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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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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未见而已,昔日的好姐妹,如今竟已变得有些陌生了。
窝在君御涵的怀里柔情似水的宠姬、暗中派侍卫截杀她的毒妇、医馆之中那个温婉善良的少女,哪一个才是她认识的孙红素?
谢青瑶理不出个头绪来。所以他决定去见见莫浅。
时间已是盛夏,午后天气闷热,没有人愿意挑在这个时间出门的。
谢青瑶特意选在这个时间出门,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可是等她七拐八绕地找到莫浅的住处时,得到的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莫浅并不在谷中。
她托张妈打听的消息,明明说莫浅并没有离开的。
他是瞒着所有人悄悄出去的,还是只瞒着她一个人?又或者,会不会他根本没有离开,只是不愿意见到她?
这种被蒙在齐里的感觉,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那边君御涵根本把她当仇人一样对待,太妃又待她好得匪夷所思,谢青瑶不能不多心。
本以为莫浅可以帮她拿个主意的,谁知他又莫名其妙地玩起了失踪,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这天下,已是山雨欲来。
谢青瑶已经知道君御涵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了,莫浅若是真心为他做事,必定也是不得闲的。可她想不出她自己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她明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老百姓啊。
谢青瑶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默默地转身往回走,并未留意小六子欲言又止的神情。
转过山墙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谢青瑶险险撞上了一个人。
听见惊呼声,谢青瑶慌忙伸手。赶在孙红素跌倒在地上之前将她拉住了。
孙红素惊魂甫定,捂着嘴嘻嘻地笑了起来:“瑶儿,你还是这么观前不顾后的,连走路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属!从前在医馆的时候,你每次给人开药,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你一个不小心把黄芪写成了黄芩,把红豆写成了红花。不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青瑶勉强一笑,心中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眼前分明还是昔日那个娇俏的医家少女,可是很多事情,毕竟还是不一样了。
孙红素自顾自地笑了一阵,见谢青瑶一直蔫了吧唧跟几年没吃饭似的,她也便只好敛了笑容,试探着问:“大中午的,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害得我好找!”
“你的身子贵重,这大热天的不好好歇着,这样跑来跑去岂不让人担心?若是某些人知道我害得你冒暑找了半天,肯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谢青瑶噙着一抹勉强的笑容,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一些。
孙红素的脸上果然带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扭捏片刻才轻啐一声:“你这妮子,每天总要打趣我几遍才肯罢休!”
谢青瑶闷闷地笑了一声,只觉扯一扯嘴角都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
孙红素对此浑然不觉,笑吟吟地握着她的手,亲昵一如往昔:“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意外之喜,我心心念念只想着和你叙叙旧,只脱不开身,难得今日涵有事出去了,我便四处找你。谁知你竟放着好好的午觉不睡,顶着大太阳跑到了这里来!”
谢青瑶讪笑一声,舌根处莫名地生出了几分苦涩。
没等她想好该如何答复,孙红素的下一句话便让她那一抹本来便极为勉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是来找铭之的么?”
铭之?
对了,莫浅的表字。好像便是叫“铭之”的。谢青瑶不太理会读书人的那一套,总觉得左一个表字右一个别号的显得格外矫情。倒是孙红素把这两个字叫得格外顺口,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跟她这种纯纯粹粹的村姑是不一样的。
铭之,铭之。真不知道莫老爹那样一个迂腐得浑身冒酸气的老书呆。有什么事是值得“铭之”的,非要给他儿子起这么一个既不好听又不好记的表字!
若非孙红素提起“铭之”二字,谢青瑶惊险些忘了,他二人从前也是极熟识的。
她的医馆与莫浅家的书塾相隔不远,她常到书塾去凑热闹,莫浅自然也常到医馆来帮忙,一来二去,连两边的小学徒之间都熟得跟一家人似的。
想到这一层,谢青瑶的心里越发觉得别扭了。
孙红素既然知道莫浅住在这边,他二人之前必定是见过的。如此推想。莫浅此前向她隐瞒君御涵的行踪,究竟是为了君御涵,还是为了孙红素?
这个念头有些荒唐,谢青瑶飞快地把它从脑海中赶了出去,装着漫不经心地笑道:“是啊。每天无聊得要发霉,又不敢去搅扰你,本想找个能说话的打发一下时间,谁知又不在。”
“你呀,贪玩还有理了!叫我说,铭之也真够可怜的,从小到大被你欺负得死死的,好容易在王府找了个差事,不曾想又跟你撞到了一家去,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得出头!”孙红素捂着嘴笑得那叫一个弱柳扶风。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个欺男霸女的恶少似的。
谢青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孙红素嘻嘻一笑,亲昵地挽住了谢青瑶的手臂:“铭之这两天不在谷中。前些日子淮中一带闹了蝗灾。涵暗中筹集了一些银米去救济百姓,铭之担心有人从中作梗,前日便带着一批侍卫悄悄地出谷去了,少说也要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呢!”
谢青瑶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孙红素见她心神不属,只当她是因为扑了个空而不痛快,于是便笑劝道:“你也这么大人了,怎么总是一味贪玩呢?如今这天下不太平,涵的身上背负的责任很重。他既要守护百姓,又要防着宫中那一位暗中下毒手……铭之正要趁着这个机会一展抱负,自然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日日陪你胡闹的。咱们虽不能帮他们什么。至少也该安分自持,少让他们操心才是。”
谢青瑶忍了很久,终于还是不免硬邦邦地冷笑道:“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倒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我倒盼着有人肯为我操心,只怕没有人肯把心思分我一点半点呢。”
孙红素的脸色微红。倒是终于不再聒噪了。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谢青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路无话,孙红素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到了谢青瑶的居处。
相对无言,气氛居然有些尴尬,这自然是前所未有之事。
良久之后,孙红素怅然叹了一声:“瑶儿,你心里,是怪我的。”
谢青瑶本待反驳,想想又觉得太过虚伪,只好闭嘴。
默认。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孙红素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抓住谢青瑶的双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瑶儿,你对我父女二人的大恩,我从未有一刻忘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痛快,或许你会觉得当日救了个白眼狼,非但不思报恩,反而横刀夺爱,破坏了你的幸福……此时你怨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属于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便是有旁人从中作梗,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你的手上……”
“不属于我的,无论我多么不甘心,也依然不会属于我,所以我应该知趣一些,痛痛快快地放弃,在睿王府安分守己地做一辈子透明人,是吗?”谢青瑶打断她,咄咄逼人地接了下去。
“不是的,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孙红素急得脸色都白了。
谢青瑶冷笑了一阵,却到底还是心软,别过脸去冷声问:“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孙红素似乎很为难,许久没有吭声。谢青瑶本来就不对她的解释抱任何希望,当下也便不开口,眼睛只盯着檐下笼子里关着的那只不知名的鸟,只当对面的女子不存在。
许久之后,在谢青瑶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下逐客令的时候,孙红素忽然咬了咬牙,迟疑着道:“瑶儿,现在我说的话,你可能会不信,但终有一日——再多也不会超过两年——你一定会知道我的苦衷。我和涵……我和睿王爷之间,很快就会结束的,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你,也只有你有资格陪在他的身边……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谢青瑶缓缓转过头来,脸色越发冷了:“你只是一个过客?这话说得未免太轻巧了些!素素,你不是过客,你是一个贼。”
孙红素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起来:“瑶儿,睿王爷的心,我并没有兴趣偷走。而且,我总有种感觉……我便是想偷,也偷不走的。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他的人虽然在我这里,但他的心。一直是在你那里的。”
“素素,你当我今年三岁半吗?”谢青瑶嘲讽地笑了起来。
孙红素的神态有些窘,却居然没有哭,也没有气急败坏。
谢青瑶细看她的神色,竟意外地发现,她的神色居然十分诚恳,只差没在额头上写上“我不骗你”这四个字了。
谢青瑶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一簇一簇地冒了出来,压也压不住:“他为了你逃离京城,为了你忤逆太妃,为了你丢下王府里面的众多妻妾不闻不问,这些都是假的吗?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他对你情深至此,竟只是为了一场露水姻缘!”
“他对我……此时自然是有几分真心的,但我……”孙红素的脸色很为难,几次欲言又止。
谢青瑶忍不住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来:“但你如何?莫非,虚情假意的那个人,是你?”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39。他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的
孙红素的神情变得极为古怪。
谢青瑶以为她会大怒,谁知静默良久之后,她竟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大怒的反倒是谢青瑶:“你,果真不喜欢他?”
“瑶儿,我……我只是身不由己罢了。”孙红素的眼中写满忧伤,水光盈盈,泫然欲泣。
谢青瑶觉得自己的胸中有什么在烧,火辣辣的。灼得人难受。
愤怒只是一瞬间的事,理智回笼的时候,她却说不出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君御涵倾心爱重的女子,居然完全不喜欢他,这真是一个笑话。
大梁国所有女子求之不得的福分和荣耀,在孙红素的眼中,居然是分文不值的吗?这真是匪夷所思。
从前是谁说过来着:这世上并没有真正无情之人,所谓无情,不过是心中有人罢了。
“那么,你喜欢的人是谁?”谢青瑶未及多想,已下意识地开口问了出来。
本是随口一问,孙红素却浑身一颤,手中的茶盏落了地,发出一声脆响。
有鬼啊有鬼。
谢青瑶瞪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孙红素,拼命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故事来。
是两心相许奈何阴差阳错有缘无分?还是情深似海架不住某王爷横刀夺爱?是一入王府深似海。还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狗血的故事,果真是无处不在么?谢青瑶兴奋得双眼放光。
孙红素的脸红到了耳根后面,半晌才低着头发出一声比蚊子哼哼还轻微的声音:“瑶儿乱说什么呢?我怎会有喜欢的人?”
谢青瑶从齐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罢了。孙红素不愿意说,她还不愿意听呢!现在她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掰扯清楚,旁人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不知道也好!
如果孙红素识趣一点,她应该能看出谢青瑶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下逐客令的。
这话也不对,如果孙红素是个识趣的人,她根本就不会跟过来。
谢青瑶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你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我要睡午觉了。”
“瑶儿……你是很喜欢他的吧?”孙红素用手按住胸口,作西子捧心状,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谢青瑶,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目光如炬似的。
“你放心,对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留下我的人是太妃,不是君御涵,你们两个尽管坚信你们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当我不存在就是了。”谢青瑶心下着恼,自然很难有什么好的态度对她。
能够做到这一步,谢青瑶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在睿王府混了那么久,终于对君御涵产生了那么一点半点的兴趣,谁知半道上杀出个孙红素,搞得他硬生生变成了个多余人。憋屈和郁闷自然是少不了的。
可是憋屈也仅限于憋屈而已,谢青瑶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这两人在她所有的小心思刚刚萌芽的时候狠狠地给了她一棍子,把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结结实实地砸了回去,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可是孙红素一遍一遍地纠结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用意?她已经得到了君御涵全部的关注,难道连她自己心里曾经有过的那一点小心思都容不下吗?
谢青瑶禁不住怒火中烧。
孙红素急得脸色发白,忙不迭地解释:“瑶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如果你喜欢他,就一定不要放弃,他……人真的很不错的。”
话题似乎又绕回来了。
谢青瑶艰难地忍住打人的冲动,连连冷笑:“我记得从前你曾经说过,你希望你的夫君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的。现在你叫我不要放弃,是几个意思?你打定主意跟我共事一夫了?还是你给自己留了别的退路。不久之后便会离开?再或者,你终究对我不放心,打算等我放松警惕之后,再派侍卫暗中截杀我,等我死了才能安心?”
“原来你知道……瑶儿,我那时只知道王府的侧妃要来,并不知道侧妃就是你!如果我知道,我宁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人伤你的!幸好……幸好于侍卫他们并不完全听我的吩咐,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孙红素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演技太高。
谢青瑶的心里更加憋屈了。
如果孙红素肯跟她吵架还好些。偏偏又吵不起来。咄咄逼人的一直是她,孙红素只知道步步退让,闹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沉闷了很久之后,谢青瑶长叹了一声,决定开诚布公地跟这个昔日的“好姐妹”谈一次,虽然这个决定很艰难,也……很危险。
“你为什么要截杀睿王府的侧妃?消息是谁透露给你的?”谢青瑶问得很平静,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她的紧张和担忧。
孙红素沉默了一阵子。迟疑着道:“是铭之传信给我的。”
谢青瑶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许久之后,她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装着漫不经心地问:“莫浅哥传信给你?他传信给你说王府的侧妃要来,还是传信叫你半路截杀一个人?”
孙红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惧之色。完全不像是在做戏。
谢青瑶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管答案是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一直不愿意多想,一直习惯性地相信莫浅说的每一句话,不管那些话有多么站不住脚。
他说要先走一步,她便叫他先走一步。于是他刚走,她这边路上就出了事。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又是什么?莫浅哥要害她?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莫浅哥要害她,这一路之上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谢青瑶也依旧愿意相信,莫浅哥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伤她的。
那么这件事,究竟是谁在搞鬼?如果没有人从中作梗,那么莫浅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谢青瑶用力在自己的眉心拧了一把,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
孙红素显然也被这个发现吓到了。她嗫嚅了许久才迟疑着劝道:“铭之一定不知道侧妃就是你……他一定有他的打算,你知道,男人永远是事业为重的,或许他有别的考虑。只不好向咱们解释吧?”
“他知道的。”谢青瑶平静地道。
孙红素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谢青瑶忽然觉得很累。
不是从地里忙活回来之后的那种疲惫,而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倦意。
孙红素越想越担心,只好抓住谢青瑶的手摇啊摇啊摇:“瑶儿……事情或许不是咱们想的那样,也许……也许给我传消息的并不是铭之呢?他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绝不可能害你的!前两日他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
莫浅哥把她当亲妹妹看?还嘱咐孙红素好好照顾她?
谢青瑶忽然发现,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挺好玩的。
孙红素泫然欲泣的神情,她是见惯了的。但今日竟只觉得厌烦。
谢青瑶不愿意再想下去,她这会儿只想躲进被窝睡个天昏地暗。
她一点都不讨厌孙红素,真的。如果不是这个傻“姐姐”说了实话,她还真当莫浅哥很把她当一回事呢!
闹了这么久,原来她也不过是莫浅哥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虽然她不知道莫浅在玩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玩得很大。
其实,她早就应该发现了的,自从进了王府,她记忆中那个只会读书发呆的莫浅哥,已经越走越远了。
谢青瑶懒懒地趴在桌子上,连头也不愿意抬。
孙红素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却听见谢青瑶忽然闷声问道:“你和莫浅哥经常见面吗?除了那件事,他还叫你做过什么?王爷他知道你们认识吗?”
“瑶儿,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孙红素很为难。
谢青瑶本来也没指望她肯说。事实上,如今的孙红素还肯主动来找她说话,她已经感到匪夷所思了。
这世上,不吃饭的女人或许会有几个,但不吃醋的女人,一个也没有。
太妃的意思已经很明白,睿王妃这个名分,只能是她的。孙红素虽然得到了君御涵的心,却始终不会有希望得到她想要的名分,她会不在意?
这件事。怎么想都是不对劲的。如果孙红素真的不打算跟她翻脸,那么她先前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她其实并不喜欢君御涵。
不喜欢他,却费尽心机地留在他的身边独占他的宠爱,甚至为了邀宠而服药假孕,这件事,正常吗?
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阴谋。
谢青瑶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想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话:“君御涵待你很认真的,不要伤害他。”
事后无数次回想起今日这番对话的时候,谢青瑶都有些诧异,猜不透自己怎么会说这样一句话的。
或许是圣母心作祟,但也有可能是未卜先知。
总之,很多事情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40。新娘换人了
百无聊赖的日子,过得格外漫长。
谢青瑶不是没想过自己一个人果断地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可她毕竟还是缺乏勇气。
而且,她还想当面问莫浅一句话,如果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谷中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渐渐地多了起来,最近这些日子,更时常有负责采办的奴才带回些红绸彩缎凤冠霞帔绣鞋珠花锁麟囊等物。看着热热闹闹,一副要办大喜事的样子。
谢青瑶只觉得心烦意乱。
妾侍扶正而已,闹得好像要重新娶她一次似的。
虽然,君御涵其实并没有娶过她。
想到君御涵,谢青瑶才忽然发现,她似乎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过他了。
她有足够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是在躲着她。
想想倒也不难理解。
不管换了谁,在寻寻觅觅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之后,却被自己老妈硬塞了个正室进来,心里都难免会有些疙瘩的。
最难办的是,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女人,还是自己灵魂伴侣的小姐妹,打不得骂不得的。于是便只好自己一个人躲着憋屈。
想到这一层,谢青瑶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意。
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君御涵在躲着谢青瑶,谢青瑶在躲着孙红素,孙红素恨不得躲着所有的人。
于是一个好端端的的滴翠谷,这一阵子的气氛着实怪异得吓人。
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之中。太妃选定的好日子终于还是到了。
这日一大早,谢青瑶便被几个不认识的丫头婆子拽了起来,梳起繁复的发髻,插了满头乱七八糟的簪子。
谢青瑶觉得十分别扭,终于在婆子拿了一盒颜色红得吓人的脂粉准备往她脸上抹的时候跳了起来。
“王妃不要急,时辰还早,您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去见王爷不是?”那婆子咧嘴一笑,满脸褶子上面簌簌地落下粉来。
谢青瑶险些把刚刚吃下的点心吐出来。看见那婆子的魔爪又伸了过来,她慌忙讨饶:“王爷又不是没见过我长什么德行,你就算把我画成鬼,他也认识的!”
“那倒也是……”婆子们齐齐笑了起来,神情那叫一个怪异。
谢青瑶强忍住打人的冲动,极为客气地“请”她们出去。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貌似十分意外。又或者是,非常为难?
为难什么?怕她跑了吗?她看上去是一个很不安分的人?
谢青瑶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是婆子们却不知是听了谁的吩咐,可着劲地跟他作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的视线,甚至还不死心地试图拿着那盒子可怕的胭脂往她的脸上招呼。
谢青瑶用了很大的耐心才说服自己不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跟人动粗。
虽然今天这个日子,在她的眼里跟一个笑话也差不了多少。
“瑶儿装扮好了吗?”珠帘外面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谢青瑶像遇见了救星一样,兴冲冲地跳了起来:“素素快来救我!”
孙红素慌里慌张地掀帘子闯进来,却见谢青瑶好端端地在妆台前坐着,三四个喜婆子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闹得她顿时尴尬起来。
谢青瑶嘻嘻一笑,推开一个碍事的婆子,挣扎着冲了出来:“我都快要被这些人给折腾死了,你再不来救我。我八成要闷死在这里!”
“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一个婆子拼命往地上吐口水。
孙红素也急得直跳脚:“大喜的日子,什么死呀活呀的?这么大人了。说话还是口无遮拦的!”
谢青瑶从门后抄起扫帚,发了老大一通脾气才把几个婆子统统赶了出去。
孙红素被她这副泼妇姿态闹得哭笑不得:“今儿是你大喜,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胡闹呢?”
谢青瑶闷闷地从头上扯下一根根簪子丢到桌上,瓮声瓮气地道:“什么大喜?喜从何来?我只看到有人想把我当猴子耍!素素,如果换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被人这么糊里糊涂地画得跟个茄子精似的。送到一个注定不会给你幸福的人手里,你会不会高兴?”
“涵……王爷他,会对你好的。”孙红素这句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谢青瑶冷笑道:“他对我好?那可真见了鬼了!没准他这会儿正躲在房里扎小人,咒我早死呢!话又说回来,我宁可他对我坏一点。如果他肯对我好,估计你就该哭了。”
“我不会的!”孙红素举起手,发誓似的说道。
谢青瑶嗤笑了一声,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一头乱七八糟的簪子拆下来,发髻也乱得不成样子了。谢青瑶想了一想,索性把发髻拆散了,自己随手摆弄一下,挽了个不成样子的流云髻。
“瑶儿。你这是做什么?”孙红素在旁看了半天才恍然惊觉。
谢青瑶漫不经心地撇嘴道:“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自己找罪受?那簪子少说也有五六斤,真戴着它们一整天,我这脖子还要不要了?又不是真的新嫁娘,何苦折腾我自己?”
“话也不能这么说……”孙红素的神情十分纠结,跟便秘似的。
谢青瑶根本不打算猜测她的心思。她的打算是,现在时辰还早,可以躺下补个眠。等婆子们来叫的时候,盖上盖头出门就是了。
孙红素迟疑了一下,捧了一杯茶来给她:“先喝口水吧,我刚刚听太妃说。立正妃的规矩很大,怕是要累一整天呢。对了,你吃过东西没有?”
谢青瑶接过茶水,看也不看便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点心就不用了,刚刚吃了不少。”
孙红素看着空空的茶盏,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谢青瑶慢吞吞地走到床边躺下,想了一想又把身上的大红喜服脱了下来丢在床边,拉开被子结结实实地躺了下去。
“瑶儿。不能这样睡的,待会儿还要拜堂,还要祭祖呢!”孙红素面带忧色,怯怯地过来拉她。
谢青瑶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笑得没心没肺:“拜堂?祭祖?素素,我不愿意去,你代劳好不好?”
没等孙红素答应,谢青瑶已经两眼一闭。死……哦不,睡死了过去,简直比猪还快。
孙红素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大红色嫁衣,神色复杂。
事情这样顺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谢青瑶……她一直当作亲妹妹的瑶儿,还是跟从前一样,傻乎乎的,从来没有什么防人之心。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照理说,这种傻乎乎的女孩子,是很容易吃亏上当的,但谢青瑶似乎并没有遇到过太大的麻烦,想必是没有人忍心伤害这种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吧?孙红素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时辰已经快到了,孙红素顾不得想太多,飞快地将床帐放下,把熟睡的谢青瑶遮在了里面,随后摊开大红的喜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好的云锦,富贵万字不到头的纹样,金色与红色相互辉映,毫不扭捏地彰显着富贵与尊荣。这套喜服穿在身上,孙红素几乎有种被幸福淹没了的错觉。
只可惜,喜服不是属于她的,她也不能穿着它给最心爱的人看。
所以这场婚礼,算得上是是错上加错,实在看不出“喜”在何处。
龙凤扣繁复而华丽,孙红素一点点将之扣好,慢慢地走到铜镜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
严格来说,她的容颜称不上美丽,至多算是清秀可人吧?
但今日似乎比平时格外好看些,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喜服的缘故。
镜中的女子,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悦。
也是,身上穿着别人的喜服,以别人的名义跟别人的夫君拜堂成亲,这件事至多只能算是荒谬,一个“喜”字,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可是……
往镜中看得久了,孙红素忽然瞪大了眼睛。
她与谢青瑶的身量并不相似。
谢青瑶算是小巧玲珑的那一类,浑身带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精气神儿。这种女孩子站在人群中,你可能会半天找不到她,但只要你与她打个照面,看见那双灵动的眼睛,便再也不会忘,再也不会丢。
孙红素自己却是高挑而纤瘦的,整个人像一株玉兰花,高贵而纤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所谓“明珠翠羽尚不胜”说的大概就是这一类的女子了。
既然身量不同,这衣衫自然也是不能混着穿的。可是这一套喜服穿在孙红素的身上,却是要多妥帖有多妥帖,完完全全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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