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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光恰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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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她没想到的是,那个除了裸露的肌肤全都是黑色的璎珞也在这里,正临江而望,若有所思。
  “嘿!”岚姬猛地从背后拍了下璎珞的肩膀,问道,“你拿到那小狐狸的内丹了?”
  璎珞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根本进不了天师府!”
  “嗯?”岚姬想了想,莫非是从新修补的结界么,难怪刚才没有感应到其他妖精的灵力呢。
  “奔月呢?”璎珞问道,“你应该成功的杀了风凌谙了吧。”
  “真是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岚姬淡然地道,“风凌谙的命比他老爹的硬啊。倒是那狐狸的内丹,你不要了?”
  “自然是要的,”璎珞答道,“天师府周遭强烈的净化结界,那个狐狸肯定不会再呆在那里,至于她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呢……岚姬忽然眯起了她那狭长的眼睛,这是危险的前兆,真是,好久没有见到遥岑那个越来越不听话的小子了呢,小狐狸,莫不是被他藏在身边了吧。
  “她的内丹,我一定会得到的,”璎珞道,“我认识一个妖精,他很擅长寻找呢。”
  岚姬不语,擅长寻找么……遥岑,快别玩了,赶紧吃掉那狐狸的内丹吧,可是有一群妖怪在对她虎视眈眈呢。

  第五十二章 酿酒
  黑漆漆的乌鸦栖息在那些交错的枯枝败叶上,风声兽呼啸着使它的口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这片灰暗的原野,蚀骨蝶挥舞着幽蓝的轻巧翅膀钻过沼泽里的骷髅的头骨,美人蛇撕扯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吐着信子。
  这是外表光鲜亮丽的长安城外的一片阴暗潮湿的地方,到处都长满了青苔和蘑菇。
  璎珞将自己的身体浮起,使自己穿着绣鞋的脚不被泥土弄。湿,她紧紧盯着面前这块长满青苔的石块,看了好久。
  终于,她狠狠地踹了下那块石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椭圆呆板的石块竟然以微小的幅度动了起来,底下伸出四只满是皱褶的动物的脚掌,面对璎珞的这个方向伸出了尖尖细细的嘴巴,很半开未开的眼睛,原来这块石头,是只大乌龟。
  乌龟的头上长着一串肾脏形状的紫黑色浆果,托着它的叶子长满了尖利的锯齿,和绒绒的软毛。
  大乌龟等着无辜而又不解的目光最大程度地抬起它布满赘皮的脖子望着璎珞,头上的浆果随着它的动作颤动着。
  “快醒醒!”璎珞对着那只乌龟或者说是那串浆果怒吼。
  “砰——”的一声,浆果变成了一个身着破破烂烂的紫衣的男子,他的紫衣随意的挂在身上,露出他白皙而又充满力度的胸膛,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依然挂着一脸倦容,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他揉着自己许久没有睁开过的眼睛,露出暗紫色的眸子,发出雄厚而且充满磁性的嗓音:“啊!冬天过去了吗?”
  他坐在大乌龟的身上,十分强壮的体魄使得乌龟猛地踉跄了一下,男子不满地砸着乌龟的脑袋,怒道,“你想把我英俊的身体摔到泥潭里吗?!”
  大乌龟委屈地缩了缩脖子,男子将目光转向面前漂浮在地面之上的璎珞身上。
  “师姐,”他有三分惊喜七分不满地叫道,“原来是你啊。”
  “你所谓的修炼,就是在这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地方躲在一只乌龟的壳里睡觉么?”璎珞嘲笑着问他,“你到底还想不想成仙啊?!”
  “当然想啦,”男子说道,“可是修仙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成不了的,我得在冬天的时候养精蓄锐,否则冻坏了怎么办啊。”
  “所以你就把冬天和春天一起睡过去了?”璎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还是说你睡过了不知道几个冬天了?”
  “额……”男子扶额,似乎在计算着,“不知道啊,反正我天生有仙力,迟个几年不碍事的。”
  “商陆!”璎珞似乎有些生气了,“你真是太不省心了!”
  “请叫我南宫商陆,或者叫我南宫。”被称为商陆的男子这么说道,一直不愿意被叫作商陆,这是自己原型的名字,虽然现在的妖精都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商陆是株……有独特功能的药草,可是人间的药师们都知道的,要是被谁听见自己是叫“商陆”这么个名字,肯定会被他们笑话死。所以自己寻遍了世间的姓氏,才找到了“南宫”这么个优雅而且听起来很有文化的姓。
  璎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视商陆的话,道,“去帮我找一个妖精,她的内丹足够你我二人免去一千年的修行时间。”
  “这么厉害的妖精?她叫什么?”商陆立即排开未曾消逝尽的睡意,满目光芒地看着璎珞。
  “风颜夕,是只狐妖,长的很漂亮,”璎珞道,“不过年龄太小道行不够,很是没用,而且似乎还不能够运用她的灵力。”
  “听起来挺容易对付的嘛,”商陆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扶着龟壳道,“简直就是为我们二人准备的食物啊。”
  “所以现在,立刻,马上,滚去长安城内,以你的灵力感应她的灵力,”璎珞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这么有价值又这么弱的妖精,可是很抢手呢。”
  颜夕整日呆在陆离轩内,早已将什么追星啊杀父之仇啊抛到九霄云外了。而她如此迷恋陆离轩的原因,是因为楚遥岑把竹屋里的那张床的床板掀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地下室。
  地下室比陆离轩的外边看上去更大,墙角的水晶石把地下室照耀的如同地面上一样,里面堆放整齐的曲块和陶缸还有可以装下一个人那么大的绢袋,这明显是一个简单但却完整的酿酒窖场。
  此时楚遥岑正盘腿坐着地上,专心致志的捣着曲块,他那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舂棒舞动着,颜夕趴在地上两手支起脑袋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楚遥岑时而会转过头去看看颜夕,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心弦总是会被轻轻撩动——他喜欢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可以选择的话,最好是认真做坏事的女人。
  幸好是在这没有其他人的地下室,否则若是第三个人看见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男女,他一定会惊艳于如此美好易碎的景象而后感慨世故无常单纯不再最后伤心的再也不愿意出门,将这样的画面永远刻在心里。
  遥岑已经捣好了曲块,他轻轻站起来,伸出手拉起地上的颜夕,牵着她走到大陶缸前,陶缸里面是刚装进去的干净的谁,他将曲块全部倒进去,拿起身边的木棍搅了搅,对颜夕道,“这就是捣曲和浸曲的过程,浸好之后再加蒸熟冷却的酿酒原料。”
  “是什么原料呢?”颜夕像个求知似渴的学者,满脸的虔诚。
  “这个啊,不一定啊,”相比之下,楚遥岑就是个诲人不倦的导师,“春天可以用桃花梨花来酿造,夏天的荷花酒最为清美,秋天可以用菊花,冬天就是梅花啊。”
  “怪不得,你的酒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颜夕点着头说道。
  “一般的话,是不用花来酿酒的,”楚遥岑道,“是用上好的江南大米,第一次加一石,以后每隔三天加入一石,共加九次。”(注)
  “啊,那要好久啊。”颜夕感叹,酿酒真不容易啊。
  “呵呵……”楚遥岑笑了起来,“反正我也没事做啊,酿酒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虽然是笑意,可还是掩盖不了楚遥岑即逝的……寂寞。这抹寂寥倒映在颜夕的眼中,成了伤心和自卑。他一定是在想着,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都不如大哥,而唯一的爱好也是如此的不风雅,他应该很需要被肯定的吧。
  “我最喜欢喝你酿的酒了。”颜夕夸赞道,“所以你不用难过,就算你什么都不如你大哥,也只有你能酿的出这么清丽的酒,这在我心中是无可取代的。”
  颜夕说的是那么认真,使得楚遥岑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温热,这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让自己想起当年还小的时候,爹爹和娘亲抱着自己,看着哥哥奔跑在雪地上,跑到原处采下一束腊梅回来,将他插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叫着闹着:“弟弟带花变成妹妹啦,变成漂亮的小妹妹啦!”自己却在娘亲的怀里看着跑来跑去的哥哥傻笑。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灵力和真实身份,娘亲像个普通的女人,爹爹的身体还很好,不像现在这样病怏怏的,一切都很美好。
  那个时候,楚临渊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吧,小时候的他真可爱呢。每一天都很开心,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只知道东奔西走地做生意,放着那个温柔体贴偶尔也会刁蛮任性的大嫂独守空闺,导致自己非常想做出不和伦理的事情来。啊,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大嫂的孩子还是大哥的。
  那些,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遥远到,再也回不去的地步。
  “你……”颜夕看着楚遥岑沉默了好久,觉得他一定是想到了从小到大自己被人家拿去跟神人般的大哥相比的事情,所以内心陷入了黑暗和无助之中,于是颜夕拉了拉楚遥岑的袖子,安慰道,“你不用难过的,如果你大哥有一天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他哭的,可是你死了我肯定是会哭的,而且会哭好久。”
  楚遥岑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颜夕的脑袋,“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一辈子吗?”
  颜夕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用无比坚定的语调说道,“会。”
  又是一阵暖意,来自于这个单纯的小狐狸。楚遥岑曾经以为最爱自己的是那个赐予自己生命和一身灵力的娘亲,可是她却将哥哥的灵力封存起来让他永世都做一个为世俗奔波的人类,却让自己完成她没办法达成的使命,卷入无尽的杀戮和死亡。他该庆幸还是悲哀?就算是自己为了完成她的愿望战斗至死,她也不会伤心吧,同样,哥哥和爹爹也不会为自己伤心——他们一直以为娘亲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死去的。
  真是可笑啊!明明娘亲就在他们的周围,活的比谁都自在!
  可是小狐狸的话,突然间像一朵清冽的梨花绽放在自己悲凉的心里,她不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目的,还好她不知道。
  可不可以让她永远都不知道?
  可不可以让她成为唯一的例外?
  可不可以……赋予她真心?
  注:这种酿酒的方法是曹操曾经献给汉献帝的“九酝春酒法”。

  第五十三章 商陆(上)
  装扮上邋里邋遢的商陆骑着那只硕大的乌龟漫步在热闹繁华的长安城,长安居民见惯了各种惊艳或是可笑的外国人——永远蒙着轻纱金发碧眼的波斯少女,头发很少个子很矮但却配置着最好的大刀的霓虹岛武士,赤着脚并且拥有大大耳垂的天竺僧人——可是却没有见过这样的紫眸黑发,俊美强健的邋遢流浪汉,还骑着大的惊人的乌龟!
  商陆若无其事的接受着人类的注目礼,豪迈地打了个哈欠,把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来本尊果然没有休息够啊。”他自语道,“那个传闻中的厉害狐妖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在这个地方她的灵力就已经勾起了我深埋的欲望。”
  突然间他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使他身上随意披着的紫衣更加垂落在肩上,裸露出他引以为傲的胸肌。
  原本安然行走在她身侧的长安少妇惊恐地抱起自己的孩子,捂上他的眼睛:“不要看,这是个疯子,会被传染上疯病的!”
  “嗯?”商陆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的人们都在以肉眼可见的趋势飞快的逃离他的身边,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街瞬间就剩他一个——
  “都发现了本尊充满仙气的妖力了吗,”商陆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扶在自己盘起的膝盖上,“哈哈,逃跑吧!愚蠢的人类!”
  身下的乌龟也发现了长安居民为他开了一条毫无障碍的道路,这是他们对自己的崇敬吧!乌龟摇晃着脑袋欢快的狂奔起来。
  “冲吧!夺魄!”商陆叫着乌龟,将手指向前方,“向着强大灵力的来源冲吧!”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太阳升起到长安城的正上空,投射下笔直的光芒,在农历五月近半的日子,散发它灼烤生命的本性。
  那只被称为夺魄的大乌龟“噗通——”一声跳入永安渠中,清凉的水洗去它因为奔跑而产生的热度,它像一艘平稳的船,载着商陆前往目的地——
  所感应到的灵力的本源就是在这片竹林的后面了么?商陆从夺魄的身上跳下,离开奔流不息的永安渠来到岸上,裂开的嘴露出他可爱的小虎牙,与这健壮的体魄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商陆奔跑着穿越竹林,乌龟夺魄欢快地跟在他身后,他们的步伐轻快而且坚定,因为猎物已经近在眼前了!
  终于走出了那片好看但却没用的竹林,商陆手掐腰站在拴着完杀的大枫树下,指着完杀的脑袋叫,“你就是那只狐妖吗?哈哈,就在本尊的手里得到你灵魂的升华吧!”
  完杀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沉默,然后接着低头吃拌着南瓜汤的鲜美的草——那是楚遥岑看他饿的站不起来,风颜夕根本不去管他,所以才特意准备的食物。正是因为这些食物,自己猜喜欢上楚遥岑,尽管他无法取代影空来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至少比风颜夕那个死女妖精更像主人。
  商陆由衷的感到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是他从成精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收到过的无视,虽然这可能是因为他从未离开过那片阴暗潮湿的沼泽地的原因。
  他挥起手掌挥向完杀的脖颈,却在未触及之时就已经被躲开,完杀飞起前蹄狠狠地踹向商陆,将他踢翻在地。
  “果然厉害啊狐妖!”商陆对着完杀吼道,“现在就让本尊为了你而祭出最强的法宝!冲啊!夺魄!”
  原来他最强的法宝就是这只叫着夺魄的乌龟。如果不是本文文风限制,你将可以看见一只叫着“纳兰纸鸢”的乌鸡在天上飞。
  乌龟夺魄抬起它满是皱纹的小脸,用它那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商陆,那样子似乎是在说,“这是马,不是狐狸啊!”
  与夺魄心意相通的商陆搔了搔脑袋,看着完杀说道,“难怪我感觉不到他有很强大的灵力呢。”
  于是他撇开完杀向竹屋里面走去,在这个只有床和酒架的屋子里,他的视线理所当然地投射在了那些酒上。
  “那狐妖会不会躲在这些瓶子里呢?”商陆对着酒架道,“就让本尊把这些瓶子里的液体全部都喝光吧,狐妖!你已经没有活路了!”
  话音刚落,他便拿起最大的酒壶喝了起来,清冽的美酒滑过他的喉咙,那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与畅快!喝完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第二瓶喝了起来。
  正当他喝得尽兴,面前的床板似乎动了一下。
  他疑惑地看了看床,突然间床板被齐齐移开,从里面钻出来了两个人——两个漂亮的人,一个长发拦腰,手握一把剑,极具少女天真无邪的打扮,另一个身着男装,也握着一把剑,却因为那份掩藏不住的成熟与英气而更显美丽。那二人此时正一脸讶然地看着自己。
  僵持片刻,商陆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哟!从床底下钻出来的两位姑娘,这些东西很好喝。”
  杀气瞬间膨胀在楚遥岑的四周,他抽出宝剑,嘴角裂起阴冷的幅度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商陆显然是被这凌然的杀气威慑到了,他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摔成瓣瓣瓷片,未喝完的酒蒸腾起来,弥漫在这个略显拥挤的小竹屋。
  寒光一闪,楚遥岑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商陆的喉咙上,只要在靠近分毫商陆就一命呜呼了。
  “你是什么?”楚遥岑冷冷问道。
  “我……我……”商陆努力抑制住自己不住颤抖的身体,明显的恐惧神色和他强健的体魄形成极具讽刺意味的违和感,“本尊就是来取那个狐妖内丹的南宫商陆!”
  颜夕无奈,又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妖怪。
  “商陆?”楚遥岑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妖怪。
  “你认识他?”颜夕问道。
  “将商陆洗干净,用清水浸泡,润透之后取出切片,然后晒干。”楚遥岑没有想出有这么个妖精叫这个名字,倒是想到了醋商陆:“再用晒好的商陆片,加米醋煮之,至醋吸尽,再炒至微干。”
  “啊?”颜夕不解,“好吃吗?”
  “不……”楚遥岑道,“商陆只是味通……肠道的中药罢了。”
  商陆见自己那不堪回首的本体又被拿来说笑,怒火中烧,向着竹屋外的乌龟喊道:“还不快来救驾!夺魄!”
  大乌龟夺魄听见主人的呼声立即冲了进来,猛然撞开不明所以的楚遥岑,将商陆从他的剑下救了出来。
  “好大一只乌龟?”颜夕的眼中有隐藏不住的光芒,那是类似于苍鹰见到蛇的,充满欲望的光芒,“遥岑,乌龟可以酿酒么?”
  楚遥岑摇了摇头,“不过可以拿来炖汤,拥有很好的壮阳的功效。”
  颜夕满脸的求知欲,“什么是壮阳啊?”
  “就是……”
  “喂!”被二人无视掉的商陆打断了楚遥岑的话,“它是神兽!是夺魄!不是乌龟!”
  提到自己的名字,夺魄有些害羞的将脑袋缩回了肚子了。
  “原来不是乌龟啊,”颜夕一副已经明白了的样子,“原来是甲鱼啊。”
  “是夺魄!是夺魄!”南宫商陆很是激动,冲到颜夕面前拽着颜夕瘦小的肩膀狠命地摇晃:“你是笨蛋吗?!我说了他是夺魄!”
  颜夕正被他摇的七荤八素,楚遥岑挥剑向他,斩断了他的手臂。
  商陆痛苦的大叫起来,那是可以惊陷一个城池的凄厉之声,直到他的掉在地上的手臂发出闪电般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可见的电光,他的手又回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你是风颜夕?”他看着楚遥岑问。
  “不,我才是。”颜夕答道。
  “那么冲啊!夺魄!”商陆用刚修好的手指着颜夕,“夺走她的魂魄吧!”
  一直憨厚可爱的大乌龟夺魄突然间狠戾起来,像是一个浴血的霓虹岛武士,将它的脖子伸到不可理喻的长度,直到它的脖子可以绕着颜夕一圈,它张开拥有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的嘴巴,暴露出的喉咙深处像是一个无法逃离的魔咒,一圈圈吸引着游失在人间的孤魂。
  它发出人耳听闻不到的声波,层层叠叠的眼眸正对着颜夕的眼睛,颜夕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渐渐地与身体剥离,而且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到楚遥岑还来不及进行救援,她失去灵魂的身体僵硬的倒在了楚遥岑的怀中,瞪大的双眸充满血丝,就想一个战斗至死不屈的战士。
  夺魄的脖子“啪——”的一声缩回到一只乌龟该有的长度。
  楚遥岑按了按颜夕颈部的动脉,已经全然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了。
  她……就这么死了?
  楚遥岑的心突然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捏着,似乎是要滴出血来。他的手抚上颜夕还带着体温的……尸体,竟然第一次有了想落泪的冲动。
  “楚遥岑!你伤什么心啊!她死了内丹不是还在吗?”他这么告诉自己,“内丹才是我想要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痛到他甚至将那只奇异的乌龟和窥视着颜夕内丹的南宫商陆完全抛到脑后,眼里和心里只有这个全然消失了脉搏和心跳的小狐狸。
  “你死了我肯定会哭的,而且会哭好久。”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一辈子吗?”
  “会。”
  刚才的对话还历历在目,现在的她已经毫无知觉的躺在了自己的怀中。
  风颜夕,你怎么可以抛下那句感动我的承诺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死去?!
  风颜夕,你说,我会不会为你伤心一辈子。

  第五十四章 商陆(下)
  “哈哈,”商陆的大笑声将悲伤的楚遥岑拉回现实,“那边女扮男装的姑娘,放开那狐妖的尸体,本尊还可以饶你不死!”
  楚遥岑轻轻将颜夕放下,抬起他已然褪去铅华镀上金银之色的眸子,带着修罗般森然的笑意,冷冷地看着南宫商陆。
  陡然升腾起的杀意使商陆向后方踉跄一步,靠上身后的酒架,双腿抑制不住的打颤,夺魄也在这样的气场下将自己的脑袋缩回肚子里。
  楚遥岑抽出手中的宝剑,剑身嗅到了杀气兴奋地颤动着,发出耀眼的白光,似乎是汇集了所有星辰的光芒。
  商陆将他的眼睛瞪到最大,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个刚才没有一丝灵力的家伙,只是一瞬之间,体内的灵力已然超过了躺在那里的狐妖!
  竟然可以如此自如的封印和召唤自己的灵力!这个漂亮的人,还是妖精?或是神?完全比那只狐妖有价值!
  商陆稳了稳自己因为恐惧而无法站立的身形,右手指向头顶,大叫一身,“雷击!”
  随着“轰——”的一声响起,伴着强烈的白光的惊雷落在竹屋之上三尺之外,却没有落下来,而是消失在那个地方。
  “原来是只可以御雷的草药妖精,”楚遥岑不懈地说,“释放她的灵魂,若她可以活过来,我可以留你全尸。”
  惊异于自己的雷击没有落入这个人的头上,商陆心下暗暗叫苦,心说夺得那狐妖的内丹就再也不离开沼泽地了,这个人间太可怕了!
  “闪电!”商陆又指着屋顶喊了一句,闪电是比雷击更加威猛的攻击,在没有人可以更改判定的情况下。
  “你的杂耍表演完了没有?!”楚遥岑不耐烦地举起手中的剑,屋顶之外闪电的力量立即从四方汇集到了他的剑尖。
  严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商陆的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直到楚遥岑的剑离他不过分厘的距离,他才惊恐地叫喊,“夺魄!救我!”
  忠诚的神兽夺魄立即将脑袋从龟壳里伸出来,跃上前去用自己的龟壳抵挡了楚遥岑的剑尖。
  就算是玄铁,也无法阻止他手中的剑,何况只是龟壳?楚遥岑依然保持着他嘴角优雅但却骇人的微笑,挥剑向前——
  忽然间,身后响起了“咯噔咯噔”的声音,那是一种类似于金属被扭曲或者是,骨骼在舒展的声音。
  商陆看见了楚遥岑身后发出声响的……惊恐地跌坐在地上。
  楚遥岑停止了攻击不解的回头看去,却看见失去了魂魄的颜夕的尸体渐渐站了起来,因为头颅垂着的缘故,额前的短发遮住了她的脸,使楚遥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没死透?
  楚遥岑的心里除了疑虑还升起了一丝欢喜,竟然是欢喜。
  这个样子的她还会有意识么?还是只是普通的诈尸?因为担心颜夕还存在意识,楚遥岑缓缓褪去眼中异样的颜色,收回自己的剑。
  没有品尝到鲜血的宝剑不满地呼啸着,还是拗不过主人的命令,乖乖地回归剑鞘。
  颜夕依然低垂着头颅,伸手抽出手边的奔月,僵硬地拖着仿佛是有千斤重的奔月行走着,奔月的周身都围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那是来自炼狱的阴寒之气。
  颜夕缓缓抬起她的头颅,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她暴露在楚遥岑眼中的脸颊,没有表情,只有杀机。
  楚遥岑很识时务的给她让开道路,使她的杀意投射到瘫坐在地上的商陆和依旧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神兽夺魄身上。
  “夺夺夺夺……夺魄!”商陆躲在夺魄的身后,伸出脑袋看着颜夕,“你真的吃掉了他的魂魄么?为什么她还会动?”
  夺魄缓缓地转过头去看了看颜夕,又转回去,无辜无害的可怜眼神告诉了商陆,“我也不知道啊,她的魂魄还在我的体内乱撞着,使我的五脏六腑疼痛异常。”
  “鬼鬼鬼鬼……这是一只狐鬼!”商陆指着颜夕惊惧地叫着,“不是普通的狐妖,是狐鬼!”
  那么妖精和鬼哪个比较厉害呢?商陆想着,渐渐冷静下来,自己不一定就打不过一只鬼啊!
  “闪电!”他指着屋顶喊了一声。
  楚遥岑手中的剑突然间自己跑了出来,又将那些即将袭击到这个竹屋的能量吸进自己体内。如果剑也有思想的话,它一定是对楚遥岑不让他战斗有着强烈的怨念,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吸收自然精华,来弥补自己喝不到鲜血的缺憾。
  商陆完全绝望了,自己最厉害的本领,吓坏沼泽地里一帮妖精的御雷之术,在这里居然完全无法使用。
  颜夕依然是面无表情,她以一种霸气而又温柔的速度将手中的奔月举过头顶,然后忽然间迅速劈下,一剑将夺魄的鬼壳刺穿。
  奔月的阴寒之气瞬间将夺魄体内的鲜血凝聚,连它眼中的水汽都结成了冰!
  夺魄张大的嘴巴发不出来痛苦的悲鸣,只是哀伤而又不屈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对不起,我再也无法保护你了。
  对不起,我再也无法给你提供温暖的龟壳,使你冬天的时候寄居在我的身体里。
  对不起,我就要……死去了。
  “不!”商陆悲痛地抱紧怀中渐渐缩小的夺魄,直到那只硕大的乌龟变成双手就可以捧起的尺度,他凝视着夺魄许久,看着这么大的夺魄变成粉末飘散在风中。
  从夺魄体内释放出来的魂魄飞散到各个地方寻找自己的身体——因为有些身体已经被当做尸体烧掉了,所以他们之中的有些魂魄才飘散到其他的时空或者刚死的人身上,这被后来的学者称作穿越。
  颜夕的魂魄飞回到她的体内,终于恢复意识的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看了看面前看起来十分哀伤的商陆,又回过头去看了看报剑而立的楚遥岑,满目的不解。
  楚遥岑有片刻的不知所措,然后紧紧地拥住了颜夕,就像拥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发生了什么事情?”颜夕问道。
  “啊,”楚遥岑道,“不记得了吗?”
  “风颜夕!”没等颜夕再问,商陆捧着夺魄的内丹怒吼道,“我与你不共戴天!”
  “遥岑你……”颜夕抬起她满是别扭的脸看向楚遥岑,“太紧了……”
  楚遥岑才略为松开自己的禁锢,伸出一只手揉着颜夕的头顶,“你差点就死掉了,知道吗?!”
  ……
  若无旁人的小夫妻状态,完全被无视的商陆顷刻间又被万剑穿心。
  如此轻敌必会不得好死!商陆在心中诅咒他们,而且还是本尊这样强大的敌人!就让本尊劈死你们吧!
  然后他将手举过头顶,举了好一会儿,又颓然地放下。
  哼!本尊只是忌惮你们那两把有灵性的剑罢了!才不是怕你们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就让本尊带着我可怜的小夺魄的内丹回去沼泽地,待我汇集沼泽地里所有妖怪的力量再来对付你们!
  “愚蠢的你们!”商陆逃窜之前不忘丢下一句威胁,“我一定会回来的!”
  “刚才那只乌龟呢?”颜夕问道,“我记得它的脖子变得好长,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被你杀了啊,变成微末飘散在空气中。”楚遥岑的眼中满是温情。
  ……
  依然是毫不受到干扰的二人世界,没有人把商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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