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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殊途-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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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从纳虚戒中拿出了两件东西,放在面前的木桌上,一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六棱形晶体,令一件似乎是什么动物身上的黑色尖刺。
“这件晶体有种神秘的力量。只要插入体内就能无穷无尽地提供灵元,那种感觉就像在灵元的海洋中漫游一样。而这根尖刺,能够召唤一个异界鬼王来助阵,当年我带着八个沧澜卫才堪堪收付他。这根刺是他送给我,以感谢我不杀之恩的。有了这两件东西,基本够收拾那个沙卡的了。”
陈云生虽然话语间从容自信,可心里却一点没底。那个神秘的晶体虽然能提供无尽的灵元,却将他的死对头,那个白色的面具引了过来。而万枯鬼王的那根刺,根本就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是否管用。
柳晓山将一粒珠子放在的木桌上,说道:“这粒菩提珠能够灭杀化神天仙,那沙卡还没有化神的修为,灭他应该不在话下。”
陈云生将珠子还给柳晓山,说道:“你先收下这珠子,我此时还用不到。”
两个人反复商量了几遍对策,就打算去找沙卡下战书。这时房门一响,慕华不请自来。他笑嘻嘻地说道:“刚才看你们两个脸色的十分严峻,莫非想跑路了?”
陈云生冷冷说道:“当然不会,我要向红鬼的沙头下终极战书。”
慕华脸色骤然变了一下,惊呼道:“你真的做出决定了?果真是英雄啊。”
陈云生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样,我修书一封,你替我下书。”
慕华撇了撇嘴,道:“好,这件事情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应下。”
很快,陈云生便按照慕华的要求,写了一份措辞极为简洁的战书。在战书的右下角,沾着自己的鲜血印了一个手印,交给了慕华。这个书生办起事情十分麻利,揣好战书,转身就出门离去。
柳晓山恨恨地说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陈云生道:“他很忠诚,这个世界忠诚的人并不多。”
柳晓山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管他是否忠诚,他从接近我们的伊始便没安好心。你去挑战沙头沙卡,恐怕是他做梦都想办成的事情。没想到你还真往人家的圈套里钻。”
“恐怕他下书之后就会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人了。”陈云生盯着夕阳说道。
……
沙卡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个下书的人,此人长得颇为文气,脸上带着一股从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这个红鬼的沙头放在眼中。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你之前在格雅的手下做沙匪?”
慕华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说道:“没错,我就是黑鹰的沙匪。”
“黑鹰就是红鬼,这么算起来你也是红鬼的沙匪。为什么帮着对手下书?”沙卡的声音仿佛挂着冰碴子。
慕华笑道:“沙卡大人这么聪明,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是鄙人的计策,让那小子死于大人的手中。实话实说,他们已经做到了逃窜的准备,如果大人不答应,恐怕他们今晚就会逃走。”
沙卡看了看窗外西坠的太阳,眯眼说道:“你以为红鬼的沙匪都是吃素的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应战
慕华没料到沙卡会这么难于说服,对自己的实力自负到了极点,他想了想,说道:“难道大人对风沙镇的那些屁民就有那么大的兴趣吗?格雅的死和他们也没有关系啊。想我沙匪在八荒纵横数万年,凭的不是杀伐果断,而是威慑力。所谓威慑力,就是威而不戮,慑而不杀。沙匪每天用的灵石,制作法器的材料,提升修为的丹药,都是这些屁民在土里刨出来的,杀了他们百害而无一利。请大人三思而行啊。”
沙卡看着他许久,说道:“没想到一个区区的落魄修士还有这般见地,不过凭你三寸不烂之舌,画条道就让我沙卡走,我红鬼岂不是很没面子?”
慕华哂笑了一声,道:“想要他们的性命,有本事你现在就让这群沙匪冲上去。”
沙卡狂笑一声,大吼道:“你在威胁我吗?狂鬼,带着一百人冲向镇子,将风沙镇夷平。靛蓝魔,带一百人阻截。英招,带一百人包抄左翼,商阳,带一百人包抄右翼。不能放走一只蚊子,听到了吗?”
慕华绝望地喊道:“沙卡大人,您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只会逼走那两个人。”
沙卡一挥手,一巴掌重重砸在慕华脸上,把他横着打出了帐篷。他大手一挥,颇有气势地说道:“冲锋,让风沙镇寸草不生。”
……
看到前方联营之处尘烟四起,柳晓山淡淡说道:“看来我们高估了沙卡。这件事并不是按照你的设想进行。这样也好,你就不用只身挑战他了。”
陈云生苦笑一声,回望身后风沙中瑟瑟颤抖的房屋,眼中充满了无奈。他能做的就是坚守到最后一刻,万万不会把自己性命丢在这里的。
陈云生双手飞快的在阵盘上移动着,一道道玄奥的阵纹在不大的阵盘上跳动着,一股股幽蓝的灵气从阵枢逸散开去。黄沙镇的外围突然刮起了风暴,能见度从几十里下降到了数里,紧接着连十丈内的物体都看不清楚了。沙子呼啸着打在墙壁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仿佛暴雨来袭。
陈云生身周荡漾起一层气息,吹得柳晓山向后退了几步。女子心中暗道,看起来他这次是拼了。
八卦阵原本的威力就极大,再加上陈云生改良过一次,毫无保留的发动起来威力更是惊人。远处的烟雾之中露出一道道蓝色的闪电,橙红色的火球在烟尘之中时隐时现,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嚎叫。
陈云生双眸紧闭,依靠神念和元磁将方圆百里内的情形都绘在识海中。他突然说道:“晓山,你去西边帮我挡一下,那边的法阵有点危险。记着一定要在正西十里之内,别被误伤了。”
柳晓山转身离去。
陈云生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了一道法符,随手一打,那带着血色的法符就逸散到阵枢之上。法阵轻微的震动着,细微的沙尘剧烈晃动着,被震到了空中。瞬间震动加剧,崩裂成无数更为细微的粉尘随风逸散。
风沙镇四周的烟尘中传来了更凄厉的惨叫声。眼看着身旁一个个修士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撕碎,靛蓝魔彻底傻眼了。他不明白第一次冲过来的时候为什么法阵没有发动,突然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难道对手一开始就打算麻痹自己?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个个沙匪在空中,地上,地下被狂躁的气流撕裂,被肆虐的闪电击碎,被炽烈的火焰烧成灰烬。随他冲击的百名修士中有半数都死在了风沙镇四周五十里范围之内。
狂鬼面对的情形和靛蓝魔类似。极具讽刺的是,他一生都以土行功法自居,这次居然被一个小辈的法阵弄的晕头转向。他修为精纯,可以祭出强力的法宝防御,可他周围的沙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带着麾下顶着狂风向前冲,狂鬼眼睁睁看着身旁的沙匪一个个倒下。
其余两大金刚也是如此,左翼的英招对法阵之道颇有几分造诣,拼着损去六成沙匪的代价率先冲入了法阵的内沿,并且找到了一条攻击较弱的方位,沿着这个方位可以直逼法阵的中枢,却不想遇到了柳晓山。
整个方位宽度极窄,仅容一人通过,并排走两个修士就会被四周凌厉的闪电击碎。英招和柳晓山在法阵的边沿大打出手,他身后那四十个沙匪进也不能,退也不能,被困在法阵之中。右翼的商阳看到法阵之后索性带着麾下撤了出去,在法阵的外围安静地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整个攻击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这对于修士斗法而言,已经算是非常长了。五百人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杀入风沙镇,退出来的时候只有不到两百人。四大金刚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其中受伤最重的是英招,被柳晓山一剑贯穿了右胸,伤了肺叶,胸前一片殷红。
沙卡冷冷地看着风沙镇天空中仍然不落的烟尘,他心中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这次强攻无果,让他对陈云生的恨更盛一筹。
“去告诉那个人,说我应战。”他头也不转,抛出这样一句话。
慕华只知道风沙镇四周的法阵不一般,却没想到有这般大的威力。听到沙卡如此说,当即心花怒放,他就怕陈云生一走了之,或者沙卡退兵。
他急忙躬身道谢,然后化作遁光飞向风沙镇。此时烟尘正在逐渐转淡,陈云生依稀看到西斜的残阳中有一个孤零零的修士飞来,正式慕华。法阵已经被他停止了,这座法阵威力虽然大,由于布阵材料有限,所以每次启动对法阵都有不小的损害。如果对方再次发动冲击,他就无能为力了。
慕华来到陈云生面前,恭敬地行礼道:“慕华不辱使命。三个月后,在碧玉城的八荒竞技场,沙卡迎接你的挑战。”
陈云生目光仿佛两柄刀子一般盯着他,说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冲锋。”
慕华赶紧解释道:“上一阵他们赢的太轻松,所以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这次你给了他们足够的教训,沙卡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他已经在这份魂契上滴血,从此以后,你们如果违背的誓言,就会有天劫降临在你们身上。”
陈云生并不是第一次接触魂契这东西,自然不用慕华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解释。他知道沙卡不会再对风沙镇民下手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虚脱地躺在沙地上,任由西风将干冷的沙子撩起,把自己覆盖。
慕华看着陈云生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微微触动了一下。这个男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沙匪都忠义,确切的说有点傻。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我要是你就赶紧走,因为晓山她看到你回来,一定会杀了你。”陈云生冷冷地说道。
慕华不是傻子,听到这话,头也不回地驾遁光离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犯不上枉自送了性命。一边飞他心中一边祈祷,“老格雅,从此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你在九幽之地就安心的长眠。”
……
陈云生来到潘伽的房子前,这个红胡子汉子已经在门前等待了。街上人很少,风沙镇的镇民还不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潘伽看着残阳下横七竖八的尸骸,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
“你赢了?”
陈云生摇了摇头,说道:“三个月后,碧玉城,我会挑战沙卡。胜负到那个时候才能见分晓。”
潘伽留下泪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为什么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做了这么多?你是会飞的大修士,为何会低下高昂的头,去看我们这些卑微如蝼蚁一般的人?”
陈云生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曾经我也是蝼蚁中的一个,就算现在是修士,在有些人的眼中,也不过是蝼蚁而已。我帮你的同时,也在帮我自己。让我的信念更加坚定,让我的道心更加执着。”
“三个月后我会在碧玉城看你和沙卡的决斗。我会向黄沙之神祈祷,你一定会赢的。”潘伽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此时柳晓山已经和潘塔的儿子道过别,从潘伽的院子中走出。陈云生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已经繁星寥落。他朝潘伽拱了拱手,抛出穿云舟,带着柳晓山疾驰而去。烈风吹痛了潘伽的脸颊,可他仍然站在星光下,固执地盯着天空中那渐行渐远的飞舟。
……
星光下,柳晓山嘟着嘴说道:“为什么你如此冲动?”
陈云生盯着她,柔声说道:“我什么时候冲动过?”
柳晓山不悦道:“挑战沙卡这件事情上你就很冲动,我几次三番的劝说都不管用。”
陈云生嘿嘿笑道:“你不是也开了佛眼了,不妨预测一下这次挑战的结果。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胜沙卡。”
柳晓山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凭什么胜人家?他可是元婴上品的修为,一只脚已经迈入化神的境界。”
陈云生脸上的笑容逝去,认真地说道:“八荒一路下来,有哪次不是在搏命?我到现在仍然不死,只能说明老天还不想让我死。我们不是有三个月的时间吗?从此地一直到碧玉城,我们一路上杀光所有沙虫,锤炼金刚罗汉法相,未必就没有胜算。”
第一百四十章 钓沙虫
自从发现了金刚罗汉法相的修炼是依靠实战,陈云生便不放过任何与别人战斗的机会,每次都激发金刚罗汉法相。此时,他的法相高度已经高达七丈五尺,他很期待金刚罗汉法相第一式破魔的威力。距离十丈的高度只有两丈五尺,如果这一路杀下去,没准真有可能修成法相的第一式,破魔。
穿云舟飞的很低,低到看得清地面上的沙粒。穿云舟更像是一辆沿着地皮前进的马车,只不过速度快了何止一倍。可让陈云生郁闷的是,一连向北飞了数百里,却一只沙虫也没遇到。
他索性跳下飞舟,遁入地下,沿着地脉向前行进。柳晓山飘在半空,借遁光前行。这样做果然达到了效果,陈云生在地下遇到了第一只沙虫。这只虫子身长约有十丈,在沙土中力大无比,陈云生果断将它引到地面,然后击杀。沙虫的体液散布在沙子中,不多时就引来了另一头沙虫。
陈云生将第二头沙虫杀死之后,将它的尸体破开,让淡绿色的液体尽量浸入沙子之中,然后在一旁守株待兔。不多时又引来了三四只沙虫,他抡起麒麟斩,激发金刚罗汉法相,一通乱砍。不仅修炼了法相,也修炼了青云刀诀,眼看着“百刃”已经修炼得精纯无比。
在此地逗留了半天时间,直到再没有沙虫冒出来,陈云生才阁下一块沙虫的甲壳上了穿云舟。柳晓山不解道:“你带这腥臭之物作甚?”
陈云生笑道:“你终于也有不明白的时候。你瞅着,我要钓沙虫。”
柳晓山眼睛一亮,明白陈云生的意思。两个人向北飞了百十里,陈云生用金灵丝穿过沙虫的甲壳垂在沙海之中。也就是半柱香的光景,沙土仿佛开锅一样,一只身长十五丈的斑斓沙虫从沙土中窜了出来。一口咬住那块残骸就往沙土里钻。
陈云生岂能容它逃走,手中长刀一晃,整个人跳到沙虫头上。双手捧刀,使劲向脚下的沙虫刺去。麒麟斩何其锋利,外加金刚法相的加持,重逾万钧,整个刀身都刺入了沙虫的脑袋里。陈云生一挥手,麒麟斩沿着沙虫的脑子转了一圈,彻底将它第一节头颅砍下。
沙虫在地上拼命翻滚,还想钻入地下,却被陈云生手起刀落,将它切成了数段。他依法炮制,将沙虫的体液撒入地下,从而引来更多的沙虫。如此这般,陈云生在此地有杀了十余只沙虫。
他跳上穿云舟,继续向北飞去。八荒大陆地广人稀,陈云生自从离开了风沙镇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人烟。他一路向北,飞个百十里就停下来一通乱砍,死在他手上的沙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金刚罗汉法相的高度提升的极为缓慢,这一路下来,刚刚长了三尺,距离八丈的高度还有一线,这让陈云生颇为着急。
这一天,陈云生杀了十余只沙虫之后,正准备驾穿云舟向北飞去,却被柳晓山拦住了。柳晓山指着西北方说道:“那个方向就是沙虫之母琼塔巢穴,反正三月之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先完成这件事再北上赴约。”
陈云生想了想,摇头道:“不妥,我们贸然进入沙虫之母的巢穴,恐怕凶多吉少。”
柳晓山眨着眼睛说道:“难道你决斗完了再去就不危险了吗?”
陈云生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我自有妙计。”
柳晓山何等的聪颖,眼珠一转就猜到陈云生心中所想,“人家都说你讲义气,我看你才是老谋深算,精明的很。”
陈云生叹气道:“都是被逼的。当我听说八荒有沙匪的时候,就想借助这股力量帮我们进入沙虫之母的巢穴。不过沙匪都是桀骜之徒,一定不会听命于我。正逢沙卡想要血洗风沙镇,我向他挑战,如果我胜了,用他的命换他的效力,想必他不会拒绝。如果我败了,好歹是死在他人之手,而并非畜生之口。”
柳晓山蹙眉道:“早知道八荒这么危险,我们还不如将这个消息告诉老和尚,让他自己去挖出最后的宝物。”
陈云生盯着柳晓山,认真说道:“说不定天元大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说让我们自己发现金骷髅的秘密,然后自己揭开这个秘密?”柳晓山睁大了眼睛盯着陈云生。半天之后,她重重地点头道:“很有可能,我们小看了这老和尚。也许他现在正偷着乐呢!”
“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尽力向前冲。本来这件事情我们就责无旁贷。”陈云生淡然地说道。
柳晓山噘起嘴道:“是你责无旁贷。别把我也扯进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驾着穿云舟接着向北飞,距离沙虫的巢穴越来越远。陈云生继续用沙虫的尸体诱捕沙虫,而柳晓山则坐在穿云舟上安静地修炼着轮回佛眼。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前方的沙地逐渐出现了一丛丛低矮的灌木,灌木之中夹杂着一株株红色的小果实,看上去极为的诱人,吃在嘴里却非常苦涩。沙虫越来越少,陈云生知道距离碧玉城不远了。天空中逐渐有各种各样的飞空法器,不少修士模样的人从北边飞过来,看到陈云生驾着穿云舟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八荒缺水,灵木极少,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用这么一大块上好的木头做一艘飞舟,毕竟能用来做飞空之物的材料太多了。八荒本地人很愿意用琉璃做飞空法器,这种飞空法器多半颜色鲜艳,十分的好看,可飞起来却不如木头做的法器轻盈。
陈云生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驾着穿云舟风驰电掣地飞向北方。柳晓山习惯性地将那块黑红的面具戴上,那幅天人一般的容颜绝对是惹事的根苗。
三天之后,陈云生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道碧绿的城墙。城墙很长,足有百里。城墙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城门,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碧玉城。从城内出来的人多半会走到城外十里之后才驾起遁光飞走,而飞向碧玉城的人也会在十里外按落遁光,步行进城。
陈云生也依照别人的做法,在城外十里的地方收起了穿云舟,和柳晓山步行进城。碧玉城远看仿佛一条玉带,近看恢宏大气,城门高大三十丈。城楼上挂着颗巨大的石头雕塑的脑袋。脑袋头顶没有头发,双目炯炯有神,注视着前方。
看到陈云生盯着那颗头颅看了很长时间,旁边一个行脚的商人好心解释道:“这就是沙王加木措的头像。每代沙王都是如此,将自己的头像悬挂在城楼之上,美其名曰守护着城内的居民。”
“下届沙王上任之后,这老沙王的头像如何处理呢?”柳晓山不合时宜地抛出一个问题。
行脚商人笑道:“当然是挂在翠微山顶了。那里已经有百余个沙王的脑袋了。”
陈云生知道对方口中的翠微山就是碧玉城以北三百里的一座小山。他又看了一眼沙王的雕像,暗道,这个头颅少说也有数万斤,有谁这么大本事能驮着这可头颅飞三百里!
和行脚的商人告别,陈云生和柳晓山溜进了碧玉城。他们已经告别正式的城市有一年之久了,这次重温大城市的热闹,两个人都颇为的享受。陈云生刚刚进城,就发现有人向他投来不善的目光。
他暗自奇怪,自己在八荒这段时间,皮肤已经被风沙磨砺的十分粗糙,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八荒的本地人。他又看了看柳晓山,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四周的人只是指点,然后小声的低语,陈云生从他们的眼光中发现了一种复杂的神态。
每当他停下脚步,四周围观的人就很快的散去,似乎对他很是忌惮。这让陈云生颇为恼怒,他飞快来到一个干瘦的年轻人身后,伸出两指搭在他的肩膀。他两根指头重逾千斤,那个瘦弱的年轻人登时就瘫软在地上。
陈云生拎起他的衣领子,仿佛拎着一只小鸡,走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子中。将年轻人丢在地上,他一脸怒气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年轻人刚开始点头,紧接着又摇头。
陈云生一跺脚怒吼一声。年轻人急忙说道:“我,我,我认识你。你却,却不认识我。”
“我叫什么名字?”陈云生疑道。
“你姓南,叫天。现在碧玉城的人都知道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八,八荒竞技场外两个月以前就立起了你的牌子。还有一幅肖像,你打算挑战黄沙执事,这是碧玉城天大的事情,没有人不知道你。”年轻人哆哆嗦嗦讲完这番话。
陈云生朝他摆了摆手,说道:“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那年轻人如蒙大赦,给陈云生磕了个头,跌跌撞撞跑出胡同,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柳晓山在一旁巧笑嫣然道:“看来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人尽皆知的英雄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肆喋血
陈云生从怀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面具,贴到自己的脸上,用双手抚平,马上变了一个人。两个人走出了小巷子,此时已经没人对他们品头论足了。陈云生对八荒竞技场非常感兴趣,带着柳晓山穿街走巷,几度打听之后,终于在碧玉城的正中心找到了这处雄伟的建筑。
他围着竞技场转了一圈,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八荒竞技场完全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起来,这在只有黄沙的八荒是及其难得的。八荒竞技场呈一个规整的圆形,最高的部分足有三十丈,最矮的地方也有十余丈。陈云生在竞技场门口的墙壁上看到了三个月后那一场斗法的消息。他的名字被写在了一块木板之上,名字下面附上了一张画得惟妙惟肖的脸。
陈云生暗自郁闷,如果让修罗门的某位旧人看到这张图画,岂不是惹祸上身?不过他哪知道,修罗门此时正在南蒙同星宫打的热闹,三年之后才有闲暇顾及八荒的事情。
木板的对面是沙卡的名字,下面画着一张及其凶悍的脸。虽然陈云生同沙卡的红鬼打的天昏地暗,却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暗暗记住了沙卡的面孔,同柳晓山一起离开了八荒竞技场。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碧玉城中闲逛,眼看着天已近午,正巧路边有一个不小的酒肆。自从进入八荒以来,还没有见过像样的饭馆。柳晓山好奇心起,朝酒肆努努嘴,说道:“不妨我们去饮酒作乐?”
陈云生本想找个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番。可是柳晓山发话,他必须要舍命陪美女。两个人进入酒肆,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很不舒服。屋内空间不小,却充斥着各种淫言秽语。酒肆的正中有一个巨大的木台,台子上有几个穿着清凉的八荒女子扭动着腰肢,同时发出一声声娇喘,惹得台下一群汉子们狂叫不已。
两人来到角落的一个座位上,陈云生高呼上酒,一名身材矮小的伙计懒洋洋地凑了过来,从托盘中拿出一个巨大的酒壶。又丢上两盘早就冷了的菜肴,伸出了干瘦的小手,嘟囔道:“一共十个银币。”
陈云生随手丢了一块银子给他,伙计掂量了一下,发觉这块银子的重量远超银币,朝两个人笑了笑,转身离去。此时酒肆中的气氛到达了**,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直接跳上木台,抱了一个女人下来,粗暴地对在墙角,上下其手。
屋内的看客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紧接着大汉的节奏,有不少人跳上台去,抱了自己看的上的女人,跳到台下。屋内混乱的宛如一锅粥。不多时,台上走出一个长腿美女,她皮肤微黑,人却生的极为的妩媚,女人对台下乱糟糟的人群说道:“没抢到的不要急,接下来还有。”
台下一个阔口大耳的汉子高声喊道:“老子谁也不要,就要你了。”
女人白了他一眼,媚笑道:“恐怕你消受不起。”
说罢,她扭动着腰肢走了下去,不多时,就有一群女人走到木台之上,重新开始搔首弄姿,挑逗台下那群疯狂的男人。
柳晓山看到这里,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说道:“这地方真是粗陋无比。”
陈云生没有回应她,而是盯着台上一个女人看了很久。柳晓山伸出两个手指在他额头使劲弹了一下,怒哼道:“看什么呢?那些白花花的皮肉就那么好看吗?”
陈云生冲她咧嘴笑了笑,眼光收了回来。此时两个汉子同时看上一个女人,他们两个同时出手,一人抓住女人的左手,一人抓住她的右手,争执不下,那个女人痛得呲牙咧嘴,嗷嗷乱叫。
长腿美女从后台走了出来,怒喝道:“吉三、高五,你们两个难道忘了这里的规矩了吗?同时看上一个女人,价高者得。”
吉三和高五同时松开了手,两人怒视一眼。吉三突然从纳虚戒中抄出一柄圆月弯刀,带着凄厉的寒芒砍向了对面不足五尺远的高五。高五下意识伸出手去阻挡。圆月弯刀是一柄下品的法器,远比普通刀斧要犀利的多。
高五的手臂瞬间就被砍下,他痛得满地打滚。吉三得意地好好大笑,将刀锋上的鲜血舔了一舔,收起圆月弯刀,抱起那个惊呆的女人,跳下木台快活去了。高五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忍着疼痛,冲出门去,到了门口,他怒目瞪了吉三一眼。
酒肆很快会恢复了热闹,没有人在意一个斗败的修士。在这里,斗法失败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包括尊严。不过陈云生注意到,有几个人随着高五的离去而匆匆结账走人,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让他感觉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要不要离去?”陈云生问柳晓山。
“当然不要走。你没看到那个姓高的小子去搬兵了吗?这有热闹看呢。”柳晓山兴致勃勃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两名身穿黄色甲胄的汉子冲入酒肆的大门,高声喊道:“在场的谁也不许走,刚才是谁砍了我的兄弟,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柳晓山朝那人努了努嘴,轻声说道:“怎么样,有热闹看了。”
长腿的美女走了上来,一脸媚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沙盾的兰木、兰海两兄弟。你们的沙头最近好吗?”
叫做兰木的汉子抡起巴掌,照女人脸上使劲抽了一下,打的长腿美女横着飞了出去,他怒吼道:“方才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谁他*妈砍了我兄弟,自己走出来,要不然一个都不许走。”
陈云生看了看屋内角落里的吉三,发现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看着墙角地面的松软沙土,陈云生暗道,吉三这小子恐怕会土遁,否则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谁都看出兰木和兰海不是给众人开玩笑。如果不交出吉三,恐怕他们两人的怒气要发在自己的身上。
陈云生低声问一旁的一个高瘦的男人,“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沙盾有是什么组织?”
男人沉声说道:“你是外地人。沙盾是八荒十大沙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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