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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时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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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不起又躲不开,除了依着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两个小辈相携离开,顺安公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多温柔多体贴的小姑娘啊,嘉敏能交这么一个朋友,真不错。
“喂。”嘉敏注意到花琉璃一边胳膊动作仍旧有些不自然,别扭地问:“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慢慢养着就能好。”花琉璃踮起脚摘了一朵玉兰花放到嘉敏手里。
“干嘛?”嘉敏嫌弃地看了眼玉兰花,倒是没有把它扔掉。
“鲜花赠美人嘛,我这是在逗你开心呢。”花琉璃带着嘉敏来到一座小拱桥上,桥下小溪潺潺,颜色艳丽的锦鲤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摇曳身躯。
“什么鲜花赠美人,别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嘉敏小声嘀咕了几句,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花琉璃受伤的胳膊,“你剑术那么厉害,竟然还会受伤?”
“那些是最专业的杀手,我自己逃走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太子怎么办?”花琉璃靠着拱桥围栏,懒洋洋道,“知道我们上次被抓走,我为什么要等那几个杀手走了以后,才开始动手吗?”
“为什么?”嘉敏好奇地问。
“当然是因为那些杀手身手高强,我一个人打不过啊。”花琉璃道,“我憋了那么久,还不是为了带着你一起逃?”
“你别忘了,他们要抓的是你,如果不是受你连累,我又怎么会被抓走?”嘉敏没好气道,“幸好这里是大晋,若是我们是玳瑁人,被歹徒抓走几十个时辰,就算完完整整回来,流言蜚语也能把我们淹死。”
花琉璃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拿去。”嘉敏板着脸塞了两盒药膏在花琉璃手里。
“这是什么?”
“祛疤霜。”嘉敏抬着下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身上留下疤痕不太合适。”
“多谢。”花琉璃伸手揽住嘉敏脖颈,“你真是与我共患难的好姐妹。”
嘉敏:“……”
她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才会悔断魂,成为花琉璃的好姐妹。她想推开花琉璃,又怕弄疼她的伤口,只能沉着脸忍着。
大概是因为被花琉璃折腾的次数太多,她已经心如止水了。
“你有没有想过,以谢瑶那点手段,怎么会安排那么多手段高强的死士?”嘉敏见花琉璃还没心没肺地玩锦鲤,忍不住提醒她,“宫里水深得很,你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不知道里面那些弯弯绕绕,如今成了未来的太子妃,针对你的阴谋只会更多,不会少,你平时多长点心眼。”
“不是还有陛下与太子在?”花琉璃松开嘉敏脖颈,漫不经心笑道:“哪里需要我来操心这些。”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能不能把用来对付我的脑子用在正事上?”嘉敏忍不住道,“太子虽有陛下宠爱,但他生母早逝,外祖家又不是京城人士,想要太子倒霉的人,每天都恨不得把太子拉下马。我怕有人为了谋害太子,把你们花家拉下水。”
嘉敏就差明着说,花家与太子结亲,若是有人诋毁花家联合太子造反,逼迫陛下退位,花家与太子就完了。
可是她再看花琉璃脸上的笑,肺都气炸了:“算了,随便你!”
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对于朝臣来说,花家与太子结亲,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大事,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却觉得没毛病。
花将军与卫将军为国家守卫疆土,他们的女儿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未来做一国皇后,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反正商家们高兴了,因为他们又有了新的促销口号。
普通百姓也高兴了,他们买的东西又要便宜两天了。
晚上,宫中举行琼林宴的大殿上灯火通明,考中的学子们满面红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宽敞气派的大殿。
昌隆帝到宴上勉励了众人几句,喝了一盏酒便离开了,留下几位皇子与部分大臣在此处宴请众学子。
然而五位皇子中,太子向来不是体贴温和的人,除了开场说了几句话,其他时候连人影都没有瞧见。
英王倒是有心拉拢这些学子,但是听着这些人又是诗又是词的,他就觉得脑仁疼,宴席还没进行到一半,就先找借口溜走了。
宁王见皇长兄与太子都走了,怕别人以为他留在这里想出风头,好拉拢人心。当即捂着脑袋说头疼,忙不迭带着下人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拍了拍四皇子的肩:“四弟,林大人是有名的状元,林妃娘娘也是熟读诗书的才女,你肯定也是不差的,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也不顾四皇子那张面无表情地脸,捂着脑门,口中痛呼着“哎哟”离开。
四皇子看着二皇兄仓皇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眼那些互相吹捧的考生,起身就准备离开。
“四皇子殿下。”礼部官员见唯一指望得上的皇子也准备溜走,赶忙拦在他面前,“这些考生做了诗词,你且看看谁的最佳?”
“老五呢?”四皇子盯着礼部官员看了半晌,毫无情绪地吐出三个字。
“五皇子殿下方才说想作一幅琼林宴图,已经提前离开了。”礼部官员脸上笑容不变,但他与另外几个同僚,已经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把四皇子围得严严实实。
在琼林宴结束前,四皇子是别想走了。
后宫中,林妃正在看书,宫女匆匆走到她面前,小声道:“娘娘,今夜其他几位皇子都不在,唯有四皇子殿下在琼林宴上陪伴学子们。”
“你说得可是真的?”林妃脸上露出了笑意。
“奴婢不敢撒谎。”
“好。”林妃放下书,笑容更加灿烂,“这孩子向来不爱言语,平日本宫想做什么事他也不配合,现在终于知道拉拢人心,本宫甚至欣慰。”
宫女跟着笑道:“会越来越好的。”
与贤妃、容妃相比,她的母族不够富贵显赫。与淑妃相比,她的母族不够清贵,为了能让儿子再进一步,她想了无数办法,可无论她有再多手段,都架不住儿子不配合。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会如此沉默寡言,仿佛跟人多说几个字,会要他的命一般。
此时的琼林宴上,气氛却有些尴尬。
四皇子拿着厚厚一叠考生们作的诗词,面无表情地一份份评价。
“好。”这是林森作的诗。
“行。”这是谢榜眼的词。
“凑合。”这是某二甲考生的作品。
有几篇他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说,直接放到了桌上。
礼部官员看着下面面面相觑的考生,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四皇子能把气氛弄成这样,刚才还不如让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四皇子:别和我说话,累。
考生: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折磨?
第85章 善解人意
对于参加琼林宴的读书人来说; 最重要的就是被贵人发现自己的才华,或是让自己的才华一鸣惊人; 再不济被贵人点评几句; 露个脸也是好的。
哪知四皇子竟是惜字如金的人,别人点评诗词; 怎么也要点评几句意蕴意境; 像四皇子这么搞,大家心里都有些失落。
“这篇最佳。”四皇子终于翻完了所有诗词; 仿佛完成任务般,把一首诗放到桌上。有在场的大臣为了缓和气氛; 拿过这首诗夸奖了一句; 夸完才发现这是状元郎花长空的作品。
花长空的作品与其他学子不同; 他的诗词里带着几分边关的大气,诗句间有股正气,就像是马背上的将军; 即使敌军在前,也不会后退半步。
“姚探花的诗也作得好; 尤其是映这个字用得极妙……”
四皇子见这些人又恢复了高谈阔论的气氛,起身离席,这一次没有人拦他; 礼部官员只是默默送他出了殿,再让这位皇子待下去,这些学子们都要抱头痛哭了。
回自己住处前,四皇子去见了林妃一面。
林妃见到儿子; 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跟那些学子相处得可还开心?”
四皇子想了想,没人对着他唠唠叨叨,那就还算开心。
“再过一日就是百国宴,届时无数国家的使臣都要出席,你作为皇子,切不可被其他几个皇子比下去。”林妃给四皇子念着有哪些国家参加了这次宴席,“这次宴席上,你父皇定是想让太子大出风头的,但是太子那个脾气……”
林妃笑了一声:“放心吧,在宴席上你只要保证自己不出错就行。至于太子那里,自有我来对付。”
看着母妃一直说个不停的嘴,四皇子两眼开始放空,假装自己就是院子里的假山石。
林妃说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说完后抿了一口茶,结果她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儿子的反应,皱起了眉?
“啊?”察觉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四皇子回过神,“母妃,说完了?”
林妃气恼道:“我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四皇子站起身:“夜已深,儿子告退。”
林妃捂着胸口,差点被自家儿子气得骂人。
不能骂人,不能说脏话,她可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林妃娘娘。
太子出了殿,就直往东宫走,没想到竟会在半路上遇到进宫请罪的谢驸马。
谢驸马走路踉跄,靠着两个下人搀扶才勉强站稳身体,但即便他如此狼狈,身上的风采也没有减去半分。
“太子殿下。”谢驸马让扶着他的下人让开,恭恭敬敬朝太子行了一礼,“罪臣见过太子殿下。”
“夜色已深,姑丈这是从何而来?”太子斜靠在辇上,神情似笑非笑,在旁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在看谢驸马的笑话。
宫中谁不知道,谢驸马到宫中为女请罪,陛下避而不见,谢驸马在宸阳宫门口跪了几个时辰,直到陛下从琼林宴上回来,才面无表情地把他赶走?
谢家教出一个刺杀太子的女儿,谢驸马跪成了这样,陛下也没派人送他,让他凭借双脚硬生生从宫里走出去。旁人见了,既是同情又是自省,孩子一定要教好,若是不教好,在外面犯下大罪,那可是要牵连全家的。
向来仁德的陛下,对谢驸马态度如此冷淡,可见对乐阳长公主起了多大的芥蒂,说不定牵连整个谢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概是谢驸马风光霁月,才华出众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加之请罪的态度诚恳,竟没有多少人怀疑此事与谢家有干系。
谢驸马拱手行礼道:“罪臣的女儿犯下滔天大罪,罪臣心中万分不安,在陛下未能原谅罪臣前,罪臣愿意日日到宸阳宫请罪。”
“这倒不必了,父皇是个仁德明君,姑丈日日跪在宸阳宫,有故意自残卖惨逼迫父皇原谅的嫌疑。”太子摩挲着玉手串,慢条斯理道,“这样一来,你难过,父皇更是难过,岂不是两败俱伤?”
“孤这里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姑丈可愿意听?”
“太子殿下请讲。”谢驸马双膝微微打着颤,看起来好不可怜。让旁人看来,活脱脱就是跋扈太子欺压可怜长辈的现场。
“令嫒派人刺杀孤,孤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姑丈心里若是实在过不去,可以到孤的东宫门口跪着。”太子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甚好,击掌自傲道,“孤向来是个面厚的,姑丈你随便跪,孤保证不赶你。这样一来,父皇看不到你,心里也不会那么难过,你也能缓解一下愧疚之情。姑丈觉得,孤的这个主意如何?”
“太子殿下这个主意两全其美,罪臣佩服。”面对太子的刻意刁难,谢驸马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那便好。”太子满意一笑,“姑丈明日可以早点来,东宫门口十分宽敞,别说你跪得下,就连姑母与表弟一起来,也是有空位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显得有诚意嘛,你说是不是?”
谢驸马:“……”
陛下怎么就立了这么个猖狂玩意儿做太子?
“姑丈怎么不说话?”太子皱眉,“难道是觉得孤说得不对?”
“殿下言之有理。”
“既然姑丈也赞同孤的话,那便好说。明日一早,你跟表弟就早点来,孤让东宫洒扫太监把门口那几块地板扫干净些。姑母乃是女流之辈,跪久了对身体不好,她若是不愿意来,就算了。”说完,太子打了个哈欠,“天色不早,孤该回宫休息了。明日姑丈来的时候,也不用向孤请安,孤起得晚,不要扰了孤的清梦。”
“是。”谢驸马觉得自己多年的好脾气,似乎快要破功。
太子最喜欢看这些人使苦肉计了,爱跪多久跪多久,反正膝盖疼的又不是他。不过就算是看戏的人,也会在意戏子的演技好不好,他的这位姑丈,演技倒是十分精湛。
他最喜欢看这种人的戏。
谢驸马忍痛回到公主府,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对乐阳长公主道:“太子心思狠毒,他若是登基,绝不会护着你们这些长辈。”
乐阳长公主冷笑:“他既然想让我跪,那我便跪给他看。我要整个人京城的人看清楚,太子是何等狠厉无情的人。”
谢驸马看了眼乐阳长公主,没有提太子说过要免她进宫下跪赔礼这件事。
等乐阳长公主入睡后,谢驸马披着外袍,揉了揉疼痛刺骨的膝盖,起身走到院子外面。
“驸马。”阿大单膝跪在谢驸马面前,头也不敢抬道:“卑下虽混入了大理寺天牢,可是大理寺守卫森严,二小姐的吃食更是经过层层检查,卑下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明日是百国宴,大理寺主要的人手都会用于街道巡逻,你趁着这个机会,让她乖乖自杀。”谢驸马有些不满,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阿大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若不是他带到京城的人手有限,安排在京郊的那些人马,又因谢瑶那个蠢货,全部折在了朝廷兵马之中,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
天色刚一亮,花琉璃就接到太子派人传来的消息,请她去东宫看戏。
为了晚上的百国宴,太后早就跟花琉璃说好,让她白天去寿康宫梳妆打扮,她老人家又给她做了很多漂亮衣衫。
早去晚去都一样,花琉璃几乎没有犹豫,就乘上马车赶往宫里。
“唉。”花应庭看着离去的马车,“女大不由爹,蓝颜祸水啊。”
“大清早的,蹲大门口干什么,等着我给你扔骨头?”卫明月面无表情道,“小辈感情好,那是好事,你别瞎捣乱。”
“我这不是舍不得么。”花应庭悻悻道,“咱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跑去逗猪了,我这个老父亲心里有些难受。”
卫明月懒得理他,转身就回了院子。
花琉璃还不知道自家老父亲有一颗忧郁的男儿心,她走到东宫门口,发现门外齐刷刷跪着三个人,正中间的正是乐阳长公主。
这是在演什么戏呢?姑姑跪在侄儿大门口。
她干咳一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最右边的年轻公子抬起头来,他相貌比较平庸,只是眉眼处有几分乐阳长公主的风采,最多勉强能昧着良心夸一句清秀。
乐阳长公主在门口跪了不到半个时辰,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她怎么都没想到,太子竟然真的任由她在门口跪这么久。
外面是条主要宫道,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都能看到她如此狼狈一面。
乐阳心里恨极了,她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太子还是三皇子的时候,没有扇他两巴掌。
“不好意思。”花琉璃拿出手帕掩着嘴角,脸红地看着乐阳长公主,“臣女有事与太子殿下相商,殿下与两位两位好像挡住了我的路,你们能不能往旁边挪一挪?”
乐阳长公主冷笑:“旁边这么宽,郡主还过不去?”
花琉璃叹气:“臣女身份低微,怎么好从殿下身上迈过去。”说完,她就扶着鸢尾的手,从谢驸马身边迈过东宫的门槛,站在门内俯视他们。
“这位便是谢驸马?”花琉璃看着面色苍白,人到中年却风采依旧的谢驸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现在都这般好看,不知年轻的时候,是何等风采。
谢驸马抬头与花琉璃的双眼对上,这种干净的眼神,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看到过。
他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看见太子带着一众宫侍出来,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琉璃。”太子刚走出门,就看到花琉璃盯着谢驸马看,想起谢驸马年轻时有冠绝无双的名号,他的内心有些微妙。
“殿下。”花琉璃神情如常地走到太子身边,仿佛刚才打量谢驸马长相的人不是她,“乐阳长公主殿下怎么跪在这里?”
“姑姑与姑丈每每想到自己教养出这种女儿,便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坚持要下跪给孤请罪。”太子叹气,“孤怎么拦都拦不住,只有顺着他们的心意来,也许让他们多跪几天,他们心里会好受些。”
“原来是这样。”花琉璃点头夸赞道,“殿下宁可让外人对你说三道四,也要满足公主殿下的心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乐阳长公主:“……”
善解人意是这么用的?
“孤能有什么办法呢。”太子摇头叹息,“都是自家人,孤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吃不喝不睡,任由他们熬坏身体。为了姑姑一家的身体,外人的闲言碎语并不重要,孤不在乎。”
“唉。”花琉璃愁眉苦脸道,“殿下,你总是这么善良体贴,让自己受尽委屈也不多说,臣女心里好难受。”
“没事,孤不在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太子低声安慰花琉璃。
看着唱作俱佳这两个人,乐阳长公主被恶心得够呛。
这两个小贱人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台子上唱大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与花花:我们天生一对~
第86章 落井下石
见乐阳长公主被气得五官扭曲; 花琉璃怕她跟谢瑶一样,也被气晕; 拉着太子的袖子进了屋内:“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
“乐阳长公主府心怀愧疚,所以来给我赔罪啊。”太子笑着拍了拍花琉璃的发顶; “我的这个姑姑; 这些年来一直受到父皇优待,还以为她女儿刺杀我的事; 是小孩子不听话打架。”
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当真以为他父皇没有脾气?
“那就让他们继续跪着吧。”花琉璃对乐阳长公主一家没有半点好感; 刺杀太子的事情都敢做; 这是要造反吗?
“我们俩遭了这么大的罪; 差点连命都丢了,让他们跪一下而已,难道还委屈了他们。”太子牵住花琉璃的手; “更何况,我是太子; 你是未来太子妃,他们跪我们,那是天经地义。”
花琉璃拉着太子走到窗边; 拉开窗缝看门口,小声道:“我记得贤妃娘娘与乐阳长公主关系不太好?”
太子看着花琉璃满脸坏笑,似乎猜到了她想干什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可以透个消息到临翠宫。”花琉璃眨了眨眼; “我们是小辈嘛,有些话总是没法开口的。”
太子轻笑出声:“知我者,唯有琉璃也。”
临翠宫中,贤妃正在挑选晚上参加百国宴的服装首饰。
这件太艳,不够庄重。那件太素,不够出彩。
怎么就没一件能穿出去的衣服?
“娘娘。”小宫女笑容满面地跑进来,“奴婢听说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贤妃有气无力道,“没一件衣服好看的,能有什么好消息。”想到今晚有可能被林妃、容妃、淑妃这三个女人抢去风头,她就觉得心里难受。
“乐阳长公主一家,跪在东宫门口请罪,来来往往不少宫人都看见了。”宫女知道自家主子最讨厌谁,所以第一时间飞奔回来报告。
“什么?”贤妃顿时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说,乐阳那个小贱人,跪在东宫门口请罪,太子也没有叫她起来。”
“奴婢听说,太子不仅没有让他们一家人起来,还一早就请了福寿郡主进宫。”小宫女恶意地想,“没准是想请福寿郡主一起来瞧热闹?”
贤妃深以为然,以太子缺德的程度,还真能干得出这种事。
越想越高兴,贤妃衣服也不挑了,首饰也不选了,带着几个心腹宫人就兴冲冲往东宫走。
“娘娘,您慢着些。”跟在她后面的宫人们一溜小跑,差点追不上贤妃的脚步。
贤妃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能慢吗,再慢说不定那一家三口就爬起来跑了。
一路疾行到东宫门口,贤妃看着跪得整整齐齐的三个人,顿时气不喘了,腿不酸了,整个人都散发着快乐的味道。
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接过宫女递来的绣花团扇,慢慢摇晃着走到乐阳身边,浮夸叫道:“哎哟,哪个罪奴这么不长眼,差点把本宫也绊倒。”
她踩上石阶,回头看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天啊,我还以为是不长眼的奴才,没想到竟是公主与驸马,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乐阳一看贤妃这个模样,就知道她是故意跑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她头一扭,没有理会她。
“真没想到啊,当年冠绝京城的谢驸马,也有跪在门前求人的一天。”当年这位谢驸马刚进京的时候,说她与几个好姐妹粗鄙不堪,这句话贤妃到现在都还记得。
长得好看会念书有什么了不起,对其他姑娘评头论足,就是正人君子?
若不是她无意间听到谢驸马的话,还不知道这个看似文雅的谢驸马,是个如此表里不一的男人。
连陛下都没嫌弃过她不好,这个姓谢的有什么资格?
“不过谢驸马还是比别人强的,至少跪起来的样子也好看。”贤妃再把目光落到两人的儿子身上,啧啧道,“几年不见,谢家小公子又结实了不少。不过这孩子跟你们倒是不大像,这鼻子这眼睛长得……一看就是低调人。”
“田氏,你不要在这里落井下石。”听到贤妃说自己的孩子,长公主忍无可忍道,“我家孩子好与不好,那也是陛下的亲外甥,无须你来说三道四。”
“哦哟,本宫就说谢瑶那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为什么这么大,敢刺杀太子,原来是跟你学的。”贤妃摇了摇团扇,翻白眼道,“你女儿都想杀太子了,还想让陛下把你儿子当成宝贝?大白天的,跪太久产生幻想啦?”
说完,她不等乐阳长公主反应过来,冷着脸道:“你应该感谢自己的身份,让你们一家三口还留着命在。”
“贤妃娘娘。”谢驸马平静地开口:“不孝女犯了错,陛下要怎么责罚,我们都认了,但怎么处置我们,是由陛下说了算,而不是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那不叫犯错,她那叫犯罪,谢驸马阅书无数,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贤妃嗤笑,“本宫跟公主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败絮其中又没规矩的东西!”
“田氏!”乐阳听到贤妃竟然这么对自己驸马,起身就准备挠贤妃,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一个婢女抓住了手臂。
“长公主殿下。”鸢尾微笑道,“殿下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奴婢现在送您回公主府。”
“你一个郡主身边的丫头,有何资格管我?”乐阳长公主认出这是花琉璃身边的小丫头,心中怒火高涨。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一个丫鬟都敢对她冷嘲热讽?
“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太子慢悠悠出来,见鸢尾握着乐阳长公主手腕,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今日我挑首饰的时候,发现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十分适合太子的气质,我便送了过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贤妃现在看花琉璃身边这个丫鬟无比顺眼,“没想到乐阳长公主似乎对跪在东宫门口一事非常不满,还想动手打我,幸好福寿郡主的丫鬟救了我,不然乐阳就要像她女儿刺杀你一样,跑来杀我了。”
“贤妃娘娘误会了,公主殿下她并没有此意。”谢驸马道,“我们是怀着诚意道歉,贤妃娘娘何必如此刁难?”
“本宫何时刁难你了?”贤妃抬头看东宫门口的太监,“你们可看见了?”
太监们摇头不语。
“早就听闻谢驸马口才极好,没想到竟好到这个地步,都能颠倒黑白,血口喷人了。”贤妃柳眉倒竖,“放肆,本宫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封的一宫主妃,岂容你们这些戴罪之人污蔑?”
“孤明白了。”太子叹了口气,语气低落,“既然姑姑并不想来给孤赔罪,为何要做这个样子给孤看?”
乐阳长公主张了张嘴。
“殿下,你不要难过。”花琉璃扶着太子手臂,低声安慰,“亲人也是讲究缘分的,如今弄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你跟公主殿下没有缘分。别为了这些事,伤害自己的身体。”
“罢了,罢了。”太子疲倦地摆手,“姑姑,姑丈,你们回去吧,本来孤还打算到父皇那里替你们求情,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谢家小公子有些糊涂,他母亲只是跟贤妃闹了几句,为什么太子一脸被伤害的表情?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太子殿下,罪臣一家人,是带着诚意来的。”谢驸马心里隐隐有种不妙感,但是到了这一步,他们如果真的站起来回去,是眼下最不利的选择。
“孤不信。”
“罪臣愿意跪到殿下相信为止。”
贤妃眉头抖了抖,谢驸马敢说这种话,看来还不够了解太子的狗脾气啊。只要他敢说,太子就敢让他一直跪到哭为止。
到底是男方谢家下一代家主,勇气可嘉。
“姑丈这么说,就没甚意思了。”太子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在谢驸马以为他还会说什么时,太子扭头对贤妃道:“多谢贤妃想着孤,请入内喝杯茶。”
“多谢太子。”平日贤妃走路都不想往东宫的方向走,但今天不一样,为了能看乐阳的笑话,她可以忍。
恨乐阳太久了,就连太子在她眼里,也顺眼起来。
花琉璃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谢驸马,流出一个天真不知事的笑容,却没有半点替他们求情的意思。
“走路小心。”太子顺手扶住花琉璃后脑勺,把她的头轻轻掰过来,看向自己的脸,“孤不好看么?”
“好看。”
“那就看孤,不要看别人。”
走在旁边的贤妃:“……”
咋还这么腻歪呢?
贤妃来看热闹,并不是结束,而只是一场好戏的开始。
没多久,容妃口称得了几匹好缎子,得知福寿郡主在东宫,所以亲自把缎子送来了东宫。
只是走进东宫大门时,她脚步慢了很多,眼神也飘了很多。路过乐阳长公主身边时,还不下心掉下了身上的香包,砸在了乐阳长公主手背上。
“对不住。”生下宁王以后,容妃就越来越低调,无论在谁面前都是不争不抢的样子。她跟乐阳长公主来往并不多,但是乐阳曾好几次当着外人的面,嘲笑她的孩子愚钝,她表面风淡云轻,内心却把这些事记得死死的。
她不敢像张扬的贤妃那般肆意嘲讽,但是看看热闹,故意恶心对方一下,还是做得出来的。
“娘娘,这香包可还要?”容妃身边的宫女捡钱香包,小声询问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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