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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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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就又有刑天求见,丁一听着,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先生,北方诸承宣布政使司和北直隶的江湖豪雄说,若是先生不愿当这绿林总盟主,北直隶就要去和南边做过一场;南边的好汉也纷纷摔了碗,说是就在京师这边论剑,谁强谁弱,手底下见真章!”
这是有病么?要斗殴也别在京师搞啊!
第九章风*流*眼(一)
丁一真想掐死刑天,知道这种事,得报安全衙门,报厂卫去,来找丁一算什么逻辑?
但事情捅到他这里来,他想置身度外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了,别忘记陈循和一众阁臣,还在等着丁某人出问题,不论是入兵部视事还是赐封郡王都好。若是这些所谓江湖大豪真在京师地界开始斗殴,指不准也是扯到丁一身上,说是因为丁一的缘故,才搞得生灵涂炭。
士大夫这个阶层,是一个很矛盾的群体,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字:自身阶层的利益。
因此他们可干出许多让人从表面上,完全看不懂的事,例如皇帝要加商税,居然能用与民争利这样的概念来喷皇帝,难道农民就不是民么?士农工商,农还排在前面;而如果同年同僚家道中落,往往托妻付子的事,却也不少见。
说白了,就是大商人背后,其实幕后老板就是士大夫;而拉家落中道的同年一把,也是通过这样的行为,能达成他们这个阶层的凝聚力。也就是,利益,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有必要,扯成是丁一草菅人命,也不见得就不行。
所以丁一真还不能不管。
“叫刘祐之来。”丁一教刑天去寻了刘吉过来,对他吩咐道,“你带着刑天和巨石去,就以我亲传弟子的身份,领那劳什子的天下绿林总盟子好了,教彼等不许在京师左近生事,不然的话。侯大苟杀得,彼得我就杀不得么?”
这交代倒是清楚,只不过刘吉就脸上就垮了下来:“先生。弟子虽无出息,也是进士出身啊!”堂堂的进士,做到御史,叫他去统领什么见鬼的天下绿林总盟主,刘吉怎么会愿意?就是打发他去南海当知县,就算是远离中枢、仕途无望都比这个强啊,至少还是个正经的活计不是么?
“难不成要我去么?”丁一把脸一板。刘吉也只好极沮丧地领着刑天和巨石两人下去。
看着刘吉老实去办差事,丁一对曹吉祥说道:“备马,去兵部。”
去到兵部却是扑了空。英宗把于谦召入宫中去相询军务事了。
倒是宫里派出来传召丁一的中官,把丁某人堵了个正着,急冲冲地对丁一说道:“少爷,快些进宫去!是首辅老大人和皇后娘娘差小人来请少爷的!”说着便来扯丁一缰绳。那四踏踏雪哪里是什么易与的角色?当下扬蹄人立就踹了过去。可怜那中官连人带马被踹倒。
丁一是没有被这突然发作的四蹄踏雪颠下来,他骑术现时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看着这中官连人带斜斜倒下,然后马嘶人叫,他也颇有些尴尬,人不能不讲理是吧?他跃身下了马,招呼着曹吉祥和随行警卫去把那中官从马下弄出来。
结果那中官也真是蛮拼的,一条腿还压在马下。就高叫道:“少爷不要管奴婢!赶紧往乾清宫去才是道理!”丁一真被吓到了,得什么事才急成这样?还有这宣他入宫的不是英宗。而是皇后和首辅,这搞什么鬼?
不过看这中官的神情,丁一也只好又跃身上马,往宫门奔去,身后曹吉祥等人也纷纷跟随,去到宫门口,阁臣王文这原本和丁一极不对眼的,就在东华门候着,又有皇后身边的女官,也是急着红了眼,连连叫道:“如晋不必下马,快往乾清宫去!”、“少爷快去!”
丁一却扯住了马,踢蹬下来,将缰绳交给东华门那边的龙骑卫,跟在丁一身边带了一连警卫的苏欸,脑子是很活络的,要不丁一也不会决定提他来任参谋长,他马上下达口令:“都有了,下马!龙骑兵一营接管马匹,三连集合!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于是一行人以丁一为首,就这么向着乾清宫奔跑而去,被丁一扯着的王文,没几步就喘不过气了,又不是个个都跟王骥那么变态,七十多的文官还能提刀跃马,王文拼命示意丁一松开他:“如晋……只管去、只管去……吵得不可开交了……”
丁一奔到乾清宫外,就见皇后侯在那里,也顾不得礼仪了,急急对丁一说道:“三叔!赶紧进去,大司马和皇帝吵翻了!皇帝都摔了两次东西了!”
还没入宫,就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里咆哮,却不是于谦,而是丁一的结义兄长李贤。
李贤和商辂前几日才和丁一聚过,丁某人算是领教了,这位喝了酒倒是不说话,不喝酒就是没有什么不敢喷,此时就听着他在高声咆哮,真的是咆哮:“圣上莫非忘了土木堡之役么?兵事一途,若任君王一意孤行,还要兵部做什么?还要诸部院阁做什么?”
又听着丁谦斩钉截铁地说道:“圣上须九思而慎之!”
丁一快步入了去,自有内侍唱道:“忠国公到!”
地上还有砸碎的砚台,和破碎的花瓶,英宗也是气得满面通红,看到丁一入来,便高声道:“如晋!汝来得好!”却回身对李贤喷道,“土木堡之役,朕身边便止有丁如晋!李原德汝在何处!”
这是大家都不要脸的节奏了。
李贤喷英宗乱用兵,才有土木堡之役的惨败,英宗也是翻脸了,直接说土木堡之役,大臣都跑了,只有丁某人在那里陪他,籍此指责李贤弃君上而逃窜。
这种情况之下,丁一除了苦笑也没有更好的表情了。
英宗不是景帝会迂回的角色,他很偏执,不论优点还是缺点;李贤是属于不喷的话,不知道长舌头干什么的人,于谦更是敢说出君为轻。这三位展开撕逼大战,真是就很难劝的了,几个阁臣,包括首辅在内,都站在边上不开口,想必是劝过,然后被这三位无差别攻击了,皇后也想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才会急急去找丁一来。
这时宫殿外的钱皇后,宫殿里的阁臣,都拿眼望着丁一,一副如悉重荷的表情。仿佛丁某人有某种魔法,可以让这三位缓和下来一样;仿佛丁一来了,这里的一切就平息,大伙就不用头痛一样。
丁一真的也就只能苦笑,不过于谦可没打算让他可以置身事外,直接就开口要他表态站队:“如晋,你是知兵事的,汝且说说,山长水远,蜀道又狭艰,要平了边患,当以雷霆之势,以扫胡尘,方才为上,可是此理?”
英宗也开口道:“大明第二师卫戍京师,不能轻动!难不成为平边患,朕还得御架亲征么?真真荒谬,新建六师,为何偏生要来调拨第二师?莫若没有第二师,其他诸师都不堪一用么?那何况重编新军,浪费国家公帑!”
“大明第二师堪当重任,便当调拨以用,卫戍军兵,别差他旅前来便好了!”李贤在边上为于谦提供火力,“第二师又不是锦衣卫、龙骑卫这等天子亲军,何故兵部不能调派?”
丁一看着这么吵下去,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也只好开口道:“学生知兵。”
他声音不大,但把在场众人都说得愣了一下,怎么无端自我标榜起来?
刚才进来,于谦就说了丁某人知兵事啊,这时候丁一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学生知兵,圣上意下如何?”丁一向着英宗问道。
英宗点了点头道:“如晋自然是知兵的,普天之下,安敢有异者乎?”
“学生知兵,先生意下如何?”这回是向于谦发问了。
于谦是气着哮喘都快发作了,一只手里还捏着丁一给他的硝酸甘油药片,准备看着顶不住要含上一片,此时听着丁一的问话,勉力点了点头,精神一松,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贤看着丁一转向他来,不等丁一发问,便点头道:“是,于兵事一道,少有出如晋之右者。”但这李某人这喷子,哪有这么轻易作罢?后面又加了一句,“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晋安知,自己便算无遗策?汝将章程列出,我等再行一一商讨。”
就是丁一说完,他还是要喷的。
丁一也不去纠结这字眼,微笑着拱手道:“如此,烦请圣上与诸公安坐,容学生述说一番。”这个那些阁臣倒是没有异议的,李贤想了想也是坐下,不单丁一跟他关系好,而且他也是认同丁军事上的水平,这边厢丁一又扶着于谦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水杯,侍候他喝了水。
“先生以为,第一师兵力不足么?便是调第二师、第五师上去,入了藏地,便有多少人能适应高原气候,保持战斗力的?”丁一笑着向于谦这么问道。
后者喝了几口水,总算稍为好些:“不论如何,便是十停人上去,有五停人病倒,总也是还有五停人能战,总归也是兵力上大增……杨守随、胡山两人,按老夫看着,都是将才,再教如玉佩将印,当能凝聚军心,一平边患!”
“德公,大明第一师为何转进蜀地,其中内情,德公是最为清楚的,学生教请德公与圣上及先生分说。”丁一并没有去反驳于谦,只是这么向陈循发问。
陈循完全没有想到,扯来扯去,会扯到他身上来,一时之间,不禁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派人去请丁一入宫来!丁某人入来倒是镇住了场,也算不负大家的期望,可陈循怎么感觉跟引火烧身一样!
ps:原来风*流是敏感词啊
第九章风*流*眼(二)
对于这事陈循是没法说的,因为户部就是陈循在管的,粮草和弹药的运输这当口也是户部那边在安派。虽然没有马上推行立宪,但陈循还是得了一些好处,至少,终于不用被踢去编书了,户部这边,基本上的权柄就是落在陈循手里,特别到了金濂病重无法视事,由沈固来处理部务时,那户部就是陈循说了算的。
粮草弹药的紧缺,严格说起来,这不是蜀地布政使的问题,这是户部的问题。
蜀地不肯派民夫和开城门,在道德上、情理上对大明第一师是有亏欠的,但从法理上,并没有什么过失。因为没有户部的行文和官吏随行,丁家商行要送弹药和就地筹办的粮草,那是个民间行为,谁知道是不是送到大明第一师?指不准是资敌呢!
大明第一师又不是丁一的私军,尽管士兵存在比较强烈的视自己为丁一追随者的意愿,而中层军官也明显有这样的倾向,例如丁君玥和胡山这样指挥人员。但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军队明面上的教育,丁一都没有把他们变成自己私军的打算。
要不然的话,兵部也不可能一封公文就能把大明第一师调动起来。
所以,弹药也是由梧州工场交付给朝廷之后,再由朝廷调拔给大明第一师的。
而要从广西运到乌思藏这么远的路程,如果正常的弹药供给,不是户部机构在运作,梧州工场就能独立胜任的话。那工场的能量也太匪夷所思了。便是丁家商队自己运到蜀地的那几小批弹药,其实也是蹭着户部的运输队弄过去的。
说这么多,就是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本身就是陈循玩的把戏。
丁一有绝对的把握,这件事,于谦是不知道的,至少,于谦手头是没有实据的,如果掌握有实际的证据,于谦先前也就不用托病了。于大司马好名。刚愎自用等等是有的,但要说拿这等事来折腾,着实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陈循当然是不会承认他动过脚手。他也不怕丁一掀桌,这事又不是户部这边单独搞得出来,追纠起来,兵部也有郎中、主事若干人等脱不了关系。不过陈循真的思路极为敏捷:“金荣襄到了后面。身体着实是不济了,精力也跟不上,误了大明第一师的辎重,教得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按着户部这边的回报,蜀地的调派是很不得力的,四个月分运上去一个月的粮草,这是铁人也支撑不住。在粮草出现问题之前,老夫记得。于大司马还说大明第一师打得不错,看怕是粮草弹药所误,却不是兵力的缺失。”
于谦听着,死死瞪着陈循,他那里听不出陈循的意思?
金荣襄指的就是近日故去的户部尚书金濂,前些日子亡去,朝廷追赐为“沭阳伯”,赐谥“荣襄”。六七十岁的金濂已入了土,死人自然是不会复活出来分辩的了,所以把事情推到金濂的身上,倒还真是天衣无缝。
王文原本就跟金濂有宿怨的,这时听着也跟进补刀:“何某本非正人,所荐者误事,致边镇军士受累,幸得如晋力挽狂澜,方才不至于一败涂地,臣以为,当削金某身后哀荣,以警示后人!”
他本来是极看丁一不顺眼看,这会为了补刀,居然还表了丁某人的功劳,可见补刀决心何其坚决。说到何某人,就又不得不扯远了几句,他说的是何文渊,这位是当初景帝易储之时,就是把储君由英宗的儿子改成景帝自己的儿子那事,何文渊是极力支持鼓吹的,景泰的易储诏书里“父有天下传之子”就是出自其手。
英宗复位之后,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金濂的确是何文渊所荐,但金濂此人,是颇有点能力的,他说:“今边尘澒洞,兵非食不饱,马非牧不壮,为国任大臣之责,苟有可以安民生、拯时艰者,宁受谤不辞。”结果因为国事,攻击阁臣江渊贪污,真的就被谤下狱。后来是因为实在没人替代他,才又复官的。
这关节来把金濂扯上何文渊,王文真的是要补刀补到绝,连金濂身后名都要一并给他弄掉才开怀了。
英宗听着提到了何某人,当然下意识地皱起眉,别说英宗这么一个极偏执的性子,就是寻常人家,对一个大肆鼓吹剥夺自己儿子继承家业权利的角色,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吧?
于谦看着就觉着不好了,金濂有没有才能他是很清楚的,到了即将亡去之前的时节,基本无法视事。期间掌管部务的户部尚书沈固,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都是听首辅陈循的安排,这事要抹黑金濂,真的很有点说不过去。
但这当口于谦总不能直接去跟陈循翻脸,也只能用眼神向丁一示意了一下了。
“金荣襄已故去,当时部务应操于沈尚书之手,此事臣以为,当问责沈某才是。”丁一看着于谦的眼色,倒也没有推托,便起身为着金濂说了一句公道话。因为丁一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为什么开始大明第一师入藏之时,还能派出工宣队等等呢?一个是还没跟石璞翻脸,另一个就是当其时金濂还能视事,陈循只能说基本上掌握了户部,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截留军粮这样的事,金濂是不可能去听陈循的,而后者也不太可能去跟金濂提这等事。
到了金濂无法视事,沈固就是唯陈循之命是从了,他本来是石亨举荐的,石某人这后台老板,自从大房山的军演之后,现在倒是老实得要紧,所以沈固当然更加不可能去和陈循硬扛,何况搞丁一,本来就是石亨这边也乐意干的事情。
于是这场乾清宫的争吵,最后的结果,是随着丁一的到来,终于平息了下来。
但户部尚书沈固,就被召入宫来,从皇帝到于谦,再从丁一到陈循,问责训斥了他整整一个时辰,真的被骂得狗一样。
沈固大约是被骂毛,觉得这尚书当得没意思。
被皇帝骂也就罢了;于谦这手握相权的发作他,也罢了;坑了大明第一师,被丁一发难,他原本也是预着的;但被陈循骂,他就受不了了,这事都是按着首辅的意思来办,现时首辅也来骂,这算啥?
后台老板石亨明显见着丁一就缩卵,想要石亨给他出头是不可能的事。
“臣昏庸无能,乞还骸骨!”沈固被骂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就当场请辞了。
英宗照例是挽留了两次,沈固原本倒是想顺坡打滚算了,但眼角余光瞄着丁一的笑容,却不禁打了个寒颤,终于还是表示辞职了。例行三次挽留之后,英宗便当场允了沈固的辞呈,循例赐了车马教他回乡,算是有个体面。
“卿等以为,当以何人理户部?”英宗在沈固走后,就向在座阁臣和于谦、丁一、李贤等人问道,总不能户部没尚书吧?
陈循和王文等阁臣相视一眼之后,便推了几个人选,于谦就有点不快了,首辅身为皇帝的秘书长,阁臣是皇帝的秘书,理论上他们举荐是没错,但什么叫相权?就是官员任免,军国大事,潜规则下得于大司马点头之后,才会向皇帝举荐的。
英宗还在斟酌着,到底陈循等阁臣所提人选,谁更合适,就听着于谦清了清嗓子,却就向英宗说道:“吏部天官不能视事,臣以为,还需起用王盐山才是。”也就是回京帮丁一鼓吹官绅一体纳粮之后,怕被士大夫阶层报复,而主动辞职的王翺。
听着这话,陈循觉得于谦是在做一个条件交换,户部尚书由内阁举荐,但吏部尚书就由王翺回来出任,所以便以陈循为首,那些阁臣纷纷的附议,英宗望向丁一,后者微笑点了点道:“臣附议。”
丁一自然不会有意见,王翺算是上了他丁某贼船的人,他能逼王盐山鼓吹一次,自然也有办法让他鼓吹第二次,吏部尚书老王直一向以来对丁某人的捧杀,丁一可没忘记这仇,所以他还加上一句:“有王盐山视吏部事,泰和先生为国操劳至今,臣以为,当免其常朝,以示体恤。”
于谦对泰和人王直是极讨厌的,多次跟李贤说起,说这老头这么老了,还贪恋权位不肯请去,这时听着丁一所说,马上就附议:“臣附议!”
一众阁臣觉得于谦在户部尚书人选上让了步,吏部王直也真的是太老了,于是便也附议。
英宗听着就立头道:“朕允了。”便指商辂拟了召王翺入京和免王直常朝的两份圣旨,用了印,马上就派人去传旨。
但是很快陈循为首一众阁臣就黑了脸,因为这边传旨的刚派了出去,李贤明显是在于谦的授意下,就起身禀奏:“臣举左副都御史年富出任户部尚书!”于谦怎么可能放权?于大司马不好色不贪财,如连权力也放得下,他还算是个人么?
丁一在边上也笑着开口道:“臣举徐珵出任户部尚书。”
陈循突然发觉,自己先前真不应该去请丁一入宫来。
ps:更完这章就动身回广州了,希望不塞车,顺利的话明天开始恢复11和17点两更正常。
第九章风*流*眼(三)
若就京师中枢来说,哪个高官是丁某人的门徒?几乎诸部院阁从阁臣到侍郎、郎中、主事都会给出一个相同的答案,不是杨善,不是许彬,而是徐珵。这个绝对没有任何疑问的事情,没有丁一,就没有今天的徐珵。
如果不是当初去丁如玉的军中洗了怯战的污点,徐珵压根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所以徐珵一点也不讳忌他是丁某人门徒,他就算做到广西布政使,见着丁一也是纳头就拜,口称“门下沐恩小的徐某”。所以朝廷大佬都很有默契,包括于谦在内,谁也不乐意看着徐珵在中枢为丁一张目。
于广西布政使的任上召回京师之后,挂了一个左都御史,就被踢去宣大那头当巡抚了。
此时丁一就这么公然举荐徐珵,便让陈循为首的阁臣,和于谦、李贤这边,都感觉到了威胁。这是一定要争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好,是联合丁一来打压另一方,还是联合另一方来打压丁一,因为一旦出现三方僵持不下的局面,大家都知道英宗对丁一的信重。
所谓联合,就是要让步,就是宁可放弃自己推荐的人选,也不能让丁一推荐的徐珵上位。
于是乾清宫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真的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地位。
谁也不愿意,自己无意的咳嗽或是大声的吸气,引起什么误会来。
“年大有,朕记得他。”英宗率先打破了沉默。于谦倒是喜怒不形于色,李贤就有明显脸上一松,陈循等人咬了咬牙。觉得年富当户部尚书,怎么也比丁某人的走狗徐珵来上位强一百倍。
于是就以陈循为首,向英宗长揖道:“吾皇圣明!”于谦自然也不会反对本就是他属意的人选,当然也跟着附议。
但他们刚颂完圣,就听着英宗又接着道:“徐元玉,朕也是记得他的,虽有些迂。不太通时事,当年居然因天象之故就提议南渡,可笑得要紧。那当口怎么可南渡?便是天意如此,也要逆天改命才是!不过后来在如玉军中,也是敢战,倒不怕死。治河也有章程。去广西治理了几年,也颇有些政绩。这样,王抑庵免了常朝,便召徐元玉还京,与王九皋同掌部事吧。”
于谦和陈循还没反应过来,丁一已笑道:“吾皇圣明。”
什么叫朋友?这就叫朋友。根本不必要事前去沟通,连一个眼神也不需要。
丁一并不一定需要徐珵在中枢为自己张目,他知道的是。英宗对团营改编的那些新军,放心不下。所以他就向陈循开火,逼得对方不得不抛出沈固出来当替罪羊,然后中止了于谦一路强调的要调动大明第二师的事情。
英宗之所以把徐珵放在吏部,而不是让他去当户部尚书,是因为他比丁一更了解年富。
之所以会举年富,是这人有能力,是能任事的角色。年富在河南时,也正是于谦任巡抚的时节,饥荒年,二十万饥民公然剽掠,于谦委任年富去办,两个字”皆定“。
但对于英宗来说,他看重的是年富在河南时,对付起地方豪强是不留情的,“诸豪家愈侧目,相与摭富罪”。这一点,至少和丁一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出役的态度,是颇有点接近的,并且严格地说,年富和朝廷大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不是正经的进士出身,是副榜,也就是三甲以外的,最开始是派去当德平训导。
所以英宗没有在年富和徐珵之间作一个选择,而是把很有可能认同丁一方略的年富放到了户部,而把丁一门下走狗放在吏部。这基本上就是丁某人的利益最大化了。
于谦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如晋所荐……”他是要说丁一应该是充当一个顾问的角色,没有荐人的资格,但望了陈循一眼,于谦接下去的话却就是,“……老夫附议,吾皇圣明。”
他不想跟英宗闹得太僵,英宗准了年富,准了王翺,要在吏部放一个徐珵,硬生不妥协的话,那么最后可能英宗就会干脆支持陈循那些阁臣。于谦面对英宗之时,是不可能和面对景帝一样,把握全部相权的。
而且,与其便宜陈循,于谦想来想去,还不如便宜丁一算了!
出了乾清宫的时候,陈循颇有点酸溜溜地对丁一说道:“请如晋来救场,谁料得,倒是如晋射中了风流眼!”风流眼,就是这年代的球门的意思。
丁一笑了笑,只是抬手一拱,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陈循是说得没错,如果换成平时,在奉天殿上议事,不论于谦还是陈循,都不会让丁一把徐珵这门徒塞入中枢的,但这回在乾清宫里,诸方博弈,却真的就让丁一得了最大的便宜。
“先生,弟子略有所得,想于上奏之前,请先生大斧。”丁一在这一天夜里就去访了于谦,并没有提起下午在乾清宫里的事务,而是直接将一份奏折递到了于谦案前。
风流眼,丁某人可不止想射一次。
于谦戴起丁一送他的眼镜,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却觉屋里光明暴增,抬头就看着随丁一而来的曹吉祥,招呼着警卫,点起了六根儿臂粗的大烛,于谦望了丁某人一眼,却是板着脸道:“汝行事总如此奢侈!”
“国事艰难,难道先生想要弃百姓不顾,颐养天年?”丁一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不搭调的话来。
于谦愣了一下还没回答,就听丁一又开口道:“不然的话,先生当为国珍重,累坏了眼力,却是得不偿失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于谦难得点了点头终于没有去训斥丁一。
更重要的是,丁一这份奏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份请让诸王就藩的奏折,就是让那些被当猪养的藩王、郡王,去他们的封地,自行治理的,而不是当猪一般圈禁。只不过,就藩之所在,却就不在华夏了,而是在美洲、非洲、澳洲等处,例如景帝,就安到北美上边的,现代的加拿大去。
“汝想好了?”于谦并没有就这奏章发表什么评论,而是这么向丁一问道。
丁一点了点头道:“堂堂之阵,正正之师。”
“当以奇合才是。”于谦摇了摇头,指着那奏折上用指甲掐出的印子,对丁一说道,“类如此处,当地肥沃汝如何得知?汝去耕作过,收成过么?民风如何,亦不应以带甲精兵来评兵,若对手无寸铁的华夏百姓,这些土著还会向往天朝么?只怕是野蛮不驯才对!郕王此去,是为使诸蛮沐汉化,还是去享乐之类,亦是必须点明的,尔可明白?”
“学生谨受教。”
然后丁一就带着奏折离开了,他和于谦都没有再深入探讨下去,因为没有必要。
圈禁藩王宗室原来就是成祖得位之后,怕后人跟他一样,以藩镇夺位,而定下来的计策。
所以于谦才问丁一,是不是想好了?这折子递上去,就算英宗有多么信任丁一,只怕也是有着许大风险的。而丁一为什么要递这折子?他当然不是闲得蛋痛,于谦是十分明白的,那就是太后和宗人府,一直没有放弃的那件事,要封丁一为郡王。
如果诸王出海就藩,那么丁一就算被王,自然也就不可能将丁某人圈禁。
若是不能将丁某人圈禁,太后和宗人府得多无聊,才去酝酿丁一封王的事?
所以丁一说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就是这样,不用搞什么阴谋诡计,去和孙太后这位宫斗高手,在她熟悉并且无敌的领域里战斗。直接用这份折子,就让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成为无用功。
而于谦所提醒丁一的,就是要说明美洲、非洲是如何的困苦难耐,土著是如何凶残。
丁一开始是想尽可能描述美洲地理环境如何优越,他是把诸藩王当成潜在客户,将自己当成卖房子的地产商了。他担心说得太艰难,那些藩王就不敢去出海了。
但于谦却是提醒他这份奏折是给英宗看的。
如果丁一真的要推行此事,就得让英宗明白,出海的藩王宗室是去受罪而不是去享受。
比如景帝这种英宗恨得牙痒痒的角色,要是让英宗觉得美洲物产如何富足,那他怎么会让景帝去享受?只有描述得残酷些,英宗才会很高兴地点头,教景帝去生不如死地受罪啊。
而其他诸藩宗室愿不愿去,那不是丁一需要考虑的事。
只要英宗点头同意这份折子,就足够了,就算太后和宗人府策划成事,也不可能把丁一圈禁。所以这就是于谦所说的以奇合。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于大司马,考虑起这些官场的事,那是要比丁一成熟得多了。
海外,向来是不在于谦的重视之中,所以丁一找他指点,他毫不在意。
得了于谦指点的丁一,回到府里却就见着刘吉愁眉苦脸在书房等着:“先生!那些江湖的杀胚,粗鲁不文,弟子与他们分说许多,他们却是打着哈欠,又有人在那喝酒,压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最后推了几个人出来,说什么要见识一下弟子得了先生几成真传,要试一试成色,看看能不能担得起那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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