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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血枭图-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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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如此这般……”
  安东野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眼看着帝京城的百姓在柳伐军的将士下惨遭蹂躏,他心中颇为寒冷,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如此陌生,他还是当年的那个柳伐吗?
  “无妨,让弟兄们好好发泄,狂欢吧!”
  柳伐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安东野的话,随即又示意麾下的将士继续放肆,听到柳伐的声音,所有的柳伐军将士都开始欢呼起来。
  安东野无奈,终于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心,却如同绑了秤砣一般,死死的沉了下去,柳伐身后的大将中,叶家兄弟面无表情,骆行天和南宫制怒沉默不语……
  隍城山顶,后山!
  一块墓碑前,夏侯皓月站立良久,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才轻轻的把手指叩在了墓碑上。
  “震世图腾,天地之门,岁月更迭,轮回不息!”
  过了半晌,一个弓着身子的老人,从墓碑后的棺材里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睛,一身土味,那发霉的寿衣,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拿来!”
  他慢慢伸出三根指头,摇摇欲坠,话说的很慢,如同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人皇之玺!”
  夏侯皓月看了看身后的少武恒安,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方印玺,九龙相扣,不是天子玺又是什么。
  少武恒安看到夏侯皓月表现出的诚意,微微一笑,他也没有计较这天子玺是哪里来的,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两个东西,左手抄着一个,右手抄着一个。
  “天地之印!”
  “图腾之石!”
  那行将就木的老人看了看夏侯皓月和少武恒安,微微一笑,露出发黄发黑的牙齿,随即拄着一根哭丧棒,一步步的朝着山阴的地方走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时隔多年,它终于还是要打开了,嘿嘿嘿……你们来的也真是时候啊……”
  那老人独自笑着,走到了一处山崖前,随即坐了下来……
  “这……什么意思?”
  夏侯皓月和少武恒安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在同一时间开口,望着这老人,眼中微微有些不悦。
  “等!”
  那老人冷笑一声,随即不再不言,闭上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
  帝宫,城门深深,宫门外是黑压压的柳伐,宫门内,却是林立的御林军和禁军,这是帝京城最后的力量,也是少武恒勇最后的凭借,等到这些人被柳伐打光,他这皇帝也就算是走到了尽头。
  宫墙之上,两个人并肩而立,柳涣和炎少秉看着城下的柳伐军,面色木然。
  “咯噔……咯噔……”
  一片寂静之中,孤独的马蹄声响起,柳伐身穿一身血色的盔甲,一步步朝着宫门走来,夕阳西下,他的背影拉的格外的长,暮光之中,他如同不可侵犯的天神。
  “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小涣!”
  柳伐抬起头来,看了看柳涣,有些落寞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让少武恒勇出来,他……难逃一死!”
  “哥……”
  柳涣走出来,面色复杂,有些愧疚,只是刚刚说了这一个哥字,随即就被柳伐打断了,柳伐冷漠的笑笑,用手压住了柳涣的话:“别叫我哥……柳……大人!”
  “攻!”
  闲言不叙,杀敌要紧,柳伐心冷如铁,手指一动,黑压压的柳伐军已经朝着宫墙冲了过去……
  夜,来临,血月横空!
  宫城外厮杀阵阵,尸横遍野,呻吟惨叫不绝,但是在隍城山,却又是另一幅光景,圆月之下,一个老叟坐在崖边上,不断的点头,如同睡着了一般,两个人站在后面,却是目光冷冽。
  “到时候了么?”
  夏侯皓月负手而立,微微有些不悦,而一旁的少武恒安则更是眯了眯眼睛,时不时的有杀意从里面冒出来,没有人比他更着急了。
  “哼,急什么,马上就好!”
  那老人冷哼一声,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二人,目光冷冽如电,二人更加不悦,可是却还是默默的等待着,一言不发。
  片刻,那老人举起了手中的哭丧棒,随即站了起来,又回过身来,朝着二人走去:“跟我来吧!”
  二人一愣,随即又跟上了老人的脚步,这不是在逗他们吗,少武恒安杀意凛然,却还是忍住了,只是手指都握的很紧。
  不多时,他们走到了一片岩壁前,月光洒下,发出银白色的光芒,老人走到这岩壁前,立住了脚,手指碰到这岩壁,突然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来,冷笑着道:“过一会儿,把我送回去!”


四百二十章 变势

  少武恒安突然心中生出一分不详,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这老人丢下了手中的哭丧棒,疯狂的将头撞向了岩壁。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不只是少武恒安,就是夏侯皓月,也是惊呆了,就在他们吃惊的同时,在这岩壁上,突然又生出了新的变故,老人的血顺着这岩壁,一点点流下,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纹络,在这纹络中,老人的鲜血循环流动着。
  “记得……把我埋……回去!”
  老人奄奄一息,头靠在岩壁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已经是到了弥留之际,他颤抖着,想要握紧手中的哭丧棒,可是眼前一黑,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血还在流,人却沉默,少武恒安和夏侯皓月有些复杂,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人不愿意那么快就打开,因为打开“图腾”,还需要他的生命献祭……
  “走吧……”
  二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况且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图腾”的面前,代价已经付出,没有必要追悔,他们沉默片刻,也不想浪费时间,终于又开始观察起这岩壁来。
  岩壁上的纹络在月光下,慢慢清晰起来,形成一副似画非画,似字非字的图案,和那图腾石上的图案,竟是一丝不差。
  纹络如同是活人的经脉,不断的跳动着,终于,在岩壁的四角,形成了四个小块,第一个是一个方形的模样,不大不小,刚刚可以放下那天子玺,第二处则是一处极不规整的凹陷处,也刚过可以容纳图腾石,第三个毫无疑问,便是放日月山河印的地方,只是第四个,却让二人皱起了眉头……
  这第四处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们手里只有三样东西,难道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少武恒安看了一眼夏侯皓月,有些冷漠的道:“夏侯宗师,这……”
  夏侯皓月深深的皱着眉头,没有多说什么,眼看着少武恒安是越来越不满,他终于也开始心急起来,这血终究会凝固住,若要打不开,他们的一切努力,便都会白费了……
  “先把这三样放……慢着!”
  夏侯皓月决定先赌一把,把这三样东西先放进去,可是他刚刚打这个主意的时候,在这岩壁上,又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老人的血原本在岩壁上流淌,此时此刻,却又开始会聚,朝着那第四处回流,二人脸色一变,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看着血液将那第四处彻底笼罩了起来,夏侯皓月和少武恒安也不再犹豫,将手中的三样东西,全部放在了岩壁之上……
  “轰隆隆……”
  一声惊雷响起,夜风大作,尘土飞扬,月,突然被乌云笼罩,此时此刻,“图腾”之门,打开了……
  “要下雨么,冲一冲这血腥,也好!”
  帝宫外,柳伐突然闻到了一股尘土的味道,看了看天色,远天,突然有乌云飘来……
  “呜呜呜……”
  鼓角呜咽,战鼓如雷,大夜不歇!
  厮杀仍旧在继续,柳涣的手指已经麻木,头发蓬松,连头盔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握着手中的剑,想说出几句话,可是嗓子却哑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完了!”
  炎少秉穿着一身斜斜歪歪的盔甲,斜靠在柳涣身旁,掌心还有鲜血流下,他惨笑一声,看着宫门下的柳伐军,突然生出一分绝望,是的,绝望……
  “我们……咳……还有机会!”
  柳涣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随即就拍了拍炎少秉的肩,再一次站了起来,眼中的战意,又更加的旺盛了。
  “机会?”
  炎少秉有些麻木的嘟囔着,心里却满是迷惘,机会在哪里,还有谁能救得了他们,一切都走到了尽头,没有用了。
  “咯噔……咯噔……”
  夜,不寂静,没有人安眠,他们被迫享受这帝京的狂欢,流着眼泪,说着不情愿的话语,铁蹄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响起,帝京城中得以侥幸生存下来的百姓不由都是一抖身子,难道又是一队造反的大军吗,难道上天,真的要灭了帝京吗?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这铁骑走的很急,他们疯狂的朝着城中奔去,方向,毫无疑问,正是帝宫!
  帝京城头,一个落寞的影子,如同瘫痪了一般,靠在城上,面色木然,眼看着城下不断冲进来的大军,脸色竟是变也不变。
  他如同一个聋子一般,对耳边的声音,也是充耳不闻,不断有袍泽和弟兄倒在地上,可是他始终沉默着,颓废的如同一只快要饿死的土狗……
  “嗖……嗖……”
  就在柳伐攻打帝宫的时候,后军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他麾下将士的惨叫。
  破风声在大夜中响起,无数只火箭如同点亮万家灯火的烛台,扑向了柳伐军……
  岳虎到了!
  柳伐几乎是红了眼睛,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他们又是什么人,守城的南宫制怒呢,他死了吗?
  宫墙之上,柳涣耳朵一亮,也是听到了宫墙下的混乱,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无数只火箭朝着柳伐军射了过去,他勉强一笑,瘫坐在地上,心中无限的痛快,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淌着泪水,无比的畅快。
  “弟兄们,援军来了,我们的北伐王师,他们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宫墙之上开始欢呼雀跃起来,无数人流下了泪水,炎少秉也是吃力的笑笑,抹着泪花,使劲咳嗽。
  “王师,哼,都得死!”
  听到宫墙上的声音,柳伐突然转过头来,睁大了血红的眼睛,暴怒咆哮着,手中的渊刀猛的挥动,不顾一切的朝着帝宫杀了过去。
  叶值和叶洛二兄弟挡在后面,迎战这突如其来的骁武军,他们有些发懵,完全不明白这数十万大军是哪里来的,刚刚攻破帝京城之后,柳伐先是命令南宫制怒守住帝京城,随即才开始进攻帝宫的,可是现在这骁武军,来的太突然,他们甚至没有听到一点点的消息。
  与柳伐一样,他们也是许久没有安眠了,此时脑子里也是如同多了一堆浆糊,不怎么清醒了,眼看着这杀来骁武军,虽是疑惑,可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冲了上去。
  骁武军同样也是不示弱,他们与柳伐军不同,他们虽是长途跋涉,可是倒也不像柳伐军这般,几天几夜,一直鏖战帝京,所以很快加入战团,刚刚破了狼山的骁武军,同样是士气高涨,眼看着帝京被造反的柳伐军打的到处是残垣断壁,心中的战意与怒火也是不绝心中。
  “杀!”
  战旗挥舞,短兵相接,两支天下无双的军队,终于战在一起,柳伐握紧手中的鬼马狂刀,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如同一个不败的天神,手起刀落之间,总有骁武军的惨叫声响起。
  “贼子休得猖狂,梁师文在此!”
  柳伐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这员夏将,微微一笑,眼前的这人,倒是和那死去的梁启雄有些相像。
  “梁启雄,你可认识?”
  听到柳伐的话,梁师文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鬼马狂刀已然脱手而出,只是一招,来不及招架的梁师文已经跌落在战阵之中,销声匿迹。
  柳伐的眼里满是落寞,突然,脸上微微有些冰冷,他摸了摸已经有些麻木的脸,看到有水雾落下,他茫然抬起头,下雨了?
  “杀!”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一个骁武军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疯狂的刺向柳伐,柳伐没有搭理,只是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鬼马狂刀,只是一瞬,那长矛,已经断在了柳伐的手中,而鬼马狂刀,也斩在了那骁武军士兵的脖颈上。
  “扑通”一声,那骁武军士兵含恨而终,睁大了眼睛,满是不甘,此时柳伐也终于回过神来,望着越下越大的雨,他动了动干枯的嘴皮,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杀!”
  听到柳伐的声音,北伐军的将士,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虽然他们的视线已经模糊,虽然他们已经坚持不下去,但是他们的耳中,始终有不败的战歌响起……
  男人流血不流泪,
  钢筋铁骨不下跪。
  抬头日月星辰崩,
  脚踏九州山河碎。
  男人流血不流泪,
  刀山火海不后退。
  美人帐中**会,
  千杯烈酒不言醉……
  像一场血与水的狂欢,刀与剑的相会,伴随惊天雷鸣和震地呼喊,无数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战!”
  雨幕之中,大夏军的三名将领,挡在柳伐身前,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面色木然,如同三尊雕像,柳伐不动声色,只是让胯下的战马悠闲的行走着,他斜握着手中的鬼马狂刀,骨节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些发白,雨水顺着刀身落下,洗刷着刀上的冤魂。
  柳伐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个战字,随即便迎了上去,听到柳伐的这一声战字,三人如同活了一般,纷纷朝着柳伐杀过来,他们没有废话,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柳伐的要害,杀意毫不掩饰,他们的袍泽,不知道死了多少,仅仅是柳伐一人,屠戮的骁武军,便有数十人之众。
  “呵……”
  看到他们迎上前来,不知为何,柳伐突然想笑,他不是嘲讽这三个人,只是莫名其妙的想笑,可是笑归笑,柳伐刀如闪电,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向离他最近的那人。
  “当!”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声音响起,柳伐的刀已经落在了正前方夏将的长枪上,那夏将红着眼睛,整个身子都是塌了半边,再看他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嘶鸣,站都站不稳了,那夏将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虎口早已崩裂,在雨水的冲刷下,还能感觉到有些疼痛。
  “敢耳!”
  柳伐眼看着这夏将已经被自己打的有些失神,随即又是玩味一笑,鬼马狂刀再一次动了,只是这一次还未出手,身旁的两个夏将已经同时出手,拦住了自己。
  有些人,是可以无视的,比如他们,不管是无名之辈还是有名之徒,柳伐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挡在他前行路上的人,挡在他前行路上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将死之人!
  “挡我者死!”
  柳伐凌厉一击,躲开二人的兵刃,随即从马上立起,横刀朝着面前的三人杀来,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斩,并没有什么区别。


四百二十一章 终章

  三将大惊,随即迅速后撤,他们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只能后撤,为首的那夏将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指了指身后的骁武军,大声道:“弟兄们,我们人多,一起上,杀了他!”
  话音刚落,骁武军的士兵们已经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拼命的朝着柳伐杀了过去,柳伐冷笑一声,催动胯下战马,随即再一次冲了上去,他不在乎,风雨无阻!
  “啊!”
  战马嘶鸣,或是踩着骁武军的身体,或是将他们撞飞,可是始终没有什么,可以让柳伐停下脚步,柳伐的长刀在手中挥舞着,耳边的惨叫声,跟着他挥舞长刀的节奏,听起来格外悦耳!
  三将眼看着麾下的将士抵挡不住柳伐,咬咬牙,对视一眼,终于再一次冲了上去,雷云密布,闪电连连,风雨交加中,四匹战马在这里嘶鸣着。
  刀光剑影间,三将已是招架不住,眼看着柳伐愈战愈勇,手中的到如同急舞的龙蛇,他们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胳膊,同样开始不听指挥……
  “咔嚓……轰……”
  一声惊雷炸响,为首的那夏将耳中一阵轰鸣,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他使劲摇摇头,耳朵终于听到声音了,可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呢?
  “小心!”
  为首的夏将突然生出一阵寒意,猛地一抬头,只见柳伐的长刀已经无情的斩向自己,再要躲,哪里还来得及……
  “不……”
  一颗人头冲天而起,战马身上一轻,一具无头的尸体已经落在了地上,而那尸体的头部,早已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我杀了你!”
  剩下的两员大将顿时红了眼睛,他们不顾一切的朝着柳伐杀来,柳伐脸色变也不变,只是反手将鬼马狂刀拿起,让刀上的血落在雨幕中,随即,再一次出手了……
  “轰……咔……”
  轰鸣声在天街响起,数十万人却在帝宫外杀的不亦乐乎,远处望去,除了满天的血水,什么都没有。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从清晨到傍晚,从雨天到天晴,帝宫外的喊杀声终于小了很多,柳伐军的大旗早已找不到了,而骁武军的大旗,也不知道在哪里,只有宫墙之上,还有大夏的一杆龙旗在飘扬……
  “投降吧!”
  岳虎从泥泞中走出,一身血水,握剑的手都是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无力。
  柳伐头发湿漉漉的,头盔已不知道落在了何处,他靠在战马旁,握着手中的鬼马狂刀,看着面前的岳虎,再一次笑了,他不知道这是他今日第几次笑了,但是他都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他的身后,是残余不多的柳伐军,以及他麾下的几个将领,有青云飞,有蒋百宴,还有叶洛,翁天虎……
  或许真的是要败了,或许已经败了,柳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城头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柳涣,又看了看青云飞,随即木然问道:“傲儿在哪里?”
  “柳傲在南宫制怒那里吧,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嗯!”
  柳伐淡淡的点点头,看着身后不足五千人的将士,又看了一眼面前还有数万的骁武军,他轻轻的咳嗽一声,突然大声道:“弟兄们,我们,降吗?”
  这残余的众将士默然,没有回答柳伐的问题。直到,一个北伐军的将士拄着手中的大戈,勉强站了起来,张口唱起了一首歌:“男人流血不流泪,钢筋铁骨不下跪……”
  这一句开头被唱响,马上又有柳伐军的将士站起来,跟着唱响,站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站不起来的,被搀起来,木然的望着面前沉默的大夏军,唱着他们的歌:“男人流血不流泪,钢筋铁骨不下跪,抬头日月星辰崩,脚踏九州山河碎……”
  柳伐靠在马上,抚摸着陪伴自己许久的战马,也在一旁轻声哼唱着:“男人流血不流泪……”
  不知不觉,他落下了一滴眼泪,随即又很快擦干,望着眼前的岳虎,眼中多了一分嘲讽……
  “杀!”
  如同是送葬的鼓角,在这瞬间响起,骁武军动了,望着宫墙下的柳伐军,心中虽满是敬重和佩服,可是敌人就是敌人,同情和怜悯可以有,掉两行眼泪也没有什么不行,但是他们知道,如果不杀这些柳伐军,那么死的便是他们。
  铁甲在奔跑的过程中发出霍霍的声音,而北伐军相互搀扶着,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他们用身体铸成了一座血肉长城。
  “攻!”
  厮杀声在柳伐的耳边响起,他在大夏军的重重包围中,如同一叶轻舟,翻滚着,却始终不曾倒下。
  “死吧!”
  一个北伐军的将士被三个大夏士卒用刚矛刺穿,他手中的长戈,也割断了眼前士兵的脖子,而他的头歪歪扭扭,更是用牙齿咬向了一旁的另一个大夏军,可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只能瞪大眼睛,断了呼吸。
  谁,才是乌合之众,谁,才是真正的勇士?
  大夏军疑惑了,他们面对这群残兵,如同面对一群打不死的铁人一般,这让他们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他们是谁,天之骄子,在狼山上打下不世功名,可是在这里,他们就如同狼山上的犬戎蛮骑,被一群残兵打的节节败退……
  半个时辰过去了,宫墙下彻底寂静了下来,柳伐握着手中已经有些卷刃的鬼马狂刀,一旁的青云飞喘着粗气,而翁天虎抱着手中的铜柱,如同睡着了一般,骆行天静静的站在那里,眼中风轻云淡……
  就剩下他们了,数十万北伐军,只剩下柳伐、青云飞、翁天虎、骆行天四人……
  岳虎仍旧站在对面,默然无语,看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心中万分复杂,他这样是对的吗,值得么?
  青云飞将肩上的狼牙铁棒扔下来,看着柳伐,笑着开口了:“元帅……”
  “元帅什么啊,就我们四个了,嘿!”
  柳伐摇摇头,有些自嘲的打断了青云飞的话。
  “还打么……”
  青云飞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骁武军,又看了看宫墙,林立的大夏禁军,他嘴角一撇,微微有些玩味。
  柳伐转过头来,看了看骆行天,又看了看翁天虎,只见他们都看着自己,眼睛里亮的如同星光。
  “打!”
  话音刚落,柳伐翻身上马,战马嘶鸣,扬起前蹄,哼哧一声,随即朝着骁武军杀了过去,青云飞淡然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狼牙铁棒,郑重的握在手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即额头青筋暴起,也跟上了柳伐的脚步。
  骆行天撇撇嘴,看了一眼翁天虎,挑挑眉毛:“走吧,老伙计,该上路了!”
  翁天虎淡漠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染血的铜柱,随即站了起来……
  “杀!”
  “死吧!”
  “杀啊!”
  稀稀拉拉的喊杀声中,流露出几多苍凉和无奈,四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终于在骁武军的军阵中消失了……
  染血的,不止是大地,还有天边的夕阳……
  帝宫外,众人沉默的像回忆,雨过了,天晴了,一切,似乎停滞不前,就落幕在这个瞬间。
  “吱呦……”
  帝宫的门,映着最后一缕阳光,被打开了,一个小黄门提着衣袂,眼皮却直跳,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浓烈的血腥,让他心底里感觉到一种冰冷。
  “宣,西征大元帅岳虎,觐见!”
  尖细的声音在帝宫外响起,岳虎如梦初醒,跳下马来,踏着一路血水,慢慢的跟着这小黄门走进了宫门。
  城头上,柳涣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帝宫的天,不是越来越热,而是愈发的冷冽,这帝京的风,也还是北风,这帝京的雨,也是寒雨。
  帝京九里长亭外,炎少秉和少武恒安并肩而坐,他们的面前,放着三个杯子,但是只有两个是斟满了茶水。
  “真的要走么?”
  “呵呵,自然是了,少秉,珍重!”
  少武恒安看着炎少秉有些不舍,笑了笑,又拍了拍炎少秉的肩,站了起来,转过头望着东方……
  “你打算去哪里?”
  “东渡仙岛,我打算寻求长生不老药了,哈哈……”
  少武恒安转过头来,看了看炎少秉,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旁的幽儿静静的看着少武恒安,眼中满是温柔。
  炎少秉深深的看着少武恒安,突然感觉到一种陌生,眼前的这人,真的是少武恒安吗,正想着,少武恒安的眼睛看向炎少秉,炎少秉一笑,心中如同放飞了一群大雁般的洒脱。
  “柳涣……”
  “那是他的选择,谁,也没有办法……我,走了,后会无期!”
  望着空空的第三个茶盏,少武恒安的眼中微微有些黯然,他微微转过头,看了看眼前的帝京城,随即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帝宫外,又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只是这群人手里没有兵刃,身上没有盔甲,只是抱着胳膊,望着宫门外的广场。
  广场上,一个人身穿囚衣,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不倒的丰碑,在他的面前,有那么一张桌案,在那桌案后面,有着一个年轻的面孔,那人,正是柳涣!
  “时辰到!”
  一个悠长的声音响起,坐在椅子上上的柳涣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看向了刑场,望了望那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兄长,柳伐!
  “行刑吧……”
  他颤抖着,将一枚火签丢在地上,刽子手闻言,马上握紧了手中的刀,就在此时,柳伐看了一眼柳涣,突然转过头来,大声道:“小涣,你可记得,你还答应过一件事,莫忘了!”
  柳涣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到咕咚一声,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头也不回的朝着帝宫之中走去。
  帝宫外,仍旧是几天前的一副模样,众人沉默着,慢慢散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个踉跄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子半跑半爬的走了过来,望着刑场上身首分离的柳伐,突然跪倒在地,仰天直哭,不断的捶胸顿首,如同疯了一般……
  “叮铃铃……叮铃铃……”
  道坊之中的鼓楼四角上,铃铛随风响起,一个男子坐在鼓楼顶上,听着风铃声,身上的道袍随风而逝,风中,那图案显现出来,赫然是一副天地山河之景。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笑着,从道坊顶上跳了下去……
  生活,总是在睁眼之后继续,没有人能面对柴米油盐无动于衷,人,总是要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桃花匆匆,断魂酒,醉多路人!
  上原,还是那个上原。柳涣再一次回到这里,望着被修缮一新的旧居,柳涣心里满是陌生,他站在门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推开了那扇门,走进了曾经那个生活多年的院子。
  院子里的桃花开了,红红粉粉,香气迷人,柳涣心中有些黯然,似乎并没有看到这熟悉的风景,而是走到了另一扇门前。
  他站在那里,犹豫着,挣扎着,手指,终于抚上了那扇门,“吱呦”一声,他终于走了进去……
  这里是曾经的书房,可是因为许久没人打扫,书架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灰尘,他轻轻的咳嗽一声,闻到这里的味道,微微有些不舒服。
  突然,他愣住了,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张桌子,在那桌子上,放着,半本书……
  他愣在那里,腿,却不由自主的走近书桌,他吹了吹尘土,翻开了这本尘封已久的半本书:“稚趣轻言少年狂,贪得浮生嗜杜康……”
  “这诗,少了两句,补上,哈哈!”
  “好!”
  柳涣看着这半本书,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容里,没有半分喜意,只有无限的忧伤和痛苦。
  “噗……咳……咳……”
  他笑着,突然咳出一口鲜血,喷在了这桌案之上,落在了这书本上面,他惨然一笑,颤抖着用手点在桌案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两行血字:“凤池游龙枕春秋,半生醉来半生茫!”
  “噗……”
  写完以后,他又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昏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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