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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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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聪低声对他道:“兵在精不在多……”

话没说完就听着东安门传来了喧嚣的声音,然后有马蹄声在城墙上急促传来,回头去看,却是数十骑持着火把,在宫墙之上冲着东安门这边而来,远远就听着有人在吼叫:“止步!止步!府军左卫、燕山左卫,弓上弦!火铳准备!”

不用说了,来的就是当值的都督和千户,而于他们呼喝止步的对象,显然没有按他说的停下来,而是有人高声唱名:“大司马、首辅、天官在此,不得妄动!”那当值都督愣了一下,借着火光望下去,却见人群前面,正是于谦、陈循、王翱等人。

只是他能被安排在这宫墙当值的,却也是勋贵,自然不会这么向于谦他们妥协,便在城墙上勒往马,却向于谦等人作了一揖道:“末将职责所在,如今宫钥已下,请诸公暂行退开,看这时分,不多时便是早朝了,还请诸公从承天门而入……”

这时却见人群之中,便有一人越众而出,对着于谦长揖道:“先生请稍候。”

那人往前行出数步立定了,却冲着城墙上那当值的都督说道:“汝可认得学生么?”

当值的都督滚鞍下了马,在城墙上探头去看,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冠军侯、容城先生?”看着火把光照下的丁一点了点头,那都督就有点无奈了,但犹豫了一下,却仍咬牙道,“少保请回吧!娘娘虽有懿旨,赐少保随时出入宫禁之权,然则现时宫钥已下……”毕竟外面这么一大群人,还都是高官大臣,这都督就是木头脑袋,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有大事发生了。

没等他说完,便听丁一说道:“学生现时便要入内去,你手中有箭有铳,只管开弓点火,学生不怪你,请。”说着丁一提起袍裾,就这么从容向东安门行去。

当值的都督身边,是领了申字十七号令牌的带刀千户,看着连忙问道:“都督,怎么办?”

看着上官没有反应,这千户当真急了,冲着东安门城墙喊道:“不得放箭!不得放铳!”

那都督在城墙上真的一时急得快要哭起来了,一边上守卫皇城职责所在,一边是名满天下、身负海内人望、圣眷一时无二的丁容城!要是真的放箭放铳伤了丁一,他担不起这天下万夫所指啊!但要是让丁一进宫,看后面那群高官大臣,鬼知道是什么泼天大祸?只怕一旦追到他头上来,也是抄家灭族的祸事啊!

他不想去选择,但丁一缓慢而坚定,冲着东安门而来身影,却逼着这都督不得不去做一个选择。

这夜,雪晴,乌云渐散,一轮明月,悬于天际,渐渐明亮。

第五章夺门(十三)

宫城上的都督并不知道,他在决定着的不是丁一的生死。他只知道府军左卫和燕山左卫在这东安门的城墙上,至少有两三百人守卫着,而在宫墙下还有数千守军,一旦开口下令,就算丁一是铜打铁铸,也必定是万箭穿心、千疮百孔的下场。

“少保!”都督在城墙上的腔调都带着颤音,他很难以抑制心中的惊恐和激动,“不能再往前来了!这、这、这下官职责在身啊!”他说着,在城墙上慢慢地滑下去、滑下去,直至膝盖着地,“少保,”他无比艰难地再唤了丁某人一声,“下官家中下有七岁稚子待哺,上有白发高堂尚在,更有许多族中兄弟叔伯……求少保慈悲留步!留下官一条生路啊!”

连这都督身边的带刀千户和那些亲兵也纷纷跪下,冲着丁一悲嘶:“少保!求您放都督一条生路啊!”、“您身负海内人望,何必与我等武夫为难?”更有那亲兵在城墙上啊起头来,“少保啊!您老人家是大英雄!大英雄不会逼死好人啊!”

丁一并没有穿蟒袍,也没有系玉带,他今夜穿了一身雪白的儒衫,让跟他平素的习惯是很冲突的,因为丁某人因为出身和经历的关系,往往都是一个兵王的逻辑和思絮在行事,也就是将军不骑白马的道理,如果可能,他会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但今夜不同,雪睛的深夜。明月驱尽墨云,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教这白衣如雪的丁一。衣袍猎猎,他没有停步,只是向前,只是问道:“你有七岁稚子,但你可知道?死在云远的战士,有许多人,是根本来不及留下香火的。”

他仍旧向前。但城墙上的哀求之声已为之一滞,丁一摇了摇头道:“云远战死的袍泽,有二百七十三人。他们的骨灰,只能永远留在云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本就是北直隶的良家子,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他们的高堂,他们的族人,都死在鞑子的手上,他们加入了团营,他们没有家。”

然后丁一停了下,他袖手而立,望着城墙,望着如墨苍穹:“学生年方二十四。官至极品,有永镇广西的铁券丹书。爵位也封到冠军侯了,更得赐姓,名入皇室玉碟,学生今夜至此,为着什么?”

一下子,四周除了火把在风中猎猎之声,四周沉寂如死,所有的人,都被丁一这句话吸引了,他要什么?他为了什么?若说丁一谋逆,士大夫阶层大致还会推敲一下可能性,但对于这些军兵和市井百姓来说,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么,丁一为了什么?

“那些死在云远的好男儿,那些死在关外的良家子,他们原本有许多人是可以不用死的。”丁一又向前行,他的声音低沉在风中传递着,“但他们死了。因着在云远战事正酣,朝廷下旨调走数万精兵!只余五千士卒置于敌境。而这数万精兵调至京师闲置,无粮无饷!关外的兄弟,他们原也不当死的,但也死了,因着一出铁门关,连信使,信使也不能入关!于是孤立无援,独对十万铁骑!”

丁一又停了下来,他指起一只手,遥遥指着那都督所跪的位置:“学生今晚为何来?为苍生来,为大明来。社稷为重,君轻之!学生为着的,便是今夜之后,穿起这身火红战袍,便是一腔热血卫护华夏,决不是被克扣军饷,如奴仆使唤……我来,是为军旅将士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我来,是为着这战袍者,可以挺起胸膛行走!军人不干政事,但军人绝非贱籍!我明军,威武!”

“我明军,威武!”城头上文胖子那些人,和被严重渗透的燕山左卫军兵,首先齐声和应。

而在里面的金吾左卫,那早事先得了暗中通知的天地会、忠义社成员,也纷纷咆哮和应,“我明军,威武!”便是发动的口号。整个东华门左到东上左门,金吾左卫之中,不断有着高呼“我明军,威武!”的军士,挥刀斩倒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军士,几乎出于群体效应,越来越多的士兵,包括被斩倒还没伤到性命的士兵,也纷纷吼叫起来,“我明军,威武!”

当第六波呼声响起之时,声势已极为骇人,甚至连羽林左卫也被包裹了进去,因为“我明军,威武!”这本就大伙喝顺口的号子,加上不开口的人,不断有人挨了刀,于是几乎为了避凶趋吉,都会下意识地跟着高吼起来,而且果然便没有人来砍自己了,那么接着跟着咆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一轮呼声,足足维持了二十几轮才消停下来,“开门。”丁一对着城墙上的都督沉声说道,“不是为我,是为你,是为你身边的亲卫,是为你战死沙场的先辈,还要以后要袭你职位的后人。”

那都督已经没有选择,也不用选择了,因为在方才如雷的呼声里,文胖子那边和燕山左卫的天地会成员,已然把宫门打开,丁一看着慢慢打开的宫门,点了点头,撩起雪白袍裾,稳稳地踏步向前。

这时那都督猛然按着城墙立起身来,快步奔下城墙,几乎连他自己都很难想像,他在这一瞬间能暴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在丁一进入宫门之前,拦在丁一身前,厉声问道:“少保,若是圣上不愿……”

“闻诛独夫纣矣,未闻弑君也。”丁一没有等他说完,已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截住了这都督的话头,然后继续向前而去,似乎前面有一堵铜墙铁壁,也不能拦下他的脚步。

不过那都督没有再拦在丁一身前,他单膝跪下按刀称道:“下官愿附骥尾!”看着丁一点了点头,他招呼着自己的亲卫,便跟随在丁一身后,向东上门而去。事实上这才是这都督担心的事情,他可不比那些军兵那么容易被丁一煽动,他担心的是不管丁一要干什么,关键是对勋贵这边有没有利益?虽然他没有能力去阻下丁一,但至少他可以自杀,以免连累家人——这就是他问丁一,如果景帝不满足丁一的要求怎么办?若丁一答的是死誎之类的,那他大约就选择自杀在丁一面前了。但丁一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又有身后那一群文武高官为后盾底气,他自然就敢下注了!

而在后面的于谦和陈循等高官,也跟着丁一向宫内而去,陈循低声与于谦道:“大司马,衣钵得传啊!”于谦颇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把了陈循的手臂,向前而去。

不过石亨夹在人群里,却是晦气地低声骂道:“入他娘,丁容城嚎个卵子?这都督以前也是老子在边镇使熟了的手下……老子算明白了,今夜事成,世间也只会记得这丁容城,记得这于大司马和首辅等人,老子们这些武夫……”

“闭嘴吧,武夫。”杨善在边上毫不留情地嘲讽着石亨,“那你刚才怎么不上去?”他连总镇、侯爷之类的称谓也省了,“使熟了的手下,方才为何不见你越众而出?你何尝不是怕人家压根不给你脸面,上面几百枝箭下来把你扎成刺猬?你若不听劝,妨请离老夫远些。”

这时李云聪已和王骥一道,拥簇着英宗从重华宫出来,看着丁一,英宗抢上一步,本来臣见君是要趋的,但君见臣当然是不趋,以示尊贵嘛。但英宗没有讲究这些,他只是见着久别的友人一般,把着丁一的手臂,他没有开口,丁一也没有开口,只因真正的朋友,很多东西都不必用言语来表达。推到市井之中,通常争着结帐付钱的,不见得交情就有多好;放在朝廷庙堂之高,开口奉迎讨好附和的,不见得就是真的政治盟友或是知已。

“你来了。”英宗过了半晌,才平平实实地对丁一说了这么一句话。

丁一点了点头对他道:“我来晚了。”

“来了,便不晚。”英宗握着丁一小臂的手,微微有些抖动。

“你知道,我终是会来。”丁一反握信英宗的手,对他道,“我不会扔下朋友不管,不论是鞑子铁骑,还是深宫高墙。”

“我知道。”英宗望着丁一,由衷地这么说道,他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丁一,无论什么情况下,也许这在政治上是一种幼稚,对于皇帝来说,是一种可笑的单纯,但偏偏他便是这么一个人,正如他相信王振,就把几十万大军交给王振这军事负分玩崩了,自己也成俘虏又被幽囚,但他晚年还教人雕了个王振的木像来寄思一般,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会扔下朋友不管。”

“时辰差不多,你该上早朝了。”丁一微笑着对英宗如此说道,“过了东华门,再过文华殿,便是奉天殿,我在前开路。”

“不。”英宗很坚定地按住了丁一。

第五章夺门(十四)

丁一点了点头后退了半步,他没有去跟英宗争执什么,而是平静地问了一句:“到这里就可以了?”他的意思,是问英宗是不是走到这里,下面的事就不再需要自己出头来帮他?

月光之下,英宗的侧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他握着丁一的手,认真地对丁一说道:“到这里,就可以了。”他说着,突然露出了笑容,他便是这么笑得出来,哪怕前面的东上北门和东上南门一片乱糟糟,东华门更是不时传来刀兵交错的声响;哪怕在历史上身陷敌营,他也能忽悠得伯颜帖木儿一再让也先送他回明。

“好,我要去算一笔帐。”丁一轻轻挣开了英宗的手,后退了半步,这半步只在屋檐的阴影之下,他把皎洁的明月,全部让给了他的朋友,这一夜,到这里,主角便不应该是他了,丁一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抢夺属于英宗的光彩。

英宗望着退到屋檐下阴影的丁一,对他说道:“我可以帮你算这笔帐的。”

“我向来不愿教朋友为难。”丁一笑着这回复英宗,后者知道丁一要干什么,也知道丁一自己去办这件事,终究对丁一的名声,是不太好的,所以他说可以帮丁一去算帐;但丁一却不愿意英宗为他背负骂名,朋友就是朋友,不是利益的交换,不是互相的计较和计算,至少,在丁一的价值观里,不是这样。

所以。他的朋友向来不多。

英宗点了点头,对身边那巡城的都督笑道:“汝当值?何故如此喧嚣?去把差事办好。”

巡城都督听着,单腿跪下称道:“臣领旨!”然后起身招呼着身边的亲卫。还有带刀千户人等,奔至东上门,数十人齐声喝道:“奉圣喻:诸军不得喧嚣,各安其职!”重复了三次,东上门的军兵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英宗抬脚向前,身后李云聪却低声道:“圣上且慢!待臣……”他的意思,是用三百龙骑兵快速上去抢占了东上门。再让英宗过去,不然的话,英宗就这么过去。他是很担心守卫军兵如果有人暴起发难的话,到时就救之不及。

后面边上文胖子更是个会来事的,马上就要调动战士办事,只有丁一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他信任自己的朋友,历史上石亨、徐珵夺门,守卫的军兵并没有如此时一样,近半被天地会、忠义社渗透,但英宗也能教他们开门。

就算历史出现变动也好,刚才英宗吩咐那都督办差,那都督便下意识的领旨去办,跟在丁一面前。推敲了自己得失之后,再行拜服的情况完全不同。可见,英宗的的确确,就是有着这种气势、这种人格魅力。

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成功的大忽悠,他就是这么能忽悠。

英宗抬手止住了李云聪,也止住了文胖子,并且示意他们让开,教后面于谦和陈循、王翱那一班文武大臣上前来,然后英宗很温和对他们说:“随朕来。”如同他从来就没有被幽囚南宫,如同他这些年便一直在龙椅上坐着一般,极为随意,甚至没有留给于谦他们行礼的时间,就这么当头领着文武向前而行。

他就这么前行,行到东上门前面,东上门、东上北门、东上南门便静了下来。

“众将士尽忠职守,朕心颇慰。”

这时退到一边的文胖子就冲着身边李云聪比划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冲手下士兵做了个手势,立马山地特种大队的百来人,龙骑兵三百人,齐声呼喊:“臣等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年头原本还不太流行这么颂圣,这是丁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他尽可能让英宗的能力,得到更好的发挥。

而府军左卫、燕山左卫之中天地会、忠义社的成员,也齐齐拜倒,山呼万岁;东上门那边金吾左卫里有一大人也同样拜倒,山呼万岁;而余下那些人,包括千户、百户在内,眼看麾下没有倒下的士兵,都对英宗这旧主拜下了,他们也只能咬牙拜下。

“怎么办?”羽林左卫的佥事问着指挥使。

指挥使苦笑望着英宗身后那一班文武大臣,摇了摇头,撩起甲裙单腿跪地,抬手过顶,沉声高呼:“臣等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指挥使这么一拜,其他千户、百户便也下意识纷纷拜下,那羽林左卫的正军自然也就习惯性跟着上官拜下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谦和陈循、王翱那一班文武大臣,也当场舞蹈参拜,不过他们实在做不出山呼万岁的行径,只是口称,“臣等参见圣上!”

在这雪晴的月夜,在这将近黎明的黑夜,在其他诸门铜铃急响的声音里,东上门这里,便只有两个站着,在火光下、月辉中的英宗,还有静静站在屋檐阴影里的丁一。

“众卿家平身。“英宗温和地冲着东上门那些军士虚抬了手,又亲手把于谦和陈循、王翱三人扶起,然后他并没有喝令军士开启东上门,而是点了点头对于谦道,“摆驾,奉天殿。”

“奉圣旨:‘摆驾奉天殿!’”那位巡城的都督倒是个有眼色的,当场充当起原来应是皇帝身边亲信太监内侍的角色,高声传令,而他身边的亲兵心腹,便再一次把这命令齐声吼了出去。

东上门就这么开了,很简单,因为有了丁一,甚至英宗都不必要再如历史上一样,让守门军士看看他是谁;而当打开东上门的金吾左卫和羽林左卫齐声传诵着英宗的圣旨,东华门也就这么打开了。

英宗便在文武官员的拥簇之下,这么入了东华门,而文胖子和李云聪自然领着自己的麾下战士,在两侧先行控制宫中卫士,清醒过来的石亨也顾不得咒骂丁一了,和那几位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低声说了两句,石亨便把那几位勋贵都督的亲卫也召集起来,加上他自己的亲卫,也有二百多人,跟在文胖子后面,帮手控制着局面。

丁一站在那里,等着英宗和文武大臣都过尽,才向前迈出一步,对那巡城都督和带刀千户说道:“传我命令,诸门军士,不得妄动,违令者视同谋逆,杀无赦。”因为传令诸门,这令出何处得有一个交代,谁的命令?丁一也许可以说是英宗的命令,当然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他没有这么做,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说奉圣旨,东上门这边的军士是见着英宗,自然能明白是英宗的圣旨;其他诸门听着,以为是景帝的旨意,一会要是兴安来传景帝的旨意,诸门军兵,听谁的圣旨?

所以他很干脆,就是他丁一的命令,甚至他还加了一句:“告诸门守将,宫中有事,学生接掌宫禁,正午之前,一切旨意、公文皆休,无四海大都督府之令,有敢妄动者,皆族诛。”

那都督此时听着丁一的话,倒是定下神来,军人怕什么?怕的就是含糊不清的命令!到时办了事,上峰又不认帐,这时听着丁一这么简单直接的命令,他马上就复述了一次:“是!宫中有事,太子少保、左都御史、总督云远、云南、贵州等处军务事、领四海大都督府事,赐姓冠军侯接掌宫禁……”

“不对。”丁一摇头止住了他,对他说,“就是学生丁某下的命令,不必那么累赘。”

“是,奉冠军侯令告诸门守将……”都督始终仍是不敢称丁一的名字,“……宫中有事,由冠军侯接掌宫禁,正午之前,一切圣旨、懿旨及各部公文皆休,诸门军士各安职守,不得妄动,违者视同谋逆,族诛。”他必须确认自己没有弄错,以免传错命令到时就得由他背锅。

丁一点了点头,对他道:“办差去吧,此间事了,到府里走动走动吧。”

然后他就向东上门走了过去,而那都督愣了一下,却连忙拜倒磕了个头,急急吩咐带刀千户和亲卫心腹,上了马去通传诸门。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抱上大粗腿了。英宗这边断不会短了赏赐,更重要的是,丁一这位少年权臣,已经明确表示了接纳的意思。

不单是权臣,更是少年权臣啊!少年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不单自己可以得到丁一的照顾,自己的后人,都不用改换门庭,只要丁某一路风光下去就行了!

丁一单独行走在通往徽音门的长廊上,因为诸门铜铃示警,宫中的内侍、宫人纷乱奔走,丁一劈手夺过迎面而来的中官手上灯笼,一脚就把他踹翻了,沉声喊道:“慌什么?丁一在此,都停下来,妄动者,死。”开始那些仓惶四窜的人等,有许多都慌了神,全然不顾丁一的话,但当丁一出手,抬肘就把仍在奔走的一个少监打得倒地不起无了声息之后,终于那些宫人和中官都手脚发抖停了下来。

他可不想这后宫纷乱,不然的话,这众多的中官、宫女,一旦乱起来,他这债主要在内皇城讨债,却就大大的不便了。

第五章夺门(十五)

被丁一震住的宫人和中官们,他们第一选择就是跪下、磕头:“少保饶命啊!”、“如晋少爷饶命啊!”而这种氛围,就沿着长廊漫延过去,后面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也跟着当磕头虫。丁一极为无奈,但也正因此,教他心中的信念愈更坚定,大明要强大,华夏要崛起,绝对不止依靠船坚炮利就可以实现,更为重要的,是有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而这个问题,绕到最后,又不得不回到大明或者说整个世界,在这个年代里,庞大的文盲率的问题。所以丁一所能做的,也只能把那个被他用肘砸昏的少监踢开,然后冷然说道:“都滚起,各自回自己的居所,没有旨意命令,不得随意走动。”看着那些如蒙大赦要离开的宫人的内侍,丁一又喝住了他们,指着地上昏倒那个身着少监服饰的家伙说道,“把这厮也抬回去!”

恐惧让这些宫女内侍极快地逃离了长廊,事实上他们是否按着丁一的吩咐回到自己的居所,就不是丁一所能把握和关心的事情了。但至少这条长廊,总算清静下来,丁一提着方才劈手夺来的灯笼,便慢慢地向前行去。

宫中的纷乱仍在继续着,这不过是丁一所在的这一片静了下来,隐约仍可以听着另外的纷乱声音在响起,东上门那二十几轮“我明军,威武!”,教这寂静的深宫如同沸腾的油锅里倒上了二十多滴水一般。

不过丁一去到了麟趾门,皇城那报警的铜铃声就终于停了下。看起那都督办差的能力不差,而丁某人的凶名或者威望,也还算管用。因为能消停下来。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各门守将对于出自丁一的命令,还是选择了听从和执行的,而没有人去追溯丁一发布这命令的合法性和正义性。

这不是一个割裂的夜,英宗和群臣正在往奉天殿而去,而诸门的铜铃声消停之后,宫中倒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丁一没有理会那么多,过了麟趾门,继续往慈庆门而去。这条路他并不陌生,毕竟来见孙太后的次数,算起并不少。

“少保留步。”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便有两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中官。闪身而出。而在长廊的上面的飞檐,也听着有脚步在移动着。丁一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两个太监,但很明显,这两个中官是认得他的。

丁一倒是没有再接着往前走,而是停了下,向他们问道:“两位是内红铺的?”皇城内外都有驻防军队,所谓“东华门左、尽左第十一铺”,就是以铺作为防守区域。而这些防守的军兵,通常也就俗称红铺。这个是史书有记载的东西,丁一也很清楚。不过传说内皇城除了红铺之外,还有内红铺,这就不是汗青之中的纪要查得出来的东西,丁一也一直是风闻,但没有见识过,此时看着这两个太监,却就让他联想到传说中的这个衙门。

“少保好见识。”那两个太监点了头这么回了一句,而这时在丁一身后又响起声音道,“少保好胆识。”又是另外两个身着少监服饰的内红铺成员,不知何时出现在丁一身后,“内红铺不过市井之语,我等出身御马监,却是今天才会缘遇,与少保面对面见礼。”

饶是一切事都有谋划,听着这话丁一也愣了一下,要知道御马监在内皇城外,位于象房边上,得向北绕由汉经厂、从钟鼓司,再向西边的内府供用库、司礼监、尚衣监进发,再从北中门过万岁山、玄武门,才得入内皇城的;当然,从东安门也可以,但他们就不太可能赶到丁一前头来了,并且就是从玄武门出入,夜里守军也是不会开门的。

不过丁一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们所说的御马监,大约就是寄禄官,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编制在御马监吧,想来这些内红铺的人物,就是长期在宫中轮值的。这时就听着前头那两个太监,体型高壮的那个说道:“少保就留于此处吧,某等也不敢为难汝这世间英雄,待得天亮,应自有旨意下来。”

他所说的可不是空口白话,只见他偏身一让,就有两排手执长枪的中官,从门外涌了进来,列成数排,以枪阵对着丁一;而丁一不必回身也能听着身后的脚步响起,如果不出意料,必定也是和前头一般的数排长枪如林而立。

“见谅。”前头那两个太监里,瘦高那个冲丁一抬手作揖道,“少保是当世第一条好汉,某等虽自进宫就打熬气力,练习武艺,终究是残缺的身体,血气虚弱这短处,是无论如都补不上去的,故之也不敢妄想与少保放对,只能以军阵之力,来留住少保了。”

丁一听着,不禁瞳孔一缩,这是很可怕的敌人了,因为他能正视自己的弱点——阉割了的人在于先天上的不足;而也不贪功,不打算以单挑拿下丁一,彰显自己的能耐,而是采取了最笨也最为无懈可击的办法,军阵之法。

一时之间,丁一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可以想了,便是他身上两把左轮,十二发子弹打死十二个人又如何?前方那数排的枪阵,就有四五十人,身后应该还是一样的四五十人,两把枪,打光了子弹,对方肯定是不会留时间给丁一换子弹的。

“你要留下学生?”丁一把灯笼放在长廊边上的栏杆上,撩起长衫袍裾别在腰带上,笑道,“你不后悔?上天有好生之德,学生着实不愿,今夜这大明的京师,流上许多的血。”他说着,冲那两个太监伸出一只手,慢慢地屈下拇指,“学生留给你们的时间,不会太多。”说话之间,他又屈下了尾指。

那两个太监毫不在意,那个魁梧的太监更是冷哼一声,不屑地拔出腰间长刀说道:“少保,何必徒逞口舌之利?”也就是说丁一虚张声势,而那个高瘦的太监,则是连刀也懒得拔了,只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丁一完全就是在唬人,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能吓得倒谁?

“我明军……”丁一每说一字,便屈一指,五指屈尽成拳,只听他沉声喊道,“……威武!”

这一声,竟如此的响亮,只因这一声,不止丁一的呼喝,便在当面那些组成枪阵的中官里,至于有十数人,也是齐声高呼、扔下长枪,拔刀斫向身边的同伴;而在丁一身后那几排枪阵,同样的事情也在上演。

而更加让局势一边倒的,是那魁梧的太监,回身一刀,狠狠地斩在那瘦高太监颈上,整个脖子在这用尽全力的一刀之下,生生被斩断,整个头颅离体飞起时,那对眼睛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有心算无心,而那瘦高太监又被杀死,魁梧太监下令全员放下刀枪,几乎没有人敢握着枪杆,只见那魁梧太监越众而出,冲着丁一纳头就拜:“奴婢曹某叩见先生!此间活着的人等,是忠义社天字第一分舵冲锋队的同志!”此间便听着齐刷刷地拜倒时,膝盖叩在砖石上的声音,“奴婢叩见先生!先生千秋万世,寿与天齐!”

说实话那几排枪阵真没吓着丁一,发动之前,他就命令启动天字第一号计划,居于大内的天字第一分舵冲锋自然也是在启动之中,尽管丁一不知道,这天字第一分舵冲锋队是哪些人,他不可能去背上一整份名单,但如果在这当口不能出现接应,那这支冲锋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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