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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毒后归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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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将军,可是我对芙蓉,是真心的!”
段擎苍微微一笑,“三殿下,其实要娶我家芙蓉,并非没有机会,只是在芙蓉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位甫神仙顺着紫光来到我家,说芙蓉是天生凤格,必是要嫁给真龙天子的,三殿下若有一天成为真龙天子,再娶我家芙蓉不晚!”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凤羽眼眸中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下去,却有阴沉沉的气息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好半晌,他哧地笑了声,自嘲地道:“段将军便是看准我凤羽不可能有机会成为天下之主,才有此一言吧?”
段擎苍竟然没否认,如今,他是各个皇子争取的势利,而不是求着各个皇子去僻佑的主,他想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不想给谁就不给。
凤羽气急反笑,“哈哈哈——好,段将军,您的话,我记住了。凤羽告辞!!”
此时,凤羽的内心却有些后悔。
早知道绝无可能娶到段芙蓉,便娶了段玉容也可以,现如今算尽机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样子便是连接近段家也没有什么机会了,若说让段家成为他的后靠,更不可能。
他虽然从小就受尽其他兄弟姐妹的白眼,可他到底还是个皇子,被段擎苍如此毫不客气地拒绝还是很少见的,说白了便是段擎苍看出他在朝堂失利,不可能争夺太子之位,将来也不可能再荣登大宝,因此才敢与他这样说话。
既然段擎苍是这样想的,那么朝堂之上的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想法。
段擎苍这分明是落井下石,朝堂失利,他便与他撇开干系,使他完全失去段家的支持,这下,朝堂之上的人们,又不知该要如何的笑他了。
他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墙倒众人推了。
越想越愤怒,思绪像只疯跑的牛,直往更黑暗的地方钻石,他只觉得一口气血涌到胸口,憋得胸口生疼,脸色也变得煞白,走着走着便有些摇晃,只好扶住路旁的一颗树,闭起眼睛,稍事休息。
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有个小丫头正担忧地看着他,“奴婢参见三殿下,三殿下您没事吧?”
这却是段樱离手底下的丫头,名叫银环,以前在仆人院不侍打扮,看不出什么姿色,如今在鹤鸟阁内生活改善了许多,脸上也多长了点肉,显得珠圆玉润,倒颇有几分漂亮的感觉。
凤羽默默地摇摇头,“没事。”
说着又要往前走,却终是忍耐不住,一口血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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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风云
“啊!三殿下——奴婢,奴婢去叫人——”
“不,不用,扶我去你们三小姐处,休息会就好了。”
……到了鹤鸟阁,看到段樱离正在树下荡秋千,只是独自荡着,幅度也很小,看到他进来,依旧没有停止,而是歪着头看向他,目光中有疑惑,但多的却是淡然。
他推开扶他的银环,勉强地露出一抹笑意,向段樱离道:“三小姐好心情!”
段樱离这才从秋千上下来,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福,“三殿下,不知驾临鹤鸟阁,有何贵干?”
他虽然已经抹去唇上的血迹,可是唇角还是有所残留,映衬和脸色更加苍白。可他自己并不知道,依旧做出意气风发的样子,哈哈一笑,“没事就不能来探望三小姐吗?说到底,三小姐曾为本皇子献计,也应该算是朋友了吧。铨”
段樱离亲自给他斟了杯茶,“三殿下,请坐。”
接着又向玉铭示意,玉铭便向众人摆摆手,都散开去别处忙了。
“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了,三殿下想说什么便直说好了。”
凤羽再也掩饰自己的怒意,沉沉问道:“向太子献计者,是不是你?”
段樱离摇摇头,“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如何能够进宫去给太子献计呢?”
“那之前,你将这个计策说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其实有漏洞?你是否故意陷害本皇子!?”
段樱离只是笑,这个问题她早已经解释过了。
凤羽的语气终于渐低下去,有些疑惑,有些无奈,又有些茫然地道:“你以前见过我,我也见过你,你恨我对不对?我能感觉到,你一定很恨我?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使你如此恨我?”
“三殿下,事以至此,您不必过于悲伤。身为男子,志向远大,一时的挫折又算什么呢?况且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真是会安慰人,你知道,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
“三殿下不会因此事失利,便将责任全部都推到一个小小女子的身上吧?”
段樱离的语气蓦然冰冷。
凤羽微怔了下,接着便苦笑,“是啊,我若把责任推到一个女子的身上,岂不是太没有担当了。你放心,我不会怪你,我今日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想对你说些话。”
“请说。”段樱离很干脆。
“我知道,你原本并不是庶女,至少你娘亲和大夫人是平起平坐,只不过六年前,你娘亲被送走后,你便成了庶女。如今,你娘亲虽然回来了,却是以姨娘的身份,所以你依然还是个庶女,并且这辈子,在这个家里,在这个国家,在你一生的生活里,你将不得不接受庶女的身份,你所能到的一切,都是以庶女为标准,超过这个标准的话,便是妄想,便是僭越,会有人反对和嘲笑,甚至阻止。”
“三殿下,您是在嘲笑我吗?”
“不,我只是在说事实。因为我和你一样,身上有个去不掉的‘庶’字,身为庶子,我虽然也是皇帝的儿子,但我却不能得到与其他人一样的待遇。便说太子和二哥,他们一个不学无术,只会跟在娘亲的身边学些奸险狡计,如个跳梁小丑般可笑。二哥呢,整日留连在风花雪月之中,无心政事,可是他们,都能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父皇也看重他们。
而我,便是再努力十倍,只要稍犯一点错误,就会被打入地狱。你说这公平吗?一点都不公平!太不公平!!”
他狠狠地砸了下桌子,茶杯中的茶水微微晃荡。
“三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段樱离向来不觉得,凤羽是会个向人诉苦的人。前世的时候,便是多少的屈辱与痛苦,他也是默默地咽下。
“三小姐,我想娶你!”
段樱离真的愣住了,他本以为,当初在娉婷院皇子选妃宴上,改变前世的格局,凤羽向她求婚的这一幕便不会出现。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依然存在,只不过是推后了许多,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他就忽然向她求婚了。
“三小姐,从上次你献计,我便知道你是个与众不同又聪明智慧的女子,你若肯嫁给我,我必让你成为天下最荣耀的女人!”
这句话,如一个魔咒。
让段樱离的头蓦然痛了下,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劈开来,将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生生地劈成两半。很痛很痛,但她却没有叫出声,只是忽然将桌上的茶杯全部都拂到地上去,随着哗啦一声响,她猛地清醒了,头也不痛了。
对,这句话的确是个魔咒,但是是上世的魔咒,不是这一世的。
“女子出嫁,当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况且三殿下刚刚从我父亲的院里出来,恐怕与他商量的便是求娶之事,只是求娶之人并非是我,而是我大姐芙蓉。樱离虽然卑微,却也会自珍自爱好好的过我自己的人生,绝不会做别人的候补,三殿下,请您勿再动此念头,樱离即知你所爱的是大姐芙蓉,便绝不会自讨苦吃嫁给你。”
凤羽真的震惊了,她竟然一语猜中他去段将军那里所说的必是求娶之事,而且也猜中他要求娶的是段芙蓉。
段樱离又道:“三殿下请不要再污辱我,也不要再污辱你自己!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府休息吧。樱离不送!”
下了逐客令后,段樱离偏身站在亭下,目光望着遥远的天际。
前世,她当然也明白,所谓婚姻,必须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那时候,她被他的话所感动,她信了他,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大胆的在段擎苍面前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将自己从段府分割出去,将自己的心,生生的剖出来,奉给他,然而换来的是什么呢?
男子的诺言,不过是一种想要达到某种目的,而生成的锋利工具。
……此时,同样思绪万千的,还有凤羽。
这些日子,他一点一点地发现了段樱离的与众不同。或许她的姿貌并不如段芙蓉,甚至还没有段玉容美,但是那不过是因为她在仆人院住得太久,营养不~良,还分明是没有长开的模样,但已经可以预见,再过一两年,必是个大美人儿。
关键是他的聪慧,这么久以为,她是他见过的,最聪慧又自尊的女子,那纤瘦的身躯里,似乎有种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左右的执念和坚强。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女子吗?
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需要一个,聪慧的身边人,他完全能够信得过她,她将奉献她所有的智慧。
可惜,她拒绝的太绝决,他似乎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又想到,之前他将自己的想法表现的太明确了,没有在这个不起眼的丫头面前加以掩饰,甚至连他想和段玉容解除婚约的事她都知道,甚至是经她点拨才成功的。想来如今她这么明确的拒绝,也与那时的事有关,心中不由一阵怅然,觉得胸口更疼了。
再坐了会儿,喝了几口茶,匆匆地向段樱离道了声歉,就很狼狈而又失落的走出了段府。
段樱离却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原本以为自己在世为人的第一天,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原来只是时辰未到。
只希望凤羽能被她一席话击退,不要再来纠缠。
*
隔日是庙会。
三姨娘李蓉蓉特别想去,赶在大夫人正好不在府中,便带了大小姐和顾采芹去央求老夫人,允许他们去庙会逛会儿。结果老夫人痛快答应,并且让段樱离、段鸿及梅夫人也一同去,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是大家一起去总比一个都不能去好点,李蓉蓉只好挨个地去通知大家。
段延生怕段鸿出事,贴身照顾。
其余人等,也多数有人护着,段芙蓉因为是府中的大小姐,又花容月貌,段擎苍也早给她配备了人手,专事保护她的安全。此时,他们不远不近地跟在段芙蓉的后面。段芙蓉笑语嫣嫣地牵了顾采芹的手道:“采芹,你是很少机会出来的,今儿好好玩,有我的人保护你,没问题的。”
顾采芹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大姐。”
段芙蓉又扭头向只带了玉铭一人出来的段樱离道:“三妹,你也是,你要紧跟着我,且莫出了什么事。”
段樱离也淡淡地笑着谢了她。这段时间,她胳膊上的伤也早已经好了,今日出门,她却有别的心思。
李蓉蓉哈哈地尖声笑道:“敢情这一大家子的安危,都要靠着大小姐你呢!唉呀姨娘好怕,一定要好好保护姨娘!”
李蓉蓉虽然是三姨娘,但也只是因为进门早,年龄尚比四姨娘还要轻上一两岁,脸蛋鼓鼓的,没有像梅姨娘那样,美则美矣,脸却不再饱满了。难得出来玩,她玩心尽显,居然比几位小姐还要活泼好动的样子,看见什么都开心,走走停停,大喊大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的。
段芙蓉的脸微微红了,“三姨娘,你能不能别这样,被人当猴子的看着,连我都替你丢人。”
“你恐怕是怪我抢了你的风头吧,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可不都是在看你来着?今日却都看着我!”
“三姨娘,你乱说什么胡话呢!”
段芙蓉真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今天可是脸上蒙着纱的,顾采芹也如是,只是梅姨娘母女和李蓉蓉没有蒙纱,将自己的容颜随便展示。段芙蓉觉得这样很不好,越是好的容颜,越不能轻易展示,能看见它的,只能是高贵的人们,而不是这些平头百姓。
瞪了眼梅姨娘和段樱离,郁郁地往前走。虽然她的脸上蒙着纱,可越是这样的打扮才越扎眼,而且这一群人中,除了段樱离外,基本都是华衣美服。
有些人的目光,已经悄悄地盯在了她们的身上。
段芙蓉当然感觉到这种情况,但她不怕,反正有那么多的家将在保护她,但是段樱离吗,就——灵光一闪,忽然有一个完美的计划浮上心头。
……段鸿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热闹的庙会,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虽然有段延跟着,梅姨娘也累得很够呛,根本也无心欣赏宴会了。段樱离递给她一方手帕,“娘,段延会好好保护鸿儿的,你大可不必如此跟着。”
“樱离,我是不放心。”
这句话说完,她又撇下段樱离,追向在人群里乱窜的段鸿。
段樱离看着这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点点苦涩,如果自己回到小时候,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这么关心?不过那时候,便连出来一下的机会也没有。
段芙蓉拉着李蓉蓉和顾采芹进入一家富丽堂皇的胭脂水粉看胭脂,发现段樱离正站在人群里发呆,便暗暗地递给家将们一个眼色。
家将们向段芙蓉点点头,就向段樱离走去。
这时候,段樱离并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只向玉铭说:“你也去逛逛吧,别总跟着我。”说着又向玉铭的手里隔了绽银子,“好好给自己买点儿东西,顺便给玉瑶银环她们也买点礼物,下次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玉铭感激不尽,“谢谢三小姐!可是您……”
“我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吗?我会照顾自己的。”
玉铭也实在不能放弃这难得的机会,犹豫了下还是往前面卖花钗的小摊上去,“三小姐,你自个照顾好自个,我买了东西马上回来找你。”
……
段樱离一个人往街道的东头走去,她清楚地记得那里有一棵老榕树。
一路上人群拥挤,她默默然地走到那里时,花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发现榕树下有很多女子,正拿着许愿球往树上扔。
很久很久以前,在前世十三岁的时候,与凤羽成亲的前一天,那天并不是庙会,但她因为从来没有来到这棵据说有灵性的老榕树下许愿,因此表达了这个心愿,凤羽便毫不犹豫地带她来了。
那一刻,她真的很幸福。
现在再看这棵老榕树,一如当年,硕大的树冠几乎遮住了整个空地,树上挂满了七彩的许愿球和彩带,还有树下那些虔诚的善男信女们,依旧那么愚昧到让人反感的地步。
当年她和凤羽来的时候,树下倒是冷冷清清,她兴奋地写下自己的心愿,抛了彩球,可惜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的挂在树上,最后,是凤羽替她扔了上去,还用那双足够魅惑人心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搓了下她的脑袋,“真是个小傻瓜。”
她曾经以为那是爱,后来才明白,他是真的觉得她傻。她的确傻。
当时,她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全部都是年少时的心愿。盒子最上面的最后一个心愿,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凤羽永远爱樱离,樱离也永远爱凤羽,海枯石烂,此情不移。
……
往事本如烟,但那时候的傻和痴,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在此时此刻蓦然剖开她的心,血淋淋地伤口,疼痛如真。她蓦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了两步,面色苍白,目光却落在老榕树下那块地方,时过境迁,她依旧记得她将那个盒子埋在那里,傻傻地说,既然许愿树这样的灵,我便将自己的愿望全部都种在树下,那么我的愿望便都会成真。
当时她记得凤羽说过什么,他说:“我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这不关这棵老树的事。”
他说得意气风发,他那样笔挺地站在树下,任风吹着他的袍角。目如星子,笑若春风,那一刻,她的心彻底为他沦陷。
只是,他却始终没有把那个盒子再从土里起出来,看看她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心愿。或许他那时候已经确定,她的心愿不过是做个人上人而已。他从来没把她的情看在眼里,没把她的心看在眼里。
段樱离想到这里,那片荒芜的心海,似乎又无声地飘起了雪……来到庙会之时,她曾在自己的闺房寻找过那个“愿望盒子”,奇怪的是,在记忆中的地方,那个盒子却不存在。
于是她开始怀疑,或许那个盒子,早在前世时就被埋在树下。
她不愿那么痴傻,今天,却是抱着侥幸的心情,来挖出这个盒子的。
可是树下人群熙熙攘攘,她实在不能立刻动手挖盒子,只能静静地等在角落里,静默着如一尊不影引注目的雕像。
这样过了不久,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今日便也来抛抛这个许愿球!我希望自己永远都这么年轻美丽!”
段樱离的目光转到那人身上,果不其然,正是凤欢颜和慕风,凤欢颜穿着平民裙裾,虽然也很华丽,但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大家小姐而已。显然她是微服出行,原本打算上前请安的段樱离,干脆也就原地不动。
反而是戴着昆仑奴面具的慕风,转眸间已经发现了她,竟也没有向凤欢颜说的意思,只是向她微微地点了下头。
凤欢颜到了树下,还是一派的公主做风,“把笔和纸给本宫——给我拿来,我要写下我的心愿!”
慕风提醒道:“你得去那儿——”指指不远处的桌子和一个山羊胡子的书生,“你要向他付银子,才能买到许愿球,不过你可以免费用他的笔墨。”
“付银子?”这位公主似乎第一次意识到,用别人的东西还得给银子。
不过她并没有纠结多久,向着慕风嫣然一笑,“好,我付银子。”
到了桌子前,向那书生丢下一绽银子,“我要写字!”
她刚才到这里的时候,说希望自己永保魅力,但是等到真正下笔的时候,却是认真起来,蹙着眉,冥思苦想,极其认真的模样,好半晌才在纸上写下:“希望和平早日到来,希望与我爱的人比翼双飞。”
她的这个愿望,并不瞒着慕风,反而让他看清楚仔细,“将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你能给我吗?”
慕风的眼睛似乎在笑,“当然。”
凤欢颜又把彩球递给他,“那你亲手帮我扔上去吧。”
慕风笑笑接过彩球,走到树下,往上看了看,然后将那只彩球往上扔去,正好挂在树冠最高处的一个枝桠上,旁边的众人看得都惊讶起来,彩球据说挂得越高越好,因为那里是离上天最近的地方,挂得越高,上天的神便会越容易看到人们的愿望。
一阵惊叹过后,终于有个女子羞答答地走过来,将彩球递向慕风,“这位公子,可否麻烦你,也帮帮我……”
慕风很有风度,将彩球接过来,向上扔去,虽然比刚才凤欢颜的那只略低了点,但也是在很高处稳稳地挂住了。这让那些屡扔不中的弱质女子们都兴奋不已,呼哗一下将慕风团团地围在中间,“也帮帮我吧!”
☆、杀妹
“还有我!”
“请公子帮帮我吧!”
……
慕风大概没想到有这种情况出现,一时间愣住了,凤欢颜大笑,“好,我就命令你,把这些美女的彩球都给挂上去!”
慕风笑道:“这有何难!铨”
忽然飞身而起,整个人已经跃起数丈高,到达树冠之上,却依旧不停留,另一只手轻轻地借着枝桠的力量,身体便围着树冠凌空转起圈来。榕树的叶子在风与力的作用下,落下了一些,如翩翩的蝴蝶,而慕风便踩在这些蝴蝶之上,徜徉在风中……
他虽然戴着面具,不过身形修长,动作优雅潇洒,言炎举止又露出贵气天然,反而使众女对他面具下的面容充满想象,这一定是个,像神一般俊美的男子…毂…
“真希望能够看到他的面容啊!”
“哇,好美啊——”
“这人是谁,当真是个美男子啊!好希望被他抱抱。”
“你不知羞!不过,如果能让我揭开他的面具,我便出一万两银子也愿意。”
“你就知道拿财势压人!”
段樱离身边的两位小姐这样吵着架……
段樱离也仰头看着慕风,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二公主凤欢颜会如此宠爱慕风,据说自从她的身边出现了慕风,其他的面首就被打发了。果然这慕风,光是这一身风~流傲骨,也足够吸引人,且不说他面具后的容貌,定是绝艳,否则二公主为什么让他戴上面具呢?无非就是不想被更多女子看到他的面容罢了。
段樱离的脑海里,忽然出现“男颜祸水”这个词儿。直觉告诉她,一个男子惊才绝艳成这样,绝非好事。
慕风围着树冠“飞”了几圈,已经把手中的许愿球基本都挂在树上了,他当然也注意到下面女子们的神情,不过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向段樱离看去。
就在众人都看着他,他看向段樱离的时候,忽然有两个壮汉欺到段樱离的身边,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另一个手脚麻利地将段樱离抱起塞入一辆马车,随着驾地一声,马车往旁边的官道冲去,一路上百姓都惊叫着散开。
慕风手中还有几个没挂完的彩球,此时一齐撒在树上,他自己则大鹏展翅般,往抓走段樱离的马车飞去。
二公主凤欢颜喊了声,“你等等我!”
公主的安危同样重要,她今日微服出宫,身边即没有丫头,也没有护卫,实在不能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慕风的身形一拧,从半空回转,落在凤欢颜的面前,“你别乱跑,在这里等我,我去救人。”
“救,救人,救什么人呐?!”凤欢颜忙问。
“不跟你多说了,回来再向你解释。”
说着话,慕风已经往官道上冲去。
众女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刚才那唯美的梦幻般的画面中清醒过来,又将凤欢颜围在中间,“你认识他呀,他叫什么名字?”
“对呀对呀,他长什么样子?”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呀?不会是他的妻子吧?”
“他有妻子了吗?”立刻有女子发出惨叫,就好像听闻爹娘死了般。
凤欢颜的眸中出现一抹调皮,“没,没有!他这么神秘又潇洒的男子,怎么会有妻子呢?你们想看到他的真容是不是?特别想看到是不是?”
“是呀是呀!快告诉我们,怎样才能看到。”
“当然是——”
凤欢颜道:“当然是谁出的银子多,就让谁看到了!”
“我出一百两!”
“切!我出一千两!”
“我出两万两!”
这个声音清脆又嚣张,众人暂时安静了些,虽然他们都是豪门贵胄家的小姐,但是真正能拿得出大笔银两的人,还是极少数的。以女子现时的地位,怕是要变卖许多金银手饰,才能换了些银两,人家能出两万两,也证明这事和其他人没多大关系了。
凤欢颜看向人群中那个喊出两万两的女子,她有着一张娇俏明丽的脸,特别是那双清亮的眼睛,如同远山的风,又像是初升的太阳。
耳旁一缕自然卷的头发,使她更显得与众不同。
“洪小姐?”
洪婵微微一笑,向凤欢颜福了下身,“正是。”
她非常清楚凤欢颜是微服出宫,所以没有行正式的礼。凤欢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呵,洪小姐果然大手笔,好,就说定了!既然你有两万两,我自然必须得让你见到他的样子。”
二人搭上话,别的小姐们便知已经没有希望,只得沮丧地散开。
洪婵道:“附近有个茶馆,是我爷爷一个好朋友开的,也算是百年老茶馆了,后院环境清幽,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
“也好。”
这二人往茶馆走去,凤欢颜只是想找个地方等着慕风,却不知道此时,慕风已经身处极度的危险中。
他与凤欢颜说过话,再出来的时候,马车已经疯跑出很远,他只能在后面狠追,直到马车驶出奉京城外,往荒凉的郊外而去。
马车一直不停,疯了般的往西窜去,经过一片绿色的草地,还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慕风的心蓦然下沉,再继续往前,便是西壁涯,咬咬唇,他足下发力,如同一只凌空而起的猛虎,直向马车扑去。
与此同时,车内滚出两个大汉,二人落地后,才发现后面有人追来,对视一眼,顾不上什么,便一起往不远处的树林里跑去。
马车将要冲下悬涯,眼见着前方深不见底的沟壑,段樱离心头一凉,万万没想到,再世为人,性命却莫名其妙断送在这里。
千均一发之际,一人如天降的神兵般,冲入马车,与此同时,马车已然凌空。段樱离只觉得腰间一紧,二人从侧窗翻出,依旧没有及时落于地面,只是慕风一只手抓住了涯壁,二人只靠着他一只手的力气,勉强吊在半空。
“抓紧我。”慕风语气冷窘。
与此同时,听到涯下马匹的凄惨嘶鸣声和马车被撞飞的破裂声,段樱离往下看去,却只看到雾腾腾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涯底的情况。
这若是跌下去,当真是粉身碎骨。
慕风喘吸得很厉害,从城内追出城外,再冒着生命危险将段樱离救也马车,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力量。
一滴汗水落在段樱离的脸上,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正在衰减,她忽然哀求道:“救我!我不想这么死去!”
这是慕风第一次听到她的哀求,只是就算是哀求,也带着无法掩去的冷漠,甚至连目光中也没有丝毫的软弱。慕风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到底这个女子,遭遇过什么样的过去,竟使她的心冷硬若此?
苦笑一下,他道:“我即是将你从马车里抓出来,就一定不会再让你跌下去,你放心吧。”说着话,手臂已经用力,段樱离只觉得身体凌空而起,之后便落在涯边,一时停不住,翻滚了两下,被石子烙得身子疼,可等她停下爬起来后,马上意识到自己从鬼门关里捡了条命,连忙爬到涯边,看见慕风依旧吊在涯下,正仰头看着她。
“快点上来呀!”她喊道。
“我快没有力气了!”慕风答。
“那要怎么办?”段樱离焦急地问。
“去那边扯根腾子过来,拉我上去。”
“好!你要抓紧,我马上过来!”
段樱离转身就去别处找足够长的青藤,须臾,扯了根青藤过来,喜道:“我回来了!”说着便把青藤顺涯扔下,然而只一眼,她就愣住了,刚刚才吊在那里的慕风,此时不见了。
她的心脏猛地收缩,猛地回头四下观看,只见远处白云悠悠,一群鸟儿正从头顶飞过,风吹起她的发丝,却哪里有慕风的踪影?
她只觉得身子发软,坐倒在涯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往城内走去。
然而,自始至终,她面容平静,并未流下一滴泪。
……
回到城中时,已是傍晚时分,段樱离到了东头的许愿树下,果然看到二公主凤欢颜正等在那里,此时已经无人许愿,树下一片安静。
看到段樱离衣衫发皱,手腕上似乎还有血迹,二公主凤欢颜的秀眉紧拧了下,“段樱离,你怎么搞成这样?”
“二公主,慕风他摔下西壁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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