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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档案第二部 失魂雪--鬼古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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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谷伊扬打断道。他将手电光又环照一圈,柔声道:“欣宜,你瞧见了,这儿除了我们四个,没有别人。”
我说:“你可能做了噩梦……”
“不,我听见了,她在和你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明明在和她说话!我也看清了,她就站在那儿,她甚至在摸你的脸……”欣宜几乎要哭出来。
我只好拢着她,“我不记得和她说话呀,也许是我在说梦话吧。你好好休息,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真的。”
“那你说,成露会去哪儿了呢?我们分析来分析去,总是在分析谁杀了罗立凡,怎么对她的下落,没有一点猜测?”欣宜紧紧抓住我的手,隔着手套,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她手的冰冷。
这是个我全然无法回答的问题,我只好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了,继续睡吧,等到天亮,我们设法下山报警,总会有个说法的。”
“我们能活着下山吗?”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问题,还只是欣宜说出心中的恐惧。
“没有什么理由不能啊?”我自问:有多少信心?
不知过了多久,欣宜不再说话,甚至起了轻轻的鼾声。我却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冰冷的黑暗,想着欣宜的问话。
我们能活着下山吗?
这几日来,太多的不可思议。气象预报未能预报出的暴风雪我们固然无法控制,但人的失踪和死亡呢?最糟糕的是在我记忆里,和这些失踪和死亡相关的都是一个个片段和若有若无的关联,但远远不成线索。
不行!不能一直这样蒙在鼓里。
“那兰,你还醒着?”谷伊扬忽然开口。
我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木屋?你是不是可以坦白白天犹豫不肯吐露的真相?”
谷伊扬一叹:“原谅我,当时……没感到事态会这么严重。”
“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开诚布公,有人要杀我们,对不对?猞猁只是他们的凶器之一,我们的危险远没有过去,对不对?”我问道。
“我要是真知道这些,怎么会让局面失控?但有一点我知道,一定是和我租那个木屋有关,一定是和石薇和安晓的死有关。”黑暗中传来他挪动的声音,他在向我靠近,“先告诉你,到这里来‘度假’的源起。
“你已经知道,我的确不相信安晓是自杀,就像当初安晓不相信石薇是自杀,所以我开始仔细回忆我所知道的一切。当安晓从植物人状态脱离,开始对外界有反应到住进医院后,每次我去看她,为了刺激她的感知,有助于她尽快恢复,我都会和她做一个游戏。这是北京一位神经科大夫教我的一种康复技能,做法其实很简单:我一字一字地说一句话,也就是问她一个问题,然后告诉她,你努力回答,能张开嘴最好,不用担心我是否会听得见。最开始,都是极简单的问题,比如你叫什么?你多大了?你喜欢听谁的歌?最初,她连听懂我的问题都很艰难,更不用说有意识地去回答。但慢慢的,从她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完全听懂了我的问题,并且在想、在思考、在努力寻找答案,甚至在努力回答。所以那时候如果有人在沈阳医大二院看见我的情形,必定是我在病房里,和她说两句话,然后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
“有一天……那个时候她已经好转了很多,已经在家休养了,我终于问了那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有没有人害你?我还清楚记得,她原本平静祥和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恐惧,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问题的能力,是我太冒失了。我当时吓得不行,连声道歉。随后,她的目光一片迷茫,我猜,如果她上吊是被害,她自己也不一定会记得具体的经过,也不一定知道谁是凶手。
“又过了一阵子,有一天我去看她,她看上去恢复得更好了,已经可以坐起身靠在床头,可以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我先是问她一个极简单的问题,吃过饭了吗,她用那种轻得无法辨识的声音回答说,吃过了,我当时很激动,因为那是第一次,她能发出哪怕是极轻微的声音。那是里程碑的一天,记得我当时就给在沈阳负责治疗她的医生打了电话。她那天的眼神特别殷切,好像很想跟我说什么,我问她最近在想什么,她开始回答,只发出了一个音,一个字,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竟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个字。”谷伊扬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伸出手,黑暗中触到了他的臂膀。我轻轻握了握,不知隔着厚厚的棉衣他是否能感觉。
安晓说的那最后一个字,一定是今日这一切的起源。
过了一阵,谷伊扬说:“那是个‘花’的音。”
“花?”
“我最初以为,她说的是花,鲜花,因为我一直知道她很喜欢看美丽的花——大概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的,所以也没在意,只是想,下回来看她,一定给她带一束灿烂的玫瑰花,完全没有想到,那竟是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个周末过后,我回北京才两天,就听说她割腕自杀!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彻底要疯了,我赶回县里——安晓家那时候已经搬到县里了——我找了公安局里认识的人,告诉他们,一定要查清楚,安晓不可能是自杀。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杀,毕竟那时候安晓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拿起剪刀不成问题,现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她这几年来,一直卧床,当然也不会得罪招惹任何人。
“从此,我抱定了安晓是被害的观点,开始打算自己揭示真相。但线索呢?我没有任何线索!安晓开始恢复后,进展缓慢,直到上回见面,她也只能够说出几个简单的字。我开始思考,‘花’字和她的死会有什么关联。当然我苦思冥想后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想了很长时间,我开始将安晓的死和石薇的死联系在一起考虑。毕竟安晓最初的上吊,就是在石薇上吊的那个木屋,她们俩生前又是好朋友。可是石薇上吊也早就被定为自杀,也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的可能,是一些心理学家的解释,安晓自杀,是受了好朋友石薇自杀的影响,一种心理暗示什么的。
“我就这么苦苦地想,终于有一天,我忽然感受到一个可能的方向:孤立地看,安晓说的‘花’字毫无意义,但和石薇联系起来看,却有了些意义——石薇是我们中学的艺术尖子生,一直准备报考美院的,石薇的特长是画画!安晓生前说的那个‘花’字,会不会是‘画’呢?这只是个假设,但事实证明,这个假设,把我带到了这里。”
谷伊扬不再说话,我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眼前一亮,他打开了手电,照着一张展开的纸,显然他一直随身携带着,“你看这张,看出什么没有?”
我凑上前仔细看去,是一幅景物速写。看得出,画者很有功底,线条流畅坚定,如果要我冒充笔迹专家,我会猜画者很有自信很有主见。画面的最前方是座黑色的木屋,一定是传说中的小黑屋;木屋裹在数株参天松树中,后面是山坡和更多的松树;在画面的最远处还有一座白色的木屋,在森林中若隐若现!
“黑色木屋是石薇和安晓上吊的木屋?就是我们租的别墅?白色木屋,难道就是这儿?就是这间木屋?这是石薇画的?”我惊叹。
谷伊扬说:“安晓去世后,我得到她父母的允许,在她的房间里整理遗物。这张画,夹在安晓的一个相册里,相册的那一页都是安晓和石薇的合影。所以我猜,这画是石薇的作品。我后来问过石薇父母而得知,安晓曾经去石家整理过石薇的遗物!估计安晓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在整理遗物的过程中,寻找线索。
“开始,我对这幅画也并没有太在意,安晓收藏已故好友的一幅画,很正常,即便是关于‘小黑屋’的,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石薇吊死在那里,而且我们三个在少年时期的那一次‘探险’历历在目,石薇印象深刻,画一幅画也合情合理。我甚至没有在意那个白色的小屋,因为我知道山林里这样的木屋不止一二。但我后来又想到,石薇和安晓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听她们讲起过从小学开始,她们就经常通过画画来传送信息,比如说,上课传纸条,怕被老师和别的同学看见发现她们的小秘密,她们就不写任何字,只是通过画画来描述小秘密,课间休息去玩跳绳还是踢毽子、放学后到谁家做功课,诸如此类都用画画表达。到中学,更会用画画来打趣某些男生。所以,会不会这幅画正是石薇留给安晓的一个秘密呢?有一天,我又拿出来这幅画仔细研究,终于发现了一个疑点。”
谷伊扬伸出食指点在黑色木屋的背面,向上蜿蜒曲折地勾画,我终于看清,在素描的众多不同方向的铅笔线间有一条细细的不间断的铅笔线,从“小黑屋”一直连接到白色小屋。
我低呼:“这不只是张风景速写,这是张地图!”
“我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猜测,石薇和安晓的死会不会和黑木屋和白木屋二者相关。我得知‘小黑屋’已经被改造成别墅,就抽了一个周末到这里来实地考察,却发现,这间白色木屋还保留着!但是我在这幢小木屋里里外外仔细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后来我想平日这里偶尔也会有工作人员进出,看到我,会觉得我鬼鬼祟祟,于是我想了这个现在看来很笨的主意,租下了‘小黑屋’原址改建后的别墅,然后在这段‘度假’的时间里仔细研究这座白色木屋。因为白日里怕撞见人,刚来的那两天,我每天晚上至少用两个小时,在这里翻找。比如这地窖里,几乎每一寸我都摸过了,什么都没发现。这几天,尤其成露失踪后,我感觉我整天就是在和坚硬的墙壁、天衣无缝的木板怄气干架,而且总是一败涂地。”
我说:“难怪你带了这么大一个高功率的手电,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这样受过刺激的人才会随身带手电。”自从脱身于昭阳湖“五尸案”,那兰生活小百科的第一条就改写为:永远带一个手电在身边。
谷伊扬微微惊讶,“看来你观察得很仔细……当然,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一直是那种喜欢静静观察而不轻信的人,难怪罗立凡被杀,你也怀疑过我。”
我说:“我怀疑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我想了想,还是给他举了个例子,“也许你不知道,成露失踪的那个晚上,我梦游过,甚至爬上了阁楼。所以,我没法百分之百证实自己的神志清醒。”
“梦游?你自己又怎么会知道?”
“欣宜和简自远都看见了。”我叹道,“欣宜说我刚才在和成露说话,我也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是在做梦。”
谷伊扬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成露说话,我也听见了。”
34.头顶上的脚步声
我惊问:“看来,是真的?天哪,难道,成露真的在附近?这怎么可能!”我不由自主掩住了欣宜的耳朵,生怕她听见。
谷伊扬说:“开什么玩笑,我们刚才看过了,根本没有成露的影子。”
“那我在和谁说话?那你怎么可能听见成露的声音?”
“你不会忘了安晓深信的那个传说吧?在这个古怪的山林里,在适当的场合,你会看见死去的人……”
我沉声打断道:“你胡说!谁说我表姐已经死了?”
“那你怎么解释,她这么久不见踪影?这样的天气里,如果她流落在外,还会有多少生机?还有,你怎么解释,安晓去小黑屋见石薇的‘鬼魂’,自己也险些吊死?”
“难道说……”我彻底迷惑了。
“会不会是刚才你的确是在梦里见到了她,和她说话?就像古代小说里的‘托梦’。”
“你单田芳老爷爷的评书听太多了。”我抗议道。
谷伊扬说:“那你努力回忆一下,你的梦里,有没有在和成露对话?”
我不作声了,沉吟良久才说:“真的记不太清了,现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只有一个字,好像是梦里听来的,‘冷’,她说,冷……还有,我想起来了,她还说,死……报仇,她说她会报仇,向害死她的人报仇!”我不停打着冷战:“难道……难道她真的被害了!她要向谁报仇?”
谷伊扬也沉默了片刻,显然在苦苦思考:“或许,她是说,她已经报了仇。”
我又一惊:“罗立凡!你是说,罗立凡的死,是成露干的?是罗立凡害死了成露?成露化身厉鬼,杀了罗立凡?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荒唐?”
“我宁可相信一个更好的解释,但我们不是没有吗?罗立凡一个汉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如果不去信那些荒唐的解释,那凶手就是我们中的一个了?谁又和罗立凡有那样的深仇大恨,去杀他呢?我现在想想,也就只有一个可能,罗立凡害了成露,成露阴魂不散,报仇杀了罗立凡。至少,成露的鬼魂认为罗立凡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她会向所有怀疑杀害她的人报仇……”谷伊扬的声音里,是不是也有些颤抖?
我捂着嘴说:“太可怕了,世上难道真的会有鬼、阴魂……”
谷伊扬轻声说:“我本来也不信的,但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有发生在石薇和安晓身上的事,让我感觉不得不信,冥冥之中……”
话只说了一半,噎住了,因为头顶上的不远处,“吱”的一声,木屋门被推开了。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
又是“吱”的一声,接着是关门声。
然后是脚步声,咚,咚,皮靴,更像是厚重的滑雪靴。
身边的欣宜颤动了一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
脚步声缓慢,咚,咚,来人显然在木屋内缓缓踱步。
或许在仔细检查,有没有外来者的痕迹。
心跳飞速,脑中却似被冰冻,我这时只冒出一个念头:刚才,幸亏将滑雪板和滑雪杆收下了地窖,用一把笤帚将我们踩进来的雪扫出了门外,又用一根拖把将地上湿湿的脚印抹去。
但我们怕什么呢?我们没有做任何亏心之事,在躲什么呢?会不会来的只是一位像张琴那样没来得及下山的工作人员?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给我们提供温饱,甚至帮我们下山。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会让我们集体战栗?
因为我们已经不相信,不相信好运,不相信发生在身边的这些厄运都是偶然。
当然,还有像简自远这样的家伙,居然轻声问:“要不要试着跟他联系一下,说不定……”
谷伊扬打断道:“说不定让两条猞猁陪你玩玩?”
简自远不再多说了,敛声屏气。
而脚步声,已经到了木屋的最里面,停在了地窖的入口外。
时间被寒冷凝结,焦虑的心在接受无止境的折磨。
欣宜的手紧抓着我,颤抖不止。我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了,随时都哭叫起来。
脚步声终于又响起来,踱离了地窖的入口。
时间被寒冷凝结,焦虑的心在接受无止境的折磨。
欣宜的手紧抓着我,颤抖不止。我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了,随时都哭叫起来。
脚步声终于又响起来,踱离了地窖的入口。
来人,不管是谁,会不会看出我们在这里?或者,曾来过?我庆幸自己跳下地窖前做了那些准备,但这足够抵挡住他的猜疑吗?
他,或者她,是谁?
只能说明一点,这个人对这山林一定熟极了,才会在这深夜里的雪中穿行。
什么时间了?真的还是深夜吗?
脚步声又回到了地窖入口!停住了。
欣宜颤抖得更剧烈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害怕,我们有四个人,他只有一个,又能怎么样?”
真的只有一个人来吗?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脚步声才又响起,仿佛来人经过了长时间思考,最终还是觉得不值得弯腰拉起地窖口的盖板。
脚步声在头顶又盘桓了一阵,“吱”的门响,然后是门被重重拉上。
“什么人……”简自远刚开口,就被谷伊扬扑上去捂住了嘴。
谁也无法确定,来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开门关门后,他可能仍留原地,守在门口。
外面传来了一阵口哨声,吹着不知是什么调调,看来无论是谁,心情肯定比我们这几个地窖客的要好很多。口哨声渐渐远去,我说:“我们要离开这儿。”
“离开了,去哪里呢?”简自远问,“我倒是觉得四个人在这里挤一挤,还挺暖和的。”
欣宜怒道:“你要是觉得四个人一天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地窖里挺温馨,你就一直待在这儿吧,我同意那兰说的,快点儿离开这里。”
谷伊扬说:“希望暂时不会有人再来了。”
“我看,不久就会有人再来,而且,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我说。
简自远问道:“你又在瞎猜了。”
“咱们等会儿上去后你就会发现,我虽然打扫了木屋的地面,虽然收拾走了滑雪板和滑雪杆,但是如果来人有那么点侦查经验,看看湿湿的地面,就不会完全排除我们的到来。他在地窖外犹豫了一阵,一定在想,下面可能不止一个人,他不一定有胜算,更不想暴露他的嘴脸,所以最后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走了。”
简自远叫起来:“所以说我们刚才太示弱了!我们有四个人,为什么不冲上去和他打个照面?互相认识认识?有什么可怕的?”
谷伊扬说:“很简单,因为我们也无法确证,屋外是不是有他的同伙,他是不是带了三条猞猁过来。他手里是不是有凶器。”
我说:“等他再次回来,肯定会做好充分准备。所以我们必须离开。我们可以商量下一步怎么走,基本上是三个选择,一是去寻找另外的别墅,一是沿着他的脚印或者滑雪板的轨迹找到他们,一是回我们的那套别墅。”
地窖里静下来,片刻后,简自远先说:“这三个选择都很烂,都很不安全。”
“你的建议呢?除了死守在这儿。”我问道。
简自远无语。
谷伊扬说:“从风险看,去跟踪那个神秘来客好像最大。”
我说:“的确是很危险,但好处是有可能让真相大白,而且,知己知彼。”
“那姑娘兵法纯熟,佩服佩服。”简自远冷笑说。
“问题是,我猜那人多半不是徒步走过来的,如果要跟踪,可能就得伊扬和欣宜滑雪跟过去。这就意味着,我们要被迫分开。”我感觉到欣宜的身躯微颤。
果然,欣宜说:“不行不行,我们决不能分开。”
谷伊扬说:“那肯定行不通了……而回我们的别墅也有很大危险,猞猁可能还等着我们。”
“我觉得,猞猁的出现是针对我们的——它们并非时时刻刻守在我们的木屋里,只是偶尔来拜访几次,不管是谁训练了它们,只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做为杀手。张琴没出现之前,我们并非是被谋杀的目标,但张琴的出现改变了一切。”我犹豫着,一时也说不清该往哪儿走。
“你怎么把我们的倒霉事儿都推在可怜的张琴妹妹身上?”简自远说。
我没有理他,继续道:“等我们逃出木屋,猞猁们不久就会发现空城计,而猞猁的主人也不需要这些最厉害的杀手继续守株待兔,原因很简单,我们既然觉得木屋如此恐怖,连夜逃离,又怎么会再投落网?”
谷伊扬说:“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这么说来,我也倾向于回去了。欣宜,你说呢?”
欣宜说:“可是,我还是怕回去,罗立凡和张琴都死在那里。为什么不能去找其他的木屋呢?”
“当然可以,但有些盲目,虽然我带了地图来,找准方向还是不容易,毕竟我们从来没有去过甚至见过任何其他木屋。而且如果我们面对不止一个人和三条猞猁,那么其他木屋也一定在这些人的搜索范围之内,面临着同样的甚至更大的风险。”
简自远摇头说:“说不通,你讲得好像有一个特工连队在这漫天风雪中寻找我们这几个草民似的。我同意欣宜妹妹的,还是去就近找一家安全点的别墅歇歇脚。这么大的山林,哪会那么巧,就被人再次骚扰呢?”
再这样争执下去,只怕我的头痛又要卷土重来,我让步说:“好,那就先去找别家木屋吧。最关键的还是先离开这儿,不要被瓮中捉鳖了。”率先起身,推开了地窖的盖板。
白色光线从木屋的门缝间渗进来,原来天已经亮了。
令人沮丧的是,屋外风雪没有一点消停的迹象,唯一不同的是,雪花小了许多,但也密了许多,没头没脑地往我的衣领里钻。
两道明显的滑雪板轨迹向右侧延伸到不知何处,如果此刻我有一副滑雪器械,真会克制不住冲动,追上去一瞧究竟。
谷伊扬仔细地研究着我带出来的那张度假村地图,简自远最后一个从木屋里恋恋不舍地出来,回过头东张西望,大概终于有了机会能将小屋和周遭看个清楚。我心头一动,问简自远:“记得你好像随身一直带一个小卡片机的,对不对?”
简自远一笑:“想留影吗?兰妹妹心情不错嘛。”果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枚小照相机,说:“笑一笑。”
“笑个鬼!”我恨恨地说,“请你给这木屋拍一张全景。”
“什么用途?这木屋除了破旧点,没有一点摄影价值。”他还是拍了一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拍一张木屋的全景,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想法,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和安宁的环境,坐下来仔细梳理一个个散乱的线索。
身后传来谷伊扬的话:“大致有个方向了,你们跟我来吧。”开始在雪地上滑行。
我留意了一下,还好,我们的路线和地上已经有的那两道轨迹是反方向,显然谷伊扬有意避开刚才来人的去向。
35.二度尸楼
足足两个小时后,当我觉得再难多迈一步的时候,一座木屋别墅出现在眼前!这木屋的形状和我们租的那座一模一样,屋顶厚厚的积雪,感觉几乎要压垮整座房子。木屋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风雪肆虐。
简自远“耶”了一声,踌躇满志地说:“我就说嘛,我们这个决定绝对正确,你瞧,多安静、多祥和的环境!如果屋里有人,正好可以做个伴儿,如果屋里没人,我们可以进去喝点水,吃点东西,再次享受当家作主的乐趣!”
我和欣宜一起瞪向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任何乐趣可言。
木屋外,一尘不染的雪地,没有脚印,没有雪板印,仿佛多年没有被搅扰过,当然,这样的效果,一两个钟头的大雪就可以造就。
谷伊扬卸下滑雪板,率先上前敲门。无人应门。他用力推了推,门紧锁着。我们绕着木屋转,终于发现有一扇窗被拉开了一道缝——是那种上下拉的单扇窗,一看就是通往卫生间的。简自远自告奋勇地爬上窗台,将整扇窗抬起,钻进了卫生间。
不到一分钟后,简自远就出现在门前,张开双臂,一脸笑意:“欢迎欢迎,我的伙伴们,花一份价钱,住两套别墅!”
我摇头苦笑:“亏你在这个时候能笑得出来!你仔细看过了没有?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简自远一指身后:“反正我从厕所过来一直到前厅,皮靴敲得咚咚响,都没撞见一个人。”
四个人一起在整个木屋转了一圈,木屋内的布局和我们租的那套也完全相同,四间客房,都空空不见人影。我一直跟在最后,尽量将一切收入眼中。简自远得意地说:“哈哈,这下,晚上我们可以一人睡一间,不用为分房间打架了。”
欣宜立刻说:“我还是要和那兰睡一间的!”
我说:“简自远你开什么玩笑?!即便要在这里住一晚,我们也必须在一个房间里。何况,我不认为我们是这里唯一的客人!”
另外三个人都惊异地看着我。我走到壁橱边,拉开来,里面是两个旅行箱和一件皮大衣。“瞧,这里的客人显然有很好的收拾习惯,室内不见杂物,但卫生间里还是可以看见洗漱用品,厨房的台子上也有两个用过的茶杯。”
我又带着他们仔细看了另外三间屋子,其中两间的壁橱里都有旅行包和衣物,有一间的桌上还有两本小说。
简自远略略失望地说:“看来不能独享这套别墅了,不过,多些旅伴多些人手,也不是坏事儿。”
我自言自语说:“问题是,这么大的雪,这些人去了哪里?”
欣宜说:“会不会他们酷爱滑雪,这样的天气,在附近越野滑雪还是不错的。”
我说:“这些人的确酷爱滑雪,但他们今天没有出去滑雪。”我拉开了走廊里的一间小储藏室,里面堆着三副滑雪板和滑雪靴。
众人无语,相信每个人都和我想的一样:他们去了哪里?
忽然,一种不祥预感升起,我说:“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微微一怔后,谷伊扬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我紧跟上,跟到了一架楼梯前。谷伊扬猛然停下,蹲身,看着木质地板上的一滴暗红。
一滴血迹。
楼梯上,楼梯侧,一滴,两滴,无数滴血迹。
熟悉一幕的重映。
身后,欣宜发出一声惊呼。
“操!”简自远捂住了嘴,倒退了数步,远离楼梯,远离血迹。
谷伊扬叫了声:“大家都拿好滑雪杆!”转身自己到刚才那小储藏间里,取了数根滑雪杆分发给我们,然后开始一步步走上楼梯。我紧紧跟上。
阁楼的门掩着,血迹从门缝下延伸而出,已经干凝。
缓缓推开阁楼门,强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我不由自主掩住了口鼻,腹中一阵狂烈的翻搅。
黑洞洞的阁楼被谷伊扬的手电照亮。在那一瞬间,我真希望阁楼里还是保持着黑暗: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但与其说是三具尸体,不如说是三份残缺的尸骨。死者的肢体血肉模糊,大块的皮肤肌肉已经不存在,露出森森的骨头。他们身上的衣服被撕扯成碎片,从保存相对完好的头部判断,应该是两男一女,一家子——中年夫妻和一个高中生样的男孩。
三具尸体有一个共同特点,颈部都被咬得稀烂。
“猞猁?”我轻声问。
谷伊扬点点头。显然,有猞猁入侵这套别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遇见过的那三条。据谷伊扬说,猞猁是珍稀物种,所以很难想象它们会在这个山林里有泛滥的数量,料想还是那三条。我虽然对刑侦和法医学知之甚少,但大致可以看出来,这三个人死了不久。莫非,它们在我们别墅空腹而归后,找到了这里杀戮充饥?从现场看,很可能是三名受害者发现了猞猁入侵,奔逃到阁楼里避难,但灵动异常的猞猁还是设法进入了阁楼。
我说:“从客房的行李看,好像至少应该有四个人,甚至五个人,另外一两个人在哪儿?”
谷伊扬说:“无论在哪儿,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我们将阁楼门再次掩上,下了楼梯,欣宜和简自远的脸色看上去比死了还难受。谷伊扬说:“是猞猁。”
欣宜问:“这都是因为什么?猞猁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简自远尖声说:“还能为什么?为了生存!这大雪地里没有别的吃的,吃人是它们最容易做的选择!”
我说:“只怕没那么简单。会不会是猞猁的主人想要我们认为那些猞猁是随机出现的,是野生的?这几个无辜的受害者,有可能是追杀我们的人故意杀了,一则让猞猁果腹,二则让我们放松警惕?另外,如果到最后只是将我们几个杀了,很有可能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所以猞猁的主人安排猞猁到这间木屋来行凶。这样,日后我们的尸体被发现,也会和这里的人一样被看作是一个单纯的事故:野生猞猁为解饿,在这屋子咬死数人,在我们租的那间屋子里也咬死数人。至于罗立凡的尸体,凶手在这大雪封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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