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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3部冰雨的风暴-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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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航行。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在凯岩城受到的招待。”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母亲最后实在等得忍无可忍,便向你父亲提出我们的协
  议。数年以后,她弥留之际,向我透漏当初遭到泰温公爵何等粗暴的拒绝。他通知
  她,他女儿是为雷加壬子准备的;而当她提出让詹姆娶伊莉亚,他提议以你来代
  替。”
    “这提议被她认为是种侮辱。”
    “的确吐,此。你自己看得出来吧?”
    “啊,的确。”这是J艮久J艮久以前的事了,提利昂心想,是我们的父母和前人做的事。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牵线木偶,直到某天我们自己的孩子连上
   我们做的线,在我们的牵引下跳舞。“很好,雷加王子最后娶了多恩的伊莉亚而
  非凯岩城的瑟曦‘兰尼斯特,你母亲似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她正是那样想的,”奥柏伦亲王赞同,“但你父亲却不是不记仇的人。在这点
  上,他给塔贝克伯爵夫妇及卡斯塔梅的雷耶斯家都上过课,而在君临,他教导了我
  姐姐。我的头盔,达苟土。”曼伍笛递给他一个高耸的金盔,额头有一铜盘,象征多恩
  的太阳。提利昂发现他把护面甲移去了。“伊莉亚和她的孩子们等待正义已经很久
  了,”奥柏伦亲王戴上柔软的红皮革手套,再度提起长矛,“今天,他们将得到它。”
    外院被选做决斗场。提利昂蹦跳着才能跟上奥柏伦亲王的大步。毒蛇彳艮兴奋,
  他心想,期望能喷出毒汁来。天气灰暗多风,太阳竭力想从云端中露头。提利昂不
  确定自己性命所依的人最终能否获胜。
    成千人跑来观睹他的生死。他们在城墙走道上站成一排,还肩并肩地挤在堡垒
  和塔楼的阶梯上。马房门内,拱桥窗户中,阳台和屋顶上到处都有人。而广场本身更
  挤得满满的,迫使金袍卫土和御林铁卫弹压驱赶,以为决斗留出空间。为了能舒舒
  服服地看,很多人搬凳子来,有的则抬来木桶。这场决斗应该在龙穴里举办,提
  利昂酸溜溜地想,按人头每人收一个铜板,就不愁乔佛里的丧葬花费了。很
  多围观者把小孩扛在肩上,看见提利昂出现,便指着他不停叫唤。
    格雷果爵士身边的瑟曦看起来就像小孩。穿上铠甲的魔山则是个庞然巨物,绣
  有克里冈家三黑狗徽记的长长黄袍下,锁甲外罩全身重铠,暗灰色钢铁密布战斗留
  下的凹槽和划痕,这下面还有煮沸皮甲和棉衬垫,平顶巨盔紧扣咽喉,只给口鼻留
  下呼吸孔道,眼旁还有一道用来观察的窄孔,盔顶的装饰是一只石拳。
    如果说伤势削弱了格雷果爵士,至少从他跨过庭院的动作中提利昂半点也没
  发现。他就像是用一块巨石凿刻而生。那把足足六尺长的丑陋巨剑插在身前的
  地上,格雷果爵士用一对套着龙虾扩手的巨掌紧握十字柄。眼见这番气势,即使奥
  柏伦亲王的情妇也为之动容。“你要和他打?”艾拉莉亚·沙德静静地问。
    “我要宰了他。”她情人漠不关心地回答。
    提利昂有自己的疑虑,心也因之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奥柏伦亲王,他暗暗期望
  是波隆为自己出战……或者更好的,詹姆。红毒蛇轻装上阵,除扩胫、臂铠、护喉、甲
  衣、战裙之外,只穿了柔软皮衣和平滑丝内衣。锁甲外罩一层闪闪发亮的铜鳞片,但
  两者加起来也不及克里冈那全身重铠四分之一的防护。移去扩脸甲之后,亲王的头
  盔只剩一半,甚至连护鼻都没有。他圆形的钢盾打磨得十分耀眼,上面有用红金、黄
  金、白金和黄铜混合铸成的长枪贯日纹章。
    一直围着转圈,引诱其发力攻击,直到他连剑也举不动为止,最后再
  展开反扑。红毒蛇的算盘似乎和波隆一样。但佣兵对这样的冒险已习以为常。我
 向七层地狱祈祷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毒蛇。
    两个决斗者之间,一座月台从首相塔伸出来,泰温公爵和他兄弟凯冯在此就座。国王托曼并未出席,这让提利昂感到一丝安慰。
    泰温公爵简略地扫了侏儒儿子一眼,举起手臂。一打号手立即吹奏,好让人群安静。总主教戴着高大的水晶宝冠曳步上前,祈求天父为他们的清白作出决断,祈求战士赐予正义的一方以力量。是我!提利昴想喊出来,但喊出来只会惹起人们的笑,他受够了人们的笑。
    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把克里冈的盾递给他,那是一块巨大的黑铁包边的厚橡木板。魔山将左臂穿过皮带时,提利昂看见盾上克里冈家的猎狗徽章被盖住了。今天格雷果爵士以七芒星上场,代表安达尔人渡过狭海带到维斯特洛的七神——他们便是在七神旗帜下征服了先民、赶走先民的神灵。真虔诚,瑟曦,但我想这不会给诸神留下什么印象。
    两人之间有五十码的距离。奥柏伦亲王大步上前,魔山迅速回应。他走的时候地面并没有抖,提利昂告诉自己,是我的心在跳。只剩十码时,红毒蛇停下来发话,“他们告诉你我是谁了吗?”
    格雷果爵士轻蔑地哼了一声,“某个死人。”他继续上前,毫不动容。
    多恩人滑向一旁。“我是奥柏伦·马泰尔,多恩领亲王。”魔山跟着转向,以便把对方保持在视野中。“伊莉亚公主是我的姐姐。”
    “谁?”格雷果·克里冈问。
    奥柏伦长矛突刺,但格雷果爵士用盾抵住矛头,推向一旁,接着猛地挥动巨剑砍向亲王。多恩人毫发无伤地避开。长矛再次突刺。克里冈砍向长矛,不过马泰尔迅速缩了回去,接着又是另一次突刺。这回矛尖在魔山胸膛上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刮割声,它切开外套,在钢甲上留下一条长而明亮的划痕。“伊莉亚·马泰尔,多恩的公主,”红毒蛇嘶叫道,“你奸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子。”
    克里冈爵士咕哝着。他步履沉重地冲锋,砍向多恩人的头颅。奥柏伦亲王轻易地避开了这一击。“你奸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子。”
    “你是来打架还是来废话的?”
    “我是来听你忏悔的。”红毒蛇敏捷地刺中魔山的腹部。没有任何效果。克里冈的回砍也告落空。长矛在巨剑周围晃动,如毒蛇分岔的舌头伸进缩出,佯攻下盘而实取上身,分别刺中腹股沟、盾牌和眼眶。至少魔山是个大目标,提利昂心想。奥柏伦亲王几乎每一击都不落空,但每一击都不能穿透克里冈爵士的全身重铠。多恩人继续转圈,戳刺,急退,牵引着魔山的行动。由于头盔只有一道窄眼缝,严重束缚了观察能力,克里冈始终不能将他保持在视野中。凭借长矛与速度,奥柏伦很好地
 利用了这点。
    就这样僵持了很长时间。他们在院子里来来往往,不断转圈。格雷果爵士的剑
  一次又一次地落空,而奥柏伦的矛刺中他手臂、大腿,甚至两次击中天灵盖。克里冈
  的大木盾同样多次中矛,到后来一只狗头已在星星下若隐若现,橡木也有几处撕
  裂。魔山时而咕哝,提利昂还听到他低沉地咒骂了一声,但大多数时间他沉闷地专
  注于战斗。
    奥柏伦·马泰尔可没有沉默。“你奸了她。”他喊,同时虚晃一枪。“你杀了她,”他
  说,边避开克里冈巨剑的一次重击。“你害了她孩子。”他高叫,猛然将矛头刺向巨汉
  的咽喉,却只能擦过厚厚的铁护喉,带来刺耳声响。
    “奥柏伦在耍他呢。”艾拉莉亚·沙德评论。
    愚蠢的游戏,提利昂心想。“谁都不能耍弄该死的魔山。”
    院子四周,观众朝两个战士蜂拥过去,一寸一寸地挤上前以便瞧得真切。御林
  铁卫们用巨大的白盾推搡,试图维持秩序,可惜看热闹的人太多,而白骑士只有六
  个。
    “你奸了她。”奥柏伦亲王避开朝矛尖的一记挥斩。“你杀了她。”他把矛头对准
  克里冈的眼睛,突刺迫使巨汉后退。“你害了她孩子。”长矛闪向侧面划下,刮过魔山
  的胸甲。“你奸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子。”矛比格雷果爵土的剑长了两尺,足
  以使后者无法施展。奥柏伦突刺时,魔山屡屡砍向矛柄,想把矛头切下,不过这样的
  努力就跟砍苍蝇的翅膀一样无济于事。“你奸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子。”格
  雷果发动冲锋,奥柏伦跳开之后,转到他后面。“你奸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
  子。”
    “安静。”格雷果爵士的动作似乎慢下来了,巨剑也没有比武刚开始时举得那样高。“闭上臭嘴。”
    “你奸了她。”亲王边说,边闪向右边。
    “够了!”格雷果爵士迈上两大步,砍向奥柏伦的头颅。多恩人再次后退。“你杀
  了她,”他说。
    “闭嘴㈠㈠!”格雷果用尽全力,面对长矛冲锋,矛头猛然撞上他右胸,发出震
  耳欲聋的噪音后滑向一旁。魔山冲进了打击范围,他的巨剑随即划出一片模糊光
  影。人群尖叫起来。奥柏伦避开头一击,同时松手放开长矛,格雷果爵士冲到这儿,
  矛已然无用。第二击多恩人用盾接下,金属与金属碰撞,人们耳鸣不止,红毒蛇摇晃
  着后退。格雷果爵士紧迫不舍,咆哮怒吼。他没有任何说辞,只像野兽一样嚎
  叫,提利昂心想。奥柏伦的后退变成溃逃,巨剑在离他胸部、手臂和头颅仅几寸的地
  方划过。    ‘
     他身后是马厩。观众惊叫、推挤、慌乱奔走。有人撞上奥柏伦后背。格雷果爵士
  以全身蛮力向下猛砍,红毒蛇飞快着地翻滚,倒霉的马夫却没那速度。他伸手护脸,
  结果格雷果的剑砍进肩肘之间。“闭嘴!!!!”魔山的嚎叫压过马夫的惨呼。他抽剑
  而出,那小子的上半截头颅喷射着鲜血和脑浆飞越广场。数百观众突然失去了关心
  提利昂·兰尼斯特死活的兴趣,互相争夺,以最便利的方式逃离广场。
    但多恩的红毒蛇重新站了起来,长矛在手。“伊莉亚,”他朝格雷果爵士喊,“你奸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子。说出她的名字。”
    魔山转过身子。头盔、盾牌、长剑、外套……他从头到脚溅满血水。“你太多废话了,”他咕哝道,“你让我心烦意乱。”
    “我要听你说出她的名字。她是多恩的伊莉亚。”
    魔山嗤之以鼻,继续前进……这时,太阳头一次穿过低矮的云层露出来。
    这是多恩的太阳,提利昂告诉自己,但率先移动的却是格雷果爵士,他把太阳搁在了背后。他虽冷酷残暴,但毕竟有着战士的本能。
    红毒蛇蜷缩,瞄准,再次突刺。格雷果爵士砍向长矛,但这一刺仅仅是虚晃。魔山失去平衡后,向前踉跄了一步。
    奥柏伦亲王举起被打凹的金属盾牌,一束强烈眩目的阳光反射在磨亮的金和铜上,窜入敌人头盔里那道窄缝。克里冈举起自己的盾来对抗耀眼的光芒。奥柏伦亲王的矛顺势窜出,犹如闪电,扎进厚重板甲的缝隙,进入手臂下方的接口。尖头穿过锁甲和皮甲。当多恩人转动长矛,猛抽而出时,格雷果发出几声窒息的哼叫。“伊莉亚。说出来!多恩的伊莉亚!”他缓缓转圈,准备下一击,“说出来!”
    提利昂有自己的祈求。妈的,倒下去死掉!妈的,倒下去死掉!
    现在从魔山腋窝流下的是他自己的血,胸部一定伤得很厉害。他挣扎前进,不料一只膝盖一软。提利昂认定他真的会倒下了。
    奥柏伦亲王转到他后面。“多恩的伊莉亚!”他高喊。格雷果爵士跟着转身,但太慢也太迟。这次矛头刺进膝盖后方,穿过大小腿之间的缝隙,穿过锁甲和皮甲。魔山摇晃了几晃,便头朝下倒下去。巨剑从手中松脱。他缓缓地、沉沉地,翻过身来。
    多恩人扔掉烂盾牌,双手擎起长矛,慢步走开。在他后面,魔山发出一声呻吟,试图用手肘爬动。奥柏伦象灵猫一样转身,冲向倒下的对手。“伊伊伊伊伊莉莉莉莉莉亚亚亚亚亚!!!!”他高声呼叫,把全身重量压在长矛上捅进去。芩树矛柄折断的噼啪声和瑟曦狂怒的嚎叫一样甜美,刹那间奥柏伦亲王似乎长出了翅膀。毒蛇压垮了魔山。四尺断裂长矛从克里冈腹部穿出,奥柏伦亲王翻滚、起立、拍拍
   灰尘,掷出断矛,捡起敌人的巨剑。“如果你在说出她名字之前就死,爵士,我会到七
  层地狱去追你。”他承诺。
    格雷果爵土想起来,但断裂的长矛穿透了躯体,把他牢牢钉在地上。他用双手
  握住矛柄,闷哼着使劲,却拔不出来。一滩红色血池在他身下不断延伸。“我觉得自
  己更清白了。”提利昂告诉身边的艾拉莉亚·沙德。
    奥柏伦亲王走上前去。“说出她的名字。”他一只腿踏在魔山的胸膛,双手高高
  举起巨剑。提利昴猜测他是想直接砍下格雷果的头颅还是把剑尖扎入眼缝。
    克里冈猛地拍手,抓住多恩人膝盖后部。红毒蛇的巨剑疯狂下砍,但由于失去
  平衡,剑尖只在魔山铠甲上留下另一道凹痕。格雷果的手扭转收紧,巨剑随之滑落,
  多恩人被拉倒在他身上。接着他们在尘土和血泊中撕打,断裂的长矛来回晃动。提
  利昂惊恐地发现魔山用一支巨手环住亲王,将他紧紧抱在前胸,犹如一对恋人。
    “多恩的伊莉亚。”两人近到可以接吻时,格雷果爵士终于说话了。他低沉的嗓
  音在头盔中隆隆作响。“我杀了她那些尖叫不休的小兔崽子。”他用自由的那只平戳
  向奥柏伦毫无防备的脸,铁指抠出眼珠。“接着我操了她。”克里冈的拳头猛锤多恩
  人的嘴巴,后者的牙齿成为碎片。“再下来我打碎了她下贱的头颅。就像这样。”他收
  紧巨拳,钢甲上的血在黎明的寒气中结霜。一阵令人昏晕的嘎扎嘎扎声。艾拉莉
  亚·沙德惊惧地嚎哭,而提利昂的早餐涌了出来。他跪倒在地,呕出咸肉、血肠和苹
  果蛋糕,以及那两份用洋葱及多恩火胡椒粉煎的鸡蛋。
    他没听到父亲的宣判。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把自己的性伞交在红毒蛇手
  里,而他放了手。当他醒悟毒蛇并没有手的时候,已经太迟。提利昂歇斯底里地哈
  哈大笑。
    后来他在蜿蜒的石阶上走了很久,才明白金袍卫士并未将他带回塔楼房间。
  “我将被送入黑罕。”他说。无人回应。凭什么要为死人浪费口舌?
 













丹妮莉丝
    在平台花园的柿子树下,她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小龙围绕大金字塔顶端互相追
    逐,那里曾经耸立的高大鹰身女妖青铜像今已遵令拆除。弥林另有二十座稍小的金字塔,但它们连这座的一半高都不到。从这儿,她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狭窄弯曲的小巷和宽阔的砖头大街,神庙和谷仓,陋室与宫殿,妓院和澡堂,花园及喷泉,还有大斗技场的圈圈红砖看台。城墙外是白蜡般的海,蜿蜒的斯卡札丹河,干燥的棕色山丘,焚毁的果园,以及焦黑的田野。在这座高高在上的花园里,丹妮感觉自己像个神,居住于圣山之颠。
    神灵都这样孤独吗?有些定然是。弥桑黛给她讲过和谐之神,‘彳口平之民’唯内斯人所崇拜的神;据小文书说,他是唯一的真神,过去将来永恒存在,是他创造了月亮和星辰,创造了大地以及一切居住其中的生灵。可,冷的和谐之神。丹妮很同情他。永远地独处一定非常可怕,侍奉你的只有所谓的蝴蝶仙女,而你可以随时创造或毁灭她们。维斯特洛至少有七个神,尽管韦赛里斯告诉她,有些修士说那只是同一个神的不同外表,同一颗水晶的七个平面。那太令人迷惑了。听说红袍僧们信仰两个神,但这两个神却处于永恒的斗争中。丹妮更不喜欢。她才不想处于永恒的斗争中。
    弥桑黛奉上鸭蛋和狗肠,外加半杯酸柑汁兑的甜酒。蜂蜜招来了苍蝇,但一支熏香蜡烛即将它们赶走。她发现在如此高处,苍蝇不像城里其他地方那样讨厌,这是她喜欢金字塔的又一个地方。“我得采取措施对付苍蝇,,’丹妮说,‘啤内斯的苍蝇多吗,弥桑黛?”
    “纳斯有很多蝴蝶,”小文书用通用语答道,“再添些酒?”
    “不。我很快就得上朝。”丹妮喜欢上了弥桑黛。金色大眼睛的小文书虽然年轻,却十分睿智。她也《艮勇敢。如此才能在恶劣环境中生存。她希望有一天可以看看传说中的纳斯岛。弥桑黛说“和平之民”制造音乐而非战争。他们不事杀戮,连动物都不伤害;他们只吃瓜果,不食血肉。侍奉和谐之神的蝴蝶精灵们守护着岛屿,以抵御外敌。无数征服者曾航向纳斯,妄图带去血与火,结果却纷纷病死。然而贩奴船前来劫持时,蝴蝶精灵却没帮他们。‘嗯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家,弥桑黛。,,丹妮许诺。若我向乔拉许下同样的诺言,他还会出卖我吗?‘‘我发誓。,,
    “小人甘愿留在您身边,陛下。纳斯将永世长存,而您对小——对我恩重如山。”
    “你对我也很好。”丹妮执起女孩的手。“来,帮我更衣吧。”
    姬琪和弥桑黛给她洗澡,伊莉摆出衣服。今天她穿紫色锦绣长袍,系一条银腰带,头戴碧玺兄弟会在魁尔斯送的三头龙王冠,此外,银色凉鞋的跟高得令她担心会摔倒。等着装完毕,弥桑黛奉上一面银镜,好让她看看自己的模样。丹妮默默凝视
   自己。这是征服者的脸庞吗?她自己觉得仍旧是小女孩的脸。
    还没有人称她为征服者丹妮莉丝,但将来也许会。征服者伊耿用三头龙赢得维
  斯特洛,而她凭借一群阴沟鼠和一根木桩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夺取了弥林。可‘冷的
  格罗莱。她知道他仍在为自己的船而伤心。如果舰只可以相撞,为何不能撞门呢?
  想到这里,她令船长们将船靠岸,卸下桅杆当攻城锤。蜂拥而上的自由民则拆开船
  身,制造遮篷、龟盾、弹石器和云梯。佣兵们为每根冲城槌各取了一个粗俗的名字,
  “米拉西斯号”——原先的“戏谑约索号”——的主桅撞破了东门。他们管它叫“约索
  的命根子”。激烈的战斗残酷而血腥,持续了大半个白天,一直进行入夜。刚巧在木
  头快要断裂之前,“米拉西斯号”的铁制船首像,一张小丑的笑脸,撞入城门中。
    丹妮本想亲率部队出动,但军官们认为,即使是男子,这也属于疯狂行为。她的
  军官们从不赞成她做任何事。她只好留在后方,穿件长锁甲,坐于银马上。然而城陷
  的声音,她在半里格之外都听得到,防御者们挑衅的呼喝刹那间化为恐惧的哭喊。
  那一刻,她的龙齐声咆哮,为黑夜填满火焰。她知道奴隶们起义了。我的阴沟鼠咬
  断了他们的锁链。
    最后的抵抗被无垢者粉碎后,洗劫也自然而然地随之发生,这时丹妮方才人
  城。死尸高高地堆在残破的城门前,自由民花了近一个小时才为她的银马清出通
  道。“约索的命根子”及用来保护它的、覆盖马皮的木制龟盾被弃置在门内。她骑过
  废墟和破窗,穿越砖头街道,排水沟里堵满僵硬肿胀的尸体。兴高采烈的奴隶们在
  她经过时举起血手,高喊“母亲”。
    大金字塔前的广场上,弥林人绝望地挤作一团。晨曦之中,伟主大人们看上去
  毫无伟岸之像。被剥夺了首饰和流苏托卡长袍的他们,显得十分卑微,老人们阴囊
  萎缩,皮肤斑驳,年轻人则顶着荒谬可笑的头发。他们的妇女要么肥胖软弱,要么干
  瘦得像陈年竹竿,脸上则挂有道道泪痕。“我要你们的首领,”丹妮吩咐他们,“交出
  他们,余人宽恕。”
    “多少?”一个老妇人抽泣着问,“要多少人您才会饶恕我们?”
    “一百六十三人。”她回答。
    她把他们钉在环绕广场的木桩上,互相指着旁边的人。下令时,她心中充满炽
  烈狂暴的怒火,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复仇的真龙。但事后,当她经过柱子上那些濒死
  的活人,听见他们的呻吟,闻到肠子和血肉的恶臭……
    丹妮皱起眉头,放下银镜。这是正义。是的。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孩子
  介1。
    觐见室在下面一层,高高的天花板,紫色大理石墙,充满回音。这里虽然庄严,
  却极阴深。原有的王座,将镀金木头雕成精致而凶猛的鹰身女妖。她凝视良久后,下
 令将它劈成柴火。“我不要坐在鹰身女妖膝上。”她宣布。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简单的乌木长椅,虽然实用,弥林人却认为不合女王的尊严。
    血盟卫们在等她。煽过油的辫子里银铃轻响,他们还戴着死人的金银珠宝。弥林的富裕超乎想象,连佣兵们也个个心满意足——至少暂时如此。房间另一端,灰虫子身穿无垢者的朴素制服,尖刺青铜盔夹于腋下。她至少可以依靠他们几个——或者说希望如此——外加布朗·本·普棱,壮实的布朗·本头发灰白,面容饱经风霜,她的龙对他十分钟爱。还有他边上金光闪闪的达里奥。达里奥,本·普棱,灰虫子,伊丽,姬琪,弥桑黛……丹妮望着他们,寻思哪一个接下来会背叛她。
    龙有三个头。全世界我还有两个人可以信赖——假如能找到的话。到时候,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们三个一同对抗全世界,就4g…伊耿和他的妹妹介1。
    “城内真如表面显示的那么风平浪静吗?”丹妮问。
    “确实如此,陛下。”布朗·本‘普棱回答。
    她很高兴。同所有陷落的城市一样,弥林遭到野蛮的洗劫,但在彻底占领城市之后,丹妮决定停止暴力。她颁布命令,杀人者将被处绞刑,抢劫者失去一只手,强暴者则切下阳具。如今,八个杀人犯挂在城墙上,无垢者们送来一大桶血淋淋的肢体和软绵绵的红色蠕虫。弥林终于恢复平静。但能维持多久呢?
    一只苍蝇在脑袋边嗡嗡作响,丹妮恼怒地挥手赶开,可它又立即回来。“城里苍蝇太多了。”
    本·普棱哈哈大笑,“没错,早上我的麦酒里就有苍蝇。我还吞了一只。”
    “苍蝇是死者的报复。”达里奥微笑着抚摸中间那支胡子。“死尸孕育蛆虫,蛆虫诞生苍蝇。”
    “那我们得赶紧处理尸体,从下面的广场开始。灰虫子,你愿意负责吗?”
    “女王下令,小人遵从。”
    “带上麻袋和铲子,阿虫。”布朗·本建议,“那些家伙烂透了,正零零碎碎地从柱子上掉下来,爬满……”
    “他知道。我也知道。”丹妮想起自己在阿斯塔波的惩罚广场里感受到的恐怖。我制造了同样强烈的恐怖,但他们应有此报。残酷的正5L4.73是正义。
    “陛下,”弥桑黛说,“吉斯人把受敬重的死者埋在自家住宅下的地穴里。若您把骨头煮干净,送还他们的亲人,将是一项善举。”
    寡妇们照样会诅咒我。“就这么办。”丹妮招呼达里奥,“今天早上有多少人求见?”
    “有两个人请求沐浴您的恩泽。”
     达里奥在弥林夺得一整柜的新衣服,为与之相配,他重新染了三叉胡须和卷发,染成鲜艳的深紫色。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几乎也成为紫色,仿佛是失落的瓦雷利亚人。“他们昨晚乘划桨商船‘靛星号’到达,这船来自魁尔斯。”
    是条贩奴船吧。丹妮皱起眉头。“他们是谁?”
    “靛星号的船长和一个自称为阿斯塔波代表的人。”
    “我先见使节。”
    来人肤色白皙,长着貂一样的尖脸,脖子上挂着串串沉重的珍珠与金丝。“主人!”他高声说,“我名叫盖尔。我带来了阿斯塔波之王,伟大的克莱昂,对龙之母的问候。”
    丹妮不禁一愣,“我留下议会统治阿斯塔波。由一名医生、一名学者和一名牧师领导。”
    “主人,那帮狡猾的无赖背叛了您的信任。他们策划恢复善主大人们的权势,给人民套上锁链,幸而计划败露。伟大的克莱昴揭发了他们的阴谋,用屠刀砍下他们的脑袋,心怀感激的阿斯塔波民众因为他的英勇而给他戴上王冠。”
    “尊贵的盖尔,”弥桑黛用地道的阿斯塔波方言问,“这个克莱昂跟曾属于格拉兹旦‘莫·乌尔霍的克莱昂是同一人吗?”
    她的语气坦率大方,提出的问题却显然让使节很不安。“是同一人,”他承认,“一位伟人。”
    弥桑黛倾身靠近丹妮。“他曾是格拉兹旦厨房里的屠夫,”女孩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据说杀猪是阿斯塔波的一把手。”
    我给了阿斯塔波一个屠夫国王。丹妮很不痛快,但又不能在使节面前表现出来。“愿克莱昂国王英明贤治。他找我何事?”
    盖尔揉揉嘴巴,“也许我们该私下里谈,陛下?”
    “我和我的军官们之间没有秘密。”
    “遵命。伟大的克莱昂要我宣告他对龙之母的忠诚。您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首要的便是渊凯的贤主大人们。他提议阿斯塔波和弥林结盟,共同对抗渊凯。”
    “我发过誓,只要他们释放奴隶,便将秋毫无伤。”丹妮道。
    “这帮渊凯狗不能信任,主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策划颠覆您。他们征募新军,在城墙外操练;他们建造战舰,还派出使节前往西方,前往岛上的新吉斯和自由贸易城邦瓦兰提斯,以建立联盟及雇用佣兵;他们甚至派遣快骑深入维斯·多斯拉克,以图招来一个卡拉萨。伟大的克莱昂让我向您保证,无须害怕。阿斯塔波不会忘记您,不会抛弃您。为证明他的诚意,伟大的克莱昂提议用联姻来确保盟约。”
    “联姻?跟我?”
     盖尔微微一笑,他的牙齿棕黄腐烂。“伟大的克莱昂将会给您许多健壮的儿子。”
    丹妮无言以对,但小弥桑黛替她解了围,“他的大老婆有没给他生儿子?”
    使节不快地瞅瞅她,“伟大的克莱昂的大老婆替他产下三个女儿,两名小老婆也有了身孕。但别担心,倘若龙之母许婚,他将把她们统统废掉。”
    “他真高尚,”丹妮说,“我会仔细考虑你说的一切,大人。”她下令在下层金字塔内为盖尔安排房间。
    所有的胜利都在我手中化为渣滓,她心想,不管怎么做,带来的只有死亡和恐怖。阿斯塔波发生的事将很快四处传播,届时,数万新获自由的弥林奴隶无疑会下定决心随她西行,如果留下,不知会有何等命运……然而行进途中等待他们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清空城内每座谷仓,任由弥林陷入饥馑,她也无法养活这么多人!前路漫长而严酷,充满未知的艰险,乔拉爵士警告过她。他警告过她许多……他……不,我不要去想乔拉·莫尔蒙。让他再等等。“带商船船长。”她宣布。也许他有好消息。
    结果愿望落了空。靛星号的船长是魁尔斯人,因此问起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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