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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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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十几年的坚持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动摇的,如花低眉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轻笑地摇了摇头。
    如花起身,拧来一张湿巾敷在李权额上。
    昏睡中的李权表情沉寂,是不是会皱一皱的眉头,人是老了点儿,但现在老实下来倒也挺耐看的。
    如花坐到床边,刚想着这家伙睡着了就老实,没想到那贼手立马就抓住如花的一只小手。
    “这人到底睡没睡着?像是感觉得到一样!”
    如花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连象征性地挣扎也没有,因为她清楚,这家伙就算睡着也不会松手的。
    手被对方拉住,如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看对方的牛皮脸,听对方口中模糊不清地荤话。
    ……
    ……
    春天是个有爱的季节,接连的雨水让地面囤积了很多小水潭,水潭里有许多的蜻蜓爱的结晶。最近几天放晴,结晶飞速成长,成为许多米粒大小的小精灵。
    曲溪沿岸到处都是这样的小蜻蜓,在低空盘旋聚集,无处没有它的身影。
    些许迷路的小家伙落在小木屋中,停留在房间角落,静静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两人。
    如花有些犯困,小手也有些发酸。
    但她更多的注意却在内心的挣扎中。
    在床边看得久了,如花惊讶地发现自己脑海中关于那个男人的影像越来越模糊,而床上的牛皮糖却在心中越来越清楚。
    虽然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在心中出现,但这一次她却没有一点儿惊慌之感,仿佛在自己的预料中,又或是心中本就期待如此。
    这样真的很危险,但如花并不惊慌,因为她早已习惯了常在河别走的感觉。
    不知是时间在渐渐改变她,还是因为今日喝了酒。
    在小蜻蜓的注视下,如花悄悄地脱下鞋子,然后又悄悄地睡在李权肩膀上。
    ……
    ……
    如花做了个美梦,梦里的景象并不清楚,但是她能感觉到温暖,像置身仙境的温泉中,四周云雾缭绕,可是身边总有一些些让人羞涩的气味,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又让人很踏实。
    总之,这是如花睡过的最舒服的一觉。
    睡梦中,如花忽然觉得自己鼻头痒嗖嗖的,舒展的眉头轻轻一皱,眸子渐渐张开,
    一张熟悉的老脸,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上翘带着点儿坏笑的嘴角,还有让人心跳加速的胸膛。
    “醒了?”
    “……”
    “我能理解为你是乘人之危么?”
    “我……我……”
    如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头有些晕,现在感觉比喝了好几壶烈酒还要让人迷糊。就连自己怎么就睡到对方怀里的都不知道。
    乘人之危?
    面对这样轻佻的话如花发现自己竟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汗水正顺着如花鼻尖滑落,粘在和鼻尖相连的指尖。
    “原来如花姑娘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不用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如花姑娘只是太困了,想要睡觉,而房中只有一张床,所以只有睡在这儿。是不?”
    “是……本来就是。”如花慌乱地说着,可这样的借口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既然这样,那就再睡一会儿。”
    李权丢下一句话,紧了紧怀抱,再次闭上眼。
    如花心中有无数小鹿在乱撞,不安地扭动起来:“你松开,放开我。”
    “别急,再让我抱一会儿我就放了你。”
    “李权,你喝酒时说过的,你以后不会再见一个喜欢一个,不会让你的女人再像晚晴姑娘一样没有名分。你都忘了吗?你不能这样对我。”
    如花的声音很小,还带有嘤嘤的哭泣声。
    如如花所说,李权的确发誓要彻彻底底改变自己,要珍惜眼前的,而不是去祸害更多的女人。
    但李权依旧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粗暴地将如花的俏脸按住,跟自己的眼神只有一指之隔,眼神中看不到轻佻之意,反而变得很严肃: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我说的是以后,而你,你已经被我祸害了,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我为何不能这样?正因如此,我才要更加珍惜你,所以我要把让你时时刻刻都在我的掌中。我现在的确给不了你名分,所以我什么都不敢做。如果我确定能给你名分,你认为你现在还能衣衫完整地睡在我身边?”
    说罢,李权更加粗暴地将手中惊慌失措的小脸儿按在自己唇上,不管对方如何挣扎,自己只管用大嘴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脸上游走。
    激烈的挣扎过程中,简陋的木床不断发出凄惨地嚎叫,屋中停歇的小蜻蜓也变得焦躁起来,飞快地扑打翅膀在房间中乱窜。
    如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牛皮糖竟敢对自己如此!
    但事实就是如此,李权正肆无忌惮地轻薄自己!甚至能感觉到脸上已没满是对方的唾沫,四面八方无不是臭流氓的味道,浓烈的男人味熏得人发晕,但有是自己喜欢的感觉。
    再怎样挣扎也是徒劳,李权越来越大胆,如花身下包裹香~臀的粗布在双手地搓揉下不断变换形状,似乎马上就要被撕裂。
    感觉越来越强烈,如花像是陷入泥潭的小鹿,若不一鼓作气,只会越来越深。
    但李权一旦开始,便没有停下的打算,双手掌握****,舌头也受够了脸上的滋味伸入了泛着香气的口中……
    如花感觉自己已到了悬崖边缘……
    不对,应该是面对猪笼草香气诱惑的蚊子,一旦禁不住诱惑,前面便是无尽深渊。
    “啊!”
    泥潭中掀起波澜,一声惊呼让两人惊醒!
    李权发出一声很闷地惊叫,从床上跳起,用手捂嘴,点点血渍正从指缝间流出。
    后背冷汗直流,舌头火辣辣地疼。能将李权舌头咬出血,可见如花用了多大力!换做别人,舌头怕是不可能保住了。
    “如花你……”
    “啪!”
    李权化为说话,脸上又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如花一手捂胸口,一手指着李权:“你无耻!”
    看着如花眼角带累泪,怒目而视的模样,李权脸上的不解渐渐变得平静。
    “对……对不起。”
    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显得有些讨打,而如花听到这样的话的确生出了想要揍扁这混蛋的心思。但当她看到李权眼神深处的落寞后,如花忽然升起一些不忍。
    心中的感觉又变得奇怪了,如花感觉自己很了解这个男人,她忽然意识到男人之前是一次发泄。
    或许是压抑得太难受,一旦发泄便会不受控制。
    这样想来,或许并不是出自本心,那又到底该不该怪罪他?
    “以后不可如此,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如花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她的回答。

第301章 :税款问题

    李权的确是需要发泄,但发泄之后剩下的只有后悔,担心失去晚晴后如花也不再理会自己。{}
    所幸的是,如花似乎没他想象中的气愤。但李权依旧不敢在小木屋中多呆,慌忙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回到县衙内院,黄昏已过,李权一头扎到床上睡觉。之前的发泄并非没有作用,至少躺在床上心情平静了许多。
    如果真有缘,该相逢的时候自然会相逢。
    李权默默地安慰自己,转眼便睡熟。
    ……
    ……
    第二天,迎接李权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三个精壮的汉子到衙门来说要应征当衙役。
    昨天才让方大方二放出去的消息,没想到今日就有成效了。
    这是好事儿,李权心情不错,只看了三人几眼便应承下来。
    很明显,这做法不合规矩,但李权上任之后,干的事情有几件合规矩?尤其是经常帮李权打杂的方大和方二最清楚,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衙役虽在功名上没什么要求,只要身强力壮,有一身好本事就行。但至少也要查阅祖籍,确定身份,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刺眼的经历。
    可这些都被李权省略了,还是老样子,先来两个月没工钱的试用期,实践才是最好的验证方式。加上县衙正好缺人手,不管行不行,先拉上来打个杂再说,这种不要钱的劳动力必须是多多益善。
    这么容易就混到衙役当,完全超乎三人的预料。虽然只是个什么零时工,但古代的乡下汉子哪管这些?心道这下回去可有得炫耀了!
    三个汉子对着李权千恩万谢后被王刚带去领官服。
    李权还象征性地赞扬方大方二办事得力。可方大方二并为露出过多的喜色,反而忧心忡忡,很是奇怪。
    “两位方叔,你们今天气色不对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这只是一句闲话,不料却惹得两个老爷子很紧张,低着头,不敢和李权对视,声音也吞吞吐吐:
    “没……没什么。”
    不说话还没什么,一开口谁还不知肯定发生了什么?
    李权想了想,能让两个老爷子如此的怕也只有昨天带来的两个孙子吧?
    李权没有之说,选择旁敲侧击:“对了,两个小方可都到各自的岗位上任了?”
    “去了去了。”方大连连点头,方二在一边补充道:“昨日接到李大人的认命后,两个小家伙立马就上任了。真是多亏了李大人帮咱们解决了两个小家伙的生计,还安排了这么好的活儿,咱们方家都不知该怎么感谢李大人才好哩。”
    “如此便好。”李权微笑道,“两人可还习惯,昨日都做了些什么?”
    “习惯!习惯着呢!”方大连连点头,“方想说那小子回来说自己刚到驿站就接到几封信,本想着是自己去送信的,结果驿站的马夫热情得很,硬要他休息,还一口一口方大人,叫得那小子嘴都笑歪了。”
    “那方不语呢?”
    “不语啊……”方二眉头微皱,“不语还是挺习惯的。”
    李权疑惑:“方不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没有。”
    “没有就好。”李权也不点明,“河泼大使虽只是个大使,算不上丞役,但之权却极为重要。掌管渔业税收,咱们曲溪县,乃至整个碧州大半居民都以渔业为生,所以渔业税款是朝廷的一项重要收入。不但知府盯得紧,上头朝廷也盯得紧。这里头可出不得半点儿差错。方不语年纪还小,咱们不要怕犯错,现在把该犯的错都犯了,以后才不会犯错,关键是犯了错要能改。”
    李权言外之意不用多说,方大老脸微红,想了想,开口解释道:“大人,不语没犯什么事儿。只是……只是昨日去收税被渔民给打了。”
    “被打了?怎么不早说!”李权大惊。
    “大人昨日说是让两个小家伙先去试试,谁曾想第一天都遇上这种事儿,小人是怕大人知道后觉得那小东西不会办事儿……”方大脸色越来越红。
    “谁是生下来就会办事儿的?方不语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在河泊司?”
    方大没想到李大人这么好说话,满脸感动:“在的。”
    “走,过去看看。”
    李权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无非是想为自己找点事情做,遂带着方大方二往河泊司而去。
    河泊司,其实就是一个破烂的小院,一面临溪而已,就连一块牌匾都没有。
    院子虽是破烂了些,但里面倒还干净。
    像河泊大使这类不入流的官职在各州各县都是不受关注的,甚至很多地方都一直空置。但碧州的州县是例外,因为这里的渔业非常发达,所以河泊大使一直是个人很受关注的职位,能收到很多税款,所以是个肥差,稍一动手脚便能赚到大把的银子。
    李权也是没意识到这里面的小道道,不然也不会让一个毫不了解的人去。
    以前柳松任职之时,这里便有心腹坐镇。如今李权继任,前任河泊大使怕被翻出老底,所以急忙忙跟着柳松撤退了。
    因为长期有人,所以里面保持地很干净。
    李权在门口看了两眼,准备敲门。
    方大一把将门推开:“大人亲自上门,哪儿还用得着跟那死小子敲门?”
    说罢,先行进院,扯着嗓子便嚷嚷起来:“方不语!快点儿滚出来。李大人来了。”
    所谓的院子其实就是一间屋子配一个坝子,跟现代动则几十层楼的政府机构完全不同。
    房门是开着的,门口能看到被清扫过的痕迹,但又扫得不彻底,灰尘还堆在一边没有处理。
    方大喊了几声后,方不语从房间内跌跌撞撞走了出来。
    “见……见过李大人。”
    一天不见,方不语的机灵劲儿全没了,嘴皮子也有些不利索,一句“李大人”说得都很吃力。
    腮帮子鼓着一个馒头不说没,满脸伤痕,多出伤口都还没愈合,眼睛也是一红一青,上嘴唇被打成了腊肠。看样子伤得不轻!
    方不语扶在房门口,走动有些不便。方大皱眉低喝道:
    “李大人面前把身子站直了!”
    方不语有苦说不出,可怜巴巴地望着爷爷。
    “罢了,小方身上有伤不用拘泥细节。”李权一边摆手一边走到方不语面前,“伤得不轻啊!到底怎么搞的?”
    “没……没事!”方不语没脸没皮地笑了笑,那模样跟李权有几分神似,“都是皮外伤,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李权还想是说点儿什么,方大插嘴道:“大人,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进屋,李权坐到主位:“坐坐,都坐下说。”
    说罢,李权顺手就把案几上的茶杯端在手里,似乎想要喝口茶,打开茶杯,发现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李大人,小人……”
    “打住,你不是小人,是下官。”李权纠正道。
    方不语有些羞涩又有些得意:“下官刚来这儿,没有茶。”
    方大在一边狠狠地瞪了孙子一眼。
    杯中没茶,李权却没把杯子放下,安逸地捧在手中。
    这是大老爷的派头,不自觉就会这样。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目光集中在方不语身上。方不语想到昨日之事表情立马变得愤恨起来,脸上的雀斑都跟着脸皮一阵抖动。
    “大人!”方不语音调高了几度,像是很激动,“昨日我刚上任,翻阅最近的税薄发现从本职空闲开始,至今还没有受到一分一厘渔业税款。而且时间又过了上缴之期,于是下官就带着官印去收。一开始还顺利,大部分百姓都按量缴了税款。这,这,都在这,一分一毫都没少的。”
    说着,方不语从怀中摸出昨日收到的税款,往桌上一放,“框框铛铛”响个不停。
    “大人,您点点。”
    李权摆摆手:“不用了,你继续说。”
    “本来一切很顺利的,就是受到县中张三家附近的时候出问题了!”
    “张三?张三是谁?”李权追问。
    方二解释:“张三是咱们县的养鱼大户,还有张三附近的好几十户人家都是曲溪县养鱼大户。曲溪县八成的鱼虾都是从他们手上来的,不仅买个全县各家馆子,甚至还有好多外地人来此采购鱼干。那张三可是横人,出了名的凶恶,这次打不语肯定是不想上缴税款。大人,这种人可纵容不得!”
    “是啊!”方不语说得激动,“就是那张三!就是他最先不交,然后伙同各家渔户都不交!而且还说官印和文书是假的,根本不认账,还动手打我!李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李权点点头,没有正面说什么,反问道:“方不语,你现在能走吧?”
    “能……能啊。”
    “那本官陪你走一趟张三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好好!”方不语立马蹦起来,牙齿咬得“嘎嘣”直响,“有李大人坐镇,老子今天一定要报仇!”
    看着方不语有些嚣张的表情,李权微微皱眉,轻声道:
    “方不语,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做河泊大使而不让方想说做?”

第302章 :上门查水表

    方不语正准备出去找张三报仇,谁想还没走到门口李大人就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让自己来当河泊大使?”
    这个问题方不语真是没想过,方不语茫然地的看着李大人:“下官不知。”
    话音刚落,本就有伤的脑袋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方大怒道:“不知不知!你除了不知道还能知道什么?”
    方大一心想让孙子成龙成才,在李大人面前表现这么差,他能不着急么?
    李权知道方大的心情,所以好言劝道:“方叔,急是急不来的。咱们要好好教,打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是是是,李大人你说。”
    “方不语,本官选你做河泊大使是看重你的机灵劲儿,你干差事虽是代表朝廷,帮朝廷收税,但也是与人打交道的行当。能不能把钱顺利收到那是要靠脑子的。不是凭着你这一官半职就可以的,不然岂不是谁都能做?又何须要你?”
    方不语冷汗直流,心道李大人也太厉害了,说得好像跟知道自己昨日有点儿横引起冲突的一样。
    “下官受教了。”
    李权也不在多说,对方好在也是成年人,行不行就看他自己,大不了两月之后走人。
    说到税收,这是一个大问题,朝廷由上至下,每一州,每一县每月需要上缴的税款都是有明文规定的。
    为什么那么多地方强制征税搞得名不聊生?就是因为各地完不成任务被逼的。
    现在正直丰年,完成任务不是什么难事儿,但除去上缴的税款,剩下多少钱直接关系到县官所管辖的县城发展如何,还有遇上荒年,余钱就是老本儿,当然是多多益善。
    可李权面临的问题是,县衙库房里没钱,一个子儿也没有!
    在账本上翻了又翻,硬是找不到半点儿柳松的漏洞,若不是昨日闲着无事拿来看看,李权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虽然李权不差钱,从家里随便抠一角下来就足够县衙运作好几年,但自己来当个官儿不容易,俸禄没多少,还要倒贴钱,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李权自己心头也不会舒坦。
    马上就要上缴税款了,所以李权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钱给收上来。
    来到城中心的张三家门口,这里也是曲溪最开阔,水流最缓,最适合养鱼的地方。附近一共七十户人家,把曲溪最好的一片水域占据着,不晓得给他们带来了多少财富。
    李权先是看了看溪面上密密麻麻的拦网,心中微微惊讶。这规模绝对赶得上现代的一个巨型渔场了。
    鱼虾的收益被这个时代的人所忽略,只有真正干这行的人才知道水给予人类的馈赠。所以碧江人过得很安逸,根本原因就是一条碧江改变了生活。
    李权看着水面上撑着竹筏作业的渔民,那渔网托起,满满的鱼肚皮上下翻滚。
    “方不语,你可知这附近渔民每月当缴多少税款?”
    方不语手中拿着册子翻看,一家一家地说:“刘宇家每月五两四钱,陈晟家每月七两,张三家每月三十四两……”
    方不语一边说,李权一边记。当方不语念完,李权自语道:“这七十余户人家每月就该上缴五百三十两左右。占了全部渔民的七成。嘶!怎么感觉有点儿多啊?”
    “这哪儿还多?”方不语抱怨,“大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住户都是大户,家里少的有十余口,多的甚至近百口。算下来根本没多少,他们本就富裕,就该多缴!而且……”
    方不语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方不语声音小了些:“而且下官觉得他们上缴税款跟他们每月所得不符。”
    “嗯。这个我知道。”李权淡定点头。
    李权的淡然让方不语有些搞不懂,追上两步又道:“大人,他们教的钱少了!这不是公报私仇,下官是有分析的。大人你看,这……”
    方不语正准备高谈阔论在李大人面前显摆一番,但李权并没有让他继续说。
    道理很简单,连方不语用一天时间都能看出问题的账目,里面肯定存有大问题。这些家伙少不了给上一任河泊大使行贿,这种阴暗的利益关系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李权并不意外,而且他本就没打算从百姓手上榨出多少银子,朝廷规定赋税本就不合理,让他们藏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少交跟不交却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税收是国之根本,亦是曲溪县发展的重要条件,哪儿能让他们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
    方不语不理解李权的意思,对他来说,偷税漏税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严重的直接满门遭殃,这李大人怎么就能如此平静呢?
    方不语紧随李权,无奈身子有伤只能让也要搀扶着前进。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李大人已经站到张三家门口,准备敲门了。
    方不语大急:“大人,要不要多交几个衙役来?张三可横着呢!”
    “难不成他敢殴打朝廷命官?”李权眉头微皱,冷冷地回了一句,心道这方不语的话真是太多了。
    此时,正巧遇见提着一箩筐鲜鱼青年汉子准备进张家门。
    张家门庭不大,只容得下一人进出。李权和汉子挤在门口,谁都进不去。
    “你是?”汉子狐疑地看着李权,但此时李权的一身官服太过显眼,汉子立马就认出来,赶紧放下箩筐,惶恐地抱拳:
    “原来是李大人!草民拜见李大人。”
    “此处不是公堂,不用下跪。”李权淡淡说着,“张三何在?”
    汉子直起半弓的身子,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李权,又看了看身后两个老衙役。最后,目光落在方不语身上时,眉头立即皱起来。
    自己干过的事儿自己清楚,汉子立即明白来着何意了。遂回答道:“三叔不在。”
    “去了何处?”
    “不知。”
    “何时回来?”
    “不知。”
    李权忽的冷笑一声:“呵!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畏罪潜逃。走,本官这就回衙门编写通缉文书上报州府!”

第303章 :乌云起,狂风作

    “畏罪潜逃!?”汉子大惊,“大人话从何来?”
    “打伤朝廷命官还不算罪?”
    方不语义愤填膺:“就是!别以为老子忘了,昨天你也有份儿的!”
    汉子脸上多了抹青色,渐渐紧张起来:“你……你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
    李权话语变得强硬:“若没犯罪,张三为何无故离家?不是心虚还是什么?我在问你一次,张三在不在?若是不在,本官一纸文书上交朝廷,你们张家可就坐实了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
    这种罪名谁敢乱坐?
    汉子吓得冷汗直流,连连改口:“大人别急,我先回去看看。说不定三叔已经回来了。”
    青年汉子急忙进屋,没多久便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眼睛瞪得跟牛一样,模样跟张飞极其相似,唯独不同的就是皮肤白净了点点,却不影响此人凶悍的感觉。
    见到此人,方不语和方大方二脖子都是一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妈个巴子!谁大清早来找麻烦啊?”张三开口就是一句,声音粗狂如蛮牛嘶鸣。
    话是对着他身边的青年汉子说的,话音刚落,扭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李权。
    张三不认识李权,但他认得李权的一身官服。和那青年汉子一样,当他看到李权身后鼻青脸肿的方不语时,很快明白了。不耐的表情立即一变,对上一脸谄媚的笑容,稍稍躬身朝李权道:
    “老张眼拙,没看到县太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大人别在外面站着,有话进屋坐下说吧?”
    “大人,别进去!”方不语惊恐地提醒道。
    李权本不打算进屋,将要拒绝之时,忽觉头上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接着,一粒豆大的水滴从天而下,划过眼帘,擦过鼻尖,落在唇上……
    李权微微皱眉,抬头望天。
    天际之中,云层翻滚,清晨的太阳已不知合适被阴云所覆盖。雨还没真正开始,但偶尔落下的一两滴雨点却大得吓人。
    “噗咚!”
    看身后溪面,无数鱼儿露出水面翻滚,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不要命地跳出水面。水面上作业的渔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现象。
    他们不懂,李权却是知道,鱼儿表现异常证明接下来的一场雨也不正常。指不定马上就有一场暴雨袭来。
    收税不是一个简单的执法过程,更多的是与人交流、协商。
    李权知道收税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收到的,便照张三的提议进了张家。
    之后的协商不是李权想想中的那么难,那张不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昨日打方不语是因为这小子蹬鼻子上脸太不会说话,所以才惹怒了张三。而且方不语现在只是代职,并非真正的河泊大使,所以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不成立。但张三不想交税那是肯定的,因为上月的收税日期已过了好些天,众人都窃喜是不是躲过了一次,现在突然一个人来让他们补交,谁人都不太愿意。
    李权理解这样的心理,所以才需要沟通。
    一来二去,张三终于是答应交税了。但是在交税交多少上久久答不成共识。
    张三想按照以前的金额来。但李权的说法是那是几年前的额度,这几年时间都过了,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收入自然越来越高,该上的税自然也得往上提一提。
    张三不愿意,软硬兼施都不能让李权放宽条件。他终究是作不出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情,对县太爷还是有几分畏惧之心的。
    而李权知道这些渔民在税款上肯定有漏洞,于是威胁说如果不按他的要求来,就重新派人来估算附近渔民的收入。
    这下可把张三吓住了,这要是真的来查,还不查出大问题?于是只能咬牙说要跟其他人合计合计。
    李权知道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没有逼得太紧,说给他几天时间准备,然后带着方不语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个过程用了差不多半时辰,身为河泊大使方不语一句话没说,全让李权代劳了。
    虽然方不语没说话,但不代表他没有认真听。看着李大人在人见人怕的张三面前侃侃而谈,处处把张三吃得死死的,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同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以前自己似乎有些地方做错了。
    ……
    ……
    从张三家出来,头上依旧乌云密布,溪中鱼儿依旧疯狂地翻着肚皮,但这雨却没有下下来,倒是清晨的风变大了。半空中尘土漫天,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溪面也掀起了层层浪花。
    都说雷声大雨点小,起风也是同样的道理,李权估摸着等风停了一切自然就好了。
    回到县衙,有个意外之中情理之内的客人早早等在了门口。
    一个纤弱的小身影站在狂风中像一片飘零的叶子,但那绝对是世上最漂亮的一片叶子,落在李权眼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自动过滤,眼神中只有对方……
    对方老远就看到了李权。看她欢快朝李权跑来的步子就能想象出她此时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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