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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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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随她们去。”
    这边,萧琮手里正拿着一只山鸡在火上烤,双眼却不由自主地时不时看向不远处那顶灰褐色软轿,目光复杂。
    萧七嘴里啃着一块干粮,看萧琮一眼,边嚼边道:“见了生气,不见又想,这不就是贱骨头。”
    萧琮这才回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萧四将面孔一板,怒道:“小七,你说的什么话!”
    “逆耳忠言。”萧七也没什么好脸色,破天荒地顶了她一句,索性背过身去继续吃东西。
    萧四哑然,转头和萧琮对望一眼,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被绑着丢在树底下的楚砚秋,他哭得泪也干了,嗓子也哑了,身上带的食物昨天就已吃完,却死活不肯碰萧琮她们的东西,结果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一粒米。
    非但如此,他期间有三次想逃走,两次刺杀萧琮失败,反被萧五扭住,拿麻绳捆了起来。
    楚砚秋四肢麻木,心里却狠狠地想,好萧五,你敢绑我,等我以后宰了你!
    可是没多久,肚子里的五脏庙就闹翻了天,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最后转成一下一下的抽痛,楚砚秋死死拧着眉毛强忍,这时候才终于忍不住哼了几声。
    萧二心肠柔软,最见不得别人这种样子,急道:“小家伙怎么了,萧五去看看。”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萧五,似乎从她决定带着楚砚秋开始,众人就把那只小野猫当成了她的所有物,十分自觉地奉行着“只围观,不干涉”的原则。
    萧五面无表情,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淡定就没人知道了。
    她去到楚砚秋面前,拿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楚砚秋瞪她一眼,心想,疼死也不跟你求饶,于是转过头一声不吭,只有留给萧五的后背在剧烈颤抖。
    萧五沉默一会儿,把人扛了起来。
    楚砚秋大惊:“你干什么,混蛋!”
    萧五不说话,将他放到火堆边上,解开麻绳。
    楚砚秋一得自由立刻就要甩手打过去,奈何胃里狠狠一揪,手一软就又被萧五制住了,正待挣扎,却觉一只手抵在后心上,柔和的内劲进入体内,整个胸腹都暖洋洋的,胃部的疼痛稍稍缓解。
    “吃吧。”萧五从粗制的铁盆中捞了一点野菜出来,盛在碗里递给楚砚秋。
    楚砚秋下意识接过来,心里想着,这是你求我吃的,可不是我自己想吃的,可下一秒看到碗里那黑乎乎的野菜,再看看其他人手里的鸡肉,不由摔了筷子,赌气道:“不吃了。”
    萧二看得明白,正想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吃太油腻的,萧五是为你好。
    可话还没出口,萧五已经把楚砚秋手里的碗拿了回来,冷声道:“算了。”
    楚砚秋气得:“你拉张马脸给谁看,我……”
    萧五看他一眼,脸色黑得像要吃人,楚砚秋浑身一凛,立刻吓得不敢说话,抱着膝盖缩在一边。
    萧二见状,虽然不喜欢他那副大少爷脾气,却也心疼他刚刚成了孤儿,便重新盛了野菜汤,又掰了一只鸡腿给他,道:“饿了吧,先喝点汤,再吃鸡肉。”
    楚砚秋闻言,愣愣地抬起眼来看她,两只眼睛里都擒了满满一圈泪,想必是方才被萧五一吓,想起了自己往日在楚家的生活,较之现在有如云泥,心中一时难过罢。
    此间数萧二年纪最长,楚砚秋虽已足弱冠,在她看来却还像个半大孩子一般。
    这会儿见他一下子从牙尖嘴利的小野猫变成了泪眼汪汪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爱心泛滥,将食物放进他手里,柔声道:“慢慢吃。”
    那边萧七一哆嗦,太恶心了,萧二你太恶心了。
    萧五冷眼旁观。
    楚砚秋捧着碗,低头盯着里面的野菜汤发愣,热腾腾的雾气熏得他眼皮通红,刚把嘴凑上碗边,就轻声抽噎起来,泪珠一串接一串地落进汤里,也不知喝的是汤还是眼泪。
    萧五心里莫名地一紧,觉得屁股底下像扎着刺,怎么坐着都难受,干脆几口吞了食物,起身到一旁的树下靠着休息。
    这时,远远地传来一声马嘶。
    萧琮抬头,看到一个人策马而来,直奔到冷寂云轿前,却被阮封屏挡驾。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来人便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交给了阮封屏。
    阮封屏仔细检查一番,向轿内说了句什么,冷寂云才伸手出来拿了那东西去。
    萧琮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会儿,料想是龙棠山总坛派来的信差,也就没多在意,谁知没过多久,血阁那边却突然混乱了,隐隐听到拔出刀剑的声音。
    有人大喊:“保护左使,看好人质!”
    而一向还算沉稳的阮封屏突然惊呼起来,声音极度慌乱:“左使,你撑着点!来人,快拿我的药箱过来!快!”

  ☆、第31章 酸甜

当萧琮闻声赶来的时候,方才那个“血阁信差”已被众人活捉了按跪在地上,而阮封屏正从药箱里找出一丸可暂时护住心脉的丹药,进到轿内给冷寂云服下。
    萧琮来到轿前,只听见轿中那人一声连着一声地咳嗽,剧烈得似乎要将整副心肺呕了出来。
    片刻,阮封屏从轿内退出来,由人扶着重新坐回轮椅。
    萧琮心惊地看着他满手上沾着的鲜血,声音抖得几乎不像是自己的:“怎么会这样……”
    阮封屏无言以对,他也没有想到手执血盟令的阁主心腹竟然是他人假冒,而他带来的“七月雪解药”对此刻的冷寂云来说不啻于一棵致命毒草。
    他擦去了手上血迹,挫败地摇摇头,低声道:“左使毒发的时候一直喊你的名字,等到清醒了又不肯承认……对不住,事到如今,我也已经无法可施,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无法可施?
    萧琮愕然,什么叫无法可施?
    鲜血,毒发,续命丹药,男人苍白而豪无血色的面容,一切一切蛛丝马迹,在此时此刻开始慢慢地联系在一起。
    某件萧琮一直以来很想知道的事,仿佛就摆在了她的眼前,可是她竟然惧怕去掀开那最后一层纱,怕看到隐藏在下面的事实太过残忍无情。
    终于,伸手触到柔软的轿帘,一分分挑开来。
    软轿之中,冷寂云浑身无力地半躺在角落里,仿若失去了筋骨,深青色长衫还如曾经那般好看,只是胸前整幅衣襟上满是殷红鲜血,红艳艳如腊月里满园的怒放红梅。
    萧琮脑际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要抱住他,可是不敢动,不确定这个看起来支离破碎的人会不会一碰就散了架。
    前几日还只是略显憔悴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间瘦得脱了相,目光迷离,两颊微微凹陷,原本精致好看的两道长眉此时竟蒙上了一层白霜。
    萧琮把手轻放在那人脸侧,才发觉他的皮肤冷得像冰,再去碰一碰他的手和身体,也都是彻骨的寒冷,好像全然没有了生气。
    然而那人的眼皮还能撑开,嘴唇还能动,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萧琮身上,隐去了一丝淡淡的慌乱和欣喜。
    他说:“你来了……”
    如同楚府混战那日一般,依旧是这样的一句话。
    萧琮看着他,猛然觉得眼睛酸痛起来,她用手掌紧紧包住那人冰凉的双手,重复地搓弄,却丝毫不起作用,直急得泪流满面。
    冷寂云似乎笑了一声,按住了她的手,萧琮抬眼,就见到男人如冬去春归一般的笑颜。
    他吃力地伸手去抹萧琮脸上的泪,萧琮心里一酸,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那只手冷得几乎要把她也冻成冰,可是这样很好,就这样很好。
    冷寂云被她闹得心里难过,眼中水光盈盈,却终究忍住了。
    “是我错了,我总是骗你……可是上天仍然待我不薄,能再看到你,我没有遗憾了……”
    这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自己错了,也是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那些一直被他藏住的感情,歉意,庆幸,无奈,不舍,以及满满的柔情。
    萧琮猛地捂住嘴,眼泪簌簌滚落,为什么要到了这个时候,你才肯让我知道!
    冷寂云忽地哆嗦了一下,看着她说:“萧琮,真冷……”
    萧琮心底刺痛,连忙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整个圈进怀里,侧脸贴着侧脸,嘴里语无伦次地:“不冷了,我抱着你,我一直抱着你,在你身边……”
    “多久?”冷寂云深深地埋首在她怀里,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块冰。
    萧琮轻轻慢慢地吻他脖颈:“永远。”
    冷寂云一愣,眼泪滑落下来,忽而侧过脸,嘴唇与萧琮的碰在一起。
    萧琮从没见他这般主动,只觉他的样子美得动人,舌尖刷过男人的唇齿间,他便启唇迎她进去,像是化作了两根红线,终于被月老牵在一起,抵死交缠。
    冷寂云的脸色似乎不再像方才那么苍白,有了一点红润,双手被萧琮轻按住,紧紧相扣。
    “我后悔了,原本想让你回到你该有的生活中去,可是被你怨恨的感觉太难受……萧琮,我就要死了,有些话不能不说……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已经为你留了位……一直……等你来……”
    男人完全地靠进身后温暖的胸膛,才发现自己的心可以这样地被另一个人填满。
    萧琮怜惜地拥住他,抽出一只手一下下顺着男人丝缎一样的长发,细碎的吻落在他的发顶。
    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她的信任和包容给了很多人,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却唯独不曾真正给予这个倔强到令人心疼的男人。
    “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离开你,不会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我陪着你,陪你去龙棠山找解药……”萧琮懊悔万分,却不知该怎样弥补他。
    冷寂云感到颈间一片湿热,心中也跟着酸痛,只觉一股热流从喉咙直涌而上,一下子喷在地上。
    “寂云!”
    萧琮又惊又急,用帕子擦他嘴边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净,又举着袖子去拭,直染得半边衣袖尽湿。眼见他血流不止,体温愈加冰凉,情急之下,萧琮只得拔出腰间短刀来,狠狠在腕上割出条口子,递到男人嘴边让他去吸。
    “你这疯子……”冷寂云看她腕间汩汩流血,不禁眉头紧皱,虚弱道,“没用的,还不快去包扎……你……你是要急死我……”
    虽然他们血阁之中也有需割破手腕的仪式,却也不是像她一样割得这般深,说着也顾不得胸中撕裂般疼痛,伸手扯下一幅衣襟去给她裹伤。
    萧琮怕他着急更于伤势不利,赶忙接过布条来包扎好,自己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了,阮封屏!他一定有止血的药物。
    萧琮骂自己怎么就慌了阵脚,早没想起来,正掀了轿帘要喊人,却听四周忽然传来连片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四面八方已黑压压围上来一群人。
    一个粗眉大眼的女人策马出来,道:“血阁的听着,快交出凤总管与林掌门来!”
    阮封屏朝她身后望去,见对方约莫来了五六百人,个个兵强马壮,登时眼一黑,几乎也要急得吐血,待再看到冷寂云的情形,更觉火上浇油,急上加急。
    “萧大侠,这药给左使服了还可有些好转,撑上一些时候。”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来,交给萧琮,又看了看将他们重重围困的众人,低声道,“敌众我寡,今日怕是不能善了,阮封屏死不足惜,左使的身体却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萧大侠,你可否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说。”
    “稍后我率领这三百人突围,杀出一条血路,你就找机会带着左使冲出去,无论如何不要回头,一直往东去!”
    “东面?那不是去龙棠山的路。”
    “阁主不肯为左使解毒,回去了也是无用。你们往东边跑,绕过一处村庄,再往东有一山谷,燕谷药师门便在那山谷之中。”
    萧琮了然:“燕谷药师门可解七月雪?”
    阮封屏点点头,却不再多话,手一挥,命令血阁众人一齐攻向包围圈朝东的一侧。
    一时间飞土扬尘,血肉相搏。
    对方不防血阁人以全部人马攻击一面,竟真的给突开了一个缺口。
    阮封屏见时机已到,最后叮嘱萧琮:“请萧大侠务必保证左使的安全。”
    萧琮便将已服了药沉沉睡去的冷寂云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坐于他身后,道:“你放心,我拼死护他。”
    说罢一甩马鞭,从包围的缺口处直冲出去。
    阮封屏见两人成功逃脱,才算松了口气,大声道:“众兄弟姐妹们,此处距白露分堂颇近,我已放出烟信,大家只需撑过半个时辰,高堂主即刻派人来救!”
    血阁众人听得有援兵,无不精神振奋,凶悍地与敌人打在一处。
    远远地,萧四见这边突然打斗起来,不由担心萧琮,可等她带着其他几人冲过来,哪里还有萧琮的影子?
    萧二急得一拍大腿,直骂萧七:“我说咱们还是跟过来好,这下好了,少主都丢了!”
    萧七见状也急红了眼,道:“我只当她过来找那姓冷的,不想跟着见了心烦罢了,哪能料到……哎!”
    这时阮封屏也已看到她们,便扬声道:“萧大侠已经陪着冷左使前去求医问药,她让我带话给你们,两个月在之后赤刃分堂相见。”
    众人闻言一惊,也不知道两人的情形,只当萧琮又犯了糊涂。
    萧七酸酸道:“少主要男人不要姐妹了,咱们就听她的去赤刃分堂等吧。”
    萧四却听出不对:“不是让赤刃分堂赶出来了?怎么又要回去,难道少主和冷寂云已经……”
    萧二懒得多想,道:“说在哪就在哪吧,人没丢就好。”说着看了看打成一片的几百号人,问,“咱们眼下怎么办?”
    萧七已经抽了兵器出来,道:“打呗。”
    萧二讶然:“打谁?”
    “打她。”萧七抬手指了指那粗眉大眼的女人,气道:“不记得她了?上次还在符青面前抢咱们少主的功劳,我早看她不顺眼,现在倒混得人模狗样了!”
    萧二犹豫:“打她?那不是和血阁的站在一边了。”
    萧七却不听她的,几个箭步冲了上去,留下萧二她们几个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得纷纷亮出兵器,加入战局。
    再说萧琮带着冷寂云一路向东跑了不知多久,果然看到前方一处村庄渐渐逼近。
    按照阮封屏的说法,到了这里,燕谷药师门就也不远了。
    萧琮怕冷寂云受不得颠簸,再看身后并无人追赶,也就放缓了速度,慢慢地朝那村子里走,想着今日天色已晚,最好能在村子里寻个人家暂住一夜才好。
    等进了村,才发觉这村里的人很有些古怪。
    他们虽然都是普通村民打扮,但萧琮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人个个下盘稳健,武功即便不出众,也都是自幼正经学过武的,绝不是乡野村民所能有。
    她此刻带着伤重的冷寂云,也怕稍有闪失,不由警觉起来。
    难道是朗月楼的人事先扮作村民伏击于此?不可能,萧琮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行踪有所泄露,时间上也来不及做出这样大的布置。
    转念想来,或许只是曾经的江湖门派为躲避仇杀战乱之类才隐匿于此吧。
    冷寂云这时已经醒来,萧琮便给他擦了擦额上虚汗,柔声道:“咱们先在这里住下吧,明日再赶路。”
    冷寂云点点头,只管虚弱地靠在她怀里,道:“听你的。”
    萧琮便策马到一处茅屋前,敲响房门。
    出来应门的是个看起来年过七旬的老人,为人极是热情好客,听萧琮说明来意,就一口答应下来,将两人带到隔壁的屋里,道:“这里原先是我女儿女婿住的,他们现在不在,你们小夫妻就先住下吧。”
    冷寂云听到“小夫妻”,不由脸上一热,萧琮却理所当然环住他腰身,向老人道:“那就多谢老伯了,我们夫妻二人叨扰一日。”
    等那老人出去,萧琮关上房门回来就见冷寂云脸色泛红,不由担心道:“又不舒服了?是不是发烧了?”说着要去摸他额头。
    “我没事。”冷寂云窘得垂下头,半天才道,“谁和你是夫妻……”
    萧琮听他声音软得如同沁了水,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心里只觉又酥又麻。
    冷寂云今日从鬼门关上转了这么一圈,于两人也是塞翁失马,总算解开心结,心意相通,这会儿正是情热的时候。
    萧琮见男人服药之后状况好了很多,再不是之前那副吓人的样子,又想到明天即可到药师门求来解药,不由得心情大好,也就有了心思同他打趣。
    便故意靠坐过去,笑道:“当然是我和你,不然还有谁?”
    “你……”没料到她答得这般无赖,一向伶牙俐齿的人竟接不下去,直羞恼得连脖子根都泛了红。
    萧琮看他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伸手揽了他肩膀过来。
    冷寂云初时还拘谨,过了一会儿便也乖顺地靠上她肩膀,任由她搂着。
    萧琮喜不自胜,侧头定定地看着他面容,片刻也移不开眼,直瞧得男人脸上红云密布,才忍不住笑着托住了他尖尖的下巴,轻轻抬起。
    冷寂云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紧张之下不由紧紧攥住了衣襟,垂下眼来不肯看她。
    他虽非闺中男儿,自小也闯荡江湖阅尽冷暖,可于男女□上始终如白纸一张。之前几次与萧琮做出亲密之举,无不是在心有隐衷或面临生死的情况之下,如何能像现在这般心无芥蒂,仿佛天地之间唯余两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萧琮低下头去只轻啄了两下他的唇瓣,就令冷寂云脸上刚刚退去的云霞再次蒸腾起来,口中溢出声低吟。
    萧琮也没想到他这般敏感,一下子被他激得情动起来,含住男人两片嘴唇在齿间逗弄不休,手也不知不觉顺着衣襟潜了进去。
    半晌,冷寂云猛地清醒过来,惊道:“你……你摸哪里……嗯……”竟是被那作乱的手触到胸前某处,忍不住声音一颤,带起低媚的尾音。
    萧琮被他这么一说,连忙低头去看,却见男人束在腰间的锦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衣襟一层层敞开来,半露出瓷白的胸膛,右侧胸前那一点樱红正藏在滑落的衣领背后,若隐若现。
    萧琮瞧得脸上直烧,像被抽了一鞭似的赶忙背转身去,冷寂云更是羞不可抑,低着头系起衣带来。
    见他半天不说话,萧琮只道他恼了,又觉心中有愧,也不敢回头,挠着脑袋闷声道:“寂云,你别气……我……我对你绝没有唐突轻薄的意思……”
    冷寂云原本臊得无地自容,这时见她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比自己还要慌乱,知她心里确是对自己珍之重之,不忍有半分欺辱,心中也不由得一甜。
    正此时,屋外忽地嘈杂起来,透过薄薄一层窗纸仍可看到外间一片明晃晃的火光。
    远处传来大队脚步声,更夹杂着呼喝之声。
    萧琮与冷寂云对望一眼,道:“你在屋里别出去,我去看看。”
    冷寂云也知道她每日里习练武功,防身当是足够,遇到真正的江湖人却难以应付,不由担心道:“千万小心一点,能避则避吧。”
    萧琮点点头,谁料刚一出屋,就见隔壁那老人家气喘吁吁地赶来。
    “姑娘啊,村里刚来了好些人,说是什么朗月楼的,要找一对青年男女,正挨家挨户搜人呢!我这一寻思不就是说你们两个嘛,还是快带着你家夫郎躲躲吧,她们马上就要到这边来了!”
    萧琮大惊,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好在阮封屏给的那匹宝马能日行千里,现在偷偷从村后出去,即便被他们发觉了也断断追赶不上。
    正想着,却听脚步声忽然近了。
    一名长脸扩额的女子正领了一队人马快步走来,边走边对身边弓着身子赔小心的村长喝道:“让各家的人都给我出来,要是让我发现是哪家窝藏了那两人,哼!”
    村长吓得浑身发抖,忙敲起铜锣招呼各家村民。
    萧琮看这架势,心知逃不了也打不过,倘若只有她一个人便也罢了,可是……
    转头看看身后,那屋内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萧琮沉吟片刻,一双拳头攥了又攥,终是朝那老人道:“麻烦老伯将这房门锁了罢,要是有人来问,只说是用来放东西的,早就废弃了。”
    说罢往脸上抹了两把灰,整一整腰间软剑,朝那火光冲天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改个名字……竟然没写到拼死保护那里= =~

  ☆、第32章 拼死保护

村子很小,从村东到村西也不过五六丈远,房屋不够住,也只能在那巴掌大的地皮上前三层后三层地挤着盖起来,紧紧凑凑住上几百口子人。
    如今,这几百口子全都被轰到了村东头的场子上,朗月楼的人抓着剑跟在后面,嘴里呵斥不停,好似赶鸭子一般。
    村民们站成了五排,怕冷似的弯着腰低着头,歪歪扭扭地挨在一起,眼睛除了看地面哪也不敢乱瞟。
    朗月楼穿着体面的女头领站在最前头,面容严肃,她右手里攥着一根马鞭,每走到一个人面前就停一停,马鞭无意识地在左手心里敲两下。
    “下一排!”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女头领不耐地挥了挥手。
    “是,是。”村长连忙鞠下躬,急吼吼地让站在第一排的村民退下去,后面几排人跟着往前走,站到了大片火光照亮的地方。
    萧琮刻意低着头,站得不那么直,身上的衣服经过几番颠簸也早就蒙了尘,辨不出本来颜色,这时和二十几个庄稼人挨挤在一起,看上去也不怎么扎眼。
    她拿一双眼死死盯着地面,手却在袖子里攥成拳,形成一个利于攻击的姿态,旁人看来倒以为是没见过大阵仗,紧张害怕罢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头领皂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停下来。
    萧琮听着马鞭一下下落在掌心的轻响,不由得深吸口气,暗暗提起沉在丹田的内力。
    然而那人似乎并没看出什么不妥,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继续向右去看下一个。
    “下一排下一排!”村长腆着老脸,讨好地帮忙张罗。
    萧琮就随着众人一起退到了旁边去,刚松出口气,忽听那女头领在她身后冷声道:“等等!”
    整排人立即原地停住,不敢动。
    “你,转过来!”女头领拿下巴尖点了点。
    萧琮一凛,面孔紧绷,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捏得指节泛白。
    “让你转过来听到没有,你聋了?”
    话音未落,眼前忽地亮堂起来,女头领已是不耐烦地绕到萧琮面前,狠狠抬起她的下巴,前方数十支火把发出的强光一瞬间照射过来,使得萧琮不适应地眯了下眼。
    女人脸上怒气隐隐,待看到萧琮的面容,却咦了一声,半晌,竟伸手过来擦她脸上的灰。
    转眼间,那人已将她额头上的灰土蹭了个干净,萧琮将目光投向别处,心跳声一下快似一下,只能暗自集中精力将内劲源源不断地送向掌心,随即手掌一翻,想要先发制人。
    这时,却有个年轻人举着火把小跑过来,向那女头领道:“赵师姐,所有屋子都搜查过了,只有最东面的那一间上了锁,不能进。”
    女头领听了手指一顿,问村长:“是谁的屋?”
    村长支支吾吾说不清。
    女人的眼神暗了暗,不悦道:“不说?我倒亲自看看开得开不得!”说罢也顾不得萧琮,领着一众人转身就走。
    片刻后,村东的茅屋前已围满了人,朗月楼门人有序地侯在女头领身侧,最外围则是充满好奇心的村民,时不时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里看。
    女头领盯着破旧房门上那把生锈的铁锁,挥手招来一人,命道:“开锁。”
    “是。”
    不料,那人刚上前两步,就被萧琮先一步地挡在了门前,看着面色愈发阴沉的女头领,道,“这是我家存东西的老房子,早先请人来看过,门是万万开不得,开了坏风水。”
    女头领皱着眉,一把推开那个受命上前开锁的下属,踱到萧琮跟前,冷冷道:“又是你。”
    萧琮单手背在身后,护住了铁锁,道:“情非得已,还请大侠见谅。”
    女头领却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脚下,忽然咬牙道:“地上的脚印是往屋里去的,屋中分明有人,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说完一把扣住了萧琮的喉咙,将她抵在门上。
    萧琮也没想到她看得这样仔细,只得哑着嗓子道:“是有人,是我家夫郎。”
    女人的手又紧了几分:“既然有人,为何不叫出来让我辨认?”
    萧琮扳住她的手,一张脸憋得通红,艰难道:“他得了很重的病,不能下床。”
    女头领听了“哦”一声,竟松开手,慢慢道:“这个容易,他不用出来,我进去见他。”说着抓住萧琮的肩膀一使力,就将她甩到了一边,跟着拿拇指食指捏住铁锁,待要运劲拗断,却听身侧风声呼呼,一柄剑直向她手掌削去!
    女头领大惊,忙放开锁头闪身避开,若不是她见机得快,非要被削去几根手指不可。
    就这么一放一闪的功夫,萧琮已经大步踏前,再次守在了门口。
    女头领见状恼羞成怒,指着萧琮道:“给我杀了她!”
    却有个细眉细眼的女子站出来,笑着同那女头领道:“赵师姐,杀这么个人还用得着兴师动众吗,我手底下新近招了几个不错的年轻人,就交给她们吧,权当是练练手。”
    女头领想了想,也对,这么多人杀一个庄稼人,传出去朗月楼的名声不好听,也就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女子得她首肯,转头去问身后的几个人:“你们谁去跟她玩一玩?”说着拿一双细长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萧琮,语气里竟是十分不屑。
    “我去。”
    一个高个子女人站出来,满脸跃跃欲试的兴奋。她两日前刚刚被收作朗月楼的弟子,在同门中排行老末,最是人微言轻,正想要找个机会露两手功夫,扬眉吐气一番。
    “好,就让长风去试试,可别给师傅丢脸。”眉眼细长的女子对这位新收的徒弟颇有信心,含笑退到一边等着看好戏。
    女头领这会儿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似乎对猫捉老鼠的戏码很感兴趣。
    搜人找人这样的差事,原本就乏味,何况她也不相信萧琮和冷寂云会跑到这种荒村野店来躲着,说到底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好在,现在有个不错的消遣可以解解闷。
    为了让游戏更加刺激,女头领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对萧琮道:“好好打,打赢她就放过你和你家夫郎,若输了,两条命都要赔上。”
    萧琮抓紧了剑:“你说话算话?”
    女人冰冷地一笑:“自然。”
    “好。”萧琮上前几步,走进众人腾出的半圆形场地里,一手握剑,一手捏个剑诀,道,“那就开始吧。”
    站在对面的宋长风便也亮出兵刃,朝她一点头,闪电般地扑了过来。
    她使的乃是双刀,招式利落漂亮,加上本就有意显示武功,一出手就将两把利刃舞成两片雪亮的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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