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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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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嘎!”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刘嘎吓了一跳。连退数步才看清来人,眉头一皱:
    “大……大哥……不是,是官爷。”
    陈杰一脸堆笑,眼放精光,就是到楼子里挑姑娘也不见得这么热情,带着一腔感情,激动不已地抓住刘嘎的手,死命地晃着:
    “刘兄,看在舍妹的份儿上,你还是叫我一声大哥吧!”
    不知怎么的,刘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人这么端着,总感觉哪儿不对,颤巍巍地回道:“大……大哥。”
    “唉!”陈杰脆生生地答应下来,声音欢快得就像怀春的小媳妇儿,嘴都要笑歪了。
    “刘兄弟,舍妹可没少在我耳边念叨你。今日正好,要不去大哥家里吃顿便饭?”
    “我可以?”刘嘎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
    陈杰义正言辞:“可以!刘兄弟都不可以,谁还可以?走,现在就走。”
    刘嘎感觉在做梦,晕晕乎乎就被陈杰拖着走了好远,来到另一官爷身边。
    刘嘎不识对方官职,但看衣服就知道比陈杰气派多了,于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大人好。”
    谁料这位气派的官爷像如临大敌,急忙将刘嘎扶起:
    “使不得,使不得。以刘小哥身份怎可行如此大礼?在下陈明,在碧州当差。”
    “哦哦。”刘嘎茫然地应答着。
    陈杰连声解释:“陈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乃碧州节度使。碧州各县守军、衙役、狱卒都归陈大人管。”
    刘嘎吓得一个趔趄,原来这货这么牛B,赶紧又施一礼:“久仰久仰。”
    陈大人爽朗大笑:“虚职而已,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节度使只是一个虚职了。倒是刘小哥年纪轻轻就身着李锦,想来肯定是年少有为。不知在何处高就?”
    “哈?你也知道这是李锦?”总算遇到个识货的,刘嘎兴趣来了。
    “李锦之名,名扬天下,如何不知?”
    兴奋之后,刘嘎却又苦笑摇头:“大人可能是误会了。刘嘎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这衣服是别人买来送我的。”
    这下换陈大人一个趔趄,心道:
    “尼玛啊!尼玛啊,看来比想象的还要牛B!多少人抱着金子送上门去买都买不到,这货竟还有人送!”
    陈大人心有所断,也不点破,打着哈哈将话题转移开,心道一定要好好巴结巴结这个装穷的高富帅。
    ……
    ……
    陈杰家中——
    桌上腊肉香肠已经煮熟切好,此时已没了热气。几碟茴香豆、花生米混杂其中。一壶土窖老酒在桌边小灶温着……
    “咕噜……”
    陈佩娇小的肚子发出抗议,惹得陈佩俏脸通红。亮汪汪的眼珠看着一桌好吃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陈老汉没好气地瞥了眼女儿:“吃两颗花生米,灌一口米汤先垫着。”
    陈佩看上的是桌上肥得流油的新鲜腊肉,对花生米不感冒。捂着肚子,倔强地脸扭到一边:
    “算了,佩佩还是等大哥回来再吃吧。”
    陈老汉也没多说,转而嘀咕起来:“杰儿也真是的,不是说了今天有贵人来?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以往这时候早回来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笃笃笃……”
    正说着,敲门声便传来了。
    “大哥回来了!我去开门。”
    陈佩大喜地跑到门口,打开门,果真是大哥陈杰站在门口。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佩佩肚子都饿扁了。”
    陈佩能这么开朗,关键还是从小家里都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所以跟家人在一起没那么多规矩。
    平日里陈佩这么说话,陈杰笑笑也就过去了。但今日不同,陈杰沉下脸低声道:
    “没规没距,不是说了今天有贵人来吗?”
    陈佩一时兴奋把这茬给忘了,委屈地扁着小嘴,握着小手跟大哥行了一礼。
    陈杰没做理会,笑脸躬身朝身后道:“陈大人里面请。”
    陈佩好奇地朝外面看了看,见是一名身着气派官服的官爷,赶紧低下头。可对方迟迟没进门,却听对方说道:
    “刘小哥先请。”
    “还有人?请让官老爷都低声迎请的,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陈佩低头默默想着。
    “陈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先请吧。”
    听到这声音,陈佩隐隐觉得不对:“这声音好像咋哪儿听过呀?”
    疑惑着,陈佩抬起头,却见那张日思夜盼的赖皮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刘嘎哥!”
    “佩佩!”
    两人都傻眼儿了。相互看着对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厮怎么进来了?!”陈老汉一看进屋的竟然是刘嘎,急得跳了起来,觉得这小子实在奸猾,竟晓得啥回马枪。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让佩佩见到他了,这如何了得?
    陈老汉想也不想,老规矩,提着扁担冲出来,二话不说就往刘嘎头上招呼!
    “爹!”
    “爹!”
    两句音色截然不同的惊呼,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
    看着顶着扁担落下的两只手,陈老汉懵了。
    女儿护着这癞蛤蟆还能理解,怎么连儿子也帮着这厮?
    “你们要干嘛?!”陈老汉怒道。
    “爹,你欲意何为?”陈杰一步进屋,上来就把陈老汉手上缴下,重重的丢到一边,“说了今日有贵人来,爹你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快进屋坐好。”
    “什么贵……”陈老汉还想说什么,见到一身官袍,一脸疑惑的陈大人进屋,立马安静了。
    寻常百姓对官者具有天生的畏惧感,在陈大人面前,陈老汉把满腔疑惑咽回肚里,老实退回屋中,碰了碰老伴手臂,朝她使了使眼色。
    陈老汉都不敢说话,一个妇人家哪儿敢说?不但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是退进里屋。
    陈大人一甩袖袍:“你们刚是?”
    陈杰尴尬笑道:“没,没什么。陈大人先里边儿坐。”
    陈大人亲热地拉着刘嘎手臂:“刘小哥也请坐。”
    陈老汉看见一身官袍的大老爷低声下气地请那癞蛤蟆先坐,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赶紧像老伴儿那样,往里屋而去。
    陈大人笑着喊道:“那位应是陈老丈吧?何故先去?坐下与我等同席吧。”
    “草草……草民哪能与大人同席?你们吃,我已吃过了。”
    陈老汉头也不回地跑进里屋,看着望着窗外发呆的老伴儿一阵心烦,上前骂道:
    “你这不管事的婆娘!还有心思在这儿发呆?你快看看是个什么情况?那刘嘎怎么混进咱家来了?还有个官老爷打掩护!”
    老伴白了一眼:“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上什么话?”
    陈老汉气苦:“你!哎!”
    ……
    ……
    正厅中,三人纷纷落座,陈杰看了看还在门口发呆的妹妹,低声喊道:
    “佩佩!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过来跟陈大人和刘兄弟倒酒?”
    陈佩小小的身子一颤,回过神,踩着小碎步急急到桌前,拿起小灶上冒着热气的酒壶给的桌上三位满上。
    看着佩佩倒酒时端庄有度的模样,许久没有摸过的小蛮腰,刘嘎心头翻江倒海。
    “刘嘎哥,刘嘎哥!”
    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刘嘎的思绪,俏丽的小脸儿已凑到自己跟前。刘嘎慌乱地举起酒杯,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佩的小脸儿有些泛红,底身倒酒的动作很慢,淡淡的香气飘入刘嘎鼻中让他呆住了。
    “刘嘎哥,你的嘴。”
    “我……我的嘴怎么了?”
    “你流了好多口水,快擦擦,佩佩帮你挡着,别被人看见了。”
    “哦,哦。”
    不知何时,刘嘎一嘴唾沫都已流到下巴,要不是陈佩挡着,同桌两人都得看到。陈佩虽挡住了同桌两人的视线,但里屋门后却发出一声哀叹:
    “完了完了!引狼入室!我家佩佩真要被这癞蛤蟆吃掉了!
    +

第225章 :寻村

    陈大人混迹官场多年,察言观色之能非凡,虽未见刘嘎陈佩二人有何动作,但在其短暂交流的过程中便感觉到一股暧~昧气氛,顿时了然。
    “刘小哥年轻有为,想必爱慕女子众多吧?”
    刘嘎目光还停在陈佩身上,听陈大人话语,赶忙回头,尴尬一笑:
    “哪有哪有。”
    “怎会没有?”陈大人故作疑惑,“那可有心仪女子?”
    说道心仪女子,刘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佩身上。后者亦看着刘嘎,与之目光相对,娇羞之下急忙低头。
    “哈哈。郎情妾意,刘小哥对这位陈姑娘中意已久了吧?”
    “没没没……没有。”刘嘎连连摆手。
    陈杰感觉谈话内容有些不妥,出言询问:“陈大人,这……”
    话未出口便被陈大人抬手打断,转而看向陈佩,笑问:“这位姑娘,刘小哥中意于你,你可中意于他?”
    陈佩此时脸已红至脖根儿,像熟透的蜜桃就快滴出水来。
    陈佩求助似的看了眼大哥,可陈大人方才不让他说话,陈杰便不敢多嘴。求助无果后,陈佩又看向一样低着头的刘嘎,浓浓的情谊给了姑娘家巨大的勇气,终是小声道:“嗯。”
    陈大人老怀大畅,心道是天赐良机,当即一拍桌子爽朗道:
    “既然是两情相悦,不如就让我陈明在今日于此为两位做媒,订下婚约如何?”
    此话一出,房中瞬间安静,连桌边小灶火焰燃烧的声音都能清楚听到。
    片刻安静后,里屋房门猛然打开,只听一声“砰”响,陈老汉跳出来,大叫:“不行!”
    ……
    ……
    从曲溪县通往碧溪村的官道上,三人三骑不紧不慢地踩着地面被风雪腐蚀发黑的残根断枝走着。
    马匹打着响鼻,貌似对这么冷的天还赶路表示不满。
    马上衙役同样不爽,佩刀松散地搭在身侧,框框荡荡似要掉出。无精打采地看着四周。
    片刻,两个衙役实在忍不住了,上前询问:
    “师爷,您说这么多邻近的村子不巡视,干嘛非得往最远的碧溪村跑?您说这段时日柳大人是有多少次叫咱们去碧溪村了?”
    王群搓着通红的鼻头:“我又不是柳大人,我怎知道?”
    “人家都说师爷是县太爷肚里的蛔虫,您会不知道柳大人心里想的什么?”
    王群哈哈一笑,小眼睛都眯缝起来:“哈哈,既都这么说了,那便说与你听听就是。柳大人想要抓碧溪村保长的小辫子,可惜一直没抓到,所以柳大人心里急啊!”
    衙役不解:“啥?柳大人什么身份,干嘛跟个保长过不去?师爷,您再说详细点呗。”
    “还说什么说?老老实实办好公事就行。”
    王群严厉呵斥,心中却在盘算,能从马匪手中抢人,还能迅速聚拢人心,又让柳松那么不爽的会是普通的保长?
    王群没有多说,领着两个衙役行至碧溪村。
    柳松说是来巡查,实则是想找找这里的保长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王群觉得碧溪村的保长是个有能力的人,关键是他做的事跟自己很对味,心想此次就算发现了问题也要想办法帮其掩饰一番。
    可当三人到了村口,看到村口轮值中端正站立的牌头时,不禁疑惑:
    “以前碧溪村能有一两个守在八丈亭的牌头就已不错,何时在村口都站着轮值的牌头了?”
    三人相视一眼觉得很奇怪,可当他们进入村中才察觉碧溪村如今变化。
    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村中情形毫不为过。最后再到八丈亭的瞭望台观望,王群被呈现在眼中的一番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朝廷虽都要求村中推选的牌头甲头要每日轮值,但没有一村能真正做到,就是朝廷亦不相信有哪个村子能呈现出有条不紊、各行其是的理想状态。
    可如今模样,貌似碧溪村……做到了!
    一道观望的两衙役也是惊讶非常,碧溪村现在安静祥和而又充满活力的状态甚至连曲溪县都赶不上。作为衙役,他们是最清楚每个村子的状况的。碧溪村可是曲溪县中众多村落里管理最为松散的一个,地痞众多无法管理一直是老问题,县衙都默认将其放弃,只要不出大乱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突然成了众多村落的标杆,村子中的楷模。
    如此情形,怕是抓不到碧溪村保长的小辫子,反而发现了人家的大功记。
    “尔等平日可不是这样的吧?”王群带着满腔疑惑询问身边牌头。
    牌头:“大人有所不知。咱们李保长为人正直,英勇无畏,大公无私,不远千里追击山匪,只为救村中姑娘。前日又身先士卒为保兄弟斗胡家。咱们这帮兄弟都服他!李保长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二话。大人现在所见都是李保长要求咱们做的。”
    “这李权当真是个奇人呐!”
    王群皱眉思索,眯着小眼睛又问:“李保长他人呢?”
    牌头面露难色:“这个……”
    王群摆摆手:“无妨,只要你们照他意思每日轮值,他在不在岗也无所谓。我是不会怪他的。”
    牌头松了口气:“李保长他平日东奔西走,我等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王群没有强求,在瞭望台上观望片刻后,又带着两衙役巡视村中街道。
    看着一间间敞开无人的屋子,村中孩童毫无顾忌地玩闹嬉笑,王群不住地点头。
    走着,衙役突然来问:“师爷,咱们现在咋办啊?”
    “什么咋办?”
    “碧溪村如今模样,我等该如何是好?”
    “碧溪村已是家不闭户,怎还不好?”
    “师爷忘了柳大人让咱们来的目的?找不到李保长的问题,我等怎么交差?”
    另一衙役突发奇想:“要不咱们给他想一个罪名吧,回去交差再说。”
    “胡闹!”王群小眼睛猛地一瞪,“尔等明知李保长是个好官,却要安插罪名,难道这就是你们的为官之道?”
    “可是柳大人那儿……”
    “柳大人又如何?人在做天在看,我看柳大人再一意孤行,这一世清明都难保。别再说了,回去我等看到身边便回报什么。”
    衙役吓得缩了缩脖子,感觉师爷跟县太爷都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想想还是老实闭嘴,紧随师爷步子往村子别处而去。
    碧溪村中从未出现过县衙官差在村中巡视的情况。碧溪村胡姓之外村民尽皆家不闭户,一派安静祥和之态。唯有胡氏院落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上亦少有人活动。
    此番景象很快吸引了王群三人注意。
    外姓人很少有人会到胡氏一族的地盘,三人的到来引起多户胡家人注意。但看到那一身官服和明晃晃地佩刀,所有人手识趣地没有多看,更不会有人上来阻止。
    胡氏院落的房屋构造错综复杂,很快三人就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
    迷路了!
    盐井蒸发的水蒸气依旧升腾着,薄薄的雾气在冬季不大显眼,但空气中的湿度明显更高。没走几步,三人便觉得各自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这自然还不能让三人联想到什么,只是让他们想更快地离开此处。
    “师爷,外面就是官道。”一名衙役透过碧溪村外围栅栏间的空隙看着外面说道。
    三人皆不知转到了哪儿,却能看到不远处的官道。可又被一道一人多高的栅栏给挡了。
    王群揉揉鼻子:“沿着村子边缘走,总能找到村口。”
    “妈蛋!这村子搞得跟迷宫似的。”
    抱怨归抱怨,三人还得继续。
    ……
    ……
    “师爷!前面就是村口!”
    三人转悠老半天,总算看到了村口。
    而那村口处,几辆拖着在那儿静静停着,马儿也在悠闲吃草,像是在等什么。
    三人带着好奇走了过去,四下一看没有半个人影。而起此出口也很小,紧够三人并行。位置又在房屋背面,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就是衙役都瞧出了端倪,向王群道:
    “师爷,这个村口开得有些诡异啊。”
    王群自然比两个衙役观察得更加仔细,半眯的小眼睛放射出锐利的神光,走到推车旁。
    推车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老旧的模板和十几米长的麻绳,跟马匹连在一起。
    衙役心中,师爷就是神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群。只见对方用手指在什么都没有的推车上擦了擦,然后放到嘴边。接着,半眯的眼睛闭得更紧,眉头也跟着皱到一起。
    “师爷,您有什么发现?”
    王群没说话,神色沉重地指了指车版。
    两个衙役顺势看去,一名衙役不解:“上面什么都没有呀!”
    另一名衙役眼尖,黝黑的车板上有很多陈旧的缝隙,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儿蜡黄颗粒。想着师爷之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蘸了点儿,放到嘴边一舔,瞬间呆住了。
    “喂!到底什么情况?”不解的衙役晃了晃兄弟手臂,没能得到回答,此时也注意到那蜡黄色的颗粒。用指甲挖出一小块,直接丢进嘴里。
    苦涩咸腥味道瞬间席卷他的味蕾神经,脸都白了。
    “呸!哪儿来的盐?”
    +

第226章 :还是晚了

    没人知道胡家院落为何建得如此错综复杂,别说外人,就是胡家自己人有时也会因为一时疏忽而不知走到哪儿。{}
    更没人知道错综复杂的房屋中,某一间背后会有一道被杂草掩盖住的可以出村的门。
    而每隔一些时日便有几辆或许十几辆马车停在那儿。
    此现象已成一种规律,一种只有胡家极少数人知道的规律。就像生活的一部分,每次马车来,他们便会在马车上装东西。时间久了,这些人便渐渐忘了他们在坐的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和往常一样,三五大汉扛着一袋又一袋的私盐耳往马车上装,直到车轴陷入土里才停止。然后笑眯眯地接过盐商给的银子,开始做他们发家致富的春秋大梦。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远处草丛中的官差看得一清二楚。
    小村口外面没有明显的道路,雪水融化形成一个冰冷刺骨的小水潭,清凉的水刺激各种水草疯狂生长,很快就到了一人多高,人在里面根本不会被发现。
    看着几十个粗麻大布袋,躲在水草中的衙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虽看不出袋中装的是什么,但傻子都能想到那肯定是私盐。
    藏私盐一斤便要砍头,一个麻袋里少说也有百多斤,几十麻袋!那就是几千个人头啊!
    当了一辈子的衙役,却又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案子。说严重点,这案子如果捅出去,震惊朝野也不为过!
    “师爷!他们要走了!咱们冲出去将他们拿下!”
    一名衙役惊急地低声说道,手上却作出了拔刀的姿势。
    王群脸色大变,一把将其按住,恶臭的雪水灌了衙役一嘴,低声呵斥:
    “你不要命了?对方仅四五人便敢做这种活儿,武功定然不弱,我等三人冲过去不是羊入虎口?”
    “那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他们将那么多私盐运走吧?”
    王群这辈子也未遇过此等大案,鼻头都紧张得开始冒汗,但冷静地判断后,终于压制了内心的躁动,沉声道:
    “让他们走!”
    “什么?”两名衙役齐声惊呼。
    “观其动作,从容有度,看不出丝毫紧张,想必已不是初犯。而他们又是从碧溪村里出货,由此可断,碧溪村里藏有更多私盐。真正的大鱼在碧溪村里!”
    衙役狂咽口水:“乖乖!师爷您是说碧溪村里还有比那更多的私盐?光那几车私盐便足够那些人满门抄斩上百次了。如果说还有更多的私盐,那得是要多大的案子?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群:“当然是回禀柳大人,一切让柳大人做主。”
    一名衙役心有不甘:“咱们什么都不做,如此回禀,那咱们的首功……”
    王群真想抽这家伙一巴掌:“这么大的案子撇清关系还来不及!你还想首功?案子太大,功劳太高,就算是你什么都不做。若是柳大人能把这案子办下来,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就算咱们县衙里的看门狗都得升仙!”
    三人打定主意正欲离开,王群突然感觉脖间一凉!
    “三位官爷好雅兴啊!”
    寒光闪动,惨叫声起。
    “啊!”
    “啊!”
    ……
    ……
    今夜夜空,黑云满布,深邃低沉,冷空气仿佛更加沉重。
    黑漆漆的房中,胡虎手捧茶盏,桌上泛着璀璨青光的夜明珠着亮了他满足而又奸猾的嘴脸。短短两月,胡虎便将家中的所有事物翻新一遍,其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碧州李府。
    这便是权利和金钱给他带来的变化,他很享受现在,更不在乎这些东西花多少银子,因为他有一个盐井,这是无本万利的东西,比任何奇珍异宝都要珍贵,足够他挥霍几辈子。
    正当胡虎沉浸在月明珠光芒中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胡虎立刻关上了夜明珠的盒子。
    房中瞬间变得更加阴暗。
    “谁!”胡虎的口气很不好。
    进屋之人拿出火折子轻车熟路地将房中油灯点燃。明亮的光线让胡虎看清对方相貌后,胡虎才松了口气,言语有些不悦:
    “何事如此慌张?”
    “村长,今日出货时有三名县衙官差躲在一边偷看。”
    大惊之下,胡虎一把捏碎了茶盏:“什么?”
    “不过不用担心,我已将其解决。恐怕县衙不久就会派人前来追查。”
    “呼!”胡虎长出一口气,“死了便好。县衙来人也不用怕。对了,尸首处理没有?”
    “还在外边水草丛中。”
    “你怎不先把尸首处理了?快去!快去!”胡虎神色紧张,起身连连催促,对方正欲出门又被胡虎叫道:
    “等等!把今日出货的几人给我叫来!”
    ……
    ……
    “啪!”
    胡虎房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陶瓷破碎声。
    声音像钢针一样扎在房中唯唯诺诺站着的几个人心里。他们各个都是三大五粗的汉子,此时却跟羞色的小姑娘似的,低着头,腿都不敢分开。
    老脸通红的胡虎在房中破口大骂:
    “一群没用的东西!被人偷看都不知道!你TmD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干的是什么?若是走漏消息会有什么结果?我告诉你,就是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没人敢说话,只听胡虎一人在房中大骂。
    “砰!”
    房门再一次被突然打开,刚才前来报信的人惊慌失措地冲进来。昏暗的灯火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一声声沉重的呼吸,给房间平添几分压抑。
    胡虎:“又怎么了?尸首处理好没?”
    “……”
    沉默!
    胡虎皱起眉头:“问你话呢,尸首处理好没?”
    “……”
    还是沉默!
    这下胡虎意识到了不对,细密的汗珠从额上冒出,紧张之下准备亲自出去看看。前脚刚出门,一直沉默的那人突然开口了!
    “有……有……有一个尸……尸体不……不见了!”
    “不见了!”在场所有人齐声惊呼。
    不见了还能意味着什么?肯定就是跑了一个!
    想着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后果,几个彪形大汉吓得两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房中突然多了一股尿骚味儿。
    “村长,咱们现在该咋办?”
    胡虎不愧是一村之长,知道现在发火亦是无用,大喝道:
    “怕什么怕?老子还没死呢!立刻派人追寻,务必要把逃走那人给杀了。另外,连夜将库房中的盐全部倒入曲溪,明日天亮之前,我要一颗盐巴都看不到!”
    如此决定让众人惊呼出声:“村长,那!那可是数万斤盐!少说也有近万两银子啊!”
    “***!老子担心你有命拿钱没命花!听老子的,立刻照做。还有还有!盐井停产,立即把密道给我封死了!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脚!快去快去!”
    ……
    ……
    泛着臭气的水潭中,不单混杂着各种细菌小虫,更要命的是里面冰冷的潭水。
    王群捂着脖子在漆黑的水潭里不知道伤口好有没有流血,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自己发福的体型。只有今天王群才感受到多长几层脂肪是有多大好处。对方那一刀竟然没割破自己脖子上的脂肪层!莫名其妙地捡回了一条命。
    感受到自己不断下降的体温,王群知道自己还没完全逃离险境。好在他天文地理都有钻研,看月亮和零星几颗星宿的位置可以判断出自己行径的方向。
    但水潭中不止他一人,王群知道自己一旦被人发现必将成为这茫茫水草的养分,所以,没前进一步都得提心吊胆。
    但同时他又知道自己必须赶快回去,不能给盐贩销毁证据的时间。
    经过一夜的斗智斗勇,平静中的暗流涌动没人知道。王群回到了曲溪县,提着最后一口气站到了县衙门口。
    柳松正在奇怪,怎么王群三人一夜未归,他在曲溪县当了好几年县令,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王群走到自己面前,又讲出这一桩惊天大案的时候,难掩心中激动,毫不停留,直接带上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快马加鞭往碧溪村而去。
    柳松所想不过是在自己隐退之际能让自己的声望更上一个台阶。所以想方设法地要跟李权较劲。可如今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大的机缘摆在自己面前,能不激动?
    照王群所说,这极可能成为史无前例的大案,办案之人必将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一想到此,柳松便激动得心脏猛跳。
    而他现在唯一担心的,要是王群担心的。就是时间来不来得及,此行赶至碧溪村还能不能抓到足够的证据。
    柳松想要把案子办妥,王群也希望如此。这是柳松的机缘,亦是他的机缘,昨日的经历必将在整个案子中留下重重的一笔。
    “不说千古流芳,至少下一任县令到任应不会觉得自己无用了。”
    王群坐在火炉边想着,一连喝下几大碗姜汤,才感觉失去的体温在逐渐回升。脖子上的伤口早在水中泡得泛白,感觉不到疼痛亦没有流血,看样子命是保住了。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柳松去碧溪村的结果。
    王群的守在县衙,看着柳松回来必须经过的方向,不知等了多久。
    柳松回来了,一身风尘,脸色不怎好。
    见到此,王群重重叹气:“看来还是去晚了!”
    +

第227章 :瘟疫

    “简直无法无天!”
    众目睽睽下,柳松不断用陶瓷器皿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下方都是随柳松一路风尘的衙役官差。一行人扑了个空,悻悻而归,各个心里都不是滋味。却没想柳大人如此生气,心中的抱怨少了些许,对这位一心为民的柳大人升起发自内心的尊敬。
    王群脖子缠上了纱布,冷眼看着大发雷霆的柳大人。在场只有他知道这位柳大人的确是动了真怒,却不是因为不能为民除害而愤怒,而是他名垂青史的美梦破碎而感到气愤。
    此前,一行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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