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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出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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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但她内心里却时刻渴望一种完美的婚姻生活。对美好婚姻的憧憬追求,或许是心灵受过伤的女人的全部。事实上,韩静波确实知道了章斯雨没有处女膜。在明白的那一刻,他很惶恐。在心里,他有千百种设想:或者是章斯雨体育锻炼时受损,或是她走路不小心被撞破……这千百次的设想都证明章斯雨是个纯洁善良的好姑娘。当他面对章斯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很想问她,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不敢问,他怕吓着她,他怕失去她。所以,该说出来的而没有说出来的东西,经过岁月的浸泡与侵蚀,它就成了一团阴影,成了一种硬伤。
  第三章唤不回的心
  23
  章斯雨的婚礼很简朴。她与韩静波搭上长途汽车,去了他农村老家。在农村稻场上举行婚礼与在城市酒楼里举行婚礼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喜庆朴实;后者则是一种虚假的热闹,有作秀之感。坐几个小时长途汽车的章斯雨不可能一路穿着曳地的婚纱,那太不切合实际,也太矫情。穿着大红格子衣的章斯雨和韩静波一到老家,稻场一头的路口处就燃起响彻云天的鞭炮。章斯雨与韩静波手牵着手,穿过弥漫的硝烟,进了家门,进了临时为他们布置的新房。章斯雨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老式的带有踏板的床:刚刷过朱红的漆,雕龙画凤。踏板上放着新拖鞋,床上两床被子的缎面在阳光下发出光亮,床上还洒了许多被染红的棉籽,意味着他们绵绵有子。章斯雨喜欢这样的新房,这是她所憧憬的。
  韩静波出去招呼客人去了。章斯雨坐在新床上,听着外面的笑声,小孩放鞭炮的声音,还有隐隐传来的狗叫声。这个遥远的小山村在章斯雨看来就像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又像是陆游笔下的山西村。其实,在这小山村里和一个彼此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也未尝不可。在纯净清润的乡野空气里吐纳呼吸,把自己就当作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鱼,新鲜瓜果,粗茶淡饭……看爱人一天天老去,这是一种自给自足的幸福。不知怎地,章斯雨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不也是举行过这样的婚礼么?他们睡的不也是这样的婚床么?为什么他们就得不到自己所要的幸福呢?或许,他们拥有的只是婚姻外在的东西,拥有的只是形式,而内容却被忽略掉了。没有内容的形式就像没有指针的金表,只能挂在橱窗里供人当作行为艺术或抽象艺术去观赏,它的实用价值还不如一个十块钱的电子表。因为表的灵魂就是时间,没有指针的表与没有爱情的婚姻一样,只有一具空壳,即使那空壳再华丽。
  婚后的章斯雨与百分之九十的女人一样经历怀孕。怀孕的章斯雨有些行为不可理喻,她每天要吃好几根冰棍,要韩静波买来后装在漱口杯里,一根接一根的吃。冬天也不例外。章斯雨钻进被子里吃,冻得牙齿发酸也要吃,一口咬下去,听到的人在为她担心的同时,嘴里突然也酸出许多口水。章斯雨总感觉胸中塞满了乱草,吃冰棍可以让自己把热度降下来。韩静波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他不明白章斯雨为何如此钟爱这廉价的冰棍。这么蒙在被子里吃,不吃出病来才怪呢!韩静波不会哄人,他有时很烦这个长不大的章斯雨。
  终于有天,韩静波与章斯雨发生了争吵。章斯雨用一个小孩过家家的小塑料碗吃饭。那个小碗最多只能装两口饭。韩静波一看章斯雨用几个小指头端着那碗,头上的火一冒,从章斯雨手中把那个小碗夺过从楼上扔了下去。章斯雨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然后倒在床上哭。很伤心。韩静波一般不发脾气,可发了脾气九头牛也拉不回,他不劝不哄,自己吃自己的饭,任章斯雨哭。天黑了下来,章斯雨坐在阳台的小凳上,呆呆的。她的肚子很饿,可她什么也不想吃。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淌。韩静波已经睡了。刚刚怀孕不久的章斯雨甚至有些绝望,她觉得委屈,她觉得她没有错: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如果连用哪个碗吃饭的自由也没有,那这个家还叫家么?她感觉韩静波根本不爱她。如果爱她,即使她犯再大的错,也不会在她正吃饭的时候把她的饭碗扔掉。月色如水。章斯雨慢慢靠近阳台栏杆,在那一刻,她很想跳下去。她其实不想死。她只是想让韩静波在第二天看到她离开这个世界后的悔恨。她觉得那一定是一件很快意的事。可这样做的代价也太大了,章斯雨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一定会伤心欲绝,唉!到后半夜的时候,章斯雨就在床的另一头睡下了,脸上挂着几点泪珠。
  这是章斯雨与韩静波婚后的第一次不愉快。这件事很久之后章斯雨才理会韩静波。在那段时间,她一直没想清楚她到底错在哪。她甚至想到了离婚。
  24章斯雨的新房很窄,而且是租来的。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他们不可能在人口稠密的大武汉买上房子。章斯雨穿着平底鞋,还有小蓝碎花的孕妇裙。通过那段昏暗的楼梯,到了二楼,那就是她和韩静波小小的家。家布置得很温馨,装饰柜里放的许多小玩意儿都是章斯雨亲手做的,充满童稚童心。章斯雨的小肚子圆溜溜的,很结实。躺在床上的时候,章斯雨就用手轻轻抚摸它,同时心里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感,整个人也变得平和、自然、豁达起来。
  章斯雨,我听听——韩静波习惯喊章斯雨,他已有好久没发脾气了。他下班后,就靠在床边,来听章斯雨的肚子:哦,调皮的家伙!还在动呢!韩静波听完后,就笑了笑,然后去做饭。
  这是一段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最幸福的时光。
  而伴随幸福的,还有痛苦。这一天,章斯雨刻骨铭心。
  周六,章斯雨要去医院做妇科检查,走到楼梯口,章斯雨说:哦,我的红本本忘了拿。韩静波皱了皱眉,人站着不动。章斯雨笑着说:你去拿嘛,我上下楼不方便。韩静波说:不想去,烦死了。章斯雨就转身,上楼,她不准备去了,一进家门,就躺在了床上。韩静波以为章斯雨回家拿医院的红本本去了,就在楼下等,左等右等还没见章斯雨下来,就跑上楼,见章斯雨睡在床上,头上火一冒,骂道:个贱人,你怎么这样?章斯雨睁着惊恐的眼睛,她不相信这话是从韩静波嘴里出来的,从床上揪起来,说: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么样?我受够了!韩静波挥了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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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你!你还想打我不成?章斯雨气得浑身发抖。
  我打了!看你把我怎么样?韩静波话未落音,一巴掌朝章斯雨狠狠挥来,毫无防备的章斯雨被他打倒在地,她倒在床边,半天没有动静。
  韩静波吵架从没有哄女人的习惯,他口里骂骂咧咧地下了楼。
  晚上,韩静波从外面下完棋回到家,见家里黑咕隆咚的,等他开了灯,吓了一跳,见章斯雨还睡在地上,白地板砖上有一摊红色的血迹,吓得叫起来:章斯雨,章斯雨,你怎么啦?别吓我呀!嘴里喊着,就俯身去抱她,见章斯雨的眼睛竟睁得老大,空空洞洞的,摇晃着她的身体说:怎么啦,章斯雨?你说话呀!章斯雨淡笑一声,说:别管我,别管我……说完,就昏了过去。
  章斯雨流产了。她睡上了那张冰凉的产床,下身裸露着。此时,她已全无羞耻与矜持,只有疼痛。没有对新生命诞生前的期盼。时间过得很慢,产床周围的声音很轻柔,也很遥远。章斯雨能清楚地听到金属器械在她身体里清宫的声音。她的后背已经湿透。疼痛、挣扎,章斯雨进行着一场马拉松长跑,糊里糊涂一直努力地跑,可不知终点在哪儿,疲惫至极的她想放弃。
  章斯雨把那把手术刀当作了韩静波的手,是他让她变成了一堆肉,血淋淋的肉。这次吵架让章斯雨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无论韩静波怎样忏悔,都唤不回她的心。
  第四章憧憬着那一天
  25
  韩静波今天是个例外,他靠在电脑桌边的床头看晚报。坐在电脑前的章斯雨凭眼睛的余光发现:韩静波连头都没有抬。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韩静波从来不关心她和哪个人聊天,也许,是他根本不在乎,或许,是根本不知道。因为,他从没聊过天。
  QQ上的图像在闪,打开一看,竟是呆呆发来的信息。在章斯雨脑海里,呆呆是个好人。老师——,呆呆很小心很小心地说着每一句话,章斯雨觉得很安全。她尽量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想林一尘。
  呆呆是个很平和冷静的人。他说他曾是一所学校的老师,后来调出来了。会拉小提琴,最爱拉的是《梁祝》,有一个6岁的女儿,老婆很能干,也很漂亮。他谢谢章斯雨让他加了QQ。与呆呆聊天章斯雨很平静。呆呆说他有35岁,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175公分。
  到了晚上10点,呆呆礼貌地说:明天还有个会,早点休息!
  再见。章斯雨也很有礼貌地说再见。
  林一尘一直没出现。章斯雨关机后,洗都没洗就倒在了床上。她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很累。闭着眼,她在想:林一尘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或许喝完酒后在与一群小姐唱歌;或者在与几个臭味相投的一起打牌;或者已经和他老婆睡了……管他干嘛,与我有何相干?反正没打算再理他。
  早上起来,章斯雨的头疼得厉害。昨晚她没有睡好。因为她梦见了林一尘,然后迷迷糊糊和他在一起。她梦见他长得并不潇洒,很是一般。就这样在病中苦熬了三天。这三天中恰巧章斯雨的手机因欠费而停机了。章斯雨心想:好,好,停机就停机。谁也别想找到我!你林一尘也一样!章斯雨甚至想像林一尘在拨她电话后听到停机提示音后的失望表情。这样一想,她心里就有了一丝快意。奇怪的是,这三天林一尘一直没上网。或者说上了网也没开QQ;或者说开了QQ而隐了身。章斯雨与林一尘完全断了线。停机的第四天晚上七点,章斯雨终于发现了林一尘,他的QQ头像是红的。原来林一尘这几天根本不在家,他说又出差去了安徽。他说他经常出差。今天晚上,他在单位值班。这一晚,章斯雨与林一尘聊到凌晨三点多。林一尘一直在抽烟。他在迷蒙的烟雾中敲打着键盘。他一直对他的武汉之行耿耿于怀,说章斯雨是叶公好龙。说章斯雨要是见了他,他也许会三天三夜一刻不停地伴随着她。他林一尘要么与她一秒情也没有,要么与她就是一生情、一世情。章斯雨喜欢听他这么胡说。她渴望他蛮不讲理地占有他。也许他是个坏男人,可章斯雨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了。
  想来北京么?林一尘问。
  嗯。来吧,来吧!我开车去接你。前几天我在高速公路上,140码,真爽!我什么车都会开,就是不会开飞机。林一尘是个浪漫的男人。然而他的那种浪漫又不是虚无缥缈的,他手里时刻握着方向盘,他牢牢地操纵着章斯雨。章斯雨喜欢会开车的男人,更喜欢会开飞车的男人。
  那我去了你不会卖了我吧?章斯雨说。
  卖!
  啊?章斯雨气坏了。
  卖给一个姓林的男人!林一尘就爱这么说话。
  那我住哪里呢?章斯雨笑了,明知故问。
  宾馆里呀!我会整日整夜地陪着你!
  章斯雨憧憬着那一天。那一定很疯狂。
  ……我要整死你!林一尘又在胡说了。
  章斯雨的喉咙哽住了。她有许多话,可说不出。林一尘用他所能找到的文字来表达他的爱,是那么赤裸裸,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虚无的占有比肉体的占有更可怕。它使章斯雨心中时时充满想念,那种念头强硬地占据她的心灵。她恨自己没有小鸟的翅膀,如果有,纵有千层万层网,她也会冲撞挤破那网,飞过万水千山,歇息在他的窗前。
  到底爱林一尘什么呢?章斯雨说不清。在章斯雨头脑里,林一尘有具体的形象,尽管她从没有见过他。那林一尘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模模糊糊,不!清清楚楚。有时,章斯雨对林一尘的依恋是一种女儿对父亲似的依恋,她时时渴望的是他温暖的怀抱;他火热的嘴唇。她想在他怀里安静的甜甜的熟睡。记忆里父亲零散的影像与气息,好像都在林一尘身上复原复活了。章斯雨这么一想,又有些害怕。她获得的只是虚无。
  天冷了,她蜷缩在被子里,就像一只小猫,好冷。章斯雨从林一尘那里获得的是心的颤栗,但她仍然冷。
  虚无的极至也是真实的极至,林一尘说。
  章斯雨的心被林一尘一点点地占据,而后又被他一点点地掏空,只有一个虚弱的躯壳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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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累了,我要睡了,章斯雨说。
  好,乖。早点睡!我把这根烟吸完再睡!林一尘的一个“乖”字又一次击垮了章斯雨。她逃也似的关了电脑,关之前,她仍看到了林一尘又打出的一行字:吻你!深深地吻你!!!
  林一尘到底有怎样的魅力,如此牵动着章斯雨?章斯雨好糊涂好糊涂。175的身高、70公斤的体重。章斯雨在心里没量过也没称过。然而,那就是父亲的身高和体重!章斯雨还能想像出他吸烟的神态,也一定与父亲一样。
  第四章傻女人
  26
  每当章斯雨走进花园般的校园,走进书声琅琅的教室,她就觉得她与林一尘不可能,太不可能。这里有她的事业,有她的学生。而她去林一尘那儿算什么呢?一个局外人而已。林一尘有家,有老婆,还有一个小女儿。她章斯雨去算什么呢?去做二奶么?不!所以,林一尘说章斯雨不可能去。章斯雨就赌气地说:去了么办呢?林一尘就说:来看看也好,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走人。他还说:我与你共同生个儿子如何?肯定像我:调皮、机智!林一尘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可不当二奶。章斯雨说。我离,你也离。林一尘说。章斯雨不敢想像这样沉重的话题林一尘说来轻飘飘。所以,章斯雨觉得他不够郑重。所以,也就不够真实。下了线,章斯雨重又打开聊天记录,所有的。她仔细品味着她与林一尘的每一句对话,看完后,仅仅只有这样的感受:她章斯雨当真了,投入了太多的真情;而林一尘呢?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那种漫不经心、自大以及旁观者、局外人的冷静语气在这整个的聊天记录中章斯雨捕捉到了。
  听听他们第二天晚上的对话:你又在网上?你无事可做?林一尘说。
  我只想看看你在不在。不在,我立马关机,走人!章斯雨说。
  你呀!我有事,要下了。
  不——,我舍不得你走!章斯雨急了。
  唉,舍不得也要走,再见!
  再见。章斯雨无精打彩。林一尘的头像刹时暗了。
  呆坐了半天,章斯雨就留了这样几句话在QQ里面:走就走!那我不再给你打电话,也不再上网和你聊了。从你眼前消失掉!这样,你也许少了一种麻烦,对我也是一种解脱。
  章斯雨然后关机睡觉。章斯雨的生活就这样被林一尘搅成了一团糟。准确地说,是被她自己搅成了一团糟。林一尘并没有打搅她,要说打搅,就是在她正思念着他的时候打来电话而已。章斯雨很欢迎这样的打搅。在走路时,在吃饭时,在睡觉时,在只要是有点思维的空间时,章斯雨就会不知不觉地想到林一尘。只要想到林一尘,她就想打开电脑。章斯雨已经有很久不去聊天室了,她只打开QQ,看他在不在。不在,就等着,等着他的出现。等好久他仍然不出现,她就关机。有时,章斯雨很恨自己。她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说她不想控制自己。她渴望与他交流,哪怕是吵架,那也痛快。在彼此的言辞交锋中一点点地敞开自己,把自己的灵魂完完全全地敞开,让剑锋刺得鲜血淋淋,那种痉挛的快感无以言表。章斯雨以为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可以交锋的对手,他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他就是林一尘。
  虽然章斯雨在心里设想了林一尘的上百张全身像,几百张面部特写镜头。然而,都很模糊。林一尘只在它的脑海中变成了一团影,在她的胸腔里演化成一团气,摆不脱吹不散了。他已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心灵空间,他的势力范围在一天天扩大,大得章斯雨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无处可去了。章斯雨不能兑现她的诺言,她不能不打开电脑。当然这是离与林一尘在网上分手的三天之后。章斯雨的手机仍然停机,她没有去交话费。林一尘要想找到她,或者说她要想找到林一尘,只能在QQ上。
  晚上九点,林一尘来了。他向章斯雨问好。他责备着章斯雨,说她整天泡在网上,不是个好老师。这样下去可不行,哪有每次来她都在网上的?他还嘲笑章斯雨为网络事业做出了贡献,应该评为“网络尖兵”。
  我发给你的文章收到没有?章斯雨问。
  收到了!我的班主任真不错!林一尘在章斯雨的昵称前加上了“我的”。
  你的班主任?谁说的?你比我大。
  师可论大小么?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
  这么谦虚呀!
  这是孔子谦虚。所以说你是我的班主任呀!唉,只要我上网,总能看到你的身影,你很能坚守岗位。
  谢谢你的鼓励。章斯雨的键盘啪啪直响。
  你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不是一个合格的班主任。有你这样的网民在,中国的网络事业必将有大的发展,你对中国的网络建设贡献不小嘛!林一尘挖苦道。
  谢谢。
  不用谢。你当之无愧呀!早应授你“网络事业的尖兵”称号。
  章斯雨被林一尘的话刺伤了。
  章斯雨真的不服,她把键盘敲得噼啪直响。
  林一尘你对我有气呀!章斯雨受不了他的挖苦嘲弄。


  不是。林一尘说。
  那是什么?章斯雨气势逼人。
  我说小雨,你这样天天泡在网上不好。真的不好。上网太多对身体有害。我一来就能看到你。
  我不是在写文章么?
  天天泡网能写文章?林一尘反问道。
  不信?我以后写给你看。
  好吧,就算你体验网络生活吧,算你为写文章积累素材吧!
  我想写你。我写了一万多字呢!
  我值得你写一万字?我有什么好写的呢?我不想因为进入你的文章而表现什么,只要进入你的心里就行。为何一定要进入你的文章呢?
  我要写。
  这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我不能为进入你的文章而表现。
  我想写你。
  唉!你呀!固执有加。
  叹甚?我写你就有写不完的话。
  你是想从我身上找素材呀,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写呀?
  不,我是用心在写。
  好吧,你就榨取我吧。直至无所榨而止。或许为你所榨是一种幸福。
  想你……
  唉……你疯了?
  我天天在网上还不是为了等你么?
  等我?我不在,你等谁?
  不信就算了。等你出现。
  傻呀!你!居然有你这么傻的女人!
  ……
  章斯雨就这样整天与林一尘说着这些疯话傻话胡话。她想和他说。林一尘不止一次地问章斯雨到底喜欢他什么,章斯雨说不知道。她说林一尘是一个坏坏的好男人;一个聪明的傻男人;一个调皮的忠厚男人……章斯雨还可以用许多类似的句子形容他,用这种相反的有强烈反差的相互矛盾的词来形容他,因为她自己的内心本身就是矛盾的。
  第四章那个黄昏
  27
  林一尘只要在网上看完章斯雨的小说《林家的事儿》,都要在BBS上给她留言,这次的留言是:林怡然的童年生活使我觉得亲切,我希望她能幸福,成为一个幸福的女孩。凌波,林家真的要散了么?章斯雨在后面回了一贴,说:是啊,为什么?林家为什么就这样作鸟兽散呢?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
  林家终于拆散了。林怡然的父母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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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怡然最怕上数学课。在数学上到第18页的时候,林怡然翻数学课本,在第59页上看到一个数学题。林怡然一看到这个题当时头就大了。因为这道题上面有脱粒机三个字。林怡然非常恨编这道题的人。他为什么一定要编一个脱粒机呢?说抽水机难道就不行么?林怡然恨的原因是因为脱粒二字使人想到脱离。脱离就是离婚。而自己的父母离婚了。所以,她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数学书终于翻到了第59页,那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数学例题。老师不能不讲。这节数学课在林怡然看来,简直就是在地狱里上的。她至少从老师口里听到了一百次“脱离”。最要命的是,老师讲完后还要全班同学把这道题齐读了一遍。林怡然低着头,脸像一块红布。她感觉周围的眼睛像麦芒像尖刺扎向自己。恍惚间,她又感觉自己所坐的板凳像一块漂浮的陆地,而周围是无边的水域,她离同学和老师越来越远。这节数学课后,林怡然再也不到马路中间走路了,也不再抬头走路了。她总是贴着墙壁,低着头,匆匆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在学校里很少与人讲话。
  林怡然最盼望的还是放学。
  一个星期风平浪静。
  然然,快点吃!今天晚上可以看电影!李英芝说。
  放晚学后,林怡然正坐在广播室房间的一角摆弄她的宝贝——小人书。书快攒了一大箱了。林怡然能够说出每本小人书的来历。那个时候,每本小人书一毛钱左右。林怡然积攒下一毛钱好像不是太困难的事儿。放学后,她就拿着火钳和玻璃瓶到山上捉蜈蚣。蜈蚣一般藏到石头多的地方,林怡然为了找到大蜈蚣,总是要吃力地搬动一块块大石头。果然大石头下总是能给林怡然惊喜。黑中带点腥红,泛出油亮的光。林怡然连忙拿过火钳夹起来(有时也用长木筷),小心地放进玻璃瓶中。蜈蚣在瓶口蜷曲着身子,不听话,老不进去。这个时候是林怡然最快乐的时候,她就缓缓蹲下身来,一次次把它往瓶口送,她很乐意做这个游戏。能抓到一条大蜈蚣,林怡然开心得不得了,她手里拿着玻璃瓶飞快地奔下山,径直朝供销社奔去。
  那里有个回收点,这条蜈蚣至少可以卖一毛钱。手里拿着钱的林怡然又很快来到回收点隔壁的柜台,她用贪婪的眼神盯着那一本本散发诱人清香的小人书。柜台里站着一位叫小刘的长辫子姑娘,每次林怡然来时,她都要把林怡然拉到柜台里面去,她很喜欢林怡然。柜台里面在林怡然看来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小刘让她进去,无疑是对她的极大信任。这意味着那些崭新的小人书脱掉了玻璃那层虚伪的面纱,真实地坦露在她面前。小刘拉过林怡然的手看看,说:嗯,还算干净!看吧,丫头!蹲在小刘旁边的林怡然能隐隐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香味,好像是雪花膏的香味,很好闻。小刘的长辫松软顺滑,辫梢扎得很长。在林怡然眼里,小刘真的美。看完后,林怡然会挑上一本自己最喜欢的。
  林怡然已清理好小人书,吃过晚饭,早早来到山上准备看露天电影。山上人山人海。每次放露天电影就是山村的节日。电影放映队是李英芝联系来的,在林怡然眼里,母亲无所不能。所以,林怡然坐在大狗膝盖上看电影的时候,看到母亲在前面忙忙碌碌的,很骄傲。放的是一部战争片。每当枪响的时候,林怡然就用小手把眼睛蒙着。然而,中指与无名指中间又露出一条小缝来,她就透过那条缝看电影。大狗很瘦,林怡然坐在他的腿上靠膝盖的地方很不舒服,但她又不敢像大狗那样坐在坟堆上。
  林怡然记忆中的那个黄昏,残阳似血。在幽暗的山林中,她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林怡然唯一记得的是他满口的黄板牙。他一手牢牢盖住了林怡然的嘴,另一只手提起了林怡然,向密林深处走去。硬硬的枯草直扎林怡然的后脑勺,林怡然一双惊恐的眼睛露在外面。她稚嫩的童音全被那个男人厚厚的肉掌吞掉了。在此之前,她从来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大灰狼更可怕的动物,他们也穿着人的衣服,也用两条腿走路,根本就看不到尾巴。他玷污了林怡然。林怡然在跨进家门前擦开了眼泪,她要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因为,她不想让妈妈伤心。
  离婚后的李英芝戏演得少了。大李的老婆死了之后,人们也没怎么见着大李。按照世人的猜测,单身的李英芝与单身的大李结合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林怡然喜欢大李。大李穿着戏服像古代的秀才,像画中的人。
  第四章慢慢长大
  28
  林先勤离婚几年后的一天,来到了城里。因为村里办了一个皮鞋厂,驻汉办事处差一个会计兼仓库管理员。村子里再也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林斯雪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下去。她也到了武汉,在一商场当营业员。林斯雪变得很妖艳。她的耳朵上、手指上戴满了亮晶晶的假手饰;本来浓浓的眉毛,又用眉笔加粗加长了许多;脸上脂粉也擦得很厚。她极力想尽快融化在这座城市里。她的眼神缺少女性的柔和,只有那种强硬的挑逗。林斯雪缺乏母爱、缺乏教养。她过早地被抛向社会,社会成了她的母亲。林斯雪也缺乏知识、缺乏内涵。她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从十几岁就开始浸泡了。她的衣服开胸很低,胸部的发达与她的年龄相比,有些不相称的夸张。
  林先勤住在六角亭附近一栋租来的私房里。房里很挤,因为这本来就是用来堆放村办皮鞋厂运来的皮鞋的。人之所以有资格在里面,是因为这些皮鞋要有人照看,也需要把它们挑到设在工艺大楼、体育馆的皮鞋柜台上去。林先勤有的是力气。每次他挑的皮鞋有近200斤。装在鞋盒里的皮鞋被林先勤擦得白亮。每天早上七点钟,他就挑着这一大担皮鞋淹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出门前,林先勤一定要在门扣上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工艺大楼、体育馆去了,10点回,等。
  林斯雪并没有住在这里。她在城市的边缘火车站附近一个商店里站柜台,也住在那里。她根本不来林先勤这儿。林先勤怕谁来呢?是怕林怡然来了遇不上他。林怡然在读高中,有时周末她会到这儿来。十六岁的林怡然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她穿着红格子春装,短短的娃娃头,一对大眼睛又黑又亮。她在县城里的一所重点高中住读。每逢周末,林怡然回家时,就会用自己节省下来的生活费给李英芝带点好吃的。县城一条老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卖饼子的。饼子里包满了白砂糖,饼子外的两边洒满了芝麻,又甜又香。李英芝最爱吃这个。林怡然走出校门后,绕了很远才走到那儿,买上几个,用塑料袋包好。然后,坐车回家。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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