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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毒后归来-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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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风听了她的解说,又想起段樱离在涯底所说的,一切皆是为了使他不能应战之目的。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不免有些失落,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小兵阿沈的解释最为合理,于是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那日若我没有落涯,必会帮助赫连勃勃,与尔等大战一场。”

凤青鸾听闻,愣了好一会儿,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指着慕风道:“为何?为何?为何她竟无法说服你?为何她无法说服你?”当初,若是以书信方式能够说服他,或者是在雾谷能够说服他,二人便不会落到涯下去吧?

但是为何她竟不能说服他?以慕风对段樱离的感情,便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不是也会一口应承下来吗?为何现在樱离竟没办法说服他?!

难道樱离被他骗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爱她。

想到这点,凤青鸾的心就好像被撕裂般的痛,又恨段樱离过于了解他凤青鸾,她将一切的结果都想到,她想到了他,也想到了慕风,她为他们着想,却唯独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处,没有为自己想过丁点。

凤青鸾终于不笑了,却是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地道:“樱离,你曾说,但求位高权重,不求鸳鸯白头……你为何不继续这样自私自利的无情下去?你这个,骗子……”

慕风此时的心情亦是复杂极了,好半晌,才回答凤青鸾的问题,“你问我,为何没有被她说服?因为我与她的交情还没有好到,使她能够说服我的地步……她似乎认得我,可是我,我早已经不记得她,我们在雾谷相谈时,不过才见了几次面而已……”

慕风艰难地说完这些话,忽然觉得心里头有个巨大的洞,那个洞那么黑,黑到他看不清楚一切,黑到他仿佛要滑入到深渊,黑到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黑到他似乎要失去一切。

凤青鸾身体僵了僵,缓缓地抬起眸子,手中的杯子卡嚓被他捏碎。

他像没有听清似的,冷冷道:“你说,你不记得她了?”

小兵阿沈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听闻三年前,东夏国忽然寻回失散多年的少主,此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冷酷无情,他的忽然倔起,使东夏国在短短的三年里,硬将一片贫瘠之地建成一片拥有八万铁骑的铁桶江山。

然,却有小道消息说,东夏国的国主,历来眉心一抹玫红,其实是因为蛊虫入体所致,此蛊虫可控制人之情~欲,是以国主不能妄动感情,没有感情的羁绊才会更加专心国事,而且慕少主,应该是失忆了对吗?”

其实这几年,凤青鸾也没少听到慕风的消息,他也好奇,为什么段樱离昏睡三年,他竟从来没有入宫探望过她。

但是他实在也是不想再与慕风有任何的刮葛,甚至刻意地回避有关他的消息,结果现在知道的反而还没有小兵阿沈多。

慕风只好点点头,“三年前,我之前的人生,一片空白。”

凤青鸾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噗嗤一笑,觉得上天真是作弄人。

如今,段樱离已死,尸体化入涧水中,一身清洁而去,却不知她死时,有没有些许不甘心?

他不免又悲哀地在内心叹一句,“樱离,你真傻。”

慕风又道:“凤青鸾,我们曾经认识,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樱离也认识我对不对?那个,木蝴蝶的故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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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她(二更)

凤青鸾眸中闪过一抹寒芒,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是的,她认识你,但她自始至终都只是爱我,并且是我的皇后我的女人,你只可以称她为段皇后。还有,刚才阿沈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去雾谷见你,不过是为了我不受损伤而已。”

慕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待要再问的时候,凤青鸾却已经转身往楼上而去,“慕风,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这一生,下一生,下下生,你都不可以再纠缠于她,否则,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凤青鸾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段樱离出宫后,为何竟成了大历的太子妃……

他一直想,一直想,都想不通这一点。就算她生他的气,要离开他,也不可能在负气之下就去嫁给子悦太子。

又想起她当初是以沈罗刹之名嫁给子悦太子,只不知那真正的沈罗刹去了哪里窀?

凤青鸾的脑海里忽然出现沈罗刹的影子,当初他本来有机会揭下她的面具,看到她的真颜,只因她说,“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的夫君才可以揭开我的面具,你若是揭开了我的面具,就要当我的夫君。”

他最终没有揭开她的面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罗刹有一日会与段樱离扯上关系,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与沈罗刹有脱不开的关系妲。

握紧的拳,狠狠地砸在桌上,“沈罗刹!”

他的呼唤将小兵阿沈惊了一跳,转过身来,却发现凤青鸾并没有看她,不过她还是止不住地现出一抹惊喜的笑容,他对她并非完全没有印象,至少在这种时候,他偶尔还是能够想起她来。

她装做好奇地道:“陛下,沈罗刹是何人?”

“她有可能是害了樱离的人,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樱离会以她的名誉嫁给子悦太子!若她没有嫁给子悦太子,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是她害了樱离!”凤青鸾的语意里冷意森森。

小兵阿沈微怔一下,哦了声,却是失落地低垂了眼眸,再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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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慕风与凤青鸾告辞,各自回国。

无论是南诏还是东夏,还都在等着他们回去,之后二人各自派人在深涧两岸又寻找数日略过不提。

昨日还一幅生死仇人的样子,今日再见,竟是彼此无话。

二人甚至没有说告别的语言,只是向彼此行了个抱拳礼,便骑在马上,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容清眼见着四匹马消失在视线里,默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根立了千年的柱子。

“将军,容清永远都在等你。”

……

慕风又去了雾谷。

站在与段樱离一起落涯的地方,他盯着手中的木蝴蝶,看了很久很久。

官红俏依然在丘下默默地等待,有些往事在脑海里反复出现,渐渐地视线就被泪雾模糊。

或许,这辈子,她所能做的,只是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等待。

得到消息的方鱼也赶来了,他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官红俏和慕风的神情都很凝重,而且两人似乎都没有心情将落涯之事复述一次,官红俏是不敢说,其实她也是间接害死段樱离的人之一,若不是她那么任性的将棚子搭在不安全的地方,又何至于引来大蟒蛇?

每提一次这种事,她的负罪感就多一分。

慕风更不想提,每次想起段樱离与他告别的情景,他的心就多一分痛。

每痛一次,眉间那玫红的颜色就更加的深……

从待客居客栈到圆觉寺至现在,才十天而已,他的蛊毒竟然又发作了一次,打破了之前一个月才发作一次的规律。

方鱼见他独自立于丘上,似乎比从前更加的孤单,眸里有抹不去的茫然与落寞,一时有些难过,这位少主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的什么,他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走的那么孤独。

人人都说,身为国君,应该断情绝爱。

可真的断情绝爱了,这国君却又做来干什么呢?换来的不过是,无尽的寂寞与高处不胜寒的苍凉。

关键是慕风自从中了蛊毒之后,这一切,似乎就不再是他自己选择的了,关先生及东夏国的一切,都推着他往前走,走一条原本可能并不属于他的路。方鱼陪着他,看着他走的那么冷,没有丝毫的欢乐,他虽觉得男子立于天地间,该当如慕风一样,以创立一番霸业为目标,但若是换成他自己,他必要干脆利落地拒绝这种人生。

慕风终于从丘上走了下来,看到方鱼便道:“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方鱼道了声是,将这段日子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

宣帝依旧是大历的国主,但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的兄弟姐妹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基本被他诛杀殆尽,现在赫连一族除了逍遥王爷赫连虎,其他人不是死便是臣伏在宣帝的脚下,说到这里,方鱼有些感叹地道:“那宣帝病弱,听说每日里的上朝只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有时候甚至在朝堂上吐血,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事却是极狠绝,为了这帝位,下了狠手。”

因为他的狠绝,现在已经没有反他的人,国情尚算稳定,不过暴君的名号也算是落下了。

这倒无所谓,纵观几千年历史长卷,凡是做出一番惊人事业的,又有几人不被称为暴君?为君者说到底,便要受得起各种评说。

慕风冷冷道:“恐怕,不是没有反他的人,而是都选择暂时蛰伏,避其锋芒,或许直白点说,他们都在等他死。”

方鱼微怔一下,点点头,“的确应该是如此。”

慕风道:“即是如此,我们回国吧,或许我们也应该等。”

方鱼点点头,“是!属下这就安排!”

就在这时,有信使送来一封信。

慕风将信打开,却是一封宣帝的邀请信,请他晚走两日,二人可在圆觉寺的禅房相见一面。

把信揉碎了化到风中,向方鱼道:“是宣帝,约我两日后在禅房相见。”

官红俏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宣帝约你不知是何事?若是国家大事,大可请少主入宫,却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约少主在禅房相见,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方鱼听闻,也觉得此事有些怪异,道:“那少主如何打算?”

“当然要见。”

既然慕风决定要见,方鱼和官红俏免不了在圆觉寺内布置一番,以保证慕风的安全。那日,慕风正在寺中散步,忽见角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紧走几步,跟在那个身影之后。

只不过那身影仿若知道有人跟着,行得非常快,眨眼间又转过廊柱拐到小路上,慕风又只是看到一个侧影及翻飞的裙角。这一次,他越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路追去,最后到了圆觉寺一个大院子里,有一群僧人在那里打理花圃。

慕风追了过来,却不见那个身影。

便问那群僧人,“各位,你们有看到刚才一个女子从这里经过吗?”

僧人们都茫然摇头,一个僧人又道:“施主,这个院子是贫僧们居住的院子,一般不会让女眷进入的。”

慕风狐疑地哦了声,又向四处观察,依旧没有任何的异样。

暗忖,莫不是这几日老想着这些事,竟致眼花了?

从那个院子里出来,发现一条幽近小道,便缓缓地踱了过去,刚走了几步没想到忽然有个身影扑到他的怀里来,这下冷不防的,把慕风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而那个人影倒在地上,手腕处大概是擦伤了,嘶地一声,又抬眸向慕风看来……

待看清她的模样,他一下子愣住了。

“樱,樱离?!”

那女子也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小脸上还带着惊慌,但这惊慌慢慢地就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神情,她抚了抚自己的脸,便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小脸看着他……

慕风真是没想到,段樱离不但没死,还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将目光转到别处,用拳遮了自己的唇轻咳了声,这才将情绪调整好,又是那淡然的样子,“你那日,不告而别,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好好的活着,那些血,涧边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女子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脑子飞快地转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慕风又道:“好,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你活着,我很高兴。”

女子点点头,低垂了脑袋,脸上露出喜悦害羞的神情。

就在这时,方鱼已经赶到了,看到这种情景,方鱼明白了什么,道:“少主,其实上次,她没有死,是我救了她。”

慕风哦了声,道:“你即是救了她,为何不早早禀告?”

他虽然是质问方鱼,但语气温和。

既然段樱离还活着,方鱼犯的错也就不是错了,他其实也没打算追究。

方鱼跟着他三年,如何不了解他的脾气,当下也是松了口气,却又道:“只是,那次的事伤了她的嗓子,她现在说不出话来了。”

慕风点点头,嗓子伤了,还是会好的。

段樱离见状,忽然站到了慕风的身边,并且将自己的手套在了慕风的臂弯里,有点示威似地向方鱼瞪了眼,方鱼见状,只能无奈苦笑,“既然你们又相聚了,那也没属下什么事了,属下告辞。”

说着向慕风施了一礼便走开了,心里却是怪怪的。是的,自从他从绞架上,救下段樱离,便觉得她哪里都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以至于性情大变,但是他还是坚信,这女子就是段樱离,没有谁能在绞架上吊那么久还能活下来,除了段樱离,再没人能想出那法子了。

她竟在上刑前,在自己的喉间塞了一条圆管形事物,上了绞架后虽然很痛,但却可以使她维持微弱的呼吸,在她被救下来后,一直在吐血,却是因为那管子伤了她的喉,虽然从那以后不能说话了,但她毕竟活了下来。

但是,慕风失去记忆,段樱离又是被处以绞刑却被他救下的,因此他不知道怎么安排段樱离,便就近找了间房子先让她住下来,但是这些日子,她似乎一直想要逃跑,他因此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照顾于她,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段樱离,而是段樱离的婢女,卜青牛的徒弟花轻雾。

今日,她正是暗中跟着方鱼来到圆觉寺,又害怕被方鱼发现,再将她关回去,因此才在寺中躲躲闪闪,没想到被慕风撞个正着。

这算不算是某种缘份呢?

她在心里暗忖着,同时打量着眼前的慕风。

只见他虽然面色略微苍白,但整个人儿却依旧芝兰玉树般俊美,风度气质又是绝佳,就连脸上那淡淡的漠然也是令人心动的。这样的人儿,若是从前,她甚至不敢奢求他多看她一眼,但是刚才二人乍然相遇,她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掩不住的激动,那迷人的眸子,迸发出来的迷人光彩,令她的心怦怦狂跳着。

这个向来仆实的女孩子,在刹那间,竟生出了些原本不该有的心思。

她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果然这张脸,太受上天宠爱。她也不知道段樱离怎么样了,但只要能跟眼前男子再多相处一会,也是好的。

看见方鱼走了,她便展颜向慕风一笑。

慕风很喜欢看她的笑,但是,自从见过了凤青鸾,他始终记得,她是凤青鸾的皇后,虽然封后当日她逃走了,但名份仍在。所谓兄弟妻,不可欺。他也凤青鸾虽然不是兄弟,但毕竟这也是身为男人,应该遵守的道德约束。

他将她的手轻轻地从自己的胳膊上推开,“你用饭了吗?”

花轻雾可怜兮兮地摇摇头,慕风道:“我带你去用饭吧。”

二人到了前院,慕风让人把素斋端到他居住的小院里来,亲自给花轻雾倒了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中,道:“吃吧。”

其实在涯下那么久,段樱离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次饭。

最后一次,官红俏让她喝鸭汤,她喝了一口,却吐了出来。

想来,那时候她的内腑破裂,又怎么能吃得下东西呢?

在段樱离吐出鸭汤的时候,慕风心中出现一个念头,那就是,等日后上涯后,一定要请段樱离好好的吃一顿饭。

今日,虽然都是素斋,但都是实打实的精美素斋,也算是达成自己的心愿了。

花轻雾虽然被方鱼照顾着,但方鱼又有很多事忙,心也粗,向来都是给她钱,她自己解决吃的,虽然她自个的手艺不错,但别人做来吃,和自己做了自己吃的感受是不同的,况且这次是慕风请她吃,她高兴极了,胃口大开,拿起筷子便开心地吃了起来。

这吃相……

慕风微微拧眉,在涯下的时候,段樱离就算再饿,吃东西也不曾这样的狼吞虎咽过,不过想到她可能是太开心了,当下也没多想什么。拿出帕子,替她擦去唇角的一粒饭渣,道:“在涯下的时候装什么大家闺秀,出来后反而这般不讲究了,你这个女子真是怪。”

慕风的话立刻提醒了花轻雾,她马上放缓了动作,不好意思地向慕风一笑。要学段樱离的动作也不是太难,她在段樱离身边生活了那么久……

见她又文雅起来,慕风忍不住噗嗤地一笑,“你这样子吃,便是要让我愧疚吧?”

花轻雾眯眼可爱一笑,却放下了碗筷,表示已经吃饱了。

之后,花轻雾眼巴巴地看着他,比划道:“我初来这里,发现这里风景很不错,不如你带我去逛逛吧。”

她比划的动作很娴熟,慕风道:“原来你会哑语。”

花轻雾点点头道:“我从前有个哑仆,你还记得她吗?与她相处的久了,我自然也会了。”

☆、我不能离开他

慕风对这个哑仆倒是有印象的,记得有一次,她还拿石头扔他。于是点点头道:“对,那个叫小雾的……你有这样的忠仆,倒是令很多人惭愧。”他曾听段樱离说过,在绞刑台上,是小雾替她死去了妲。

其实这件事,段樱离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对于卞连玉给小玉换脸的事儿就略过没有说,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人皮面具之类的,慕风也作此想。

所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段樱离,并不是真正的段樱离,而就是那个哑仆花轻雾。

花轻雾想起在绞刑台上,自己那般恐惧的心情,恐怕是没人能够理解的。不过看到慕风对自己深信不疑,又觉得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补偿,有了这张脸,她的人生似乎与以前不大相同了,她内心窃喜,竟然希望段樱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慕风如何能知她心里的想法,只觉得她眼眸里有忽闪而过的悲伤,以为她想起雾谷中的事而感到难过,又道:“在谷底的时候,我有很多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记恨。”

花轻雾含泪摇了摇头,忽然将自己送进慕风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

慕风微怔一下,同一个地方,已经是段樱离第二次主动抱住他。想起段樱离在雾谷中对他保持相当距离的模样,那是自尊受到伤害后又苦苦维持的状况,他不想第二次伤她,便也轻轻地抱住眼前的段樱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相同了。

二人拥了好一会儿,花轻雾才罢休,又泪水涟涟地比划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吧?不会让我再面临死亡的危险。”

慕风有点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但觉得她的目光似乎是在询问他,于是点点头。

花轻雾喜极而泣,泪水如同挂线的珠子般落下来。

慕风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道:“你的伤,没事了?窀”

花轻雾点点头,表示已经没事了。

慕风又道:“等明天过后,我便送你回南诏。”

花轻雾愣了下,不解地看着他。

他道:“你是元丰帝的皇后,理应回到南诏去。”

花轻雾连忙摇头,南诏的情况早已经把她给吓住了,没有段樱离在那里,她独自回去如何是那些后宫妃子们的对手?再说,虽然与慕风只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她却已经爱上他了。或许她早就爱上他了,否则也不会因为他的负心而气愤地扔他石子。

只是从前的他,便是爱上这样的人物,也只能默默的压在心底,现在不同了,现在花轻雾就是段樱离,段樱离就是花轻雾……

她可以爱他,他也可以爱她。

想到这里,她连忙比划,“可是,我不能离开你。”

慕风虽然因为谷中之事,对段樱离的感情非同一般了,但他毕竟被蛊虫抑制住了情感,一时只是茫然问道:“为何?”

花轻雾用口形一字字地道:“我,爱,你。”

慕风的心怦地狂跳一下,思绪也变得纷纷乱乱。

他可没有想到,如段樱离这般艰毅的女子……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居然会向他表白。

见慕风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轻雾有点焦急地比划道:“你不爱我吗?你曾经是最爱我的!难道你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吗?”

她比划的太快,慕风这下彻底看不懂了,茫然地看着她不回应。

她又比划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慕风微拧了眉头,事实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于他来说都太突然,就好像一惯平淡如白纸的生命,忽然被人泼上浓墨重彩的颜色,而颜色背后的真相却依旧迷迷茫茫令人看不清楚,他尚没有准备好,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片色彩。

……

明日,便是慕风与宣帝见面的日子。

傍晚,慕风独自坐在禅房前的廊柱下,风吹起他的衣袂,使他恍如谪仙临尘,看得官红俏有些痴了。

正在发愣间,便见花轻雾端着一盅汤,往慕风走去。

“段樱离,你干什么去?”官红俏紧走两步,拦在她的面前。

花轻雾用下巴点了下自己手中的盅,又指了下慕风的方向,意思是要给慕风去送汤。官红俏将那汤端过来,道:“我去替你送吧,你要知道,你可是凤青鸾的皇后,不可以主动向别的男子献殷勤,始终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莫要给你们南诏国丢脸。”

花轻雾眼见着自己做的汤竟被官红俏抢去,并不焦急,只是有些轻蔑地看着她,官红俏说的这些道理,她才不要听,这些道德只是束缚普通人的,对于段樱离这样的身份来说,根本都不是事儿,否则她怎么又是南诏的皇后,又是大历的太子妃呢?

她心里只是嗤笑这位官姑娘可真是大惊小怪,眼界窄,什么都没见过。

见官红俏端着汤离去,她的唇角浮上淡淡的冷笑,官红俏将汤送到慕风的面前,“少主,这汤是——刚熬好的,您趁热喝点吧。”她巧妙地避过熬汤人的名字。

慕风接过了汤,道:“方鱼回来没?”

“还没有,他去调集一队精锐的暗卫,以防明日宣帝发难。”

慕风嗯了声,尝了下盅里的汤,忽道:“每天喝着这样精美的汤,反而有点想念在谷中时所喝的蛇汤……可惜离谷的时候……否则的话定要把那条大蟒的皮扒了,把它的肉炖成汤尝尝。”

官红俏见他虽然说的淡然,但眼里一闪而没的愤恨,显然还是很责怪那条大蟒,就算段樱离现在好好的在他的身边。

慕风喝完汤后,便有些困倦,于站起来想要去休息。

却觉得头有些晕,于是道:“红俏,你扶我进屋,我有点累。”

官红俏微微感到诧异,慕风从来没有让人扶的习惯,在谷底的时候,也只让人扶了几天而已,但见他脸色果然不太好的样子,于是扶着他进了屋,将他安顿在榻上,又替他盖好锦被,“少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帮您叫大夫吧。”

“樱离便是大夫,让她过来好了。”

官红俏微怔一下,又想到圆觉寺本来就是在山顶,要找大夫也是需要半日的功夫,莫因此而耽误了少主的病情。

于是点点头道:“好,我去把她叫来。”

过了一会儿,花轻雾便来了。

她进来时,慕风还醒着,却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替他把了脉,便向官红俏比划着道:“是因为之前的旧伤又要复发的样子,我要给他施针,你先出去。”

官红俏道:“我不出去,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少主不利?”

慕风听闻,便有些薄怒地道:“红俏,她是不会对我不利的。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少主!”官红俏跺了跺脚,终是无奈,退出房间。

见官红俏出去,慕风又撑着起身,花轻雾赶紧将一床锦被放在他的背后让他靠着,慕风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忽然感到困倦……”

花轻雾点点头,在香炉里点上一炉香,之后便坐在慕风的身边。

慕风本感觉精神稍好一点了,不一会竟又困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定是这几日,晚上没有休息好。”

花轻雾摆摆手,示意他尽管睡好了。

慕风却已经靠着锦被睡着了。

*

花轻雾把香芦拿过来,放在慕风面前绕了绕,使他睡得更沉。

慕风再醒来的时候,却是清晨天刚刚鱼肚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过于悠长,同时觉得胸膛前压着什么,耳旁还有呼吸声,他身子一僵,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便看见一条纤细白嫩的胳膊,再往旁边看,赫然发现花轻雾俏目紧闭,睡得正沉。

慕风只觉得一颗心蓦然下沉。

他轻轻地将她的胳膊拿过去,却见她已经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慕风的脸顿时如发烧般通红,“你,你怎么……”

花轻雾坐了起来,指着地上的衣裳。

只见她的衣裳扔的东一件,西一件,他随便穿了件衣裳,替她把衣裳捡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有些衣裳甚至被撕破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女子被强~奸的现场,他捡着捡着便眼前发黑,待全部捡好递给她后,他面如冰山,沉默着不说话。

花轻雾见状,嘤嘤哭泣起来,受了天大委屈般。

之后便比划道:“你,被人下了药——你——”她哭的越发厉害。

慕风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来。

只见官红俏竟然就站在门口,她或许是在门口站了一夜,现在已经是秋天,山上的秋夜更是寒冷,她冻得脸色发青,长长的睫毛上似乎凝结了露珠,见到慕风出来,她用一种木然却又复杂的态度道:“少主,你与她在房中整夜。”

慕风忽然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官红俏捂着自己的脸颊,但她似乎并不觉得疼痛,又道:“少主,你终于有女人了,虽然这个女人是别人的皇后。但不管怎么样,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呀!关先生知道了,定也高兴得很!”

“啪!”又是一个耳光。

官红俏的唇边,缓缓地溢出鲜血,却依旧嘲讽地道:“你与你的女人整夜缠绵,你该感到幸福高兴,却来打属下做什么?”

“是你,是你在汤里下了药!”慕风的语气冷如雪山刮来的风。

“下药?少主,那屋里只有你们二人,我便是连进去的机会也没有呢?这一夜,我便站在这门口,只盼望着少主能唤我的名字,那么我便冲进去,将那个臭女人抓出来扔得远远的,可是你没有,你一声都没有唤我的名字,是你不允许我进去探你的啊!”

慕风气急,明明是她做的手脚,现在却来嘲讽他!

他冷冷地道:“你走吧,回东夏去,从此以后,你不必跟在我的身边!”

官红俏大声喊:“好!我走!”

<官红俏转身就走,却撞到刚刚过来的方鱼的怀里,抬头看了眼方鱼,官红俏哇地大哭。

方鱼与官红俏相处时间久了,知道她的心思,她是真的爱着慕风,却不知今日为何委屈成这般,于是问道:“怎么了?”

官红俏能说什么呢,只是哭,不说话,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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