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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游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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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也冷笑道:“我也姓李,是李云鹏的哥哥,也是这店的掌柜的,有什么话请说吧!”

张杰道:“既如此说,尊驾想是独眼龙李如虎李寨主了,在下就是山西云老英雄帐下的小燕青张杰,今晚令弟无故跑到我们住的店内去,不问情由便向我们云家堡的贵客高爷行刺,同行马天雄马爷上前查询,令弟又用尊府秘授毒药弩箭将他打伤,命在旦夕,令弟也中了马爷透山掌,震损内脏身亡。是令弟在未死之前,一再恳求我们这位年爷把他送来此地。今天这场事,我们在路上插有镖旗,住店画有暗记,令弟明知故犯,无异有意拔我云家镖旗,所以一面遵从令弟之意将人送回,一面也向李寨主讨句话,将来好向云老英雄回话。好在李寨主也是一个老江湖,和敝寨老少各位都有个相当认识,如何了断,便全在李寨主了。”

李如虎一听口气,兄弟已经伤在人手,不由瞪起那只眼睛,冷笑道:“如此倒有劳二位了,但不知我那短命兄弟的尸身现在何处,能容我一见吗?”

张杰道:“现在门外,因未打听清楚,所以没有敢送进来。”

说着向店外高声道:“李二爷在此,你们还不快把三爷抬进来吗?”

那抬人的壮汉,立刻将门板抬了进来。

李如虎揭起被来一看,灯光之下,只见兄弟一脸鲜血,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不由无名火起,仗着自己一身铁布衫功,又会大力金刚手法,冷笑一声,暗中提气便要发作,羹尧走前一步在灯光下站立,含笑道:“适才经过情形,张总管已向阁下言明,李寨主为何一言不发,难道要向在下赐教吗?”

说着右脚略一用力,随着又退后了半步,李如虎把羹尧一看,竟是一个少年书生,举止又极为安详,心下方觉有异。再一看那地下,一块水磨澄浆方砖上面端端正正的印下了半个脚印,妙在印旁绝无裂痕,好似窑里烧出的一样,分明内家工夫已臻上乘,不由暗暗大吃一惊,自料来人一经出手,决非其敌,只有暂时按下怒火冷笑道:“年爷端的好工夫,李某虽然在江湖上是一个无名小卒,也还识得好歹恩怨,既是舍弟相托两位送来,岂有向两位无礼的道理。不过舍弟这次进城,连我也不知道,既是张兄说是他拔了云老英雄的镖旗,将来少不得有人到云家堡去回话,现在请恕在下心乱如麻不待烟茶了。”

张杰也冷笑道:“这样也好,不过在下已向李寨主把话说到了,此事还请在十朝半月以内到敝寨去做个了断,不要让在下受责才好。”

李如虎又瞪起那只眼睛道:“姓张的,你请放宽心,我李如虎虽不是什么大山寨里出来的,这点过节还懂得,大概不出一月,总有人到贵寨去向云老英雄请安问好,用不着你再叮嘱。今天如非这位年爷同来,我早让你带点记号回去传话了。”

说着又看了羹尧一眼,张杰只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只要你是个识货的就行。”

说罢,扯了羹尧道:“我们走罢,人家今天全瞧在您那一脚上,知道吗?”说着一面命人将李云鹏抬下,连被和门板一齐带走。等回到城内三元栈店中,只见高明正坐在马天雄榻前说着活,天雄面色已经大转,谈笑自若。一问所以,才知道那解药吃下去之后,不久便大解了一次,臂上吸毒石也自脱下,只一小孔尚在流着紫血,那块吸毒石也由高明用人乳浸过收起来。高明也问送李云鹏到三合兴去的情形,张杰忙将经过说了,一面道:“那厮兄弟三人,向来都是江湖的下三滥,今天折了一人,又为年爷神威所镇,当时不敢发作,也许另有鬼计,还要请二位爷多多防备才好;”

羹尧笑道:“他如真的再来,那太不识相了,闻得此贼兄弟三人全仗毒药暗器取胜,并无多大真实工夫,我们现有解药又有吸毒石,怕他做什么?”

说着向张杰讨过那药瓶藏在身边,又向高明道:“贤弟剑上所藏吸毒石,非金非石,到底是一项什么宝贝,为何如此神妙?我想今天马兄之伤就无解药,有此一石也不妨事,能将出产之处见告么?”

高明笑道:“此物名为吸毒石,其实并非石质,乃一种异蛇之角琢成。蛇本奇毒,人畜当之无不立毙,但额生短角,转为解毒圣品。只要是蛇虫之毒,将此角按在伤门上,其毒可吸者立刻吸住创口。牢不可拔,直待毒尽自然脱落。角本白色,一经吸毒便转青紫红黑各色。吸完用人乳一浸,其毒又尽入乳中,仍转白色,以后还可再用。”

说着,取出宝剑,将所系两珠解下一粒递给羹尧笑道:“弟留一粒足矣,这一粒便以奉赠,以备不时济人。”

羹尧也不推辞,只谢了一声便把来也系在剑环上面。少时鲜鱼买来做好汤,又给天雄喝下去,不一会又大解一次,余毒尽下,精神更加健旺,高年二人方觉放心,忽然外面又是一阵大乱,走进一群公人打扮的人来,各执单刀铁尺诸股兵器。为首一人年约五十上下,提着一柄朴刀大声道:“哪位是云家堡的张总管快请出来答话。”

张杰挺身而出道:“在下便是,看你打扮装束,一定是位班头了,但不知是何案情,要我张某答话?”

那人道:“不才乃是本县的快班房忠,现奉县太爷之命,要请张爷到县衙问话,还有一位高爷,一位年爷,一位马爷,都请陪我去一趟。”

说着又向张杰一使眼色,低声道:“本来在下决不敢惊动张爷,无如这是十四王府里的差官把你们告下来了,便连我们老爷也无法违命,还望张爷体念房忠奉上差遣,身不由己,多多原谅。”

张杰不由一怔,未及开言,载泽已经捧着半边打肿的脸走来冷笑一声道:“啊,原来尊驾是这里县衙门的一位班头,既是奉命拿人,你有牌票朱签吗?”

房忠一听口气不对,再一看来人,虽然红肿着半边脸,绝不像个江湖人物。

连忙赔笑道:“这位爷台贵姓大名?在下既然奉命拿人,焉有没有牌票朱签之理?”

载泽又冷笑道:“既有朱签牌票,那我们就好说话了,且请拿我看如何?”

房忠忙从靴统中间,取出一张朱谕,先打了一个千,然后递在载泽手上,一面道:“爷台请看。”载泽一看正是一张朱签,上面写着:

“赐同进士出身加两级记录十次邢台县正堂李为据县民李如虎报称伊弟云鹏现充十四王府差官,因往县城南街三元栈访友,竟被邻县云家堡积匪张杰高明年羹尧马天雄等群殴毙命,复将尸体送往该民所设之三合兴客栈,加以恫吓不许声张,并附十四王府采办谕帖一纸,请求拘凶严惩以雪沉冤等语。查该匪类等,在本县城里竟敢群殴王府差官至死,殊属不法已极,仰即将各匪锁拿来衙以凭核办,毋稍徇纵,切切此谕。

右仰本衙快班卯首房忠”

不由又是一声笑道:“房头,你们老爷是姓李叫茂青吗?”

房忠又打了千道:“敝上正是这个官印,爷台认识吗?”

载泽喝道:“你且不要问这个,少时我自有话说。”

说着,拿了朱签走进上房,向高明道:“四爷请看,这李茂青糊涂不糊涂?竟连您也列入匪类,差人拘办起来。”

高明接过朱签看了一下笑道:“这也值得到大惊小怪吗?既然是他倒好说了。”

说着站起身来,向年马二人笑道:“果不出我所料,反被宵小弄了手脚去,不过大哥马兄休慌,小弟自有道理。”说着拿了朱签回到自己房中,取过文房四宝,提笔写了二三十个核桃大的字,又开了枕箱,取了一方图章盖好,用个官封封上,对载泽道:“你可拿我的信,随那班头到县衙去一趟。”

说着,又附耳说了几句,载泽点头道:“四爷放心,奴才理会得。”

说完又请了一个安,转身来到中间一进,向房忠笑道:“房头,你既来了,总不能教你无法交差,如今我随你去见一见贵上便了,这里可不许惊动。”

房忠一见那气派,心知这一批人决非寻常人物,也许本官已经碰了极大钉子都说不定,连忙又打了一千道:“下役无知,多多冒犯,还求爷台原谅。爷台如能随小人去回我们老爷一声,这里的人立刻教他们回去,决不敢擅自惊动,那张签子还请赏下来,小人才好回去销差。”

载泽鼻子内哼了一声道:“那张火签不关你事,见了你们贵上,我自然会得缴还给他,既然公事紧急,不要再耽误了,我们就此走吧。”

房忠连忙又打了一个千道:“一切还请爷台成全,小人遵命就是。”

说着又向带来的伙计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全退了出来在外面远远的监视着,载泽不由好笑。出了店门之后,走了几步,房忠又笑着低声道:“爷台到底贵姓,且请将台衔赏下来,小的也好称呼。”

载泽冷笑道:“你还不放心吗?我姓载叫载泽,现任雍王府的内总管,咱们高爷是雍王府的总文案,那位年爷是湖广巡抚的少爷,这一次出来是为了王爷有机密大事,顺便看看这一路的吏治民风。想不到在这县城内今晚便有强人前来打劫,竟敢打伤王府护卫,便总文案高爷也几乎受伤。现在高爷已经办好文书,专人晋京飞报上去,你们贵上是个多大官儿?他有几个脑袋?竟敢听信强人一面之辞,连咱们高爷年爷马爷也要拘捕起来,这不是反了吗?”

房忠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又打了一千,笔定鬼也似的站着道:“载老爷,小人实在无知,还请大人不记小事,在高年马二位面前美言一二。”

载泽冷笑道:“你是奉上差遣身不由已,谁还和你一般见识?不过,贵上做事也忒嫌大意了。幸亏今天的事有我在场,要不然真把他们几位弄到贵衙门去,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说着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今天我倒要看他这事怎样下得了台。”

说罢冷笑着向前走着,忽然一摸自己嘴巴,眉头一皱道:“咱们是有帐再算,不怕他不摘下顶带到刑部去走走。”

那房忠跟在后面哪敢开门,一路到了县衙,先请载泽在花厅坐下,一面赶紧奔向签押房去,在走廊下偷眼一看,那位知县李大老爷,正斜着身子,半靠在一张藤椅子上面,一只手捧着水烟袋,在咕噜噜抽着,一面向旁立的小当差喜儿打着京腔道:“那房忠回来没有?这是一件人命关天的案子,死者又是十四王爷府里的差官,不把正凶拘来,怎么得了?”

一面又叹了一口气道:“那苦主的话也太厉害了,左—个王府,右一个王府,如果正凶不能到案,明天验尸就是—个麻烦,偏偏王师爷又生着病,这怎么办呢?”

喜儿正说:“老爷放心,这房忠向来是极其精干的人,到了他手里决没有一个不破的案子。”

房忠已经抢上两步,—掀门帘先打了一个千,高声道:“回老爷的话,小人已经回来了。”

李知县连忙放下水烟袋道:“那正凶拘到没有?”

房忠道:“回老爷,那正凶倒是在三元栈里住着,可是小人就有吃雷的胆子也不敢动他。”

李知县不由怒道:“胡说,左右不过几个匪类,你身为本县快班卯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

房忠又打了一个千道:“回老爷,要真是匪类,小人就拼得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人拘到。不过来人比苦主的声势更大,而且那位苦主指控的三位,一位是雍王爷的总文案,一位是湖广巡抚的少爷,一位是雍王府的护卫,现在有人已经受了重伤,教小人如何敢拘?”

说罢又打了个千道:“目前雍王府的内总管,载泽载老爷已经随小人来了,正在花厅求见,口风对老爷很是见怪,小人恐怕不知内情,所以特为先来禀明一下。”

李知县一听不禁从藤椅上跳起来道:“一个十四王府已经不了,怎么又弄出一个雍王府来?那载老爷他说什么?”

房忠道:“小人不敢说。”

李知县急得跺脚道:“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尽管说,一句也不要隐瞒,哪怕他骂我都行。”

房忠又把载泽的话,吞吞吐吐的学说了一遍。李知县不禁吓得目瞪口呆,半晌,神智才清过来,命喜儿取来官服换上,赶到花厅去,才到院落里面,便听载泽在自言自语的道:“这个李知县真他妈的糊涂透了,怎么到现在人还不出来?他真要事忙,我只好回去呢!”

李知县一吓,再也不顾有失官体,连忙赶进去,先打一恭,然后道:“兄弟实在因为有件要紧的公事耽搁了片刻,倒累总管久待了。”

载泽把头一抬,冷笑道:“县太爷但请洽公无妨,谁教我们有事要求你呢?”

李知县忙不迭的打恭作揖道:“兄弟不合来迟,还请总管原宥。”

载泽又阴恻恻一笑道:“县太爷未免太言重,您连咱们高总文案年二爷和马护卫都要火签提来讯问,何在乎我这一个总管呢?”

说罢先命李知县屏退左右,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个大官封来道到:“其实呢?我也不过奉上差遣,不得不来一趟,您说好说歹,都不干我事,回去还不是有一句说一句。这里是我们高爷的信,您请看一看,我也好回去销差。”

李知县一面竭力的赔着笑脸招呼着,一面打开那封信一看,不由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将信收好,又向载泽打了一恭道:“高爷谕帖,决定照办,还请总管回去美言一二。”

载泽笑道:“这一来县太爷总该明白了吧,你看你治下出了这等事,你担当得起吗?”

李知县忙道:“兄弟该死,真是该死万分,不过不知者不罪,还求总管遮盖一二。”

载泽笑道:“遮盖?不为替你遮盖我能这样吗?不瞒你说,依了我们这个主儿,早把您的德政专人送进京去了。您想,但如那么着一来,您该受到什么样的处分?纵然脑袋保全了,您这副顶带也完了,所以我才一再的央求着,让我跑这么一趟,咱们的机密算是不至泄漏了,您这前程也保全了。您瞧,咱们素无往来,一点交情没有,就凭这一手,总算够交朋友吧?”

李知县谢了又谢,又把载泽扯到一边去,两人密谈了半会,载泽道:“您那不太嫌岂有此理吗?我不过为了您十载寒窗才巴到这个前程,又实在是个书生官,所以不得不在口上积德,您这一来,我怎么好意思?”

李知县笑道:“总管你太客气了,兄弟虽然不明事理,难道连这点诀窍都不懂得吗?只要你回京以后,能在王爷面前多多吹嘘,兄弟就受益匪浅了。”

载泽笑着把李知县肩膀一拍道:“您既如此说,那我只好愧领了。”

李知县又把手一拱笑道:“兄弟的事一切拜托。”

说着才端茶送客。载泽笑道:“您放心,一切都有我呢。”

说罢一路笑着告辞而去,一直回到店中,高年二人尚在天雄榻前谈着未睡,一见他回来,高明问道:“那李知县接信以后如何?”

载泽先向三人请了安,接着说:“回四爷的话,那李知县还识得大体,他一见奴才去便知道这事和府里有关,先给王爷请安,又向四爷和年爷马爷问好,等看了四爷的信,立即说一切遵谕办理,请各位爷放心,并且说决定先将那李云鹏的哥哥拘押起来,等候王爷的示下……”

高明倏然颜色一变道:“那他为什么又孟浪行事,竟对我出起火签来,你问过他没有?”

载泽道:“奴才问过了,据他说,因为那李云鹏的哥哥口口声声说他弟弟是十四阿哥府里差官,又有十四阿哥的采办谕帖,所以才出签拿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回事,更没想到有诸位爷在内,奴才一去他就慌了,本来要亲自前来谢罪,是奴才说四爷吩咐不许张扬所以才没敢来。”

高明点头道:“这还像句话,不过他送了你多少钱,你竟替他这样说话?”

载泽连忙叩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决不敢。”

高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还不滚了出去,以后如敢再在我面前弄鬼,你可当心点。”

载泽连连碰头只说不敢,退了出去,羹尧笑道:“量他一个奴才,怎敢弄鬼,贤弟何必督责过严呢?”

高明笑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对这些奴才们,决不可不严,不然就难免太阿倒持了。”

说罢便起身告辞回房安歇不提。

第五章 玉面仙狐

在另一方面,那李知县送走载泽以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一面又依高明信上的话,差了房忠去拿李如虎。那房忠领命之后,不禁连声叫苦,虽然明知自己并非李如虎之敌,又不敢不去。本待夜间动手,又恐怕万一拒捕逃走吃罪不起,只有齐集伙计,商量了一会,禀明李知县,第二天一早便带了七八个伙计,各带家伙,奔向北门外三合兴客栈去。那李如虎因自恃有十四王府奥援,不恤触犯江湖大忌,向县衙具状之后,闻得县官已经出签拿人,心中不胜之喜。正在得意,准备第二天在尸场再放一下刁,好便好,不好便将县官所断回报十四王爷,即使报仇不成,也好向十四王爷领一笔恤金,说不定还好向凶手方面生发几文。再弄巧了,也许十四王爷因为兄弟惨死,把自己也补上个护卫的差官的名字,那更是吃着不尽。想罢,看看院子里芦篷底下,草席里盖着的尸首,不由笑了一笑道:“老二,你一生也难得真的帮我一次忙,这一回算遇上了。”

正在吩咐店伙买来一大碗牛肉汤,就馒头吃着想着,猛见店门外闪进一批人来,为首一人正是县里班头房忠,连忙放下牛肉馒头迎着笑道:“房头,您早,昨天多辛苦啦,那几个凶手拿着没有?”

说着走近一步,附耳道:“这里有几个都是官宦出身的皱儿,您只要敲山镇虎一下,不怕他不拿出大把银子来,这算是兄弟对您的一点敬意,明白吗?”

房忠不由好笑,眼一眨,立刻计上心来,嘴里支吾着笑着,冷不防一抖铁链便把他锁上,回顾各伙计道:“正犯已经就擒,你们还不快过来把他捆上带走销案。”

那七八个伙计,立刻一拥而上。李如虎一手夺着铁链笑道:“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房头,你为什么一清早就来这一手。我又没有偷你老婆,这不透着丧气吗?”

啪,啪,说犹未完,那脸上早着了房忠两个嘴巴,只打得他三尸暴跳六孔生烟,大叫道:“反了,反了,你们倚仗是县衙门里出来的,就敢这样胡来吗?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嚷着,右手一把握定项下铁链,瞪起一只好眼,下面左脚飞起一腿,便向房忠踢去。房忠才让过下面一腿,却撑不住李如虎力大,双手握紧铁链一夺,虎口立被震破,手一松,那条铁链已经全到了对方手里,那些伙计见事不谐,单刀铁尺一拥而上。李如虎夺得铁链之后,哪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呛啷啷一声响,立刻抖动如飞使将起来,那些家伙只一碰上,立被磕飞。房忠一见已经落网的差事,又复脱手,不由着急。也掣出佩刀,上前迎敌。那李如虎倏的一抖铁链,一个风扫残花的架式,把众人逼出老远,乘势一跃上屋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们放着杀人案子不办,反敢锁拿起苦主来。你二爷这点小小家当算交给你们啦。咱们北京城再见,你们有种到十四王府找我去。少不得要算还今天这本帐。”

说罢,提着那条铁链,回身就走,房忠见势不对,不顾手疼掏出一支镖来,大喝道:“姓李的,你有种快下来,咱们有理,到县太爷公堂上说去。”

李如虎冷笑道:“你拿县太爷吓人吗?老实说,你二大爷眼睛里还看不上他这芝麻绿豆官儿,对不起,少陪咧。”

说着身子一晃,便纵去老远,房忠赶上房一连两镖都没打着,在众人呐喊声中,人已不见,只有空自跺脚,又跳下房来,那些伙计们更是只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之后商量了一会,仍由房忠回衙请罪。李知县得信之后,更加着急,一面派人将昨晚所允的一千银子送给载泽,托他禀明情形,一面排好执事旗锣伞扇前呼后拥着前往三合兴验尸,填好尸格,将李云鹏收敛入棺,便封存在店里,命人看好。忙了大半天才回衙去,载泽已在花厅等着,一见面便冷笑道:“县太爷,你办得好事,怎么把一个行刺的要犯放走了,这一来,便连我也无法可想了,您只有听候参革拿问吧。”

李知县不禁又慌了,连忙哀告道:“此事还望总管始终成全,并非兄弟不知利害,委实是那李如虎太厉害了,据快班房忠来报,人已拿着又被逃去,这便如何是好?”

说着又道:“你们两家一样都是王府里出来的,这李如虎既然在逃,况不定真要到北京向十四王府哭诉一番,那十四王爷真的要见怪下来,可难煞我这县官了。”

载泽一见李知县愁眉苦脸的样儿,不由笑道:“县太爷,官本不是好做的,谁教你刚好碰上这个点儿,哪有什么办法?”

李知县闻言更加着急道:“我也知道官不是好做的,可是现在已经遇上这逆事,如何弄法呢?总管多少还得替我设法才好。”

载泽笑道:“县太爷,你不要慌,谁教咱们已经交了朋友咧。我此番来就是为了指点你一条明路,只要你依我的话做,包管你一点错儿没有,而且从此以后雍王爷还要大大的提拔你,说不定首县直隶州都有份,你愿意吗?”

李知县连忙称谢,一面把椅子挪一下,侧着耳朵等着载泽说话,载泽笑道:“你不必害怕,老实告诉你,咱们雍王爷和十四王爷都是—位娘娘生的,他们是同胞弟兄,还有什么话说不来?慢说那李如虎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匪类,就真的是十四王爷派出来的人,他也不能压到他哥哥头上来。再说还有我呢。即使十四王爷见怪,也不难设法,你怕什么?”

李知县心中稍安,又问道:“话虽如此,目前这件案子如何办理呢?”

载泽道:“那还不容易,那李云鹏到我们住的店里去行刺打伤马护卫是真的,如今只须由我和马护卫出面,补送一件文书过来,说明李云鹏行刺受伤逃走经过,再请马护卫到贵衙来验一验伤,叠成文卷,作为李云鹏行刺未遂,受伤逃回身死,乃兄李如虎拒捕在逃,申详上去,再出 一角海捕公文捉拿李如虎归案,不就完了吗?”

李知县迟疑道:“这个办法固然是好,不过假如十四王爷要问起来,如何是好呢?”

载泽笑道:“你怎么这样想不开?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雍王爷和十四王爷是亲弟兄,这其间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再说李云鹏行刺是实,有客栈东伙和咱们同行的各人可以为证,他敢出面打官司吗?”

李知县想了半会道:“如今我是一切依你,这个小小前程,算是全交给雍王爷了,还望总管回去,替我代达,那位马护卫也从速请来验伤,否则这里离开京城不远,万一上面查问起来就迟了。”

载泽道:“你这人为什么这样胆小,一点担当也没有?我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便在王爷面前也是如此,既如此说,我回去立刻就陪同马护卫来了。”

说罢,便起身告辞,又赶回客栈去,将经过情形禀明。高明沉吟半会之后道:“这厮胆敢如此妄作妄为倒又出我意料之外。”

羹尧笑道:“贤弟的看法,全以常理而言,这种江湖亡命之徒,他有什么顾忌?我猜他此番从公人手中逃出去,未必便到北京十四王府去,也许还要前来暗算一番才肯死心。”

高明道:“怎见得呢?”

羹尧笑道:“一则此贼已知我们底蕴,他知道如果斗势,十四王爷虽然命他兄弟前来行刺,未必肯出面担这大干系替他报仇。二则贤弟这颗脑袋既值到五千银子,他也未必便肯死了这条贪财之心。三则,我猜此贼未必能直接见到十四王爷,便他兄弟,也不过是十四王府的一个三四等的奴才,他如不把贤弟的脑袋取去,怎敢去见十四王爷。所以我的看法,一时之间,他决不会到北京去,不是再来此地胡闹,便是等我们北上再行拦截。不过为防万一起见,贤弟不妨差人先行赶进京去,将这里的事,禀明雍王爷,以免回京以后王爷见怪。”

高明笑道:“敝居停这一方面倒决不至见怪,我是恐怕十四阿哥,他得了这个消息为先发制人起见,万一在宫里说些什么,那就未免多少有点麻烦了。”

羹尧略微沉思了一下道:“既如此说,这里验伤报案的事,更不宜迟,可速命马兄随同载泽前往县衙办理此事,一面仍派专人将此事先行呈明王爷做一准备便了。”

高明沉吟道:“派人恐怕不行,我想只有我自己回去一趟,才能向敝居停言所欲言,现在放着你我两匹坐骑都是日行千里的龙驹,大哥能随我一同进京吗?”

羹尧道:“愚兄因有事在身,急欲回京,如能和贤弟做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我想此地可暂留马兄及载泽年贵催促那李令将文卷叠好申详上去,便可无事,也实无大家羁留在此的必要,不过马兄伤势尚未痊愈,未免令我放心不下而已。”

马天雄本来躺在床上,闻言忙道:“小弟伤势已愈,只创口未合,不能用力冒风而已,两位只管先行,决无妨害,便那李如虎再来,我也可以照样把他打发回去。”

说罢一笑,从床上坐起来,将手络好,便和载泽先往县衙。那李知县招待验伤,叠成文卷申详上去,又大大的送了一笔程仪和养伤费用。天雄虽然力辞,却撑不住载泽做好做歹的竟代为收下不提。

这里高明和羹尧两人都是少年行径,想到便做,一等天雄回来,各自安慰几句,吩咐各人好生伺候,又嘱张杰,暗中加意保护,便自上马登程,时间辗转,也到了中午,二马连辔直向北门走去,一转眼便出了北门,到了三合兴客栈门前,两人不禁都慢了一下,在马上略一张望,只见店门双闭,县衙已经加上了封条,还有一个地保所派的更夫,坐在门前晒着太阳,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短衣汉子正在说着话,两人也未留意,略一瞻顾便绝尘而去。天冷日短,才到黄昏只不过赶了百十里路,因系破站赶路,大城镇俱未停留,转在一处百十家的荒村上歇将下来,匆匆寻了一处小店住下。原意只想略进饮食,让两匹好马也饮水上料,再为赶路。谁知才住下来,北风又劲,天上又有了雪意,两人恐怕天黑遇雪难行,一看那店虽然很小也还洁净,相互商量之下,便索性过一宿再走。那店只有前后两进,后进三间上房,新建未久,壁上粉垩犹新,只被褥枕衾稍差,两人住定,唤来小二一问,才知那小村上,本来无店,只因近日兴了庙会,常常有人前来烧香拜佛,才开了这家小店。店主只姑嫂二人,却做得一手好菜,因此附近的人全叫作姑嫂店,二人闻言,忙教备上酒肴一同晚餐。不多时,便见一个妖妖娆娆的少妇,托着一个木盘上来,盘里放着一大盘卤牛肉,一只薰鸡,一大壶酒,两付杯筷,一面笑着,一面将莱一一放在桌上,又斟满了酒笑道:“我们李家集地方太小,办不出什么好饮食来,二位客官将就用些吧。”

高年二人一尝那酒菜,竟都非常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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