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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时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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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道:“公主这几日除了看望您,就闭门不出,小的不知道公主的想法。”他把京城里近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必须找机会离开京城。”谢驸马砸碎桌上的花瓶,拿起碎瓷片往自己手臂上深深一划:“去通知公主,就说我发疯,开始自残。”
  看着不断往地上滴的鲜血,谢驸马冷着脸道:“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在她身上了。”
  小厮面色惨白地点头,拉开房门大喊:“快来人啊,驸马自残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花琉璃就变得不爱出门,为了让她到东宫玩,太子让东宫厨子做了很多消暑解渴的食物,才把人哄到自己面前。
  东宫詹事府的官员,对太子如此在意福寿郡主的行为有些不满,在他们看来,一位合格的帝王,不应该有太多的情感牵绊。
  但是由于东宫素来有“铁打的詹事府,流水的官员”说法,所以没人拿这事说嘴。但是随着每次福寿郡主来东宫,他们就有美味可口的冰碗消暑解渴后,他们内心的想法,渐渐发生了改变。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讨好他的胃,无论何时都很实用。
  再后来,他们发现太子骂他们的次数少了,有时候还主动在福寿郡主面前,召他们商议一些政事,差点感动得落泪。
  休息的时候,一位官员忽然感慨:“男人,还是要有个喜欢的女人看管着,才能更加成熟稳重。”
  其他官员都知道他在说太子,可是没人敢点明。
  “俗话说得好,阴阳调和,万事顺遂。”另一位官员应和道:“要不然老祖宗怎么会有先成家再立业的说法?”
  “不知福寿郡主明日还会不会来呢?”一个刚来东宫詹事府的年轻官员,十分耿直地问了这么一句。
  其他官员扭头看着他,新来的还是太年轻,怎么什么都敢问出来。
  不过,他们也很期盼,福寿郡主明天能来东宫啊。
  被东宫詹事府官员盼望着明天再来的花琉璃,刚离开东宫不远,连宫门走到。太子怕热着她,特意安排了步辇送她到宫门口,再让她乘坐马车回府。
  宫里的几位后妃都知道福寿郡主身体不好,没人觉得此举不合规矩,只是在私下感慨,太子那种能得罪天下所有女人的狗脾气,对福寿郡主竟如此细心。
  也算是天下奇事了。
  就连以前喜欢在背后念叨花琉璃几句的贤妃,这次也没说什么。自从英王随侍毒害英王,被花琉璃识破后,贤妃面对花琉璃,都是未语先有三分笑。
  为人母亲,面对儿子的救命恩人,贤妃实在说不出难听话,所以近来几天十分安静,让昌隆帝清净了不少。
  弄明白贤妃近几天老实安静的原因,昌隆帝让赵三财送了不少好东西给花琉璃。反正送给未来儿媳妇,也等于送给自己儿子,他不心疼好东西,只要贤妃能多安静几天就好。
  昌隆帝心情一好,得知谢世子请命回公主暂住一晚,也应了下来。
  得知自己能够回公主府居住一碗,谢世子并没有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怕二姐说的事成了真。
  若父亲真的是假装得了癔症,母亲知道吗?
  若是母亲不知道,她为父亲流下的泪,做出的那些努力,岂不是可悲的笑话?
  他慢吞吞地走在宫道上,高高的城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扭头看去,几个太监抬着步辇朝这边走来,坐在步辇上的,是穿着如月华般华丽裙衫的福寿郡主。
  面对福寿郡主,他总有一种难言的愧疚与尴尬,他往旁边退了两步,让步辇先通过。
  “世子?”花琉璃差点没认出,这个穿着灰蓝色锦袍的少年,是当初那个看起来有些天真的谢世子。不过是大半个月不见,他看起来沉闷了许多,眉头下意识地皱起,看起来有些愁苦。
  “福寿郡主。”谢世子拱手行礼,看不到半点年轻人的朝气。
  “世子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是中了暑气?”花琉璃见他面色青白,额头上全是汗水,从锦囊里取出一个小瓶:“这是解暑的药,世子若是觉得不适,可以服食一粒。”
  “多谢郡主。”谢世子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发软,脑子有些晕,接过花琉璃递来的解暑药,想也不想便吃了一粒。
  薄荷的清香瞬间传入大脑,让他一点点清醒过来。他再次向花琉璃道谢:“多谢。”
  “世子不必客气,这种解暑药军中常备,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花琉璃失笑,这个世子性格还是单纯的,她递过去的药也敢吃,难道不怕药里有其他东西?
  由于谢世子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花琉璃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更难堪,找个理由离开了。
  “郡主慢走。”谢世子目送着步辇离开,从药瓶里又倒了一粒解暑药到嘴里。
  吮吸着薄荷的药香味,他似乎有了回家面对一切的勇气,他抬起头颅,大步朝宫外走去。
  公主府的大门,依旧艳丽,但是谢世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却感觉到了几分难言的冷清。他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绕了一个弯,进了东角门。
  地上有一些下人没来得及清扫的枯叶,谢世子刚穿过跨院,就听到下人们吵嚷的声音。
  “快来人,驸马自残了。”
  “公主,这可怎么办?”
  他一路快跑,来到了父亲居住的院子里,就看到父亲浑身血污,被几个仆人按着给伤口上药。母亲心疼地看着父亲,哭得泣不成声。
  “驸马。”乐阳哽咽道:“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回南方养病,一定会。”
  听到母亲的话,谢世子苦笑,哪还有南方?母亲还不知道谢幺爷已经被抓走,皇舅与太子早就猜忌上了谢家。
  谢家早就自身难保,就连那些好名声,也被毁得干干净净。
  而他们一家,注定是回不了南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游手好闲花长空。
  温柔良善花琉璃。
  宽容大度姬太子。
  贤惠可亲田贤妃。
  聪明睿智好英王。


第132章 自缢
  “母亲。”谢世子走到乐阳公主身边; 扶住哭得站不稳身子的她:“太医很快就来,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太医?太医若是有用; 驸马怎么会病了这么久还不好?”乐阳公主心中又急又气; 破口大骂道:“都是群没用的庸医,这都快一个月了; 驸马的病半点没好; 反而越来越严重。”
  谢世子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父亲,可他却控制不住地想; 谢幺爷刚被抓住没几天,父亲的病就严重了; 真的只是巧合; 还是……
  刚走进院门口的两个太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们能在太医院做事,大多都是世代行医,医术精湛之辈; 被乐阳公主骂庸医,心里当然不会太畅快。
  不过医者父母心; 有时候病患家属因为伤心过度口不择言,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听见便过去了。
  避免谢驸马继续发疯伤害自己,太医让公主府下人把谢驸马手脚用柔软的布条捆绑起来。
  开好凝神的药方; 太医对守在旁边的小厮道:“三碗水煎成一碗,吃完药以后观察一段时间,近几天不能留驸马单独一个人待着。”
  “多谢大人。”小厮感激道:“驸马现在这个情况,去他熟悉的环境; 是不是更利于养病?”
  两个太医没有回答,收拾好药箱以后,便出言请辞。公主府天天闹着想把谢驸马带回南方养病,宫里一直没有同意,说明这事有猫腻。他们只是看病拿药的大夫,不想趟这池浑水。
  “两位太医大人请留步。”谢世子追上两位太医:“请问二位大人,家父的症状,为何突然加重了?”
  “癔症属于脑疾,这种病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受到刺激就患上了。”一位太医答道:“世子也不用太担心,谢驸马这种情况还是有机会好转的。”
  谢驸马身边,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仆人环绕,公主又对他上心,这样的患者已算幸运。
  “多谢。”谢世子心事重重地谢过两位太医,转身回到父亲的院子,父亲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伤口也被太医包扎好了,躺在床上没有继续在闹腾。
  听着母亲悲切的哭声,谢世子上前安慰:“母亲,父亲已经睡下了,你不要担心,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乐阳公主擦去脸上的眼泪,看了眼床上睡过去的谢驸马,带着谢世子去了院子里:“你怎么回来了?”
  “儿子想你们了,所以求了皇舅,让他同意儿子回府小住一日。”谢世子看着乐阳公主红肿的双眼,心疼地让下人取来冰,让乐阳公主敷上。
  “傻孩子,我与你父亲已经遭到陛下的厌弃,你别老想着回来看我们,万一陛下连你也讨厌怎么办?”乐阳公主想让谢世子马上离开公主府,回到宫里去:“你现在马上……”
  忽然,她语气一顿,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儿子:“那你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早点回宫里。”
  “好。”谢世子没看出乐阳公主眼神的不对劲,他哄着乐阳公主回了屋子,让她早点休息。
  乐阳公主是个既怕苦也怕委屈的性子,从小到大,但凡她想要的东西,都会用尽手段得到。当年她对驸马一见钟情,得知父皇想让顺安下嫁给他,她便使计让父皇厌恶顺安,最后谢家公子就成了她的驸马。
  婚后她发现,驸马对她虽好,可心里却藏着一个人。一开始她以为是顺安,后来她发现,驸马对顺安根本没有感情,他真正心仪的,是名动京城的卫明月。
  这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后来卫明月怀着身孕上战场,她总是忍不住想,若是卫明月死在战场上,或是被毁去那张艳丽的容颜,就好了。
  可是卫明月不仅没有死,还成了整个大晋最有名的女将军,无数女子敬仰她,就连一些文人书生也为她写下歌颂的文章。
  夜深人静时,就会控制不住地猜测,身边这个最爱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浮现一个月前,那两个丫鬟说的话。
  一哭二闹三上吊……
  皇兄虽然因为谢瑶刺杀太子,对他们家产生了厌恶之情。但是他向来待亲人很好,只要她闹着自杀,也许皇兄会看在她的面上,放过他们一家。
  乐阳从床上爬起来,从柜子里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强忍着痛苦,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写起了求情的血书。
  她能依仗的,只有皇兄的心软。
  夜色渐深,谢驸马捂着划伤的手臂,从床上坐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有些发热。
  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突然他意识到不对,转身准备躺回床上,发现床帐后站着一个人影。
  “父亲……”谢世子掀开纱帐走出来,“父亲装疯卖傻这么久,辛苦了。”
  “什么装疯卖傻?”谢驸马愕然:“这几日京城里外国使臣多,你不早点休息,守在我屋子里作甚?”
  “使臣?”谢世子走到谢驸马面前:“使臣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离京,如果还留在京城的,唯有金珀与玳瑁的使臣。”
  “一个月前?”谢驸马痛苦地揉着头:“不是才举行百国宴不久?”
  谢世子沉默地看着谢驸马,良久后才移开自己的视线:“父亲,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有癔症,对不对?”
  “什么癔症?”谢驸马面色更加痛苦,“我最近做了什么?”
  谢世子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清醒,他看着谢驸马:“父亲,这些日子以来,母亲为了你的癔症,吃不好睡不安,整日以泪洗面,憔悴了许多,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为母亲想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驸马揉着额际:“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谢世子正欲说什么,外面传来下人们的哭叫声。
  “来人啊,不好了,公主殿下自缢了。”
  谢世子如遭雷击,推开谢驸马跌跌撞撞跑向公主居住的院子。跨过门槛时,他被重重摔了一跤,可他仿佛不知道疼一般,爬起来继续跑。
  冲进母亲的院子里,他看到被下人们七手八脚抬到床上的母亲,他颤抖着手轻轻探着母亲的鼻息,还好,还有鼻息。
  “快去请太医,快去!”
  向来不爱发脾气的他,大声吼着屋子里的下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请医问药都不懂吗?!”
  下人们连滚带爬跑去请医生,谢世子哭了一场,起身看到放在桌上的血书。
  血书散发着阵阵血腥味,字里行间全是母亲在为父亲求情,就连自缢也是为了父亲。
  “臣妹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但求皇兄能饶驸马一命……”
  看到这一句,谢世子手抖得厉害,他看着床上昏迷的母亲,想要大声呐喊,你为了那个男人得罪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为了他甚至愿意放弃生命,可你知道他在骗你吗?!
  谢世子红着眼眶,把这封血书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胸口。
  乐阳公主的贴身婢女看到这一幕,小声道:“世子,您……”
  “谁也不许说。”谢世子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屋子里几个婢女,“你们记住,公主没有写过任何信,明白吗?只要有人敢说漏嘴,你们全都不用活了。”
  “明、明白。”贴身婢女们瑟瑟发抖地应下。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以往温和善良的世子,竟然也会有如此无情的眼神。让人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害怕。
  乐阳公主自缢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宸阳宫与寿康宫。昌隆帝披上外袍,看着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赵三财,良久后叹口气:“她怎么说也是朕的妹妹,让太子与……”
  他想说让太子与英王与探望,可是想到英王在宫外不方便,改口道:“让太子与五皇子探望一番,她若是为了替驸马求情,才会自缢……就不用再管。”
  昌隆帝的面色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中,看不太清晰,可是伺候昌隆帝多年的赵三财知道,陛下这是彻底对乐阳公主失望了。
  五皇子在梦里睡得正想,被随侍太监急催促着起床,不情不愿地起身穿衣服:“人死了没?”
  “听说公主殿下身边的婢女发现及时,人虽晕了过去,但命保住了。”
  “身为公主,却用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她哪里是想死,是在以死相逼,想求父皇饶了驸马的性命。”五皇子困意未消:“这大半夜的,闹也应该白天闹,免得折腾太医跟我们这些晚辈。”
  “殿下,您且消消气。”随侍太监见五皇子不高兴,连忙劝道:“东宫那边的太子殿下,也要跟您一起过去呢。”
  “太子三哥也要去?”五皇子困意顿时飞走一半,以太子的脾气,哪能受得了乐阳姑母玩这种手段?
  “快替我换好衣服,不能让太子殿下久等。”五皇子开始积极配合,只要太子骂的人不是他,他就喜欢看这种热闹。
  太子刚出东宫,就见五皇子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想要搞事的表情。
  “上马车。”太子招呼五皇子一起坐上东宫的马车:“等下到了公主府,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轻易应下。”
  “请太子三哥放心,弟弟唯您马首是瞻。”五皇子立刻表忠心:“只要您不同意的,弟弟坚决不点头。”
  面对五弟如此灼热的眼神,太子往旁边挪了挪。
  他有种街头地痞老大,带着小弟去闹事的错觉。
  五皇子见太子往旁边挪了挪,也跟着挪。
  搞事,搞事。
  咱们一起去搞事。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坏行为,可惯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妙手丹青五皇子:想搞事的心蠢蠢欲动。


第133章 起落落落
  “世子; 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到来了。”
  谢世子正陪着太医给母亲诊脉,听到皇子们来了; 起身大步出去相迎。
  有太子出现的地方; 永远都是热闹的。谢世子看着众星拱月的太子,作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五皇子殿下。”
  “表弟不用多礼。”太子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去; 乐阳虽是他的姑母,那也是女眷; 他不好直接往屋子里走:“姑母身体可有大碍?”
  “自缢”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太子不想挂到嘴边; 都是姓姬; 他丢不起这个人。
  谢世子面色有些不自然; 连他都能猜到母亲自缢的原因,太子与皇舅又怎么会猜不出来?他把头埋得更低:“太医正在为母亲把脉,没有性命之忧。”
  “太医也在?”太子抬脚道:“那孤进去看看。”
  “殿下请。”谢世子没有阻拦; 他低头在前面引路,踩上台阶时; 他伸手捂了一下胸口放血书的地方。等母亲清醒以后,也许会怪他,可他不想再让这件事错上加错。
  谢家犯下的罪; 已经不是母亲自缢就能担下来的。
  “殿下,请。”他掀开帘子,让太子与五皇子进屋。
  走进屋,太子闻到淡淡的药味; 他朝床上看了一眼,乐阳公主还没有醒过来,脖子上还有一道清晰的印记。抬手免了屋子里众人行礼,太子把屋子打量了一遍:“姑母休息的时候,没有人守夜?”
  “回殿下,往日都有下人守夜,但是今天晚上公主心情不好,所以没有留人伺候。”一个穿着翠衫的婢女上前回答。
  太子看了她一眼:“为何心情不好?”
  翠衫婢女看了世子一眼,见世子不说话,只好继续道:“几个时辰前,驸马爷癔症加重,砸碎了花瓶,那碎瓷片划伤了手臂。”
  “患了癔症的人,屋子里就不该放瓷器。”太子皱眉:“你们谢家的下人,真是不懂照顾病人。幸好在京城还有我们皇家看着,若是被接回南方,焉能保住性命?”
  屋子里谢家的下人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些空白。他们都知道太子在栽赃毁谤,但他们不敢反驳。
  “定是这些下人不好好伺候姑母,才会让姑母起了不好的心思。”太子抬起眼皮,语气冷淡:“来人,把谢家这些下人全部拉去京兆府审问。公主与驸马身边伺候的下人,由殿中省重新审派,万事以公主与驸马安全为上。”
  “求太子殿下恕罪。”屋子里的下人吓得变了脸色,全部跪下求饶,还有人祈求地望向谢世子,希望他能帮着求情。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谢世子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们。
  “姑父癔症严重,姑母身体又这么不好。你们这些下人,仗着孤的表弟年少心善,便奴大欺主了。”太子怒喝道:“若是饶了你们,姑母与姑丈岂不是白受了这些罪。就算孤是个宽容性子,也容不得这些事发生。”
  他击了击掌,便有金甲卫进来,把屋子里的下人全部拖了出去。
  谢驸马听到公主自缢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等新消息。他等了很久,都没人给他传消息进来,就在他准备装疯卖傻闯出去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金甲卫奉命办案,尔等罪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金甲卫?
  谢驸马听到这个动静,眉头轻皱,金甲卫是太子亲兵,怎么跑到公主府拿人?
  “我是驸马随侍,你们不得无礼。”
  听到心腹小厮的呼声,谢驸马暗道不好,情急之下,他只好翻身下床,披头散发地冲出屋子,把小厮的手臂拽住。
  “我的伙伴,不能带走。”他拉住小厮的衣摆,就地一坐,蹬腿儿嚎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五皇子走进院子,看着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谢驸马,把手背在身后,对金甲卫道:“不要愣着,太子三哥说了,这些居心叵测的下人,一个都不能留。”
  “贵人,我家驸马现在的心智如同幼童,小人在驸马身边伺候了十几年,您现在让兵爷们把小的带走,驸马怎么办?”小厮朝五皇子跪下:“求贵人开恩。”
  “殿中省安排的下人很快就到,难道你觉得宫里出来的下人,不如你伺候得好?”五皇子冷脸道:“就算姑丈现在只是个三四岁的幼童,也没有为了不让幼童苦恼,便任由危险留在他身边的道理。”
  “好孩子不是惯来的,是好好教来的。”五皇子抬手,“带走。”
  驸马抱着小厮大腿不放,小厮护着驸马不让金甲卫碰到驸马,一番感动人心的生离死别后,金甲卫终于把主仆二人撕开了。
  “驸马!”
  “伙伴。”
  驸马与小厮朝彼此伸着手,这个场面看起来悲情极了。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谢世子只觉得可笑与可悲,都这个时候了,母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都不忘装疯卖傻。
  既然这么能装病,为何不找机会跑到母亲的院子,看一看母亲是否安好?
  伸手捂着嘴,他忽然觉得这一幕恶心极了,恶心得想吐。
  “表弟,你的脸色很差。”太子见谢世子面色在刹那间突然变得惨白:“生病了?”
  “多谢太子关心,我没事。”谢世子勉强笑着道谢。
  “这边有五弟处理就好,表弟随孤回姑母住的地方。”太子带着谢世子回了乐阳公主住的院子,让太医顺便给谢世子请了脉。
  “世子有中暑的症状,不过之前似是吃过解暑药,症状并不严重。”太医几粒药丸递给谢世子,让他和白水服下。
  谢世子想起回家前,福寿郡主给他的那瓶药。看来就是那个药,缓解了他的症状。
  整座公主府的下人被带走大半,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几个东宫的太监在旁边帮着伺候。他扭头看了眼太子,小声道谢。
  “你是孤的表弟,姑母与姑丈现在又这样,孤不能不管你。”太子笑容温和,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谢世子欲言又止,恰好床上的乐阳公主动了动,他赶紧起身走到床边:“母亲?”
  乐阳公主幽幽醒转,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
  “母亲,你先不要急,太医说你伤了喉咙,要养几日才能说话。”谢世子握住她的手腕:“听说您出了事,太子与五皇子都过来看您了。”
  太子来了?
  乐阳公主忍住喉咙处的巨疼,扭头看向坐在屋子里的太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血书,太子看见了吗?目光转上桌面,血书已经不见了。她抓住谢世子的袖子,指了指放血书的地方。
  “母亲请放心,儿子会好好招待太子的。”谢世子捏住乐阳公主的手腕,把她的手塞进蚕丝被中。
  乐阳瞪大眼,她不是这个意思!
  谢世子神情平静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母亲,您好好休息,儿子送太子出去。”
  他松开乐阳的手,起身朝太子行礼道:“因家母的事,累太子与五皇子走这一趟,我心中十分愧疚。家母已醒,两位殿下早些回宫休息吧。”
  “见姑母完好地醒过来,孤就放心了。”太子站起身,看向躺在床上,却瞪着浑圆两只眼睛的乐阳公主:“姑母,孤竟不知你在谢家受了这么多苦。谢家这些下人实在胆大包天,连公主都敢欺辱,你且放心,孤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谢家下人欺辱她?
  乐阳公主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懂太子话里的意思。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想用笔再次写下自己的请求。
  “公主殿下,您躺着别动。”东宫的太监把乐阳公主按了回去,满脸关切与愤怒道:“十指连心啊,那些狗胆包天的下人,竟然敢以下犯上,在您的手指上留下这么多伤口,太子殿下瞧着可心疼了。”
  乐阳公主急促地喘息,她是被气的。
  太子是故意的!什么以下犯上,胆大包天,都只是太子的借口。他想把她自杀的原因,全部推到谢家头上去。
  她忘了,她怎么就忘了?
  姬元溯从小就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主?无论她做什么,只要他不想她好过,就永不会罢手。
  “听到孤要替你报仇,姑母竟然高兴成这样?”看着呼吸急促的乐阳公主,太子微微一笑:“你放心,孤不会让你的这些苦白吃的。”
  乐阳公主眼一翻,被气晕了过去。
  第二日,京兆府就有流言传出,谢家的下人竟然趁着谢驸马得了癔症,以下犯上欺辱乐阳公主,乐阳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竟然上吊自杀了。
  幸好当晚乐阳公主的儿子回府发现不对劲,把乐阳公主救了下来。
  谢家的名声在京城早就臭大街了,听到谢家下人把金枝玉叶的公主逼得自杀,竟没什么人怀疑,只是骂谢家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
  就连从南方来的书生,都对这些事深信不疑。谢家旁支都敢当着其他书生的面,把一个读书人推进河里活生生淹死,谢家下人趁着谢驸马犯癔症时欺负公主,也就不意外了。
  当坊间开始流传各个谢家下人欺负乐阳公主的版本时,金珀国终于把大皇子送到了大晋的京城。
  金珀大皇子坐在马车里,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面色倒不是太愁苦。
  在金珀战败二弟被俘后,他就猜到自己可能要被送到晋国做质子。他没有猜到的是,就算他被送到晋国都城为质,二弟仍旧要留在晋国为囚。
  质子比囚犯好。
  做人嘛,就是要学会苦中作乐。这些年他被二弟刁难过无数次,没想到第一次超过他的机会,竟是来晋国做质子。
  人生啊,真是起落落落落……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指着一只鸡:看那只鸭子真美味。
  东宫太监:殿下好眼光!


第134章 茶
  面对简装快行赶来的大皇子; 被留在晋国的几位使臣脸色都有些闪烁。拿大皇子换二皇子的虽是陛下提出的主意,但却是在他们在昌隆帝面前说出来的。
  他们都清楚; 大皇子被送到晋国做质子; 代表着再也与皇位无缘,若是金珀以后闹出什么让晋国不高兴的事; 最先送命的就是留在这里的大皇子。
  “大殿下……”使臣们躬身朝大皇子行礼。
  “你们脸色不必这么难看; 不就是丢了芝麻又丢西瓜的事?”大皇子微笑:“没事,本王这个芝麻都不放在心上。”
  使臣面色更加难堪; 原来大皇子对他们原本的打算也一清二楚。
  “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在本王来晋国前; 父皇给本王加赐了封号; 封号为和。”被封为和王的大皇子往椅子上一坐:“和平共处; 才是两国百姓最盼望的事。诸位大人,你们说本王这个封号好不好?”
  使臣们硬着头皮夸奖了一番。
  “我就知道。”和王似笑非笑道:“你们也不是不会夸人,现在夸得多好听?以前在金珀; 本王竟无缘体会诸位大人夸人的本领,真是令人遗憾。”
  诸位使臣心虚理亏; 只能装作没有听懂和王的冷嘲热讽。
  和王进京的第三天,就受到昌隆帝召见,他领下礼部送达的口谕后; 转头见身后的使臣们神情激动,心里有些嫌弃,就算他们急着把自己留下来当质子,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激动; 他还站在这里没走呢。
  使臣们一看和王的脸色,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王爷,我们在京城里住了这么久,从未得到昌隆帝召见。您刚来三天,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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