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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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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元的脸色僵了僵,轻轻啃咬着她的脖子:“皇上的意思是,臣不够男人嘛?”
    姜佑眼神迷离地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两指从酒盏里拈出块冰块来,顺着她锁骨慢慢往下滑,林林沥沥的酒液落了下来,他倾身去吻,顺着落下的酒线一路到了尖端,抬手轻轻地扯开玉带,让里面的藕色诃子,隔着诃子覆上了尖端,转眼便濡湿一片。
    姜佑低低地哼了声:“别。。。!别舔。。。”
    薛元轻笑了声:“皇上觉得这样够男人嘛?”他一手顺着衣襟探了进去,握住一团莹软:“还是皇上觉得这样够男人?”
    姜佑茫然地摇了摇头,头脑昏沉一片,还是有些惊慌地想要挣开:“掌印。。。别。。。”纠缠间身上的衣物去了大半,诃子黏腻腻地贴在身上,绳结松了大半,米分团露出小半个。
    薛元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唇舌不住地流连,姜佑身上难受地像是着了火一样,带着哭音颤声儿道:“不要…”一边拧着身子惊惧地往后缩。
    他抬手扯落了她身上多余的衣裳,抱着她滚到了檀木大床里,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耳朵:“怕什么?你是我的心肝宝贝,难道我舍得伤了你不成?”
    姜佑的身子忽然僵了僵,头回听见他不用君臣称呼,似乎所有的隔阂在这时候都被磋磨掉了。
    他顺着罗裙往里探,姜佑两手无措地搭在他肩头,两条细白的腿紧张地交缠在一起,他无奈地叹了声,轻轻地摩挲着大腿内侧嫩滑的肌肤,等她吃不住自己松了劲,才把手探了进去。
    姜佑低低地哼了声,柔长的睫毛齐齐颤了颤,无力道:“不要。。。别啊,这算什么呢?”
    薛元在她耳边喃语:“咱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若是你不嫁给我,你可是会怀孩子的。”他慢慢地捻弄起来;“叫夫君。”
    姜佑像是在狂风巨浪的海上,随着他的动作被抛上抛下,嘴唇颤了颤,想硬是忍着不开口,却听他又重复了一遍:“叫夫君。”
    她嘴唇颤了颤,眼神涣散地瞧着他:“夫。。。夫君。”
    薛元心里万分适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乖孩子。”他磨人般的继续问道:“谁是你夫君?”
    姜佑嘴唇颤了颤,只知道跟着他的声音走:“掌印。”
    “掌印是谁?”
    “薛元。。。”
    他低低地笑了声“再重复一遍。”
    姜佑被他撩的不住地喘,两手只能无力地勾着他的颈子,下意识地呢喃道:“薛元是我的夫君。”
    薛元低头深吻着她的菱唇,姜佑只能跟着他的步调走,忽而又有些不满,偏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约莫是脑子也不清醒了,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朕是皇上,朕来!”
    薛元微怔了怔,随即轻笑了声儿,翻身把她放在自己身上,任由她两手撑着自己肩膀:“臣请皇上怜惜。”
    他手上还是不老实,探进去轻轻抚着那一捻柳腰,再往下捧着圆润的御臀,轮流噙着花蕾似的两点。
    姜佑被逗弄的气喘吁吁,抓着他的衣襟却不知该做什么,醉眼迷蒙地看着他,薛元故意逗她:“皇上若是不行,就让臣来劳心劳力吧,谁让臣是你的夫君呢?”
    姜佑最恨别个说她不行,就是现在迷瞪着也听不得这话,学着他的样子探进去捻弄那两点,又倾下身吻着他丰润的唇。
    薛元身子僵了僵,没想到这孩子学的这般快,难怪古人说莫欺少年穷。
    姜佑很喜欢他的唇,依依不舍地舔咬了半晌,才慢慢抬了起来,学着他的样子在他颈窝处流连着,他的脖颈味道也很好,她逮住突起的喉结轻轻咬着,两手不规矩地乱动,他叹了声,无力地扬了扬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头次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姜佑的动作突然顿了一瞬,蹙起眉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朕,朕好难受。”她垂下头低低地哎了声:“肚子好疼。”
    薛元瞧见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忙忙地把人抱起来细瞧,就见她半解的白纱罗裙上一片血渍,在素白的罗裙和亵裤上分外扎眼。
    他一眼瞧见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瞧见她疼的冷汗涔涔,也顾不上旁的,忙忙地命人请大夫熬药,再准备好垫的帖司,让底下的丫鬟婆子给她换上。
    姜佑才来癸水又喝了好些冷酒,这时候已经疼的人事不知,薛元瞧着心疼,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再把熬好的药一口一口地给她渡了过去。
    底下人不知道姜佑的身份,都瞧得满脸惊讶,心说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家主子何曾对旁的人这么上心?不过她们都是被调。教过的,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只是惊讶地对视一眼,都齐齐低了头。
    等收拾完薛元才把下人打发出去,看着换了身干净寝衣躺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姜佑一眼,颇有些无言地叹了声,亲了亲她的脸颊:“磨人精。”他目光掠过她周身,最终定在那玉白的手上,轻笑了声:“臣现在有了难处,只能劳烦皇上的圣手帮臣纾解纾解了。”

☆、第63章

姜佑睡得迷迷蒙蒙,一片混沌之中觉得手被人抓了起来,半强迫着按在一个物事上,来回上下挪动着,这么折腾了不知道多久,她掌心才一热,薛元似乎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声,亲自端来香胰子和温水给她擦手。
    姜佑被折腾的头脑发胀,也懒得计较他在做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躺着,任由他在一边殷勤服侍,薛元好容易忙完,这时候也没心思再做什么了,抬手揽着她双双躺进了棉被里。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到整个屋子都亮了的时候,姜佑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想叫香印,等张了嘴才知道不对,她抬头瞧了瞧,就见一张清艳的脸睡在她枕边,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叫出声儿来,又硬是吞了回去,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儿,脸上忽红忽绿。
    她躺在原处出了一会儿神,才像是过来偷。情怕被抓奸的男人一样,鬼鬼祟祟地瞧了薛元一眼,见他没醒,又悄悄抓起他看着自己的胳膊放到一边,蹑手蹑脚地就要下床,没想到一只脚还没挨到地面,就被抱住压回了原处:“皇上想去哪儿?”
    姜佑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讪讪笑道:“朕,朕去上朝。”
    薛元把头搁在她肩头,闻着那甜蜜蜜的的味道:“臣已经帮皇上跟大臣们说过了,皇上今儿个不用去了。”他偏了偏头:“先用膳吧。”
    姜佑一手撑着就像起来,没想到手臂一酸,忍不桩哎呦’了声,张开手看了看掌心,嫩滑的掌心被磨的一片红,她想到昨晚上的场景,狐疑地看着薛元:“你昨晚上对朕做什么了?”
    薛元笑而不答,瞧着下人一一把朝食摆上桌,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入座。
    姜佑起了身才觉得头疼欲裂,手臂颤颤地又倒了下去,薛元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帽椅里,她拉着他,右手摊开到他眼前:“掌印。。。你昨晚上到底干嘛了?”
    她隐约回想起原来看的春。宫画的些些场景,悟到了什么似的,两手齐齐抖了抖,但转念一想,掌印不是太监吗?怎么会有。。。那玩意?
    薛元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臣倒是想干什么,只可惜皇上来了癸水,皇上这么问莫不是想补给臣?”
    姜佑吓得忙低头喝红枣粥,喝着喝着莫名地脸红起来,上回在行宫那次她还能说是被强迫的,这回可是她自己个儿跨到人家身上去了,这又算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被他调弄都没法说嘴!
    薛元瞧她右手抖得厉害,探手结果碗勺,浅浅舀了半勺,搁在嘴边吹了吹,又喂了过去。
    姜佑还是两三岁的时候被人喂过饭,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还是乖乖地张嘴吃了。
    薛元乘了碗白芨猪肺汤:“皇上瞧着气血不足的样子,该吃点补血养气的了。”他摸了摸姜佑有些冰凉的手,蹙了蹙眉道:“皇上癸水什么时候来一次?”
    姜佑这才发现桌上都是些补气养血的菜,登时一块红枣卡在喉咙里,连连咳了几声才咽了下去,咬着牙道:“这你也管?!”
    薛元一手贴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臣是皇上的夫君,这些事儿臣不管谁管?”
    姜佑想到昨晚上被撩。拨到极处说的那些话,脸色红的都发紫了:“你不要乱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
    薛元吻了吻她的脸颊:“皇上已经跟臣行过夫妻之礼了,若是不嫁给臣,可是会怀孕的。”
    姜佑脸色又有点发白:“朕,朕不要。。。”
    薛元嘴唇贴着她嫩滑的脸;“皇上不想怀孩子,就只能下嫁给臣了。”他柔声道:“你是我的心尖,我会待你极好的。”
    姜佑先是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激的满脸通红,三两下喝完粥,匆匆跳下帽椅出门,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声音极低地道:“朕有个小名叫阿佑。”
    薛元起身立在桌边,那寻寻常常的两个字在舌尖兜转了一圈,又顺顺畅畅地落到了心坎里。
    姜佑回到宫里就两眼发直,不由自主地想着昨晚上的事儿,还没等车辇挺稳就跳下去冲进了乾清宫,扯着嗓子道:“香印!香印呢?!”
    香印这时候却没出来,反倒是回雪急匆匆地托着茶盏走了出来,轻嗔道:“您这么大声儿做什么,小心喊坏了嗓子。”
    姜佑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香印不在你也行,去太医院里取几本讲阴阳调和,绵延繁嗣的医书过来。”她现在得弄清楚怀孕的事儿,要是大齐朝的皇上未婚先孕,她干脆直接抹脖子算了。
    回雪诧异道:“您要那个做什么?”
    姜佑一挥手道:“别问了,只管取回来就是,做的隐秘点,别让旁的人知道了。”她上前走了几步,又转头问道:“这些日子老是见不着香印人,她跑哪里去了?”
    回雪不知怎地脸色突然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地道:“香印姑姑家里出了点事儿。。。”
    姜佑狐疑道:“家里出事要出宫的话,不得先跟朕报备一声儿,然后再去六局那边领假,朕也没听她说起这事儿啊。”她想到上回香印手里的那块青紫,微沉了脸道:“你老实说,倒是是什么事儿?”
    回雪性子老实,见她发火也不敢再瞒着了:“姑姑家里确实出了点事儿,但具体是什么事儿奴婢也不清楚,隐约听说金吾左卫赵百户有关,赵百户现在在玉掖门那里巡逻,香印姐姐便赶过去要跟她商议。”
    姜佑想到她胳膊上那块伤,心里还是不踏实,带了侍卫转身往门外走,玉掖门离乾清宫也不太远,她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立在夹道外正要找人,就听见有个男人;“。。。我说香印姑姑,你是御前的人,肯定最是知书达理不过了,你说说这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纵然你还不了这钱,也得把这人情还了啊。”
    香印怒极的声音传了过来,重重地啐他一口:“钱已经给你还上大半,瑶瑶也被你这畜生给。。。你还想怎地?!”她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音。
    赵百户嘿嘿笑了两声:“你妹妹滋味儿消受起来着实不错,不过以本将的身份,想要女人还不容易?也值不了几个钱。”他抬手想要拉香印的手:“你若是诚心想还钱,换个旁的法子也不是不可,戏文里不是说娥皇女英吗?你这个做姐姐也来陪我一晚,我就再给你减去一半的银钱,如何?”
    香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滚开!”
    赵百户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冷笑道:“你让我滚,好好好,明儿个我就卸了你爹爹一条腿来抵债!”
    香印气得脸色煞白,沉着脸不言语。
    赵百户顿了顿,缓了缓声儿,又嘿嘿笑道:“我晓得你是御前的人性子傲,拉不下脸来陪我。”他低低咳了声:“其实欠下的钱都算是小事,我的要求都跟你说过了,宫里禁卫马上就要大选,只要你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让我升为千户,统领殿前侍卫,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这条件他早都提过,香印就是怕姜佑为了护着她真让这么个人渣升官,这才想方设法瞒着她。她冷声啐道;“你少做梦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绝不让你得逞!”
    赵百户被她兜头啐了一脸,一时面子有些挂不住,脸上难看起来,抓着她的手怒声道:“你这个贱。婢!”
    姜佑在夹道一边把事情听了个大概,正要叫侍卫拿人,就见夹道那一头绕出来一个中等身材,身后还跟着几个锦衣番子的人,她定睛看了看,才发现是老跟在薛元后面的孙贺年。
    孙贺年模样清秀,只是身高比赵百户略矮了些,此时却对着他昂着下巴道:“这是做什么呢?”
    赵百户脸色沉了沉,半阴不阳地笑道:“孙公公来了啊。”他看了眼香印:“下官跟印姑姑有点事儿商量。”
    孙贺年用力往他鞋面上啐了口,赵百户脸色大变,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孙贺年却还是激他;“你一个左金吾卫的找皇上身边的女官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是想图谋不轨?”他以手握拳咳了声:“正好东厂那边最近有点空闲,不如就把你带进去洗涮洗涮?”
    赵百户气得几乎要动手,咬着牙恨声道:“我找她关你这个阉货什么事儿?!”
    孙贺年身后的番子立刻凑上来把他团团围住,他冷笑道:“爷们是秉笔太监,是司礼监的人,这宫里有什么事儿是十二监的人不能插手的?就管你怎么地了!”
    赵百户面色忽青忽白,最后气得连连冷笑了几声,甩袖大步转身起了。孙贺年转了副笑脸对着香印:“你怎么样了?没伤着吧?”
    香印面上有些不自在,不过神色仍旧感激,福身谢道:“这次多谢孙秉笔了。”
    孙贺年连连摆手:“好歹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谢不谢。”他迟疑了一下:“你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倒是可以跟我说说,我或许能帮衬帮衬。”
    他说着抬手想拍香印的肩,香印不着痕迹地避开,无奈地叹了声儿:“都是些琐事,让秉笔见笑了。”
    孙贺年见她仍旧躲着自己,脸色僵了僵,苦笑着道:“你还在记恨我当初逼着你嫁给我的事儿?”他抬眼问道:“你欠他的钱打算怎么办?”
    香印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多久前的事儿了。”她无奈道:“我已经把这些年的赏赐都当了,再加上又问宫里的姐妹借了点,东拼西凑也差不多了。”
    孙贺年想了想:“若是还缺,只管找我开口。”
    香印冲他笑了笑,抬步出了夹道。姜佑早就在一边等着她,见她出来忙拉着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欠那赵百户的钱?”
    香印先是怔了怔,知道她已经听见了,面色惶然地跪下去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让皇上劳心了,请皇上责罚。”
    姜佑摇了摇头;“你先起来跟朕好好说说。”
    香印还是没起来,还是姜佑硬把她拉起啦带回宫里,她立在原地垂头踌躇,过了半晌才苦笑道:“奴婢本想着先瞧瞧自己能不能解决,等实在不行了再斟酌着跟您说的。。。”
    姜佑蹙眉道:“别废话了,快说吧!”
    香印知道她性子,只能叹声道:“宫里规矩多,轻易出去不得,上回奴婢和您去皇庄,正好那里离奴婢家近,奴婢便跟您告了假回家。”
    这事儿她是知道的,闻言点了点头,香印神色颇有疲倦:“奴婢回家之后才知道家里的爹爹染上了赌瘾,不光花光了奴婢这些年给家里送的银钱,连多年的积蓄也都变卖了,奴婢到家的时候,爹爹不顾娘的阻拦,要把奴婢的妹妹买了还债。”
    香印抬手撩开袖子:“赵百户家里颇有权势,家里人私底下偷偷放了印子钱,我这伤是当时拦着爹不让他把瑶瑶送给赵百户,争执的时候被打的,没想到瑶瑶还是。。。”她眼里沁出泪来,又摇了摇头,面上满是愁绪:“他一听说我是您御前的人,便日日过来纠缠,让我在您面前美言,奴婢这才一心瞒着您的。”
    姜佑沉了脸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她想了想道:“你欠下的钱朕先出了,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
    香印轻轻摇头,面色发苦:“您有所不知,奴婢的一家子被他拿捏到手里,只要他还在一日,奴婢就没法摆脱他的纠缠,况且他的品阶不低,家里颇有些门道,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也不能指摘什么。”她慌忙捉住姜佑的手:“他到底是禁军的人,您可别一时冲动罚了他,要是让禁军的人离心,后患无穷啊!”
    姜佑在原处蹙了蹙眉,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想了想道:“朕倒是有个法子,那孙贺年瞧着对你倒是上心,你便让他找机会扣个罪名把他给流放了,这事儿也就完了。”
    香印怔了怔,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就听门外似笑非笑地一道声音传进来:“我们东厂一向是秉公办事的,怎么能胡乱给人定罪呢?”

☆、第64章

薛元目光不动声色地瞥过香印,对着姜佑扬了扬唇:“皇上身为天子,怎么能因为亲疏有别就有所偏颇,这不是让底下人寒心吗?再说了,就算皇上对印姑姑关怀有加,也不该拿东厂的人做人情。”
    姜佑语塞,讪讪道:“那不是个好人,总留在御前也不好,朕也是想把他今早打发了。”
    香印脸色白了白,方才薛元的话明着是提点姜佑,其实是警告她。她是真的不想带累姜佑,一咬牙跪下道:“多谢皇上垂询,奴婢的家里人做下的糊涂事,奴婢愿一力承担了。”
    薛元面上从容依旧:“你好歹也算御前的人,若只是为了银子和女人,把你往绝路上逼有什么好处?”他淡淡道:“赵百户可是姓赵的啊。”
    香印这些日子只想着怎么解决这事儿,却从未往深处想过,被他一提点才变了脸色,颤声道:“难怪。。。他当初就认出了我。”这也不能全然怪她,她虽心思玲珑,但却久居深宫,对朝堂上的事儿并不熟悉。
    姜佑嫌恶地皱眉道:“赵家人还不死心?”
    薛元应道:“这事儿就交给臣了,皇上不必劳神。”他瞥了眼香印;“印姑姑身为御前的人,不能恪守己身,令戒家里人,本该是为皇上分忧的,却反而给皇上惹了麻烦,扣一年的薪俸,撤去御前女官一职,先去偏殿侍弄洒扫吧。”
    这惩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香印听说没把她彻底调离姜佑身边已是松了口气,活儿重些倒是不怕的。
    姜佑对他当着自己面罚自己人有些不满,转头瞪了他一眼,薛元抬手让香印下去,自顾自揽着她狎昵,低低地贴在她耳边道:“佑儿。”
    当初孝宗和张皇后在的时候也这么称呼她,可换了个人心境也不一样,她侧头遮住有些发红的耳朵,耷拉着嘴角道:“矫情。”
    薛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从屋外取出好几本书来,递到她眼皮子底下:“皇上若是想知道这些事儿直接问臣不就好了,何必费时费力地去太医院寻书来看?”
    姜佑咬着牙死不承认:“朕什么时候要看这些东西了,掌印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她侧头瞧了瞧那几本书,狐疑道:“怀孕的事儿。。。你哄朕的吧?”
    薛元迷了眯眼,轻笑道:“皇上总要有孩子的,不然皇室血脉如何得以传承?”他抬手安抚似的搭在她肩头:“臣自然舍不得让皇上怎么早怀上孩子,万一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姜佑耷着嘴角,翻着眼睛道:“朕有没有孩子跟掌印有什么关系,你倒跟,操心自己家事儿似的。”她想到昨晚上的事儿又觉得不对头,狐疑地往他身下瞄了一眼:“掌印。。。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薛元摸着她耳后的皮肤,低低笑道:“自打认识了皇上,臣每天身上都不对,不知道皇上何时帮臣纾解纾解?”
    姜佑脸有点绿,她总不好直接问掌印你的身子还安好吗?那东西还在吗?想想就觉得场面惊人。她想了想,还是不死心,探头探脑地在他周身乱瞧:“昨晚上。。。朕睡着的时候,掌印都做了什么?”
    薛元偏头想了想,忽然倾身把她压在椅子上,含笑道:“臣记性不大好,好些事儿都忘了,皇上不如和臣再来一遍,让臣好好回想回想。”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廓;“不过皇上昨晚热情得很,这点臣还是记得的。”
    薛元不想说的事儿,任你急的冒火也没用,她又被逮住话头调戏了一通,只好憋着脸推开他,理了理衣裳道:“朕要批阅折子了,掌印没什么事儿就退下吧。”
    薛元也正了正衣冠:“臣这里有两桩事儿,头一桩是再过一个月就到皇上的寿辰了,你预备怎么过?”
    姜佑生在深夏,想了想还真是快到了,闻言不在意地一摆手道:“照着往常的过呗,还能怎么过?交给六局和礼部的人安排就是了。”
    薛元看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得扬了扬眉毛:“第二件事儿,臣查了宫里的簿子,皇上的癸水来的未免太随性了些,刚来的这阵不调理好,以后若是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他起身姿态散漫地抱了抱拳:“请皇上恕臣擅自做主之罪,臣担心皇上身子,已经请了御医过来诊治,他正在外面候着呢。”
    姜佑连连咳了几声,涨红着脸怒道:“你是女人呀!这种事儿都要过问!”
    薛元轻笑一声:“臣是皇上的夫君,这些事儿臣照管不到谁来照管?”他昨儿瞧见姜佑癸水来的不对头,细想起来她这几日都连着咳嗽,心里放不下,这才特地请了太医过来给她瞧瞧。
    姜佑没理他,气的仰面躺在帽子椅上装死,他命人传唤了太医过来,专管女科的胡太医先是给两位分别行了个礼,这才小心翼翼地探问道:“皇上的龙体可好?”
    姜佑闭着眼继续装死,薛元代她开了口,轻咳一声道:“你想必也知道,内阁几位大臣和三位太傅对皇室子嗣之事瞧得甚重,已经上了好些折子要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君后进宫,咱家知道皇上身子弱,不知道经不经得起劳累,所以让你来请个脉。”
    胡太医恍然了,他说的虽婉转,却明摆着要看姜佑的体质适不适合受孕,子嗣大事延误不得,胡太医告了声罪,取出金线来给她请脉,他捻须想了一时;“皇上癸水可还准时,夜里可有多梦少眠的现象?冷的时候是否手足冰凉,春日里是否经常虚咳?”
    姜佑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太医说的症候朕都有一些。”
    胡太医长叹了声儿,孝宗身子算不得康健,张皇后怀姜佑的时候又因着太皇太后的刁难日日提着心,因此生下来的姜佑差点就没了,这些年虽调养得宜,但内里比常人还是不足的,他提笔开了药方子,宽慰笑道:“皇上不必过于担忧,您这些年身子已经好起来了,只是底子不足,好生将养着,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姜佑本来以为薛元是瞎操心,没想到还真瞧出了问题,她小时候没少泡药罐子,因此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命人把方子收了起来。
    胡太医犹豫一时,转身对着薛元行礼道;“厂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元依言跟他走了出去,就见他蹙眉道:“下官是一介太医,本不该置喙朝中之事,只是事关皇上身子,下官就不得不开口了。”他见薛元点头,心里一松,叹息道:“其实依下官看,皇上这病到还在其次,主要是皇上年纪太小,实在不宜。。。”他略有些尴尬地咳了声:“房事,咳咳,受孕也是如此,皇上身子比常人虚,有加上年小,能否受孕还是两说,就算能诞下龙嗣,只怕也要缠绵病榻了。”
    薛元一怔,无奈苦笑了声儿:“那依着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胡太医想了想道:“半年到一年就差不多了,不过这其间须得好生养着。”
    薛元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塞翁失马,有这么个缘由在,有人想打她亲事的主意也有拒出去的由头,只是别人吃不到嘴,他也没法吃了这嘴边的兔子,想想真是福祸相依。
    姜佑发现这几天下来薛元有点不对头,虽仍爱动手动脚,好像不怎么热衷把她拐到炕上去了,难道是终于意识到他是个太监,就是想干什么也没法干什么?她心里暗乐,却不敢表现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阖宫上下都忙了起来,决心要大办皇上这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寿宴,也有些不长眼的上书,批判姜佑太过奢侈,结果被薛元逮住错儿下了大牢,从此朝中上下都卯足了劲祝寿,生怕一个不好就得去牢里溜达。
    好些殷勤的提前大半个月就送了礼,姜佑坐在一堆古玩奇珍前面发呆,正琢磨着要不要召见这些人嘉勉一番,还没思量好该怎么处置,就有京兆尹和二十六卫的人上了折子——左金吾卫的赵百户被人砍了数刀,暴尸荒野。
    她批折子的时候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看薛元,就见他也是面沉如水,目光淡淡地掠过躬身立在一边的孙贺年,忽然扬唇冷笑道:“皇上,这事儿皆有香印而起,依臣看,倒不如把她推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姜佑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了孙贺年一眼,见他惊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她若有所悟,咳了声儿道:“还是先把案子查清楚了再说。”她知道他要整治手下人了,犹豫了一下,为着香印还是求情道:“赵百户此人人品不端,行至颇有违背律法之处,依着大齐律,杀他之人应当从轻判处。”
    薛元不置可否地唔了声,带着孙贺年转身下去了。
    姜佑想了想,转身去了乾清宫的书房,命人宣这些送礼的人觐见,她才发现韩昼锦也赫然在其中,等她嘉勉完了示意这些人可以走了的时候,韩昼锦却立在原处不动,对着姜佑躬身行礼道:“皇上。”
    姜佑想到他上次送还的翠玉环上刻的字,微微蹙了蹙眉;“临川王有何事?”

☆、第65章

韩昼瑾躬身一礼:“臣想问问送给皇上的生日贺礼皇上瞧着还满意吗?”
    姜佑掖了掖嘴角,有些尴尬地道;“临川王送给朕的是哪个?”
    韩昼瑾笑了笑,侧身抬手指了指,姜佑探头一看,就见一把造型轻便灵巧,但刀鞘普通的狭刀搁在地上,在一堆珠光宝气中显得格外不显眼,他微微笑了笑:“这狭刀是东边倭国运来的宝刀,因着宫里不让佩戴凶器,臣还没有开刃。”
    姜佑当然是识货的,闻言眼睛一亮,带着狭刀走到院子里,抽出来做了个劈砍的动作,爱不释手地抚了抚,又叹息道:“咱们大齐地大物博,可独独做这种狭刀却不如倭国,难怪南边连连被倭寇侵扰。”
    韩昼瑾笑道:“皇上这话可是有些偏颇,咱们的狭刀虽不如倭国,但技击之道在于‘一寸强一寸长,一寸短一寸险’,狭刀虽好,也不过三尺,咱们的齐眉棍和守仁先生的鸳鸯阵都能克制之,这狭刀不过给皇上瞧个新鲜罢了。”
    姜佑连连点头,头回认真打量着他,行家听门道,她自然能听出来韩昼瑾这人是胸有丘壑的,要是能收为己用。。。她想到半途,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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