个大宛商人前个儿都得了百金!”唐女朝着灾民用激将法。
毛滇原本看到这些被匪寇劫掠的灾民就头疼,如今见到唐女起哄,便差人当场收押了唐女。
唐女看着守柴房的那个小厮,不由的扭着腰身过去,抬手抚摸他带着浓重胡茬的下巴,喃喃道:“官爷,眼里就没有红颜”
——?T?X独家整理?——
夜深的像是浓酽的蜜汁,唐女弯下腰一脚踢开那个小厮,从他的□□里掏出那个褶皱的运粮草的情报,拴在白鸽上。
一股股凉爽的风吹进窗棂,徐明月不禁打了个寒噤,听到房梁上有动静,便从睡梦里醒过来。
她昂头看了看窗外的黑云,徐佑现在正忙着处理毛滇给反贼运粮草的事儿,怕是不到四更天都回不来,她起身想着吹吹风,谁料刚开窗,就见房梁上一个人影落下。
徐明月突然一阵寒颤,拧着眉捏紧了手里的银针,刚要转身射针,就见龙吟跪在地上朝她请安,“公主,奴才查到了太子爷的下落!”
“明寻?!”徐明月一脸激动, 睡意全无。
正在这时,门一下被推开了,龙吟忙见一张小纸条塞到徐明月的手里,一月跳出窗。
徐明月捏着手里那张小纸条,一抬眼看到徐佑走过来,忙将纸条塞进了袖里。
徐佑自然是看见了,他睨了一眼徐明月的袖口,微微皱眉……
第052章
夜深了; 徐明月却心神受创; 神思不宁的总是发梦。
徐佑虽说看到徐明月往袖子里藏东西; 心里有些憋闷,但是看到徐明月发梦魇; 心里又有些不忍,便放下了这茬儿,伸手去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不小心着凉,没事儿。”徐明月微微往后侧身,忙着转移话题,唇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你怎么知道毛滇府邸的秘密通道?”
“英雄最难过美人关,唐女从守园子的小厮那里拿到了情报; 那小厮被迷的七晕八素的,还作势要带她从毛滇运粮的暗道中私奔。”徐佑缓缓皱眉,现在必须要把削藩提上日程了。
“唐女倒不是个简单的; 本宫倒是自愧不如。”徐明月想到唐女; 不由的笑笑; 随后又转徐佑。
“异域商人最怕的就是得罪贵人,现在唐女走漏情报; 得罪了毛滇; 想必毛滇这个时辰正四处追查她……”徐佑睨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方才还夸奖唐女; 不如就此多个人用用?”
徐明月扬唇一笑,道:“本宫不才; 天生是个薄情不懂怜香惜玉的,你若是心疼,你就放在养心殿里伺候着。”
“呵~无情的坏女人!”徐佑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朕有你就觉得头疼了,再弄一个来,怕是要早登极乐的。”
徐明月在边上可算听明白了,自这是嫌自己让他头疼了,顿时瞪了徐佑一眼。
清晨,窗外的叶上罗了些晶莹的露珠。徐明月坐在镜前,一边描眉一边淡淡道:“听说毛滇府里的亲弟吃酒误事,把粮草全都烧了,想抓毛滇怕是难的,你是如何擒住毛滇的?”
徐佑微微挑眉,冷鸷清峻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慢条斯理的吐出几个字,“很简单,反间计。”
从唐女那里得知毛滇私下给反贼运粮草的来历后,徐佑并没有马上拦截粮草,而是利用他揪出了反贼的巢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彻底让反贼和毛滇反目。
毛滇的妻子嫉妒小性儿,唐女暗地里去了毛府,说是毛滇之所以给反贼运粮草,是因为反贼的夫人司马氏是个妙人,毛大人现在迷恋那司马氏迷恋的要命,暗地里还要废了她立司马氏为妻。毛滇的妻子大怒,故意在反贼送来的酒水中下毒。
毛滇却以为是反贼暗地里陷害,顿时怒容满面,“不搅了这帮反贼的老巢,老子就不姓毛!”
正说着,就见一个丑八怪脚下一滑,身子一下朝着徐明月站的方向撞去,一双脏兮兮又狰狞的手紧紧一抓着她的衣袖。徐明月本是想到汴州的庙里里上上香,不想竟被这丑婆子抱的心烦意乱。
这婆子应该是徐明月平生见过的最丑陋的,脸上一道很长很狰狞的伤疤,眼睛也耷拉着,额头上流血的伤口化成了烂脓,见到徐明月皱眉要挣脱,便一把抱住徐明月,朝着庙宇后面的一群人大喊。
她一开口,一口浓重的腥味儿从唇角流在徐明月的袖子上,徐明月胃里忽然一阵犯恶心,一团酸水儿一下涌上来,整个身子也忽然冒冷汗,她想要用针狠狠刺穿这个恶心坏婆子,可整个身子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走路也趔趔趄趄的。
正在这时,丑婆子叫喊来的人如雨般从街角冲过来,脸上都是一道长长的伤疤,手里的暗器直直的朝着赶来救徐明月的徐佑射去。
徐佑睨了一眼正要转身去护着徐明月,就见那些暗器朝着他的心口处射来。他一个转身抬手夹住暗器,上面都是刻着一个篆体的毛字,看到这里,徐佑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按理说毛滇那等子易怒的个性是要直接跟反贼反目的,可这次竟然将计就计的想要把这刺杀皇上的罪名按在那些反贼身上。
还未来得及理清,就见那些此刻朝着他的方向砍来!
徐明月看到那些脸带伤疤的此刻是死士,便反手抓起那个丑婆子,用尽力气的撕粉了婆子的衣裳,朝着寺庙进香的百姓大喊道:“她身上是陈桥驿反贼的图腾,朝廷有令但凡擒住陈桥驿反贼的赏赐千金!有功勋的封为县伯!”
婆子身上的图腾清晰可见,那些百姓听到千金和晋封县伯当下提起铁锹,钢叉朝着那些刺客冲来,徐明月缓了口气儿,一针狠狠刺入婆子的喉咙。
待料理了婆子,刚要去帮徐佑料理那帮死士,就见光禄寺卿史万荣带兵直接冲过来。
“救驾!!”说完,他直接跪在了徐佑的脚下。
毛滇知道史万荣带兵救驾,害怕行刺的事儿败露,便差人剩下的粮草全部烧毁。
潜伏在毛府的唐女,看到仓库里微微冒着的浓烟,只能将计就计,堵上今后的运数,深吸一口气带着大宛的商人扮作须发皆白,身体单薄的乞丐,搅和汴州的百姓,很快将粮草的火扑灭了。
史万荣心中紧张,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严肃着脸,吩咐下人将毛滇杖毙在大街上,并将剩下的粮草在汴州的各大衙门设粥棚,施粥赈济灾民。
这通敌的罪证,现在全都扣在了毛滇的身上,至于里面又没有牵扯到新上任的史万荣也没人理论了,只是他在敲山震虎,特意在徐佑跟前卖弄忠心。
徐明月见到史万荣杖毙毛滇也是惊呆了,她真不敢相信,这史万荣竟没把毛滇带到徐佑跟前,就杖毙了。
“杀鸡儆猴?”徐佑微微眯着眼睛,睨了史万荣一眼。
“皇上,微臣这次一定将反贼一网打尽!” 史万荣扑通跪在徐佑跟前,“微臣护架来迟,又担心毛贼会行刺皇上,所以一气之下杖毙了毛贼,望皇上惩罚!”
徐佑阴鸷深沉的眸子与毛滇冷冷对视,眸底的像是深潭中的幽黑,根本不见任何波动。
史万荣原本没什么顾忌,待迎上徐佑的目光,心里又畏惧的垂下了头。
半晌,他满头冷汗的抬头,却看到徐佑一脸紧张的伸手探着徐明月的额头,一双幽黑阴沉的眸子里也系数化作了担心,再要起身去问,就见徐佑打横抱起徐明月朝着行宫去了。
****
徐明月躺在床上,身子却猛然打了个寒战,朦朦胧胧间一摸袖里的纸条,却是空的!
她脑际清醒了几分,用力靠在床榻上,胃里忽然涌上一股子干呕,她忙昂着头,抬起指尖搭在左腕子上。
原本还是迷迷糊糊的闭着眼,下一刻,却一下震惊的坐了起来,捂着肚子道:“真的是在整治本宫!”她素来心思缜密,原本是想借着下汴州去找皇弟徐明寻,现在刚刚有些眉目,忽然被肚子里这个莽撞小鬼头全给打乱了。
严任绒进门,看到徐明月摸着肚子一脸郁闷,还以为是那日去庙宇被那个疯婆子给吓到了,便转身到外殿吩咐小太监,道:“快去请太医!”
徐明月带着深意地看着严任绒,随后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本宫怀孕了。”
这句话像是天际的惊雷突然涌入脑海,严任绒震惊的望着徐明月的肚子,下一刻却苍白着脸出去要追那个宣太医的小太监去了。
刚出门就见任和抬着浮尘笑眯眯的拦住了她,身子朝后挪了一步道:“大长公主可是好些了?”
严任绒着急要追那个小太监,见到任和又开始废话,便微微一笑,“我们主子好多了。”说完直接小步朝着太医居住的白芍轩去了。
任和退后一步,看着严任绒着急去太医哪里,不由的皱起了眉。自家皇上主子借着大长公主呕酸水儿昏迷的时候,从她的袖子里抠出了一封小纸条,还命自己亲手毁了那个小纸条。
虽说他不知道那个小字条是什么,可是毁掉那小纸条后,任和心里却有种不同寻常的紧张。
任和走到殿门口,听到这徐佑正在跟唐晨、史万荣商议铲除反贼的事儿,便静静的立在门外等着。
“皇上,微臣已经出兵镇压反贼,只是小贼擒住了不少,反贼的头目却莫名失踪了……”史万荣一双眼睛偷偷的注意徐佑表情的变化,见到徐佑脸色阴沉,忙补充道:“倒是那些反贼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其余的藩王现在也是防卫。”
徐佑应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明日,给朕拿出个方案来,退下吧。”
史万荣松了一口气,和唐晨对视了一眼,一同退出了大殿。
任和进来的时候,看到徐佑在沾墨写字,便连忙要退出去,徐佑却抬眼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无妨,说便是。”
任和看了看徐佑的脸色,垂着头低低道:“大长公主的丫鬟去了太医院,想必气的不轻。”任和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奴才还打听了其余几个伺候起居的丫鬟,她们说是大长公主刚起来那会儿,好像从床上摔了什么似的……皇上,您还要去看看吗?”
徐佑声音倒是头一回清爽干脆,“说的什么混帐话!是朕不去吗?!是朕忙着反贼的事!你去看看,大长公主若是缺了什么,或者想发发脾气,你就逆来顺受的听着,敢反驳一句,砍了你的脑瓜子。”
任和听到这句,噗通就跪在了硬地上,眉眼里全是苦苦求饶,“皇上,大长公主脾气虽说柔顺,可若真的招惹了,那可是……”任和想起亲手毁掉的那个小纸条,手指就抖得没个边儿。
“谁让你亲手毁了大长公主的东西,这是你该承受的。”徐佑一本正经的咳嗽了几声,淡淡道:“你个狗奴才,自己犯错,莫非想让朕替你消灾?!”
“皇上……”任和眼泪一下蹦出来,抓着徐佑的衣摆,哭道:“虽说是奴才毁的,但是……是皇上您吩咐的,实在不行,您换个人去,奴才实在不敢招惹大长公主……”
第053章
晚膳后; 徐明月坐在窗边刺绣; 颔首看着一针一线渐渐绣出轮廓的红梅; 徐明月不由的心情大好。
任和深深的叹了口气,战战兢兢的要敲门; 可是手抬起来好几次都没敢弄出声响儿,今个儿他才知道那小字条不是旁的,而是大长公主胞弟的下落……他的心情不由阴云密布,赶巧看到从院子里过来的严任绒,便小步跑了上去,“你家主子可是好些了?”
严任绒打量了一脸狐疑的任和一眼,道:“身子倒是好多了,方才奴婢出来时; 大长公主正在梳洗呢,瞧着心情倒也像是好了不少。”
听这话,任和狐疑的睨了大殿的窗影儿一眼; 看到那飞针走线的剪影; 任和想起那日飞射过来的银针; 顿时身子一抖。
严任绒笑道:“其实,心情好了也好; 至少有事儿可以有个商量; 就是不知道为这个什么字条子的事儿,皇上跟大长公主有了嫌隙; 这样以后若是有什么纷争,咱们做奴才的也不好做不是?”
任和面无表情; 心里却砰砰的打鼓。
严任绒考虑到徐明月肚子里的孩子,觉得当前最着急的事儿应该是想办法缓和皇上和自家主子的关系。怀孕这个过程可是很折腾身子的,不能白白干熬等着,“公公常年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奴婢想拖公公给皇上捎句话,让皇上过来瞧瞧大长公主。”
任和抬手抹了抹汗,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日理万机,现在反贼又猖狂,等忙过这阵子,自然会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夜幕渐渐下垂,灿灿的红霞变的黑沉,行宫里的宫灯一盏盏的点燃了。
严任绒从汴州的寺庙里请来了一尊白玉观音,整日里抄写经文为徐明月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徐明月却是素来不怎么信这些算命推卦之法,只觉得那些经文无趣又疼,所以严任绒坐在一旁抄写经文时,她便靠在一旁的榻上打瞌睡。
严任绒看到她在榻上打瞌睡,便将经文放在一旁,拿着一床薄毯子过去伺候。
“虽说奴婢在任和跟前留了一手,但奴婢总觉得任和对字条的事儿多有隐瞒。奴婢故意将话题引到皇上身上,任和那狡诈的道士惯会装相,什么都不说。”说完又心念微动,“奴婢倒是觉得皇上最近有些不对头,那字条子想必与皇上是分不开的,要不就看皇上那股子黏糊您的劲儿,知道您呕酸水儿,早就积极地过来了。”
“本宫也不用他。”徐明月抬手捻着银针,沉吟道:“当年陈王将外室母女接进府,能掩过正室的耳目,就是因为李代桃僵,当年外室母女能用,本宫现在依然能用。”
徐明月前几天就琢磨过来袖子里的字条是徐佑拿走了,虽说没有跟徐佑吵明架,但这冷战却也不怎么欢喜。幸好,龙吟能干,找出了徐明寻的下落。
徐明月捏着龙吟飞鸽传的信,想到能很快就能找到徐明寻,不由的心头一松。
“明寻……”徐明月微微叹了口气,顺手抓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将那封信随手放在了书后面的牡丹图后面。
夏日的空气苦重而炎热,汴州的风迟迟不来,蚱蜢在繁茂的草里叫着。徐明月的喉咙被这异常干燥的气温弄的干涩难忍。
徐明月想起信上说的孟连镇,便想着拿出来再看几眼,谁料到了书架前,也不知随手塞在哪里了,当初明明是记着的,可疯狂地把整个书架都反过来了,还没找到。
严任绒一本本的翻着,眉眼里满是为难,不确定道:“公主,您确定是夹在书里了?”严任绒想着徐明月不是那等健忘的人,说完,便想添了几分肯定的摇摇头,“奴婢再继续找找,公主应该不会记错的。”
徐明月揉着太阳穴,都说一孕傻三年,不会是孕前就开始了?徐明月摇摇头,只是这事儿还不能让旁的丫鬟来找,外人一来翻,徐明寻的事儿总是会被别人传出去的。
“皇上,夜深了,歇息吧。”任和将折子端到一旁,踮脚偷偷的去瞅徐佑,一身青衣,风姿神秀,英武清峻,只是眉宇里不住的朝着大长公主的房间望去,一双尊贵的帝王眼里全是惧妻的神色。
徐佑翻着奏折,原本以为徐明月会主动找他,没成想一夜又一日的等不到个人影儿。徐佑将一副画的精致的画像挂在大殿正中。
看着上面眉眼清媚的女人,徐佑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个字条儿而已。”他微微皱眉,“任和你说,帝王颜面应该不如红袖添香来的好吧?”
任和听到这里,不由的瞄了徐佑一眼,只见自家皇帝主子看着大长公主的那副画像,眼底全是单纯、欢喜,“皇上,颜面这等东西是摆在朝臣跟前的,在自家女人跟前,没人整日端着颜面,奴才瞧着大长公主这几日身子也不舒服,您还是过去看看为好。”
任和说了一个台阶儿,徐佑自然是借坡下驴,薄唇一勾挺直了脊背朝着徐明月的寝殿去了。
刚一进门,就见满地翻得零零散散的古书,那个日思夜念的小人也一缩在角落里,他微微皱眉一把将徐明月抱在怀里,“可是什么弄丢了?”
“是明寻……本宫把唯一找到明寻的机会弄丢了。”徐明月忽然抱住徐佑,下巴伏在他肩上哭的抽噎,“他自幼被华妃谋害,眼睛不好,本宫真的是蠢了……怎么会把这等东西弄丢。”
徐佑将她放在凉爽靠窗的软榻上,随后眯着眼打量书架上的牡丹图,看到牡丹图下面露出来的一个不可见的小脚儿,不由的唇角一勾,一抹微笑盈在唇边。
他慢条斯理的将那封折的整齐的信递给徐明月,不动声色道:“找不到,就不知道去找朕?”
徐明月将信小心的收在袖里,随后睨了徐佑一眼,嫌弃道:“偷了本宫的字条儿,本宫没有刺杀你,你就该欢喜的,本宫还去找你?!你想的美!”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徐佑脸色立刻冷的吓人,眉头紧皱瞪了徐明月一眼,恶声道:“朕一天不收拾你,你就上房揭瓦了!”说完直接抱着徐明月,凶猛又激烈的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徐明月的衣衫带字松开了,她忙侧身闪避,死挣活挣地像是被强盗掠夺的良家夫人一般,坚贞的拽着衣领子。
徐佑见她这般躲着自己,不由皱皱眉,脸面阴沉的要命。
还未来得及松开衣领子,徐明月就觉得身子越发难受,胃里一股酸水儿一下涌上来,头晕眼花的一股子吐在了徐佑的外衫上。
徐佑没有过多的在意那些脏兮兮的呕吐物,只是将外衫脱下,抬手给她轻轻的拍着,随后一纸急诏将太医院院判进行宫。
徐明月听到他的话,顿时脸色一白,就不是个太医院判,随便在路边捡个郎中也能把出脉象,这前朝大长公主怀了当朝皇帝的龙胎,这事儿传出去还不得炸了锅,想到这儿,便断然拒绝了。
“生病哪里有任性的?!”徐佑皱眉,丝毫不妥协。
“我自己便是鬼医嫡传,有什么病,我自己岂会不知道?!”徐明月紧紧的握着手腕子。
太医院院判看到大长公主和徐佑这般争执又暧昧的态度,不由的震惊的垂下头,下一刻,待迎上徐佑阴鸷威胁的目光后,只能哆里哆嗦的给徐明月诊脉。
片刻后,他手指冒汗的移开手,眉眼中全是畏惧、忐忑不安,张了张嘴要跟徐佑说什么忽然又垂眸,眼底慌乱无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长公主竟然寡居怀孕了……且瞧着对皇上使性子的态度,八成肚中的是个龙胎。想到这儿,太医院判就益发的害怕起来。
徐明月看到他额头的汗,安慰道,“你不用怕,本宫肚子里的是龙胎!”
听到这句,徐佑先是一愣,随后满心的震惊,欢喜地伸手抚摸着徐明月的肚子。随后,又紧紧的盯着徐明月的眉眼,似乎知道了徐明月隐瞒的秘密。
徐明月的目光迎上他的眸子,心底一如往常的柔顺平静。
半晌,徐佑的目光落在太医院判身上,抬手拍了拍太医院判的发顶儿,随后一柄长剑朝着太医院判的脖颈子砍去。
任和看到徐佑对太医院判有杀意,便双手交叉紧紧按在衣裳上,皇室这等事太多了,且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他是个圆滑有心计的人,所以碰见这等事儿,最聪明的办法便是不介入。
“罢了,他在太医院供职,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保住了不少后宫妃嫔的孩子,医术也是难得的一流。”徐明月抬手按住徐佑的剑,凑在他耳边淡淡道:“算是为咱们的孩子积福。”
太医院判听了,忙要跪在地上给徐明月叩首,却被任和眼疾手快的拖出殿,“要命的话,不要多说话。”
徐佑虽说心里有杀了太医院判保全怀孕的秘密,但那种阴鸷无情的性子却是对徐明月处处妥协,他眉宇威严地对门外的侍卫点点头,留下了太医院判的命,但一转头却阴沉恶霸脸,朝着锦衣卫道:“抓起他的三族,敢乱说,立刻抄斩!”
徐明月摆了摆手,严任绒便退下守在了殿门口。
徐佑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看着徐明月的肚子,手掌突然冒了一层冷汗,他抬手握住徐明月的手,眼底精光四射,像是做了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儿一般,满心的欢喜。
只是待看到徐明月翻的白眼儿,那满心的喜悦却瞬间变成了大失所望,她似乎并不为这个孩子开心,那表情倒像是觉得累赘一般。
徐明月眉眼微动,“我不想让他呆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想带他去扬州。”
徐佑僵住了,猛地抬手紧紧掐住她的脖颈,声音残酷而阴鸷,“你是朕的女人,你肚子中是朕的孩子!你凭什么带走!”他的手指紧紧捏着她喘气儿的地儿,恨不得一手捏死她,可是手指传来的柔滑的触感却不由的让他松了许多气力。
“昔日江东李氏便是得宠的外戚,可是腹中之子生产后却激化了高门世家和李氏的矛盾,最后导致李氏和生产的皇子惨死……如今我连个外戚都没有,宫中那些亟亟于凤位的人又怎么善罢甘休?!”徐明月眸底光芒闪动,“本宫不想让孩子再过本宫这般勾心斗角的日子。”
“朕护你们母子平安!”他将她紧搂在怀里,郑重又严肃的承诺她。
徐明月涨红了脸,眼底全是认真,“你这是断送江山!我是父皇的女儿,是前朝的平原公主,饶是你能护住我,你如何挡得住众臣工的悠悠众口?!到时,你真的要不管不顾的抛出这大好的江山?!”
徐佑不喜解释,只是她现在是他的女人,她怀着自己的骨肉,若是生下儿子,那便是他徐佑的皇子,东魏的太子!若是产下女儿,那便是他徐佑的皇女,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公主!
他早已下定主意,江山和美人他都全权在握。
第054章
扬州府尹蔺平携家眷入行宫给徐佑请安; 还送来了万鸟朝凤的宝石屏风。行宫里廊里的各色牡丹; 开的繁花似锦; 瞧上去满眼的繁盛热闹。
徐明月穿着一身六品官袍,假扮成魏嫔的表弟魏庄; 懒洋洋的立在徐佑身后。
扬州府尹跪在地上,跟徐佑四目相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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