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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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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出你的真名!”丁一猛然大喝,“瓦尔基丽娅!”
“瓦尔基丽娅!”巫都干赌气一样地照着读了一次。
已经不需要丁一再说什么了,那堆干草一下子燃烧起来,不论是女萨满还是她的随跟者,都口瞪目呆看着这对于他们来讲,如同奇迹一般的景象,事实上,在稻草烧成灰烬以后,那个丁一画出的沟渠里,仍在冒着火,而无疑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土!土在烧!”
当然在烧了,白磷还没自燃完呢。
这也是丁一让那些追随者先上去试试的原因,拖延时间以让不多的水分渗入土里,并让阳光晒干一些白磷颗粒上的那一层水。丁一堆放稻草是很有讲究的,他留下了空隙以让阳光可以照射到沟渠里的白磷颗粒。而干草着火以后,高温加速烤干了一部分没有被阳光照射到、仍未干透的颗粒,于是在灰烬之下,那些颗粒便也开始自燃。
这也是刚才丁一着急的原因。
ps:注:
ca3(po4)2+5c=3cao+2p+5co磷酸钙+碳=氧化钙+磷+一氧化碳;
ca3(po4)2+3sio2=3casio3+p2o5磷酸钙+二氧化硅=硅酸钙+五氧化二磷;
p2o5+5c=2p+co五氧化二磷+碳=磷+一氧化碳;
总反应为:ca3(po4)2+3sio2+5c=3casio3+p4+5co
磷酸钙+二氧化硅+碳=硅酸钙+白磷+一氧化碳
第十五章洗剑血成川(四)
女萨满和她的追随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丁一却是心知肚明,刚才女萨满走上去时,其实有些白磷碎粒已开始自燃,点着边上干草了,所以丁一才这么急,当然,就算女萨满没有开口,事后丁一也会说因为那血已经启动了法术之类的话来兜圆,但终究不如这样圆满啊!
不论是女萨满还是她的追随者,突然纷纷跪下,冲着那仍在自燃的白磷拜了起来。
丁一耸了耸肩膀,这个部落他终于可捉在手心了。
“你说的是真的?”巫都干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丁一的帐篷。
丁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我负责训练战士,以便他们成为英灵之后,拥有作战的技巧;你负责让他们无畏于死亡。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任务,不论你记得不记得,你懂事开始,你成为巫都干开始,你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瓦尔基丽娅。”
她点了点头,便走了。
巫都干给丁一带来了一个头颅。
新鲜的,还滴着血、没有闭上眼睛的头颅。
却是原先部落的小汗的弟弟的脑袋,她说:“他有坏心肠。”
丁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他忙于挑选自己的崇拜者,象巴特尔那样的人。
至于这个小汗的弟弟,当然是有坏心肠了。如果不是丁一的出现,他不单能继承死去的哥哥的职位,还能继承他哥哥的两个老婆,而丁一当上了部落的小汗,上一任小汗的财产和女人,就成了丁一所有,这就是草原上的规则。不论丁一是否有跟那两个寡妇上床都好,她们都是属于丁一的。
而偷拿丁一的东西,下场怎么样,这个部落里的人都知道。
这个小汗的弟弟,怎么能不怀恨在心?只不过他被丁一的手段震撼了,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而已,丁一甚至不用去做任何的调查,都可确定这小汗的弟弟,必定和亲近的人有发过许多的牢骚。除非他是极善隐忍的枭雄或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但不论怎么看。那小汗的弟弟都不是这样的角色。
丁一不想动他,是因为太过嗜杀并不见得就能服众,而且他也不是连环杀人狂。但是这女萨满,杀人似乎不需要理由的,因为他有坏心肠。就被干掉了……的确站在丁一的立场,干掉这个人也算去了一个隐患。但丁一对此并不高兴。
丁一突然明白了成吉思汗为什么要杀掉通天萨满阔阔。并且改信喇嘛教了。
今天这个巫都干可以因为“他有坏心肠”就把人杀了,明天她也可以用类似的理由,把巴特尔这类崇拜丁一的人杀掉。不受控啊,简单就跟太平天国,动不动天父上身、天兄上身一样。
这样的人,丁一不打算跟她长久的合作。不过就目前来看,倒也不失为一个极佳的棋子。特别是她和那些追随者,毫无疑问是一个不错的战力。丁一无声地笑了起来,计划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那么,这让这抹血色,在瓦剌的边缘地带,慢慢渗开吧。
都音部落,或者说“丁”部落在一个月多前就再次迁徙了,不再停驻在乞儿吉思区域内,巴达玛指望的那块水草地了。丁一带着他们一路向东,准备去到接近贝加尔湖附近的位置,东部蒙古尽管同样在也先的控制之下,但和卫拉特部那些也先的核心力量还是不一样的。
丁一做出这样的决定时,巫都干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们这个部落,本来就是卫拉特部的一员。试想把美国靠近墨西哥的小镇,整个搬到墨西哥去,谁愿意啊?当然性质不一样,但也是类似的意思。
这么走的话,部落就远离了位于也儿的石河,瓦剌的驻军处;也远离处于鄂毕河的瓦剌堡垒。也就是一旦部落有事,要求援的话,基本就不可能。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大部落,到了需要求援的时候,能不能求来援军且不论,要支撑到瓦剌军马来援,是不大有可能的事情。因为到了要求援时,就是危在旦夕了,而草原上这种小部落,又没什么坚城可守,固守待援是行不通的。
而且就这么自己迁徙走了,算不算集体叛逃?别以为这年代、这草原没有fbi,就可以随便搞,这种强人政治的统治模式下,一旦惹怒了瓦剌高层,这部落灭了就灭了,还能怎么样啊?
是丁一的话打动了巫都干:“若不是东部的阿鲁台被明军击败,脱欢乘隙于饮马河击破他的军队,获得大量的俘虏和牛马生畜的话……”丁一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巫都干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丁一的潜台词:若果没有那一战之获,别说统一蒙古诸部,脱欢恐怕连瓦剌诸部都统一不了吧?
部落要壮大,吞并,是唯一的捷径。
她选择了沉默了。
当丁一第二天要求她手下的两位追随者,带着一百牧民先行离开时,她依旧没有反对;于是第三天,她的另外两位追随者被丁一要求也带着一百牧民离开;第四天,丁一带着一百牧民和他们的孩子也踏上了迁徒之路。
他们用了三天,带走三百成人和一些牛羊、他们的孩子分批次离开,是因为不想引起边上那个大部落的注意,而在原来那水草地的那些牧民里,丁一随手选了一个人作为首领,管理那一千多人的部落。
丁一和巫都干带走的,有男有女都是青壮,巴达玛与马匪之战中,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死在了那场袭击里,而从所周知的是,老弱总会在这总时候,死得最快。所以这三百青壮,不论男女,都跟留下来的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们当然愿意追随丁一,谁会拒绝跟随英雄?尤其是在部落里最有勇名的嘎达斯,都激动地跟随着丁一,连女萨满都没有提出反对,并派出追随者同行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人拒绝丁一,事实上,愿意跟丁一离开的人,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不下八百,只不过丁一只挑选了其中的三百人。
这其实是极为残忍,因为留下来那千多人里,恐怕连一百青壮男子都凑不起来,要凑出一百能作战的青壮,得连女人也算上才行。虽说草原的女人也能上得了马开得了弓,远比农耕民族的女性要彪悍许多,但象满都海这种能十几年上阵厮杀而且不逊男子的人物,毕竟也是罕见的。
这种是个体,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要这么说的话,唐代平阳昭公主还能自己招募军队,帮自己父兄打天下,葬礼加班剑、鼓吹等军人仪仗;明末秦良玉秦少保,不单封了上柱国这种基本到顶的荣誉封号,还有文官正一品的光禄大夫、武官正一官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这能说华夏农耕民族女人打仗强过男人一百倍?
所以正常来讲,一个部落的安全和生存,还是靠青壮男儿来维护的。
留下那千多二千人里,真正青壮男子,大约也就三五十人,也就是说,那个部落的命运,就是被其他部落所吞并、奴役。
丁一要的是,绝对服从于他的手下;至于留下的那些人,就是如同下岗一样被减负了。
而巫都干被打动的,是丁一描述出来的远景,而且丁一给了一个她心理上可以欺骗自己的说法:“我们会回来的,在我们壮大以后。”见鬼去吧,丁一就不信,巫都干会不明白这完全是自己瞎扯出来的话!只是在于她愿意相信罢了。
女萨满其实从开始出发就后悔了。她感觉自己被丁一蛊惑着,毁了整个部落,觉得……在和前两天出发的青壮男女会合之后,这种感觉就强烈了。
所以,她在马上抽出了黑色的斧头,他就在巫都干前面,也许她应该杀掉他,然后把这三百青壮男女与孩童带回去。
但这时前面派出的探马,就回报了一个消息:“前方有一个千人左右的部落!有木墙!”他说的木墙,其实也就是木栅栏。
丁一从蒙古马下来,给那匹高大的白马上了鞍,紧好肚带翻身上马,指点着几个看上不太粗壮的女人,对她们说:“你、你、你还有你……看住这些小孩。”他所谓的小孩,是连马背都爬不上去的那二十来个幼童和婴孩。
然后他拔出那把长刀,在风中吼道:“能骑马拉弓的,不论男女,缴获都算一份!敢逃跑的,不论男女小孩,立斩!出发!”丁一就这么冲出去,跟在他身后的,是百来人左右的青壮男子,还有百多二百个女人,以及三十来个十岁出头的小孩。
就这么冲出去,向着一个千人规模的部落。
甚至,丁一没有向巫都干要求,派出她的追随者协助作战。
他绕着对方的部落策马狂奔了一围,用那把弩机发射了十一次,杀死了十一人。
跟在他身后的队伍,稀稀拉拉、参差不众的箭,胡乱地发射着,如果去除嘎达斯和巴特尔干掉的敌人,其他三百多人的杀伤,巫都干看着,很明显,还不如丁一所杀死的人数。
第十六章洗剑血成川(五)
草原上的人几乎能上得了马开了弓不假,但在这么快速奔驰的战马,准确命中目标,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了。而且他们不是士兵,根本无法形成箭雨的覆盖。
丁一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收起弓弩,一夹马腹,那高大神骏的白马长嘶着跃过了那个部落的木栅栏,然后一刀从下至上撩削而出,砍断了一个弯弓搭箭的敌人的弓臂、手臂、箭杆、弦和脖子。
他象一个妖魔,巫都干在心里这么说着。
很快的丁一已经砍翻了四、五个敌人,而这空隙那那匹白马得到了提速的空间。
它跑起来,在对方的部落里。
白马跑得极快,比其他蒙古马快多了,虽然长途的行走之中,它并不出色,以至丁一连马鞍都不敢让它负在背上。
但在冲刺上,它不能用出色来形容,它是风,狂风。
象狂风一样载着丁一,还有他的刀,从那刚刚回过神来,走出大帐想要组织人手抵挡的小汗面前掠过,刀借马力,那个小汗的脑袋就离开了他的颈部,被丁一提在手上:“手有弓、刀者,死!”
有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拿着一把玩耍用的小弓,射不穿布衣的玩具,但这依然也成为他死亡的原因;一个拿着切肉小刀的老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呆了,于是她便再也抱怨自己孤零零的牙齿无法咀嚼食物了……他几乎在喝完话的一瞬间,杀掉了七八个敌人,不留下让对方思考是否放下武器的时间,也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他就是妖魔!巫都干改变了自己对丁一的评价。
而这个部落看来也和巫都干的想法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妖魔在部落里疯狂的杀戮,似乎他压根也不在乎所有人的生死。拿着武器便是给予了他夺走性命的籍口,又有几百骑在部落外围弯弓搭箭虎视眈眈时,部落的人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跪地抱头者免死!”那妖魔似乎环视着,因为再也找不到一个拿着武器的人,无法发泄他肆意屠杀的疯狂,所以愤怒地又再次咆哮起来。
不会有人犯傻,特别是在选择服从了第一次的命令之后。
于是很快就没有人站着了,没有给丁一再次挥起长刀的机会。
面对骑着高大白马手持长刀在部落旁若无人的首领,还有那跪了一地双手抱头的敌人,就算是十岁左右的小孩。也敢冲上去绑人——当然他们没有机会这么做,这一点丁一还是跟巴特尔、嘎达斯交待过,于是那些半大孩子只能在绑起来的俘虏身上踹上两脚,以获得心理上作为征服者的满足。
部落的老人很快被甄选出来,丁一下了马。指着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喝问着那些俘虏:“我要死他,谁愿为他而死?”马上就有两个同样要比其他人穿得好得多的俘虏。站了起来。丁一对嘎达斯说道,“解开他们的绳子,给他们一把刀。”
丁一闭上了眼睛。
若说跑官要官拉关系是来到大明之后逼出来的本事,杀人这事,却是丁一本就擅长的。
世上只有一种职业专门为了光明正大杀人而设的,那就是军人;
什么叫一线精锐军人?就是杀人麻利的军人;
特种部队的军人。绝对是一线精锐里的精锐,也就是如果任务要求必须杀人,那么对于杀人不但要求能力上没问题,并且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他现在虽要说服自己的。只不过就是全民皆兵的部落里,不存在平民;
丁一不会去考虑蒙古人把六百多万川人杀到只有六十多万,在民族血仇面前,一切都是正义的。因为他不能激动,热血,只在不得已时才燃烧,一旦想起这种民族血仇来,如果在几百年后,那么丁一再混也不会因此迁怒蒙古同胞,但在这个时代,他就会热血沸腾。
正常来说,最好的状态是冷静,就如戚帅所说的“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
他是在回忆这场这些人,刚才是那些对自己举起刀箭;
没错,刀下的这个老头绝对是其中一个。
丁一睁开了眼睛,对望向自己的嘎达斯点了点头。
嘎达斯没有问任何问题,马上就照做了,丁一对那两个年青的俘虏说道,“你们能杀了我,你和你们父亲都能活。”
然后他把长刀掷在脚前的地面上,迎上那两个提刀向他冲来的年青俘虏,当着那年老的俘虏的面,他从刀光之中从容不迫地闪过,拗断了他们两人的脖子,象杀死两条狗。
这两个死掉的俘虏的父亲,老泪纵横咒骂着丁一。
丁一摇了摇头,一刀抹过了那正在咒骂着的年老俘虏的咽喉。
紧接着,丁一的长刀架在另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颈上:“有谁愿意为他死?”
这一次,没有人开口。
没有人愿意去受这样的折磨。
丁一耸了耸肩对那年老的俘虏说道:“居然没有人愿意为你去死,你真可怜,你的血,不配沾污我的刀……”然后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又向那些年青的俘虏问道,“有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有一个年青的俘虏咬牙站了起来。
丁一依旧给了他一把刀,然后再一次空手杀了他。
“现在,还有没有愿意跟他一起离开的人?”没有人再站起来,丁一无奈地对那年老的俘虏说道,“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巴特尔,放这个废物走,我手下士兵的刀,都不应该沾上这废物的血!”于是老人被放走了,甚至他还得到一袋水。
当丁一再把刀架在第三个年老的俘虏脖子上时,无论他怎么问,也没有人站出来。
连接着所有的年老俘虏全都被放走,这似乎丁一感觉到乏味了,他对着那些年青的俘虏吼道:“有没有人愿意反抗我?”没人回答,谁也不是傻瓜,尤其在面前的尸体还没僵硬的现在,于是丁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着面前一个年青的俘虏问道,“你肯定不愿意抛下这里的一切,跟随着我去征战吧?因为战利品的分配上,我肯定会给他们更多一点,这对你不公平……”
“我愿意!我愿意跟随你!”那个年青的俘虏福至心灵,拼命地磕头。其他人的回答,自然是跟他没有什么两样的。
他们在巴特尔和嘎达斯带人搜索了整个部落之后,马上就被松绑了。
三五百个年老的俘虏,仍在视线之中,向着远方用自己的双腿逃离此处。
丁一在松了绑的年青俘虏前面来回踱步,似乎他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停了下来问道:“你刚才说的,是违心的话?如果我给你一匹马,你肯定愿意离开这里,对不对?”那个被他问到的俘虏摇了摇头,然后他很快就庆幸自己的选择,因为紧挨着他的那个同伴得到了一匹马。
在那个得到马的俘虏,拍马跑出这个他们曾经的部落时,他得到了一枝箭,在他的背心,那是巴特尔射出的箭,那个俘虏从马上摔下来,一动也不动。
丁一再次发问。
终于所有的俘虏都明白了,这个妖魔在找理由杀人!
没有人想死,没有一个人会放弃能活下来的机会。
巫都干看着丁一带着那些青壮和牛羊向前方而去,因为有马匹代步他们很快就走远了。回过头女萨满又看着相反方向那些被释放的步行老人,她觉得:
妖魔应该就象丁一。
然后她领着追随者,冲那些老人的方向策马而去。丁一并没有叫她去杀人,但她知道自己得去把那些人干掉,哪怕他们手无寸铁,一旦他们遇到别的部落,说出丁一他们的行踪,那么丁一这队伍就会面临着围剿。
她不是为了丁一杀人,她是为自己守护着的部落杀人。
当那些年青的俘虏被准许骑上马,夹在丁一的队伍之中前进时,没有一个人逃离。
如同长大后的大象,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它已经能挣脱开那条从小一直牵着它的铁链。
他们看着丁一,微笑的丁一,感觉这妖魔,是在寻找着杀死自己的理由。
至少在短期内是没有人会想着逃离,只因没有人愿意给这妖魔籍口。
尤其到了晚上宿营,所有的男性俘虏都被单独集中在一起,边上居然连一个看守的人也没,他们更加确认了先前的猜想,就算有人想逃,也会被同伴扯住:“你疯了?你他妈的想死,就自杀吧!别连累大家!”丁一没有提到要连坐,但总有聪明人会自己在脑中补完细节的,他们担心因为有人逃跑,而给那妖魔籍口。
第二天的太阳跃起,嘎达斯就发现,那些俘虏一个不缺全都在,除了有两个企图逃跑不听劝阻的家伙,被人活活打死。当丁一出现在他们面前,表情很苦恼:“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逃跑?长生天在上!你们是苍狼的子孙,应该象狼一样,充满血性,向往自由的草原啊!”
“狼群都跟随它们的王!我们都跟随你,那颜!”有一个俘虏这么说道,他的话很快得到所有的俘虏的赞同。
第十七章洗剑血成川(六)
丁一很无奈地提着长刀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尽管他心中不住狂笑。
过了几天,这些俘虏之中活着的人就更加不想离开了。
因为他们跟着丁一,再次攻击了一个部落。
活着的人分到了战利品,牛羊,女人,食物,武器。
有一个杀了两个敌人的俘虏兵,额外得到一个女人和三只羊的赏赐。
虽然没有巴特尔他们多,但这很公平,他们早就知道会这样。
更让他们恐怖的是:草原上,哪里能找到一个首领不要战利品的部落?肯定是首领先挑选战利品,然后再由其他人去分啊。可是丁一自己除了替换掉一匹瘸了腿的备马之外,一点战利品也不要,无论是牛羊还是女人或其他。
似乎找到合适的籍口杀人,是他唯一的兴趣所在。
招惹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妖魔,还是跟随着这个不会违反自己原则的首领,努力去作战,公平地获得战利品呢?
似乎这不需要选择。
而在一个多月后,到达贝加湖附近时,巫都干觉得自己当时没有反对迁徙是对的。
七月的斜阳披在嘎达斯那沾着一片片血污的袍子上,都阴部落,或者说“丁”部落,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是不染着血的;尽管都是一人三骑,没有一匹马的身上,不是湿透的。
但巫都干却是心中极为兴奋,部落在壮大,不论丁一告诉她的那些关于“上天”的事,是不是真的,毫无疑问,部落在这个明人那颜的带领。这一个多月来已经和先前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们的部落里已经有一千七百人左右。
那些只能放羊的胆怯的人,那些只会挤马奶做饭的人,都死在路上了。
包括那些敢于对抗的丁一的人。
三百人到一千七百。
虽然,一千七百人的部落是个小部落,比他们原来的部落还要小一倍。
但这一千七百人都是青壮男女和小孩,至少有六成人能够杀敌——不是上马开弓,而是在丁一射出一箭时,有八成人能跟着向方向射出手里的箭,形成一片箭雨。其他的四成,是小孩和女人。
这一千能杀敌的成年人里有五百多人是男子。其他四百来人则是女人。不可否认女人若是开弓射箭倒也罢了,如要持刃冲锋体力上、刀法上都好,就不太可行了,但这些女人一路过来能到这里,也不容轻视。
巫都干很清楚。如果按正常的部落来算,拥有五百多战士的部落。得接近六七千人的部落了。
一个万人部落里。必定有老人、小孩、病弱等等,青壮男女占个六成就差不多了,若有一半是女性,那丁壮也就是三千人左右。不是所有能上马开弓的人,就是战士;也不是所有男人就全都悍不畏死。除去这些人,真正的战士应该至多也就千多人。
不要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先在土木堡之役中,统领的也不过是两、三万军队!
当然也先统一瓦剌,进而再统一蒙古诸部,连大汗都是他的傀儡。手下战士自然是身经百战,绝非丁一此时这六百类似于新丁的手下可以相比。
“你们现在不练习作战的技巧,死后的灵魂就会永堕地狱,因为你是废物,你的灵魂也同样是废物!”萨满教本来是没天堂地狱的说法的,后来吸收了藏传佛教经义才有这些东西,不过明显这不是喇嘛讲经也不是萨满舞蹈,而是丁一又在开始他的洗脑大忽悠,他向围坐在身边,被他提拔为总旗的青壮说道,“死了就结束吗?不,那只是开始,那是决定你堕入地狱饱受折磨或是成为英灵得到重新战斗机会的开始!不要害怕死亡,如果你有足够的忠诚和英勇。”
那些总旗似懂非懂地点头。
“上天掌管一切,而我掌管你们在俗世的命运,如果你展现给我,足够的忠诚和力量,我将给予你所应得到的东西,而不是象那些小汗、那颜一样,随意夺走你的战利品,你的女人。”事实上他不单这么说,而且也这么做,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很多时候就没有拿什么战利品或女人,如果某一次拿了马或弓箭,也远远不及他杀死的敌人数量所应得的物品。
如果说死后的事,这些总旗还似信非信,那么对于丁一说的这个,他们深信不疑。
而在离紫荆关大约两天路程的地方,一个不足百人小小的部落里,许牛正在安抚着焦急的魏文成:“不要急,先生让我们在这里集结,必要有大事做。”不可能百多人都去小部落里当上头领,也许草原上远远不绝百多个二三十户的小部落,但陈三他们不可能用所有的时间去寻找。
十天里如果没有找到合适部落下手的人,就会在这里来集结。
于是这个只有十来顶蒙古包的小部落里就集结着胡山、陈三他们六十余人。
从截获的瓦剌探马、还有来往牧民的口中,他们知道了大明和瓦剌已经开战。
而让魏文成着急的是,他前几天干掉那个探马身上的文书,说是也先的大军已将大同外围攻陷!他们这伙人却呆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甚至连干掉探马,都要远离此处才能动手,以免引起瓦剌人警惕,派出兵马向这边搜索。
他们有血性,特别是在丁一的忽悠之下,只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哪里甘心安坐于此?
“若先生长久不来,我等便长久在此无所事事么?”魏文成咬着草根向胡山问道。
胡山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是当然的事了。”
“那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我也不知道。”胡山答了这么一句,望着远处的烟尘滚动,拿出炭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些什么,根本就不理会魏文成了。
正在油石上打磨旗簇的陈三,伸手扯住似乎随时要暴走的魏文成,对他说道:“我知道先生几时会来。”
“几时?”魏文成反手握着陈三的手腕。
陈三拍开他的手,“八月。”然后又沉默了下去,继续磨着他手上的箭簇。
“先生告诉你的?”胡山听着也不禁奇怪,便回过头来向许牛问了一声,“老二你知道这事不?”
后者摇了摇头,但却笑了起来道:“我也觉得老六说的差不多,应该不是八月就是九月。”
“肯定不到九月。”陈三拈起那箭看了,把它放进箭壶里,取出另外一枝来,笑道,“要是大同这边能撑到八月,先生教那词怎么说来着?泱泱大明,雄狮百万,到了八月中足够有好些将领带兵来援了,我等到时正好跟着大军反攻而出……”
“要是大同撑不到八月呢?”魏文成着急地问道。
陈三一边磨着箭簇一边说:“那我们还呆这里做什么?无机可趁,先生必定就来领着咱们回关内了。”他认为他们的作用,就是为王前驱,大约类似于硬探、斥堠之类的角色,为大军提供前方地形、军力等等。
“小六说若大同撑不到八月,我等便应回京,我倒是能赞同,但其他的,我却就不这么想了。”许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出他自己的见解,“先生明显不想依靠厂督的,那就得有大功,若是八月大军出塞,于瓦剌混乱之中,我等突然杀出,斩将夺旗,立下不世之功方是正理!”
“对、对!”魏文成不禁附合起来。
“对你个头!”胡山看着渐渐黯暗下来的天色,笑骂着,“赶紧和小六一起,带了人去巡逻,把朱动和刑大合替回来休息吧,不然老四还好说,朱动那厮,指不准要骂你几天。”
泱泱大明,的确是雄师百万,陈三和许牛说的并没有错,八月英宗就要领着大军收复大同了。只是他们猜对开头,却没猜对结局。
而且现在根本不存在大同能不能撑到八月的概念。
因为要藏匿行踪,丁一出发前定下的集结点,都是远离瓦剌行军路线的,所以陈三他们的情报已过时。此时被丁一派出去历练的小旗郝秋,已然从败兵乱军之中,拉扯着他手下幸免的七个弟兄,借着天色脱离溃兵大潮,向着丁一所指定的地点奔去……
这一天,大明镇守大同的右参将吴浩在猫儿庄迎战,尽管明军奋力苦战,但最后还是被瓦剌军击败,右参将吴浩兵败战死,大同镇长城几乎全线瓦解;而几天之后,阳河后山,大同总督西宁侯宋瑛将会战死殉国……
丁一将要带领他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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