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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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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妾失言。”谢青瑶慌忙请罪,太妃含笑将她扶了起来。
梅氏低下头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沈心妍却忍不住大叫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她把玉蟾藏起来了!对,她进了王府,怕人问起那玉蟾的来历,一定不敢再带在身上!王爷,妾身请求搜查栖芳苑,一定能找出那东西来!”
“你闹够了没有!”太妃抬起头来看着她,脸色转为严厉。
沈心妍委委屈屈地看向君御涵,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如今该做的事是安心养胎,而不是无中生有、兴风作浪。”
“王爷,您也不信我?”沈心妍委屈得要哭,君御涵却丝毫没有哄她的打算。
谢青瑶冷眼看着,只觉得君御涵此人简直不可理喻。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偏心沈侧妃的,现在看来,似乎也并不是如此。
他不偏心,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心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可是世间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君御涵却忽然淡淡地开了口:“既然没有什么玉蟾,此事也便不必再提了。谢氏既然进了王府,想必她也不会有胆子胡作非为,母妃若喜欢她,现在就叫她敬茶吧。”
难得他竟然肯说这么长的一句话,谢青瑶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
太妃向身旁的仆妇使了个眼色,后者出门吩咐一声,立刻便有一个小丫鬟托着茶盘走了进来。
茶盘中只放了两杯茶。
太妃淡淡地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我就不多说了。你只记着一条:身为女人,为夫家开枝散叶是第一件大事,若有人在这府中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我第一个不饶她!”
谢青瑶忙跪地听训,梅氏和沈心妍也只得齐声应“是”。
说了不许兴风作浪,可是今日的事分明有人在兴风作浪,却谁也没有提惩罚的事。梅氏和沈心妍各自回到原处坐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青瑶只封了个“夫人”,太妃却不叫她给两位侧妃敬茶,这个偏爱的意思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梅、沈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在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盘。
敬完茶起身,谢青瑶正要松一口气,太妃却忽然向君御涵吩咐道:“如今沈氏有孕,怕是不方便伺候;谢氏既封了夫人,你也该常到她那里走走才是。”
“一切但凭母亲吩咐。”君御涵微微一笑,温和地向谢青瑶看了一眼。
第一次在君御涵的脸上看到除了淡漠以外的神情,谢青瑶却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太妃的意思,她好像模模糊糊地听懂了。可是君御涵为什么不拒绝?青媚不是说,君御涵根本不喜欢她的吗?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9。把衣服脱了吧!
沈心妍恶狠狠地剜了谢青瑶一眼,好像后者杀了她的亲爹似的。
天知道谢青瑶的心里有多郁闷,她才不稀罕跟一堆女人抢这个大种马王爷呢!
她答应替青媚到府中来做妾是不假,可那只是因为她心疼妹妹被这一堆狠毒的侧妃侍妾们欺负而已,她根本没想到侍妾的“本分”之中最重要的一条居然是伺候这只大种马,还要帮他开枝散叶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可不可以半夜溜回家去,把青媚换回来?
没等谢青瑶心里的算盘拨弄明白,太妃便抚了抚鬓角,叹道:“我有些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君御涵第一个站了起来,沈心妍立刻腻歪地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王爷,今日的雪好美,陪心儿到芦雪亭赏雪好不好?心儿娘家送过来的厨子会做北边的烤肉,在雪地里吃最应景了!”
太妃皱了皱眉头,君御涵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沈氏的手:“这会儿雪还没有停,湿气太重。你怀着身孕,不能在外面久坐。”
眼看君御涵已走到门口,沈心妍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再次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能赏雪也罢了,王爷到我的闲月居坐坐好不好?心儿已经好久没陪王爷下棋了!”
君御涵再次推开她,语气依然平淡,却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我有正事要做,你自己回去。”
沈心妍愣了一下,失望地站在原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君御涵自顾自地出了门,丝毫没有理会黯然神伤的沈心妍。
梅氏温婉地敛衽告辞,君御涵微微点头,一语不发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谢青瑶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去,君御涵却忽然回过头来:“青儿,你跟我来。”
青儿是谁?谢青瑶愣了一下。
看到沈心妍的目光恶狠狠地注视着自己,谢青瑶才恍悟这个“青儿”正是自己,心头一颤,只得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君御涵走得很快,谢青瑶穿的衣服太啰嗦,只好一路小跑地跟着,心里早把这个奇怪的大种马咒骂了千百遍。
沈心妍哭着喊着要他陪,他偏不肯,硬要拘住一个根本不想见他的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货喜欢用强的?
想到曾经听人说过,富贵人家的少爷们多数都有些跟常人不一样的癖好,谢青瑶便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发凉。
她可不可以装肚子疼,或者干脆在这儿摔一个跟头,把脸上摔成个大花猫,让这位王爷千岁这辈子都对她提不起兴趣来?
肚子疼只怕是不能乱装的,毕竟王府里面一定有大夫,可是摔一下嘛——
似乎更加不行。谢青瑶尝试了很多种方法:踏空、踩石头、踩雪、或者干脆整个身子往前闯一下……居然一次都没有摔倒。
没办法,谁叫她在家里上山下坡推车拉犁在山沟沟里窜窜了十多年呢?她的底盘只怕比一般习武之人还要稳,想摔倒?难!
在谢青瑶锲而不舍地尝试了十几种方法之后,走在前面的君御涵忽然出了声:“你在耍猴儿戏玩吗?”
“没……没,就是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谢青瑶慌忙狡辩,心中只是一个劲地叫苦。
这个家伙,他的眼睛难道是长在后脑勺上的吗?
君御涵忽然站定脚步,谢青瑶一时没留神,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的背上,忍不住嚷了一声:“哎哟妈呀!”
这下完了!
这是谢青瑶的第一个反应。
谁知君御涵竟没有发怒,只是随手一抄,把谢青瑶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什么情况!
谢青瑶的心中大呼糟糕。
光天化日之下……好吧,虽然下着雪,但怎么说也是大白天吧?大白天、又是在路上,这么多丫鬟侍从们看着,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当王爷的人难道就可以不要脸的吗?
如果不是小命捏在这人手上,谢青瑶真想一脚踹过去,让他这辈子跟女人无缘,好安安分分地在宫里伺候他的皇帝大哥!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君御涵又发了话:“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我我……我受宠若惊。”谢青瑶支吾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勉强可以用的词。
“真笨。”君御涵忽然轻笑了一声,吓得谢青瑶险些没把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家伙居然是会笑的!
更让她觉得崩溃的是,君御涵接着温言道:“下雪的时候路确实不好走,我扶着你。”
谢青瑶吓得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她决定还是不说话的好。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断定,这个王爷的脑子大概已经烧坏掉了,如果跟他说话太多,她的脑子只怕也要被传染。
可是被他拥着走真的很痛苦!
一路在他的怀里磕磕绊绊地走着,谢青瑶竭力想走得稳一些,却几次险些滑倒,更有两次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对谢青瑶而言,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可是在旁人看来,她似乎一直在投怀送抱……
至少君御涵应该就是这么想的。谢青瑶偷偷仰头看了他几次,发现他的唇角翘得越来越高了。
见鬼,谁要向他投怀送抱!
这样的“酷刑”在到达书房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谢青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到君御涵淡淡地道:“把衣服脱了吧!”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0。你不必这样费心邀宠
“你你你……你说什么!”
谢青瑶下意识地抱住肩膀,磕磕绊绊地退到了门边,瞪着眼睛气势汹汹作贞节烈女状。
君御涵听见动静,诧异地回过头来:“我叫你把外衣脱掉,免得雪水沾湿了桌上的书画。怎么了?”
谢青瑶愣了一下,看见君御涵已经自己把披风摘下来挂到门边的铜钩上,她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君御涵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大笑:“你想歪了?”
“没有!你才想歪了!”谢青瑶死不认账,在君御涵促狭的目光之中飞快地解下雪褂子,乱七八糟地堆在铜钩下面的木架子上。
君御涵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谢青瑶的心里警钟大响,靠在木架子上再也不肯挪动一步:“王爷您……叫贱妾过来有什么吩咐?”
君御涵转身走到书桌旁,淡淡地道:“给我磨墨。”
谢青瑶如履薄冰,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大概走了有几百步还没有走到。
君御涵忍不住又抬起头来看她。
接触到他的目光,谢青瑶心中一惊,不敢再磨蹭,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磨墨这种事,似乎难不住她。莫浅哥的家里是开私塾的,从小到大,她可没少帮莫浅哥磨墨!
可是等一下!
砚台她是认识的,虽然形状怪了点。谁来告诉她,桌子上这些金的玉的檀木的小架子小盘子都是做什么用的?还有,墨锭在哪里?难道那个巴掌大的小瓷床上放着的那两只被磨没了屁股的小猴子就是?
富贵人家都是这么糟蹋东西的吗?
为了防止出糗,谢青瑶决定还是小心为上。
君御涵看见她挽起袖子在旁边磨蹭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谢青瑶凶巴巴地嘟起了嘴。
她不会?开什么玩笑!你到秦家庄去打听打听,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谢青瑶不会的!
谢青瑶气势汹汹地抓起一只小猴子,放到砚台上用力磨了起来。
君御涵本已捧起一本书来打算看,见到谢青瑶的这副架势,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子把心思放进书里,只好又转过头来看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磨墨啊!”谢青瑶理所当然地道。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杀猪呢?”君御涵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难看了。
谢青瑶听见他的声音不对,心下一惊。
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实在太放肆了些!是因为他拥着她回来,她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是处处纵着她宠着她的莫浅哥啊!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放肆地顶撞他,谢青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慌忙就地跪下:“贱妾失礼!”
“我看你大胆得很,这会儿怎么又害怕了?”君御涵好笑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她的脸上已经被墨汁溅成小花猫了。
谢青瑶俯下身子,低声道:“贱妾出身乡野,生性粗鄙,请王爷恕罪。”
“我倒忘了这一点。既如此,你出去叫夜瞳进来吧。”君御涵好笑地叫她起身,竟没有深责。
谢青瑶如逢大赦,忙问:“贱妾可以回去了?”
“当然不可以,”君御涵理所当然地道,“你今日刚刚封了夫人,本王于情于理都该陪着你,免得你日后去找母妃告状,说本王偏心。”
“我真的不介意你冷落我的!”谢青瑶在心中大叫,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忙屁颠屁颠地奔出去,唤了那个名叫夜瞳的小丫鬟进来磨墨,她自己就像根柱子一样在旁边杵着。
君御涵似乎终于把心思放到了书上,拈着一支笔圈圈点点不知在写些什么。
百无聊赖的谢青瑶只好目不转睛地看着夜瞳的动作,这一对比,险些没把她羞得当场昏死过去。
只见这个叫夜瞳的小姑娘右手悬空,只用三根手指拈着墨锭不慌不忙地在砚中画着圈儿,姿态优雅得简直像在跳舞。
最可气的是,人家连衣袖都没有挽,袖口月白色的滚边上却自始至终清洁如新。再想想她自己……
君御涵说她是在“杀猪”,其实已经算是客气的比喻了吧?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她哪里知道富贵人家有这么多的讲究呢?以前她替莫浅哥磨墨的时候,每次都弄得半张桌子上全是墨汁,莫浅哥也没有嘲笑过她,反而每次都夸她做得好呢!
细想起来,莫浅哥磨墨的样子倒跟夜瞳有些相似,优雅、从容、不慌不忙。可那时候的她,为什么就从来没想过她自己也该学着温婉优雅一些呢?
想到莫浅,谢青瑶的心里忽然酸涩了起来。
莫浅哥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她跟青媚换回身份了吧?虽然她姐妹二人相似到连母亲和哥哥都分辨不清楚,莫浅哥却从来没有认错过的。
昨日走得匆忙,竟没有跟莫浅哥好好地道一声别,莫浅哥会不会伤心?
不会的吧?他曾经说过,谢家两姐妹,是并蒂双生的两朵海棠花,一样鲜艳一样美好,谁也不比谁重要。
既然这样,青媚回家的喜悦,应该可以抵消她离开的伤感了。
青媚见到莫浅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枚玉蟾,终于又可以见到它的主人了。
如今想来,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莫浅哥把玉蟾送给她的时候,她并未十分在意,只因青媚喜欢,便随手转赠了。如今细细想来,那样贵重的东西,岂能轻易赠给外人?沈心妍猜测说那是定情信物,倒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如今她已经进了王府,怕是今生再也出不去了。反倒是青媚,她喜欢莫浅哥似乎已经很久了吧?玉蟾带在青媚的身上,若能因此促成一段佳缘,她也是欣慰的。
她最爱的妹妹,和对她那么好的莫浅哥。还有什么比这两个人的幸福更让她觉得高兴呢?
谢青瑶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仿佛这样就可以压下心底的那一丝莫名其妙的酸涩。
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君御涵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后来,就连夜瞳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声不响地退到了一旁。
谢青瑶依旧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直到君御涵忍不住咳了一声。
“莫……”
谢青瑶下意识地叫出了声,直到看清君御涵诧异的目光,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生生顿住了险些出口的呼喊。
“莫什么?”君御涵看着她,淡淡地问。
谢青瑶心如电转,脸上很快堆起笑容:“王爷恕罪,贱妾刚刚在想,莫怪夜瞳姑娘能在王爷身旁伺候,单看这一手磨墨的功夫,就是旁人学几年也学不来的了。”
“是吗?”君御涵眉梢微挑,摆明了是不信的。
谢青瑶强忍住惶恐下跪的冲动,咧嘴笑道:“自然是了。”
“那你哭什么?”君御涵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揭穿了她。
谢青瑶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果然看到袖口湿了一片。
这一惊非小,她却不敢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忙笑道:“看到夜瞳姑娘心灵手巧,贱妾却什么都不会,忍不住惭愧无地。”
夜瞳向她敛衽屈膝,微微一笑:“奴婢只会做这些,青夫人就莫要拿奴婢打趣了。”
谢青瑶有些尴尬,见君御涵依旧在探究地看着她,只得笑道:“凭这一项手艺,就足够羞死我了!我见你磨得真好看,你教我好不好?”
夜瞳看了君御涵一眼,轻轻点头。
君御涵却挥手吩咐夜瞳下去,漫不经心地道:“这个没什么巧处,你若是想学,多练几次就会了。”
可她明明练了十几年,还不是一样不会!
谢青瑶心里抱怨,却不敢说出声来,只好点头应“是”。
君御涵将墨锭递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添水研磨,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想学磨墨?”
谢青瑶一愣,忙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不像梅侧妃姐姐蕙质兰心,也不像沈侧妃姐姐百伶百俐……”
君御涵闻言便依旧将目光转到了书卷上,谢青瑶正想松一口气,却听见他的声音淡淡地道:“其实你不必这样。”
“什么?”谢青瑶没有听明白。
君御涵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前一段时间冷落你,是因为你上次说了不该说的话,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只要你以后注意分寸,我自然不会苛待了你。在王府之中,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费尽心思邀宠,更不愿看见那些暗中害人的下作手段,明白么?”
谢青瑶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无语。
敢情他以为,她是在迫不及待地想法子讨好他?
天知道,她唯恐避之不及好不好!
这样的想法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谢青瑶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拼命点头应是了。
君御涵似乎心情不错,招呼她站到身边,笑问:“受了这么多日子的苦,你应该已经想通了吧?如果你的心思还跟上次一样,我今日的这番话,也就算是白说了。”
谢青瑶闻言不由得暗暗叫苦:她哪里知道上次青媚说了什么话啊!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1。避宠
谢青瑶的迟疑,让君御涵的目光瞬间暗沉下来:“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我……”谢青瑶一时语塞。
这个时候,赶着认错也来不及了吧?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她犟着不认错,君御涵一定会生她的气,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陪他过夜了?
不出谢青瑶所料,君御涵果然大怒:“谢青瑶,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本王待你一心一意?你自己也知道,你贤不如梅氏,媚不如沈氏,无才无德,一无是处!你连值得本王另眼相看的地方都没有,居然奢望本王只宠你一人,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勇气和自信?”
王爷发怒,可是随时有可能会要人命的。谢青瑶忙退后两步跪下,心中一个劲地打鼓。
青媚说过要君御涵只宠她一人?
这倒像是她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说出来的话。可是眼前这个人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啊!她的傻妹妹,怎么就敢在这个人面前,贸然提出那样匪夷所思的要求?
也难怪君御涵会发怒,他没有下令严惩,已经是她的傻妹妹傻人有傻福了!
谢青瑶的沉默,被君御涵误解成了无声的抗拒。他冷笑一声,继续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本来打算让你搬到个敞亮些的院子里去,如今看来,你还是继续住在栖芳苑的好。母妃虽然仁慈,却最是容不下刁钻善妒的女子,望你自己有些分寸,别以为可以凭着一点小聪明无往不利!”
谢青瑶长跪不语,君御涵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今后无事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
“多谢王爷!”
谢青瑶喜出望外,连行礼告退都忘了,慌里慌张地爬起身来便冲出了门外。
君御涵诧异地转过身,只来得及看到门口那道一闪而逝的背影。
那女人居然连雪褂子都没穿,就这么冒雪冲了出去。是因为惶恐吗?
君御涵并不会这样认为。一个敢于在他的面前那样放肆的女人,会惶恐到这样丢三落四?
更让君御涵费解的是,他确信自己从她最后的那声“多谢”里面,听出了欣喜若狂的情绪。
他刚才的话,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地方吗?
君御涵沉吟了一阵,忽然目光一凝:她明明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女子,如何会两次犯同样的错误?
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故意为之!
君御涵本以为自己是厌烦女人邀宠的,可是如今真的有人不把他的恩宠当回事了,他的心里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重新在桌旁坐下,君御涵的心思却怎么也没法子放回书里去。
前一段时间,那个女人的处境很显然并不好。两位侧妃的刁难、奴仆的轻视、甚至昨日马车坠河的惊险,必定都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可她宁愿过那样的日子,也不愿意被他宠爱吗?
是因为她上次说的“怕被高墙误”,还是因为……那枚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的玉蟾?
这样看来,那个女人倒真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了!
君御涵微微苦笑,拍手将亲随卢成叫了进来:“即刻安排几个侍卫到栖芳苑外日夜值守,若有异状,及时来向本王回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2。夜半有人来敲窗
谢青瑶一路奔回栖芳苑,拼命拍打身上雪花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忘了把雪褂子穿回来。
今日出门前已经查看过箱笼,她似乎只有这一件避雪的衣物。以后下雪天怎么出门,还是个问题……
过了老半天,朱嬷嬷才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进门就拍着大腿抱怨:“我的小姑奶奶!老奴知道您今儿高兴,但这府里可不是您得意忘形的地方!您再怎么高兴也该有些分寸才好,这么满院子里疯疯癫癫地乱跑,让人看见又要说闲话了!”
谢青瑶不耐烦地答应了一声,随手抓过一把松子“嘎嘣嘎嘣”地咬着,眉头深锁。
对于今日的“成果”,她勉强还算是满意的。
今日给太妃奉了茶,封了“夫人”,她终于也算是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
最妙的是,君御涵显然已经厌烦了她。至少短时间内,她是不用担心那件差事落到她的头上来了。
顶着侍妾的身份,却不用做侍妾的差事,还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美好的?
以王爷他老人家的肚量,想必不会跟她秋后算账。最好他这辈子远不会对她产生兴趣,她今后的人生就算得上是完美了!
在王府混吃等死,虽然跟她以前设想的人生全然不同,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谁叫她谢青瑶是一根插到哪儿都能活的野草呢?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她不在,医馆多半是要关掉的;母亲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妹妹又自幼体弱,不知道哥哥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还有莫浅哥……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缠着他了,他一定会觉得如释重负吧?
但是他会不会稍稍有一点失落呢?她不奢求很多,一点点就好……
谢青瑶随手把没磕完的松子丢回盘子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朱嬷嬷见状忙笑道:“夫人是因为王爷今日没有留下您,心里觉得不自在么?您大可不必多心,今日老奴在后面冷眼看着,王爷心里必定是喜欢您的。老奴在府里伺候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王爷给谁挡过风遮过雪呢!”
谢青瑶敷衍地笑了一下,朱嬷嬷便得意地继续道:“王爷终年病着,夜里又睡不稳,连着半个月不叫人伺候也是常事!您如今既然得到了太妃和王爷的青睐,难道还怕以后没有叫您伺候的日子吗?只要将来您的肚子争气……”
谢青瑶尴尬地咳了一声:“不必说了。”
朱嬷嬷会心一笑,又着实劝慰了一番。谢青瑶已经十分不耐烦,随口支应了几句,便把她打发出去关了门,连晚饭都没有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青瑶钻进被中放下帐子,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昨夜冒着风雪挣扎了一宿,今日又被两位侧妃和一位王爷闹得头疼了一整天,明明应该已经很累了的,可心里偏是清清楚楚,丝毫没有困意。
身在局中,这条性命随时被旁人惦记着,有些事情她不能不细细地想清楚。
比如,昨日的那个车夫至今都没有出现,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蹊跷。
她明明记得那车夫在掉到河里的前一刻,已经从马车上跳下去了的。他没有回府,是因为害怕惩罚,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想害她的人也许是沈侧妃,但也未必不可能是梅侧妃。不管是哪一个,这件事都不像是可以这样罢休的样子。
谢青瑶的生性其实十分疏懒。莫浅曾经说过,青瑶这个人,若是不愁吃喝,她是可以在床上躺一整年的。
可是进了这座院子,“疏懒”这种福分,今后怕是已经与她无缘了。
如果莫浅哥在,一定舍不得她日日在辛苦算计中挣扎……
可那毕竟只是“如果”。事实是,她今生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莫浅哥了。
谢青瑶强迫自己收回思绪,自嘲地笑了起来。
替妹妹回府,是她自己的决定,没有人逼她。既然如此,她有什么资格后悔?如今她的身份是睿王府里的侍妾,哪里还有资格对旁的男子念念不忘?
早些睡吧。明日,少不得还要有新的麻烦找上门来呢!
谢青瑶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细听雪花落在窗棂上的声音。
寒风断断续续地将街上的更鼓声送到耳中。一声、两声……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更,谢青瑶依旧辗转难眠。
平生第一次失眠,她却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北风不断地将吹断的枯枝拍打在窗棂上,毫无规律的“噼啪”声,一夜未停。
谢青瑶烦躁地翻了个身,心中忽然一惊,酝酿了几乎一整夜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刚才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那个声音就在她的窗下,锲而不舍地响着,吓得谢青瑶周身寒毛直竖。
这声音分明是有人在敲窗,可是她方才明明没有听到脚步声的!
该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老人常说,富贵人家宅子大,常常有些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到空房子里面去寄居……
可是她又没做过坏事,招谁惹谁了?
谢青瑶猛地掀被子坐了起来,压低声音怒问:“谁在外面!”
窗外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瑶儿!”
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记,谢青瑶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毫不犹豫地跳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飞身扑到窗前。
“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
双手颤抖了许久,还是没能顺利把窗子打开,谢青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才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开窗。”
外面的声音有些发颤。
谢青瑶忙收摄心神,用力把窗子推开。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已带着满身的寒气,干脆利索地从窗口跳了进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3。私会
“莫浅哥……”
谢青瑶一头扎进来人怀中,痛哭失声。
莫浅本打算推开她,迟疑了一下却又不忍,改为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脸色也渐渐地缓和下来。
谢青瑶哭了很久,好像要把此前十几年攒下的眼泪全部用光一样。
到最后,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莫浅轻轻拍着她的背,苦笑道:“你再哭下去,我可能就要被淹死了。”
谢青瑶抽抽噎噎地收了泪,看见莫浅的肩上湿了好大一片,立刻嫌弃地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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