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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殊途-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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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陈云生布阵的时候是土遁潜入地下施为而成的,可无念却没有潜入地下的意思。只见他画出佛印,伸出手掌,用力向佛印拍去,一阵沉闷的震动,无念和手掌拍在地上。
小和尚站起身来,将手上的尘土拂去,说道:“完成了。三才阵经过金刚佛印的加持,相信不会再出现今夜的情形了。”
陈云生闭目放出神识,感到四周的法阵气息变化,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原本跳脱的法阵中多了一股森严庄重的佛家气息,令人越发的不可小觑。陈家药铺多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仿佛是一座千年古刹。
看了看天空一半外露,一半躲在云中的圆月,陈云生道:“我该上路了。”
无念双手合十,低声道:“一路小心。”
……
妙空儿服用了红拂调制的伤药,内伤基本痊愈,可修为上的损耗却不是十余日便能好转的。她粗略的算了一下,无念那一击对金身的损害至少需要她苦修数十载,想想师父对自己的处罚,也并非不近人情。她们所修一脉,讲求的便是苦修,那八荒大陆的中心,也是百万沙漠的中心,虽说是枯寂的绝地,却是一处绝好的修行所在。
心中思绪不断,妙空儿难以静心修禅,她安静地站在小桥上观脚下的流水。小河忽然冒出一尾红鲤,摇头摆尾很是逍遥。这条河不知道在皇城之中流淌了多少年,从来没有红色的鲤鱼游过,而妙空儿所修一脉视红鲤为祥瑞之昭,故而她多看了几眼。
此刻,第二条红鲤跃出水面。
妙空儿心中欢喜,红鲤跃出水面想必是被今晚的月轮吸引,看着那红光闪烁的鱼鳞,她心中一阵惬意。佛说一切都有因果,故而一切都有征兆,只是世人太愚蠢,无法察觉先兆罢了。心中如是想,妙空儿不由得更加高兴,莫非是自己的修证的佛道有了质变?她自从突破了等觉,虽然大境界已定,可是小境界上的修行却从未停止,只不过这些年速度变慢,以至于最近十年未有寸进。
想到自己的修为又将进一个小境界,妙空儿双眉弯的如同正月的上弦月牙儿,自从自己跳出轮回,无论是黾洲菩提林的万佛会,还是紫罗万寿山的证法佛会,她都被人投以敬仰的目光,仿佛自己便是真的佛陀转世,比起那些尚在轮回之路上蹉跎的自觉僧人,她就是一尊光芒万丈的菩萨。
师父在修行上的严格要求,加上自身的优越感让她更加少言寡语,只有不停在佛修境界上提升自己,才能满足日益膨胀的自我认同感。直到昨夜被无念以一式的优势击败,她都认为除了世间那几尊老的不像样的佛爷之外,她便是震旦佛徒中绝无仅有的后起之秀。昨夜一同落败的还有她的自信心和认同感,仿佛一朝从千仞高台坠落,跌了一个粉身碎骨。
当她看到第十尾红鱼的时候,深感佛祖尚未将自己抛弃,否则怎能突然降下这只有她一人才能看得见的祥瑞之兆?
此刻四周的风和夏虫的鸣叫都微小的不可闻,只有那一尾尾红色的鲤鱼才是活的。妙空儿感觉到自己正走在突破的路上,而且突破的还不止是一个境界。她心中有些吃惊,如果以这种速度突破下去,那岂不是不日就要赶上师父的修为。
红拂在她心中便是一座山,是她的目标,是她的榜样,如果有一天能够超越,这便是上苍对她的最大眷顾。妙空儿嘴角上扬,一脸幸福的笑容,如同回到了自己豆蔻之时,那种美妙的感觉,只有佛祖才能赐予。
……
第三次进入金沙皇城,陈云生的心情少了几分兴奋,多了几分无奈。那日妙空儿败去,却没有受很重的伤,故而守在晴暖阁的人一定还是她。今夜的字条相当蹊跷,一定不是柳晓山所为,也不应该是金沙的战修所做,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落脚的地方,早就应该派重兵将那间药铺团团围住,何劳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他隐约觉得,背后之人多半站在自己一面。
金沙皇城的侍卫明显增多,三五成群在天空中,在殿堂后,在树影下,在房舍中,若不是陈云生元神强大至斯,恐怕很难突入金光阵之内。到了皇城的内城,侍卫数量明显减少,比前一次并没有增加,他心中暗想,看来皇族之人对自己这个小脚色仍是浑不在意,对妙空儿是绝对的信任。
沿着墙角阴影处飞遁,四周的宫殿如浮光掠影般向后闪去,不多时他便来到那处清幽的所在,小河依然潺潺,河岸的柳树添了几支新绿,横跨小河的桥上赫然站着一个女尼,不是妙空儿又是谁?
陈云生停下遁光,远观女子。
只见女尼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自顾自地看着河水,仿佛其中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女子的脸颊潮红,仿佛饮过桃花酒,又如那刚刚掀去盖头的二八佳人。
陈云生心中疑惑,裹足不前,那夜妙空儿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此刻脖颈上还留下一道疤痕,当日若再向前一分,脑袋就搬家了。他不信对方没有发现自己,那天夜里可是她先发现的自己。
等了一会儿,看到妙空儿依然自顾自地看着水面,仿佛对面那个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之人如同空气一般。看到这里,陈云生有些不耐烦了,提着麒麟斩,向前迈了一步。清凉的月色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显眼,等待对方怒吼一声,并发出雷霆一击的陈云生居然有些失望。女尼如同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侧耳倾听,只闻对方鼻息调和,仿佛进入入定状态。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和女尼只有十五丈的距离,这个距离之下对方若法起攻击,他尚有闪躲之力,若再向前恐怕就难说了。
妙空儿如同一尊石雕,连胸膛都看不出有起伏的迹象。陈云生咬了咬牙,祭出麒麟斩,红光一道,瑞彩千条,刺向妙空儿的鼻尖。出乎他意料的是,妙空儿居然没有闪躲,依然自顾自的看着溪水。
麒麟斩的刀尖距离对方的鼻尖只有一寸,凌厉的罡气和女尼自身的防御灵光碰撞,发出星点的亮白。陈云生轻轻转动麒麟斩,此刻就算对方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不死在他的刀下都不可能。
如果单论那日两人的交恶而言,他的确有杀掉对方的理由,不过听过无念所说的一番话,他又有些犹豫,毕竟其心不恶,其行向善,只为了一剑之仇便落井下石,这不是他的做派。
在一佛一魔之间纠缠了很久,陈云生洒然一笑,让他现在杀掉女尼,他可做不到。终于迈开脚步,走近妙空儿,陈云生清晰的看到对方晶莹剔透的眸子和红唇以及脸上那抹欢喜的红晕。
“她中了幻术!”
陈云生心中一凛,冒出这个想法。他对幻术有着极强的敏感性,当年在幻尘空间中困了四年,可是心智却被折磨了四百年,这等刻骨铭心的记忆又怎能忘却。那日在冰湖之上,依靠幻术以一己之力拖住司天阁的青龙营三百多个修士,若不是上官落雨擅长破幻之力,恐怕三百人尽数会死于幻阵之中。
故而只需一眼他便看出妙空儿不正常的地方。看来对方是在帮自己,而且帮自己的那个人修为很高。
“莫不是师父!”
陈云生心中突然有了这个念想,转念之间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飞云子行事怎会如此隐晦,要做便做,要打便打,才是他所喜好的。不知怎地,他的思维落在那日帮自己出头的娇小女子身上,墨眉,她声称是自己的姐姐,修为足够,手段也乖张,不过从她临走之时的言语判断,应该不会无故折回,毕竟这穿越空间的事情不像吃饭睡觉一般容易。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他已经迈步走过了妙空儿,对方没有丝毫察觉,依然一脸幸福的荣光,陈云生此刻彻底放心,身形一闪,冲向那座粉墙黛瓦红杏出墙的小院子。二十多年的时光荏苒,玉人是否无恙,她容颜可曾衰老,她是否还惦记着当年那个青稚的陈云生。
越是焦急,却越不可得,世间之事皆是如此。
陈云生被一道法阵隔开,那日他见识过这道法阵的威力,故而没有尝试用强行破阵。将急迫的心情压了一下,元磁和神念放出,顷刻间小院子包括地下五十丈的空间便呈现在他识海之中。这座法阵只是防御之用,故而并无凶险可言。
看着院子西北的一棵垂柳,陈云生点了点头,破阵的关键就在那里。
第六十九章 所谓伊人
【这一章是本卷的点睛之笔,所谓情长也不过如此。也是夜雨写的最用心的一章,你们能感觉到吗?】
自从通过千般手段让小荷将讯息送出,柳晓山就只有一人了,并不是说这座宅子中只有一个人,而是说能与她交心之人没有了。
一个人看着院子中的荷花,一个人听着廊檐前的蛙鸣,一个人嗅着冬梅和秋桂,一个人走在满是卵石的小径上。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大多都耐得住寂寞,在这种落寞的寂寥之中,柳晓山一个人守望了二十五年。本来还想继续守望下去的她突然听闻自己即将出阁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她而言仿佛晴空霹雳,将她幻想的美丽世界斩得支离破碎。
挣扎,彷徨,犹豫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对父亲柳一生,对母亲梵若曦都是如此。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如同被关入笼中的金丝雀,虽然她也努力修行,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冲破藩篱,回到心仪之人的身旁,可是这种力量委实太大了。
女子所在的听潮亭面对的只有一汪小池,加上一片不大的芙蓉,潮声是听不到的,蛙声倒有不少。最近这段日子除了小池中的蛙声和院子后面的夏虫清鸣,院外的声息皆无,她知道那里多了一座隔绝声音的法阵,这便是她抗争所带来的惩戒。
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师姐居然成看守自己之人,她曾经试图和妙空儿攀谈感情,可是对方冷冰冰的态度令她无法接近,更遑论套近乎。她轻轻将手中一个摩挲的光洁如镜的如意放在一张白玉圆台之上,自己陷入了沉思。距离小荷离开已经三个月了,而距离她出阁的日子不足二十天,如果他仍来不了,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看着眼前一阵夏风吹动荷花如波似浪,柳晓山忽然想起一段金沙街巷之中常常听闻的小曲,张口便唱,歌声婉转悠扬,落口却都是悲意。
夏风绿柳夜暖,
蛙鸣天清月满。
一心听潮水,
也说相思无用。
奈何,奈何,
人与红杏俱寂。
多思则疲惫,多虑则无眠。
柳晓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斗室之中,房中布置典雅,虽说不大,却格外清新。女子坐在床边,手中出一柄摩挲的有些发亮的铜镜,幽幽的光线中,铜镜映出一张天衣无缝的绝佳面容。眉如远黛,目若晨星,眉宇间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更增添了女子的底蕴,当真妙不可言。
柳晓山思绪蹁跹,想到当年陈云生从自己窗前进入房中的情形,不由得耳根一片飞红,当他揭去自己的假面,女子那颗芳心便再也没有防备。
可惜,可叹。
想到当年天痕道人棒打鸳鸯的可恶之处,柳晓山不由得怒上眉梢,铜镜之中的面容却另有一番风姿,当真是宜喜宜嗔,千般的风情。
侧耳倾听,四周的声响有些杂乱,莫名的水声传来,甚至还有夜风拂动门口那棵大柳树的声响。这些不都被法阵隔绝了吗?她可不指望有谁能好心在出阁前将那座法阵解除。
幻觉?
柳晓山轻轻压抑了一下思绪,这样的幻觉可不止一次出现,更有甚者,她曾经看到情郎出现在自己面前,最后证明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醒来只有一滩清泪。
窗子忽然张开,一股清风抚入,一个眉目凌厉,颌下生短髯的男子出现在屋中。和梦中情景一般无二,只不过这次出现的男子有些陌生,并非她朝思暮想的那个模糊身影。
他出现的如此突然,令柳晓山不由得一愣,手中自然抄起了那柄祭炼纯熟的秋水剑。这柄剑自从被她炼为本命之物后,屡经皇家御用的炼器大师打磨,早就脱胎换骨,威力无穷。柳晓山没有驱动秋水剑,只不过那柄剑过于锋利,一丈之内不用驱动也会放出剑气。
男子突然看到柳晓山的样子,身子一震,面对秋水剑的锋芒居然无法躲开,任由那犀利无双的剑锋荡漾开去的湿冷剑气在自己的额头划过。护体灵罡自然发动,将剑气挡在身外。
看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同时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男子,柳晓山说不出话来,弄不清此情此景是真实亦或是幻觉,过了半晌,她才清清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这一句话宛如闪着凄厉锋芒的剑,轻轻戳穿了男子防身的灵罡,刺中他的左胸,令那颗赤红的心脏轻轻震了一下,一滴泪从男子的面颊滑落,滴在地上,沁入花瓣形状的砖石之中。
“我是谁?”
陈云生重复了一遍,他心潮澎湃,情难自已。他乡遇故知都能撩起人们浓重的情谊,更遑论与自己耳鬓厮磨十数年之久的心上人。当心中那道白影终归变得真实的一刻,又岂是一滴浊泪便能化解的了?
柳晓山似乎察觉自己的问话有异,她站起身来,有着完美曲线的身子轻轻颤抖,由于站起来的急了,原本束发的玉簪顺着三千青丝滑落,一蓬柔美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宛如那初初长成的豆蔻女子,可反复一看,其绝美的容颜,仙子般的气质,又岂是那青葱的稚女可比?
“这样的梦境太过真实,令我神伤。”
柳晓山轻轻言道,却不往前迈上一步,她担心自己轻举妄动会导致梦境转醒,能够这般静静地看着眼前真实的人就让她心满意足了。
“晓山,这不是梦境。我来了,晚了二十五年。”陈云生动容说道。
柳晓山轻轻捂住嘴,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拂过陈云生布满短须的下颌,一双秋水般的眼眸中有两泓泫然欲泣的泪珠。
“是什么改变了你?我,原谅我,刚才没能认出。”她啜泣着说道,宛如雨打芭蕉。
陈云生抚在女子春葱般的五指上,喃喃说道:“岁月无情,我老了,你却没变。”
“听说一场天火焚毁了太白峰,那日我便欲去寻你,可惜被师父阻挡。我盼望着你能在劫难之中活下来,没见到尸骨我终不能放弃,正是这点信念支撑,即使度日如年,我也耐得住寂寞。我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修行之上,妄图有朝一日道法大成去那烧黑的太白峰寻你,纵然找不到你的人,也要看看那个曾经生活过十余载的寒竹居今夕何在。”
柳晓山盯着陈云生的星眸,双眼中的泪水宛如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从她珠玉般光洁的面颊上淌落,她接着说道:“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可惜那些峥嵘岁月我不曾和你一同走过。”
陈云生摸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你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无论是太白峰的野火,还是忘忧岛的白浪,无论是东海之滨的红袖之乱,还是天水城的凄风苦雨,我心中总有一方天地为你留着,曾经如此,现在如此,日后亦如此。”
女子轻轻啜泣着,身子微微颤动,如风摆柳一般,她哽咽道:“这次应该是真的,在梦境之中你从来没有说过这般动人的情话。”
陈云生听到柳晓山孩子气般的话语,心中一阵心酸,为自己曾经的徘徊和彷徨深深的愧疚,他挤出一个微笑,眉眼之间依稀和当年那个青衫短刀行的年轻人一般无二。柳晓山再也按捺不住,即使是梦境之中,她也要给对方一个拥抱。
……
陈云生坐在床边,柳晓山小鸟依人靠在他的肩膀,虽然双目哭的有些微肿,也无法遮掩其动人心魄的容颜。这么多年来,女子从来没有一日像今天这般展颜微笑,也没有一日像今天这般欢喜过。
窗外的月光打在窗棂之上,在地上留下一滩亮白的清辉。柳晓山指着满地欺霜赛雪的月光,轻轻说道:“二十年来,金沙的月亮从来没有一日像今天这般明亮过。”
陈云生大喜之后平静的心情宛如雨过之后空濛的山岭,清新淡然,他笑着说:“我听人说金沙百姓都称你为金沙的明月。今天你高兴了,月亮自然就亮了。”
柳晓山婉约笑道:“这种说法我怎么不曾听说,想必是那些登徒子好色之说,当不了真。”
陈云生抚着女子的柔荑,说道:“说这件事的人成了我的小徒弟,日后见他你可当面问他。”
柳晓山莞尔道:“这么多年你本事没有长多少,徒弟却收了不少,当年那个资质奇差无比的韩枫现在如何了?”
柳晓山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二十多年的苦修之后,女子的修为俨然已经到了金丹后期,看起来比在天穹派翘楚的江雪芹和叶思寒还高了一线。
陈云生一脸发苦道:“修为一事就不说了,不过韩枫却没有你说的那般不济。他炼药、制毒的本事很好,现在执掌天穹派药石司,从我离开之际算起,天穹派已经有十五名专门负责炼药的弟子。”
“还有十天父王就要送我出阁,你打算如何?”柳晓山想起自己头顶还悬着一柄利剑,故而焦急地问道。
陈云生思忖了一会儿,仰起头,看着柳晓山的眸子,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我要去向你的父亲提亲。”
柳晓山听到这番话简直要气晕了,她拍了拍陈云生的脑门说道:“我的傻哥哥,你现在去提亲管什么用啊?有倒是君无戏言,这件事请他已经做了决定并且妇孺皆知,就算想要答应你也做不到啊。索性今天晚上我就跟你逃出皇宫,这事又干了不止一次,我在行。”
看着女子一如小儿女般信誓旦旦的样子,陈云生不禁莞尔,看起来柳晓山真的没变,无论是容颜还是内心。
第七十章 云淡风轻好私奔
看着柳晓山焦急的样子,陈云生温柔笑着,“你这般对我,我自然不能辜负了你。不能因为和我在一起而令你失去父母亲人,连家都不能回。我有过这种感觉,知道其中滋味,又岂能让你如此?”
柳晓山摇摇头道:“但是,你未必会成功。”
陈云生依旧笑着说:“未必会成功便是有成功的可能。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有龙川国还有一个天穹派,甚至还有一个隐藏极深的天玄门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件事情会办好,若要娶你,何必偷偷?”
陈云生嘴上如是说,心中所想可并不如他嘴上所说那般自信。龙川的李铁嘴虽然可说是老朋友,可老朋友之间难保没有尔虞我诈,相互利用,况且那人曾经摆过他一刀,让他相当的狼狈。而天穹派此刻实力太弱,难以和金沙、银沙这样的帝国相抗衡。至于天玄门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在,没事的时候又冒出来。
柳晓山妙目含情望着他,想了一会儿,喃喃说道:“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一生之中便只有一个‘情’字的女子,知道家族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如果你有这么大的把握,我自然支持。只不过今晚过后我是不能呆在此地,父皇其人我还是了解的,若你手上没有依仗,他根本不会坐下来和你谈。”
陈云生道:“你的意思是今晚随我一起离去,然后我再去见你父皇?”
柳晓山点了点头,轻道:“有道是云淡风轻好私奔,今夜我便随你去。”
此语一出,女子脸上泛出红晕,她曾经无数次畅想过今夜之后的情景,和心上人朝夕相处,并肩而行,望尽秋水长天,踏遍千峰万壑,游历人间是何等的惬意之事。
陈云生原本只想见上女子一面,明白对方心意之后在做定夺,没想到最后竟然带着一个大活人私奔。他点了点头,道:“虽然这样做有可能激怒你父皇,我们走一步说一步。”
柳晓山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一个衣物柜子前,从中收拾了一些日常应用的衣服,匆匆塞入纳虚戒,又将长发简单的绾了一个髻,别有一番慵懒的味道。她指着窗户说道:“我们从窗户走还是门走?”
陈云生笑道:“都行,就按你说的来。”
柳晓山嫣然道:“还是从窗走,更有私奔的味道。”
柳晓山推开窗户,亮白的月色射入屋内,晃人的眼眸,她率先跳出屋子,陈云生紧跟其后。两人轻轻地沿着墙根来到远离妙空儿的方向,一抹幽蓝闪过,柳晓山已经飘到院子外,陈云生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柳晓山远远地看见小桥上的妙空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陈云生在一旁轻轻说道:“无碍,她中了幻术,我们从旁边绕过即可。”
柳晓山不敢再去瞧那个面带桃花的小尼姑,沿着小河匆匆向前奔去。两人一路飞遁,心情随着距离宫墙的迫近而越发的兴奋,出了这道墙便天高海阔凭鱼跃。
……
妙空儿目睹最后一条红鲤远去,小河恢复的往日的宁静,她呆呆地望着河水,心中一阵冰凉,修为还是那个修为,境界仍是那个境界,哪里有半分的提升,自己被耍了!
急匆匆来到小院之内,看到柳晓山屋后开启的窗户,一阵羞怒冲上天灵,仍不死心地跳入屋中,发现空空如也,这才颓然地坐在地上,自己的这个人算丢到家了。她自从修证金身法体之后无论和人斗法还是论道从不曾败过,就算口舌之争力有不逮的时候也总能从斗法上获胜一招两式,败在手下的不乏享誉天下的素宿名家。这次不光是落败,更是丢人,让人家戏弄了一个底掉。
望着窗外清清冷冷的风,女尼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报此仇。
……
这天夜里皇城之外除了日常巡视的御林卫外还有一个不胖的中年人,目睹两道遁光绝尘而去之后,他便笑嘻嘻地向城北的一处高宅大院走去,此人正是那日在城墙边敲打陈云生的长平君。
目睹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之后,就算城府深沉的他也不免走起路来有些轻佻,心中如意算盘打的山响。这柳家虽然是皇族,在金沙之中势力最大,可并不是只手遮天,还要受制于四位将军,确切说金沙国的国事有五大家族掌控,家族之间互有制衡,大体上都和睦相处。但是就未雨绸缪,防患未然的道理谁都明白,故而才有了这位长平君半夜不睡觉,跑去蹲点的故事。
长平君正一摇三晃地往前走,巷口忽然闪出一个黑影,他金丹中期修为,虽然不善与人争斗,可防身的本事也不弱,双足点地,如同蜻蜓点水,几个起落跳出去十丈有余,身前一柄淡绿色的本命飞剑嗡嗡作响。
对面那个黑影没想到居然在街上遇到一个修士,一脸愕然,当他看到长平君的面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打个哈哈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相识,长平先生。”
长平君仔细观看,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道:“方不净,难得在此地见到你。你不是随着万俟将军驻守星罗海吗?怎么得暇来都城夜行?”
方不净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道:“将军这些日子修炼玄功,需要购买些练功用的丹药,故而让我来转一圈。长平先生不在大将军府好生睡觉,半夜跑出来作甚?莫不是和我一样,也去买药?”
长平君嘿嘿笑道:“谁说不是,最近大将军夜观天象,说是自己晋级的日子将近,让我多多准备固本培元的药物,若不是如此,我怎会大晚上街上乱跑,真是苦差事啊!”
方不净撇着嘴说道:“您这方向似乎是回将军府,可市坊中卖仙草的铺子可是和将军府在同一方向。而您老刚刚回来的方向是皇城,这南辕北辙的也太离谱了点。”
长平君拍着脑袋哈哈大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搞错了,搞错了,看来半夜黑灯瞎火的的确不是出行的好时间,不多说了,回见,回见!”
看着长平君一步三摇,乐颠颠的回将军府的样子,方不净使劲向墙根吐了口唾沫,喃喃说道:“老狐狸,咱们走着瞧!先把今晚的情况禀报将军,改日再与你周旋。”
……
尉迟雪驾着陈云生的穿云舟风驰电掣返回天水城,一路上数十万里的大屿山脉居然被他只用了十五天便横穿,这个速度在修士飞遁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除了得益于穿云舟的迅捷无匹,还要归功于尉迟雪十五天从未合眼,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操舟之上,这份苦心恐怕就连这飞舟的主人也未必能做到。
这一日他终于看到了那座天水城。
虽然龙川已经立国,西凉国已经覆灭,用姜天水名字命名的天水城却一直没有改名,也许是帝王懒得顾及,亦或是觉得这个名字叫起来顺口,龙川国的都城仍叫天水,范围比之西凉国全胜时期又扩大了一圈。
尉迟雪在距离天水城三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收起穿云舟,金遁向前飞去,距离天水城五里的地方又改为步行。一路之上无休无眠,一脸风尘之色,以至于两个修士门军居然没有看出经过城门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金丹修士。
自从李铁嘴君临龙川之后,将军队中那些不是修士的凡夫俗子都遣散回家,分给田地。故而龙川境内除了和冷月国交界之地屯有不少普通兵甲之外,各地皆是修士为军。人数虽然少了很多,可机构得到了精简,省去了不小的开销。同时增加了龙川国的人口,特别是有劳动能力的壮年男子的数量,新政实行区区月余便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从天水城街道两旁络绎不绝的人群也能看出端倪。
尉迟雪强打着精神快步来到皇宫之前,也不和两名堪堪筑基的金甲战修多说,双足一跺地,金光闪过,等两名甲士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来到自在宫前。君临龙川之后,李铁嘴将皇宫彻底铲平,在原来司天阁的旧址上扩建了一个小院供自己日常的起居,格局和大青谷的落霞观相似,里外两进的院落。
而处理公务的地方就在自在宫,黑骨则全心全意调教全国的军队,就是从烈火堂的基础上发展而起。一个月的招兵买马,全国在册的修士数量已经达到了六千人。比起当年西凉国全胜的时期还差上一点,可这毕竟是一个月的成绩,已然不俗。
自从看穿了那权谋沉浮之后,李铁嘴和黑骨越发的和睦,两人仿佛相交多年的老友,虽然修为相差不少,可是每每相谈甚欢,龙川国一派政通人和的景象。
站在气象万千的自在宫前,尉迟雪身子微微发抖,并非被这等气派的宫殿震慑,而是因为长时间不休息导致的心神交瘁。
两位站殿的金丹修士看到有生人闯入当即将两柄本命飞剑激得嗡嗡作响,不等他两人进攻,尉迟雪身子一闪,一道金光掠过早就遁入大殿之内,这份速度就算是陈云生来也无法比肩,恐怕也只有那个猴子化形的金灵能够匹敌。
第七十一章 君子重诺
尉迟雪出现在自在宫的时候李铁嘴正在和黑骨商讨派出商旅去毗卢国交换熟铁的事情,看到风尘仆仆,气息不稳,脚下虚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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