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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砚:绝命追踪83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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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蹿到了师傅跟前,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师傅,这,这是干什么?”
“开棺!”韩方手上用力,费力吐出一句话。
“啊,开,开,开棺?”玉成一句话哆嗦成了几句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看到徒弟如此,韩方有些着急,手上正使劲,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而落,他现在没工夫解释,只是又催促道:“快,棺材里有人!”

第八章 棺内赝品

“啊!”
这下玉成顾不得迟疑了,带着万分惊恐和师傅合力打开了棺材顶盖,棺材盖被掀到一旁,里边一股潮湿的怪味迎面扑来!里边挺深,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韩方示意玉成拿来蜡烛,高高举在手中,顺着微弱的烛光向下看去,突然一只睁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玉成吓坏了,随着一声惊叫,蜡烛应声而落,棺材里又暗了下来。
事出突然,韩方也惊出一身冷汗,他稳稳心神又重新抬起蜡烛,小心翼翼地向棺材里探头看去:里边躺着个死人,满脸褶皱,一只眼睛瞎了,另外一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珠泛白,死不瞑目!
“她才是真正的赵妈!”玉成眯缝着眼睛朝下看,终于看出了端倪。
韩方点点头:“嗯,没错,看她的脖颈有勒痕,应该是窒息而亡。”
玉成还是有些不明白:“可师傅,赵妈怎么会在刘云轩的棺材中?”
韩方略显沉吟,沉思片刻,缓缓而道:“玉成啊,当时丁氏回到家中,听闻有人要杀他们母子,试想她还敢迈出家门半步吗?所以,按照我的推断,棺材定然是假赵妈出去定制的,她又是家中的老仆人,所以这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由她操持。赵妈被歹人勒死后藏在哪里都不安全,唯有这刘云轩的棺材是个安全之所。他们真是费尽心机啊!”
玉成搔搔后脑勺,纳闷地摇摇头,眼睛里闪着疑惑:“师傅,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假赵妈即使能换得了容貌,可声音应该不对劲啊,难道阿宇和丁氏都没有听出来?”
韩方听徒弟问起,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点点头:“玉成,你总算没白跟着为师三年,现在看来倒是有些长进。这个问题我也有些疑惑,但细想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据说北京就有这样的口技艺人,只要他听过的声音都能模仿出来,当真是惟妙惟肖啊!所以模仿声音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况且,当时的丁氏乱了方寸,赵妈的话又少,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这种微小的差别。”
“嗯,还真有些道理。”玉成点点头,此时他对师傅又多了几分敬佩之情,看样子韩仙人的名号不是白给的,或许只有师傅才能想到赵妈尸体就藏在棺材里,反正自己敲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玉成正胡思乱想的当儿,韩方已经探手伸到了赵妈尸体上,正值天气寒冷,尸体还未曾腐烂,只是早已冰冷僵硬,手摸在上边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摸索了好大一会儿,韩方终于从赵妈尸体的腰带上寻到一串钥匙,耐心地解下扣拿出来,惊得旁边的玉成直喊:“哎哟,真不容易啊,还真把钥匙从尸体上找出来了!”
钥匙找到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快点把刘老先生身上的镣铐打开,玉成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正欲向外走,却被韩方一把拉住:“等等!”
玉成一愣,正欲再问的时候,却见韩方的手又探入到棺材,一阵摸索,过了好长时间才直起了腰,只不过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
灯光虽然微弱,玉成却看得一清二楚,原来是方砚台。
只见此砚造型古朴,呈暗绿色,似刚从水中捞出一样。黑色条纹直线分割,自然流畅,线条清晰,上方精心雕刻六条栩栩如生的云龙,龙头向心共戏一珠,宝珠形的盖钮上阴刻一“君”字。
见此,玉成错愕不已,内心的激动导致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盘,盘龙砚……”
手中握着一块略显沉重的古砚,而更为奇特的是,这款砚台和传闻中的龙砚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韩方会在一个老仆人身上寻到令人朝思暮想的物什,这如果不是在梦境中,那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砚台握在手中,韩方的眉头紧锁,他脑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接到密旨后,他便着手开始了前期工作。首先是针对龙砚的外观以及材质做了大量分析,并查阅了有关龙砚的史料,更是仔细查看了袁大公子送来的图样。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龙砚,但这方砚台的形象早在脑海中扎了根,清晰无比。现在手捧砚台,他不禁是心潮澎湃!没错,这和他脑海中想象的一模一样。
但是,还是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在老仆人身上出乎意料地发现了龙砚,这么珍贵的东西,刘云轩怎么会交到她的手中?或许是家有内贼?这个仆人不简单啊!伴随着莹莹烛光,韩方却是一头雾水,他定定地站在原处,足足呆立了五分钟。
韩方愣神,玉成却是大喜过望,真没想到哇,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千方百计找这砚台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这下可好了,袁大公子那里可以交差了,说不定大总统还会赏自己一官半职的,这后半辈子可就平步青云了……玉成喜滋滋地正做着美梦,猛然抬头,却发现师傅的神情不对,正欲相问的时候,韩方却大手一摆,低声道:“先回后院!”
出了房门,韩方和玉成才发现院子里变得昏暗无比,高高挂着的白色灯笼显得死气沉沉的,里边蜡烛烧尽,它们变成了真正的幽魂躯壳。雪已经慢慢停下来,地面上却变得湿漉漉的,刚才的雪花全都化成了雨水。细小的雪花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甚至还夹杂着小小的冰粒子,轻轻砸在人的脸颊上,有些生疼,玉成和韩方不由得缩了下脖子。
后院,安静无比。
如果不是房间里燃着的蜡烛透着稍许的光亮,这里的死气沉沉准会把人吓个半死。院子里大树上的枯枝来回摆动,似乎要择人而嗜,破损的窗户正剧烈震颤着,起风了……韩方留心脚下,但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样东西,那就是从赵妈尸体上寻到的龙砚。
林筝站在门口,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阿宇已经睡着了,他偎依在爷爷的怀抱中,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刘谨瑜尽量腾出上身遮住孙子的身体。他虽然眼睛瞎了,但无限的怜爱之情溢于言表,令人动容。
韩方和玉成刚刚踏入房门,刘谨瑜的身体就突然动了一下,身体前倾,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奇怪的音符。这是一种探寻的声音,夹杂着希望、担忧甚至更多复杂的内容……
韩方并不言语,他朝玉成微微点头,示意他上前开锁。
玉成会意,手脚麻利地走上前去,钥匙入孔,随着“啪嗒”一声,巨大的锁头还真就打开了,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玉成帮忙除去了刘谨瑜身上的枷锁。
没想到胖老头还真把钥匙找到了,刚才一脸敌意的刘谨瑜面部表情起了变化,脸色也温和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就接纳了韩方等人,他的嘴角抽动几下,先抱起旁边怀里的孩子,然后慢慢向前挪了两步,准确无误地将阿宇放在了旁边的床上。
韩方也不多言,就在刘谨瑜起身的同时,将手里的砚台塞到他的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让刘谨瑜的表情起了千层变化,先是意外,而后震惊,最后却一脸气愤。他紧张地将砚台揣入怀中,突然朝韩方指点起来:“你们杀了我的儿媳妇,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竟然这工夫又寻到了我祖传的宝贝,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什么?你祖传的宝贝?这,这不是龙砚?”韩方再也按捺不住,刚才是想让刘谨瑜辨认下是不是龙砚,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怎么成了他们刘家的祖传宝贝?
刘谨瑜袖子一甩,从鼻翼里哼出一声:“这当然是我刘家的东西,从祖上传到现在,差不多已有百年,砚台刚入手,我便确认无疑。”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谨瑜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稍许的自豪感。
不过,前后也就几秒钟,刘谨瑜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里竟多了几丝害怕:“这可是刘家几百年来珍藏的秘密啊!要搁在以前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是要杀头的,咔嚓,人头落地!”说话的同时,刘谨琦做了个砍杀的动作,不由得令大家浑身一颤。
片刻,玉成回过味儿来,在旁边着急起来了,他脖子一拧,急道:“哎哟,我说刘老先生,您就甭卖关子了,这究竟是不是龙砚,您倒是给个话啊!”
“难道你们还没有听明白,它当然不是四百年前的龙砚。”刘谨瑜对玉成的问话嗤之以鼻,摆出很不屑的样子。
其实在这当口,韩方已经听出些苗头,刘谨瑜先说这是祖传的宝贝,后来又说这砚台才过了一百来年,这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对啊!韩方只是听出了端倪。没吱声,此时徒弟却急不可待,倒是把刘谨瑜的话匣子打开了……
四百年前,由刘谨瑜的先人率领百余名制砚高手,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制得一款绝世古砚。当时严嵩大喜,献给皇上邀功,而留给这些制砚工匠的,也仅仅剩下了口口相传的故事而已。
不过,当时刘家的祖先留了个心眼,他对整个制砚过程,尤其是选材方面做了详细记录。根据记载,虽然龙眼山的石头适合制作砚台,但此山上的石头也分三六九等,最上乘的砚石在龙眼山的顶端西南方向,那个地方出来的石头滑润、细腻、发墨快,稍一加工,便能制作成上乘好砚。
除选材做了详尽描述后,祖上对那款龙砚也有细致描绘,甚至还在家中藏有龙砚的绘图。这些一直都保存了下来,一直过了三百余年……物是人非,朝廷更换了好几代,那款古砚却一直留在皇宫。
此后,刘家的制砚水平达到了顶峰,当时的祖先刘瀚便是声名在外的人物。
刘瀚对制砚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尤其是对祖先留下的有关龙砚的介绍和绘图更是爱不释手。他喜欢将自己关于密室,细细研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了后来,他萌发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也要制作一款一模一样的龙砚,让自己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在封建王朝时期,凡是皇帝穿的衣服或者是皇帝用的物什,普通老百姓是绝不能染指的,这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刘瀚要制作和宫里一模一样的砚台。其实也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所以他进行得异常谨慎。
但一种兴奋和冲劲鼓舞着刘瀚,他每天废寝忘食地研究砚台,光选材就耗时一年之久,又经过加工、雕琢……在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后,刘瀚心中的龙砚终于大功告成。可惜的是,龙砚制成,刘瀚却因操劳过度死亡,不过这款罕见的仿制龙砚被刘家后代子孙收藏起来。
“啊,原来这是块赝品啊!”玉成听到这里,顿时大失所望,有些泄气地叹道。
韩方则向前踱了两步,轻轻点头:“刘老先生的祖上果然厉害,虽然我不是制砚高手,但却翻阅过无数资料,对砚台也是略知一二。刚才砚台入手,从手感到质地差点就迷惑了我,如果您不说出这段往事,我还真以为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盘龙砚。”
听到这里,刘谨瑜稍一愣神,随即轻轻摇摇头,透着万分纳罕:“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寻找龙砚?”
“密旨……”韩方眼睑低垂,沉重地吐出这两个字。
刘谨瑜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他吃惊地盯着韩方,虽然看不到,却让韩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刘谨瑜缓缓而道,却多了一丝丝冰冷:“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大总统的人!”随即,他从鼻翼哼出一声:“大清刚刚败落,现在又出来个新皇帝,你们倒很会见风使舵嘛,这龙砚要是找到了,巴结上总统府的人,要官封几品啊?”
刘谨瑜的声音带刺,玉成有些按捺不住,反驳遭:“这老先生说话不中听。我师傅要是真为了当官,就不会给老百姓算命了,他可不愿意蹚那个浑水,不是你想的这样。”
玉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谨瑜粗暴地打断了:“少说废话!如果想要取走龙砚去巴结袁世凯,你们想都别想!”
“你,你可真是个怪老头!我师傅韩方,那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还真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玉成气急,有些口不择言。
听到这里,刘谨瑜的脸上终于起了涟漪,向前踱了两步:“你,你真是京城里的韩仙人?”
“我是。”韩方也不避讳,轻轻点头。
刘谨瑜摸索着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的怒气消减几分,语气略显沉重:“我听过你的故事,是个人物,才华横溢,断案如神,可如今,为何?”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韩方在屋内轻轻踱了两步,他自然明白刘谨瑜的意思。可是,这个问题有多么的难以回答啊!他是刘忠的父亲,制砚世家,和龙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想要寻到龙砚,刘谨瑜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按道理说应该直言不讳。可旁边就站着林筝,相当于袁大公子就在身边看着,即使心里有话也要半遮半掩。
略一思量,韩方心中有了计较,他悄悄凑过去,几乎是对着刘谨瑜在耳语:“龙砚是你们祖先制作而出,现如今不但宫里要,连一些外国人也早就盯上了,如果您不想让祖先辛辛苦苦留下的东西丢失,那我们只有合作先把龙砚找到,而剩下的,或许才是后话。”
刘谨瑜一怔,他突然明白了韩方话中的含义,低头思索了足足三分钟,猛然抬头:“对了,砚台是在什么地方寻到的?”
“赵妈的尸体上。”韩方回道。
“什么?”刘谨瑜突然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整个五官都扭曲起来,样子十分骇人,令人不敢正视。

第九章 密室玄机

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刘谨瑜泛白的眼睛甚是骇人,他体如筛糠,如果不是双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或许早已倒下去。韩方在旁边看得愈加纳闷,正欲再问的时候,却看到刘谨瑜猛地站了起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嘶声说道:“快,我们到密室去看看!”
“密室?”此时林筝也回过头来,她在瞬间和韩方对望一眼,眼神里全是不解和疑问。
说话的工夫,刘谨瑜早就摸索着离开了,凌乱的头发贴在了脸颊上,从侧面看去,他已是个垂暮老人,看着有些无助和孤独。
其实,韩方的内心也有些不忍。不管在刘谨瑜身上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他的亲生儿子死了,儿媳妇也死于非命,连家里的老仆人赵妈也都惨遭毒手,这对于一个垂暮老人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就在刘谨瑜出房门的刹那,他转头面朝屋内,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阿宇或许是惊吓过度,又或许是哭累了,此时睡得正酣。
看到刘谨瑜的神态,韩方会意,他对跟在左右的徒弟低语:“玉成,你就在这里照料阿宇,万一醒来看不到大人,小孩子会害怕的。”
“是,师傅。”玉成朝屋内看看,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玉成年轻,也喜欢凑个热闹,听说有个密室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可此刻听到师傅吩咐又不敢违背,只好叹口气应承下来。
“不许懈怠,看好孩子,有事找你算账!”看徒弟不情愿的样子,韩方朝他使了个眼神,并微微点头。
“师傅,您还信不过我吗?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吧,保准没事。”玉成看出师傅的担忧,此时拍着胸脯打包票,而韩方等人则出了后院。
“唉,就数我命苦哦!”玉成转身回了屋子,干坐一会儿后,不禁呵欠连天。得,趁这工夫眯一会儿吧,这几天给奔波的,脑袋有些犯困,走路脚丫子都抽筋了,这样想着便倒在了床上。玉成沾枕头就睡,一会儿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入了前院,站在院落中间,瞎了眼的刘谨瑜突然深深呼吸口气,眼睛茫然地盯着前面,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今夜,的确发生了太多事情,甚至丁氏的尸体还摆在客厅中。寻找龙砚是绝密之事,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韩方暗自嘀咕,不能报案,也不能让周围的人家知道此事,但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不能就这样摆着啊!韩方有些惭愧,毕竟她的死和自己多少有些关系。
转头,林筝一双冷峻的眼睛正看过来,四目相对,似乎饱含了太多复杂的内容,对于这个武功高强、沉默寡言的女子,韩方一直有些捉摸不透,她的身世、来历,自己均是一无所知。不过,她毕竟是袁大公子派过来的,诸多事情还是要和她一起商量才是。
“林姑娘,屋内……”韩方欲言又止。他不是担心林筝,而是担心旁边的刘谨瑜,如果此时再提丁氏,说不定会让他更加伤心,今夜他承受了太多,真不应该在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韩方说话犹豫,林筝却是冰雪聪明,她眼睑垂下,吐出一句话:“我去办。”说话的同时,林筝的身体已经飞出去数丈。入室,抱起堂屋地上的半截尸体,又捡起旁边恐怖的血头颅。
虽然林筝杀人不眨眼,但头拿在手中,眼神里却闪出一抹寒色,丁氏长长的头发粘在了断口处,暗红的血液把她洁白的脸颊染得面目全非,显得极其狰狞。眼睛暴突,似乎死不瞑目,正恶狠狠地盯着林筝在看。
林筝伸出手臂,缓缓将她的眼睛合上,并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后身形一飘,到了院外。
丁氏死得极惨,韩方不敢看第二服。他朝林筝指指旁边的侧房,那是供奉刘云轩的灵堂,里边正好有个朱漆棺材,可以先把丁氏放到里边,等这么都处理完了,再把她们主仆二人一起下葬。所有的这些话,他们二人全都是用眼神交流,林筝会意,迈步向侧房而去。
韩方回头,却发现身旁的刘谨瑜面色忧伤,望着林筝所去的方向,两行热泪缓缓而下。韩方一怔,自始至终他和林筝没有半句交流,这老头怎么会?正疑惑的时候,刘谨瑜擦擦眼角的泪水,叹气:“或许这就是命啊!”
“刘老爷子,您怎么?”韩方纳闷。
刚才的悲伤转瞬即逝,此时的刘谨瑜脸上阴云密布,他转头盯着韩方,缓缓吐出一句话:“我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我耳朵没聋,鼻子通窍,我闻到了血腥味,甚至,还看到了媳妇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说这话的时候,刘谨瑜发出了恶狠狠的声音,这令韩方有些不自在,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刘谨瑜抬脚向前走去。
韩方怕他摔倒,上前轻轻握住了刘谨瑜的手,这才发现他手掌心里全是老茧,或许这和做了一辈子砚台有关吧,又凿又刻的,才在掌心留下了这么多岁月的痕迹。
入了房间,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呈现出了暗红色,茶壶、茶杯翻倒在地,透着凌乱和破败,幸好刘谨瑜看不到,否则心里会愈加难受……韩方思量的工夫,两人已经来到了南面墙壁。
这里有个暗红色柜子。打开看,里边放好了春夏秋冬各色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韩方纳闷,也感觉有些蹊跷,这堂屋怎么会故有衣柜?正在纳闷的时候,刘谨瑜伸出手向里探去,摸索了好一阵子,刘谨瑜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一丝欢颜跃于脸上。紧接着,这扇柜子竟然徐徐打开了,惊得旁边的韩方目瞪口呆。
柜子缓缓挪开,韩方探头向里望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拿蜡烛,跟我走。”刘谨瑜催促韩方。
韩方会意,取了桌上的蜡烛和火柴,点燃后拿在手中,扶着刘老爷子两人一起入了密室。进入密室,韩方真是有些目不暇接了,这里边到处都是砚台,靠近最里边的架子上,摆着形形色色的砚台,有龙形、凤凰形、金蟾、蛇……动物的造型千姿百态,眼花缭乱;而那些以花朵形状做的砚台更是令人惊艳,韩方摸起其中一块砚台,这是牡丹造型,透着大气和典雅,并且这款石头竟然是红色的,令人称奇。
刘谨瑜眼睛瞎了看不到室内情况,可这里他却再熟悉不过,那些个砚台他研究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也摸了一辈子啊!他的手指颤巍巍地拂过,嘴里在喃喃自语:“这是出自我爷爷的爷爷之手,名叫牡丹花开。这块石头不是取自龙眼山,而是从外地带回的,石头做成了牡丹形状,再加上石头的天然颜色,真是巧夺天工。”刘谨瑜摸索着,如数家珍,声音虽然透着骄傲,却多了一丝凄凉。
话到最后,他仰天长叹:“可惜啊,几百年的祖业,到我这代就完了,全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刘谨瑜愧对刘家祖先啊!”刘谨瑜捶胸顿足,热泪缓缓而下,或许此时的他,想到了刘云轩。
“刘老爷子,您……”韩方正想劝慰几句,刘谨瑜突然止住了哭声,并摆摆手:“等等!”说话的同时,他摸索着向前走去,探手拿起旁边的一款云形石砚,手伸到底部,随着他的用力一按,密室内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韩方一惊,抬头望去,却发现在墙面上又开了一道暗格。
这个暗格呈正方形,长宽约二十公分,里边的东西略显杂乱,刘谨瑜探手过去,摸索了几下后,终于叹口气:“果然没了。”
韩方有些纳闷,惊道:“什么东西没了?”
刘谨瑜眼睛一翻,呼出口气,叹道:“刚才在后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祖先刘瀚当时的确仿制了龙砚,不过并非是一款砚台,而是两款。”
“什么?两款?”韩方大惊。
“是的,其中一款是龙砚,而另外一款则是凤砚,两款砚台称其为龙风砚。现在龙砚在我身上,而凤砚却不知所踪了,难道是被孽子带走了?”
“对了,赵妈的身上怎么会有龙砚?难道她进过密室?”这是韩方最大的疑问。
刘谨瑜愣神片刻,少顷,声音里透出一丝绝望:“我还小的时候,赵妈就在家中帮佣。长大后听母亲经常谈起,我小时候她的奶水不足,我还是喝赵妈的奶长大的,所以赵妈也算是我的奶娘吧。不过世道变了,家道中落啊,孽子云轩去做了太监,我们父子几乎没了什么交往。直到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也不知道孽子给赵妈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将她拉拢过去!这密室孽子和我都知道,赵妈在家里待了几十年,估计也能知道一二吧,或许在我们开启的时候,被她偷偷看到过。”
听到这里,韩方点点头:“也有这个可能,那天丁氏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赵妈或许趁机进了密室,然后盗走龙砚想逃走,没想到却被一个陌生人杀死后而取代了她。”
刘谨瑜的声音透着沙哑:“难道赵妈早就听到了风声,孽子死在了北京,她没有靠山了,这才想着要偷偷拿着龙砚逃走?”
韩方眉头紧锁,纳闷道:“问题的关键是,赵妈怎么会得知刘云轩要死的消息,她这才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而这个告密者究竟是谁?就在丁氏母子出去接听电话的这段时间里,刘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啊,一个个的谜团困扰着大家,韩方有种如坠迷雾的感觉。
刘谨瑜的身体微微倾斜,仰天长叹,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但声音却透着斩钉截铁:“毫无疑问,凤砚定然是被孽子带到了北京!如果想要查出事情真相,应该先从凤砚入手,说不定顺着这条线索就会寻到四百多年前的龙砚。其冥之中我隐隐感觉,消失的凤砚和真正的龙砚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韩方点点头,随即目光落在暗格内的物品上,伸手拿出后放在面前细细查看,他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声,因为这些泛黄的锦缎上边描绘的图形,均是传闻中的“盘龙砚”。
蜡烛即将燃尽,不消片刻,密室就会陷入一片昏暗中。盯着那最后挣扎的烛光,韩方不禁是百感交集。此时的他,已经将那些泛黄的锦缎放回到暗格中,只是刚才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却是挥之不去,如果不是亲服所见,任凭韩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龙砚是什么样子。
当看到刘家祖先留下的绘画时,韩方更多的则是震撼和吃惊,果然是万年难遇的宝贝啊!虽然史书上有诸多记载,但全部是文字描述,有关龙砚的画面均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而成,甚至那袁大公子给的龙砚图形也只是形似,有形无神。可此刻不同了,他感觉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四百多年前的龙砚,这种感觉夹杂着一丝奇妙和振奋,对于韩方来说,无形中经历了一次蚀骨的销魂感,令人回味无穷。
“我们出去吧。”似乎感觉到韩方有稍许异常,又或许是知道蜡烛即将燃尽,刘谨瑜在旁边提醒韩方。
韩方微微点头,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暗格中的锦缎,端起旁边即将燃尽的蜡烛灯台,和刘谨瑜缓缓向外走去。
只是两人刚刚来到门口处,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喊叫声,刘谨瑜的耳朵极其灵敏,他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急道:“声音来自后院!”
“什么?难道玉成和阿宇遭到危险了?”此时韩方也听清楚了,依稀传来的声音果然来自后院。顾不得多想,韩方扶着刘谨瑜,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后院跑去!
不知不觉中,晨曦铺满了大地,冬天的清晨一片苍茫,往对面一望,昨日翻过的那座山被白茫茫的雾挡住了,像笼罩了一层白纱,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寒风刺骨,不过墙角处的一盆菊花却展示着它顽强的生命力,依然开得鲜艳。
韩方的眼睛随意飘过院内的每个角落,但内心却已是心急如焚,一个是跟了自己三年的徒弟,另外一个则是刘谨瑜的爱孙,哪个出了事情都不好受!韩方强忍着心头的战栗和担心,顺着狭长的过道,又来到了后院。
不过,刚刚步入后院便看到门口站着一名女子,白衣,神情冷峻。韩方眯着眼睛看过去,这不是林筝吗?此时,断断续续的喊叫声听得更加真切了……哦,不对,好像是玉成的声音。韩方再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到门口向里一望,胖胖的脸上有了复杂的表情,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床铺上站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此时正用双手紧紧扒住身体底下的男人,脸憋得通红。被压在下面的人正是玉成,此时他满脸惊慌,也不敢太过用力把阿宇扒拉到一旁,只是嘴上大喊着:“救命啊,快来救命啊!”看到徒弟这副模样,韩方不禁摇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阿宇似乎是认真了,别看他才只有十二岁,但力气还不小,把玉成的胳膊都抓红了。韩方站在门口处,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也不能眼看着如此啊,他紧走两步到了近前,身体前倾,劝道:“好孩子,放开大哥哥好吗?”
阿宇憋红的脸抬起来,突然冲着韩方连哭带喊起来:“我要杀了你们,是你们杀死了我娘,我要报仇,要替我娘报仇!”孩子的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恨意从心中而生,说话的同时还瞅瞅门边的林筝,恶狠狠道:“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一个都不放过!”
“放开他!”门口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刘谨瑜摸索着到了近前。他能听到孙子粗重的喘息声,能感觉到孩子的愤怒和悲伤。但,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为儿媳报仇,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刚才的抽泣和愤怒终于转换成孩子的哭声,稚嫩的哭声揪着所有人的心,他小小的手臂松开了玉成,并扑倒在爷爷怀中,哭喊起来:“爷爷,我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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