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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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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来,谢青瑶打了个寒颤,忙藏起一肚子心事,缩了缩脖子跟了上去。
  君御涵随手将她揽到怀里,皱眉抱怨道:“怎么穿得这么少?”谢青瑶讪笑一声,不敢多说话,只好闷头走路。
  心慌意乱。
  但这不能怪她。沈心妍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君御涵便是不肯在留闲月居安慰,也该到倚翠园去跟梅含蕾说话的,可他居然还是要回枕香阁,为什么?
  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谢青瑶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君御涵是真的看上她了!
  太妃不信她。君御涵自然更加不会信。他的心里永远藏着很多事,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对一切都胸有成竹。正是因为如此,谢青瑶才会更加惴惴不安。
  因为从来没有过信任,所以他的宠溺、他的偏爱,似乎都带了几分阴谋的味道,这让谢青瑶感到十分丧气。
  或许,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自己的一生与一个不能相互信任的人绑在一起,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样浪费在一个没有心的人身上。
  可是凭她的身份,有资格对别人安排的命运说“不”吗?
  当日青媚被赐给他的时候,心里一定是不愿的,却还是不得不来,她自己今日的处境还不是一样?他的“恩宠”,既然说了要给,她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她心里是否喜欢,有谁会在意呢?
  想到种种无奈,谢青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君御涵的手紧了紧,将她纤瘦的腰肢紧紧拥住,轻声问:“为什么叹气?”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49。二更天了,还不困?

  “我在想沈姐姐……她现在一定很伤心。”谢青瑶试着往旁边挣了一下,低声道。
  君御涵的手臂松开了一点,许久才叹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多想了。”
  谢青瑶有些讶异:“王爷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君御涵笑得分外轻松。
  谢青瑶哑然失笑。
  他居然连谎话都可以说得这样坦然。
  他是不信的,她也知道他不信,可偏偏两个人都要假装若无其事。这样活着岂不是很累?
  一问一答之间,转眼已到了枕香阁的门口。
  谢青瑶的脚下越走越慢,走两步恨不得再退三步,始终磨蹭着不肯进门。
  君御涵终于有些不耐:“你这是遇上鬼打墙了吗?”
  谢青瑶讪笑一声,不敢再磨蹭,硬着头皮被他拥着跨进了门槛。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个小厮或者婆子这么“善解人意”,谢青瑶简直恨得牙痒痒了。
  一路腹诽,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被君御涵揽着进了房门。
  转过屏风,就是她的卧室了。
  碧纱橱中铺着厚厚的锦被,掩在或粉白或淡青的重重帷幕之中。只看一眼便知是温暖而舒适的,比从前在栖芳苑的住处,精致了不知多少倍。
  但谢青瑶这会儿却巴不得高床软枕换成家里的旧木床破棉被,“布衾多年冷似铁”的那种,若能顺便再爬出个虱子跳蚤啥的,让人一见恶心再见反胃三见这辈子都不想再来,抱头鼠窜逃之夭夭,那就更妙了。
  可是现实永远不会像理想那么美好,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依旧是温软的锦被,谢青瑶便知道自己可以死心了。
  这是现实,不是噩梦。
  朱嬷嬷满脸堆笑地蹭了进来:“夫人可要沐浴更衣?老奴已叫春花秋月备好了热水……”
  “不要!”谢青瑶黑着脸怒吼,只差没有随手把茶壶扔过去了。
  等朱嬷嬷讪讪地出了门,君御涵已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慌什么?”
  “谁慌了?”谢青瑶本能地嘴硬。
  君御涵含笑不语,谢青瑶却没出息地自己红了脸。
  她已经靠着锦屏站了很久,虽然背后生寒,她却半步也不想挪动。
  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这会儿君御涵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就已经足够让她的脸烧起来了。
  君御涵在窗下的软榻上坐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暗道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有趣了。
  宫廷教坊,并不单单是个学戏的地方。那里出来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君家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谢青瑶完全不像是从那里出来的人。
  他看到的她,和别人口中的她,几乎没有半点相同之处。如果这是引起他兴趣的手段。他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
  有一个瞬间,君御涵的心里生出了一个莫名的冲动:事成之后,可不可以继续留下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君御涵知道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看见那个女人依旧靠着屏风默默地站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打算在那儿站到天亮?”
  “我……我只是累了。歇歇脚而已!”谢青瑶被他笑得恼羞成怒。
  君御涵露出一个“我全都明白”的神情,谢青瑶越发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她确实紧张了、害怕了、生气了,那个害得她紧张害怕的人非但不觉得理亏,反而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嘲笑她,这是什么道理?
  欺负她很好玩,是不是?
  谢青瑶越想越觉得憋屈,一时倒忘了害怕,忿忿地走到妆台前,扯下头上的簪环四处乱扔。妆台上顿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等到发髻拆开,满头青丝散落在肩上的时候,谢青瑶忽然被自己吓住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没等她回过神来,君御涵的脸已经出现在了镜子里。谢青瑶只感到肩头一沉,一颗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君御涵伸手将她的发丝拢到肩后,俯下身子靠在了她的肩上。含笑耳语:“簪环珠翠,对旁人是装饰,对你却都成了累赘。出水芙蓉。还是天然去雕饰的好看。”
  谢青瑶僵硬地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他温热的气息,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君御涵感觉到了,越发得寸进尺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双唇几乎要碰到了她的耳垂:“你在怕我?”
  “谁怕你……”谢青瑶本能地嘴硬。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勇气把一句话说完。
  脑海深处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保持冷静,可是慌乱的心里,早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了。
  这样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
  若非心底还有一丝对危险的本能警觉,谢青瑶简直不敢想象,此时的她还能不能保持一丝清明。
  君御涵俯下身子。箍住谢青瑶的双肩,缓缓扶她站起身来。
  谢青瑶被迫转向他,却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好瞪大眼睛,警觉地与他保持着半臂远的距离。
  “你瞪着我做什么?二更天了,还不困?”君御涵笑问。
  谢青瑶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好像那帐中温暖的锦被下面藏着什么刀枪剑戟一样。
  君御涵看着好笑,忽然起了玩心,也便不催她,径到床边坐下,笑吟吟地看着她。
  又是那样的笑容!
  谢青瑶的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她讨厌那样的笑容,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每当他露出那样笑容的时候,谢青瑶便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拴住了的猴子,处处出糗,只为博他一笑。
  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谢青瑶顿时来了气,三步两步走到床边,扯下外衫丢到地上,“噌”地一声钻进了帐中。
  “呵呵……”耳边传来愉悦的笑声,谢青瑶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后悔,身子已落进了一个热烘烘的怀抱里。
  谢青瑶只觉脑海中“嗡”地一声响,恨不得立刻便昏死过去。
  感觉到她的紧张,君御涵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越发收紧了手臂。谢青瑶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挤出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窒息而死的!
  “喂,你放开……”她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拼命给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空间。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50。君御涵不行吧?

  黑暗之中,谢青瑶听到君御涵猛吸了一口气。
  她不敢再乱动,可是他的手臂始终没有放开,谢青瑶在被他勒死和被他吓死之间犹豫了很久,一边提心吊胆,一边为自己默哀。
  为什么横竖都是死?她只想选择老死。居然没有这个选项吗?
  “你在嘀咕什么?”君御涵的声音有些沙哑,谢青瑶本能地一颤,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过了许久,君御涵长吁一口气,探过手臂帮谢青瑶掖好里面的被角,轻叹道:“睡吧。”
  谢青瑶微微一愣,感觉到他的手臂已经不再那么紧地箍着,她顿时如获重生。
  耳边是君御涵均匀的呼吸声。谢青瑶知道他不会这么快睡着,依旧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竭力压低了呼吸,跟做贼似的。
  平生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榻而眠,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夫主。可是谢青瑶依旧觉得十分荒唐。
  窗外起了风,或许明日又要下雪。
  对于即将到来的“明日”,谢青瑶忽然有些恐惧。
  哪怕今夜真的只是这样安静地拥被而眠,明日也毕竟与今日不一样了。谢青瑶知道,君御涵在这里歇下,便是她“重新”获宠的标志,她从此再也没有理由对这府中的纷争置身事外了。
  君御涵的手臂依旧搭在她的腰上,谢青瑶知道自己是没法子入睡的了。
  君御涵的心思,她一向没有猜透过,今晚的事尤其糊涂。
  今天下午,朱嬷嬷神秘兮兮地提醒她,男人心心念念想着的,其实就是那么点事,让她“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害得她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一直都紧张兮兮的。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
  难道朱嬷嬷的话是错的?
  还是君御涵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朱嬷嬷说过他是常年病着的,皇帝也说过他“重病在身”,难道他是因为病着,所以才……
  谢青瑶的脸烫得厉害。幸而黑夜里无人看见。
  但她的好奇心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下。
  如果他确实病得厉害,已经到了不能办那件事的程度。她是不是以后都不用提心吊胆了?
  也不对,沈侧妃不是怀过孕的吗?太妃还说婉夫人以前也是有过身孕的,这么说。他也不是完全不行啊!
  谢青瑶苦恼地咬着被角,心里早转过了七八十个念头。
  君御涵的呼吸声绵长而均匀,实在不像是“重病在身”的人。谢青瑶安静地听了很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这会儿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谢青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悄悄伸手搭上了君御涵的手腕。
  脉搏沉而有力。实在不像病人啊!皇帝那边说他“重病在身”,消息真的可靠吗?该不会是被他给骗了吧?
  想到此处,谢青瑶忽然浑身一凛,像是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背上瞬间湿冷一片。
  从惊惧之中清醒过来,谢青瑶才忽然惊觉,她的手指依旧搭在君御涵的腕上,维持着标准的诊脉姿势。
  而中指指尖下传来的跳动,已不再是先前那样沉稳均匀。
  这一变化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确实有隐疾,时好时坏;另一种是,他醒了,而且很生气。
  谢青瑶倏地抽回手,像一只被吓抽了筋的山羊一样,四肢僵直。老老实实躺着装死。
  下一刻,她只觉得胸前一沉,身子已被结结实实地压住。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这下想装死也不行了。
  谢青瑶咳了两声,抬起手试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重物”。
  却听见君御涵低沉地问:“你在做什么?”
  谢青瑶一动也不敢动,僵了片刻才勉强放松了身子,装出睡意朦胧的声音:“睡了啊,你干嘛压着我?好重知不知道!”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君御涵攥住她的手腕。伏在她胸前轻声问:“睡了?你喜欢在睡梦中给人把脉吗?”
  “我……我不知道啊,平时都是自己睡的……那也说不定吧,我家里是开医馆的!”谢青瑶没什么底气地支吾道。
  “这么说,你果真懂医术?”君御涵的声音一向没有什么起伏,谢青瑶却感觉到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来,连厚厚的锦被都捂不暖了。
  她疑心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但这时改口也已经来不及,只好实话实说:“懂一点点皮毛……”
  君御涵再次轻笑了一声,却殊无愉悦之意。谢青瑶听见他轻声问道:“按照青儿懂的这‘一点皮毛’来看,本王身体如何?”
  “王爷您的身体自然是……”话到嘴边,谢青瑶猛然惊觉,忙转过话头,用无奈的语气抱怨道:“……我哪知道啊,梦里给人诊脉,还没诊出什么来呢,就被王爷给弄醒了!”
  “不知道?那你再诊一次如何?”君御涵抓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腕上,轻笑道。
  谢青瑶像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讪笑道:“王爷脉搏沉稳有力,必是百病不生,可以活一百年……”
  君御涵紧紧攥住谢青瑶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难道青儿没有听说,本王身染沉疴,活不过三十岁吗?”
  “那……那是谣传吧?王爷是天家贵胄,怎么会……”谢青瑶缩了缩脖子,颤声道。
  君御涵缓缓放开手,谢青瑶立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心中暗暗叫苦。
  “青儿希望本王身体康健吗?”君御涵忽然低下头,在谢青瑶的耳边低声问道。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谢青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这时她才发觉,先前因为太慌乱。她居然忽略了一个事实——君御涵竟然一直是伏在她身上跟她说话的!
  浑身的血仿佛在一瞬间冲到了脸上,谢青瑶觉得,自己的脸此时一定红得像个煮熟了的螃蟹。
  幸亏是黑夜里,君御涵看不到的。
  对了,他刚刚问什么来着?
  谢青瑶拼命想了许久,才从混乱的脑海中找到刚刚的问题,讪讪地道:“女人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夫主健康平安的吧?”
  君御涵轻笑一声,谢青瑶却下意识地又瑟缩了一下。
  下一刻,颈下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又麻又痒。
  谢青瑶在片刻的迷惑之后猛然醒悟,语无伦次地叫道:“王爷你……你干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夫主’,怎会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君御涵随手扯落她胸前的衣襟,俯身吻了上去,双手也随即开始不安分起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51。夫人夜里“没睡好”

  谢青瑶的心里,忽然生出了无尽的恐慌。
  她知道君御涵已经起了疑心,此时激怒他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是她却不能不冒这个风险。
  横竖都是死,死她一个人,总强似全家人获罪。总强似把青媚重新拖进这个漩涡里来!
  谢青瑶咬紧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摸到君御涵不安分的手,拼命推拒起来。
  谢青瑶并不是风吹就倒的美人灯。许是她情急之下,太用力了些,君御涵一时不防,“咣”地一声撞到了床头上。
  谢青瑶吓了一跳,整个人立刻就软了下来,颤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君御涵没有作声,谢青瑶看到他缓缓坐了起来。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看到他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王爷……”谢青瑶的心里真的害了怕。有心请罪,一开口却没出息地带上了哭音。
  君御涵依旧没有出声,谢青瑶手足无措,索性也拥被坐起,双手抱膝无声地抽噎起来。
  这一哭便收不住,呜呜咽咽凄凄切切,直哭得肝肠寸断。真哭也好假哭也罢,她赌的就是君御涵的度量。
  还好,君御涵没有让她失望。
  哭了没多会儿,便听到君御涵轻叹了一声,无奈道:“疼的人是我,你哭什么?”
  谢青瑶立刻收了泪,吸了吸齐子低声道:“王爷不生我气吗?”
  “生气。”君御涵惜字如金。
  谢青瑶低下头,继续哭。
  君御涵伸手从床头的小柜上拿过一方帕子,塞到谢青瑶的手里,无奈地问:“还要哭多久?”
  “哭到你不生气为止。”谢青瑶开始耍赖。
  “那……你可能要一直哭下去了。”君御涵凉凉地丢出这么一句话,自顾自地钻回了被子里。
  谢青瑶微微一愣,丢下帕子。也跟着钻了进去,像小猫似的蜷成了一团。
  “怎么不哭了?”君御涵侧身给她让出地方来,饶有兴致地问。
  谢青瑶闷声问道:“王爷会叫人打我板子吗?”
  君御涵:“不会(但是已经有了暴打你腰部以下某部位的冲动)。”
  如果说话也需要费墨。君御涵绝对是勤俭持家的典型——这是谢青瑶得出的结论。
  但她当然不会把这个结论说出来。
  她知道君御涵怒气未消,但是与头上撞的那一下子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谢青瑶选择了示弱、示弱、继续示弱,温顺得像只刚出生还没学会站起来的小绵羊:“既然王爷宽宏大量。不跟我计较,我若是依旧啼哭不休,岂不是太不知进退了?”
  “你觉得你现在就很知进退吗?”君御涵转过身去背对着谢青瑶,淡淡地问。
  谢青瑶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说。
  许久之后,她以为君御涵已经睡下了。他却又忽然开口,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肯?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他?是谁?谢青瑶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在君御涵的面前提过别的什么人。难道又是青媚留下的烂摊子?
  谢青瑶苦笑了一下,悄悄往外面挪了挪身子,斟酌了许久才讪笑道:“那什么……我没洗澡。”
  君御涵嗤笑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谢青瑶等了许久,再也没有听到他开口,只有渐渐绵长的呼吸声,搅得她心烦意乱。
  这一次。她是不会再有勇气去试探他有没有睡着了。
  一夜大瞪着眼睛熬到天亮,君御涵平静地起身,谢青瑶便跟着起来服侍他穿衣梳洗。二人谁也没有提夜里的事,但是谢青瑶心里明白,有些可能,在开始之前便已经结束了。
  春花秋月进来伺候的时候。谢青瑶已经帮君御涵理好了外袍,她自己的衣衫却还没来得及穿好。两个丫头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一堆衣服,默契地对视一眼。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谢青瑶装着没看见,随手捡起一件衣裳披了,看她二人伺候君御涵梳洗罢,便吩咐小丫头送早点过来。
  “不必了,”君御涵淡淡地道,“我赶着去上朝。马车上有东西可以吃。你夜里没睡好,可以趁着天未大亮再歇一会,若是吃了东西,怕是难免积食。”
  谢青瑶只得应下,和两个丫头一起送了他出去。
  回头便看见春花秋月二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谢青瑶一时没忍住,冲她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秋月便笑道:“王爷替夫人想得真周到!这会儿天色还早。夫人‘夜里没睡好’,还是先睡个回笼觉吧,这些天梅侧妃那里都是卯时正才开门见管事的婆子们,夫人稍早一刻半刻的过去就可以了。”
  谢青瑶看看天色,此时起身确实早了些。
  但回去睡觉显然也是不现实的。一宿都没睡着,剩下这小半个时辰,便是躺下也不过继续失眠罢了。
  她依然看不懂君御涵,可是她现在的处境,已经是步步危机了。
  她不知道君御涵还会不会继续试探她,但是毫无疑问的,经过了昨天夜里的事,君御涵的心里对她已经不存一丝信任了。
  这也怨不得他,怪只怪她自己好奇心太重,没事去试他的脉搏做什么?懂一点医术,就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不成?
  谢青瑶坐在妆台前自怨自艾了一阵,始终也没能理出个头绪,只得吩咐秋月过来替她梳妆。
  “夫人,时候还早呐!”秋月笑道。
  谢青瑶打起精神,微笑道:“难得有个机会去梅姐姐那里,早去自然比晚去的好。梅姐姐对咱们照应有加,咱们若能过去伺候梳洗,也算是咱们的福分不是?”
  秋月闻言连连赞叹,春花却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别过脸去不知道轻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谢青瑶只装着看不见。
  冬日的衣衫格外繁琐,折腾了半天才终于穿戴整齐,谢青瑶正要出门,忽然听见外面吵嚷了起来。
  “怎么回事?”春花掀开门帘冲了出去,向着外面大吼了一声。
  一个小丫头怯怯的声音传了进来:“外面有个人坚持要见夫人,可是这大清早的……”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52。无事献殷勤的婉夫人

  “叫他进来。”谢青瑶随口吩咐道。
  外面那小丫头应了一声,不过片刻,便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厮蹭了进来。
  谢青瑶一愣,颓然坐倒。
  既不是她想见的人,她顿时便没了说话的兴致。
  那小厮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自己站起来说道:“奴才是沁芳园的桂喜。婉夫人差奴才来问青夫人安。”
  谢青瑶忙站起身来,道了声“婉姐姐万安”,随后又坐下笑问:“姐姐进府比我早得多,本该是我去向婉姐姐问安的,姐姐怎么反倒屈尊纡贵,叫你跑这一趟?”
  桂喜垂手道:“沁芳园地方远,又住着好几位夫人姑娘们,来往多有不便。婉夫人一向有心与夫人亲近,只恐扰了夫人清静。”
  谢青瑶敷衍了几句,见他不像有重要的话说,便吩咐春花赏了他两吊钱,打发他出去了。
  经过这么一闹。原有的几分倦意也差不多散了,谢青瑶伸了个懒腰,吩咐秋月出去催早点。
  春花照旧不大愿意理会谢青瑶的事,只顾拿着鸡毛掸子拂拭架子上的灰尘。
  谢青瑶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依你看,桂喜大老远跑来这一趟,究竟是什么用意?”
  春花愣了一下,脸色颇有几分不自在:“主子们的用意,做奴才的哪里会知道?”
  谢青瑶冷笑一声,不再追问,春花反倒觉得不自在起来,忍不住反问:“夫人觉得那小厮有么不对么?”
  谢青瑶淡淡地道:“小厮便有什么不对,那也是他的主子不对,跟做奴才的有什么关系?”
  春花僵了一下,慢慢地转了过来,低声道:“婉夫人自从去年小产之后便失了宠,性子又懦弱,如今的日子只怕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夫人只看她身边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也该知道她的处境了。”
  谢青瑶闻言不禁唏嘘,春花又道:“桂喜其实是婉夫人娘家的亲弟弟。要没有这么个弟弟在府里,婉夫人这会儿只怕连拿饭烧水都要自己动手。好歹也是替王爷怀过孩子的女人,混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够无能的了!”
  “竟有这回事?”谢青瑶不禁大感诧异。
  府里的规矩,便是通房丫头身边至少也会有一两个小丫鬟服侍吧?她以为她先前混得就够惨的了,这位婉夫人居然落到了连丫头都不如的地步?
  春花冷笑道:“自己不争气,能怨谁呢?她这回叫她弟弟过来示好,多半是想求着夫人帮她复宠呢!我看她是白费心思了,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混出个人样来呢,能帮得了她什么?”
  这时秋月和小丫头雪儿已经捧了早点进来,谢青瑶便不再多问,只在心底暗暗思量。
  磨蹭了一阵子,到了倚翠园的时候,梅氏早已起身,正坐在内室的软榻上看账本。
  谢青瑶进去问安,梅含蕾满脸含笑地抬起头来:“我正跟丫头们说,辰时之前你能过来。我便服了你!这会儿卯时还没到呢,你来这么早,不是打我的脸么?”
  谢青瑶笑嘻嘻地道:“那可真对不住!不知道姐姐跟她们赌的是什么?若是有什么雅罚,不如就叫我替姐姐受了吧!”
  梅含蕾丢下账本子,笑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那些贱蹄子们可没胆子罚我!今儿没什么大事。你何必这么早过来?若是叫王爷知道我累着了你,怕是少不得要甩脸子给我看呢!”
  谢青瑶在窗边的锦凳上侧身坐下,笑道:“贱妾在娘家的时候。无论冬夏都是五更天起,早习惯了。这些日子在府里闲得发慌,若能过来替姐姐做些事情,那是贱妾的福分,说什么累不累的?”
  梅氏闻言微笑道:“怨不得太妃和王爷都喜欢你。想当初沈氏得宠的时候,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她若能像你这样知进退,只怕也未必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谢青瑶心中微微一凛,忙陪笑道:“贱妾岂能跟沈姐姐相比?贱妾出身贫寒,像那没有根的树,长得越高就越危险。幸亏王爷对贱妾淡淡的,并不十分上心。否则就凭贱妾这胆子,吓也吓死了!”
  “瞧你这点出息!”梅含蕾伸手戳戳谢青瑶的眉心,嗤笑了一声。
  谢青瑶抬手在被她戳到的地方揉了两下,露出一脸谄笑:“没办法,我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出息就那么点,福多了一定不长寿!如果可以选,我宁可给姐姐做个小丫鬟,借着姐姐的余荫过活,只怕比现在还快活些呢!”
  梅含蕾对她的“这点出息”嗤之以齐,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
  谢青瑶正琢磨着从她的嘴里打听点有用的消息出来,却听她忽然问道:“听说今儿一早,婉夫人身边的小厮到你那儿去了?”
  谢青瑶微微一怔,随即仍是满脸堆笑:“姐姐有千里眼不成?这么小的事都瞒不过您去!那小厮在我屋子外面吵吵了一早晨,见了我却又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正憋了一肚子纳闷等着来问姐姐呢,不想您早就知道了!”
  梅含蕾沉吟了一下,缓缓敛去了笑容:“婉夫人自从去年小产之后一直断断续续地病着,平日一向深居简出。照理说,她是最不可能主动向你示好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正因为奇怪,所以才不明白嘛!”谢青瑶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摊开双手作苦恼状。
  梅氏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你的心肠软,阅历又少。只怕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呢!你想想,昨儿晚上太妃才说过叫你过来帮我管事,她今儿一早就赶着向你示好,是不是太急了些?”
  谢青瑶懵懂地点头,梅含蕾便继续道:“昨儿沈氏刚刚没了孩子,你刚刚得了太妃和王爷的看重,她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向你示好,由不得人不多想。你得空去看看她,探探她的口风,我总觉得——沈氏小产的事,多半跟她脱不了干系!”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53。 我背黑锅我骄傲?

  谢青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倚翠园出来的。
  她忍着恶心向梅氏摇尾乞怜,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可是在梅氏那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手里讨生活,想要自保又不肯跌进泥潭里去,谈何容易!
  沁芳园离倚翠园并不远,谢青瑶却觉得这段路分外漫长。这辈子。她的腿就没这么软过。
  再远的路,也终有个到头的时候。在秋月不住的催促下,谢青瑶终于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迈进了沁芳园的门。
  与倚翠园富贵雅致不同,沁芳园似乎只是王府中的一座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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