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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2-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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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絮帕的链条死死缠住了女活尸的右腿,这是她仅剩的左手飞絮帕,鲁天柳的力气不大,所以她左右手一起用力,将链条猛然一拉,手臂抬举的同时侧身往楼梯下一扬。鲁天柳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把女活尸拉进自己身后的楼梯坎面。

可是女活尸虽然被拉得腾空而起,却没有被抛下楼梯。鲁天柳感觉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它牢牢拴住,但她没有马上松手,而是紧紧拉住细钢链,打算将女活尸尽量拉近。

琵琶弦动了,琴音又响了起来。女活尸竟然还能有条不紊地弹奏平湖派的曲子《女儿悲》。这乐曲鲁天柳也听不懂,但她只知道曲调越来越慢,弦音却越来越响。最后成了慢慢拉扯琴弦,声音极其刺耳难听。

鲁天柳赶忙将心神一凝,把口中化秽丸藏在舌底,上下两排玉齿轻轻咬住舌尖。她这是害怕琴音中看什么摄魂乱神的手段浑浊了她三觉的清明。刺耳的琴音响了几节,鲁天柳依旧能非常清晰地辨别出每个音调,她没有松手,只是稍微放平手臂。手臂平置,力量就大了,鲁天柳甚至可以感觉到链条陷入女活尸浮肿脚踝的滞涩感。

琴音更慢了,变成不连贯的单调声响。鲁天柳听到“咦”的一声。

鲁天柳对自己的三觉是相当自信的。这层楼有活人!因为刚才那一声绝对是人发出的声音。可是她又闻不到任何活人的气味……

琵琶琴弦发出的琴音已经变成许久才响一次,这样的声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似乎纯粹为了拉扯松动些什么。是琵琶的琴弦?山口?弦轴?或者根本就不是琵琶上什么部件,而是手上什么东西?

琵琶的别名叫做“批把”,为北方胡人所创。汉代刘熙《释名·释乐器》(注:汉代刘熙所著,主要是对当时刚出现的一些新奇事物和外域流入的一些东西进行简要的说道讲解。分类很多,但每类中的数量都很少,最少的一类只有两个。此书多被其他著作引用,每朝也都作为官家藏书。至今在海内外博物馆中还能见到各类版本。):“批把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把,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

这琵琶原是骑在马上演奏的乐器,它是从马上使用的器物所悟而创出的。那这器物是什么?对,弓!“批把”二字代表的意思就是推手和引手,而最早的推手和引手却是使用弓箭的术语。并且,弓最初发明的目的是作为武器还是作为乐器来使用,至今也没有人能弄清楚,但是胡人会弹拨弓弦引吭而歌的事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弓可以演变为琵琶,那琵琶也一样可以起到弓的作用。鲁天柳还在思考纳闷儿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不同一般的弦音。这弦音里有杀气,有死亡的气息,同时她还闻到一股腥臭污秽的气息夹杂在这死亡的弦音之中。尖锐尾声是奔她的那张粉脸而来的,那是四只黑色箭头,没有箭杆的箭头,由琵琶作弓发出的箭头。

这琵琶比弓厉害多了,弓只有一根弦,每次只有射一支箭,而这把六相二十五品的琵琶有四根琴弦,所以它一次弹出了四支箭头。那就是女活尸的四只尖利指甲,四只黑色的浸渍了尸毒和枯血的指甲。

指甲离着鲁天柳的脸还有这么一点距离,她必须躲,千万不能给这四个小玩意给碰上,因为它们太脏太毒了。

一直死拉住女活尸是没办法躲避的,于是鲁天柳松开了手中的飞絮帕,身子如风中的摆柳,轻轻往右摇一转,躲过了那四只“箭头”。女活尸落在地上,却没有倒,而是往后滑出去五六步远。

鲁天柳瞅准女活尸退开的空当,一个箭步冲出了角落。

“咔——嗡——”随着这声巨大的响声,二层的楼面腾起一片尘雾。这是关五郎“弦拉刀射”的巨大力量震起了长木条楼板间隙的灰尘,这陈年灰尘的霉晦味道让二层楼弥漫着石灰粉气味和尸臭变得淡了一些。

已经冲到最后一排窄椅那里的鲁天柳突然又在地面上一个纵身翻滚退了回去,动作比她冲出来还要快许多,因为她发现了五郎“如意三分刃”发出的刃芒。虽然只钻出很小的一片,但她清楚地看见了。这雪亮的一小片刀刃就在女活尸身后一步左右的地方,像是一面镜子的碎片竖在那里。她要抢回缠在女活尸脚踝上的飞絮帕,那是自己的武器,是自己必须控制住的武器。镜片般的刀刃让柳儿发现了些东西,这让她心里已经有了对付女活尸的方法,而现在只有这武器可以将它牵制到那一小片刀刃的前面。

鲁天柳重新抓住了飞絮帕的把儿,回到楼梯口不大的角落。“咦——”这次的人声比刚才更长更清晰,这次鲁天柳不但听到了人的声音,还闻到了人的气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辩认,女活尸就已经扑了上来,但马上又退了回去。

鲁天柳这次没有和它较劲,她只是牵住手中的链条。女活尸也没有像刚才那样逼得很紧,它站立的位置也不再对鲁天柳形成完全的围逼,而是让出了一个通道,让鲁天柳可以从这里避让到戏台那边。

可戏台那边还有个老男人的枯尸一直都没动,他是在等待什么吗?

鲁天柳没时间考虑太多,她要集中精力对付女活尸,她再次扬起手臂,拉动女活尸,脚下却一个滑步冲向戏台。

女活尸马上脚下用力相抗,前后跨步撑住地面,可是这次鲁天柳没有向楼梯下面挥舞,而是随着她的滑步向戏台那边侧向拉动。

拉动的力量很大,而且是侧向的,女活尸脚下前后方向的力量抵挡不住这样方向的拉力,不由得也侧向滑动起来。两步之后,鲁天柳觉得吃得劲了,拉不动了,这让她心中一喜,轻喝一声吐气发力:“嗨!”

女活尸颓然跪倒在地。另一个暗青色的身影猛然跃起在空中。

鲁天柳一惊,再次松开手中“飞絮帕”,如脱兔一般往一旁闪躲开去……

鲁盛义手中拿着的是卷蜡线。这蜡线是用来在定基时拉基点、判吉相的。鲁盛义在想,既然“定基”时可用蜡线断别团龙、盘蟒之形,那么在这循环洞道之中也该可以找出活缺。于是他把蜡线一头拴在一个太湖石突出的石环上,然后边放蜡线边往黑暗的洞道里走去。

鲁盛义的步法有些跌撞磕碰,这样黑暗的洞道不是一个手艺人能适应的,虽然木提箱里也有照明的物件,却不敢拿出来使用。黑暗中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猎杀的目标,要是再挂个亮盏子,那跟把脖子往对家刀口上送没什么两样。

这时要是有鲁恩在身边就好啦,至少他会在黑暗中抛石辩路;要是鲁天柳那丫头在就更好了,她有超常的触觉,只要将手伸在前面,就能感知障碍物,据她自己说是气流有了变化,拂动了她的手。

贴着洞壁走出去五步后,鲁盛义将蜡线系了个单环扣。又走出去五步,鲁盛义将蜡线系了个单提壶扣,并且将绳扣拴在一块突出的石条上。再走几步,鲁盛义又将蜡线系了个拴马结……鲁盛义会的绳扣有不下百种,他是个严谨的人,这是好工匠必备的技能,所以他曾经将这些绳扣按用途和系绳方法排过顺序编过号。已经系了十三个绳扣了,这表明鲁盛义走出去有六十多步。这时他摸到了自己系绳头的石环,这意味着自己在这洞道里走了一圈。

于是他又迈动步子往前走去,每走两步打一个绳扣,这样的话,他每走十步,打的绳扣就和前面一轮的绳扣重合,在他系到第二十个绳扣的时候,他系到一个重合绳扣。再往前走了两步,他准备系扣时却又摸到了一只绳扣。这就不对了,连续两个重合的绳扣,说明自己走进了一个小回旋,是在第二个圈里绕起来了。

他定了一下神,开始在这个小圈里一步一个绳扣地走动起来。很快,也就十几步的样子,他就又连续系到重合绳扣了。这就快了,已经接近实圈,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踏在实圈上。

兴奋并没有冲昏鲁盛义的头脑,他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觉,不放过周围的一丝异动。旋道里突然远远传来一声轻轻的“吱呀”声,应该是门枢转动的声音。鲁盛义循声望去,没有见到丝毫亮光,那么这门肯定不是旋道的门,那会是什么门呢?莫非是黑暗中的一扇地狱之门?

发出响声的门只是和旋道连接的暗室门,但这门也和那地狱之门相差无几。门发出声音代表暗室里有了人,谁?不知道,但只要是对家之人,将鼓风之物稍加操作,那么鲁盛义就会再一次坠入人间炼狱,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鲁盛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动作变快了,迅速走完这个小圈。现在他摸到的始终是同样的绳扣,他知道自己到了实圈。这种坎面中只要找到实圈,就意味着到了坎面的起点或者终点。在这附近应该可以找到坎面的脱口或者活缺,但需要时间,特别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

暗室里迟迟没有鼓起风来,没有风,那布置得精巧绝伦的“玲珑百窍”就不会发声,炸鬼嚎的扣子就不会动作。这给了鲁盛义机会。

鲁盛义从木提箱中拿出一把小木槌,这个空心的木槌叫回音锤,是“定基”一工中用来判断地层结构和土石硬度的工具。坎子家的高手也可以用这锤子找出暗藏的坎门或者活缺。

回音锤敲击查找的声音有些像庙里和尚敲木鱼,漆黑静谧的旋道里回荡起这般如同驱魔梵音的声响,显得有些森森然。

许久之后,鲁盛义始终没有找到坎门和活缺,他很是失望,心中开始焦躁起来,额头上也沁出粒粒汗珠。

突然,旋道里一声木板碎裂的巨响传来,由于“玲珑百窍”的作用,让他心头猛然一震,血往脑门直涌,蹲在地面的他差点儿就昏厥过去。幸亏只是单调一声,持续的时间不长,否则鲁盛义刚才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了。

当鲁盛义从震荡、惶恐、惊吓中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直直的、硬硬的,看不见脸,那隐约的身形让人觉得像是地府里勾魂的无常。

那身影在鲁盛义面前站立了好久,鲁盛义也蹲在地上好久,他们都没有动。终于,鲁盛义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对峙,他猛然站起身来,掏出一只“夜行火绒”,手中一扬,变作一朵小火苗。跳动着的小火苗没有多少光亮,但已经足够照亮那惨白的脸和无神的眼睛。

一个人,一个被炸鬼嚎摄取魂魄的人,一个失去所有思想、如同木头的活死人。

“啊!是你?!”鲁盛义的声音里不仅有惊讶和诧异,还有恍然。

荷叶转

鲁恩的步法迅捷而有力,如同山林里的豹子,而且是受了伤也受了惊的豹子。

池塘到过廊的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三四十步的距离。可是就在这么短的路程里,老江湖的鲁恩迷路了,他看得到过廊,却走不过去,他看得清小楼,却无法靠近。因为他的面前总有花圃、树丛、荆棘墙等物什挡道。这些障碍其实算不了什么,不管从它们的高度还是宽度,鲁恩都可以一跃而过。但是在这里,这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哪怕面前就是两只花盆挡道,也只能绕不能跨。无路就是死路,这是坎子行公认的原则。

绕走了好多个来回,鲁恩感觉如同走了十多里的路,可是他依旧是远远地看着过廊和小楼,没有能往前接近一点点。园子中布置草木花石都像在不断变化、移位,所以虽然就几样东西,却让鲁恩有繁杂纷扰的错觉。

对家有一绝妙坎面叫“咫尺千里路”,与鲁家的“大石龙形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北斗七星连头尾二担星,再暗合斗转星移之法布置的,这样的布置只需用简单的几件物什就可以让人无法脱出。

难不成这就是“咫尺千里路”?两处灌丛,两片花圃,一块太湖石,一个荷叶缸,一道荆棘墙,正合北斗七星数。可是那头尾两处二担星的六颗星位又在哪里呢?找不到这六处星位就只能在这坎面的正中打转,连个坎边也无法摸到。

如果是按坎子行中较量技艺的规矩,慢慢地找弦解坎或是寻缺儿脱出,没有一两天的工夫是成不了事的。可鲁恩需要的是短时间中快速破出,只有一招可行,那就是冒险砸空儿,强破一把。

作出这样的决定是需要决心和信心的,找空儿虽然比找缺儿、弦儿容易,可砸空儿却是危险的。坎面中的空儿与缺儿和弦儿的区别很大,它其实是坎面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坎面扣子出扣点的边隙,也是坎面动作时的转换处。其实就是坎面扣子伤害威力较小的部位。砸空儿是坎子家被困后实在没法子才使的招儿,算是坎子行中脱出坎面最低下的手法。

可不是所有坎面的空儿都是那么好找的,鲁家的“大石龙形绕”就很难找到空儿,因为这样的坎面是困坎,困坎中坎就是扣,扣就是坎,找不到出扣点的边隙。那么与“大石龙形绕”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咫尺千里路”肯定也是很难摸到空儿的。

鲁恩虽然在鲁家多年,却也找不到“咫尺千里路”的空儿,但他觉得“咫尺千里路”与“无影三重杀”的相接处应该是一个空儿,可这会儿怎么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只要是招儿,就肯定有漏洞;只要是人儿,就肯定有弱点;只要是坎儿,就必定有不足。这是鲁恩信奉的真理。所以他再次加快步伐多绕几个来回,必定会有所发现。

急促奔走的鲁恩突然发现了一些什么,但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眩晕让他不由地踉跄起来,身体止不住地摇晃。他连忙用左手的刀撑在地上,试图稳住身体。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体像一根被砍倒的木桩往前滚去。砍刀深深插在地上,乌青色的光滑刀身颤悠悠地晃动着,像一泓秋水起伏波动。这也难怪,鲁恩被短矛洞穿的肩膀血流得太多,坎面儿里的疾走和寻找又消耗许多体力,多种复杂的情况汇集在一起,让他一口气没回顺,痰顿时堵了心窍,晕跌在地。

小楼前挑出水面的石头平台上幽灵般飘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戴着银白色狸子面具的女人。厚厚的彩锦帛包裹了整个身体,却依旧可以隐约看出身材的曲妙。她一动不动站在石台之上,就如同一尊彩塑。

这女人之所以出现在石台上,是因为她原先藏身的位置突然间看不到陷在无面中的鲁恩,可是等她站在平台上后,依然看不到。

荆棘墙、太湖石、荷叶缸,这三样东西正好从三面将鲁恩的身形挡住,唯一的一面虽然只是矮矮的一片花圃,但是要想看到他,就必须站在往过廊去的花荫小道上。这位置是入坎的诱道,坎子家是不会在这里布置控制坎面的竿子的。

鲁恩晕倒之后一直没有起来,戴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也一直没有动弹。园子里死寂一片,只有小北风拨动树上枯叶发出一点声响,只有风推动池水荡起一点涟漪。

好久好久,戴银色面具的女人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左手,这个举动是个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从过廊端头的花圃石栏下钻出来,像风一样快速轻盈地飘向花荫小道,一个黑白绕过树丛,再斜跨几大步到了荷叶缸的另一侧。

这个注满水的荷叶缸不单是大,而且也挺高的。他必须踮起脚尖才能越过满缸的枯花荷叶看到鲁恩的一双脚。于是他回头递给石头平台上的那个女人一个请示的眼色。女人面无表情,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荷叶缸开始平滑地转动起来,无声而缓慢,就像池塘水面上轻轻滑过的树叶。

“慢!要不得!”这是一个女人的高声呵斥,尖利的嗓音中稍带些甜腻。声音是从池塘的另一侧传来的。

这声“慢!”已经的确慢了一步,虽然平台上的那个女人急忙做手势让停下来,虽然那修长的黑影也竭力在阻止荷叶缸继续转动,但这一切真的是慢了。荷叶缸依旧在顽强地转动着。不是机括失灵了,而是因为缸的另一面有个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推动。

一只左手,一只刀客的左手。这样的手虽然平常不持刀,但它作为刀的辅助,会给敌人更加直接的打击,这就要求它具备对手难以承受的强劲力量。但如果只是这样一只左手,它转动荷叶缸的力量依旧无法和对面那个黑影一双手的力量抗衡。原因是这荷叶缸属于“单廻迷目扣”,它的转动变化是单向、有序的。所以单廻扣的旋转装置,朝着设定方向可以轻松让它动起来,而已经转动起来再想要让它停下,就需要几倍的力量,除非已经转到下一个坎相。一双手的力量超过一只左手,一只左手的力量加上机括的运转力量却远远超过一双手。

那黑影的一双手死死地抓住缸沿,可是脚下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朝前滑动。他知道自己这时是止不住那转动的,这样只是做个尽力的样子给那两个女人看而已,但他心中却是知道在下一个坎相处,机括一入卡窍就要给定住,千万不能让它再继续转向再下一个坎相了。

鲁恩在“咫尺千里路”中的奔走和查寻并没有让他找到回去的路径,却让他发现了坎面的一个不足,一个可利用的严重不足。

唐天旬名家袁天罡所著《天宿星说》(注:据说是袁天罡所著,因为此书出在唐朝盛世,而且是官家发抄录。当时精通天文的除了袁天罡再没其他顶尖的人物,而且当时能让官家发抄录的也只有皇帝器重的袁天罡。但也有人说此书是当时西域游商卜盛德所著,卜盛德曾有段时间协助袁天罡查看天象,官至勘天尹。所以也有可能卜盛德的成果被袁天罡盗名了。)有记载:“北斗七星,第一天枢,第二天璇,第三天玑,第四天权,第五玉衡,第六开阳,第七瑶光。七星成形斗柄,斗柄可变。”

宋卢代显《天地象合道论》(注:作者宋朝卢代显,精通天文地理,一代名士。后看破红尘喧嚣隐居山林。此书是将天文地理的各种现象综合起来,进行分析,科学性很强。宁版残本至今仍有存世。)有:“七星斗柄东,天下春;斗柄南,天下夏;斗柄西,天下秋;斗柄北,天下冬。袁公言变,为向变而非柄斗形变。”

这些古人理论中所说七星斗柄之变只在方向上,可是将其合入坎面中就约不会那么简单,在这里可以将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

“咫尺千里路”就是如此,其中有两处可以进行调节的扣子结:天玑位的荷叶缸和玉衡位的太湖石。这坎面中花圃、树丛、荆棘墙都是种植,无法动作运转,只有荷叶缸和太湖石是摆置的,可以作为坎面的弦子机括来动作运转。这是个简单的道理,坎子家都该看得出来,鲁恩当然也看出来了。坎面以这两处为活结,那么七星斗柄不但有方向的变化,而且还有星位和柄形的变化。

幸亏是他发现了坎面的一个不足,就是有个地方是对家视线的破面儿(注:监控视线不能涉及的位置。),而且这个破面儿正好是在可运转的天玑位荷叶缸和玉衡位太湖石以及天权位荆棘墙的合围之处。

于是鲁恩再出流氓招数,他假装眩晕了,跌倒了,摔到荷叶缸和荆棘墙间的下角落里。他并不能保证对家会失去耐心,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必须去做。那个修长黑影走出来了,并按着坎面的路径走到荷叶缸的地方。这一切他鲁恩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因为有他倒下时插在地面上的砍刀,而那乌青雪亮的刀刃就像一面镜子。

从那身影走的路径他辨别出二担星中弟担星布位,小楼和过廊是两只棉花担的星位,那身影钻出的花圃正是挑担的“弟弟”。

知道了弟担星的位置,只要再找到哥担星的布位,就可以结合七星位找扣点、找窍口、再辩空儿、砸空儿。那时就算坎面会不断变化,仍旧有规律可循。

矫健的黑色身影此时突然跑过来转动荷叶缸。鲁恩再回头看了看没有动作的太湖石,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首先自己没有必要再去找那个二担星中的哥担星布局了。因为根本没有哥担星,哥担星就是弟担星,弟担星就是哥担星。这是个叠折布设,其中的坎点就在荷叶缸和太湖石上。如果不是对家要人为推动荷叶缸改变坎相,这荷叶缸和太湖石应该是同时动作的。这叫“天玑、玉衡调位,斗柄互换倒挂”,也就是说北斗七星的斗可以变成柄,柄可以变成斗,然后在一头连叠折后合在一起的二担星布局。随着斗柄的变化,二担星也可以哥哥弟弟互换,石头担、棉花担更是在不知不觉中瞬间予以调整。

对家坎面上有不足,人为上又犯了极大错误。他们不该那么好奇,那么没耐心,更不该随意动作扣子,这些都是没有江湖经验的表现。而在已经转动荷叶缸后,也不该与鲁恩对抗,太湖石与荷叶缸两只扣子结只动了一个,而且只变了一个坎相,这变化会让坎面出现个窍口。而如果索性突然顺方向加力,与机括和鲁恩一道用力,让荷叶缸快速滑进,直接进入第三个坎相。此时整个坎相布置就会搞乱了,局面会让鲁恩更没有机会出来。这也是对家没有实际经验导致的失误。

江湖之中,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演变成永远的失败,更何况一连出现了多个重要的错误。

当时荷叶缸只要转动个三十度角就进入第二个坎相了,徒劳用力的修长黑影此时出现在了扣子的窍口上。刀,乌青色的厚背砍刀依旧扎在地面上晃悠,鲁恩的左脚很轻巧地在刀的护挡上一挑,森寒的光芒从地上跃起,角度和方向很好,是直奔鲁恩的左手而去的。对手真的是太大意了,这样一道满含杀气的寒光从自己面前飞过都没能发觉到,只是脸面向天,身体后仰,用力拖住缸沿。鲁恩松开抓住缸沿的那只左手,刀如同自己跳入他的掌中。

刀是锋利的,刀尖刺入身体是轻松的,刺的人感觉轻松,被刺的人也轻松。就快失去生命的人一瞬间悟到了自己所有的失误。于是,在那刀又轻松地从他身体里滑出后,他短暂凝视了下胸前涌出无数血红泡沫的口子,就轻松地合上了眼皮。

“封破,绝趟,灭闪!”这是个有些疯狂的声音说出的话。声音远远的,但这园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鲁恩听出来,是后来的那个女人,因为她疯狂的声音里始终有些甜腻的尾音。可这话是什么意思鲁恩却不懂,因为这是对家独有的切口暗语。

封破:将坎面的漏洞迅速恢复。绝趟:把路断了,决不能让他继续前行。灭闪:要了他的命。园子中听懂暗语的人马上动作起来,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命令必须拼命去完成,要不然自己会付出比失去生命更高的代价。

鲁恩的一只左手很轻松地将荷叶缸转到第二个坎相的卡口。他左手持刀从倒在窍口的死尸身上跨过。可是刚刚跨过,就发现面前十步左右站了两个人。根本无法知道这两人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他们两个姿势一模一样,很是怪异,都是斜斜地站着,两只手臂一只斜指朝上,另一只往斜下方倒拖。手中没有武器,只是一身厚厚的黑衣将身体裹得紧紧的。

他们不需要武器,他们本身就是武器。鲁恩这闯过无数血腥战场的铁血刀客在他们身上不止感觉出杀气,还感觉出锋利的刃气。

没有摆任何的起势,也没有任何征兆,鲁恩挥刀直杀过去。

是因为他发现背后有人在转动太湖石,这意味着有人要从坎面的另一端开窍口过来夹击自己。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速战速决,先解决掉挡路的然后冲过去,也是因为鲁恩的攻击根本不需要起势和准备,自从当了铁血刀客,他就完全放弃了那些花架式,以最直接的杀法夺敌性命。

如此突然又直接的攻击让对手很是吃惊,而让他们更为吃惊的是鲁恩距离他们还有好几步就已经挥刀斜劈,这样的斜劈只能劈中空气,没有任何意义。

但这一刀下来,竟然砍开了其中一人的半边脖子,喷洒出的鲜血像一个张开的巨大折扇,在捕捉残冬里的无数落叶。

鲁恩的刀劈了出去,并且是脱离手的掌握,飞劈出去。

这一招不是什么技击绝招,而是鲁家“六合”之工中的招式。“固梁”中有一手飞斧的技艺,不受工法所限,只要是鲁家门人都可以学。因为鲁家六工中杀敌制胜的招法太少,这一招多少也可以算是个攻杀的
招式。

传说有一年在鲁班家乡滕州城,班门弟子承建皇家工程文庙大成殿,竣工验收时,总监工发现殿的东北角有根檐椽长出来半寸。尽管这是小小的差错,却有着杀头的危险!就在大家没法子的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二位白胡子老头,只见他抡起右臂,“嗖”的一声将斧子扔了上去,不偏不斜,正中檐边,刚好把那多余的半寸檐头削了下来。人们都被老人的举动惊呆了,等回过神再找那老者,却早已无影无踪了。班门弟子猜想有此神功,必是祖师爷显灵,来帮后代消灾去祸,也是向后代传授技艺。于是,这手飞斧绝活便归在了“固梁”一工。

鲁恩其实对“六合”之力中的工法兴趣不大,这也难怪,要一个半辈子挥刀弄棒的人重新学习工匠手艺,一是兴趣淡了,再则接受能力也退了。所以他对“固梁”一工的技法学得很含糊。唯独这飞斧一技,他觉得应该算是技击杀法,狠下了苦工。而且还把飞斧技法引申到刀法上,到后来,他飞刀砍削的技法更胜过了飞斧。

话说回来,鲁恩挥刀打斗中突然将刀飞砍而出,这和他绳扣锁的技法一样,都带些市井无赖味道,是正宗武林人物所不齿的,但他虽然武功高强,却只是个侍卫、兵卒,还算不上是真正的武林人。所以在他的意识里,所练的技击方法只要是能杀敌保命就是真正的高招。

这园子中有真正的武林人物,而且不止一个,比方说面前这两个浑身上下都透出杀气和刃气的黑衣人,他们不止是武林人物,而且还应该算是高手。但高手可能也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形式的高招,所以其中一个只能莫名其妙地饮刀洒血、命殒当场。

那里还剩一个摆好怪异姿势的黑衣人,他的神情里不但有吃惊,更有恐惧、茫然、畏缩,但所有这一切,都不可能促使他像平常人那样,作出避让逃遁的举动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调所有心力和气力,一扑而上。攻势快得如同黑色闪电,身形猛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招法是急速快攻,犹如暴雨倾盆,这一切说明黑衣人是聪明的,他无法知晓鲁恩还有没有其他出人意料的怪异招式,所以他最好的对策是让手中已经无刀的鲁恩再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邪雨下

陆先生喘着气,如同飞蛾,扑向那燃烧的灯火;女人如同添柴的厨妇,小心地将陆先生填到炉火之中。飞蛾的翅膀着了,人炉的薪柴着了,但是烧着翅膀的飞蛾却重新扑出了灯火,燃着的薪柴也掉出了火炉。于是飞蛾引燃了灯笼,薪柴烫伤了厨妇。

陆先生从藤条箱中拔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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